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dhf (老朋友), 信区: Love
标 题: 一个动人的故事.
发信站: 紫 丁 香 (Sun Aug 23 01:02:56 1998), 转信
让我欢喜让我忧
本文摘自《当代歌坛》
爱到尽头覆水难收/爱悠悠恨悠悠/为何要到无法挽留/才又想起你
的温柔/给我关怀为我解忧/为我平添许多愁/在深夜无尽等候/独自泪流/独自
忍受/多想说声我真的爱你/多想说声对不起你/你哭着说情缘已尽/难再续/难
再续/就请你给我多一点点时间/再多一点点问候/不要一切都带走/就请你给我
多一点点空间/再多一点点温柔/不要让我如此难受/你这样一个女人/让我
欢喜让我忧/让我甘心为了你付出我所有
五月南风吹来的时候，他应北院同学的请求，去给他们的乐队指点一二。
他的学校分北院和南院两个地方，北院汇集的是文理工各系，而南院是各艺术
系、体育系等。在北院乐队那间狭小的房子里，四五个男孩用一架架子鼓、两
把电贝司和一台电子琴弄得噪音达120分贝，他皱皱眉，在房间一旁静静地喝
水。“喂，你别坐在那儿给我们阳春白雪一次也好呀！”同学叫他。
他是音乐系钢琴专业的三年级学生，他那双上帝赐予的修长修长的艺术家手指，
使他能演奏出一些魔鬼和天使都要同时折服的曲子。不过，今天他不想弹那些
难度很大的，只选了一首在座人人都知的《致爱丽丝》，而且是在电子琴上弹
的。虽然没有了钢琴那种因力度而蹦出来的高低音，但当指尖滑过黑白键时，
他心中性灵的水便汩汩而流。弹着弹着，他不知为什么要猛地回一下头，这时，
他看见了她，一个很漂亮很恬静的女孩子，倚在门边，对他微微一笑，自然中
有些羞涩。这时他弹完了这首曲子，站起来，搔搔浓密的头发，他看清了她，
她肌肤似玉般的光洁美丽，一双极蕴情的大眼睛，青色的长袖连衣裙，外面是
一件碎花背心。真怪，从走廊突然吹来一阵风，她的裙裾飘动了一下，她的眼
睛看着他，以闪亮了一下，他在心键上便敲了一串和谐的音符。那女孩坐在他
原来的位置上，回头看他，笑一笑，“你帮我配和弦好不好？”那天，他们俩
默契极了，配了一首又一首的曲子，那天，他明白了为什么李商隐可以写出“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那样的句子来。他们开始交往，同她在一
起，他觉得自然又快乐，拉着她，他可以很流畅地表达心中所想，而以前，他
直以为只有在音乐中才能吐露心扉。两个人常常手拉着手一起逛街，在一家双
一家的磁带店里，他们看那些磁带和CD碟，一张一张地数过去，他为她讲那些
著名的演奏家，海菲斯、波格雷里奇等，风格、特色，讲到精彩之处，他总是
一甩浓密的头发，修长的手指在空中划一道弧。这时，他看见她一双晶亮的眼
睛就这么看着他，他的心一下子飘了起来。他们也一起去看钢琴，那台德国产
的琴真贵呀！在人来人往的琴行里，他们俩比手划脚地憧憬着，将来专门准备
一间琴房，琴房的窗台上放着几盆花，地上有零食盒子，他弹琴，她赤足翩翩
起舞......直到售货小姐向他们直翻白眼，他们才做个大鬼脸，拉着手笑着奔
出店子。更多的时候他们是呆在他的琴房里，他坐在钢琴前，学中文的她抱着
一本《南北朝乐府》倚在琴房窗边，很沉静柔情的样子。他弹着弹着就很激动
，兴奋地拉住她的手，告诉她他的理想：个人演奏会。在宽阔的大厅里，他弹
一曲双一曲的曲子，用他的心灵来弹！她笑，握着他的手，轻声地问：“有没
有一曲弹给我？”他说：“我为艺术和心灵而弹！”看到他脸上有些落寞，他
吻她的额：“但是总有一天，我要为你写一部伟大作品。”那段日子，他知道
北朝女子勇敢地唱“老女不嫁，踏地呼天”；他知道泰戈尔的诗中有生命的流
动。她说：“我觉得音乐太渺茫了些，与文学结合起来才最完美。”他不以为
然，音乐是他生命中的至爱，一个个的音符记录的是他成长的印迹。那些流行
通俗歌曲，他一直不太在乎。可她喜欢，她偶尔也弹上一曲，她的手指细长，
可惜太小无力，要不学钢琴最好。她弹简单的流行歌曲，缠绵舒缓的节奏，她
还很投入地唱，然后温柔地说：“是唱给你的。”这时，他就喜欢站在她身后
，轻拂她的头发，在她光洁的脖子上轻轻一吻，弄得她直痒痒，只好停下来，
二人在琴房追追打打。那段日子多美呀！他要参加各艺术院校联合选拔的钢琴
大赛。她坐在琴房的椅子上，听他一遍又一遍地弹那首肖邦的曲子，十几个钟
头下来，他一声也不吭，似乎忘了她的存在。她开始感觉自己有些失落，并不
是他冷落了她的缘故，她从未想过要与他心中的音乐争地位，况且，她是爱音
乐的。只是那一天，她听他弹这部作品时，说：“这种感情可不是我的心情，
它太高高在上了。”他一边弹一边说：“那是你太平庸了！”那种又傲气又鄙
夷的口吻刺痛了她，她低下头来喃喃自语：“我只是平常的女孩子，有平常心
而已！”但她始终努力默默地帮助他，早上，她录下他弹的第一遍曲子，晚上
，她录下他弹的最后一遍曲子。9月的一天中午，她推开他琴房的门，空空的、
他不在，她在那儿等他，一个钟头，二个钟头......她一直等天渐渐黑下来，
她坐在光滑的地板上，把头埋在膝上任各种感觉如浪潮般地涌上心头，她找到
一叠信纸，在黑暗中乱写乱画，直到时钟敲了11下。他在时钟敲响12下的时候
推开房门，在拉亮灯的一刹那，他惊愕了，看到房里满墙都是图钉按住的信纸，
在夜风中轻轻地摇曳。他冲上去，上面画写着许多文字，“天气真黑”“你去
哪儿啦 ？”“爱你爱你”......
他突然想起，今天是她的生日，她20岁的生日。他居然让她一个人呆了十多个
钟头，抱着这样的苦涩心情而去，他曾答应她生日这天为她弹一首歌的！
以后的日子，他居然不敢面对她。在起程去北京参赛的前一天，他去找她，她
刚好不在，与同学一块出去了，忽然有一种不祥的兆头笼罩着他，他觉得手中
握的是一把细沙，在指缝中悄悄溜走，他，忽视她的柔情太久。钢琴选拔赛他
拿了一等奖。评委评价他技巧娴熟，情感表现力极强，作品中淡淡的失落与恐
慌把握准确。回到学校，便是一大群的人迎接，又是送花又是开庆功会、表演
会的，忙个不亦乐乎。但每到夜里，他躺在床上时，他会去翻动那叠她曾按在
墙上的信纸。她曾托人送了一束他最喜欢的马蹄莲，其中夹了一张小卡，上面
是“如愿以偿”四个娟秀的钢笔字。他也听说了，工科院的一个男生找她找得
比较密，据说那男生弹得一手好吉他，会唱歌。她始终喜欢搞音乐的男生，他
想。她是在一个秋雨黄昏敲响彻云霄了他琴房的门，她站在门口，白色的毛衣
，一条格格裙，把长发剪成了童花头。肌肤依旧如玉，明眸似水，她嘴唇微抿
，他又熟悉她又不熟悉她。但她推陈门的刹那，他觉得眼泪几乎涌出，“你终
于来了”他低头，“我一直在等你。”她望着这个男孩，给她带来许多欢乐与
痛苦的男孩，他清瘦白皙，鼻子像希腊雕像中的人，极蕴艺术气质，他让她的
心曾跳跃不停。两人沉默了一会。他问：“你，好不好？他，是什么样的男孩
？”她低头：“我？还好。你问他吗？他？我也不知道。”她又抬起头。那一
瞬间，他看见她眼中光亮了一下，他的心塔轰地倒下，她是真的爱上那个男孩
了。“你不知道，我一直想说对不起，我一直很想说---”他急切地抓住她的
手。“说什么？”她问。“我，真的爱你。”他颓然放下手。泪水顺着她的眼
鼻流下来，“这是你第一次这么说。”她噎噎地抽泣，“可我不能接受了。”
“真的吗？”他茫然地问。她退了一步，说：“我真的爱音乐，但音乐是我喜
欢的东西，我用它来表达情感而不是生命。我的生命要音乐、要中文、要爱，
还有许多许多。”临走的时候，她倚在门边回头说了一句：“他不过是个爱唱
歌的男生罢了。”她走了，屋里留下了她的馨香。在北院举行的一个晚会上，
他遇上了那个男生和她，男孩子高高的，夹克牛仔裤，笑，自然地握住他的手
，友好、低声说：“我会好好对她的。”她冲过来，问他们说什么？那男生笑
：“说你怪难看的。”她打了那男生一下，男生拍了拍好的肩，像个大哥哥。
他默默地望着他们，男生很会说话会哄女孩子，可靠吗？晚会开始一会儿后，
男生抱着吉他唱了一首歌，很好的嗓音，但更多的是倾注了感情，男生不时抬
头向她坐的地方看一眼，那溢出来的专注很让人心动。他就没这么注视过她，
也没这么动情地歌唱过。压轴戏自然是请他弹一曲。他坐在钢琴前，不由自主
地用双手敲出一串他从未弹过却在心头反复涌动的音符，是一首她十分喜欢的
流行歌曲。弹完，他惊讶地发现眼泪竞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第一次为一支通俗
歌流泪。后来，他到欧洲一座著名的音乐之都继续求学。在那里，有他心爱的
钢琴艺术，有他生命的源泉。他常在大街上漫步，看到广场上飞起的白鸽子；
喷泉边拉着风琴跳舞唱歌的家庭艺术团；地铁里拉小提琴的流浪艺人，他就�
想起她，“她一定会喜欢这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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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我坚强的臂膀为你分担你的眼泪吧!好女孩儿你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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