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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xiaozhou (xiaoxiao), 信区: Love
标  题: 强烈推荐一篇佳文,愿各位早日找到另一半(二)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Apr 18 21:38:08 2003) , 转信

系花专教时听到他在里边破口大骂:老赵这人,不是个东西! 


我推开门,他第一眼就望见了我,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有些羞愧,但立刻就再度怒气冲冲起来。
 

我带着微笑走到他面前:盖茨,我哪里得罪你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我以后好改进。 

盖茨的脸一瞬间涨得通红。你……………你没得罪我!我就是骂你!骂你不是东西!你能把我
怎么样? 

不能怎么样。我依然微笑着回答:骂我的人很多,要是一个一个非得怎么样下去,我就干不了
别的事了。你尽管骂,嗓子累了我请你喝杯芬达。 

盖茨好象一只斗鸡一样盯着我,但据我多年的对骂经验来看他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他忽
然冲到我面前扬起右手,但立刻被几个人牢牢地抱住了。同时有两个同学一脸惶恐地挡在
了我身前。动弹不得的盖茨立刻把话题转向了我祖宗八代的性行为上。忽然他住了口,盯
着门口不动。我转回头,系花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 


对不起。我收起笑容,诚诚恳恳地说:刚刚我和你男朋友吵架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系花的声音冰冷无情。 

一瞬间盖茨又挣扎起来,破口大骂:不是就不是!谁稀罕你这种货色!我又不是找不到女
朋友!家乡等我的多了!我还要出国!不是就不是!! 

系花转身快步跑出了专教,我追出去,教室里又响起了盖茨夹着哭腔的骂声。以后他会明
白的。不管他骂什么,所有人都只会当他是在放屁。我在楼道拐角处追上了系花,她站住
了,双肩一抖一抖的。 

我寂寞地靠在墙上,我的手帕已经脏得厉害了。忽然她转过身来抡圆了对我就是一嘴巴。
可惜的很,我能征惯战的身体比思想还快地抓住了那只猛抽过来的手。她抽了一下没抽动
。 


放开我!系花大喊,整撞楼都支起了耳朵。 

放开可以,我相当冷静地回答:但是你要答应不再打人。 

她点点头,我放开手,瞬间她又是一个大嘴巴抽了过来,这次她本来有机会的,奈何我的
手还没放下,而且她的眼神也告诉我她没想好事。于是那只手又被抓住了。随即我小腿迎
面骨上一连挨了几脚。 

我一边挨打一边说:打我没有用。真的恨我就想办法伤害我。然后我放开了她的手。系花
反而冷静下来,绺一绺头发,头也不回地转身下了楼。我回过身,几道门洞同时有脑袋缩
回,然后门关,然后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中间夹杂着盖茨的破口大骂声。 


随后的几天很平静,我打听到了系花的呼机号码,还象平常一样夜夜喝酒,并且打听到盖
茨最近变得特别能喝,有望创造一个新的不倒神话。随后季节变换的风把日子吹到了五月
,当淅沥沥的雨声第一次响彻不眠之夜时,我觉得我忧伤得好似只有十七岁。 


然后我出去,找了个公用电话给系花打传呼。 

一定过了很久。地下的烟头可以扫成一堆时系花从校门方向慢慢地走了过来。再近些可以
看出她淋了雨,头发和衣服紧紧地裹住了身子。她装作没看到我一般信步走来,在擦肩而
过的一刹那,我轻轻地说:我已经给你打了五十二遍传呼,这是收费单。 


她站住了,看看我,把收费单拿过去揉成一团扔掉,继续走。我在她身后大喊:给我一分
钟说话的机会! 

系花停下,抬起手腕,开始看表。我说道:我那天去教室只是想还你钱。 

她不动,继续看表。 

我有些着急,一些话沉郁在我胸口,想说又说不出来。我继续说:这个月你不用管我饭,
我给广告公司画了个版面,挣了些钱。 

她依然不动。我在惶急之中似乎听到了滴滴答答的时间流逝声。 

天啊,延长这一分钟吧,事后你可以一年换一秒。我一点一点地冷静下来,说道:除了我
妈和我妹妹,你是第一个打我的女性。 

系花双肩一耸,不会是在哭吧,一定是在笑。我反而彻底平静下来,悠悠地说道:我喜欢
你,我想追你。我说完了,你走吧,回去换件衣服。 

一分钟还没到呢。系花忽然说。在雨声之中声音完美得不象是世间人。还有什么要说的?
她问。 

还没到?我诧异地问。又想了想,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要说的了。 
于是我说:没有了。 

不请我看场电影?喝杯咖啡/或者轮滑蹦的什么的?系花问到。 
听不懂声音背后的表情。 

那些事都太没品位了。我沉吟着说道。今天报纸上说有个老干部死了,咱们去参加遗体告
别吧。 

系花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我说的是真话,我现在思维迟钝,想不出什么更好的主意。她问
:那老干部你认识么? 

……不认识。我说。 

遗体告别仪式什么时候? 

明天上午,要翘两节选修课。 

翘四节吧。我想看电影。 

那一分钟到没到? 

还没到。 

老天爷啊。我叫出声来:你真的听见我的话了? 

……什么话? 

刚刚我用剩下的寿命做筹码,让老天爷把这一分钟延长一点,看来他听到了,说完了这句
话我大概就要死。我一边说一边走到系花身后。 

不会那么严重吧。系花转过身来:现在你是不是想让老天爷把你剩下的寿命还回来? 

不。我希望这一分钟无限拖下去,然后再把我剩下的寿命还回来! 

系花笑得直不起腰,你真的相信有老天爷么?我就是了。刚刚我的表忽然停了。 

你…… 

整个遗体告别过程庄严肃穆。我只要沉下脸,往那儿一摆就是一幅沉痛哀悼的表情。奈何
系花一直忍不住在偷乐。我一边夹紧她挎着我的胳膊,一边悄声的告诫:严肃点。咱们这
是在约会。--别乐了,那边已经有几个人在对咱们怒目而视了。系花很服从地点点头,然
后继续偷乐。好容易挨到了遗体旁边,我很恭敬地放下一朵小白花,拉着系花落荒而逃。
 


电影太没意思。我们看了一半就跑出来了,坐在台阶上喝汽水。 
她拿着我的手剪我的指甲玩。 

你将来打算去哪儿?她忽然问。 

天涯海角地跟定了你。我信口回答,眼睛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真的?系花停下来看着我。我放肆地亲亲她的脸,她也亲亲我的。然后没头没脑地说:你
用的是舒肤佳香皂。 

神。好灵的鼻子。我说,你一定是天上一位神仙下凡。 

哪一位? 

……二郎神麾下那一只哮天犬。然后我在她踢打我时顺势抱住了她,让她躺在坐在我身上
,理理她的头发。她无限柔情地看着我,最后叹了一口气:知道吗?在图书馆那次我就对
你特倾心。现在你越来越有趣了。--放我下来。 


不放。 

放我下来。 

我要一直抱着你直到变成雕像。 

那一刻系花绝对是意乱情迷的,我觉得我可以想怎样就怎样。但我没有怎样,因为我只是
个痞子,不是败类。我痛骂自己无数遍之后太息一声:下来吧,该上的课还得回去上。 


不。你说过要一直抱着我变成雕像的。 

那我把你抱回学校去。 

系花惊叫一声,身手敏捷地从我身上蹦了下来,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之后,不好意思的笑了
笑。 

不出所料,学校里早已乱成了一锅粥。我翘课很正常,系花翘课可是开天辟地以来头一遭
。课堂上讨论声音之大把老师活活气走了。 
无数人向别人夸耀自己的先见之明:老赵要追系花吧。你看我说过没错吧。这不,两人一
起翘课看电影去了。这算是好一点的,歹毒一点的也有:老赵能坚持这么长时间?他们在
哪家旅馆?不会在学校招待所吧?系花回来时肯定衣衫不整的。干了什么只有天知道。天
知道?我自嘲地想:天的确知道,我差一点变成雕像。 


当晚的酒局前所未有的大,除了盖茨,所有认识的同学全都分期分批地挤进了我们宿舍。
那一晚我们把小卖部的库存啤酒全部喝光,搞的卖东西的大姐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男
足世界杯没能出线啊! 

最后一个进来的同学喝了酒之后严肃的对我说:老赵你要小心些,我听说盖茨准备找人搞残
你.我当时喝了八分酒,没放在心上。 

事实证明我不必放在心上。盖茨那段时间像霜打的茄子,一天要上十几回厕所,上厕所时
踩死一只老鼠浑然不觉,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而且五一长假已经到了,我没那么多精神
理他,我正在绞尽脑汁使系花感到快乐和幸福。 


长假的第二天,我约系花去踏青,意外地遇上了盖茨大牛人,他挎着另一个本系女生,看
见我们哼了一声就走了。系花心里一定惆怅不已,所有女人都希望男人为自己守身如玉,
哪怕那个男人她不爱或是刚刚被她踹掉。我们看着盖茨和他的新欢走进不远处的麦当劳,
隔了一会儿,系花忽然说:我饿了。我说我是穷酸一个请你吃麦当劳就没下顿了,咱们去
吃大碗面吧。不知道这话有什么浪漫或是感人。系花听后激动不已,把我的胳膊抱的紧紧
的。 


我一直认为系花之所以能陷入我的感情陷井或许是因为我带给她别人没有的新鲜感,但是
看来不是。爱一个人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这是句浪漫的套话。其实爱一个人很需要理由
,爱应该是生存意识和经济意识支配下的神经冲动。我之所以追系花简单明了,就是因为
她人长得漂亮,但若她仅仅是长得漂亮而已的话,我很可能在最初新鲜几天之后义无反顾
地踹掉她。所以我觉得爱又是一个不断发现对方优点的过程,甚至把对方的缺点当成优点
来进行表扬、吹捧和夸耀。在这种理由支配下系花很是干了些让我瞠目结舌的事,例如她
在食堂吃饭时听到另外两个女生谈论本系谁能喝酒,都忍不住冲过去向她们大吹我的酒量
。没错。系花使小性子、生气和闹别扭的样子在我看来可爱的不得了。但女性不就是因为
这些才可爱吗? 


我和系花的爱情生活很是引起同宿舍兄弟的怨言,因为这批鲜廉寡耻的家伙经常大白天脱
的赤条条地蒙头大睡,系花衣来找我他们就醒,醒了就想上厕所,想也只有憋着,老大说
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落下神经衰弱的毛病,于是我建议系花以后由我去找她,但看女生楼门
的老太太眼睛雪亮,经常义正辞严地拒绝我于城门之外。我们还要进行毕业设计,于是只
能抓紧一切点滴时间偷情般的幽会。这一点可能使系花感到非常刺激,也使她注视我的眼
睛越来越柔情无边,娇羞无限。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我怕一但动手,就深陷进去不能自
拔了。系花常把她以前的和现在收到的情书给我看,我能看得出其中有一大批是我的手笔。
有些懒人甚至不进行抄袭就将原稿送交,另一些是因为我懒,写了一封后照着记忆又写了
一封大致相同的交了差,把它们对比着看也是件有趣的事。看完之后她就逼我发誓,天涯
海角都跟定了她,有几次我烦的简直想一劳永逸地立个字据算了 


五月来时,我接到了我叔叔的电话,她在电话里简单地列举了几件事:第一:我妈下岗失
业了。第二:我父亲缠身多年的胆结石恶化,目前正在医院待手术。第三:今年的分配政
策规定:自费生只能回生源所在地分配。我放下电话直接上了火车站,赶上回家的车,开
车之后才想起我今晚答应了系花参加她的生日聚会。事实上我一直都没忘,只不过脑子乱
的想不到了。 


我没能赶上父亲上手术台,我推开病房门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平躺在病床上的父亲。
一瞬间手脚冰凉,双眼发酸。父亲看到我之后,本来痛苦的表情渐渐有了一丝笑意。 


后来的几个不眠之夜里我想通了一件事,我不可能天涯海角得去追系花,我只能别无选择
的回家。不是因为有什么关于自费生分配的狗屁文件,仅仅是因为我的家庭离不开我。就
如同目前,我们家送不起红包给主治大夫,可是穷人有穷人的法子,我拎着五斤苹果绕了
一下午敲开了他家的门,说:大夫,我爸一条命就交到你手里了。这件事换了我妈或我妹
妹都绝对没有半点主意. 


一句话,我和系花不是同一种生活中的人。她是系花,我只是个痞子。我很冷静地分析着
自己的痛苦,告诉自己;你想毁了这个好女孩子么?然后我叹息并且感到浮生萧条. 


我爸病情稍好了一些之后我叔叔托人把我引荐给了当地一家设计院.我们说了一些冠冕堂皇
的话,我说我要为家乡经济建设贡献自己的微薄之力,那家设计院的人事科长说我们就是需
要你这样有闯劲的小伙子.于是事情大致算是定下来了.回家之后电话铃一直在响,我提起电
话,系花的声音传过来,她跟我说她要找我. 


我就是.我尽量装作平静的回答. 

系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在她断断续续、夹杂着抽泣和怨恨的话声中她表达了如下几点大意
:学校说我再不回来就给予除名惩罚,她现在正在替我完成我的毕业设计。她打了好多次
电话都没有人接,以为我出事了,她想我都快想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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