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vincent (GiGi), 信区: Love
标  题: 黑色的花瓣
发信站: 大红花的国度 (Tue Jun 13 11:18:24 2000), 转信

发信人: phageous (皮埃居:想通了,你快乐就好),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黑色的花瓣(2)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Thu Jul  1 03:55:37 1999) WWW-POST

在那个冬天我和女朋友决裂了,同时我也越来越难以忍受室友们的鄙俗,于是搬了出去,
舒舒服服地一个人住着。
    那是一个没有阳光的下午,我逃了课躲在小公寓里读书,那天看的是一本茨威格的小
说,名字已经淡忘了,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居然是老丁,虽然已经几乎忘了他的声音
,他那种语气让我立刻想起了是他。虽然是我从没给过他电话号码,我从不怀疑老丁获得
这一号码的能力。他简单地说明今天是他的生日,请了一些朋友,在硬石餐厅,希望我也
能参加。尽管我本来打算在那个寒冷的夜晚躲在小公寓里舒舒服服地读书,他的语气全然
不给我拒绝的余地。
    就是那天看见了小雅。在餐厅嘈杂而昏暗的一角,坐着老丁,她,还有一个已经忘了
名字的女孩,据说是老丁的朋友。我首先是惊讶于人数之少,然后则是为小雅所吸引。
    那天小雅裹在她的深黑色毛衣里,长发低垂,眼神迷离,专注地抽着她的女士香烟。
她是个很美丽的女人,是女人而不是女孩。我很仔细地欣赏了她面部柔和美丽的五官,还
有她那紧绷着的毛衣下相当绣人的细曲线,那是一种成熟的美艳,只是略显苍白。她看见
我,也仅仅是稍抬了一下嘴角以示微笑,显然她对香烟尖端跳动的火星的兴趣甚于对我的
兴趣。
    老丁简要地介绍了一下。那个忘了名字的女孩,现在想来也是相当漂亮的,可在小雅
那种味道一冲之下显得苍白幼稚。
    那天我的话似乎是最多的,我过去曾是一个很能贫的人,后来慢慢少了,我相信是我
深入了老丁的圈子的缘故,这个圈子里的人,似乎拥有强大的语言外的交流能力。老丁总
是微笑着,也常插几句话,那个女孩总是被我的一些话逗得笑逐颜开,冒出一些傻气的问
题,小雅抽完了一支烟又点上了另一支,不过目光从烟头的火星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偶尔
也插上几句话,有一些话虽然完全是不带刺的,还是让我有点冒冷汗。
我们吃到了将近九点,餐厅中的舞台上来了一支乐队,操练着一支很躁的涅磐乐队的歌。

"模仿涅磐的人真多"老丁突然发话,"理解柯特的人真少"。
     涅磐的音乐是我颇为喜欢的,那天乐队所演奏的好象是"Drain You"。
     我试图将话题转向这一方面,老丁却似乎对这并无太大兴趣,只是慢慢地抽着烟,
忽然冒出一句话:
    "这烟的直径扩大十倍,大约就和柯特轰暴自己脑袋的枪管一般粗细。"
    "当他口含枪管时,枪身的金属一定冒着诡异的蓝光,就象用了迷幻药时所看到的光
环。他抬着枪,……呵呵,那时他一定觉得自己是个统治者。"
     老丁突然笑了,小雅也笑了,我和那个女孩楞了几秒钟,也跟着笑了。我觉得那天
他们俩的笑容颇为诡异。
     那是我认识老丁后第一次听他谈及死亡。那一瞬间他显得异常兴奋。
     
    那晚我们没有在餐厅停留过久,那支乐队的技术并不出色,鼓点声震耳欲聋,吉它手
有意无意地既异一些刺耳的回授。
    我们四个人步出了餐厅,一阵冷风迎面吹来,我和那个女孩都抖了一下,老丁和小雅
却若无其事,小雅披上了一件淡灰色的外套,下摆露出黑色的紧身裤,一双腿的美丽曲线
尽露。老丁紧了紧身上的旧夹克,两人走在了前头,交谈的声音不大。我和那女孩在后面
慢慢跟着,她很能说,虽然有时不大经大脑,至少开朗活泼。我天马行空地和她聊着,注
意力其实集中在小雅的背影上,那体态玲珑的背影拥有其主人相同的冰冷气质。
    老丁和小雅分头回了家,我试图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不象恋人,那个女孩似乎
意尤未尽,于是我们坐在同一辆出租车上回到了我的小公寓。
    已经是严冬了,但我记得当时还没有下雪。进屋后她随意地脱下外套,很放肆地东摸
西转,好奇程度好象第一次进单身男人的寓所。我的住所虽乱,但是必要的设施还是有的
,我扔给她一听啤酒,自己也打开了一听慢慢地喝。她坐在我的床上,我则坐在不远处的
写字台前。闲聊,渐渐我成功地将话题扯到了老丁和小雅身上,遗憾地是我发现她知道得
一点也不比我多,我颇为失望。在我喝完时她也喝了大半听,我们开始接吻,那种感觉并
不美,我的脑海里充斥的是小雅的幻像,这幻像一直维持到整个过程结束。她兴致勃勃地
躺在我的上,右手轻轻抚摩着我的腹部。这应该是我第一次不事感情的作爱。
    
    第二天中午刚送走她,老丁的电话就来了,问我昨夜过得如何,显然一切尽在他的把
握之中。我却心情平静,毕竟和她的一切毫无感情可言,只是很简要的询问了一点关于这
个女孩的问题。
    "没什么,一个朋友……和你有不少相似之处,……不过远没有你聪明的老丁居然用
聪明来形容我,真是叫我吃惊。
    "是头一次吗?"他问。
    "不是"。
    "我是说,昨夜的那种方式"。
    "噢,那的确是第一次"。
    "嘿嘿"。
     老丁在电话那边轻轻笑了。现在我明白那意味着我彻底地进入了他的圈子。那个圈
子到底有多少人我不清楚,但是至少有他,我和小雅。
     
    今天的情况有些与别不同,因为是由小雅代替老丁通知我聚会的消息,这在过去是极
少有的。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拿出一听啤酒喝了一半,又点着了一支烟,没有抽,只是把它放
在啤酒的开口处,这样燃烧着的烟灰会自然落入那清凉而黄澄澄的啤酒,带着那余温发出
 的轻响,轻轻散开尤如一朵酒花。这是小雅和我温存的那一夜向我示范的,我对小雅的
一切性幻想也终结于那时。
    阳光依旧透过叶子的间隙洒进我那狭小的空间,这个下午没有风,四周很安静,就连
楼下那条本来繁忙的街道也显得意外的冷清。在这沉闷的下午阳光愈发显得苍白,一种令
人乏力的苍白--柔软而绵长,一如我的性欲一样。
    
    那之后一段日子我没再和老丁交往过,主要是临近期末陷入一种疯狂绝望似的忙,一
学期由于散慢而欠下的债务必须在十几天内偿还,有趣的是大学的课程设置正是能让人作
到这一点的。在这慌乱的匆忙与疲于奔命的一次次考试中我把老丁和小雅抛在了脑后。随
后则是舒适的寒假生活。家总有一种恬静详和的气氛,能消除我在学校时那种浮躁,我很
少再想到他们,也不再费神猜测他们这间的关系。
    再次见到小雅已经是三月了,冬天的余音尤长,在离学校不远,一条冰封的河边的旧
货市场上。我蹲坐在地上,呼着白气费力地挑着由一个长发青年卖的打口带。小雅在我背
后轻拍着我,我一回头立刻怔住了。因为虽然在同一所学校读书,我却从未在平时的校园
中见过她。
    我们闲聊了几句,那天的小雅却意外地亲切,那冷暖而孤僻的气质似乎消失了。那天
她穿着一件浅蓝的毛衣,外套是嫩嫩的杏黄,与我第一次见到她时那黑与白的剧烈对抗毫
不相同。也许唯一类似的是她那双迷人依旧的腿。小雅微笑的样子给人一样很温暖的感觉

    那天下午我们在旧货市场聊着天--突然她指着我们脚下不远那条封冻的河,问我这条
河是否还是冻得严严实实,还是在那冰层下已经是暗流丛生了。
    "估计还冻上着吧……今年春天会很晚的。"
     她笑了,不语。回想起来当时她简单地要了一个手段,我则勇敢地拿自己的命冒了
回险。
    "我可以在这上面转几圈……如果有溜冰鞋的话,我还可以在上面溜会冰。"
    说着我就下了河,难以理解当时的我为何如此头脑发热。这条河只在冬天最冷的时候
有人在上面溜冰,而现在已经是回暖的时分了。
    我的鞋面踏上冰面,一股寒意伴随着咔咔的脆响透过我的神经直抵我的大脑。我却疯
了似的无视这巨大的危险,一步步地向河心走去。河心处的冰是最薄的,我站在河里,踩
了几脚,脚下咔咔声不断。我回头看了看岸上的小雅,她的脸有点白,但表情却似乎颇为
兴奋,用力挥着手让我赶快回来。
    我飞快地向河岸奔了过来,实际上我不可能很快,光溜溜的冰面毫不受力,冰层下断
裂的咔咔不声不绝于耳,当我最后用力一蹬飞快地跃上河岸时身后发出一出巨响,冰面喀
喇喇崩了一大片,包括我刚才的立足之所。
    小雅一下子抱住我,她的温暖的唇贴紧于我的双唇上。我紧搂着她,由于一种冒险后
后怕的恐惧与小雅的体温,我的下体一阵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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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春之末,迎夏之阳,处子恍若有望而不来,忽若有来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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