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ww (别看我脾气好，就欺负我), 信区: Love
标  题:  融化在虚空中的柔情十一
发信站: 紫 丁 香 (Sun Jan 17 18:29:57 1999), 转信


十一   双宿双飞

当我回顾我的一生时，我发现我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属于我和我爱
的女孩朝夕与共的岁月。人的生命中有很多可珍惜的记忆，而我关
于快乐的记忆像册里插满了我和她在那些双宿双飞的日子里的身影，
神奇的留音石里放出我们当年欢乐的歌。我好象又听到她甜美的声
音，多美的雪莲花呀。
自从我们学会了八识神通拿到了剑谱后，我和天空商量，是否要找
一个幽静的地方隐居起来，修炼剑法和内功。天空望着蓝天出神，
我静静地站在她旁边配着她，她看着天上飞过的一行大雁，忧郁地
说，我想妈妈。我知道天空离开家上华山学武已经有好几年了，现
在她和我漂波江湖一定会很想家，家是一个温暖安定的地方，无论
家里是雕梁画栋深宅大院还是茅棚土墙寒窑陋舍，只要它是属于你
的一方天地那么你就会在那里感到轻松和稳定，你就能站在窗前欣
赏屋外飘流的秋叶，吹抚杨柳的轻风。但现在，我们没有家，世界
虽然很大，但没有一个空间能使我们感到家的温暖。我们需要一个
家。我站在天空身侧，望着满眼春色自言自语道，我们去找一块净
土安个家。天空看看我说，我是为里你才和你到江湖上流浪的，但
现在我想妈妈。我看见天空的眼里充满了忧郁，我心疼地说，我陪
你去，好吗。天空摇摇头。这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为什么？我惊
讶地看着天空问道，天空背过身去，低声说，也许我只是想单独去
看妈妈，没什么的。我扳过天空的身体，天空发力反抗，但终于拗
不过我，我正视着天空的眼睛，那曾让我爱恋的眼睛突然变得如此
陌生，天空也毫不示弱地看着我，我们就这样注视着足有一刻钟，
终于我的温柔使我向天空妥协了，我叹了口气道，好，你赢了。你
一个人去吧。天空轻吻了我，然后运起游识神通消失在一片霞光里。
我呆呆地望着空无一物的天空，刚才我心爱的女孩就融化在那里面，
我突然明白我其实并不真正明白天空。无论是眼前的，还是消失的。
我没了天空，能去哪里呢？双儿昨天倒是说过域外有座美丽的神山
叫天山，那里是冰清玉洁的世外桃园。我也闭目凝神，运起游识神
通，融化在虚空中。
初到天山，我的灵魂被这里的纯净震慑了，但很快对天空的思念重
新又占据了我的心。越是好的景致才越害怕孤单，我想起在扬州听
到的一句唱词：良辰美景应是虚设。
我在天池边，一坐就是一天，静静地看着天池里倒映着的阴晴变换，
我觉得天池就是天空的一面镜子，如实地反映出天空一切细微的表
情，我轻扬右臂，一颗小石子扑地一声落入湖中，击起一阵涟漪，
泛起的波纹打乱了平静的水面，天空的倒影变得破碎，零乱，我知
道，我心中的那面镜子也正如眼前的天池一样。我突然醒悟道，其
实我对天空并不了解，无论是眼前的还是十天前消失的那个女孩。
我在山腰的岩壁上挑了一处有平坎地方建房，我去采来原始森林里
的巨木，在峭壁上建起了一座如翼欲飞的房子，并在峭壁上修了一
些高高低低的栈道，那是我用做看风景的平台。峭壁上盛开着朵朵
美丽高贵的天山雪莲，我每天傍晚，都站在栈道上等着天空回来。
如果我能分身到山下看看，就会知道我建在峭壁上的家和站在峭壁
上的我以及开放在峭壁上的雪莲花所组成的图画在天山晚霞的衬托
下是多么美丽，可惜，那时的我心中以没有空间去容纳这份美丽，
占据我全部身心的只有对天空和幻想中双宿双飞的日子的期盼。
我怀里揣着两块留音石，这是我在天山一个人迹罕至的峡谷中偶然
发现的，它的神奇之处在于能将人的声音留住，在阴雨天就会自动
放出来，天山山腰以上的天气是瞬息万变的，忽雨忽晴，这些天来
留音石伴我渡过了不少寂寞的时光，我的自言自语会在风雨中忽然
响起，天空，你在哪里？
今天我一如既往地去天池呆坐，回来后直接上了栈道，这时候东边
的天空已经暗淡了下来，几抹浮云懒散地在天上飘荡着，我顺手从
峭壁上摘下一朵雪莲花，拿在手上轻轻捻着，花慢慢旋转着，淡淡
的花香随晚风飘散，融化在空气中。
多美的雪莲花呀，耳畔响起了我朝思暮想的女孩的声音，我一时竟
呆住了，蓦地，手中的雪莲被人夺走，我转过身去，只见天空灿烂
地站在我面前，手中拿着那朵雪莲，她嗔怪地说道，是不是忘了我？
见到我为什么一点都不高兴？我心里暗暗说道，女孩呀，你们哪里
知道，思念到尽头只能是无言的沉默。
往后的日子是甜蜜而幸福的，天空的突然回归使寂寞的天山焕发出
春天的青春，染上了秋的色彩。天空很喜欢我建的家，每天清晨我
们并肩站在栈道上看东方第一丝光跃出地平线，我们知道，哪里有
我们的亲人，我的师傅和天空思念的妈妈。虽然这里的岁月是恬静
而悠闲的，一切都是那么纯美，但东方呢，哪里正发生着什么？直
到有一天，一只苍鹰落在我们的房脊上，脚上绑着红稠书，我心里
明白，我和天空隐居的快乐日子要结束了。
因为我还要拿起我的剑，所以我只能暂时离开天空，天空含泪望着
我，说，为什么不带我去？我抚摸着她的长发说道，因为太危险。
天空低着头小声问，为什么一定要去？我按按她的肩说，因为我有
剑。天空又抬起眼来看着我，说，我不怕和你去死。我笑笑，说，
傻女孩，我怕你死，我还要回来和你在一起呢。呆在这里，我会回
来的，相信我。说完，我从怀里拿出一块留音石，塞到天空手里，
说，想我了，就听听它。天空勉强地笑笑，终于还是忍不住扑到我
怀里失声痛哭，我拍拍她的背，尽量用坚定的语调说道，别哭呀，
哭坏了你漂亮的眼睛，我回来后可是要罚你的。天空啜泣着说，你
好坏。好了，我轻轻推开天空，说道，等我回来。说完，一团霞光
淹没了我，最后一刻，我听道天空喊道，我等你回来。
现在，我常常扪心自问，当时，我真的有把握能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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