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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inping (benny.snow), 信区: Love
标  题: 等你说爱我(13end)
发信站: 紫 丁 香 (Fri May  5 12:16:56 2000), 转信


第12章　人马宫
    昨夜的一场雨来得急去得也侠，今早已是万里晴空。阳光透过窗帘隐约射了进来。
彩彻
夜未眠守在义彦的床边。
    ──她……已经怀孕了……我无法……遵守与你的约定。
    此时，彩的脑中不断回荡着秀一说的这些话。想到一切都已无法挽回，她不禁悲从
中
来，任由泪水潸潸流下。
    彩于是起身拉开窗帘，病房内充满着雨后凉爽始人的气息。
    彩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义彦一眼，却发现已拿掉氧气罩，呼吸规律的义彦似乎正微微
地抖
动着手指。她十分讶异地看着正试图开口说话的义彦。
    彩立即走到枕边猛按紧急呼叫铃。这个时候，义彦竞慢慢张开了眼睛。他先茫然地
看着
天花板，然后漫漫地转向彩。
    “……义……彦……”
    虽然彩无法发出声音，但她仍死命地叫着义彦的名字。义彦也张开口似乎想回应她
。
    “义彦！”
    冲入病房的拓巳激动地挨近义彦的唇边。
    “你要说什么？……是不是在叫彩？”
    拓巳大声问着。不久，义彦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有力。
    “……彩……”
    拓巳猛然始起头。他看着彩的眼睛，以无法置信的语气说道：
    “彩！义彦在叫你呢！我们成功了……他终于醒了……”
    秀一适巧来到门口，此刻她正凝视着拓巳欣喜若狂的背影。
    如今的他，根本不敢正视彩那高兴得进点头的侧脸。
    “拓巳……医师……”
    听到义彦叫着自已的名字，拓巳也顾不得脸上的泪水频频点头。彩看着他们两人，
泪水
也不禁潸潸滑落。
    “……彩……”
    彩轻握着义彦的手。而一直站在门口的秀一强忍住了眼角的泪水，悄悄离去。
    “这各帖是怎么回事！？”
    园子忿忿不平地将喜帖摔在桌上，然后一把抓住彩在泡茶的手，焦急地摇晃着。
    “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秀一大夫要和祥子……他不是和彩你──”
    彩悲伤地摇着头。
    “这是为什么呢！秀一大夫不是和彩彼此相爱的吗？”
    满脸悲伤的彩慢慢地打着手语。
    《我和秀一已经结束了》
    “已经……结束了？”
    彩点了点头。园子却认真地继续说道：
    “才没有结束呢！你不是还深爱着秀一大夫吗？”
    彩静默不语地低下了头。猫昧依假在她的脚边撒娇。夕阳余降下，园子看到彩寂寞
地抚
弄着猫，她不禁为彩感到心痛。
    祥子房间的角落里，人型模特儿身上接着一件刚缝好的结婚礼服。
    “琐事一堆，不过总算做完了。接下来就等结婚典礼了。”
    祥子放下咖啡杯，她的脸上洋溢着欢欣的微笑。出院以后，她的气色显然好了许多
。然
而，看到她的笑容，秀一的心情却是复杂的。
    “秀一，你怎么了？从刚才就一直──”
    “我想问你一件事。”
    秀一打断祥子的问话，随即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那是祥子朋友的结婚照。
    你在北海道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和彩之间的事吧！？所以才编出那样的谎话……
”
    听到秀一的责难，祥子别过脸去。
    “秀一，我……我对你……我就是不由自主地爱着你，所以才会……”
    听到祥子这番无奈的告白，秀一也只好叹气说道：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了。孩子的事我会负起责任，我一定会娶你的。”
    秀一凝视着回过头来的样子，然后一字一句说道：
    “我、这辈子、可能会爱你吧！可是你要知道那只是虚情假意！”
    秀一的话让祥子大为吃惊。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响起，秀一拿起电话，说完后
随即
起身。然而，他脸上沉静的怒火却仍未消退。
    “医院来了急诊病！”
    秀一丢下这句话，便匆匆出门去了，留下祥子张然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昨夜病倒在手术房的诚一郎并没有住院，就这样返家休养。
    他拒绝让儿子回家探望，身边只有美和在照料着一切。
    为了减轻诚一郎的痛苦，美和替他打了一针止痛剂，她忧心仲仲地守在一旁。此时
，女
佣敲门喊道：
    “小森医师来了。”
    诚一郎点了点头，美和随即起身开门。
    “哦！你也在啊……”
    小森的表情有些惊讶。随后，她将视线转移到病榻上的诚一郎，睁大眼睛说道：
    “院长！……您最好还是住院吧……”
    诚一郎的面色如土，残酷地透露着死期将的讯息。小森隐藏住内心的喜悦，装出一
付沉
痛的样子。
    “不要担心我了。倒是这么晚还把你叫来，真是不好意思啊！”
    “不！您快别这么说。”
    “听说新井义彦已经醒了……就在今天早上。”
    面对诚一郎的询问，小森以近似诌媚的口气答道：
    “……是啊！真是奇迹。这么一来，多少对医院方面……所以院长您也……”
    诚一郎冷不防地厉声打断小森的话。
    “这绝对不是奇迹。医学界自始就否定奇迹这种说法。这是医生和病人凭借自己的
力量
所换来的胜利。你千万别搞错了。我在新井义彦手术失败的时候，的确说过要让你来当
院长
的，不过……”
    “对年纪还轻的令郎而言，院长一职，恐怕还无法胜任……"小森露出微笑，回头看
了
看站在一旁的美和。
    “你也这么想吧？小泉医师。”
    “我倒觉得一个存心要害死病患的医生，根本没有资格当院长。”
    美和断然说道。听见这句话，小森整个人楞住了。
    “小泉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诚一郎淡谈地说着。
    “我可能控告你，吊销你的医师执照，让你无法在医学界立足。”
    不料，小森竟然发出嘲讽似的笑声。
    “有什么证据呢？你拿出来啊！”
    于是，美和走过去开门。
    “佐野！你……”
    看见佐野走进房间，小森顿时说不出话来了。诚一郎从床边拿起一叠厚厚的档案，
把它
扔到小森的脚边。
    “小板精机、帝都机械、原田产业……还有表上没有列出的款项，有多少流进你的
户头
了呢！？”
    目肖呆滞的小森，低头看着脚边的内帐簿，心里不禁想道：现在……全完了……
    “佐野事务长因为女儿刚升上私立中学，加上母亲生病的住院、急需一大笔费用，
所以
向你借了钱。不过，那是医院的钱。”
    佐野看着小森的侧脸，颤抖地说道：
    “我再也不想受你摆布了……我决心自首，所以才供出了一切实情。”
    诚一郎瞪着小森说道：
    “我不会对你提出控诉。不过，我绝不允许你继续当医师。你走吧！”
    诚一郎压抑着满腔怒火。突然，小森歇期底里地狂笑了起来，诚一郎三人不禁满脸
讶
异。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
    “曾几何时，我已经对医学绝望。有时候无论如何尽力，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病人
死
去。如同枯萎的花草：一般……”
    “可是，新并义彦却活过来了。”
    诚一郎毫不留情地打断小森的话。小森茫然地捻息手中的烟，向诚一郎行完礼之后
，缓
缓地步出房间。
    贵子早巳在会议室里待候多时。她背对着耀眼的阳光，拿出一张支票到彩的面前。
不知
道什么缘故，支票上只有贵子的亲笔签名，却未填上金额。
    “希望你就此忘掉秀一。至于钱的话，你要多少就填多少吧！”
    表情严肃的彩断然接过支票。她取下钢笔的笔盖，在支票上涂写着。贵子看了彩递
还给
她的支票，一时说不出话来。支票上头画着一串可爱的小星星，还写着'我爱秀一'这几
个字
──
    贵子不禁始起了头，于是彩将摊开的本子推到贵了的面前。
    “这张空白支票代表秀一遗忘的那两年，同时也是我所深爱的两年。它不是任何数
字所
能取代的。”
    “那么，你的意思是要破坏他们俩的幸福吗？”
    贵子用严厉的语气问道。这时，她皮包里的行动电话响起。
    “什么？祥子她？你不是说过要好好看住她的吗！？……妇产科？昨天她才去过呀
！”
    贵子责备着电话那头的人，然后用手掩住话筒对彩说道：
    “祥子失踪了……她现在这个样子，一个人太危险了！”
    这个时候的贵子，再也不是方才那位尊贵的女社长，而是一位担心女儿安危的母亲
。彩
随即起身，快步离开会议室。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破门而入的拓巳突然大声吼道。他的眼睛充满着怒火。园子哭着拿给他看的喜帖一
直烙
印在他的脑海里。
    拓巳一把抓住秀一的衣襟，结结实实地奉上一拳。
    “你忘了和彩之间的约定吗！？”
    秀一默不作声地撇过脸。拓巳尚不肯作罢，一直摇晃着秀一的身体，继续责问道：

    “你到底要伤她多深？拋弃她多少次？难道要让她哭泣，你才甘心吗？”
    “……我是爱着彩的……”
    衣襟被拓巳揪住的秀一，挣扎地说道。
    “那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和祥子结婚呢？你说说看到底是为什么？”
    拓已频频追问着秀一，却见他低头不语。于是拓巳猛然将秀一推倒在桌上，气愤地
压在
他的身上。
    “本来我从不相信爱情这个玩意，直到遇见了彩我才……可是，彩爱的人是你，她
深深
爱着你。我也为了所爱人而开始收敛自己……决心成为彩的郑岿。，可是你这个家伙却
偏
偏……”
    拓巳又重重地挥了一拳，压在底下的秀一大声叫道：
    “……祥子……她怀孕了！”
    那一瞬间，拓巳停住了高举的拳头，茫然不知所措了。反倒是秀一拉住弟弟的衣襟
，继
续叫着：
    “拓巳，你揍吧！再揍我吧！”
    “大哥……”
    秀一一脸茫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呢……”
    拓巳慢慢放开秀一。当秀一缓缓爬起时，彩上气不接下气地冲了进来。
    “彩……”
    秀一和彩彼此凝望，眼神中充满莫名的惆怅。彩拼命比划着手语，彷佛想借此拋开
愁
绪。她眼看着秀一的脸正逐渐僵硬起来。
    “祥子她……失踪了！？”
    秀一和彩匆忙赶到祥子就诊的妇产科医院，两人迫不及待地穿过自动门地奔柜台。

    “请问，结城祥子在这里吗？”
    秀一来势汹汹地盘问着，护士只好怯怯地答道：
    “是的，现在正在手术中。”
    ……手术！？怎么会呢？预产期还早得很吧……秀一的脑海突然掠过昨晚和祥子分
手
时，她那绝望的神情：彩不等仍站在原地的秀一，径自入场走廊跑去。
    “喂！你不能进去啊！”
    彩推开上前拦阻的护士，一口气跑到走廊的尽头。她使劲地鼓打着'手术房'的门。
从内
侧开启的铁门尚未完全打开，彩便迫不及待地用身撞了进去。
    “你！你是什么人！？”
    彩一把推开用手压住祥子的医师，双手用力握着躺在手术台上的祥子的手。眼角隐
约看
得到闪着缀激光彩的堕胎机器。
    就这样，死命地向走廊──彩从身后反手推上手术房厚重的门，然后以严峻的目光
瞪着
祥子。眼前身穿手术袍的祥子则露出了茫然若失的眼神。
    “……本来我想等孩子的后事办完之后再跟孩子一起走……现在，我们都没事了，
我再
也不……”
    话才说到一半，祥子的股上突然浮现了种悲戚的笑容。
    “只要你在，我和这个孩就一辈子得不到幸福……？
    哇！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新生儿的哭声，好象是在为自己的诞生祝福一般──
祥子
听了不禁以双手掩面，几乎快崩溃地说道：
    “但是，我做不到……因为这孩子……是活生生的，我没有资格剥夺他生存的权利
，他
是有生命的……”
    祥子的肩膀颤抖着，哽咽地说道。秀一总算也赶到了。彩看见秀一不发一语地走近
祥
子，于是默默地先行离去，
    “秀一……我对不起你。”
    说完，祥子便起身将脸依偎在秀一的胸膛。秀一也温柔地紧拥住祥子。
    “祥子……"彩头也回地步出走廊。从她呆然若失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的心里已经
做
了决定。
    在小森毫华公寓里，一旁的美智代神情不悦地凝视着正在整理行李的小森。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就快要当上院长了吗……所以我才离开永井的──”

    小森指起头爽快地答道：
    “院长夫人，既然我要离开医院了，我们的关系自然也就结束了。不是吗？”
    美智代的表情因不安而略显僵硬。
    “也就是说，你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小森冷漠地说着。他的话让美智代大为吃惊。
    “利用……？你是说过去你只是在利用我而已？你是说你不是真的爱着我？你不是
说真
的吧？”
    “不要再说我们彼此相爱这种傻话了。你还是回到院长的身边算了。”
    小森冷笑道。他的说气变得有些自暴自弃。
    “事到如今……已经没法回头了……也没有理由回去了！”
    美智代喃喃说道。在她面前的小林'砰'的一声盖上皮箱。
    “我打算暂时出国避一阵子……”
    眼见暖昧笑着的小森手中握着两张机票，美智代的表情为之一亮。
    “你是要和我……”
    话才说到一半，门铃声响起。小森一本正经地慢慢开口说道：
    “夫人，你实在是个了不起的女人：你凭美貌坐上院长夫人的位子，轻而易举就获
得任
何想要的东西。各式的珠宝也好，最高级的皮件也好。可是，你却有一样无法弄到手的
东
西。”
    小森的视线穿过美智代的肩部投射在门口。
    “哦，不！或许应该说是失去比较贴切。”
    美智代感觉背后有人进来，于是战战兢兢地回过头去，只见一位年轻女子脸上露着
天真
无邪的笑容。对美智代而言，站在那里的是一个除了年轻之外什么都谈不上的女人。
    “是年轻啊！”
    小森斩钉截铁地说道。美智代顿悟了。遭遇到这种过去所不曾尝过的绝望与屈辱，
美智
代的脑中一片空白。
    “我们要赶去搭飞机了。夫人，您请回吧！”
    小森搂着女人，语带嘲讽地说道。就在接下来的瞬间，小森感到背后一阵冲击。他
慢慢
地回过头，在他面前的美智代憎恨得双唇直颤抖，手里还握着一把沾满鲜血的拆信刀。
小森
这才意识到腹部有一股难以形容的疼痛。
    他伸手捂住伤口，看见指间不断渗出浓稠的血浆，不禁睁大眼睛说道：
    “你……你在开玩笑吧……”
    美智代又朝小森的腹部猛刺一刀。站在一旁的年轻女子吓得尖声大叫，飞快地夺门
而出。
    “为什么……住手！你住手……别做傻事。”
    小森感到死亡迫近的恐惧，他边哀嚎着边退向窗边。手里依然握着刀子的美智代轻
摇着
头。
    “只要你说你爱我，我就饶了你。”
    “我……我爱你！美智代，我爱你……”
    看见小森求饶般地说着我爱你，美智代心满意足地笑了。
    “我……爱你”
    小森边说着边挨近过来，企图夺取美智代手中的刀子。然而美智代抢先一步往他的
心窝
猛刺下去。
    小森像弹簧般地弹了起来，他的身体撞破了身后的玻璃窗附落至地面。骨头碎袭的
声
音，就连美智代都清晰听见。
    “……我也……从来不曾爱过你。”
    眼神空洞的美智代轻声低哺着。刀子掉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音，而划破暗夜
的警
笛声也愈来愈接近了。
    “真不敢相信我就要出院了。”
    在光线明亮的中庭，义彦语带兴奋地说道。从醒来的那天起，大概是因为年轻和体
力
吧！义彦的身体奇迹般地好转，连复健用的拐杖也提早卸下，走路的样子就像健康的人
一样。
    义彦坐在长凳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相片。坐在他身旁的彩也好奇地瞧了一眼。以
风平
浪静的大海为背景，一群年轻人摆出逗趣的姿势──站在中间的义彦，绽放着神彩突变
的笑
容。
    “这是我病倒之前，到海边游地所拍的照片。当时我是乘坐江之电路线的电车去的
。”
    义彦拿照片给有点纳闷的彩看，并且取出了本子，在上面写下'江之电'。
    “我啊！从高中开始，每次失恋的时候就会去看海。所谓'夕阳下的傻瓜'就像我，
够好
笑吧！”
    看见义彦站起来，突然大叫的模样，彩不禁微微一笑。
    “哦，对了！等我病好了以后，我们一起去看海吧！彩，你一定没坐过'江之电'吧
！”
抬头望着心情快活的义彦，彩点了点头。
    “一言为定罗！海边的夕阳真的很美。”
    彩注视着照片，她竭力对义彦报以微笑的侧脸，却隐隐蒙上了一层阴影。义彦觉得
彩的
祥子似乎带有几分悲戚，心里不由得感到不安。
    “诚一郎……！”
    贵子冲进房内，看见消瘦憔悴，虚弱不堪的诚一郎，不禁哑然说不出话来。这天，
到了
晚上，诚一郎的病情突然恶化，他嘱咐美和召唤秀一、拓巳前来，说来奇怪，他甚至把
结城
贵子也找来了。
    “哦！贵子……你来了啊！”
    诚一郎一边露出欣慰的笑容，一边拼命想要起身，一旁的美和连忙伸手挽扶。但是
，他
的身体已经衰弱得连坐都坐不起来了。
    “真对不起……在我临终之前，无论如何都想亲自向你道谢。”
    “不，你实在不需要这样……”
    面对诚一郎苦痛的表情，病榻边的贵子不由得哽咽了。
    “在你的面前……我总是指不起头来。”
    听了这话，贵子轻轻地摇了摇头。诚一郎的眼神似乎在追忆着往昔。
    “我遇见你的时候还年轻……只顾着专注在自己的事业上……却辜负了你的心意…
…而
你却不曾责怪过我，只是默默地忍耐……”
    贵子摇摇头，然后打断一郎的话。
    “不！我并不像你所说的那种懂事的女人，我终究不堪忍受寂寞而去寻求另一份爱
。”
    “当初……我如果能够更宽容一点，那么……算了，不提也罢……都已经是过去的
事
了。”
    诚一郎望着天花板苦笑道。看了他那略带腆的侧脸，贵子也缓缓低下了头。
    “是啊！都已是过去的事了……”
    诚一郎依然看着上面，继续说道？
    “不过，最后我对你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请你不要担心医院的事。”
    诚一郎转头看着语气坚定的贵子，他那双眼睛正闪烁着泪光。
    “谢谢你……”
    贵子低头不语．她的眼眶早已红了。这时，拓巳匆匆推门进来。
    “哦！拓已……你也来了……”
    剧痛使得诚一郎脸上的笑容顿失。拓巳看见父亲痛苦地呻吟，他急忙趋上前去，紧
紧握
住诚一郎的手。“爸！”
    诚一郎凝视着拓巳眼睛，慢慢地开口说道：
    “拓巳，新并义彦的手术……你做得很好。身为一名脑外科医生……你没有一点比
不上
秀一的……”
    诚一郎对着满脸疑惑的儿子，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你从小就有一颗比任何人都纤细善感的心……身为一位医师……不，就算身为一
个普
通人……那都是无比的障碍……我一直为你担心，所以对你双别人加倍地严厉，那是因
为我
希望你能变得坚强一点……”
    那一段埋怨父亲、憎恨父亲的岁月在突然之间化为乌有了。……我……我毕竟是深
爱着
你的！在茫然不知所以的拓巳面前诚一郎的泪水潸潸滑过双颊。
    “我对不起你……”
    拓巳猛摇着头，他的眼眶隘满了泪水。诚一郎于是伸出手来，怜爱般地捧住拓巳的
双颊
你刚出生时的模样……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家里的每个人都好高兴……大家争相抱

你……我还清楚记得你那酣睡时的小脸蛋……”
    紧握父亲双手的拓巳早已泣不成声。一时不能自己地朝走廊飞奔而出。他强忍住哭
声，
任由泪水滚滚滴落。
    “爸！”
    秀一适巧从外面进来，微弱的诚一郎向他招招手。
    “事情就是这样……”
    接着诚一郎对一旁的贵子和美和使了个眼色。
    “很抱歉，我很想单独对秀一说。”
    两人于是相揩离去。突然，一阵强烈的痛楚袭来，诚一郎的表情扭曲了。他极力忍
住痛
楚，对着秀一说道：
    “秀一，你从前认为我是个难利是图的人，于是离开了医院……的确……我曾拼命
要扩
大医院……或许因此伤害了许多人，让他们遭受不幸……”
    诚一郎强忍着剧痛的煎熬，对着挨在身边的儿子继续说道：
    “但是，请你一定要了解……我……我要的是即使能多救一人也好的医院……我要
的O
精密的医疗设备……我要的是优秀的医生……为了这一切，我只得拼命。”
    听完这番话后，秀一不禁哭了，他无法自制地任由泪水溢出。
    “爸，我并不是真的因为恨你才出走到北海道，而是想把院长的位子让给你的……
你的
亲生儿子──拓巳……”
    诚一即大吃一惊。……你，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自从我遭人遗弃在永世会医院后，你就待我如同永井的孩子一般……甚至让我成
为一
名医生。”
    诚一郎的眼眶又淌下了泪水。
    “……你这傻孩子。”
    说着，便用手抓住秀一的望膀。
    “你是我的儿子。”
    也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泪水，父子就那么相拥而泣。不一会儿，诚一郎上气不接下气
地说
道：
    “快叫小泉过来……快叫她来……”
    秀一急忙朝走廊跑去。诚一郎看着美和走进来，对着她露出一付无奈的笑容。
    “小泉……我也视线开始模糊了……”
    美和再也按撩不住了，她的泪水如泉涌。诚一郎模糊了的视线直看着美和的脸，他
使尽
最后的力气说道：你……一定要继续当医生。”
    “但是，我……”
    美和惶恐地摇摇头。诚一郎于是用他颤抖的双手握住美和的手，继续说道：“你曾
经在
新井义彦的手术中犯下重大的地错。这个过错永远都无法消失。正因如此，他的一生都
要背
负起这个十字架，面对医院的病患们……”
    话说到此，大量的鲜血从诚一郎不断咳嗽的口吐出来。美和一哭泣一边用手扶起奄
奄一
息的诚一郎。
    “小泉，你不许哭……你要看着我死去……不许低头，要一直看到最后！身为一名
医
生……能多救一人就要多救一人！”
    美和终于嚎陶大哭。接下来的瞬间，诚一郎的身体瘫软了下来。
    “院长！院长！”
    听美和的悲鸣，秀一、拓巳、贵子三个赶忙冲进房内。诚一郎使劲地将头指起，在
痛苦
的喘息声中，依次看了三个的脸。终于，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诚一郎结束了他的一生。
    美智代被警察带到会客室里，她那大花色的衬衫与单调的看守所显得极不搭调。
    “好久不见了。”
    隔着玻璃窗，美智代向前来探望的拓巳打了声招呼。从她的语气，丝毫感觉不到后
悔苦
恼。
    “你瘦了。”
    或许是过不惯这种不自由的生活吧！？拓巳看着面容憔悴的美智代喃喃说道。但是
，对
于儿子所说的话好象充耳不闻似地，美智代大声问道：
    “对了，保释金准备好了吗？已经和律师谈过了吗？还有，我的珠宝、银行金库里
的东
西没有交给其它人吧？”
    “妈……”
    看见拓巳欲言又止的样子，美智代露出了小女孩般的天真笑容。
    “真正守在我身旁的就只有这些东西嘛……”
    她叹了一口气，故意耍脾气似地说道：
    “说到你父亲啊！他可真是个冷淡的人……我今天落到这地步，他竟然连看都不来
看
我。”
    “就算他想来也不能来了……”
    突然冒出这句话的拓巳站了起来，他以悲伤的眼神俯看着呆然若失的母亲。
    “……他死了！”
    说完，他便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只留下帐然若失的美智代死自坐着。
    教堂四周回荡着庄严的钟声。拋洒在空中的花瓣和米粒在夏日午后的阳光下亮晶晶
地闪
烁着。宣誓守后，秀一和祥子站在教堂的门廊上接受来宾热烈的祝福。
    由于诚一郎才去世不久，再加上美智代依然身陷图圆，因此不少人建议将婚礼延期
。不
过，婚礼最后总算如期举行。看着女儿一身纯白礼服的模样，贵子感到耀眼无比。
    新娘将捧花往人群中一拋，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四周扬起的欢声，祥子的
笑容
─瞬间，秀一想起了彩，而且这份恩慕正如同波澜一般，在他的内心激荡着。
    由于大部分的人都出席了新任院长的结婚典礼，医院内到处都显得很悠闲。这时，
园子
突然快步跑了过来。打破了原来的静谧。
    “园子，你怎么了？”
    义彦差点儿就要撞上脸色骤变的园子，他吃惊地问道。
    “义彦！彩……彩……她留下字条出走了！”
    义彦震惊至极，连忙从园子手中抢过宇条。园子则在一旁懊恼不已地敲打着自己的
头，
嘴里还不停嚷着：
    “今天不正是秀一医师的结婚日子吗……我怎么一点都没注意到呢……啊！我早该
好好
守住她才对！喂！你知道她在哪里吗？彩可能去的地方！该不会回北海道吧……”
    突然，义彦的脑海中浮现彩那悲伤地看着湘南照片时的侧脸。
    “……不是北海道！园子，是海边！我们赶快走吧！”
    说着他马上折回病房，一手抓起上衣朝走廊跑去。园子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急
忙追
上去。
    ──园子，请原谅我不告而别。本来我是打算默默离开。可是，当我想到你这位知
己
时，我开始有些软弱，令我难以断然离去。至少希望人，不任何人也好，能明了我的心
意。
如此一来，我便可以了无牵挂地走了，像人鱼公主一样地化为泡沫、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之所以离开，并非因为无法和秀一结合而感到悲伤的缘故。
    只是，我希望秀一……我所爱的人能够幸福。
    祥子曾哭着对我说──只要你在，我和肚子里的小孩就不可能得到幸福。听到这知
时，
与其说我感到痛苦，倒不如说我很欣慰。至少这证明了秀一的心里依然有我，这就足够
了……
    我深爱着秀一。因此，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不能剥夺他小孩的性命。纵使为此我
非得
消失不可，我也在所不惜。
    为了成全他们的幸福，我愿意像人鱼公主一样变成小小的泡沫，然后化为乌有。
    我怀着无限的回忆和幸福的心情，就要化为泡沫走了。
    不含悲伤也不带寂寞。我要像人鱼公主一样化为泡沫，化为海、化为士、化为风、
化为
生……永远永远地守候着那个人。永远守候着他。
    潮水时进时退地冲刷着岸边，浸湿了彩的脚根。旅游旺季前夕的黄昏时刻，除了彩
，海
岸不见人迹。
    彩把从口袋中掏出来的白色钮扣和星形耳环紧紧握在手中，然后缓缓脱去鞋子，毫
不犹
豫地往海里走去。好笔直地向前挺进。夕阳余晖下的海水正一步步地吞蚀着她的身体。

    海水竟是温暖的……就这样地，我就要化成水中的泡沫了……渐渐地，彩的双膝沉
人了
水底，眼看海水正要将她全身淹没的剎那，一般强大的力量拉住了她。
    “彩！”
    那是义彦。在夕阳底下，他以严厉的眼神凝视着彩。
    “你到底是干什么？”
    彩猛烈地甩着头，她仍奋力想挣开义彦的手，往海中走去。义彦见她一心寻死，忍
不住
伸手掴了她一巴掌。
    “我不许你死！我绝不许你死！”
    义彦两手紧抓着茫然的彩，大声叫道：
    “为什么？为什么呢？彩，你不是教我要活下去的吗！？你不是对着没有意识的我
，一
直叫着要我活下去，继续活下去的吗！？”
    彩无言以对。只见义彦红着眼眶继续说道：
    “因为有彩在身旁，我告诉自己非活下去不可！因为有彩在一旁为我加油，我才能
从那
个黑暗的世界更醒过来！不是吗？曾教我一定要活下去的不正是彩你吗？”
    义彦说边摇晃着彩的肩膀。
    “你一定要坚强活下去！再也不许你任意寻死！彩……这不正是你曾教我们的吗！
？一
定要活下去……”
    说到这里，义彦哭着将彩紧紧抱起，远远看见他们两人的园子，拼命地拨开浪潮靠
近过
来。？"彩！太好了……你还活着……”
    园子说着便从背后抱佐了彩，她的双眼倘着泪水。被两人紧紧搂着的彩，慢慢地抬
头仰
望着天空。终于，她忍不住呜咽了起来。
    彷佛要忘却所有的往事一般，彩尽情大哭。流过双颊的泪珠滴在夕阳下闪烁着。
    几件简单的行李，散落在房间的一隅，彩察觉有人进来，于是她停下手边正在打包
的工
作，抬起头来，看见拓巳面露微笑停立在一旁。
    “园子已经告诉我了，说你曾经想要自杀，是吗？”
    彩闷不吭声，继续整理行李。拓巳注意到脚边的猫，欣慰地将他抱起。
    “原料来你这家伙在这里啊！真是的，大的、小的都要人操心说完，拓巳就轻轻往
园子
的床铺一坐，然后顺手拿起置于一旁的机票，淡淡地问道：
    “要走了吗？”
    彩点了点头。这一次，她正式提出辞呈，并且已尼向事务长打过招呼了。
    “啊，差点忘了！这是义彦要我交给你的东西。”
    拓巳故意说着，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东西。一颗白色的钮扣。那一天，彩以为将它遗
落在
海里了，没想到……拓巳见彩惊喜万分地立刻握住钮扣，脸上也不禁露出了许久末见的
微
笑。"我初次遇见你的时候，你好象也很小心地带着它。”
    彩小心翼翼地紧握上钮扣，慢慢地打着手语。
    《谢谢你》
    “你说过不要拜我嘛！我又不是寺院里的佛像！”
    面对拓巳逗趣的玩笑，彩也不禁嫣然一笑。
    “那么，再见啦！”
    说完了这句话，拓巳再次抱起了猫，缓缓走出房间。留下彩直楞楞地追忆着和拓巳
共处
的这段日子。
    看守所的会客室里，隔着琉璃的美智代显得苍老了许多。面对着她那不复昔日神彩
的
脸，前来探望的美和吞吞吐吐地说道：
    “原本打算早一点看你的……可是，前一阵子我花了些时间整理自己的情绪……”

    “……你是来谈永井的事吧？”
    美智代的眼眸炯炯有神。
    “院长他……他就是死在我这双臂弯之中。”
    “你是专程来跟我炫耀……说你守护着那个人一直到死的吗？”
    凝视着话中带刺的美智代，美和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一直爱着院长。”
    听到这话，美智代不悦地转过脸去。
    “但是……院长他却另有所爱，所以他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
    美智代诧异地起头，美和则继续淡淡地说道：
    “那个女人……就是夫人你……”
    一阵悸动袭来，美智代睁大睛，脸上血色尽失。
    “院长自始至终都深爱着你。”
    “你胡说！那个人知道我和小森的事却视而不见。如果真爱着我，他为何如此呢？
”
    美智代越说越火大，她不能相信也不愿相信。
    “事实上，院长这几年来已经失去性能力，所以夫人和小森之间的事他未加置喙…
…当
然啦！他也够苦的了……”
    美和继续说着，此刻她的内心涌上了一般难以言喻的愤怒和空虚。
    “院长临死之前，并不知道夫人您被捕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再三嘱咐千万别
叫你
来，他说不愿让最爱的人看见他临死前的模样……”
    怅然若失的美智淌下了几滴眼泪。
    “那是因为他一直深爱着你呀！”
    她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激动地以手掩面。她颤抖着肩膀，不断地啜泣着。
    “亲爱的──！”
    想到这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美智代痛哭不已。一行热泪滑过美和的脸颊，她起身
离
去，然而身后美智代的哭嚎却一直不绝于耳。
    “今天的会议就到此结束。大家辛苦了。”
    秀一宣布散地后，参加会议的人员依序起身步出会议室。仍坐在位于上的秀一叫住
了尚
未离开的拓巳。
    “拓巳，我想和你谈谈下周那件手术，请跟我到院长室来一趟。”
    拓巳默不作声，只顾着从口袋里掏出烟来。他用打火机点上了火，深深地吸了一口
，然
后吐出烟圈。
    “……彩自杀过，差点就死掉了。”
    秀一听到这话，立刻从座位上弹起来……怎么会呢？为什么她要想不开？彩没事
吧！？”
    “女人啊！一旦恋爱，就容易自命不凡……说什么只要她活在这世上，秀一就无法
和太
太、小孩得到幸福。”
    拓巳倚在窗边，边吸着烟边说道：
    “幸好没真的死去，她现在应该已经在前往羽田机场的路上了吧？”
    “你是说羽田？”
    “嗯！她只有回家─途啊！只能回北海道去。”
    秀一想到彩险些为子丧命，胸口便如同张裂一般疼痛……不管如何，先到机场再说
！他
正想往外头冲，身后传来拓巳的声音。
    “我看算了吧！”
    秀一停下脚步，这突如其来的厉声几乎使他无法移动。
    “你难道还不知道要学乖吗？如果你是要赶去道歉，或者单单只是去送行的话，那
你大
可不用去！”
    拓日熄掉手中的烟，冷冷地说道。
    “今天的最后一班飞机……如果你打算拋弃一切的话，那就去吧！”
    秀一转过头来直盯着拓已的眼睛。
    “老哥，你一直是个优等生，而且总是为别人着想，上次不也是为了救人而伤了自
己
吗？就算这一次换你狎了别人，我认为你还是应该放下一切，诚实地面对自己的情感。

    拓巳说教似地说道。
    “结城家就由我来赔罪，资助的财主再找就好了。我一定会重整医院，不管发生什
么问
题，我都会设法解决……谁教我们俩是兄弟啊！”
    拓巳这席话让秀一感到无比欣慰，温馨的感觉油然而生。瞬间，在门后隐约听见两
人对
话的祥子快步走了进来。
    “听说会议刚结束，于是我就……”
    “祥子……我……”
    祥子对着欲言又止的秀一勉强露出个笑容。
    “到哪里吃饭好呢？我正好想让你看看刚拿到的超音波照片。你可以外出吗？”
    “祥子，彩她──”
    话才出口，就被祥子激动地打断。
    “你刚才不是宣誓过了吗？……在教堂，我们彼此许下了誓言，不是吗？”
    见秀一表情苦恼，祥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就连在教堂所说的话都不算数吗？……原来誓言只不
过是
个谎话罢了！”
    祥子的表情突然变得开朗起来。
    “……好吧，你去吧！”
    秀一显得有些吃惊。样子见他不发一语，又谈谈地说道：“在你丧失记忆的时候，
彩曾
经告诉过我，从前自己所爱的秀一已经不在了……但是，现在我要说的是──我所爱的
是丧
失记忆的你。恢复记忆的你，已经不再是我所认识的秀一了……这个孩子也是从前那个
秀一
的孩子……而不是现在的你的孩子。”
    接着，她以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
    “这个孩子，我要一个人扶养。”
    祥子以坚定的语气催促着仍然犹豫不决的秀一。
    “你快去吧！快赶不上了……”
    秀一终于下定决心。他飞快穿过祥子的身边，冲出了会议室。
    不久，只见祥子额首对着肚里的小孩轻声说道：
    “对不起……妈妈不该说谎的……”
    偌大的会议室中央，只剩下拓巳守着涕泪纵横的祥子。
    飞机起飞的时间迫近了。彩起身望着令人目不暇给的告示板。别离之际，她频频回
想起
曾经为她哭泣过的义彦和园子，以及院里的护士们──对鲜有朋友的彩而言，如今他们
都是
无可取代的宝物。
    这时，彩感觉似乎有人在凝视着自己，于是停下刚跨出的脚步。顺头一看，她万万
没有
想到站在眼前的人竟是秀一。
    “彩……”
    秀一靠近彩，递给她一本'星星的金币'。彩顺手接过书，不知所措地望着秀一。
    《……我和你一起走吧！》
    秀一缓慢地比划着。
    《你再也不需要担心了。我要守住和你的约定──回到北海道和你结婚》
    彩将视线投注在柠檬色的书皮上，然后要秀一握著书。
    “彩……！”
    看着讶异的秀一，彩装出一付狠下心来的表情。
    《我，要一个人回去》
    “一个人走吗？为什么……我……”
    彩猛摇着头，不让惊慌失措的秀一说完。
    《你可能有些误解。说实在的，我并不是为了要见你才来东京的》
    秀一突然睁大了眼睛
    《我是想见识一下更广大的世界》
    彩像戴上面具一般，面无表情地继续比划着。
    《从小，我就因为不能离开那个小镇而感到遗憾。所以，直到亲人都过世后，我才
有这
个机会》
    彩……你……秀一轻轻地摇了摇头。
    《和你相遇其实也是偶然的事，我从来就没想过要结婚》
    彩拼命压抑住眼眶中的泪水。
    《更投想过要和你结婚……我并不是真的那么喜欢你……》
    这样冷淡绝情完全是出自对你的爱啊！彩终于按撩不住了，豆大的泪珠滑过她的脸
颊。
    《我……并不喜欢你……》
    “彩！……够了……不用再说了。我明白了……但是，有一件事请你务必相信。那
天我
在中标津机场对你说'我爱你'这句话，绝对没有半点虚假……”
    句句心酸的话令彩潸潸泪流。她默默不语，转身背对秀一。
    “彩！”
    秀一不禁朝着跨出脚步的背影呼喊道。彩回过头来，眼中的眼中小学早已拭去。
    《你给了我很多的幸福》
    彩再一次轻打着手语。
    《我从前不知道自己被父母遗弃，却一直坐在船上等待着。我深信总有一天，他们
一定
会来接我》
    随着彩的手势，秀一低声复诵着：
    “……可是，我的父母终究没有。尽管如何地等待……我终究不能投进他们的怀里
……
我不希望你也在为那种父母……我要你紧紧地拥抱住孩子……因为，孩子会永远期待着
他所
爱的所信赖的人的拥抱。”
    秀一心里明白这种锥心般的痛苦体验。不知亲生父母的自己，再在竟然要让自己的
孩子
也遭到同样的命运。
    《千万别让你的孩于与我有相同的遭遇》
    彩轻柔一笑。看着我的脸，秀一深知道一切已经结束了。
    《最后，我只有一个愿望》
    笑容依旧的彩再一次打起手语。
    《我从来不曾后悔遇见你》
    “……所以，请你也绝不要后悔。”
    彩望着出声复诵的秀一，轻轻点着头。秀一凝视她的那双眼睛，坚定地回答：
    “我、不、后、侮。”
    说完，秀一紧握住彩伸出的手。不曾亲吻过的两人，此刻慢慢地松开了相互握着的
手，
秀一打开手掌，看见一颗白色的钮扣。
    彩绽放出如花一般的笑容──开始迈出脚步。她头再也不回地走人人群之中。秀一
望着
彩离去的身影，衷心地祝福她：
    “星星会降临在你身上……总有一天，一定会的……那些我无法给你的……”
    当秀一转身步出大厅时，忽然停下了脚步。
    “下雨了，我知道你忘了带伞……”
    原来是祥子。她手里握着一把蓝色的伞，衣服被雨水淋湿了。
    “要是着凉了可不好哦……”
    于是秀一脱去外套，温柔地被在祥子的肩上。样子注视着秀一略显傍徨的眼神，投
以温
柔的微笑。
    “我们回家吧……”
    祥子依偎着秀一，尽管大雨如注，两人心中却感到无限的温暖。
    北方的大地张开双臂迎接彩的归来。春天的和风、夏天的绿荫、秋天的夕阳、冬天
的严
寒，渐渐愈合彩的心……
    一年后，彩依旧边督促着工作不起劲的前田医师边守着诊所。
    她认为这是对养育她的森冈最好的回报。
    （好美……）
    在星空中下，彩一如往常坐在后院的秋千上摇荡着。对彩而言，聆听秀一诉说着关
于星
星的故事的那个夜晚，早已经是遥不可及的回忆了。
    （这么说来……）
    彩心里突然纳闷着。前田医师结束了十五个月的任斯后，已匆匆回东京去了。照镇
长秘
书川田的话看来，新任医师应该在今、明两天到任才对。
    突然，暖暖的触感袭上脚跟，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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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是什么？ 女人为什么？  Could you tell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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