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vincent (GiGi), 信区: Love
标  题: 黑色的花瓣
发信站: 大红花的国度 (Tue Jun 13 11:19:09 2000), 转信

发信人: phageous (皮埃居:想通了,你快乐就好),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黑色的花瓣(6)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Thu Jul  1 16:38:18 1999)

我仔细地洗了个淋浴，仔细地清洁了自己的皮肤，头发，刮去了自己的胡子。我细细梳理
着自己的头发，在身上撒上男士香水。
    我在浴缸里放了满满一池热水，我搬了张椅子，坐在浴缸旁，水温合适，高度也很合
适，我可以很舒适地把手放在浴缸里。
    我点燃一支烟，关上所有的灯，火星在黑暗中一点点跳动着，闭上眼睛我的脑海里缓
缓扫过一列满载场景的火车。
    老丁没有象我预想的那样豪爽地吞抱而死，他选择了一个痛苦，不干脆而懦弱的死法
--上吊。他的尸体一直在他的住所里悬挂了一周才因发出的臭味而被发现。他肮脏地化作
了一具腐尸。
    小雅一如我预想那样沉到了河底，那暗绿的泛着泡沫的河。我幻想她在河的温存中幸
福地死去，最后长发飘飘，浮在河面上，安详如睡美人。但据目击者说小雅的尸体在河底
泡了整整三个多个小时才浮上河面，全身肿胀，皮肤变成了象河水的暗绿色。
    雯走了，彻彻底底地失踪了。学校，家庭，公安部门派出力量四出搜索，而她就象溶
化在空气中一样消失了。我知道雯永远不会再出现，她的肉体也永远不会被找到，而她的
灵魂，一定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流浪着。
    
我因为留在老丁家中的鞋而遭到了怀疑，接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调查，我完全说的是实话
，而对于刑侦人员而言我简直就在编造藐视他们智慧的天方夜谭。最后尸检证明了我的清
白。我回到这座城市这段现实的生活，入夜时分我能感到我的住所幽灵出没，我的一天比
一天更苍白无味，我的
生活变成一段无聊而又不断重复播放着的无声黑白电影，我知道该有人说落幕了。
    我轻轻割开右手的动脉，血在温暖的水中奔放地流着，一缕鲜红在水中缓缓散开，完
美地溶为一体。
    没有疼痛，没有灯光，没有声音，只有时光与生命共同流逝的感觉。我的大脑在一点
点麻木，幻像在我的脑海里排列组合，形成各种几何图形，有的刺眼的亮，有的暗淡得难
以辨认。
    
我能记得老丁阴郁的笑容，小雅的烟头在啤酒中泛起一朵花儿，雯在那个黄昏坐在离我二
张桌子的位置上，阳光照在她透明的脸上。我睁开眼仔细看着这昏暗的浴室，看那泛红的
浴池水，我的眼前的一切会被印在我的最后的瞳孔里。我多么希望尸检官会在我的瞳孔里
读出我所有爱着的人，
而他只能疑感地看见这间普通不过的酒店浴室。
    我有些渴，血流的速度比我想像中要慢，干渴，这种生理上的干渴在搔动着我的累绪
。我是不是应该站起身来，穿过这房间去喝一小杯酒，拖着流血的手腕?
    我的脑海里浮出的是那天雯转身而去的黎明，我疲倦的躺在小雅的身旁睡着了，临睡
前我看见天空泛白，我听见布谷鸟的凄厉的叫声在城市夜里回荡着，我听见我的心跳声与
小雅的心跳声，频率不一地脆弱地搏动着。
    我该选择什么作最后的记忆?
    那天黎明前雯对我一字一句地说起的梦，那无边际的沙漠，那孤零零的树，那焚代一
切的太阳，沙漠中央那朵黑色的花。
    雯，我多么想把那朵黑色的花送给你。哪怕它只残存着一片花瓣。如果你的心破碎了
，我想尝试去珍藏它，哪怕这颗心最后只剩下一片碎片。
    可是你现在身在何方?
雯，你一在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
我低呼着雯的名字，我似乎听见了她心跳的声音，她一定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活着，她的
心跳的声音与我不同，虽然遥远但依然坚强。
    我听着自己心跳的声音，它们仍然在搏动着，一声一声，与雯的心跳声交错着，绵长
而不脆弱。
    我的左手拿起浴室的电话，我流血的右手按动着按钮，血流在了电话的按钮上，流在
了我赤裸的腿上，星星点点的红色鲜花盛开。
    雯，你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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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西风吻着我的发梢,那种潮湿的感觉,
只有大海的潮音唤醒我沉睡的爱情
她累了,在我的怀里睡着了
在这深蓝的夜里
我想说...
我们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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