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sunrain (太阳雨), 信区: Love
标  题: 再回到从前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0年12月13日21:12:52 星期三), 站内信件

黑龙江　无聊分子


　　那天，是姐姐做新娘的日子，一切原本计划得妥妥当当的事，做
起来仍然那么琐碎而零乱。可手忙脚乱的，绝不会是新娘，她似乎只
需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坐在一旁享受着甜蜜与幸福，还有接受亲友
们的祝福。
　　姐姐始终在微笑着，对每一个人微笑着，在大家眼中，这是个快
乐的新娘，只有我，看得到那藏在微笑背后的东西……。
　　常听姐姐说起“迟寒”这个名字，虽然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儿
了。那时候，迟寒每天都送姐姐回家——推着单车送。姐从不拒绝，
可他，也从没提过要姐上他的车。迟寒弹得一手好琴，写过的几首情
歌都只唱给姐听，可是却从没说过是写给她的。
　　姐姐说，迟寒的话很多，声音却很轻，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
跟他在一起虽然坦坦荡荡的，心里却觉得特别不安全。
　　有一次我问姐姐，他究竟是什么人，姐说她也不知道，同班这么
久，他们之间的话题就只有“你”和“我”，而俩个人，似乎都不想
破坏这份默契，一直都是淡淡地走在一起。
　　毕业以后，迟寒还要继续读，姐姐则到一家私营企业工作，也是
在那儿，认识了今天的新郎——林杰。姐姐说她的感情从来都是发生
的很平淡，没有鲜花也没有烛光，林杰只是每天一句“做我女朋友吧”，
姐就同意了。
　　当晚，迟寒的电话又来了，姐说：“我交男朋友了”，过了很久
才挂了电话，可那当中再没有对话。后来姐告诉我，迟寒好久都不讲
话，最后只说一句“结婚的时候通知我”。
　　那天夜里，姐哭了，她说她一直在等迟寒把话说出来，一直等一
直等，等得好苦好累等得磨光了感情，可他从没有一句承诺。姐说，
他把我看得太伟大了，其实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儿，也需要一些俗气
的东西，可我知道，这些却是他唯一，也是永远不能给我的，但林杰
给了我。
　　我问姐爱哪一个，她笑了，笑得有些无奈，望着窗外——黑夜里
什么也看不到，姐说：“我以为我会很爱迟寒，可他不给我机会，他
的淡漠影响了我，使我的感情走到半路就回头了；后来遇上林杰，他
宠我，让我觉得自己更像个女孩子，在一种被爱的氛围中变得更快乐
……”
　　结婚典礼开始了，我站在姐姐身边做伴娘，观礼的人群中，我看
到了一个人。他是那种人群中一眼就认得出的人。看上去很随意，却
随意的让你无法忽视。直觉告诉我，那人是迟寒。我听到姐姐用轻得
不能再轻地声音说：“你看到他了。”“嗯。”我终于见到了这个早
己熟悉的人，也终于明白姐姐没有选择他是多么正确。
　　迟寒有双深遂的眼睛，像是可以把人吸进去。挺直的鼻梁，有种
“不容置疑”的味道。我紧盯着这张漂亮的脸，寻找令我不安的原因。
对了，他的神情，那里面充斥着太多无法琢磨的东西。太多的不在乎，
太多的飘忽不定。是的，这个人的灵魂太过自由，没有人能捉住他。
　　姐姐是对的，和他在一起会很满足，也会心力交悴。
　　我转头去看姐姐，她在笑，笑得那么美，再回头去找人群中的迟
寒，可他己经不在那儿了……
　　典礼过后，我在一棵树下看到了迟寒，他咬着根香烟不知在想些
什么，可那目光，看了让人窝心。我忽然发觉自己在同情他。也在不
知不觉中走向那棵树，停在他的对面：“后悔了？”人迎着那目光问，
那双美丽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你是她妹妹。”我点点头又想说话，
可他打断了我：“早就听说她有个灵牙利齿的妹妹。”“我也早知道
有个叫迟寒的，可不知他和姐姐是什么关系。”一截烟灰落到了地上，
迟寒下意识的猛吸了一口烟，又把剩下的半支扔在地上，再慢慢地踩
灭。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有些残忍。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望向远处的目光又变得难以捉摸起来，我
能读懂的，仅仅是一丝类似“迷惘”的东西。“我以为她会懂的”。
他用力甩了甩头，像是要抛开什么似的走了。
　　从那以后，迟寒再没出现过，我问姐姐忘得了他吗？姐说她记得
迟寒带给她的一切，那是一种淡淡的，悠长的感觉，一抹珍藏心底的
柔情。她并不想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只知道有些朦胧的喜悦在心头滋
长。
　　姐说如果有来生，一定还要遇到迟寒，可最终，仍然会嫁给林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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