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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大学犹大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Mar  3 18:03:48 2003) , 转信

大学犹大(2003.2.8) 
 作者:agathas 时间:2003.02.09 01:18 
 编者的话: 
本来写这样的一首“诗”,以及拟定如此题目,已是早在一年多以前的事,但是由于诸多
原因,一直没有把它给写出来。时值癸未新春之际,得有余暇,遂将此作完成,亦作各位
之新年消遣。 
其实为写完这首诗,请允许我仍冒昧的称之为“诗”,我曾一个人回到原来的学校,在操
场边的石凳 子上;或是一个人到肯德鸡的餐桌前,听着音乐;以及深夜在自己的卧室,点
上昏暗的灯,以寻找灵 感把它完成。 
我可以声明,文中记录的一些事件,有我亲身经历过的,也有我看到发生在别的人身上我
附会过来, 当然也有纯属虚构的东西。当然搞文学创作的人都懂,文章其实就是写在纸上
的思路,里面很多东西 不可以太当真。所以此文也仅作消遣之用,别无他意。 
其次,我可以郑重的说,文中涉及到的某些观点、某些思想以及某些意识上的延伸,我决
不是要针对 某个人、某种现象仰或是某种潮流,如果读过此文的人拿其中的观点与自己的
某些东西作比较,那可 以说他是大错特错了! 
不必否认,我们每个人也有自己独到的一些想法。如果我实在认为大学就是一场风花雪月
的游戏、或 是不能承受的精神折磨,等等等等的,那也只是我自己的论点,请大家不要介
意,因为经历不同,所 成就的思想当然就迥异。 
此文字里行间充满了俚语、脏话,甚至某些不堪入目的字眼,对此我无多话可说,我只想
统一我的行 文风格,以及追求这种风格。当然,如果各位读过艾伦·金斯伯格的《嚎叫》
、杰克·克鲁亚克的 《在路上》或是亨利·罗林斯的《上车走人》等作品,我相信你们会
喜欢它;但是如果你不了解上述 东西,你们也许只认为我是在乱写一通。不过文中出现的
某些刺眼的东西,我只能对将阅读此文的女 士们说声:抱歉! 
话归原题,在四年大学的日子里,现在回首往昔,我的确觉得我经历了很多,尝试过很多
;得到过某 些东西,当然失掉的也不少。在文中我基本上原原本本的按照时间的顺序记录
着,写到某些地方,我 仍能感觉得出我当时情绪的激昂。仍有着这样的感情在心底跌宕,
也是我要完结此文的目的之一。 
文中涉及事件很多,学业、生活、友谊、体制、时政大事、儿女私情等。当然我也知道,
仍未能概括 完全,诸如2002韩日世界杯、江泽民同志的71讲话、愈演愈厉的巴以冲突等等
。还有比如我发生过 的那段我自己认为是刻骨铭心的爱情,我本可以大肆发挥,但为配合
主题,我已尽量压缩。这些措施 有效与否,与最终烘托出的文章面目是否协调。当局者迷
,我不敢枉加下结论,还靠各位评说。 
此外为避嫌,文中所涉及到的人名、地名、物名等我尽量做到隐讳,以排除掉不必要的麻
烦。 
谢谢各位的支持与厚望。 
在文中,我最欣赏的还算这句话:我很喜欢她的名儿,那是和我的名字同样是有着“三点
水”的一个 字。它表明我俩都是水的儿女,有着水一样的思维,潺潺而动,永不停歇;也
有着水一般的个性,敏 感、脆弱,却执着、坚定。 
望多提意见。祝各位新春愉快!在此我拜上晚年! 
此致! 
2003年2月9日  凌晨 
  
※ 大学犹大 ※ 

在已离开半年多的日子后,我终于可以展转那轻蔑的记忆。在大学的日子里,我感觉孤独
、寂寥与流 离失所。人们不再爱我,我说过的屁话与做过的傻事情成为他们的笑柄。我不
感到开心,却非得莫名 其妙的笑;那不是我,我出卖了自己的灵魂,给了那帮恶贯满盈的
刽子手。四年了,他妈的四年,我经历了犹大的背叛…… 


☆ 大一·检验 ☆ 

那时,我还是个孩子,对世界怀着无比的憧憬与兴奋。 
我没有任何的恶习或是对任何鸟事的不尊重,我会想象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多么的友好,
就象是父母 
亲那么的爱我。 
总之,一切的一切,真他妈的棒! 

九月,飞火流星,那是1998年,懵懂而苍白的上个世纪; 
真够热的,我的T恤衫浸湿了,头上仍不停的冒汗。该死的太阳,不懂得体贴,它精力旺盛
,象个猛 
男还服了壮阳药。 
我在排队交纳学费,手心儿里拽着入学通知书,微微发烫;我给足了它面子,没有揉搓着
它去擦汗。 
真够邪门,为了那张红色的纸扉扉儿,我他妈的竟然困惑了十年过头。 

终于,我入学了。 
这地方我熟悉,我出生在这里,从小也在这地方长大,离开她的频率并不高,而且每次走
不会超出20 
天就能回来;可我对这地方又觉得陌生,没有我想象的富丽堂皇,是凡间的伊甸园,它应
该是千觅千 
寻、众里寻它千百度,灯火阑珊的诱人、垂涎欲滴的让我吞口水。 
眼前却是安分的建筑,默守陈规的树,明哲保身的人们和浑浑噩噩的逻辑。 

我住校了,听说念大学必须是住校,哪怕你的家只离教室15秒钟的路。 
但我却爱上了它,前不久我看过一个美国片子。哈佛法学院的单人公寓真他妈的够酷。那
里可以养每 
种宠物,有带CD的浴室、苹果电脑与宽带网络、可以收看限制级频道的闭路,以及除了制
造原子弹以 
外的任何无穷的想象力。 
但我眼前的窝却灰突突,没有棱角,毫无性感可言,现实中的贫民窟一个。 
也许我们国家还属于“发展中”,我们的学生没有野心与欲望,我们交的学费不是美圆。
我可以,又 
只有忍受,不去再牵挂我的“幻觉”。 

我的室友D.P是我见过最酷的小伙子之一,眼珠子湛蓝湛蓝,留着一头微卷的头发,脸庞清
秀可人, 
身材绝对一级棒。 
我想那个时候他还是处男——他对美女感兴趣的程度让我吃惊与佩服。 
他妈的,他小子经常给我们谈起手淫的心得——那种酥心的快感几乎让他陶醉、流连往返
。 
我劝他要实践。不为别的,因为实践是检验一切真理的标准。哦!这不是我的名言,是去
年入土的邓 
爷爷生前说过的话。 
单纯的他傻傻的晃动脑袋,若有所思的思索着,默默不作声响。他小子一定是又在意淫他
的梦中情人 
了。 
他妈的,我猜他小子肯定会学坏,成为一个花花公子,伤害无数无知少女们的心。后来我
的推断真的 
得到了证实。 

我开始过着以前猜不中的生活,穿梭于三点之中。 
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那可不是女人的乳房与私处。我还是个学生嘛!不会如此纵欲。
 
我不喜欢去食堂,因为那里象是屠宰场。拿着饭盒排队吃饭的人们就是驯服的洗干净脖子
待宰的羊 
羔。哦!那年可不是羊年,没有这种“舍生取义”的说法。 
但总算是要捞回一点儿本,等割开了颈子他们应该用容器接住洒下来的热乎乎的血,让它
不要遗漏在 
地板上。好留下来做个俊俏的纪念,为了你的亲朋好友来追悼你,也为了更好的给自己送
终。 

教室是我讨厌的第二故乡。 
等我弄明白6101、3308、综412等等代码的涵义之后,我开始追悔莫及,它们让我不能迷路
。 
那年我开始学习基础课,有一门叫《普通物理学》;不好意思,忘记告诉你们,我学的可
是工科,一 
项蛮有前途的职业。 

在物理课上。 
很大的大教室,足足可以开进来十辆坦克。夏天时那里了象个硕大的蒸笼,这时候“蒸笼
”里已有数 
百个热腾腾的馒头,等着人吃。 
学生中有老二的占80%,靓妞儿没有几个,这是又一个使我无精打采的原因之一。 
老师很滑稽,象是希特勒,又象是路遥小说中平实的中国农民。我想他似乎是老花眼。我
不知道这和 
远视有没有血缘关系。他把书放得老远,胳膊伸得很直,嫌自己的手太短,恨不得搁在足
踝上用脚背 
掂着一睹为快。这让我想起毛泽东先生在《水调歌头·游泳》中的那句话:极目楚天舒(
书)。他说 
得真是生动,绕有趣味,意犹未尽。 
伟人总会有先见之明的。 

我上课,偶尔会打着瞌睡,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 

我闲暇时也漫步校园。 
它总让我觉得阴气很重。与你擦肩而过的人不懂得友好,他们当中,我敢打赌,不是近似
弱智的笨 
蛋,就是些养尊处优的猪! 
我发觉所有的人都不了解我,就象我也不认识任何人一样。 
他妈的,我知道这句是英文的语法。该死的状语从句。我了解你,我认识你已有了六、七
个年头,你 
跑不出我的手心;可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而且以后也不会喜欢。你是不是感觉很伤心、
自卑、欲哭 
无泪着? 

在这一年里,我居然没有学会抽烟,这真算是失败。 
而我擅长行酒令,我的拳划得顶级棒,象个老手,经验丰富。 
学校真他妈的混蛋,搞英语演讲、书画比赛。这些“才艺”真是糊涂透顶、愚昧而原始。
“乱劈柴” 
对抗赛才算酷。我会头几个去报名。人要谦逊一点,不要锋芒毕露;相信“人外有人、山
外有山”的 
道理,低调一点对自己有好处。 
我会成为冠军的。 

那一年,我不敢接近学校的图书馆,那个阴森的城堡里一定裹着中世纪的战火与野蛮。 
每当我驻足跟前,脑子里总是浮想出这一幕: 
凶神恶煞的半兽人都在磨刀霍霍;如果我没猜错,中间坐在电椅上的应该就是囚徒,他们
瘦骨嶙峋、 
血污满身,抽搐、挣扎,痛苦的呻吟、嘴里含着白沫;狗日的,连孕妇都不放过,她已经
痛不欲生, 
额上浸出米粒大的汗珠,羊水快穿出来了…… 

“这是幻觉”,我告诉我自己。 
“这是检验着我”,理智对我这样说。 
只有通过考验,他们或许就能够沉冤得雪,而我也就可以早登极乐。 

有时候会搞点文艺活动,比如“一二·九”这样鄙俗的纪念日。 
有人让我演莫泊桑的英文小品,或是拿着蜡烛唱歌。他妈的,我不太喜欢这些玩意儿。我
郁郁不得 
志,这些不是我拿手的。 
我拿手的东西在哪里呢?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有一大堆微积分还等我去做;几组实验数据我还没来得及处理;寝室
抽屉里还有 
两张A片没时间看;我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女朋友,我仍孤身一人;我还没和暗恋我的妞儿上
床。 

99年的上半年发生了一件足以称之为大事的事情,美国炸了我们的驻南使馆。 
两枚导弹、十几个死尸、相隔几万公里的南联盟,他们把差点儿睡昏了的我唤醒起来,让
我兴奋。 
哦!真他妈的酷事一件。 

学生们开始游行示威。 
本来我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靠!枕头边的闹钟失灵,让我睡过了头。真他妈的感觉愧
疚。我应该 
去投诉那家钟表厂,它让我错过了好戏。 

但他们让我失望,我对所有人失望。砸锅卖铁只有三天的热情,这可不是我想象中的热血
青年们,更 
不是我期望中可以当成是靠山的盟友。 
他们保守、胆怯、虚伪、爱吹牛皮,他们没有个性、发烫的头脑和惟恐天下不乱的气质。
他们应该打 
着“血债血偿”的旗帜见着白种人就杀;他们应该焚烧装甲车乃至一切有机质。他们比起
“五·四” 
的长衫仔以及“六·四”时绝食的痞子们只是小菜一碟。 
我得出了如下结论: 
美国是嫖客,中国是妓女,南斯拉夫干的行当是拉皮条,而大学生们全是性无能。 

我预想中的战火没有点燃,战前的热身很快就偃旗息鼓。真他妈的没劲,我为此郁闷了好
长一阵子。 
我知道,有时候,这样的程序真是复杂、烦琐。你要报名参战,却要通过无数次的考核,
检验你可不 
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战争犯子、法西斯的后裔。 

头一年,我生活得不够开心,很多东西让我不爽,无所适从,也力不从心。 
要考试了,这可是一场真正的战斗。为了不失掉学分和逃避足以让你负债累累的“试读”
,我必须挺 
起胸膛做人。 
来吧!国家机器;来吧!上层建筑;来吧!狗日的试题。我不会怕你们的。 

大一,检验着我的无知与踌躇满志; 
大一,检验着我的城府与胸怀坦荡; 
大一,检验着我的坚挺与堕落,也检验着我的成长与衰亡; 
大一,你还检验着我什么…… 


☆ 大二·发展 ☆ 

机械制图,我不喜欢这样的工作。它不是艺术,充斥着粗细、虚实、剖切、透视的笼统概
念。 
在它的笔下永远不会出现裸体女人,与其在那上面消耗精力,不如回去多用点心琢磨《花
花公子》和 
《阁楼》。 
不过,新的一年里,我总算是可以给它说声再见:“拜拜!让人性欲潦倒的鬼东西。” 

皓男可以说是我惟一信任的朋友。 
他身体修长,只比我矮一英寸半;是来自云南的皮肤黝黑黝黑的男孩儿。我想是因为紫外
线的缘故, 
他看上去不象是个黄种人。 
但是他帅气、单纯、诱人,有迷死人的微笑;绝对适合去做白领女人们的情人或是沙皇叶
卡特琳娜二 
世的面首。 

他观察能力惊人,有与众不同的气质,对美丽女人很是留心。照现在的趋势发展下去,以
后他绝对可 
以做中国档案局的局长,我平时就是这样子称呼他。 
他把学校的妞儿只分作四类:⑴漂亮但已有男朋友的;⑵漂亮但还没男朋友的;⑶不漂亮
但有人要 
的;⑷不漂亮也没有人要的。基本上前两类都属于他的侦察对象。 
他的侦察本领真他妈的高强、脱俗。调查的范围包括那些女人的姓名、年龄、籍贯、年级
、专业、电 
话号码与三围尺寸。当然,他对最直观的胸部和屁股更有兴趣,也花的工夫最多。 
我很崇拜他,经常从他那里得知有美艳的妞儿。 

我知道他有自己的女人,那是在遥远的云南。 
我好几次这样问他:“给我说说你在家乡的妞儿?” 
而每次他都支支吾吾,显得很胆小,欲言又止。我想他小子一定是受过某种程度的打击,
我不想勉强 
他,勾起他伤心的回忆。他妈的,他是我哥们儿,可这是我惟一对他耿耿于怀的地方。 

我会踢足球,从小就踢。场上的位置是盯人中卫,那需要具备敏锐的观察力、指东打西的
大局观、凶 
悍的个性与领袖气质。 
我一点也用不着矫饰,这些都是我的优点之一。 

这一年有学院的足球联赛,我参加得踊跃。 
我们队的实力不赖,有天赋的小伙子们凑在一起总能干出点屁大的事。但我们却与霉运相
伴。 
最后一场小组赛,我们必须胜利才能出线;可皮球却老是跟我们作对,始终滚不进对方球
门,反倒是 
挨了对手的偷袭。我们很急噪,我也许是恼羞成怒。他妈的,我怎么会承认是这个原因。
 
总之,我狠狠的踢了对方的前锋一脚。靠!我至今记得是他小子先推了我。 
我被红牌逐出了场,看着那小子躺在地上,抱着受伤的腿呻吟叫苦,我心头涌起一丝快意
。小子,我 
在教训着你呢!“他妈的,不尊重是你来我往的。这里没有质的区别,只分轻量级和重量
级!” 

有一天晚上,熄灭了灯之后,寝室的小子们睡在各自的床上开始“卧谈”,话题大概就是
女人、性与 
爱情这些狗屁事。我不喜欢这样的活动,更对如此粗俗的话题不感兴趣,多么无聊的话题
,相比起 
它,我更愿意好好睡上一觉。 
他们一个个发言积极,而我却一直默不作声,极力想睡觉,但总是不能进入梦想。象是耳
朵受着强奸 
的煎熬,恶贯满盈的声波源源不断的冲破我的耳膜。 
最后我实在不能再忍受,掀开了被子,坐起身子,高亢的说: 
“爱情就是肉体;爱情就是床上的活塞运动;爱情就是脱光了衣服就得带上避孕套;爱情
就是一不小 
心中彩就要给她买‘毓婷’吃。他妈的,爱情这玩意儿没多大意思。” 

在黑暗中,我感觉得出他们一个个都目瞪口呆、鸦雀无声;我睡意又来了,随即钻回了被
窝。 
也许,那一晚他们大脑里装满了兴奋,可我却睡得出奇的好。 

D.P看来是学坏了。 
他在声讯台电话交友中认识了几个妞儿,晚上经常用电话搞点消遣。我给它取的名字叫“
电话性 
交”,很新颖的家伙,但我也认为还有点怪诞,说不清楚这个世界的新奇把戏还有多少?
 
他妈的,虽然事不关己,我终于还是明白会深受其害。虽然他的床离我不算近,在我对角
线的方向。 
可是每当夜阑人静而我又未来得及入睡的时候,我仍能清楚的听得见他小子叫春的声音;
偶尔还伴随 
着身躯下床板嘎嘎作响,我想他一定又在手淫。 
他妈的,连听觉也可以使你性欲盈身,真是头等的怪事。 
这样的事后来D.P干得越来越多。好几次我都想发作,给他亢奋的欲望泼盆冷水:“他妈的
,小声一 
点,小心精尽而亡!” 

这一年的头半学期,我准备过四级。 
我讨厌英语这玩意儿,它只是我的副业,我更愿意把它当作二奶养着。 
丑陋的A.B.C们,其实我知道,你远远没有人们想象的那样神圣和诡秘,你早就是我踩在脚
底下的小 
丑。顺便过一下四级,只是为了满足他们的淫欲,我本人也无所谓,反正是再调戏你一次
罢了。 

我曾写下《四级挽歌》这首诗,目的是为了给你送葬,也献给为这种变态的体制所折磨的
我的老友 
们。 
我发觉我已不喜欢这个世界,不喜欢这样的体制。照你们的愿望发展下去,这里会成为万
劫不复的地 
狱;而象我这样的人将越来越少。只有我自己可能是我的朋友,我感到空虚、孤独,我害
怕极了。 

在那个时候,如果我有本钱,我一定会去做“倒书”的生意。那些四、六级资料会是我的
宠物,那一 
定不会赔钱。 
好多傻B都钟爱那玩意儿,我更会发挥我的口才,说得天花乱坠,瞒天过海,让他们都信以
为真,一 
次一次去上当,掏干他们的腰包让我去享乐。 
我靠!我过了四级。 
我知道会有这一天,但我一点也不欣喜、自豪,倒是有点眷念那种感觉:你很贱,我蹂躏
了你,糟蹋 
过你,而你却很好的配合,还不停的叫爽。 

他妈的,我搬宿舍了,到了八层的高楼,是真资格的公寓,有独立的卫生间。 
有厕所是件好事,我想象那个东西除了用来排泄、放屁,在里面手淫会是第二有用的事。
 
我开始同情那些妞儿,她们没有老二,身材再是火辣辣也没用;她们不能把厕所的作用发
挥到及至。 
真是可怜,真是冤枉了你们的公寓住宿费。 

记得那一年的一门专业基础课叫《工程流体力学》,很怪很绕口的一个名字;但我读的环
境工程,必 
须要学那玩意儿。 
有一次那堂课调到了夜间上,真是他妈的一个令人兴奋的夜晚。闷热的教室,讲台上一成
不变的老师 
的表情,昏昏欲睡的课桌,若即若离的距离,比学生人数还要多的飞蚂蚁的数量。 

飞蚂蚁在你面前肆意的狂舞,不顾你的烦躁,对你的怜悯不领情。我早就该给你讲清楚,
我从来不乐 
善好施。看着你们独舞,怎能不撩起我的激情。 
我开始懒得听课,作笔记是让人心烦的事情。 
我要谋杀你们,不能让你们太得意忘形。只要有飞入我杀伤范围内的,你们就难逃一死。
结果那一晚 
我战果喜人,数十个你们的同类成了我的脚下之鬼。 
我要感谢你们,对你们的杀戮是我那天惟一想记住的事情。 

学校让我发展成暴徒;老师让我发展成瘾君子;漂亮的妞儿让我发展成空想主义者;陌生
人让我发展 
成隐士高僧;飞禽走兽让我发展成谋杀犯…… 

那一年夏天,开了游泳课。 
游泳老师很有趣,他居然对我说我的名字取得太草率。这真是对我额外的嘉奖。但我不会
相信他的鬼 
话,我知道那些只是符号。 
他让我示范蛙泳的姿势。我下水游了一会儿,感觉还不错。但他却说我姿势太烂,给我说
了一大堆理 
论。 
去你妈的,我不会理你。从我学会走路五年之后就学会了用这种姿势游泳,老子照样可以
轻松的横渡 
我家门口前面的那条大江,用自由泳和仰泳也可以无数次的那样干。 
去你妈的理论! 

我发现我正和主流分道扬镳,别人把我当成是怪物,我自己也感觉只剩下一具躯壳,灵魂
正在一点点 
向外蒸发。 
我感觉到了孤独,还不是偶尔一、两次。 
也许我是神经过敏,但有时真他妈的想一头撞在墙壁上,让自己昏厥。 
所有的烦心事都是凶手,一切的不平都想把你击垮。 

我说过一些时候喜欢喝酒。 
酒精是一个好东西,他是值得信赖的朋友,永远替你着想,甘心让你咀嚼、吞咽;它会长
久的追随着 
你,给你晕眩、迷乱、麻痹,一点都不矫情、粉饰、做作。 
我的哥们儿皓男,他小子也是酒量惊人,我们是酒桌子上的老友。 
现在都能回忆出那阵子和他对饮的感觉,拼酒的畅快真是舒服透顶。酒精包围着我们俩,
那里仿佛成 
了天堂、,远离人间的炼狱,没有一丝烦恼和隐忍的思念。 

他还教会我抽烟,很多时候是用他家乡的香烟。我还记得是“福”牌,地道的云南玉溪烟
。 
烟草真酷,他和酒精是对孪生兄弟,他们兄弟俩配合起来天衣无缝,给你快感。开始我感
觉呛人,偶 
来我逐渐喜欢上了他。他眩目、刺耳、撩喉,真的让人感觉过瘾,他给口腔留下的尼古丁
味简直是让 
你仿佛感觉已经品位了人间的酸甜苦辣,掐过烟蒂后拇指的烟草芬芳可以让你久久回味、
流连往返。 
多么无私的友谊。多么酷的一大进步。 

那一年的六月有个足球的盛会,2000年欧锦赛在遥远的荷兰与比利时举行。 
我喜欢荷兰这个名词和她孕育出的球队,它就象是我,张狂而永远不保守。我希望他们这
次能有所作 
为。 

在一帮哥们儿的强烈呼吁与威逼利诱之下,我回家搬来了一台电视。18′的SUNYO产品,脏
兮兮的, 
出生在80年代。可是它一堆饥渴的小伙子中间却显得光彩照人。 
它很酷,象个天上掉下来的元宝,受着他们的山呼万岁! 
他们全都兴高采烈,其中有个小子情不自禁的吻了我。在那个时候,我受到未曾想到的拥
戴,我想在 
当时他们一定愿意投我一票去当总统。 

荷兰与意大利的半决赛之战发生在凌晨的三点多。我靠!真他妈的够巧,七点多的时候还
有场考试。 
我不会管那么多,荷兰与意大利都是我最喜欢的球队之一,他们是我手心手背的肉,其中
一个有点闪 
失都会让我心疼。但我更愿意看到他们兵戎相见,兄弟郳墙是件酷事。 

那一晚,我简直不想睡觉,荷兰矫健的锋线屠戮与托尔多有如神助的扑救亢奋着我的神经
。 
我屏着呼吸看完点球大战,对两个多小时后要进行的考试置之不理。考试只是一个鸡肋。
 
托尔多是天兵天将下凡,他简直成了我的偶像之一。我相信那晚上他如果说明天太阳会从
西边升起来 
我也一样深信不疑。 
他妈的,这才是足球,这才叫做“悬念”,这些才是足球永远不褪色的魅力所在。 

直到我埋着头,答着试题,我的心里仍然久久不能平静,还在盘算着几个钟头前托尔多扑
出的荷兰的 
几个点球。他妈的,上帝今天一定姓“托尔多”。 
我的脑子一片精彩,但是一点也装不下背过的那些公式、罪恶的定理;脑子里一直浮现这
句话:昨天 
晚上看的那场球,可能是我这辈子干得最不后悔的事情之一。 
我靠!托尔多和我都他妈的是狂人一个。 

学校的建筑馆是一堆废品;综合楼的电梯会夹死人; 
校门口的主席雕塑很虚伪,它里面没有骨头和血浆,脑子被人搬走了,甚至他们不给领袖
安上一个会 
勃起的阴茎。 
它们只是骗人的把戏。 

大操场的主席台上已挂起2000的大红字样。 
它至今还没有褪色,总让我勾起对那年元旦时为迎接“新千年”而举行的晚会的回忆。那
是一场数千 
人淫乱的派对。不过缺少脱衣舞娘,显得很是没劲。 
跑道上还有绕着圈耍朋友的少男少女们,稚嫩、害羞、想吃禁果,傻忽忽的幸福与甜蜜。
那好象又是 
将来的我,他们是我不愿意接受的倒影。 

那段时间,我爱上了一种即时战略的电脑游戏,名字叫“星际争霸”,是“暴血”公司出
品的经典作 
品。已经风靡了有两年多,追她的人够多的;我现在爱上她,也许还不算最晚。我很为自
己庆幸。 
我和一帮哥们儿组成了一个战队,我的名字是“cj_agathas”。前缀是我们学院的拼音打
头字母, 
后面是我的英文名字“阿加萨斯”,那是初中的英语老师给我取的扯淡名字,我一直很喜
欢它,它是 
我惟一可以看得惯的少许英语单词之一。 
我们技术不算高超绝顶,还处于修炼与培养之中;而且学校可能反对如此疯狂的沉溺于电
脑游戏中, 
他们永远不会对你连续玩两至三个通宵而开放绿灯。 
但我却不这么想,在那里头,训练了我敏捷的反应,熏陶着我对兵家战略战术的理解。 
我们胜少负多,却仍乐在其中——比死啃书本有意思多了。 
用“cj”作前缀,只想小小的开个玩笑,嘲弄一下学院食古不化的头头们罢了。 

那年的三月份,我外婆病危。从小把我带到大的是外婆,我和她很亲,我发觉我要即将失
去最要好的 
朋友。 
我也去医院守过她,当我单独和她在病房坐在他的病床舷,我按着她枯瘦的手,印入我眼
帘的尽是衰 
老、羸弱、痛苦、垂死与弥留,那个时候我觉得生命很虚伪和短暂。但我并没有感觉外婆
的可怜或是 
我人心的渺小,我只是觉得,在死亡面前,生存简直是种讽刺! 
我觉得我仍然有斗志,邪恶正在收集力量,黑暗的东西逐步在向外扩散,医院也不能幸免
,它成了帮 
凶。 

学校的礼堂下埋着无数冤死的尸体,每晚你稍微留意,都可以听到他们不甘的控诉; 
电影院里偶尔会播放三级片,演得最多的是李丽珍的片子,他妈的,我还记得其中两部,
一个叫《蜜 
桃成熟时》,另一个叫《不扣纽扣的女孩儿》。现在想起都流口水,学校他妈的为拖你下
水什么招儿 
都可以使出来; 
校门口的那个烟摊的“扁盒宏声”要卖十块一包,而别的地方都只是8个大洋而已,老板是
混蛋一 
个,靠!去你妈的奸商。 

校外大街上的乞丐没有足够的钱;丹堤蛋糕店里的东西他妈的太贵;肯德鸡里全是垃圾食
品,但想中 
毒的人却多得要死;银行星期六、星期天不关门,照常营业着;我听见一个陌生女人刚才
当着我的面 
取笑我,我很想骂她:“他妈的,我不是学生,我在写诗。三八!‘写诗’,你懂不懂?
” 
我没有多余的钱,买不起我喜欢的丰田越野车; 
自动货柜里出售的安全套质量不过关; 
他妈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欺骗,都是犯罪,我真想把他们全部干掉。 

那一年放暑假之前,我遇见了一个女生。其实我已经暗暗注意了她好长一段时间了。 
至今,我想说的是很多年后的今天,我仍然能清楚的记得第一次给她说话时胆小的感觉,
那是无辜的 
脸红,那是不由自主的心跳。 
我很喜欢她的名儿,那是和我的名字同样是有着“三点水”的一个字。它表明我俩都是水
的儿女,有 
着水一样的思维,潺潺而动,永不停歇;也有着水一般的个性,敏感、脆弱,却执着、坚
定。 
她和我以前认识的所有女孩儿都不一样,一种特别的气质。她高傲、清秀,冷若冰霜、拒
人千里,但 
我却喜欢,喜欢她的美丽。 

我想她的美丽值得我去赞美,而她的清白更值得我赞美,把她当成了可以歌颂的天使。那
个时候,我 
真希望她能帮助我,能和我在一起,救一救我;如果她愿意,我们可以一同努力,对抗黑
暗,挑战强 
权。 

本来我不习惯身边有某个女人,至少是某个固定的女人。 
女人很烦,她们会心血来潮让你陪她去吃麦当劳,她们会在与你干了一整夜后,第二天一
早你都筋疲 
力尽还挽着你去逛街、压马路。 
女人通常思维简单,知识面狭小,头发长、见识短。 
如果你有个女人,你要不厌其烦的给她讲解《黑客帝国》里玄乎离弃的情节,她们没有想
象力;你还 
必须给她解释电脑芯片与主板的区别,因为她们通常和机器不结缘。 
奇怪的一种动物,她们让男人着迷!? 

我太烦这些事情,我喜欢自由和无拘无束。 

可是我深信我第一眼的感觉,她如此灿烂艳丽,亭亭玉立,有夺目的吸引力。我立刻被丘
比特的箭射 
中了,我想我喜欢上了这妞儿。 
他妈的,真是遗憾,我发现我真的爱上了她。 

大二的那一年,我整天都畏畏缩缩,越来越不敢表现我真实的思想,越来越讨厌接近任何
人。 

我郁郁寡欢,空气和整个时间都在压迫着我,逼我就范。 
我渴望得到人们的了解和认同,有时候我都已经低三下四,眼神低沉无助,几乎要跪地哀
求;但是他 
们仍然是趾高气昂,没有任何同情心,肆意的践踏着我。 
我开始逐渐认识到:他们不可能是我的同类。 

他们不会帮你,在悬崖前拉你一把。 
他们幸灾乐祸,开怀的看着你往糟糕的方向发展。 
在汹涌的顺流的面前,逆流的我独木难支,我连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我不知道自己会走向何方?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不知道自己会发展到怎样的
状态? 

但是,如果照他们所希望看到的,那也许是背叛与沉沦…… 


☆ 大三·扭曲 ☆ 

这应该是隐忍、痛苦的一年。 
我的生活不再属于我自己,更多的人离开了我。 
在这一年里,我记得许多事情,但失去的却更多…… 

开学了,随即传来了第一个噩耗,我补考了。 
上学期的那门《钢筋混凝土》我只得了50分,因为我本来还残存着一丝侥幸,当我收到补
考通知单的 
时候,我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我立刻就豁然,他们只是想整死我,要加“莫须有”的罪名只是小事一桩。 
或许也因为这群败家子太早挥霍掉自己的财产,要我交一点补考费,以聊以度日。他妈的
,下次我如 
果还参加补考,一定会在试卷的空白上写下这句话:去你妈的!不要总把你们的老子当成
银行,不要 
总来找我要钱。你们个个都有手有脚,有本事自己挣去! 
他妈的,我一想到这帮不肖子弟心头就是气,我真后悔把他们生出来。 

《工程结构》(即《钢混》)是一门有意思的学问,直到我准备补考复习时才开始了解它
。 
也许过去我对你有着偏见,对不起,亲爱的宝贝儿。 
其实那里面有很多耐人寻味的专业名词:拉张、剪切、扭动、弯曲;变形、破坏、毁灭、
重生。它演 
绎着精彩的人生。 
我还新认识了两个汉字:“砼”与“ ”。前一个读“tong”,两年之后我才会读,意思是
“混凝 
土”。真够酷,特别形象的“人工石头”;后一个我不会读,真是学问有点浅薄,太不好
意思,让你 
又失望了。 

有了补考的大学才是完整的,我已经相信了这样的话,哪个先知最先说出了这一真理,我
真他妈的崇 
拜他呀! 

今年夏天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学习德语,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只是特别的感兴趣和一种想
征服的欲 
望。 
我知道这是我的恶习之一,总是喜新厌旧,不能从一而终。 
我抛弃了我玩腻了的名叫“English”的老情人。因为她不再风骚迷人了,人老珠黄总会走
这条路。 
我们的分手很和平,因为本来都是在逢场作戏。 

德语蛮有意思,我不得不承认它是世界上最严谨与呆板的语言。也许一向顽强、肃穆的德
国人就象他 
们的语言一样永远开不了窍。 
我起初学的时候热情真他妈的高。平时有事没事总想找个人来切磋、比试,可放眼望过去
,四周都是 
不列颠民族的奴隶,把一群白痴看成是假想敌是件很蠢的事情。 
我早就说过,他们不了解我,我也一样鄙视着他们。 
我喜欢挑战,德语里面烦琐的性、数、格是我下一个要沦陷的目标,只学过英语的人永远
不会懂这个 
道理。 

结果我失败了,输给了我自己。 
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仔细探究,没有合适我也看得顺眼的导师给我切身的帮助。我孤立无援
,大厦将 
倾,狂澜即倒,我只有去等死。 
令我更伤感的是,除了基本的一些单字和简单的语法、时态,我居然没有学会德语中的“
我爱你”或 
是“操”该怎么说。我又发现了我的另一个恶习,就是不能持之以恒、太莽撞。我真他妈
的是鸟人一 
个,这是鸟语一堆。 

“was is das?” 
“das is ein 地狱.” 
他妈的,如果“地狱”在德语中是阳性的名词,我想这一句话语法没有错。靠!地狱应该
是阳性的, 
那里烧着很旺很旺的火焰,那里头的人都是性饥渴,不他妈的阳性才怪! 

今年,我们学校和另一所学校合并了。 
这是他妈的具有里程碑意思的事情,够得那些狗日的上面的头头们勾心斗角。真理只有一
个,校长和 
党委书记的职务也他妈的是惟一的。 
他们一定会争得眼红心跳,都个你死我亡。我会等着看这场好戏。 

合校后的第一个大事是重新修了大校门。 
新出炉的那堆水泥钢筋不是我喜欢的风格,两旁的廊柱远远看过去象是八个热水瓶,我不
喜欢它们。 
横梁上新印的“××大学”四个红字怎么看也不觉得顺眼。 
有一次我特地来到它面前,意识清醒,目光炯炯,翻开大脑里积淀的汉语词典,喉咙却无
论如何也吐 
不出那四个字的发音。最后把我逼急了,我想敷衍了事,灵感乍现,吼了一句:“F——U
——C—— 
K”。他妈的,千真万确,居然让我撞对,这正是那几个字如假包换的发音。 

2000年的8月份我眼睛动了手术,这对我是一件大事。 
开始我很害怕,还是老爸的鼓励与科学的诱导让我鼓足勇气走进手术室挨刀。没有办法,
老爸是医 
生,我是他儿子,我只有依靠他。 
落后的技术,盲目的人们,无知的嫁接,那只能说是一个悲剧。 

从那年11月起,我的视力开始反弹。他妈的,满打满算只有90来天,视力作着自由落体,
而且似乎是 
永远没有动力把它再抬高。 
起先摘掉600°隐形眼镜看见清晰世界的狂喜早已抛给九宵云外,代之的愤怒、绝望、厌世
与仇恨。 
坦白说,那段时间我恨我老爸,好长时间不愿意和他说一句话。 
但再后来,我明白,我没有错,错的更不是老爸或是给我开刀的医生以及那些狗屁技术,
错的是整个 
世界而已。世界变得污浊、混沌、狼狈不堪;而我的双眼仍然明朗、透彻、清澈见底,上
帝可以证明 
这一切。 

我的身边又出现了一个不幸的人,悲剧在继续上演。 
那就是D.P,他留级了。但我认为从某种角度上讲,他又是幸运的。留级对他有好处,至少
还可以认 
识更多的妞儿,这符合他小子愈加膨胀的欲望。 
和他分别的时候,我给他真诚的忠告,说了很多的狗屁话。我对他说: 
“不要整天都想着那些事情,现在你应该把热情和精力更多的投入到学业中,专心读书。
” 
他妈的,这更象是给我自己准备的悼词。 
我当时给他说欢迎他回来,但我知道这只是徒劳,只是在走过场,我恨自己的虚伪。 
他被踢了下去,永远不会翻身。和我一样,会越来越扭曲、畸变、万劫不复。他也许会残
留着一丝幻 
想。但我没有,因为我知道罪魁祸首是哪些人,我清楚他们的力量有多大,而我自己却如
此渺小。 

每当我把烟灰抖落在干净的街道上我就会深深的感到内疚,我好象还在乎人们对我的看法
。 
高级轿车行驶在步行街上真让人恶心,我想拿锥子扎破它们的车胎。 
在公共汽车上打手机的人无异是随地大小便,我讨厌他们。 

这个世界让我扭曲起来,把我的思想搅和的支离破碎。我分不清楚哪些对,哪些错;我也
无力恭维哪 
些对我好,提防哪些对我坏。 
我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身体上忍受着煎熬,继续往下崩溃;思维在变异,糊弄着是与非,
蔑视一切善 
与恶…… 

我认识了我的新室友“Z.J”。 
他的思维敏锐,想法新潮,内涵丰富,是我喜欢的个性之一。 
那段日子网络上很流行聊天,有个QQ的玩意儿很是风靡。Z.J是他们中的先行者和佼佼儿,
他永远会 
走在时代的浪尖上。 
他搞了个“网恋”,把一个江南水乡的小妞儿搞来我们学校和他一起念书。那个女孩儿网
名叫“地球 
人”,多酷的名字,我至今还记忆犹新。 
开学的时候,Z.J到新生宿舍下的黑板上留言:地球人,我在到处找你,请即刻回电52013
14。我爱 
你!落款是:你亲爱的蓝猫猫。很酷,我佩服他的胆量,把整个星球的同类都当作是要追
求的对象, 
绝对值得大书特书。 

开始我认为他是搞着好玩,我对他谨慎的说: 
“你可不要玩弄别人的感情,她还太小,也许还未成年!” 
他没有反应。可后来,我发觉他却越来越认真。我觉得他又过了头,想又给他些劝告。但
是,算了, 
又是一个中毒的青年。 
亲爱的,你们可要用心记住,连网络都有杀伤力,浏览器是杀手,显示屏是凶器,光纤是
帮凶,学校 
是凶案发生的第一现场。这些统统的一切,让你防不胜防,一不小心就致命。 
这社会,已经没法让人好好的活下去。 

大三开始的专业课让我心烦。 
我已经极度厌学,我承认在这一方面我不是行家,而且天赋不高,不懂得努力,不愿意把
自己的时间 
糟蹋在这上面去认真听课、温故知新。 
但现实却是残忍而扭曲的,为了以后死的时候还能落下个全尸,我不得把自己更多的精力
拿去交换。 
那是肮脏的交易,充斥着血腥,毫无人道可言。 
我憎恨肮脏,一切不干净的东西我都不喜欢。 

我想到了退学。 
其实这个想法由来已久,若干个月前我已经在某本杂志上看到过一个和我类似的人的经历
。他真的够 
酷,值得我去学习和效仿。 
有时候,我也相当天真。我会想,如果重新振作精神再参加一次高考,他妈的,我一定会
是清华或北 
大的料。那个时候,就没有东西可以埋没我的才华,我会生活得很开心。 

但是周围的空气与呼吸却同化着我,侵袭着我,腐蚀着我。 
他们把我拖扯得厉害,我扭曲得几乎认不出自己。我怀疑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力量把我拉
回原形。 

在11月底的一个夜晚,我的那个女孩儿给我提出分手,虽然我可以发誓,其实我们从来没
有在一起 
过。 

那是一个飘着霪霪细雨的夜。 
我和她走在街上,没有打伞。刚刚才从比萨店里出来,体内还浸透着面粉、果酱、肉沫、
色拉的暖 
流。 
分手来得仓促,让我措手不及。 

她平静,其实我一直怀疑她是很矛盾的给我说: 
“我们不太合适,我感觉我们俩距离太远,你的思想让我可望不可及。你太叛逆,我有时
候力不从 
心。” 

我靠!当初她认为喜欢的也是这些东西,她说喜欢我的思想和气质。 
女人总是善变,扮人的是她,扮鬼的是她,不是人也不是鬼却喊着捉鬼的还是她。 

我带着少许惊愕的怒不可遏对她咆哮: 
“去你妈的,我不是叛逆,我也不需要做出什么叛逆给一些人看;我只是有一点勇敢。靠
!你知不知 
道勇敢的定义?勇敢就是永远与流行背道而驰,而去坚定的恪守自己的理想与信念。“ 
她默然不语。 
我敢打赌,那个时候她肯定智商很低,绝对没有领会我说的话。 

我顺从了她,选择了和她分开。如果别人不愿意,我不能勉强把她也拖进去当陪葬品。 
她给我说:“我会永远记住你的,因为你对我的好是其他任何人都不可取代的。” 
我当时真的感觉很满足,我想她一定还是喜欢我,一定是某些人在威胁她、恫吓着她,让
她感到害 
怕。我会选择以后的某个日子再和她在一起,等我扫除了所有障碍、清洗掉一切阴霾。 
他妈的,我还是有点不忍心和她分别。我变得很婆婆妈妈,我的玩世不恭跑到哪儿去了?
 
暧昧这个东西真是见鬼,正是因为有你才搞的以后我们藕断丝连,是你害了我,更是你伤
害无辜的 
她。 

那时,我几乎改变了我的爱情观;那段日子我这样想: 
原来爱情不只是身体欲望的释放;原来爱情可以拒绝敷衍了事、随便说说的承诺;原来爱
情可以进行 
得认真、彻底和负责任;原来爱情可以是纯洁灵魂的无偿牺牲。 
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我异常安静,充满了欢乐与幻想,不去理会外面蠢蠢欲动的世界
;象一个不 
谙世事的小孩子,纯洁而没有城府,善良不懂得伤人。 

从爱情中自救出来,乘驾着伤心的扁舟,我没有什么好忙的。我得重新修炼自己,不然迟
早一天会被 
他们弄死。 
我得汲取营养,获得成长。 
那个时候,我认识了金斯伯格与垮掉的一代兄弟们的作品,我觉得他们疯狂、放荡,没有
一点安分的 
细胞,与整个躁动、不安的世界为敌。 
他们是一群赤手空拳的斗士,却有着无比的勇气与决心,给正在黑暗中迷失的我带来一盏
引路的灯 
火。 

他妈的,在那一刻,至少是在那一刻,我一点都不害怕。罪恶的环境,渴望坐大的现行体
制,不要小 
瞧了我,等我发现了自己的潜力,后面会给你们好看的。 

寒假,已经是新的一个世纪,我到了南方的某个大城市散心。 
那个城市真是酷,马路很宽,一般可以同时开8、9辆车;阳光充沛、绿树常清。 
我差点被骗,这些都是假象。隐藏在里面的仍然是居心叵测的恶意,一群人面兽心的卫道
士,夜夜笙 
歌的奴隶贩子与穷愁潦倒的下层民众。 
我发觉我已经逃不出这个世界,到处是险恶、陷阱、埋伏和口蜜腹剑,周围有他们派出的
宪兵和便衣 
特务。与他们周旋起来让我心力交瘁。 
我的盟友永远只有我自己,我快失掉我的阵地,他们全都在逼我投降;我的灵魂快要出卖
我了,它要 
在我的身躯上插上屈辱的白旗。 

大三时候的三·八节,我们班终于搞了一个迄今最有意义的活动。 
男女混合的三人制篮球比赛。比赛的规则很简单:二男一女,只准女士投篮。我喜欢这规
则,我相信 
九泉之下的马丁.路德.金也会喜欢,它是坦率的女权运动。 
最后我们组获得冠军,我也有幸荣膺“最佳护花使者”的封号,这让我心花怒放。 
那一天,我终于发现我们班女孩子们的美,她们都是最棒的。那些装作一本正经、故作清
纯的骚货和 
娇柔做作的妞儿远远没法和她们相比。 
漂亮只是花瓶,美色都是安乐死。 

世界太大,我已自顾不暇。虽然我知道,世界上很多角落还需要我去帮助: 
非洲那儿患有爱滋病的孩子们生活得很辛苦;南极的臭氧层空洞得越来越厉害;人类永远
都不愿意和 
大自然和睦相处,候鸟们的迁徙已经越来越没有规律;白色污染制造得越来越多,我学的
是环境保 
护,这方面的知识我清楚一点,处理它们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我不是三头六臂,我得先保护好自己。我只能忠告他们: 
“不要放松警惕,提防你身边一切邪恶的眼睛;不给他们任何机会。在适当并有能力的条
件下,要勇 
敢的拿起武器奋力反击。 

我一向害怕横穿马路时被飞驰的汽车撞得一命呜呼,所以我尽量会走人行道。 
绿灯是值得信赖的朋友,有它庇护着,你尽可以走得大摇大摆、慢悠悠的。 
在马路中间,我通常会点上一支烟。在我潇洒的启动打火机的时候,旁边豪华房车里的妞
儿一定喜欢 
上了我。她不会不承认,因为我已经睥见了她那种生理上的渴望。 

这让我想起了中学时候的那个女朋友。 
她比我大,那方面的事情懂得多些;而且她也开放、倔强。我从她那里学会了不少东西。
 
已经好久没有机会与她温存了。我还记得,她发浪的时候就是刚才那妞儿的那种眼神,充
满饥渴,但 
无比坦诚。他妈的,刚才那女人会不会就是她? 
世界让所有人改变,也许如今她已投奔了大款,开着靓车,包里揣着一大摞钞票,可以在
情人不在的 
时候给自己养的小白脸吃着软饭;而我还是穷书生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孤身一人
,整天醉生 
梦死,无人理解,终日惶恐不安,在如此撩人的夜没有知心的女人作伴。 

学期末开始搞的课程设计,我记得其中有《水泵与水泵站》,我不喜欢烦恼的计算和扒在
桌子上画图 
那种死姿势。 
我翘了几天课,给自己放了个大假,我去我们国家中部的某个城市看了一下我的一个老友
,随便还参 
观了那里的一个著名的石窟和和尚们打坐修炼的一个古刹。这些名胜他妈的不怎么样,这
个城市给我 
的印象更是糟糕,远没有我想象的出色,它是一个烂地方。 

可我对好友所在的那所学校陡然来了兴趣。 
那是个军事院校,里面很多雷达、反恐装备与菏枪实弹的兵。原来这帮人都是搞情报工作
的,干的是 
克格勃一样的勾当,与老美的CIA作对,这真是酷事一件。 
我责怪老友不够哥们儿,这么天大的好事居然不早告诉我,我故意诡秘的吓唬他: 
“你小子是间谍?” 
他邪邪的笑了笑,也同样诡秘的回答: 
“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咯!本来我带你进来已经是违反规定的了。” 
我靠!原来我可没有看出他有007的素质,看来现在什么鸟大的事都要刮目看人。我鬼才不
给任何人 
说,这种为民族争光彩的事情应该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他妈的才会得到更多的支持。 

那时听说教育部的饭桶们正在考虑中小学历史教科书中不再写入“岳飞是民族英雄”的说
法,真是典 
型的吃饱了饭没事情可干。 
我知道这是长城内外和中华大民族的问题,这些原理我再清楚不过。但你们不要用摸棱两
可的狗屎理 
论去吓唬小孩子们,他们还纯洁、脑子一片空白,会自己装进去一些东西。等他们大了,
自然会懂得 
一些道理。如果岳飞这样的问题都搞不懂,只能说他是废人一个,你们担心个鸟! 
我明白,这是你们白色恐怖政治的蔓延。 
你们想毁掉我还不满足,你们会让整个世界都扭曲掉,多为自己找几个陪葬品。他妈的,
该死的奴隶 
制! 

我的生日是六月的第二个星期五,我回到了家乡过。 
那一晚,没有祝福、生日蛋糕和蜡烛,没有任何一句兴奋或糟糕的话。 
我心情极坏!糟蹋了别人送我的花,并发誓不再相信友好。 

生日本是一件开心的事,我却十分后悔我的生日,哭着诉罪,想洗清一生的罪孽;歇斯底
里的反省和 
自责,极力弥补过去和现在犯下的所有错误。 
我发现我已经改变了很多。好斗、防卫心极重,敌视一切甚至人格分裂,镜子中的那个人
我已不认 
识。 
我独自在厕所里流着泪,眼泪落在尿槽的凹处,借着光源也反射出那个卑躬屈膝的我,是
同样的陌 
生、邋遢、萎靡不振。我想把它给打碎,与他们玉石俱焚。 

在那天,我明白,自己又老了一岁。和以前一样一事无成,走到了沦落的边缘。 

在大三的一年,我经历了一年里难以承载的苦痛。 
无数的反反复复,与他们的较量,没有尽头、永远不会停歇。 
我知道,我的心与灵魂会被继续拉扯、扭曲、膨胀、爆炸、直至消亡…… 

☆ 大四·变节 ☆ 

我记得在2001年5月的时候,我听了中国人民大学某位教授的讲座。 
哦!我还记得清他的名字是“庞朴”。 
他绝对是好人一个,和我平时见过的人不大一样。别的人是笑面虎,把你拖进陷阱;而他
却指给你光 
明。 
他是我见过最诚实的人,我一见面就喜欢上了他。 

庞朴先生是严谨的历史家、大儒士、庄重而诚挚的知识分子,他还是“郭店楚简”研究的
专家。 
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无穷的人格魅力,也让我看见了希望。我发觉我还没有彻彻底底的死去
,我的四肢 
还可以活动,我还有力量不至于落得举手投降;我应该还可以做点什么,这个世界太混乱
和喧嚣,我 
可不能完完全全的近墨者黑。 

学校继续在给我灌毒药,老师们是无证经营的医生,他们给你猛开安定,想让你一睡不醒
,昏死过 
去。 
我看见身边好多人都这样束手就擒,没有反抗,甚至不懂跪地求情就老老实实接受他们的
摆布。 
我也已经奄奄一息,身上没有一点力气,脑子了只剩下一丝残存的意识。 

读到大四的时候,我终于已完全知道当初的选择是个错误。 
成就他们的恶行,我自己也难辞其咎;当时我太懦弱,没有主见,才让他们一再得逞。 
如今的局面才落得难以收拾,我和周围的环境不兼容,我和读过的书本、上着或已上过的
专业课是同 
床异梦的夫妇。 
强拧的瓜不会甜。现在的婚配不再讲究媒妁之言。他妈的,但是我却象是旧时的指腹为婚
、盲娶哑 
嫁。 

很小的时候,我就有个理想:当一名考古学家,能四处游历;也象郭沫若先生一样学识渊
博。 
这个时候,我豁然,是要努力去实现这一梦想的时候了。 
它让我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力量。这几年以来,还没有什么东西让我这样振奋过。 

我决定了去考研。 
去考我喜欢的的历史学专业。那是最后一次,也是我惟一一次机会为梦想作出努力。令我
欣喜的是, 
它还是我当时认为惟一可以逃离他们魔掌的机会,我不想成为傀儡、玩偶,受着控制。 

我知道旁边很多小子把我看成怪人。 
他妈的!我警告过你们,最好不要轻视历史学。如果你对历史学有任何偏见,我随便可以
拿出10个理 
由来反驳你,轻松的证明你的无知。 
一个很明显的道理:不懂得历史的人更不会有能力去掌握自己的今天与未来。他妈的,就
象现在的你 
们,一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笨蛋。去做自己的A.B.C,不要惹老子生气,自然就没有人
理你们。 
我觉得你们已经无可救药,你们的回光返照只有我才明白。我看清楚了你们的背叛,你们
和那群人已 
经同流合污,干着一样愚蠢、见不得光的勾当。而他妈的你们还觉得自己是完人一个。 
不要嘲笑或鄙夷我,你们的逻辑是狗屎,你们干的一切蠢事都是公厕里的大粪。 

我开始静下心来认真的复习,那是我久违的感觉,至今想起来我都还喜滋滋的略为自豪。
 
那时,我对酷热的温度视而不见;对闷湿、污浊的空气闭息不闻。他妈的,我生活在水深
火热之中; 
但我仍乐在其中,安静的在我营造的伊甸园中畅游。 
那时,身边没有女人,没有柔情,没有缠绵悱恻的交合,没有跌宕激昂的温存与体贴;外
面是刀光剑 
影,我知道一不留神就会陷进他们的圈套。 
在那一段日子,我必须把自己埋藏起来,远离争斗,隐藏心底的仇恨,不谈是非臧否。让
自己得到更 
多的修炼,养精蓄锐的积备力量,好作来日一搏。 
他妈的,我做到了。可歌可泣的一件事,即便我死去,也不能让你们活得好看。 

邪恶的势力在不断膨胀,我知道我匹夫难挡,我的力量太卑微渺小。 
我无力阻止整个世界的走形,周围所有人都当了俘虏。 
世俗与气象也开始变节,8月份下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冰雹,这是大千世界走向危险的明显象
征。 
冰粒子打在地面哗啦作响,象除夕夜的鞭炮声;冰雹的芯象是眼睛的瞳仁,他们是千万个
新生儿,睁 
开无知的双眼看着新的世界。 
它更是一场礼仪,是对理性世界的最后作别,也是向所有忍辱负重的英雄们的庄严祭祀,
更是证明白 
色恐怖的开张大吉。 

9月,我必须要去遥远东部的某个城市一趟,那里有我报考的学校。 
事情应该做得尽善尽美,当你为自己谋出路的时候,这种自私会更加真实。 
我踏上了东去的列车,要听两天多的车轨轰轰声响。他妈的,我已经受尽苦难三年有余,
还在乎这区 
区的四十多个钟头? 
但出乎我的意料,一件事情来得太突然,它真够令我高兴的。 

2001年9月11日是值得庆祝的一天。 
在火车上,我听说老美的窝被端平,足以让我在车厢里手舞足蹈。开始我以为是中东的某
个极端人士 
干的好事,我知道他所在的名叫伊拉克的土地是美国佬最看不顺眼的地方之一。 
但我随即怪他办事太卤莽。个人英雄主义不应得到提倡,单干总会有诸多隐患。 
我马上给他说数出来一大串盟友的名字:古巴、朝鲜、南越、利比亚、伊朗、车臣、伊斯
兰。如果还 
嫌不够,他妈的,也算上我一个。我们彼此都是信得过的哥们儿,美国只是鸟蛋一个。 

本·拉登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已经急速飚升。 
我不太了解他,但我认为他可以干出一番大事,给那些想颠覆世界、扭曲人性的人一点颜
色看看。 
“基地”是个好的学校,我想如果我以后真的是穷途末路,一定该到那里去让拉登给我言
传身教。 

回到学校,我仍然是瓮中的乌龟一个,干着只有自己懂的傻事,只有一片小小的天地,但
却让我活动 
自由、呼吸顺畅。 
外面的世界比原先好不到哪里去: 
刽子手们进入了更年期,暂时停止了挑衅,也许也只是在思考还有什么更残忍的酷刑好整
死象我这样 
的异数; 
所有思想都继续在枯死; 
花鸟鱼虫放弃了交配的季节,晾着心情想看这场人类的闹剧; 
养尊处优的妞儿和衣冠楚楚莘莘仔们依旧狡黠、不真实,他们有一套保全自己的方法; 
受苦受难的人在继续增多,开学时学校又引进新一批的战俘。我不忍心看见他们走进这个
魔窟,还没 
来得及好好况味青春就要衰老死去。 
体制没有丝毫改变,罪行在继续发展,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 

10月份,是个多雨的季节。我却在这个秋天迎来来了四年来第一个足球联赛的冠军。我从
此开始改变 
对雨的偏见,变得喜欢上它。 
雨中的疯狂、雨中的呐喊、雨中的激情四射让我一辈子难忘。 
唏嘘往事,我觉得四年中我几乎一无所有、一事无成。他妈的,这次夺冠可以说是我做得
最扬眉吐气 
的一件事情。 
我晓得一些扯淡的人会认为我想法幼稚、不志存高远。去你妈的狗屎,这些也正是我想对
你们说的 
话。我慎重的警告你,最好不要看不起我们这帮踢球的哥们儿,你们会的那点狗屁事情只
有白痴才去 
做。 

门户继续向外开放,流毒不断侵入你的身体。 
从理论上讲,我没有理由指责去考试GRE或是托福的哥们儿,这样的人总是越来越多,他们
总认为螃 
蟹会越吃越香。那几乎是一种现象,有资本的人们有权利选择对抗现实的方式。 
也许我没有这种资本,但我肯定不会走那样的路;那是妥协、是逃避责任、是小富即安。
 
这些都不是我的个性,我更不可能把过了保鲜期的英语顶礼膜拜。但我没有选择,这个时
候,我只有 
勇敢的站出来,绝不退缩,坚持前进。 

周围的每个人都几乎已经病入膏肓: 
D.P越来越不争气,他在与学校协议的补考重修拉锯战中一直做着赔本生意,但他搞过的女
人数量却 
和支援学校的钱成着正比。我知道他的脑子会越算越精,经常为诸如:这个礼拜要省下多
少钱给自己 
的妞儿去做人流此类问题所困扰的小子会变得精明起来的; 
皓男天生不是一块学英语的料,没过四级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我了解他,但他妈的学校和
上头那帮管 
事的笨蛋头头们从未问过他的感受,逼良为娼。看着我的朋友苦苦哀求我帮他找枪手,我
实在不忍也 
终于出离愤怒。他妈的,即便我不指望后人给我留下贞节牌坊,你们也没有强奸我的权力
。 
Z.J和他的“地球人妹妹”不愠不火着。我希望他们俩能好好的发展下去,那是我看到的为
数不多的 
亮点之一。Z.J,他妈的你小子得加油! 

周围很多人行尸走肉,学校里没有警察与土匪的界限,有的只是强制与怯懦、遵守和反抗
。 
我相信,如果地球上的原油都埋在中国的地层下,他妈的美国佬也会不停来找你的茬。这
就是秩序, 
这里没有道理可讲;他妈的,这更与你有五、六千年的文明无关。 
真是一个极为温柔的讽刺啊!我是鸟人一个,我热爱那几千年的文化,我在不断的努力学
习它们,好 
让我强大起来。我这样想了,其他的人呢? 

那阵子开了个狗屎的现场招聘会。 
整个会场是猪圈一个,空气极为恶臭、稀薄,和他们早已串通好的用人单位摆好柜台待价
而沽,我的 
同僚们象是等着出嫁的黄花姑娘,猴急心切,想早日实现成人礼。 
但我再明白不过,他们中好多的人都涉世太浅,他们对婚后的生活一点也不熟悉,甚至对
洞房花烛都 
缺少准备。你们实在难挑大任。做事情应该一步一步来,热的豆腐一口吃不下去。 
婚姻是恋爱的坟墓,你们该早早懂得这一道理。 

我终于参加了这一辈子中我心理上最重视而且生理上准备最充分的一场考试,“NPEE”,
象是“纳粹 
军国主义爱好者协会”的缩写。 
考试真他妈的费劲,答题象是在写书,直至我手指酸软、笔墨耗尽。 
我在那个时候,我放下了所有怀疑、惶恐、愤怒、仇恨,也放下所有对软弱的怜悯与所有
的残忍的不 
屑,专心致志的考试。我自我感觉不错,信心有点爆棚,心如止水,头脑象白纸一张。 
那是一个在我最纯洁时候的最纯粹的愿望,我以为我可以实现。但到后来,我知道我想错
了,我太天 
真和幼稚,以为他们会放过我。结果他们都没有了一点点的人性,一分一毫也没有。 

如果在这四年里头,我的生活与某些思想在不断出卖着我的话。那么考研的失败,则是我
终究背叛的 
导火索。这样的失败,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就是“变节”。 
它是完全的、彻底的、明目张胆的、和没有一丝一缕掩饰的…… 

那年的除夕夜,我一个人在茫茫的黑暗中守岁。 
我知道光明会离我越来越远,残存的那点清醒和理智正在向外漫漫流失。 
我十分的悲伤,却没有力气流出眼泪。 
我喜欢自由,喜欢完全属于自己的那个我,但我明白那样的日子不多了。 

无聊的中国移动在这个时候也跑来搅局,给你的伤口洒下一把盐。 
一个信息台给我的电话发来这样的短信: 
“衷心的祝愿你在新的一年里,所有的期待都能出现,所有的梦想都能实现,所有的付出
都能兑 
现。” 
去你妈的!智商很低的骗人把戏,我才不会相信它说的话,移动和他们肯定已经狼狈为奸
。 
我还算礼貌的回复过去: 
“如果你他妈的说的都不能成为现实呢?我去找谁算帐?” 
我靠!我真的是这样子想的。天上不会自动掉下来馅饼,何况在这样一个世界里。 
有些人已经遮天蔽日,让你不能呼吸到一口自由、新鲜的空气。你的任务仅仅是背叛自己
,为他们卖 
命。去你妈的扯淡梦想、付出和期待,这些都不属于你。 

过去生活在那种甜蜜惬意、美仑美奂日子里的时候,我就经常给自己开玩笑,说: 
“小子!你的生活太安逸,你必须得经历点苦难,那样才能让你明白一些东西!“ 
他妈的,没想到的是竟然一语成谶,美好的生活终于不再眷顾我,我也渐渐领悟到在另一
个世界里的 
跌荡和辛苦。 
这是一个和以前年少时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它远离光明、友善、平等与和谐,充斥邪恶、
谎言、虚伪 
和欺骗,这他妈的就是对它最好的描述。 

我发现我对学校已经完全丧失了感情,哪怕是那种假惺惺的逢场作戏的激情也没有。我知
道他妈的培 
养感情需要时间,但已过去的三年多让我失去了太多。 
其实我早知道我和他们不是一对,走到一起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我一开始就不喜欢它,而
我一直的所 
作所为也总是让它无法忍受,我们一直这样干耗着。 
我知道,他们要胜利了,因为我已经失去了最后一块坚守着的阵地——那就是我的思想和
信念。 

学校的体育场早已成了公墓,埋着很多亡魂。晚上过路时经常可以看得见磷火在一闪一闪
,最近的日 
子我对这种现象已见怪不怪。我清楚,那些只是比我先倒下的人,我迟早会成为他们其中
的一员。 
综合楼前的那几株腊梅在这个冬天依旧傲雪开放,花朵绽绽的,千姿百态斗艳的芬芳。他
妈的,这是 
对学校里包括我的这样一群僵尸的最大的讽刺。我因此最怕经过那儿,我怕梅花会笑出声
来:“胆小 
鬼!”。那是令我痛苦的名词呀! 
这里仍然是阴天多,晴天少。太阳是个混帐,也躲起来不敢出来管事。这很符合他们的品
位,怯懦这 
种东西总会助纣为虐。 
诽谤逍遥法外,诋毁横行天下。在这种世道之下,你很难生存。他妈的!道理就这样简单
。 

我不会盲目的羡慕那些幸运儿,在我看来,他们中有些人并不是跳出了火坑,而是悲剧的
继续、出卖 
的加深。 
我通常把考研的人分作三类:⑴理想的驱使,为学习更多的知识,一种钻研的想法;⑵学
位的驱使, 
以获得将来更好的工作待遇,一种现实的想法;⑶偷生的驱使,仅仅是追风或是从父母之
命,一种近 
乎白痴的想法。仅仅而已。 
从理论上讲,我从内心由敬佩到鄙视同编号的增大是一样的顺序。 
我靠!我说这么多干什么?他们最喜欢的就是第⑶类的小子,思维象天才,而思想只是白
痴一个。给 
他们点若隐若现的好处,就一定会替你卖一辈子的命。 

我觉得我已经变得愤世嫉俗。 
他妈的,我承认这一点。被公平与爱抛弃了的人,甚至是背叛了自己的人你不要对他期望
太高。 
人总是这样,没有成功与自由,那么痛苦与囚禁就会与你作伴。 
我总算是看透了这点,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发泄只能让人麻木,低头才表明继续沉沦。 

我本以为考研是拯救自己的好方法。但后来,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 
他妈的。你知不知道中国现在有多少万个在读博士生?而你又知不知道这个数量与中国现
在的教育发 
展水平或是与某些人期望的发展水平出轨有多远? 
他妈的,一群烦恼的数字,我不想理它们。但我知道每天有多少那样的狗屎在互联网上剽
窃那些别人 
剽窃过的作品,为发表在那几本少得可怜的核心刊物上尽着全力。 
我很替他们的铤而走险担心,我更为看着那帮鸟人为了那点津贴做着偷鸡摸狗、玷污良心
而幸灾乐 
祸。 
去你妈的!50年代的大跃进在21世纪反复上演,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愿打的人逼量为娼,愿挨的人自甘堕落。我只是一个旁观者,我不能多说什么。不过,我
真心的同情 
那些人,我不怪他们,那不是他们的错。早点穿上博士服,我相信那会是你们的一点点解
脱。 

阳光在冰霜之前散失,暴风雨前有黎明出现。自然界心无旁骛,雨打风吹、雷鸣电闪,这
是世界上惟 
一亘古不变的真理。 
如果再让我参加一个考研,我一定会在试卷姓名那栏写下纳粹的“万字符”,这该是多么
酷的一个纪 
念! 
意识不可遏止的消沉,身体的机能在继续往下头衰竭。 
我看来已抽烟过度,那排列在寝室书桌上秩序井然的烟盒已初具规模,我相信在毕业前我
定会履行我 
早已许下的诺言:要把它们用细线连接起来,从我所在的八楼垂到地面来一个刺激无比的
蹦急。 

爱情在这个时候却出现曙光。 
我的那个女孩儿也许为了同情我,主动和我挨得很近,答应与我一同努力。我很高兴她能
有这样的体 
贴,即便是假意的安慰我我也挺感激。 
我本来已准备用最后存留的一点力气和她在一起作殊死一搏。 
不过,她最终放弃了,走了她认为平坦、没有崎岖的大路。我理解她,我没有权利改变她
的生活方 
式,我不能勉强她和我一起过着暗无天日、四处充满杀机而苟延残喘的生活。但我得送她
一句话: 
“你要多珍重,还是多同情一下自己吧!我的美人儿!” 
毕竟,她跟过我这么久,我不能看着她死而无动于衷! 

同情心已渐渐在脑子里消失,敌视周围的所有事物,把静止的笔墨纸砚也想象成有杀伤力
的敌人。 
爱情在生与死的抉择面前不值一提,我渴望对理想与信念的追逐,但我有时同样也需要温
馨爱情的哺 
育与滋润。如果这些东西都没有了,如果这样的事将发生在你身上,你必须对自己这样说
: 
“让自己所爱的人活得幸福一点,知道她以后的一生中获得快乐,将是你最大的满足!”
 
我清楚自己有多爱她,再见了,亲爱的! 

最后一学期是毕业设计,鸟蛋般的任务,它仅仅是人生原罪的延续,也是你自由生命的最
后驿站。 
它将洗涤干净你人生中的所有清白,给你身体装满腐败、焦虑、奸诈与暴戾,体面的走向
另一个世 
界,为在那里得到重生而做好准备。我早就知道了这些。 

工作合同是卖身契,我无奈在上面画了押。 
他们榨干了我的油水,把我推销给他们集团中的另一个工厂继续接受压迫与扼制。 
不过,我的思想已僵死,血肉已枯萎凋谢,连灵魂也没剩下多少。去你妈的,让你们失望
了,很不幸 
的告诉你们: 
“这笔交易可不划算!这次你们贩来的只是二手货一个。哈哈!你们一定会哭!” 

毕业设计无聊致极,指导老师在讲台上比画着新世界的秩序,他说到: 
“犹大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先祖,他曾从师另一个世界名叫‘耶酥’的鸟人。但他的大智大
举终于开创 
了我们这个崭新的世界,也就是说是他赋予了你们即将去的那个世界的万物。在我们世界
里,搞的是 
偶像崇拜与祖先崇拜,犹大是我们惟一景仰的神,阿门……” 
每天这样的仪式都是早、中、晚三遍,老师已是犹大彻头彻尾的信徒。残存的意识还让我
感觉到耳朵 
生茧,求生的本能让我感觉到看着自己等死实在是一件残忍的事。 
我必须得做点什么,去你妈的狗屎说教!去你妈的让我走向涅磐的狗屁秩序! 

我知道这是他们三令五申的禁令之一,一旦让他们发现就会把我打入炼狱。 
但我毕竟决定了,也这样做了。 
我暂时逃出了那个牢笼,出去旅游了一番,走了一下大江南北,在死之前终于最后看了看
这个美丽、 
浮华的世界。 
中国的山水和一些历史真是酷,外面还算清新的空气已经让我兴奋不已,没有压力、没有
包袱与牵挂 
和没有统统的烦心事的生活让我流连往返,总让我记忆起童年时少不更事的日子。 
不过,现在我清楚,回光返照的我只剩下一具虚弱的躯壳和毫无抵抗力的思想与灵魂,在
享受人间的 
最后的安逸一刻。 
靠!我管不了那么多。今朝有酒今朝醉,也许地狱也比我将要踩进去的那个社会强多了。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狗日的东西!等着瞧吧! 

毕业答辩只是走过场,论文千篇一律,毫无创意。 
老师慷慨的赠送人情,睁眼闭眼让你拿到去另一个世界的签证。 
我相信,看着又一群傀儡来到他们那个世界继续为他们服务,对他们而言,一定是一件再
开心不过的 
事! 

我曾在儿时幻想过自己参加大学毕业典礼的时刻,那时我想,穿着学士服的我一定气宇轩
昂、傲视一 
切,招摇过市、帅呆了的酷。 
但当现实的时钟走到那一刻,我明白,那里只是为你摆设的灵堂,一群“活着”的人为自
己开追悼 
会,校长是阴阳术士,信口雌黄的编造你在另一个世界的生辰八字。 
我没有去参加,因为我不愿看见自己的心在流血! 

吃散伙饭的时候,我哭了,看到所有认识或不认识的人都哭。 
他们中有好些人不明白,而我却再清楚不过: 
为了过去弥坚的友谊,为了过去曾信誓旦旦的爱情,为了过去曾懵懂执着的梦想,为了他
们的小人得 
志,为了你,为了我,也为了我还能在这个世界上最后呼吸一口、最后流下一滴纯洁的泪
…… 

第二天宿醉醒来,有人告诉了我:你已经毕业了! 
我明白,我已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我已经不再是好人一个,完成了彻彻底底的背叛。
 
窗外已响起鞭炮声,乐鼓翻天。 
那一定是迎接我的仪式,睡在床上毫无知觉的我这样想着…… 

学校是集中营,教育是一堆狗屎,老师是杀人不眨眼的狱卒,学生们都是奴隶或者是温驯
的网箱鱼。 
如果你在里面不够安分甚至想越狱逃走,他们必定不会给你好果子吃,处处与你为难,想
尽一切办法 
折磨你,直到把你整死为止…… 

我也逐渐明白了一些道理: 

耶和华只是一个烂人。 

他让地球分南北两极。 

他让阿富汗的人们忍受饥饿、贫寒,和没有人道的战争挑衅。 

他给美国这样的莽夫戴上“世界警察”的帽子。 

他让日本这样的弱智民族不知廉耻,干的所有勾当只有他们自己不认为是蠢事。 

他让大气层的温度变暖,而受它保护的很多鸟人仍继续使用氟里昂。 

他给这个星球的男女分别装上不一样的性器,而那帮笨蛋却只知道整天造爱,生产更多的
垃圾,让自 
己的家园拥挤膨胀,却不思考为人类多做几件有意义的事! 

耶酥只是这样的鸟人一个。 
我们的先祖犹大有足够多的理由背叛他,给他安排最后的晚餐已经是让他死得体面。 

现在看来,我的背叛也是明智的选择! 

犹大,万岁!大学,犹大。 
 
 
  大学犹大(2003.2.8) [agathas]
  <与其诅咒黑暗,不如让自己发光>——亦为<大学犹大>作自我剖析(2003.2.23) [agat
h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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