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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AToFo (迦陵鳥 撒血飞舞), 信区: Love
标  题: 不死鸟(十一)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2月21日13:29:53 星期三), 站内信件


不死鸟(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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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0年06月02日13:59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庄柯敏

  那晚以后,我不再去卡丁车馆。好在高风的客户及时的回了上海,天气越来越冷,正
月前,又下了一场大雪,雪花漫天的飞舞,象满天的鹅毛,妙曼轻盈但落到脖子里,凉透
了心。

  我已开始作年终总结的报告了,一时所有的工作都象告了段落,电话渐渐变少,同事
们纷纷找各种藉口为自家购置年货,常常留我和会计在办公室里。办公室里开着暖气,我
在温暖的环境里容易乏困,坐在办公桌前打盹,象只蛰伏的懒猫。醒时我便坐在窗前看雪
花飞舞,有时呆坐着可以看一早上,我没想什么,只是觉得入神的看着很惬意,有天老总
站在我身后半小时久我都没发现,最后他拍拍我的肩,宽容的说:“看不出你倒是诗情画
意的很。”我哑然失笑。

  高风很忙,年底的盘存和明年的计划够让他操心,他在空暇时打电话问候我,我总说
着说着便忘了说到那里了。最快乐要算美美与文伟,他们在计划到如春的西双版纳去渡假
,我居然不妒忌不刻薄,让他们大感惊诧,反认为我很不正常,因为在家里,我无视他们
的存在,静静的看我的电视,有时看悲剧时我还若有所思的微笑,这让美美很担忧。

  二姐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正好当天没事,我在下班后为爸买了套紫砂茶具,便
直接回了家。我是家里的贵宾,爸妈在我到家前已烧好一桌拿手好菜。爸很严肃很倔强,
但他是我年少时最崇拜的人,因为他会拉悠扬的小提琴,而且下得一手好棋,并且他是家
里不苟言笑的权威,这些都是我梦寐以求的。我在家里是最桀骜不驯最叛逆的一个女儿,
我的两个姐姐在小时候听到爸的吼声就会吓得发抖,对于我们三个小丫头来说,他简直是
只硕大的老虎,凶猛暴怒,而我童年的乐趣就是拔老虎的胡须,痛得它大吼大叫,瞪大眼
睛都不相信是我这嬴弱的小女孩所为,他将碎裂的花瓶及偷剩的饼干掷向我的姐姐们,并
为她们誓死不认的态度暴跳如雷。

  我善于嫁祸的本领只有受害者最清楚,挨完爸的狂揍后便狞笑的向我逼过来,平日里
美丽如秋水的女孩们在此时扭曲成鬼片里的画皮,我在她们还未靠近我时便放声大哭,我
的眼泪从不为伤心而落下来,它是我杀伤力最强的自卫武器,爸通常会健步如飞的冲起来
救我,留下我可怜的姐姐们受尽爸的惩罚。

  三个女人一台戏、世上最毒妇人心,我深信不疑。我与姐姐们明争暗斗了十几年,我
成了久经沙场的老将,再多讦狡之徒于我只是沧海一粟。

  而现在两个姐姐都成家,并有了两个男孩,她们对我远不象我对她们这般刻薄,大姐
贺慧依归佛门住家弟子,吃斋多年,超凡脱俗,修行甚高,况离我们距离遥远,自是不必
与我这小人计较,二姐贺静更是以德抱怨,我的吃住行她都会一一过问,更象二妈角色。


  开饭时,家人陆续进门,第一个进门的魁梧男子是我二姐夫秦松,他对我是耿耿于怀
,见面必会索取财物,因为我曾放下高利贷,他追我二姐时曾被我堵截门口收买路钱,当
时的他低声下气委曲求全,给我的礼物与零花胜过给贺静,他们曾合计绝不再对我手软,
但赖不过我的手段高明,否则他们无法顺利见面。

  现在他已是三岁男孩的爸,根基扎向土里几丈深,已无视我的存在了,还招摇得很。
他一见我便热情无比“三小姐,看到我嘴上的胡子没有?”他伸长下巴让我看,我瞟了一
眼:“长得象野人。”他豪爽的说:“有眼光,因为我差一个吉利的电动刮须刀,知道吧
?嘿嘿嘿!”二姐端着盘子放在桌上,白了丈夫一眼:“别理他。”二姐夫大惊小怪的冲
着二姐叫起来,“怎能不管呢?象三小姐这么有品位的人,怎么能让亲戚长得象个野人呢
?是不是?贺总?”我笑答:“胡子拉碴流行得很,叫酷。”

  三岁的桐童跳到我身上,“小姨小姨,你看我的奥特曼。”他是最可爱的小人儿,常
常语出惊人,隔壁的黄庆进来指着桐童说:“今天在班车上,陈红逗他,问你爸爸没来送
你,是不是去接后妈呢?他反不假思索的对陈红说‘王宜兵不跟你在一起,是不是去找小
老婆去了?’陈红气话都说不出来。”他捧腹笑,家人也陪笑,待黄庆一走,我们面面相
觑,于是围绕怎样教育桐童,成了席间的主要话题。我算是吐了一口气。

  每次回来,父母都对我的婚姻大事很关注,既管我都25岁了,但在他们眼里,我仍是
孩子,爸也想说点什么,但他不习惯把关心表露在嘴上,看我的眼神总是忧心仲仲。

  无论我怎么表示经济独立,向他们宣传独身乐趣,人活着不完全是传宗接代等,爸都
点头但提出一点,女人在海里再怎么扬风策帆,总归要靠岸找个港湾。

  以前我还与他争执,那时候我们谁也不让谁,因为我是他的再版,他的坏毛病我都有
,无法通融。其实这只是一个在表示关切,另一个不接受的推让过程,现在明白了这道理
,我已伤了他很多心,他不太敢对我说什么,我反而心里酸酸楚楚,只有尽可能让他们感
到我快乐,这样才会减轻两个闲极无事瑕想繁多的老天使的烦恼。

  我最怕父母留我过夜,我坚持要走,但却于心不忍妈眼里的伤感,这是最让我矛盾的
时候。今天又让我受尽心理的折磨才得以离开,轻掩上房门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我真的是天生就会回避任何会刺痛自己感情的人,特别是亲情,让我负荷不起,我愿
向家里提供力所能及的所有物质,但不能付出我的时间与感情,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最怕
看到爸欲言又止的关切咽在喉咙里的样子,还有妈要我留在家里眼中的央求与伤感,每次
我象逃亡似的离开那间亮着温暖光线的房子,不敢回头。回到自己的小屋,美美与文伟还
在冒着热气的火锅前谈笑风生,我恢复了本来的面目与心情,愉快的加入进去。

  文伟告诉我,去西双版纳的机票都订好了,我说这么早?还有一周才过年呢?他们说
怕买不到当程票。我说去西双版纳带点那边的特产回来,他们笑着问我要什么?我想了想
,辣椒吧!他们说我神经病。

  我爸妈从前就是下放知青,在云南玉溪红塔山脚下,他们说那里四季如春,到三月份
,就可以下湖游泳了,那可是在桃花园里洗衣服啊,这是妈感慨的。爸对那里的辣椒分外
留恋,他说那里餐馆里谁的辣椒最辣,谁家的餐馆最好。后来我家迁到湖北境内离湖南特
近的一个小镇,那里的辣椒又别有湖南风情,爸爱吃辣,又煮得一手好菜,我们家五口便
日熏月染,个个成了辣妹子。

  可后来到了老家武汉,菜便怎么都不合口味,爸感叹外面的月亮比家里的圆。西双版
纳我想也该出好辣椒吧,至少可以一慰思念之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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