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nanhai (<黑色的眼睛>), 信区: Love
标 题: 幸运草(下)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Jul 11 11:22:11 2000) , 转信
过一年,她大二下,我则博一将升博二,算算也二年没回台湾,心中总有些□记。于是一
天,我拨了电话给她,只听得她又惊又喜地呼唤一声「大哥哥」,我心里原来对她疏于联
络的怨怼,立即烟消云散;然而,她接下来以娇羞姿态说出的消息,却将我打入比阿鼻地
狱更深的地狱!
她有男朋友了,是社团的学长。
乍闻之下,我脑中一片空白,晴天霹雳的打击,更叫我失了精神,混沌不清,像个稻
草人,有壳无魂......
这怎么可能?在我痴痴等她二年后,却让其它男人捷足先登,凭什么?我忘了是如何
挂上那通要命的电话,也忘了是如何度过接下来的日子,总之一切混噩。待我清醒已经过
了一个月,周围的朋友事后说:那一个月中,我像尊没有魂魄的傀儡,空荡的躯壳常在夜
半时分,驱车至密西根湖畔闲逛,直到凌晨破晓才拖著疲惫的身体回来,继续做实验。就
这样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只工作,如果再下去,他们打算拉我去看医生。
其实我可能持续昏迷下去的。一天,我到处找不到幸运书签,问了一旁的室友,他说
有一晚看我精神亢奋,怕我发生什么意外,硬是跟著我到密西根湖,本以为我安安静静的
会没事,怎知我突地一阵长啸,紧接著狂怒揍打自己,甚至连橄榄球员的他都揽不住我的
疯巅,正不知所措时,却见我狠狠掷出一张纸,那书签即随风飘落至湖面,一点一滴沉没
,我才开始冷静下来。
我一听,飞快地奔出宿舍,驾上车直驱密西根湖,室友被我的行为吓了一跳,连忙会
和其它同学追过来。
到了湖畔,我不顾冷冽的湖水,迳自急步走进湖里,雪衣吸水变重让我脱了扔在一旁
,不要命地一心想寻觅那书签,可是那是不可能的!追来的同学看到我自杀式的行动后赶
紧跟著下水,欲拉我上岸,但我竭力抵抗,双手挥舞溅起不少水花,就是拚命要找回我视
同性命的书签,没了它,我和她之间的回忆也会烟飞灰灭......
其馀在岸上的人见了这情形,纷纷加入拉我的行列,而我终于不敌众力,在一阵拉扯
后哭喊地给拖上岸,泪和湖水布满我苍白的脸孔,初春的雪花亦零零飘落,融化在我身上
,哀凄已不足以形容我内心的痛苦。
乾呕后,我陷入昏迷被送往市立医院。
住院期间,和心理医生谈了许多次,在洛城的妹妹接获消息也特地赶来,知道原因后
将我大骂一顿,骂到最后哭倒在我身上,我只是笑著安慰她说:没事!并要求她别通知台
湾的家人,以免他们担心,然而最终目的还是避免「她」知道我这般懦弱的行为。
经过一个月的调养,我身心逐渐康复,尽管被掏空的身躯好像重新输入新的灵魂,空
的地方永远也补不完整,但比较初时情况算进步得快,医生也就让我自行疗养,只需固定
回去复诊。我自己同样明白:心病得需心药医,解铃尚需系人,我的心药和系铃人却不知
我为她而苦,想完全恢复的机会渺茫,倒不如努力使生活充实快乐,所以我转移注意力在
书本和实验上,其间也经人介绍不少条件很好的女孩,可是心湖已为伤痛平,如可再引起
涟漪荡漾?
博二那年,我的成绩突飞猛进,指导教授甚至想留我下来当助手,不过我早和老爸约
好回嘉农教书,所以拒绝了。但只这原因吗?不,我心底有个声音喊道:我想回去「她」
生长的土地......
长时间没联络,还以为她就此遗忘了我的存在,谁晓得在赶交论文稿的前一晚,她打
电话来了。经过一年时间,我心悸犹存,听到她的声音,胸口还是会隐隐作痛,却又舍不
得挂上电话,彷佛一名溺水的人,连稻草梗都不忍放开,心里是既害怕又欢喜。
“大哥哥,好久不见。”她亲昵叫声,软化我极力建筑的坚强。
“是呀,你怎会突然想到打电话来?我还以为你有了男友后就忘了我。”故作轻松,
这句话我说得好辛苦,有谁能明白我心里的伤?
“我......我......我......"她在那头突然啜泣;瓦解了,我的坚强。
我慌张地劝道:“怎么了?别,别哭!谁欺负你,跟大哥哥说,我去找他算帐,好不
好?不要哭,不要哭,乖......"
“呜....呜....大哥哥,我,我......我失恋了。”她伤心地哽咽。
可以想见此时她哭得多难过,因为在我面前她虽然千变万化,却有个特徵-独立,从
不示弱的她竟会拨越洋电话向我哭诉,这次感情受挫铁定让她信心受损,一切归零。
“怎么会呢?好....你先别哭,把事情本末告诉我,不哭不哭。”听到她的泣声,忆
起一年前,我痛苦欲绝,暗无天日的毁灭,至今那道伤痕仍留在心中一角落,轻轻一触便
会化成寸寸龟裂,进而破碎......
不,我不能让她承受那种苦。
“我......我好难过哟……”她哭诉。
“别难过,慢慢把事情告诉大哥哥,好不好?”我安抚著。
她以泣声叙述。原来他们之间闯进第三者,是那男的直属学妹;男的本来十分照顾疼
爱那学妹,可是她和男的在一起后,学妹认为她是第三者,于是利用舆论及直属学妹的身
份抢回学长,而男的也一言不发地任由学妹纠缠,还骂她无理取闹,于是事情便发展成这
地步....很复杂的事件,加上她断断续续的述说,只能大约了解甚中情况。
“大哥哥......我该怎么辨?”她哑著嗓音,无助地询问我。
我哪能知道怎么辨?自己失恋时都六神无主,搞得乱七八糟了,又如何教导她呢?此
时我心乱如麻,一方面高兴她回到身边,另方面又为她的泪水感到十分不舍,多企望能拥
她入怀,温柔地安慰。
我一直安慰著她,竭力博她一笑,忘了那天是论文缴交的最后期限,也来不及校正其
中错误。结果花了近五小时的时间,她哭累了,疲惫得说不出话,我在这端得不到回应,
连「喂」几声后只得断线重拨,但接不通,大概她撑不住,连话筒没挂上便睡了;我失落
地放弃,心湖是一阵一阵不停的涟漪,不知该喜该忧....
总之,断了一年的风筝又飞回来了。
因为论文迟交,我的博士学位没拿到手,只得再留一年,而指导教授是最高兴的人。
博二下的暑假,我特地回台湾与她见一面,毕竟信件中的照片是不够真实的;或许没了书
签后,我们之间不会有结果,但隔了三年的时间,我渴望看到她,渴望得心痛。
电话中约了时间,我和她在玫瑰园相会。
我又选择早到半小时,这一次不是狐狸而是小王子,乞求归返小星球的故乡,好好呵
护他的玫瑰,我彷佛更可以体会「修伯里」描写的心境。
“大哥哥。”一名长发及肩,穿著碎花长裙,模样十分可人的女孩走到我面前,对著
我露出甜甜的一笑。
“哇,你变漂亮了,害我都认不出来了。”吓!士隔三日,刮目相看,她已成为一位
亭亭玉立的小淑女;反观我,岁月没在我身体刻划下记号,心理却伤痕累累。
“有吗?”红云窜升她双颊,似乎不太习惯男人的赞美。
我开始后悔白花三年的寒暑,做著不可能的梦,而没能陪她走过蝴蝶蜕变的过程。“
当然有,你不相信我?”
“呵……你说呢?”她笑。
习惯她把问题丢回来的方式,我道:“我不晓得。”
“你难道不知:阿谀谄媚,非奸即盗。”她刮刮脸腮,轻嗔。
“哇……你的嘴皮子还是那般犀利。”
“同样话送还给你。”
时间过去近四年,我依然是她的手下败将。
侍者领我们坐在可以俯看街道的窗台边,一处小小的角落给予极大的隐私;点了茶,
我们又继续聊起来。
“大哥哥,你好似变瘦了。”她关心地问道。
“有吗?”我摸摸下巴,的确,原本圆厚的颔部变得削尖。
“有,外国吃不好吗?”她伸手轻抚我的脸,道:“瞧,都没肉了!”
“嗯。”我以笑遮掩内心的紧张,她的碰触使我打颤,然而亦十分享受她的关心。“
你呢?一切还好吧?”
她收回手,啜饮一口茶。“还好,生活仍过得去。”
瞧见她眼眶微润,我晓得初恋总是最难忘的。“心里还没复原,是不?”
微微点头,她螓首不语。
我拍拍她的手以示鼓励,毕竟爱情的伤口很难痊愈。“不要紧,你尚年轻,往后机会
多得是。”
“不知道,爱情我不想再碰了,太苦太涩,难以下咽。”她抬起红眼,噙泪水,晶莹
发亮。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是呀。”拂去掉下的泪珠,她苦笑。
“别想太绝,终是有人真心爱你且等待著你。”是为自己未来铺路吗?我突然领悟:
从头到尾,她全然不知我关心她,爱护她,只因心里热恋她。
“谁?该不会还没出生或上天堂去了?”
我被她逗笑,摇摇头。“悲观不像你的风格。”
“难道乐观就是?”
“小姐,你明知我口才不如你。”
“呵……大哥哥不用谦虚,我不过比你厉害那么一点罢了。”她眨眨眼,笑颜如日破
晓;“而且我再厉害也没你将博士读成三年来得强呀!”她居然敢揶揄我。
“喂,我是被你害的耶!”
“哇……我人在台湾怎么害你,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你...."心中盘算,该不该说出真象,最后决定绝口不提,不想让她心怀愧疚。“好
好好,我变成名副其实的老留学生,行了吧?”
“呵……”她的笑声历年不变,依旧清脆如晨钟。“是你自个儿承认,不是强迫的哟
!”
“唉……还说「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呢!我看你愈活愈像只狐狸。”
“哇,你可真会记恨!你才是老狐狸,我是可爱的小狐狸啦!”她张张五爪,做狐狸
状,又道:“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睡死沙滩上,你不求进步叫后生小辈追过,怨不
得人尤不得天。”
“嘿,你不该读外文,台湾法律界少了你真是一大损失,伶牙俐齿,目中人。”我不
禁苦笑,认识至今没一次不败在她手上。
“恼羞成怒啦?”她试探性地问。
“没有,你见过我生气吗?”
她飞快摇头,笑道:“你最好了,不曾对我怒颜相向。”
“是呀,所以才叫你吃得牢牢的。”
“呵……”
我们聊了许多,其间我谈及对未来的计划,将心里欲使她幸福的生活蓝图一并说出,
只要她有那么一点附和的反应,我便感到开心不已,或许我的梦过于绮丽。可是,一颗想
呵护她一生的真心却是坚定不竭。我怕,如果一天梦醒,又该如何自处?她真迟钝,没发
觉我炙热的双瞳注视她一举一动吗?
原来,我对她尚未死心......
博三暑假,我在台湾待了一个月,陪她也整整一个月,之后又飞回芝加哥,再到加拿
大参加会议。尽管才一个月的相处时间,我发觉我更加喜欢她了,所以开始紧迫盯人,E-
MAIL每天传,信固定寄,电话打得也比以前劝,可惜她还不明白我的心意,仍是「大哥哥
,大哥哥」地叫。
在我三十二岁生日的前一周,收到她寄来的礼物:一条手织围巾。深绿.蓝和浅蓝相
间,正是我喜欢的颜色,不得不感动她的贴心;另外,有一张她亲自制成的卡,以我为蓝
本画出的卡通人物,相当可爱,令身为本尊的我不禁莞尔一笑。结果,那一整天我的心情
十分高涨,围巾更是天天穿戴,吸取她一针一线传来的温暖。
十二月二十四日生日当天,我终于忍不住拨了电话给她,由于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只
得期期艾艾地先要求她为我唱首歌,她唱了:SOMEWHEREOUTTHERE,相当符合我们目前的情
景。
等她唱毕,我沉默了几分钟,才开口暗示:“你知道吗?我一直希望能交到一名小我
很多岁的女朋友。”
“为什么?那会有代沟耶!”她问。
“因为我希望可以在婚后多享受两人世界呀!”
“哦,难怪人家说:女生愈幼齿愈值钱。”她反讽,不知是不是故意转移话题,这鬼
灵精……
“不是那原因,如果娶和我同辈的人,婚后便得考虑生孩子的问题,这么一来,我如
何疼爱我的老婆?而她又如何全心全意接受我的宠溺?”我真的想好好宠爱,使她无忧无
虑地和我过一生,浪漫一辈子。
“哇,大哥哥,当你老婆还真是幸福,现代新好男人哟!但这么一来,她只是你的洋
娃娃而已,你想过吗?”她就是爱泼我冷水。
“想过,但我只不过是想让她无后顾之忧,朝自己的理想去做,这样她能算是洋娃娃
吗?”
“不,或许不算,可是我觉得你付出太多,她却无力承受,该怎么办?”她又忆起那
次伤害,付出却没回报的恋情。
“不怎么辨,只要她爱我。”
电话那头,她沉默我亦不语。
“大哥哥,”她打破僵局,“你好痴好傻,我无法说什么,但祝你幸福,真的!”
“是吗?你从未想过成为我的新娘吗?”我近似呢喃地道。
“什么?我听不清楚。”
“没事。”我打个哈哈,“今天我生日,唱生日快乐歌给我,好不好?”“当然好!
”她清了清喉咙,唱道:“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
乐!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HAPPYBIRTHDAY,HAPPYB
IRTHDAYTOYOU!恭祝你福寿与天齐,庆贺你生辰快乐,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恭
禧你,恭禧你......"
她一口气唱了好几个版本,祝福之情洋溢歌声,我静静听著,默默想著,到底该不该
点破我的暗示;老实说,我心里也很著急,再半年她便大学毕业,即将进入社会了,而我
还一事无成..
她又突然开口“我想全世界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福气了!成为你的老婆.."她笑语,“
可惜有一点不好,你养老婆跟养宠物有什么差别呀?哈……”
真是的,终究逃不开遭受愚弄的命运,她就是有法子一方面让我恨得牙痒痒,一方面
又忍不住折服于她的古灵精怪,既气既爱。
“当然有差别,不然你来试看看!”我绕个弯加强暗示。
“哈,那我不就成了你的“小老婆”,年纪“小”很多的“老婆”!”她自我揶揄。
“如果你要当“小老婆”也可以,我是不反对。”我顺势推上一把。
“哈,才不要呢!”她嗤之以鼻,强悍地道:“要嘛就大小通吃,大小老婆一起当,
必要时是贵妇人,也可以是贤妻良母,更可以是....再说罗!”
可以想见此刻的她酡晕双腮,白里透红的粉黛芙面一定十分迷人。
“更可以是什么?为什么不再说下去?”明知故问欲逼她说出答案;总算逮到一次捉
弄她的机会,“我还以为你可以一张利嘴行天下,打败世界无敌手,登峰造极,无人可比
。”
“大哥哥,你以大欺小不要脸。”她像孩子般耍赖。
“有吗?有吗?”我装傻地回应。
“有,你再假就不像啦!”
“哈,叫你察觉了!你这小狐狸道行终究比老狐狸高深。”
“呵……想跟我比?回去修个千年万年再来讨教吧!”她得意地拿跷,随即又说:“
对了,你收到我寄去的礼物吗?”
经她一提,我才想起自从接到围巾那刻起,一时高兴过头居然忘了向她道谢,实在糊
涂至极;若非她问到这事,我可能一直沉醉在幸福的泥沼中,把这等要抛诸脑后。
“有有有,上星期就收到了,可是没跟你说声,对不起,对不起。”我迭声道歉。
“呵……没关系,只是怕围巾寄丢了,那我一切辛苦就白费了。”
“一定花了你不少时间,对不对?”我将置于椅背围巾放在膝间,仔仔细细瞧上一遍
,它与众不同的花样和富含弹性的柔软,顿时我倍感幸福。
“嗯,花了一星期的时间吧!室友看到我这么努力想快点织完它,都嘲笑我是不是为
“良人”所织,害我好糗哦!”她娇声诉苦,又道:“你喜欢不喜欢呀?”
“喜欢,当然喜欢!我现在天天围著它出门,看到的人都觉得它美极了,直问我在哪
儿买的呢!而且,你这么用心为我编织它,连颜色都是我最爱的,如果我敢不喜欢,那真
是天打雷劈也不足惜。”
“有那么严重吗?”她学一名政要的语气说,但可以听出她非常高兴。“知道吗?为
了找你喜欢的颜色还真难,我跑遍了整个市中心的手工艺坊,好不容易才看到满意的,而
且它是希腊羊毛简直炫毙了,如果你不喜欢瞧我饶不饶你?嘻嘻!”她咭咭一笑,口气不
免一番自傲。
“你啊,得了便宜还卖乖,什么时候学老实点呀?”
“哈……当狐狸就该有狐狸的本质。”她强词夺理,一点也不认输。
“你这只小狐狸还真是名符其实,不该学老实而是更加狡猾才对。”我暗讽她。
“嗯,“孺子可教也”,我轻轻一点你便明白,有狡猾的天赋哟!”没想到她煞有其
事,一副长辈教训小辈的气势;更厉害的是,她居然转个弯骂我「天生狡猾」。
这场舌战,我再度败北。
之后,我常在想:她对我是否有感觉?她是否知道我爱她如痴似狂?她又是否能感受
我一点一滴的暗示?她....想得愈多我愈若有若失,不知该如何进行下一步,我不想吓到
她,这是我从头到尾的顾虑。她像风,热爱自由飞翔;我则是土,固定待在一处,有时让
她撩起带往新疆,安安静静地等候她回来,也不敢有所要求。
但,不能再这般下去了!
再过一个多月,她就满二十二岁,我该有所行动才是。于是,如何策划一场浪漫的求
婚记,成为我重要的课题。我疯狂地阅读「罗曼史」,想寻出一种独特新奇的方法,可是
没有,那些内容都太扯了,如果我依样画葫芦一定会吓坏她,那么我又何苦耐心等待一年
、二年....甚至四、五年呢?
最后,只能求助远在洛城的妹妹。我妹一听到我的决定,马上连声道好,兴奋地为我
设想许多计策,比当事人都急躁几倍,让我想起一句谚语: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想好方式后,我开始到市中心去选购礼物。
芝加哥市,美国交通重镇之一,她的街道琳琅满目,充斥各式各样的物品。我慢慢驾
著车,观望两旁的橱窗,突然我的视线让一家小巧可爱的金饰店吸引,小而精致的招牌,
设计得十分典雅,有「她」的气息。我当下停了车,步入门,扑鼻而来的薰衣草味道,使
我忆起她的笑颜和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我看了玻璃橱的项链,每一件作品都很好,但没有「她」的影子,好几次选定其中一
条却又让心中的愧疚抹煞,只因我要的是最好的;这样挑了好久,本打算放弃另觅它处,
店里的师傅却拿出一条放在小柜中的钻链,我一见马上笑逐颜开。是了,就是这一条,简
单的样式刻上古希腊花纹,泪珠状的坠子镶了颗水钻,成熟又纯美,相信她戴起来一定很
迷人!
我二话不说,马上买了下来;回程途中,经过一家花店,在它的前廊摆著各式花卉,
相当美轮美奂,我忽地想起:认识迄今,我尚未赠与她任何花朵,该不该给她一个惊喜呢
?于是,我又买了九十九朵的紫玫瑰,并要求店员替我空运至台湾,连同所选的礼物,无
论多少费用都无所谓!我真的很疯狂,但相信每个瞧见我的人都会认同:我是一名沉溺于
幸福中的人。
是的,我正在追逐我的幸福......
她生日当天,我打了电话过去,心里小鹿乱撞,既期待又怕受伤害,活到三十几岁我
仍如年轻小伙子。
“是我,你收到礼物了吗?”我微微地问。
“嗯,收到了....太贵重了,我不知道该收还是不收。”她犹豫著。
“别......别拒收了!因为....那一种暗示。”期期艾艾的语气,正代表我内心的紧
张。
“什么暗示?”天,她竟然这么镇定。
“就是......你真的不懂吗?”我不相信她会不明白,欲套她话。
“不懂......要你说了我才懂。”
天,我欣喜若狂,轻笑道:“我早该晓得你是只狐狸的...."随后正色说:“我向你请
求一件事。”
“什么事?说说看,或许我会考虑考虑......"她的声调柔柔似水。
“你嫁给我,好不好?我今年就可以拿到博士,回国后便任职于嘉农,是个有前途的
人,你跟我不会吃苦的。”我顿了下,又道:“还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的梦想吗?我现下
可以实现了,不过少了女主角,你愿意担任我的女主角吗?”
“这词太俗气了,我不要,换另一个!”她泣声淋漓,仍是不改调皮地戏谑。
我一时茫然,但马上意会。“好,换个词....换个词....我们在一起将近五年之久,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辨法。”
她破涕为笑,跟著说:“那....你想怎样嘛?”
“嫁给我!我会以我所有的心来疼你、爱你。”我冲口而出,忘了以往的耐心,气恼
地道:“这么多年来,你难道都没察觉吗?”
“我....我一直以为你只将我当成你的妹妹。”她微弱地反驳。
“如果只当你是妹妹,我不会为了你而迟交论文的,更不会对你这般疼爱。”她可真
是迷糊,我不由得委屈起来。“你真以为我是这么好心肠的人吗?会对一名女孩百般呵护
?”
她沉默了好久,我则心情起伏不定。
“论文真是因我而迟交?”她艾艾地问。
“嗯,还记得去年你因失恋而打电话过来的事吗?那天我正要送去呢!”我轻描淡写
,不想让她有太多的愧疚。
“为什么?为什么......"她哽咽地呢喃。
“不为啥呀,你当时那么难过,我要趁虚而入嘛……”我玩笑,疼惜她的泪。
“你到底答不答应我的求婚?我等得好急,怕你不要我......"
她哭了,不置可否,直嚷:“你回来,我要你回来......你好遥远,我不要..你回来
....你回来....你回来呀......"
我原本含在眶里的泪决堤了,但仍很镇静地答应她。“好,我回去......我马上回去
,回去后立即上你家门求亲。你等我,等著我回去......"
“嗯......我等你,等你回来娶我……”
我相信祖母在天之灵一定感到很辛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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