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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enjia (红日), 信区: Love
标  题: 九滴眼泪的毛衣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9月12日21:16:58 星期五), 站内信件

　
　我想，也许我真的还只是一个没有经历过爱情的孩子，所以注定了我会碰到阿尚，然
后在我们故事里学会成长。

　　和阿尚的相识并不是出于偶然。
　　其实，给自己设想过很多次中意的男子，都不是阿尚那个样子。
　　他不太高，长得不好看，脸上还有一条明显的疤痕。
　　那个时候，阿尚的一个同学正对我一个女友展开热烈的攻势，很容易的，就与他们相
识了。
　　一直都记得第一次见到阿尚时的情景，一身脏兮兮的运动服，乱七八糟的头发，拿着
锅铲站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对着我们张牙舞爪。
　　真的，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可是，女友说得对，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
　　那天，有很好的阳光，我们围坐在树下打升级，常常牌出到最后，就发现原来我和他
是一条战线上的。
　　“你和我很有缘分啦，子青”
　　他大笑着对我说：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按牌理出牌的人，你可以适应我的打法吗？”
　　“试试看好了。”
　　我是这样回答的。
　　他真的是一个不按照牌理出牌的人，他常常给我出乎意料的伤痛。
　　这是我爱上他之后才知道的。
　　我从来没有隐藏过自己对阿尚的好感，他是可以轻而易举的感受到的。
　　在我还不能确定他对我的感觉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始谈起了恋爱。
　　我从来没有喜欢一个人象喜欢阿尚那样。
　　其实，阿尚一开始就告诉过我，“你喜欢我最好不要比我喜欢你多。”
　　可是，我太天真，我一直都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他，可以把爱情的重量一点点增加。
　　阿尚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可并不等于他不善言辞。我常常觉得他这个人很不简单，让
人无法看透。
　　我一向都是爱憎分明的，阿尚也是，只是他与我不同，无论他面对的是敌人还是朋友
,他脸上总是笑着的，而且胜券在握。我则相反，把什么都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
　　阿尚总是说我不懂事，太浅。其实他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在他面前弄浑自己，
我宁愿自己只是一条清澈的小溪，让他一眼可以洞穿我，我对他毫无保留。

　　恋爱开始的那段日子，常常有一种感觉，让我快乐得想飞。
　　我们做了所有恋人会做的事。
　　他也会在黄昏的时候牵了我的手去散步，在每个华灯初上的夜晚，他走在前面，我就
常常是踩着他的影子回家的。在起风的时候，他也会把我裹进他厚厚的衣服里，让我感受
他很单薄却很温暖的胸膛。
　　阿尚喜欢在下雨天里散步，他总说：“雨天里的人群是最匆忙的，在相对论里，这个
时候的世界最沉静。”
　　下雨的时候，我的手总是很凉，阿尚总是很小心的把我的手揣进他的口袋，叹息着说
:“你真是个让我心疼的孩子。”
　　我说：“真愿意就这样和你一辈子走下去。”
　　每到这个时候，阿尚就沉默了。

　　现在想来，阿尚真的是很聪明，他从来没有给过我任何形式上的承诺，不论我有没有
要求。
　　所以，他选择离开我的时候，走得是如此洒脱。

　　阿尚从不和我谈及他的过去，也不涉及将来，他是一个特别现实的人。
　　阿尚抽烟抽得很凶，一根接一根的抽，抽“芙蓉”也抽“555 ”，然后就不停的咳嗽
，咳得我心疼。
　　我劝他，他说烟是他生命的一部分，是他戒不掉的海洛因。
　　“我可以戒掉，但是我不想”他说：“我喜欢烟雾缭绕的感觉，我喜欢在这种感觉里
暂时与现实脱离。”
　　我和他都很喜欢喝咖啡。
　　只是，我的咖啡里会加咖啡伴侣，阿尚不，他只喝黑咖啡，而且是最苦最苦的那种。

　　他常常对我说：“没有我的时候，你自己也要学会长大，你的天真只可以留给真心宠
你的人。”
　　“这个世界很坏吗？”我问他。
　　“不是，只是我们的运气常常会让我们碰到不好的。你不可以泛滥你的同情心，否则
会很容易受人利用，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那我可以相信你吗？”我问。
　　“不能，除了自己，对别人的信任都要留有余地。”阿尚正色说：　“子青，你要知
道，坚强和脆弱都是自己选择的。没有什么可以给你最终极的永恒，除了时间。即使你满
身伤痕，那个给你舔伤口的人，最终还是自己。也没有人可以给你最终极的幸福，除了自
己。所以，记住，不要幻想依赖任何人。”
　　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后来我想，阿尚一直都在给我暗示着什么，只是我一向都后知后觉而已。
　　和阿尚在一起的日子，我每一天都很快乐，我以为这种快乐会一直这么持续下去的。


　　夏天过去了，秋天过去了，然后冬天来了。
　　我决定给阿尚织件毛衣，阿尚曾经很羡慕他的一个同事身上穿的毛衣。
　　我一直都记在心里。
　　我买了和天空一样颜色的毛线，那种蓝得略带一点忧郁的色彩，我想很适合阿尚。
　　我喜欢看阿尚穿毛衣的样子，显得很有气质。

　　我一下班就回家织毛衣，除了阿尚，谁的电话我都不听。
　　我用只有注视阿尚才有的温柔眼光注视着毛线一缕一缕的滑过我的手指，阿尚若足够
细心，他会发现我在每个菱形最长的地方都织了九针，我是特意这么织的，阿尚是否会明
白我的良苦用心？
　　在织得最累最累的时候，我都是带着笑的，我要阿尚穿着一件从快乐中织出来的毛衣
，我把对阿尚的爱，一针一针密密麻麻的织进毛衣里。
　　那段日子，我真正是深居简出，我要赶在平安夜来临的时候织好这件毛衣，我要穿着
我亲手织的毛衣的阿尚和我一起在平安夜里跳舞。
　　我一切都计划好了，我想，一定会是个很幸福很快乐的平安夜。
　　平安夜的时候，天空突然下雪了。
　　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抱着织好的毛衣，等待阿尚来找我。
　　我仔细的倾听着门外来来往往的脚步声，没有人在我的门外停留，没有我最熟悉的声
音。
　　我一直都很耐心的在等，我想阿尚一定会来的。
　　过了很久很久，我没有等到阿尚，只等到了他的电话。
　　“子青，下雪了。”
　　阿尚的声音特别嘶哑，“子青，你听我说，你要学会过一个人的平安夜了。”
　　“阿尚，可是，你在哪里？”我的心拼命的跳，我对着电话喊。
　　“子青，能够给你带来幸福的那个人，他不是我。”
　　阿尚一个字一个字艰难的说，“我是个喝咖啡不加咖啡伴侣的人，而你不是。”
　　“爱上我，是你的错误，所以子青，忘掉这个错误。”
　　“告诉我，阿尚，从头至尾，你有爱过我吗？”我握着电话的手在发抖。
　　电话那一头是长长的沉默。
　　我似乎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在这个窗外下雪的平安夜。
　　“我明白了。”
　　我轻轻的挂上电话。
　　怀里还紧拥着那件蓝得忧郁的毛衣，我晶莹的泪水滴落在上面，不多不少，刚好九
滴。
　　真的，刚好九滴，午夜的钟声就在这个时候敲响了。
　　阿尚，其实你知道的，除了你的爱，我对你别无所求。
　　一直都不知道心痛的滋味，现在我知道了，因为我的心，真的很痛很痛。
　　阿尚他可能知道，所有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之轻，经过岁月的锤炼之后，都可以变得云
淡风轻。所以，他选择在平安夜，在新的一年开始的时候离开了我。
　　其实，没有人可以改变阿尚，除非他自己愿意。
　　我早就知道有一天我们迟早会分开，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早，结尾得会如
此潦草。

　　我真的很爱阿尚。
　　我想即使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是一场没有结果的恋爱，我仍会义无返顾的爱上他的。
　　阿尚没有爱上我，不是他的错。
　　我爱他，更没有错。
　　我们只是没有相遇在一个合适的时间罢了。

本文原作由诗薇发表于榕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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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对我说生命中无聊的事                  不要对我说生命中辉煌的事
不要对我说胜败是兵家常事                  不要对我说失败是命运的事
对于我经过的事你又了解多少                那些在经验里我只相信一次
在每一个沙场上  胜利总不属于我            因为我和你一样  要这样走过一生
我只有低头前进  低头前进……              我只有低头前进  低头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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