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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往事 (十一) (转载)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Sep  7 21:58:36 1999), 转信

发信人: ericshen (凝望天涯), 信区: love
标  题: 往事 (十一)
发信站: 饮水思源站 (Tue Sep  7 09:19:02 1999) , 站内信件

                        (十一) 

　世上的很多东西都是不能强求的，也许正是因为我太刻意于追
 求一些在我看来觉得很重要的东西，于是我就不可避免地失去了另
 一些对我来说同样重要的东西。“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古人早就为我们作了同样的验证了。
 　　
 　　我打电话到小师妹的家里去，刚好是她接电话。她并没有因为
 我的到来而欣喜若狂，只是淡淡地说了声：“你来了？”，我约她
 出来见见面，她很是犹豫了一下，最后很勉强地答应了我的请求。
 　　再次见到小师妹，发现她人虽说消瘦了些，但长得更亮丽了许
 多，原来长长披在身后的头发很明显地剪断了，很随意地扎成一束，
 垂在脑后。她的脸上散去了她学生时代的天真与活泼，多了份成熟
 与凝重。
 　　梦里不知多少次忆起她的音容笑貌，不知多少次猜想着与她再
 次见面时的情景，今日真的和她见面，面对面坐着，我们竟是相对
 无语！
 　　... ... ...
 　　“你现在好吗？”我首先打破这难堪的沉默，试探着问她。
 　　“很好，你呢？”她回答说。
 　　“我也很好。”
 　　... ... ...
 　　之后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
 　　
 　　我感到有些紧张，虽说是冬天，额头似乎已经渗出了一点汗，
 一切的一切，本来早就应该烟消云散，归于平静，只是由于我一直
 还在刻意去强求，只是由于我一直还在念念不忘，才最终会有今天
 的难堪。
 　　她沉默了许久，抬头看了看我，又低下头去，我听见一个曾经
 是那么熟悉的声音在说：“我快要结婚了。”
 　　我的心一紧：“和谁？”
 　　“子青。”
 　　子青就是我在报社工作时和她一起去采访过的、与我曾经相处
 得很熟的那位高新技术集团公司的老总，这是我早就应该想到了的，
 只是消息来得有些突然，有些令我感到难受。
 　　我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的表情在脸上表露出来：“那......
 那我恭喜你，”顿了顿，我又添了一句，“祝福你。”声音听在我
 的耳里，我也感觉到了它的无力和苍白。
 　　她笑了笑：“多谢。”又沉默了一会，问：“那你呢？”
 　　“我什么了？”我一时还在为刚才她告诉我的消息而内心震动，
 没反应过来。
 　　“你... ... ...你找到心上人了没有？”她犹豫着问。
 　　我摇了摇头：“很忙，顾不上。”
 　　她沉默不语。
 　　... ... ...
 　　后来我们又聊了点别的，时间过得很快，她抬手看看表，满怀
 歉意地说：“很对不起，我和子青说好今晚要去看新房的，我要走
 了，明天我和子青再来看你。”
 　　“不必了。”我摆了摆手说，“明天我就走了。”
 　　“那我明天来送你。”
 　　“也不用了，明天一早，七点钟的飞机，不用麻烦你了。”
 　　“那... ...，”她迟疑了一下，说，“好吧，那我就不送你
 了... ...，再见。”她把手伸向我。
 　　我伸出手和她握了握，她的手握在我的手里，仍是那样的柔软，
 仍是那样的小巧动人。
 　　目送她的身影从这门中走出去，穿过长长的走廊，然后消失在
 电梯里，一直在努力克制着的泪水再也无法忍住，从我的脸上刷地
 流了下来。
 　　这就是我苦苦追寻的结局？一个曾经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了永远
 也无法抹去痕迹的女子就这样离我远去了，我应为我感到不幸？还
 是该为她的归宿感到庆幸？我反复地问自己，但我无法回答，只是
 知道，该结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在我当初选择了一条离开了她，
 走上了一条并不平坦的不归路时，我就应该知道一切其实早就结束
 了，两年来，是我自己在折磨着自己，我抛弃了承诺，却又在情感
 的旋涡中挣扎，我还在企求什么？我还有何资格在渴求些什么？曾
 经拥有却没有好好地去珍惜，失去了以后才意识到那失去的是真！
 　　我打电话到订票处去看有没有票，刚好有人退票，我决定明天
 就走了。
 　　
 　　以前同在报社的一位同事来看我，她跟小师妹一直都十分要好，
 说起小师妹，她感叹着说：“唉，你知道吗？她爱你，爱得你特别
 深，可你伤害她，伤害她也特别深。”
 　　她跟我说起了我离开这个城市后的情况。
 　　“你离开后，她伤心极了，那段日子，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挨
 过来的。”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说走就走了的，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到
 底发生了什么事，后来我一直追问她，她都不肯告诉我。爱一个人
 容易吗？她用了她的全部感情去爱你，但你却伤害了她。... ...”
 　　“你走了以后，她也离开了报社，她整天愁云惨雾的，好象天
 都要塌了下来，我看着也感到痛心，我知道你、子青和她三个人一
 直相处得都很好，我劝她不着，于是我就只好去找子青，希望他也
 能去劝劝她。... ...”
 　　“也难为了子青，那段日子，他天天陪着她，哄她高兴，逗他
 开心，...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子青也一直十分的喜欢她。...
 ...”
 　　... ... ...
 　　“她回到学校，很顺利地完成了她的学业，毕业后，他们俩就
 相爱了，... ...他们打算到了元旦就结婚。... ...”
 　　... ... ...
 　　我沉默不语，那位同事说完了以后，也看着我不再说话。年少
 时的无知和张狂！我一直把爱情当作是手中的鲜花，可以轻易拿来，
 也可以轻易抛去，我已经为这而付出代价了。同事对我的诘难是对
 的，也许我永远也无法求得她的谅解，但我无法向她解释，其实当
 初的理由在今天看来，也是显得多么苍白无力&127; ... ... ...
 　　往事随风，就让一切的往事都随风而去吧。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赶车去到机场，开始验票，我提着行李走
 过验票口，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在大声喊着我的名字，我回头一看，
 是小师妹和子青气喘嘘嘘地赶来，我心里一阵感动，他们还是来了
 。
 　　子青责怪我为什么好不容易来了怎么不去找他，怎么也不告诉
 他一声，怎么刚来了不久就要走了也不多停留几天... ...，我笑
 笑，因为我无法告诉他我匆匆而来而又匆匆归去的原因，我只是推
 说工作很忙，很多事情我必须急着回去办理，我不能出来太久...
 ... ...
 　　飞机起飞的时间快到，铃声再次响起，乘务员在一旁催促我快
 点走，我只得与他们挥手告别，走出大门，走向飞机，回头去看他
 们，我的眼睛有些湿湿的，透过朦胧的泪眼，我看到他们在向我不
 停挥手，他们相拥而立，这时我才发觉，其实他们十分相配。
 　　飞机飞离机场，透过窗口，我看到那个硕大繁华的都市在我的
 底下慢慢变小，越来越模糊，直至渐渐消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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