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vincent (GiGi), 信区: Love
标  题: 黑色的花瓣
发信站: 大红花的国度 (Tue Jun 13 11:18:53 2000), 转信

发信人: phageous (皮埃居:想通了,你快乐就好),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黑色的花瓣(4)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Thu Jul  1 16:30:43 1999)

    雯给我的感觉常常象一杯水。
    并非指她平淡乏味--全然不是。但是，每一个见过她的人一定会想到一种透明的感觉
。当她站在我的面前，我几乎常有错觉光会穿透她。
    水是最适于解渴的，雯是能解渴的，并非那种意义上的渴，雯所解的是精神上的渴。
而小雅，她只能解除生理上的渴，而使双方的精神更为干渴。
    我窗外又恢复了一片宁静，事故处理得很迅速，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不幸在一小时内
就被掩盖了。
    在这段时间内我听了半盘磁带，然后把一只杯子洗得极为干净，拭干净水珠后在阳光
下闪闪发亮，"清洗"是我找到的一种极佳的排遣时间的办法，简单易行，轻轻松松就可以
获得精神上的成就感，在水的流动中还能刺激思维，可以思考清楚许多问题。
    我一直不明白雯为什么会加入我们。她与我们是如此的不同。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那
种而沉重的，难以掩盖的阴暗，都在精神上处于一种极度的"渴"，而雯，她的世界里的东
西与我们相距多么的远，我们总是处于那种莫可名状的"渴"之中，也许雯的存在是我们解
渴的需要。

    雯可以说也是通过老丁认识的。在我和小雅的关系破裂之后，老丁似乎一切了如指掌
。在那之后的几次聚会之中他身边总有个陌生的女孩，然后不动声色的推给我。
    我的道德心渐渐麻痹了，那种无感情的性关系我坦然地从生理上享用着。反叛和堕落
中间不过就隔着一层薄薄的纸。
    那一年的夏天在无声无息中滑过去了。暑假我没有回家，找了一份不费力也不费时的
兼职。一方面充分享受堕落的自由，另一方面逃避心灵上的寂寞。
    在与原来的女友分手之后我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女友，只有老丁介绍给我的性伙伴，。
每一次生理满足后我都有一种黑暗中慢慢下沉的感觉，就象那一夜我的性幻想在小雅肉体
的美丽与心理的冷酷夹击下粉碎时的感觉。
    和每一个女孩的关系都不会维持太久，因为这种纯粹生理的慰籍并没有多少深度，也
无需多少相互了解，厌倦来得如快感一样的迅速。
    夏天结束时我结束了和几个女孩之间的关系，我想重新地好好生活，抛弃掉一些精神
上的负担。但是我没有终止和老丁的关系，他有点象我的向导，在一个陌生的精神世界里
。老丁是一个很聪明很有思想的人，那种阴郁的气质，一种贵族似的气质。
    
    
与雯的初次相遇是在九月，刚刚开学的时候。那时的我接到了一个翻译的工作，不太困难
，可以挣一些钱，还可以作为未来吹嘘的资本。我喜欢在安静，舒适的气氛里完全放松地
工作，而不喜欢教室里那种密集的，令人窒息的气氛。我选择了一间咖啡馆，离学校很近
，每天下课后早早吃晚
饭，悠闲地来到这里，喝一杯红茶然后开始工作。
    这家咖啡馆门面不大，靠着街，落地的玻璃窗分隔街道上城市的喧嚣与咖啡馆中思维
的宁静。大约二十多张桌子，一般不会客满。我总是挑选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朝外坐下工
作，一方面享受独处的宁静，另一方面可以以一种从容的态度审视世界。
    
那天雯坐在隔我二张桌子，靠窗位置上，她穿了一条米黄色的长裙，修长的腿微翘着，裙
边如流水垂在她的脚踝上。她扎着普通的马尾，但是轻柔地披洒着，那种流水似的感觉我
从来在别一个人女孩身上看到。从侧面能看见她那光洁得近乎透明的脸，眉线很淡，一抹
而过，鼻子与嘴都是水
般温柔的线条，而一双眼睛却光泽照人，照亮了这淡淡如白玉的脸。她斜倚在桌子读书，
黄昏时分的阳光透过玻璃在她的脸与肩头洒下一片淡淡金黄。
    
有些女孩的美是对于轻巧的，一眼看去就掌握了全部的信息，她的优缺点，化妆的技术等
等，没有多少品味的余地。而有些女孩的美的很沉重的，比如小雅，给人一种压迫感，一
种难以猜度的感觉。而雯的美是独一无二的，她是一件艺术品，轻盈的美如透明的水。不
染尘埃，这种美感觉是
外表的美与气质及智慧完美的楔合的结果。
    我坐在角落里仔细地审视着她，细细品味，女性的美同样能达到艺术的审美高度。
    当她站起身来离去时我的心却平静之极，我不会象冲动的少男冲上前去套词，她是一
件艺术品，只该短暂地存在于每一个人的生活里，长久地收藏是需要品味与心思的。
    如果雯这样滑出了我的生活，对于她与我都是幸运的。
    
    在那之后我每天工作之余都留意雯是否出现，当然那时她于我依然仅仅是个不知名的
美少女而已。工作很快结束了，我请老丁与小雅吃了顿饭，雯却意外地出现了。
    记得那天雯穿着一条银灰色的裙子，牵着老丁的手出现时大吃一惊，老丁对我微微一
笑，指指雯说："雯，我的女朋友。"
    又指指我说："阿明，我的好哥们。"
    过去老丁带来的那些女孩时仅仅是说"我的朋友"，这次则指明了"女朋友"，老丁是不
会出现口误的人。
    小雅高傲的自信似乎也为雯有所触动。在进餐过程我们闲聊着，雯友好而保持着距离
地与我们交谈着，小雅几个微带刺的问题被她轻松地抵了回去，她自如地处理着交谈的平
衡，毫不张扬，却成为了真正的主角，小雅可谓黯然失色，老丁始终话不多，总是微笑着
，雯是令他骄傲的。
    雯原来是新生，老丁同一所中学毕业，故是老丁的师妹。他们何时建立此种关系却不
得而知。
    我一边交谈一边观察着。我，小雅和老丁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有一些共同的东西，为
何老丁会把雯带进了这个圈子？雯和我们的差异太大了，她不抽烟也不喝酒，全然没有我
们这种阴郁的沉重。然而她光采照人的地坐在我们面前时我们却也无从拒绝她那阳光般的
透明。
    
    那次聚会后我常会想起雯，仅仅是想起她，没有别的更多的意念，就象想起她就已经
是一种需要一样。现在我明白，生理上我们需要阳光与水，精神上同样需要，阳光与水。
人是不能在黑暗中生存太久的。
    
我们一起又聚过几次，除了更进一步地感受她那独有的气质，我没有获得更多的信息。我
注意着她和老丁间微妙的平衡：她并没有表现得小鸟依人，也不显得温柔体贴，他们的恋
人关系是微妙的，两个人都有着极强的独一无二的人格，因此普通情侣间那种相互依靠的
感觉。我几乎没有发现
。
    我真正开始了解雯是那样一个难以忘记的夜晚。如果雯真正和老丁之间建立爱情，如
果我保持着清教徒的心灵上的自我克制，结局也许会好些。因此对于我们这些人而言，爱
情是一种可怕的力量。
    那一晚是老丁请的客，小雅并没有出席，具体的是为什么已经记不清了，但记得那天
老丁异乎寻常地高兴，喝了很多酒，从来保持着与冷静和克制的他居然醉了，走路都不稳
了。我们把他扶上了出租车，将他送到了他家的楼下。
    我偷眼看着雯，作为女友，她依然没表现出应有的体贴，--但并不会收让人觉得她不
懂得关心人。她的手轻轻握着老丁的手，老丁的头歪着，微微倚在她的手臂旁。
    老丁睁开眼："到--家了？"伸手推开车门。我忙下车扶着他，"你还能走吗？让雯送
你上去吧。"
    他嘿嘿一笑，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雯坐在车里，看着老丁，不发一言，我感到
老丁似乎也没有原来醉得厉害了。老丁冲我们一笑，"阿明啊，你代我送雯回去吧。"
    我点了点头。老丁抱着他长长的黑影走进梦里，步履稳键。雯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出
了会神
    出租车飞驰在深夜寂寞的街头，我和雯坐在车里，都没有说话。车窗外快速飞动的路
灯在黑着灯的车内洒下一片流动着的金色光彩，我看着雯那若明若暗的脸，心里泛动着奇
异的感觉。
    雯突然说话了："阿明，我回不去了。"
    我看了看那荧光绿跳动的时钟，已经十二点了，女生宿舍已经关门了。
    "我带你出去玩吧……酒吧，台球，录象厅什么的?
我们在一家台球厅玩了一局，我的技术很一般，雯却有着不错的技术，轻易胜了。我看她
颇有些倦容，便提议去看通宵录象。
    "有精神的话可以看看，困了往椅子上一靠就能睡了。"
    她微笑地摇了摇头，"阿明，今天我真的有点累……我能在你那借宿一夜吗?"
我们穿过长长的空荡荡的街，夜风轻轻地吹着。雯今天穿着一件黑色长袖衬衣，长发披了
下来，在晚风中轻轻吹着。我向雯提起了我与她的初次见面。
    "我看见你了"。她微笑。
    我吃了一惊，嘿嘿一笑，"是不是一双包迷迷的眼睛，死死盯着你不放?"
    她转过脸来，绽放一朵如花的灿烂笑容。
    "我很注意你的。因为你确实很有吸引力啊。你的眼神我看得出来，与平时所有注视
我的眼神都不同。"
    "不同?哪不同啊?"
    "以后会有机会告诉你的。"

    雯坐在我的床沿上，我斜靠在我的二手破沙发上。
    "地方小，也很乱，只好委曲你凑合一下了。"我笑笑。
    雯笑了，"我喜欢你的房间。健康的男生气息啊。"
    我翻了翻冰箱，提出一瓶浓缩果汁，"除门了酒，就只有这个了，不好意思。"
    浓缩果汁在水的冲击上就开一片泡沫，继而又消失了，我根据冲开的果汁颜色判断稀
释程度是否合适，黄澄澄的果汁在玻璃杯里晃动着，雯披开头发，倚在我的床头。这是秋
天时分，天气微凉，窗外的街道静悄悄地，偶尔掠过一道车辆驶过的声响，城市在沉睡。
    我和雯在这宁静的气氛中闲谈着，和雯交谈是一种享受，心境上的平和与审美上的愉
悦。
    这种交流仅仅是了解雯的一个侧面，她的智慧与她的才华，她的善意与宽容，她的优
雅-这一切都是我所熟知的，而我真正想了解雯的那一也许就象月亮的另一面-我永远也没
有机会知道，我不无悲哀地想着。
    雯似乎有些倦意，我帮她稍微铺了一下床-不是第一次为女孩铺床了，但是我完全不
愿回头去想那些女孩们--清凉如水的雯，她是独一无二的，不是吗?
    "谢谢"，雯微笑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坐在自己的旧沙发上。雯在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我很喜欢你的眼睛"。话出口我才来得及后悔。
    "我也喜欢你的眼睛"，雯看着我，轻轻地说，"你的眼睛里有一种别人没有的东西。"
    雯的回答让我意外。两个人陷入短暂的沉默。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幅奇怪的场景
，烟头的火星跳动着，轻烟无声地上升。
    我轻轻吻了雯的眼睛。
"对不起"，我轻叹了口气，"我克制不住。"
雯的手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我能感到一股温暖慢慢滑进我的心里，从来没有人给过我这种
感觉。
    "我很喜欢。"雯轻轻地答道。
    雯的手轻抵在了我的唇沿上，她闭上了眼睛。
    我轻吻着她的指尖，轻轻地抱着她，她的头轻倚在我的肩上。"不要去想太多。"
雯的发丝散发出阵阵馨香，象一张网，轻轻网住我纷乱的思绪，我们的肉体接触着，但更
多莫若说是精神间的缠绵，思绪间的闪电一次次冲击着两颗心。我沉醉在这美丽的醉意中
,雯的优雅象一团雾包围着我。她的头枕在我的肩头，我的手指象在等觅着什么，在她的
发丝间一次次滑动。她
的体温，她的心跳象是巨大的磁石，紧紧吸引着我那颗已经孤独得太久不懂得珍爱为何物
的心。
我与雯相拥着，呼唤着对方的名字，夜很深很深，象无声的大海，而我们是孤独地航行着
的船。这城市，这黑暗的城市是巨大的迷宫，除了彼此，我们什么都无法拥有。
那一夜我和雯温存着，我再也没有在第二个女孩身上找到这种感觉，一种极度寂寞之间相
互贴近的感动，一种巨大的不安与迷乱夹缝间的无法抗拒的相互吸引，一种在快乐背后心
被抽紧拧干的感觉。我与雯沉浸在彼此优雅的温存中，肉体的需要退进思绪的阴影中，我
们为彼此的美丽而感动
，而颤抖。
早晨醒来我第一个念头就是寻找雯。在我睁开眼的一霎那雯那美丽的影子在我眼前微一晃
动，昨夜的一切象一个个切断的境头在我脑海中闪动，我无法判断自己的处境，是真实还
是虚幻?
    我摸了个空，身边的床单上还留有雯的体温，枕边还有她的芳香。我呆呆坐起身来，
阳光从我的窗刺了进来，一直刺进我的心里。
雯推开门进来，手里是清晨街边小店里外卖的油条和豆浆。我顺着阳光看着她的灿烂而透
明的脸，她给了我一个微笑。我跳下了床紧紧拥抱着雯，贴紧她腆然的脸，感受她的温润
的呼吸。

    "阿明……我想我除了这一夜，不能给你更多的东西了。"
    
我们慢慢走在早晨的大街上，秋天的阳光洒满这条路。行人，男女老少，行色匆匆地在这
条路上走着。公共汽车在身边发出亲切的呼啸闪过，自行车铃铛与路边小店里冒着热气的
刚出蒸笼的包子混于一处形成这城市每个早晨都会冉冉升起的雾。我与雯在这雾之间缓缓
地走着，是的，我们是
这孤独的城市里相互依偎的两条船。
我们来到了一处小小的街心公园，很普通很普通，除了一个小花坛，一个简易滑梯和一个
坏了的喷泉，什么也没有了。它嵌在几幢大厦中间，象是茂盛的森林中间一口几近干涸的
池塘。一道无形的墙把它和这城市川流不息的车流隔开，和白昼的喧嚣和黑夜的堕落隔开
，和市井的浮躁隔开，
纵然它看来如此平凡。
    我和雯并肩坐着，两只手把我和她联在一起，我能感觉到她手指轻轻的颤动。
    "你爱老丁吗?"
    她叹了一口气。
    "阿明，不知道你会否相信，感情这种东西能够有多么复杂。我可以肯定地说，我与
老丁之间存在的不是爱情，但是，我们两个人谁也离不开对方。"
    "也许我们两个就象连体而生的婴儿，我指精神上。如果分开，两个人都活不了。我
和老丁认识得很早，--没过多久，我们就感到了那种精神上相连通的力量。"
    
"很奇怪，在我们相识之前，许许多多的恐惧与不安都没有感觉到，我相信它们其实是存
在着的，也并非是我们的相识才释放了它们，它们到了一定时候就会被释放出来。我们两
个人都很相似--外表看起来自信，优秀，其实内心里脆弱到了你难以想象的地步。我们两
人都对痛苦格外敏感，
意志薄弱。如果不是两个人能够给对方形成精神上的寄托，我想我们都会自杀，不超过二
十岁。"
"这一切难以置信，是吗?但都是起初的。阿明，我能看得出来，你虽然有点内向，有点反
叛，但你几乎可以但是一个健康的人，而我们不是。你不能理解我们这样人总是生活在怎
样的一种孤独之中，我们能看到，听到普通人无法看到与听诜我东西，这不是幸运。"
    
"阿明……你对我而言很重要。我对你说过，在你的眼睛里我看到一种别人没有的东西。
无法解释，我想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东西。如果要说它是什么，我想，只能说它是一种很接
近于常人所说的希望的东西。我们在精神上的感受力很强，第一次看到你，那种东西就给
了我巨大的冲击……我
知道我肯定逃避不了你，而且注定要用很珍贵的东西来交换你那种特别的东西。"
    "但是，有这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雯轻伏在我的腿上，我半拥着她，上午的阳光升得很高，晴朗的一天。
    "雯……那你爱我吗?"
    "我想是的……我有这样一次就已经足够了。阿明，你的存在对于我而言是很重要的
，而我的存在却对你是有害的。你应该健康地生活着，和我们不要靠得太近。"
    "能爱你一次，我觉得真的很幸运。"
    雯伏在我的大腿上，不再说话了。
    周围一片定静，我看见阳光如此明亮，洒在这白花花的水泥地上。附近只有几个带着
小孩晒太阳的老人，极远处传来车辆的呼啸声，有如来自每一个世界，象海潮的声音阵阵
翻涌。

    在那之后每一次面对雯都是巨大的折磨。
    她依然是那样优雅，那样清纯，面带着微笑出现在老丁的身旁。而我，依然在嘴角挂
着半丝笑意友好地对她，但是心里那种刺痛是难以形容的，许多东西在一夜之间变了。
    
我在心理上永远摆脱不了雯的影子。在那以后我结识了几个女孩，--不是依靠老丁，我不
想再依靠他得到任何东西了。我与她们相处得不好，因为她们完全成为了雯的替代品，当
我眼前浮现出雯的影子时我对她们温柔之致，而当我清醒地发现雯给我不过是一个影子时
我就变得脾气极坏。在
温存中我再也没有找到过与雯的那种感觉，直至今天也没有。虽然雯的影子在漫长的岁月
里终于随着时光淡去，但她在我心理上形成了一生一次的感觉--因为有些人你是注定只能
爱上，不能得到的。

    我坐在出租车上，努力便自己不再去想雯。雯解除了我心灵的渴，但是也成了我一道
心痛。
    我看着车窗外飞速移动着的路标，行人，高移大厦，突然感到一种终结即将来临。我
的生活，大学的生活要告一段落了，然后我将远离这座城市，远离老丁，远离小雅，远离
雯，远离我熟悉与沉沦的一切。
那么对于他们而言呢?一种平衡就要消失了。他们是否依然会这样生活下去呢？
我的脑海在陡然间混乱了，一幅情景硬生生插进了我的脑海，在黎明刚刚降临的初夏，
天空湛蓝无云，明亮的阳光照亮夜色下灰白的一切，有一只鸟儿鸣着飞上了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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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西风吻着我的发梢,那种潮湿的感觉,
只有大海的潮音唤醒我沉睡的爱情
她累了,在我的怀里睡着了
在这深蓝的夜里
我想说...
我们回家了

※ 修改:·phageous 於 Jul  1 16:30:58 修改本文·[FROM: rt1.phy.pku.e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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