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silencer (会踢弧线球), 信区: Love
标  题: 爱在花落时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Nov 30 15:43:03 2002) , 转信



残红落尽冷月寒，小径无人看，西北寒天疏星暗，不识云雨枉自数花瓣。 
　　年年多情苦缠绵，知己非红颜，相思两地凭轻燕，待到明年只把华发添。 
　　——题记《虞美人》 
　　　　　　　　　　　　　　　　　 
　　从遇见她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我的命运将从此改变，直到今天我也说不出为什么，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直觉吧。 
　　与她相识是九三年的事，想来已俨然是上个世纪，就象做梦一样。那时我在高二文理
分科时选择了文科。象我这样一个男孩选择学文科，并不是因为我的文科出众，只不过是
理科滥得无法就要。不过，我的确是对文学有些偏好的，——仅是偏好而已，丝毫改变不
了我急差的成绩。 
　　就在这间教室里我结识了她。她不是我的同桌，却坐在我的前面。以至于我每天都能
欣赏到她优美的身段和如丝绸般的秀发。我不希望我是从这时开始喜欢上她的，否则这段
感情过于注重华丽，而损伤了人们心目中圣洁崇高的爱情。但我不能否认她的美丽是个因
素。 
　　陶红丹的成绩是出众的好，在年组里也是常年高居榜首。她的名字被无数的老师同学
挂在嘴边，在我们班更是倍受瞩目，集班长、学委、团委三权于一身。虽然我每天都“望
其项背”，但在这些方面我真是不能望其项背。 
　　按理说，我们的差别这样悬殊，应该是直到毕业不相往来的，但一个偶然的机会——
或许应该说是缘分——为我们的交往奠定了基础。这已是我们相识一年以后的事了。 
　　那天学校举行开学典礼，同学们都去参加，我则借机留在班级拜读古龙前辈的大作。
古龙前辈的文章写得的确是不错，很有今天的写作风格，在他那个年代能写出这样的书，
想来十分不俗，让人兴叹。正在我读得出神入化的时侯陶红丹近来了，这是我俩谁都想不
到的事情，真是上天的安排！ 
　　陶红丹由于成绩的缘故，每年都在开学典礼上给新生现身说法，这是必少不了的步骤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 
　　我当时十分紧张，眼睛虽还在书上，却早已不知所看。我决定不下来该不该和她说话
。好在是她先开了口，永远不变的甜甜的声音，“你怎么没去？”我把手中的书往上轻轻
扬一扬，故做镇定的说，“当然是忙着学习了。” 
　　陶红丹回到座位上很灿烂的笑着，是那样的迷人而又让我觉得有些不确定，象梦一样
，会在清醒的瞬间消失。她翻了翻我的书，然后说道：“这本书我也看过，挺不错的。”
她说这话的样子我至今还记得，矜持可爱，如同那本被她翻过的《九月鹰飞》现在还静静
的躺在我桌上一样真实。 
　　因为我很震惊，象她这样忙于学习的人也会有时间看这种书，太让人不可思议。克这
些都是事实，记得后来我问过一些书中的人和事，她都说得很明白，甚至有些地方比我记
得还清。 
　　接下来我小心的问她，“你怎么回来了？”她说她的事完了，自然就回来了，别的同
学都在看电影——这是我们学校的习惯，开学典礼在电影院举行，然后放场电影给大家看
。 
　　陶红丹说完拿出书来很认真的学起来，留给我一个如同往日的背影。我明白这是一个
难得的机会，但它来得太突然，让我不知所措。我也曾在想象中于陶红丹有过个种精彩的
相逢，却跟现在的情景完全不同。 
　　我终于开口了，“你真忙，”我说。 
　　她边学边说，“当然了，我哪能有你悠闲？” 
　　不知是不是由于敏感，我觉得她的话有些刺耳，但我仍说，“象你那样过日子，我想
起来就害怕，整天泡在题海里。” 
　　“是吗，”她说，她写字的笔却忽然停了下来，，我看在眼里心头一颤。陶红丹转回
身来很认真的说，“其实有时我也想过你”。 
　　“想我？”我不敢相信，有些紧张的说，“你想我什么？” 
　　陶红丹淡淡的说，“想你每天无事可做空打发时间，真是耐性好的很！” 
　　我被说得面红耳赤。在一个弱女子面前，我这个男子汉真是志气丧尽，颜面扫地。我
反驳道“那我做什么好呢，努力学习考大学？这可不是安徒生的童话！” 
　　陶红丹不服气的争辩道，“我最瞧不起你这种自甘堕落的人，学习不好难道干别的事
也不行吗？摆地摊还有发家的呢！” 
　　我不清楚我当时为什么没有生气，也许在内心深处自己早已把她当作一个可以交心的
朋友，所以才对她的直言不讳做了认真的思考。 
　　事实上，如果不是陶红丹用铿锵的话语敲碎我浑浑噩噩的日子，我也不敢想象今天我
会是什么样。我不愿说是她挽救了我的人生，这样太夸大其辞，但至少是她挽救了我的笔
，所以我所写的每一个字，都应是她希望看到的，作为我是绝对不敢马虎的。 
　　不过，那时就算我再努力也考不上大学，我落的课程实在太多了，但我的心里以燃起
追求的火焰，不时的对自己的人生做出各种打算。 
　　就这样我们成了朋友，虽然我们之间的话语不多，但我却能总感应到她，她偶尔也会
冲我会意的微笑，如同心有灵犀。陶红丹的每个眼神我都读的懂，她坐在我前面就象个女
神，让我在她散发的非凡气息中感受美好的生活。 
　　这就是所有的一切，我很满足。可时光飞逝，我们即将毕业了。 
　　记得一回她问我，毕业后想干什么。我说去摆地摊，你不说过摆地摊也有发家的吗，
应该就是我吧。她听了后莞尔的笑，却不象往日那样甜美，多了几分青涩。当时我真想抱
着她大哭一场，告诉她我心里是多么难过，因为别后无期啊！但我控制着自己，陶红丹是
个坚强的女孩，作为她的朋友，我更要坚强的面对生活。年轻的心热血沸腾，所有的磨难
前也不会倒下。还有，我一直坚信，我和她之间不会只有这么一点的缘分。为了明天的相
逢，是我挥汗流血的时候了。 
　　与陶红丹分别时，没有细雨，而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所有的无奈、心痛、惆怅都
清晰的烙在空气中。还有她含糊不清的笑。 
　　丹丹的大学一念就是四年，这期间我们来往的很少。作为同龄人，我无法避免的有种
自卑感，同时这种自卑感刺激着我努力的去拼搏。 
　　渐渐的我通过倒卖服装赚到了些钱，我高兴的有些忘乎所以。当丹丹大学毕业时，我
开着自己不算昂贵却绝对拿得出手的新车去接她。我天真的以为我们之间的一切问题都不
存在了，她毕业了，我有钱了，接下来就该是双双坠入爱河。但事实出我所料。 
　　当丹丹委婉的拒绝我，决定和她的男友——她的一个大学同学——走时，我呆在那里
不知所措。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渺小低微，充其量不过是个有点钱的俗人。我无法与丹丹站
在同一准线上，从前是现在更是。 
　　我不在抱有幻想，或许我们之间的缘分真的只有那么一点，爱过了，虽未说出口，却
也真实的存在。我明白，得不到的东西就不要去强求，于是我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事业上，
爱情不成事业成，老天不会让我痛第二次。为了追求高额利润，我冒了次风险，仅这一次
我就倾家荡产，我被人骗了，我彻底垮了，怎么也不相信这是事实。 
　　我在床上一躺就是一个星期，其中丹丹来看我。当时我真有些恨她，她为什么总在我
最落魄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让我觉得颜面难堪。但我又是多么的想见到她，现在只有她
能缓解我心里的痛楚。 
　　她说，我听说你出事了就来看看你。 
　　我思绪万千不敢去看她的脸。 
　　丹丹又问，你在想什么？ 
　　我说，我在想我要全市最高的楼顶，然后从上面跳下来。 
　　丹丹很自信的说，你不会的。 
　　我问，为什么？ 
　　她说，你忘了自己是摆地摊发家的，你不怕困难，跌到了就会爬起来。 
　　我苦笑，要是我跌伤了呢，伤到再也爬不起来怎么办？ 
　　丹丹说，不会的，还有我呢，我不允许你到下，我会帮你爬起来的。 
　　她说话时的眼神至今我还记得，深情而又充满了鼓励。 
　　这也许是我得到的最好的良药，几天后我站了起来，走到屋外迎接新的阳光与挑战。
然而，好了的伤疤也会痛。 
　　我的小公司倒闭了，车子房子也被债主那去抵债了，看着剩余的不到两万块钱，我连
哭的心都没了。 
　　丹丹问我接下来想怎么办，我说不知道，这是实话。 
　　她说，从头再来吧。 
　　我说，不，我不想再在这行干下去了，这不是适合我生存的空间。 
　　丹丹说，可你总得找个工作啊。 
　　我说，我要去当出租车司机。对于这个想法之前我已考虑了几天，除此之外我实在找
不到更适合我的事了。 
　　丹丹想了想说，不错，这也是条出路。 
　　如此，我拿着自己的一万多元和家里的存款又借了两万块钱，开始了我的出租车司机
的生涯，这已是九九年的事了。开出租车当然比不上我当老板时舒服，但收入也不菲，我
已很满足。这才是我该过的平淡无奇的生活。 
　　丹丹毕业后在省报做一年的实习生，每当她下班时我都会去接她。有一天我接她时，
发现她很忧伤，分明是哭过的样子。我心急如焚，却不敢多问。 
　　终于丹丹自己说了出来。她说自己和男友分手了。我听了不知是喜是忧，为什么，我
问。丹丹没有说，可我清楚得很，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容忍他喜爱的女孩频繁的和别的男
人接触，这一切是我造成的。 
　　不知不觉丹丹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对不起，我诚恳的说。早知她会这么伤心，我当初
决不会出现在她面前，哪怕自己躲在某个角落里心痛一辈子。 
　　不，丹丹用手轻拭着泪说，这不关你的事，早晚会有这一天，我只是为我们的那段感
情伤心，而不是别的。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开着车，载着这位忧伤公主在黄昏的城市下到处游荡，人潮
人海中我们沉没无语录音机里放的歌是刘德华的《孤星泪》。 
　　忽然，丹丹说，这首歌很好听。 
　　我说，我也很爱听，不过它是首老歌。 
　　丹丹痴痴的望着窗外，好象不经意的说，歌虽然是老歌，但情感没有变，反而越久越
深。 
　　我从丹丹的话里听出了些弦外之音，却又不敢多想，怕是自己自做多情。何况以我现
在的情况怎么配得上丹丹。 
　　之后的几个月里，我与丹丹仿佛真的成了恋人。我们在花前月下谈论着生活、命运、
当然还有情感。但我们谁也不敢越雷池一步，更象初恋的小男生与小女生，通过不确定的
眼神和微笑偷偷表达着自己的爱恋。当时我并不知道这是我们在一起渡过的最美好的时光
，只一味的陶醉在爱的喜悦与幸福中。 
　　屋漏偏逢连夜雨，或许我的幸福让老天也产生了妒忌，又给了我一个青天霹雳。 
　　我的车丢了！谁能想到在我刚干了八个月司机的时候，竟然把车丢了。钱没赚到反而
又背了二万元的债。我万念具灰，颓废的去找丹丹，就当作最后的想见。 
　　丹丹听了我的话很吃惊，你怎么会把车丢了，她问。 
　　我说，是我太大意了，每次去厕所时都不锁车，我以为有那么多人应该没事。 
　　没等我说完，丹丹问道，那你报警了没有？ 
　　我说，报警也没用，偷车人会很快把到手的车重新喷漆，以低廉的价格倒出去，警察
根本查不到。 
　　丹丹看着我问，那你想怎么办？ 
　　我低着头无话可说，象等到审判的犯人。 
　　丹丹见我气馁的样子真的生了气，猛然转身离去。我一下愣住，立刻追了上去，拉着
丹丹的手不让她走。 
　　丹丹赌气的说，你是不是又要去跳楼，那你为什么不去，还来见我干什么！ 
　　我哑口无言，只知道死死抓住丹丹的手不让她离开。我知道我是个很脆弱的人，可我
是不是承受的太多了？生活是不公平的。 
　　丹丹见我迷茫的样子，又深情的望着我说，不要忘了，你要是死了，你的父母怎么办
，谁替你养他们？难道让他们替你还欠下的债！还有，她顿了顿，还有我怎么办。她终于
说出了口，泪水随之潸然而下。 
　　我再也忍不住，将丹丹紧紧搂在怀中。是啊，我太自私了，为了自己的解脱，丢下了
年迈的父母和丹丹，这样即使是死了又怎能安心呢？ 
　　在丹丹的陪同下，我去公安局报了案。丹丹并在报纸上为我登了一条寻车启示，虽然
希望渺茫，但她仍要去试一试。为了我她什么都愿意去做。 
　　我在家里呆了两天又不得不搬出去，因为债主天天上门要债我的出去躲躲。更主要的
是我不忍看到父母忧心忡忡又不敢显露的样子。 
　　我在市郊租了间破旧的房子，即使这样我的钱还是不能糊口，最终我只得向丹丹求援
，尽管这是我最不愿做的事。 
　　很快丹丹打车过来，看见我简陋的住房她坚持要为我换一家，我说什么也不肯，只向
她借了三千元钱。 
　　有什么打算，她问我。 
　　不知到，这回我真是黔驴技穷了。 
　　丹丹笑着说，那我给你出个主意吧。 
　　我说，好啊，只要不是杀人我想我都会去干。 
　　丹丹说，你写作，当个纂稿人。 
　　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说，别忘了，我才是个高中毕业生。 
　　那有什么，丹丹不服气的说，上高中时我就觉得你的文笔很不错，有潜力。 
　　我苦笑，那已是六年前的事了，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动过笔了。 
　　丹丹坚持说，那有什么，我会帮你的。不然你现在也没什么好做的。 
　　我一想现在的确没什么好做的就答应了她，另外我不希望让她认为我没有志气，何况
我是喜欢文学的。 
　　之后的几天里丹丹频繁往来在我的小屋和她的单位之间，为我带来了不少书。这些书
摆在我这狭小的屋子里，看上去俨然是十九世纪已故文学家的展览书房。 
　　我清楚知道，从丹丹的单位到我这里来回的车程有两个多小时，如果遇上塞车会更久
，我心痛她让她少来。 
　　你不用管我，她说，你只要好好用功就行了。 
　　我暗下决心，一定要做出点成绩，不让丹丹的努力白费。 
　　你这里清净，写作正好，以后我也少来打搅你，早晚你会有出头之日的。她说得很认
真郑重，好象早已把这当作一项重大的事情。 
　　丹丹果然说到做到，之后的两个星期内我再没见到她。我除了读书写字外就是想她，
连门也不出，想得坐立不安，辗转反侧。象丹丹这样好的女孩我怎么忍心放手，可我又怎
么能配得上她？ 
　　一天，我给家里打电话，问母亲债主的事。母亲说，不来了，钱都还了还来什么。我
惊讶的说，还了？母亲说，对呀，你不是让丹丹把钱送来的吗。为了不让母亲担心，我只
好应承下来，但心内早已澎湃不安，害得泪水要夺眶而出。 
　　我放下电话，恨不得立刻飞到丹丹面前。正当我穿好衣服想出门时，丹丹却来了，手
里拎了几个大塑料袋。 
　　怎么，你要出去，她问。 
　　我说，我要去找你。 
　　找我干什么，她顽皮的说。 
　　想你，特别的想你，我毫不掩饰的说。 
　　丹丹开心的笑着，我这不来了，还带了许多好东西。 
　　那天是丹丹的生日，可惜她以前未跟我说起。她买了许多东西打算和我一起过。我们
很快把吃的摆了满桌。 
　　插蜡烛时丹丹说，今天我都二十五岁了，我妈劝我快点结婚。你说，找一个喜欢自己
的人容易吗？说话时她头低低德不敢看我。 
　　我知道这是丹丹给我的暗示，可我又能给她什么承诺呢？我很紧张，说不出话来，我
不是那种大话连篇只给人一时温暖的人。 
　　丹丹有些失望，但她不逼我，她明白我的心。我看着她认真的许完愿，然后把蜡烛吹
灭。 
　　谢谢你，我说。 
　　谢我什么，她瞪着两泓秋水说。 
　　那两万块钱，我有些难以启齿。 
　　丹丹不好意思的说，你知道了。其实我并不想瞒你，但我怕你不收。我想就算我们再
为难也不能让两位老人着急，你不会生气吧？ 
　　不，你处处为我着想，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不知如何来表达自己现在的情感，你钱
我会还你的。 
　　当然，丹丹笑着说，你要用一辈子来还。说完脸上泛起了绯红，更惹人怜爱。 
　　文章写得怎么样了，她问。 
　　我说，还可以，写了几篇已投出去了。 
　　丹丹小心的说，用不用我帮忙，我认识几位杂志的编辑，或许能帮上忙。 
　　我笑着说，不用了，你已帮我太多了，该是我自己奋斗的时候了。 
　　你会成功的，丹丹妩媚的笑着。 
　　对，我要做当代的徐志摩，我开玩笑说。 
　　还是鲁迅好，她说。 
　　不要徐志摩而要鲁迅，这就丹丹的性格。 
　　无奈的是结果并不如我想象的好，投出的文章都石沉大海不见消息。可我并没灰心，
更加卖命的写，偶而半夜醒来也会写上一阵。经过我不懈的努力，终于有几篇文章被报刊
录用，不过文章很短，我没有和丹丹说过。我知道时候还未到。 
　　又是一年的时光，象箭一样飞快而过。我虽然生活在这国际性大都市，却快过上了与
世隔绝的生活。我深知要想成功就得付出更多的辛勤与汗水。这期间丹丹几乎天天抽出点
时间来陪我，就象阳光一样，每日都射进我的幽窗。虽然来去匆匆，但那带着淡淡香气的
温暖感觉却永恒不变。这应该就是爱情的魔力。 
　　终于，我有了收获。我的一篇文章被一本杂志发表了，为我赢得了五千元的稿费。 
　　那天我坐在窗前，静静等这丹丹的到来，就象等待女神的现身，好把这个有她一半功
劳的成果告诉她。 
　　我从下午等到了黄昏，除了偶尔经过的风外我什么也没等到。我知道丹丹今天不会来
了，只得打电话给她，让她快些知道这个喜讯。 
　　丹丹的手机没开，家里电话也没人接。我扫兴的躺在床上睡不着。还好，有满天的星
光伴着我。每一颗星都是那样遥远而又神秘，不知哪一颗是我，哪一颗是丹丹。或许那两
颗挨的最近的吧。不过他们虽然看起来似乎很近，而真正的距离应该也有许多光年吧，远
得只剩下叹息了。 
　　第二天一早我坐车来到丹丹的报社找她，却得到了一个天大的消息，丹丹在昨天的采
访过程中出了车祸。我感到自己的心在渐渐紧缩，缩到很小很小，象昨夜看见的星。 
　　我问明了医院便飞快的赶了过去，我感到自己的手变得很凉。医院里人头攒动，弥漫
着很多药物混合的味道。我到处打听丹丹的消息，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瘫在椅子上的
丹丹的父母。 
　　丹丹去逝了，她被一辆迎面的卡车撞到，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于凌晨四点死于
抢救室，那时我正在看星星。 
　　怎么会这样？我看着椅子上两位绝望的老人感到头重脚轻。我坐到红色的塑料椅子里
，觉得心慌得很，找不到什么可以依靠。眼前的景物渐渐变的模糊，象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 
　　马上，我想到我应该去见丹丹一面，此时她一定也很想见我，有许多想对我说的话。
在冰冷的停尸房里我见到了丹丹，她静静的躺在铁板上，长长的睫毛，嘴角上好象还挂着
微笑，额头上有个血洞，血迹清晰可见，让人惨不忍睹。我的泪水涌了出来，掉在她一样
冰冷的身上，现在她一定感到很冷很孤单，她至死也没得到一句承诺可以依靠，我对不住
她。她的微笑包容了我太多的过错。 
　　从停尸房出来，我把丹丹的父母送回家好好安慰一番，然后回到我的小屋，到在床上
，象丹丹一样的躺着。丹丹的笑脸与话语仍在屋中回荡，往事历历在目，却在也回不去了
。我未能抓住我们之间的缘分，这也许是上天对我的惩罚，但应该降罪于我，为什么要祸
及丹丹！ 
　　夕阳已落，夜色如水，星光是泪。想到丹丹独自呆在那冰冷的屋中，叫我如何不心痛
？连一句道别的话也没说上就匆匆上路了，一次让我弥补的机会都不给。从今往后，纵是
我情深似海，又对谁诉说呢。 
　　丹丹，我是真的爱你，虽然这话从未说出口。与你的相逢比梦还美丽，与你的离别比
现实还残酷。即使你我相隔得再遥远。你也鲜明的活在我心中，这缘分是什么也阻不断的
，这段情是今生舍不下的。我坚信，你一定在某个角落等着我，你不会抛下我，到那天，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我知道丹丹化做了一颗星，藏在众星中望着我，盼着我。在她孤单时，只要让风捎个
口信，我就会在月下陪她整夜。这是我唯一可做的事，菲薄而又用情至深，浓过深深月色
。

--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http://bbs.hit.edu.cn [FROM: 218.9.97.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