Lov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beauty (沉雨落烟避月绣花), 信区: Love
标 题: 梧桐梧桐(十九)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0年07月04日11:02:29 星期二), 站内信件
咬着一条毛巾,我无声地哭了一夜,整个面颊被泪水泡得又
红又肿。床头放着一盒装横精美的酒心巧克力,梧桐,你好狠心,
真的叫我吞下去这杯苦酒吗?
也就是在此时此刻,所有我知道的围绕着人生与爱情的警策
人世、含意深远、发人沉思、给人勇气和力量的格言隽语,像过
期的药物一样,统统对我失去了效力,甚至令我反感、厌恶!我
就是伤心,就是想哭,我不想分清什么对错、高尚或卑劣,伟大
和渺小,深深的失落感,深深的委屈让我陷进了情感的沼泽,越
挣扎就只会陷得越深,躺在床上仿佛躺在一片荒无人烟的沙漠上。
--数数儿吧,从1至100,再从100到1,一直清清楚楚地
数到天明。
第二天,红着一双兔眼找朱护士长要求休假。
“你不是说回家过`十一’吗?怎么提前了?”她问。
“家里有点事。”
“什么事呵?”
我勃然大怒:“我们还能不能有一点自己的秘密!已经够公开
化的了!我要现在探家自有我的道理!”
“你吃生米饭了?!我要重新排班,问你一下有什么错,老百
姓也不能说走就走呵!”朱护士长话里有气,但语调还算平和·
我茸拉着眼皮不作声,但一脸坚决要走的表情。
“好吧好吧,你先订票,让我把工作调整一下,再最后通知你。”
她觉得这样说已经显出了最大的宽容,以及与我私人关系的不同
凡响。
我冷冷他说,“你现在就拍板吧,我今晚就买站台票上车,到
车上再补票。”
大概她从未见我这么执拗,看着我直发怔。
整整一个假期,我如同没魂儿的行尸走肉,干什么干着干着
就走神儿、发木。洗个碗也能洗俩钟头。妈说,怎么当兵越当越
傻了呢?没过两天给我介绍一个对象叫范同同。第二天他给我打
电话约我出去,我说算了吧,他也没什么,就说你好象不大开心,
我说是,他说那就冷处理一下,精力别太集中,尤其别钻牛角尖。
又过了两天,他来电话说买了日本电影周的套票,问我感不
感兴趣,他说,给你两套,随便你找什么人去看。散散心。我当
时有点感动,觉得他善解人意,又没有强烈的目的性和好奇,当
然也有一点莫名其妙地起疑,觉得他怎么好象挺懂的……
我反正想偏了,觉得这是上帝的意志。就叫我失去小岸,碰
上“饭桶”之类,还让我对他不像对别人那样嗤之以鼻,印象不
算太差,有进一步相处的余地。然而,这只能加重我的无望,终
日懒懒散散像得了肝炎。脑子里转来转去就是小岸和梧桐他们现
在在干什么?是肩并肩地漫步,还是弹起了吉它轻唱?我多么希
望有一个伟大的智者对我说,小岸已经把你彻底淡忘,那我倒能
尽快地解脱了。尽管我手上没有他的一个字,一件信物,可我就
是不相信他能那么轻易地忘记,忘记他说过的话,忘记那个我们
共同拥有的摄入心底的夜晚。如果我不是当事人之一,我甚至敢
对他说,你以为这是真正的人道吗?这是真正的崇高吗?爱的抚
慰和不爱的抚慰,天生就不是一回事。
想这些还有什么用,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那些激动人心,令
人彻夜难眠自认为已经镂心刻骨的爱,不是照样消失得不落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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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原不语,良久方道:“诗经上有一首诗,我念给你听:‘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
子之手,与子偕老。’我看那是最悲哀的一首诗,生与死与离别,都是大事,不由我
们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是多么小,多么小!可是我们偏要说:‘我永远
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好像我们自己做得了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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