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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w (别看我脾气好，就欺负我), 信区: Love
标  题:  融化在虚空里的柔情十三(1)
发信站: 紫 丁 香 (Sun Jan 17 18:35:57 1999), 转信


十三   永失我爱

我身处一片平原之上，与一般的平原不同的是我这里没有芳草和鲜
花，也没有冒着炊烟的农家，只有殷红的土地，杂乱叠压的尸体，
被烧成黑碳一样的树干倔强地挺立在瓦砾废墟旁，我握着剑，剑上
淌着血。我蹒跚地在尸体堆中穿行，渴，渴，我干裂的嗓子廝哑着
喊道，一滴冰凉的液体滴到我脸上，我仰起头，天上是暗淡的太阳
在血红的空气中显得灰白，液体滑到我唇边，怎么带着一丝腥咸，
更多的液体滴在我脸上，流到我嘴里，不，不，这是血，我不要喝！
我奋力挥舞手中的剑去驱赶那看不见的敌人，当！一个瓷碗摔碎的
声音在我耳旁响起，我猛睁开眼睛，顿时头脑一片晕旋，明亮的阳
光刺痛了的双眼，一个年轻的身影从我身边急速退去，接着我听到
一人在低声说，师傅，我刚才给大侠喂水，大侠把碗打掉了。你出
去吧，一个老者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又闭上眼睛，我在努力回忆
发生过的一切，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这里是哪里？我来之前在哪
里？在干什么？我隐约记起华山顶峰涌动的人潮，脑海中又恍惚出
现了开满雪莲花的峭壁，一个美丽的女孩站在夕阳中默默流泪。这
是哪里？我使劲喊道，但声音却是那么微小，这是华山派掌门人的
卧室，那个老者柔和的声音又在耳旁响起，但在我听来，却仿佛是
来自天外，那么缥缈不定。天空，我想起来了，那个站在峭壁上的
女孩叫天空，她在那里等我回去，我又情不自禁地喊出声来，天空，
天空。然后，眼前一黑，我又陷入了一片没有时空的世界中。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种温馨的气息使我逐渐苏醒过来。我梦见自
己在花丛中追逐胡蝶，伸手抓住了它，我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屋子
里闪着温暖的烛光，一个人坐在我床边，我正紧紧地抓着她的手，
她的眼里含着泪望着我，她温暖的气息包围着我，我轻声叫道，天
空，是你吗？她的泪忽地从眼中落下，滴在我脸上，唇上，是那么
烫。
第二天清晨，我的神智已经逐渐恢复，天空温柔地照顾着我。我已
经能完全回想起过去的一切了，我拉住天空的手，将她拉到我身边，
在她耳畔我极轻声地问，你是怎么来的？剑谱藏好了吗？天空答道
是师傅用飞鸽给我传的信，信上说你身受重伤，在华山养伤。剑谱
我已经放好，没跟任何人说，也没有任何人问。我点点头，歉意地
说，可能是我前几天伤重说胡话喊出了你的名字，唉，我让你涉险
了，对不起。说完我轻轻吻了吻天空美丽的脸颊。天空紧紧抓着我
的手说，没什么的，这里都是自己人，师傅说当时是华山派救了你，
是吗？如果真是这样，我真觉得对不起师傅，我违背了门规，偷跑
出去等于叛师，师傅不计前嫌不但救了你还让我来看你，你说，我
师傅是不是天下的大好人？天空天真地笑笑，我犹豫了片刻，说，
的确是华山派救的我，但你师傅是不是好人我现在还不敢说，总之
一切小心。天空对着我认真地点了点头。
一个月后，我的伤好了大半，这当然全赖天空精心的照料和华山的
神药，我已经能在院子里走动了，天空扶着我到处走走，华山弟子
见了我都毕恭毕敬地称呼前辈，大侠什么的，我觉得好笑，其实我
比他们很多人都要小呢。一切都是那么平静，没看出有任何不寻常
的地方，岳掌门也时常来看我，还总嘱咐天空要好好照顾我，并对
天空大谈我在华山论剑时是多么神勇。天空这时候总是会幸福地笑
着倚偎着我，用嗔怪的口气怪我，为什么不带上我，好让我看到你
的独战群雄的豪迈英姿。我只能苦笑着说，好，下次一定带你去。
岳掌门爽朗地笑笑，说，看起来，您的伤也快好了，华山弟子们都
很想得到您的指导，江山代有才人出呀，我是老啦，这以后华山派
掌门人的位子吗，刚说到这里，就听门外有人喊，禀掌门人，飞鸽
到了。岳掌门欠身说道，少侠安心养伤，我处理点俗物，过后再来
看望少侠。我忙还礼道，前辈请便。天空上前为她师傅打开房门，
岳掌门迎着落日的余辉出去了。
黎明，岳掌门突然叫走了天空，一个时辰后，天空面带喜色地和他
一起回来了，我看天空高兴的样子不知出了什么事，只见岳掌门快
步走到我面前，握住我的手说，本人愿把天空许配给少侠，我做证
婚人，少侠可愿否？如果愿意，我们武林中人讲究一个豪爽，办事
从不拖泥带水，明天我就在华山为你们办喜事，其实一切杂务我都
准备好了，只要你答应天空就能名正言顺地嫁给你啦。这太出乎我
的意料了，一时间我不知说什么才好，天空看着我问，怎么，你不
愿意？我连忙摇头说道，不，不，愿意愿意，晚辈求之不得。岳掌
门哈哈大笑道，那好，就这么定了，不过，以我们这里的规矩，新
娘子在大婚前可是不能见新郎的，呵呵，虽然你们早就双宿双飞了，
哈哈，但这点形式还是要走走的吗。他笑着望向天空道，天空，舍
得离开少侠一晚吗？天空羞红了脸，低头怯怯地说道，弟子谨尊师
命。岳掌门又笑着问我，少侠舍得天空暂别一晚吗。我登时也窘得
没了主意，只好说，晚辈遵命便是。
华山派的大院里张灯结彩，岳掌门事先已经邀请了很多武林前辈，
所以一整天都不断有人上山，热热闹闹的场面一直持续到深夜。我
独自一人闷在屋里，心神不安，是因为明天就要和天空成亲还是潜
意识里有什么不祥的预兆？我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腰间，我的剑呢？
噢，对了，我反应过来，我的剑早被华山派的人收走了，一个养伤
的人还要剑干什么呢？可是没有剑如果明天有什么不测，我又如何
保护天空和自己呢？终于，在不断胡思乱想中逐渐睡去。
天还没亮，我就被一个小道士叫起来了，他说，奉师傅之命有请大
侠。岳掌门坐在正厅里，见我进来连忙起身迎上来，他吩咐小道士
带上门出去，然后对我道，少侠等这一天等急了吧，他笑笑接着说，
我一向把天空当我的女儿看待，你们成亲后我的这个掌门人是非你
莫属啦，以少侠的人品气概和武功，当今武林谁人不服，有你执掌
华山派自然就是天下第一的门派啦。我起身说道，当掌门成为天下
第一并非晚辈的心愿，我天性散淡，只想和所爱的人终老山林，当
今之事实在是造化弄人。岳掌门捻着长冉悠悠地道，那样岂不枉废
了你一身盖世的武功吗？不过少侠的心愿老儿想来也是强迫不得的，
强扭的瓜不甜吗，如果你不愿留在华山那能否将你的独孤九剑的剑
谱交给我呢？就算你报答我对你的救命之恩和嫁女这情？他说这番
话时脸上的表情一如往常的平静，但在我听来却是如雷轰顶，岳掌
门冷冷地说，少侠好好想想吧，今天对于你有两种选择，办喜事还
是办丧事，但对于天空，嘿嘿，她只会办喜事。说完，甩袖离开，
我一个人楞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使我手足无措。
一个时辰后，岳掌门带着十几个弟子推门而入，他逼问道，少侠可
想好了？我仍站在他刚才离开时我站的地方，我背对着他答道，你
要它做什么？岳哈哈大笑道，做什么？反正不会象你这般傻，有了
天下最强的剑，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要当天下第一，那怕只有
一天，我也要当。我点点头道，你的丧事怎么个办法？岳冷笑道，
我岳某人在江湖上人称君子，当然会让你在天下武林面前死得臭名
昭著，来呀，把他拿下！话音没落，十几个华山弟子蜂拥而上，我
心里暗想，只要我夺到一把剑，还怕走不出你华山。我施展太极拳
和华山弟子混战，但奇怪的是一旦我的真气贯注于手臂时，我就会
感到如万蚁蚀心般的巨痛，终于，我被华山弟子打翻在地，岳掌门
狂笑道，以你的江湖道行还想和我抗衡，你以为我只供应治病的药
吗？接着，他吩咐弟子道，把他绑了，灌上哑药。
狂笑道，以你的江湖道行还想和我抗衡，你以为我只供应治病的药
吗？接着，他吩咐弟子道，把他绑了，灌上哑药。
华山派的所有房屋都张灯结彩，在正院还搭了一个高高的彩棚，现
在院子里人声鼎沸，热闹程度一点不亚于当日华山论剑时的场面。
岳掌门站在一个高台上，正郎声对四下道，今日是鄙人义女天空成
亲的大喜日子，感谢众位英雄给老夫这个面子前来捧场，天空的丈
夫就是未来华山派的掌门人。台下众人听到这里，立刻跟炸了锅一
样开始议论纷纷，有的说听说天空国色天香，能娶她那真是上辈子
修下的艳福。有的说能当上华山掌门那还不名利双收，就算是娶个
丑八怪也无所谓呀。岳掌门看着下面沸腾的人群面露得意之色，只
听一人在台下喊道，不知老英雄的成龙快婿是那位少侠呀。岳掌门
含笑不答，台下又有人高喊，晚辈愿意请教尊婿的身手。台下登时
又乱成了一团，很多人高喊，比武招亲。岳掌门面露难色道，这个
吗，这个吗，台下立刻有人高声打断他的话，喊道，人称江湖君子
的岳老剑客怎么这么不爽快，罢了，罢了，今日伤了众人的心，我
们大家还看什么呢，走吧。说完，一群人就往外涌，人群被搅得大
乱，岳在台上高喊，岳某人依大家便是了，比武招亲。欢呼之声响
掣云霄，震得华山峭壁上的松树瑟瑟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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