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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w (别看我脾气好，就欺负我), 信区: Love
标  题: 融化在虚空中的柔情十三（2）
发信站: 紫 丁 香 (Sun Jan 17 18:39:35 1999), 转信


岳掌门示意大家安静，然后郑重宣布道，今日，在办喜事前，我要
先为武林除去一大害，他就是当日在舍身崖杀害众多豪杰的杀人凶
手。台下又是一阵哗然，有人问道，当时不是老剑客救的他吗？岳
冷笑道，是呀，当日我见他少年英豪，起了怜爱之心。哪知道，日
后我发现我们全被他骗了，他是大可汉派来的杀手，想杀尽中原武
林精英，为大可汉进兵中原做铺垫，阴毒无比呀！台下又有人喊道，
有何为证呢？岳掌门向一个华山弟子挥挥手，只见一人捧着一把剑
走上来，岳上前抓起这把剑，举起来给众人看，然后说道，这把剑
就是我徒弟风之花的配剑，风之花奉我之命带几十个本派弟子下山
刺探大可汉和中原武林败类相勾结一事，但近日我得到消息，本派
执行此次任务的弟子全部被害，而风之花的剑就带在此人身上！说
着，他一挥手，几个华山弟子架着我走上台来。台下众人怒骂声叠
起，很多人高喊，杀了他！岳掌门冷笑着看着满眼悲愤的我道，你
这个民族的叛徒，死有余辜。今天我岳某人不杀你岂不浪得了君子
的虚名。言罢，岳缓缓抽出风之花的游龙剑。我在心里默默念道，
别了，天空。我没有实践自己的诺言，我说要永远不离开你，但我
却不得不离你而去了。风之花，我来了。
一阵金风迎面扑来，只听当的一声，一只飞镖击中了游龙剑，剑光
在半空硬硬地停住，院子里是死一样的寂静。一个少年纵身上台，
郎声道，在下黑龙，愿意比武求亲！然后转向我说道，至于他吗，
就不烦劳岳老剑客了，我建议，比武获胜者在娶天空当掌门外再加
上一喜，那就是手刃了这个败类，所谓三喜临门，大家以为如何？
台下人群顿时又是欢声雷动。
四个时辰之后，黑龙杀了七名挑战者，重伤了十余人，赢得了最终
的胜利。岳掌门笑着将一朵大红花挂在黑龙胸前，对台下众人宣布
道，黑龙将娶天空，并成为我华山掌门人。言罢，将游龙剑递到黑
龙手里，说，杀了那小子吧。黑龙用剑指着我，低声问，还记得当
年在绮云镇受辱的少年吗？我冷冷地望着他，觉得他真可怜。黑龙
纵声大笑道，你以为我会轻易放弃我所要拥有的东西吗？你以为你
们能逃出我的视线吗？告诉你，他压低声音对我冷笑道，你在天山
搭的那个鸟家已经被我一把火烧啦！台下的人开始不满地喊，还不
动手，哪那么多废话，他又不是你的新娘子。另一人淫笑道，新娘
子才不用讲废话呢，哈哈。台下顿时笑做一团，黑龙也开心地淫笑
道，天空还在后山的石室里等你去和她拜天地呢，不过，你是去不
了了，我替你去，哈哈。我愤怒地挣扎着，真气在我身上失去了控
制地乱蹿，砰地一声，我挣断了捆绑我的绳锁，这显然出乎所有人
的意料，黑龙吓得倒退了几步，岳掌门对黑龙大喊，快动手呀，黑
龙挺剑向我扑来，只听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黑龙！你住手！是天空
的声音，我转头看去，只见天空穿着新娘的盛装跌跌撞撞地冲上台
来，后面还有几个华山弟子正从地上爬起来追赶，我想喊她，但喊
不出声音，天空一下子扑到我身上，为我挡住黑龙的剑，黑龙的剑
在离天空胸口还有一寸的地方停住，天空对着黑龙大喊，你滚开，
要是你敢伤害他我立刻就自杀。黑龙没了主意，回头楞楞地看着岳
掌门，天空这时转过脸，我看到她泪流满面，她抱住我哭着说，都
是我的错，我以为师傅是好人，但他利用了我，他让我给你吃的药
里全下了慢药，我是刚才无意中才从两个师第那里听到的，他们还
说华山派要加害你，我赶来，但一切都晚了，今天我们死也要死到
一起。天空抚摸着我的脸泣不成声。台下的人群早被这突然的变故
弄昏了头，有人大声质问，岳掌门这是怎么回事？天空转脸向台下
人群喊道，各位英雄，我就是天空，我的师傅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
子，风之花是自杀的。只听一声惨叫，一只飞镖从天空的背上穿出，
天空的鲜血喷到我脸上，身上，我快成了一个血人，我拼命用手捂
住天空的伤口，但不行，鲜血依旧从我的指缝里向外涌，我想狂呼
但我的声音堵在喉咙里发不出来，天空睁着无神的大眼睛看着我，
勉强抬起手，为我擦脸上的鲜血，她的手是那么冰凉，我想对她说
我爱你，你不要离开我，但我只能开口却没有声音，天空专著地看
着我，笑着点点头声音微弱地说，我懂，我们这不在一起吗。我紧
紧抱着天空，用我的体温温暖她，撕下衣襟为她包扎。台下的人群
已如乱成一片，有人高喊，是岳掌门发的暗器，他是个小人！一些
侠义之士纷纷抽刀拔剑想冲上台来主持公道，但台下混杂在人群中
的华山弟子和被岳收买的武林人士出手阻拦，还有些人怕惹是非想
夺门而逃，但院墙上突然出现弓箭手封住了出口，院子里展开了大
混战。黑龙呆呆地看着倒在我怀里的天空，突然他狂吼一声挥剑砍
向正要逃跑的岳掌门，他叫喊到，岳不群！你说过将天空给我的，
你要我为你卖命，为你干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我就是为了得到天空
才给你昧着良心做的，你还我天空！岳不群拔剑相迎道，你昏了头
啦！漂亮女人哪里没有，只要我们控制了武林，你想要谁不就有谁？！
他们的剑在空中撞出火花，黑龙怒吼道，我只要天空！说罢又轮剑
砍去。
我抱着天空，感到她的体温一丝一丝消融在空气中，我又抱紧了些，
我想对她说些安慰的话，但我出不了声，天空在我耳旁轻声说，我
死了是不是就要离开你了？我拼命地摇头，天空说，我好冷。我握
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前，天空笑着看着我问，我的眼睛和你第一
次见我时一样吗？我拼命地点头，我感到体内的真气越来越难以控
制，他们象发狂的野牛一样在我身体中四处冲撞，我心头的怒火和
对天空无限的爱怜交融在一起，似乎正在形成一种不可抑制的力量。
我已无法再忍受我的无言，我突然用飞镖猛戳我的左臂，一股血柱
直射而出，血竟是黑的，我知道，那是血中的毒素，顷刻间我感到
真气已变得可以控制了，猛一提气，一股淤积的血从口中喷出，我
仰天长啸一声，这一声凝聚了多少悲痛，屈辱和悔恨，全场的人全
惊呆了，有几个华山弟子失手掉了刀剑，死一样的寂静中，天空艰
难地看了看左右，她微笑着说，我看到了，看到你震慑一切的气概
了。我柔声对天空说，坚持住，我这就带你离开。天空点点头。我
抱起天空，一步步走向黑龙和岳不群，一个华山弟子呼喊着向我冲
来，我让过他的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骨折筋断的惨嚎声中，我
提着夺来的长剑，抱着天空走向黑龙，黑龙倒退几步，手中的游龙
剑坠落尘埃，黑龙扑通一声跪在我和天空面前，失声痛哭。我用长
剑将游龙剑挑起两米多高，手中的长剑顺势射向岳不群，岳不群忙
闪身躲避，刚躲过长剑，饱染我和天空的血的飞镖已扑面而来，岳
不群慌忙仰身，一个铁板桥让过飞镖，等他再挺腰往起站时，只见
游龙剑自上而下劈来，剑光划了一个完满的圆，其中半个圆带着血
光。我紧紧搂着天空在她耳边说，看见了吗？咱们的仇人被我杀了。
天空微弱地点点头，我对着全场呆若木鸡的人大喊，快去找药！找
医生来！
天空依着我声若游丝，她的气息也越来越微弱，我贴在她的唇边听
她说,我还能和你去看夕阳吗？我还能去看妈妈吗？我温柔地说，能
能。天空露出幸福的微笑，她的声音逐渐在消失，眼中最后一丝光彩
也暗淡了下来。我的天空终于闭上了美丽的眼睛。我知道她的眼帘下
封闭的是我的世界，我全部的爱。我忽然想我曾对她说过的话，天空
也有失去太阳的时候......,我含着泪抱着面带微笑穿着新娘盛装尚
有余温的天空走向院门，众人纷纷为我让开道路，门外的弓箭手丢掉
了手中的强弓，整个世界仿佛只有我和天空存在，我低声在天空耳边
说道，我们这就去看夕阳，华山顶峰如血的夕阳。

十八年后，我站在天山的峭壁上看两个徒弟舞剑。师兄看剑，女弟
子手中的绣剑刺向她的师兄，男第子手中的游龙剑一摆，两剑相碰
发出悦耳的金属撞击声。我向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停止，休息一会
儿，这时候师兄上前给师妹擦去额角的汗水，关心地问，累吗？师
妹笑着摇摇头，她突然转脸望向我，问她的师兄，师傅为什么总不
笑？难道他有很伤心的往事？师兄轻叹一口气道，师傅每天都要去
看日落和日出。我望着两个徒弟，他们是我来天山以后收留的孤儿，
女弟子走上前来，调皮地笑着对我说，师傅，今天我和师兄一起陪
您去看夕阳好吗？我好喜欢看夕阳，也许，师傅还能有好听的故事
讲给我们听呢。望着女孩注视着我的眼睛，我猛然感到那眼神是那
样似曾相识，那种空灵的目光在我梦中出现过无数次，就是那种目
光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让我和一个女孩生死相依。天空，我轻声
呼唤了出来，女弟子迷惘地抬头看看，问一旁赶上来的师兄，师傅
在说什么？男弟子摇摇头道，好象在说天什么。我突然醒悟了，仰
天长啸道，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我注视着惊呆的男弟子问，你还记得你前生对她说的话吗？男弟
子莫名其妙地摇摇头，我又转向女孩问，你还记得他前生自杀身死
前对你说的话吗？女孩有点害怕地摇摇头。我无奈地苦笑着对女孩
说，他临死前握着你的手说，让我下辈子陪你好吗？
女孩眼里闪出了泪光，转脸深情地看着男孩，问他，真的吗？男孩
也感动地说，如果再来一次，我一定会说这句话。男孩和女孩紧紧
抱在一起。
我默默转身走开。独自走到天池边，凝视着这似乎永恒静止的湖水，
自言自语地轻声问道，你是我的天空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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