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sdsdd (笨小孩), 信区: Love
标  题: 我的板凳女友(转)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0年12月31日19:21:36 星期天), 站内信件

  我不知道这篇文章她会不会看到,她看到的几率应该不大,因为我并不知道她现在
在哪里,是不是会上网,会看到这篇文章,而且我并不希望她看到这篇文章,如果这会
影响她现在的正常生活的话,因为这篇文章我实际只是想写给自己看的。
  她是我的初中同学,一个班的。我本来是不会上那所中学的,虽然它是我们那里的
重点中学,只是因为体育特招的关系,我才能够和她有机会成为同学。那时我长的又高
又瘦,挺符合经典爱情小说中女主角的审美标准;而且作为体育特招生,自然无法避免
的会带有一些痞气,这也无意中与“男孩不坏,女孩不爱”的流行爱情观很吻合了;经
典与流行的交集加上一些小聪明使得我那时颇受情窦初开的女孩子欢迎。可悲的是,当
我真正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已经不瘦也不痞了。
  刚进校排座位,我这么高的个子居然被排在第一排,也不知道老师是不是格外“照
顾”我。她就坐在我的后面,长的本来还是比较清秀的,只是脸上有一个很明显的缺陷
,所以男生给她起了一个侮辱性的绰号。当别的男生叫她的绰号时,她都会把男生的文
具盒扔掉,除了我,所以我那时很得意,因而课间的时候也叫的最欢。
  初中我的第一个女朋友是一个北京女孩,如果那可以叫做女朋友的话,是我们班的
体育委员,也是她最好的死党,现在看来,那个北京女孩愿意和她成为死党可能是用她
反衬自己的美貌。那个北京女孩很漂亮,只是会耍小脾气,有一次在我心情不是很好的
时候说我“缺德带冒烟,放屁带拐弯”,结果一下子就闹翻了。那个年龄的男女生处于
冷战时唯一会使的法子就是在对方面前炫耀自己的魅力,我也不例外,而且我决定从她
也就是我女朋友的死党身上下手,以给我女朋友更加沉重有力的打击,这可能是我犯的
最大的一个错误。我们那里是上初中才开始学英文的,那时才学英语不久,还没有学过
“LOVE”,只知道喜欢就是“LIKE”,所以在一个下午的课间,我把一个写着“I LIKE
 YOU!”的纸条悄悄递给了她。她打开一看,原本觉得迷茫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脸色
也一下子灿烂起来,这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更让我难堪的是,她居然拿着那张纸条在
女生中到处炫耀,一下子全班都知道我给她递条的事,我本来只是想通过她警告一下那
个北京女孩的,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当时我只是觉得让大家知道我给她这个并不
很漂亮的女孩子递条实在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所以我慌慌的解释说是开玩笑的。事情就
这么过去了,那个北京女孩又回到我身边,她也好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还是天天和我
俩玩在一起。
  后来我换了一个女朋友,是我们班的副班长,也不知怎么回事,她又成了那位副班
长的死党,只不过好像和我也很有默契,记得我第一次到副班长家里去的时候,还是她
骑车带我去的,只是我到了以后就嫌她这个电灯泡碍眼,一个劲的给她使眼色,她也很
知趣的离开了。从此就很奇怪,我每换一个女朋友,她就会成为那个女孩的死党,只是
我们之间的关系越发微妙,其实我的女朋友也多少有些察觉。其间很多事都记得不太清
楚了,只是有几件事留下的印象比较深。
  那时侯我家离学校不远,所以每天都是步行上学。后来就开始搭女孩的便车,记忆
里坐过好些女孩子的车子。一般放学都是搭女朋友的便车,让女朋友送我回家,一般她
也和我们一起走,后来才知道其实她并不顺路,如果我的女朋友有事或是身体不好,我
就坐她的车,这也成了我的习惯。初中三年算起来我还是搭她便车的时间最长。我那时
每天下午两节课后要去训练,时常大家放学了我还没有训练完。起先我的第一个女朋友
,就是那个北京女孩怕我放在教市里的书包被人偷掉,所以就放学后呆在教室写作业等
我一起走,她也陪着我的女朋友。有时女朋友有事,就是她在等我。后来换了女朋友,
她还是放学后等我。有一个初夏的黄昏,我训练以后带着一身臭汗回到教室,体内的精
力好象没有发泄光。傍晚的阳光斜射进教室,空气中的浮尘在光柱中清清楚楚。教室里
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一个人,坐在窗子旁边的课桌上,正在低头看一本小说,两只脚悬在
空中,一荡一荡的,身上在夕阳的映照下好象笼着一层光芒。我走到她面前,她正好抬
起头来,脸被阳光照的异常红润,我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轻轻的摸了一下她的脸。后
来我们是怎么回家的,我已经记不得了,但是我知道,我只是摸了一下她的脸,她也没
有发火或生气,仅此而已。
  有一次在课间,我和其他几个男生打闹,我舞着一把竹编的大扫帚,飞掷向一个男
生,那个男生躲开了,却落到了她的头上,把她的头上砸起了很大一个大包,使她有很
长一段时间看起来都像一只独角兽。我当时很是惊慌失措,倒不是关心或是心疼她,而
是担心她的姨妈会知道。她的姨妈是我们学校的政教处主任,一个很厉害的女教师,虽
然我那时已经是政教处的常客,不过还是多少有一些忌惮那个女人的。那几天过的提心
吊胆,结果却虚惊一场,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我的女友告诉我她瞒过了她的父
母和姨妈,只说是跌的。我多少有些内疚,写了一张贺卡给她,只是一些道歉的话,署
名记得是“一个伤你心的BOY”,因为这又让我当时的朋友笑了一顿。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在上课的时候把手伸到后面悄悄的握着她的手,就
在老师的眼皮下面,我和她可能都很有一种犯罪感,同时也觉得很刺激。这件事一开始
应该是我主动的,不过她并没有拒绝,而且某种程度上来说很配合,后来有时也会主动
的伸出手从在课桌一侧摸索我的手,在我的手心画圈或是缠绕我的手指,女孩子的手给
我的感觉都差不多,只是常常一节课握下来我们的手心都有些汗津津的。那时的座位是
一周轮换一次,我和她都很期待坐在靠墙的时候,那时我们都会坐在贴墙的一侧。有一
次上语文课我正在握着她的手,老师突然喊她起来回答问题,她挣了好几下,我恶作剧
的不放手,那次她的脸好红。这是我和她之间唯一的秘密,我的女朋友都不知道,唯一
有些察觉的是她的同桌,这种情形一直维持到后来的座位调整。那段时间除了上课外我
没有碰过她的手,她仍然和我及我的女朋友一起玩,看着我和我女朋友的亲热举动,看
不出有什么异样。
  我从来没有当她是我的女朋友,除了那张纸条外也从来没有向她表白或承诺过什么
,她也从来没有向我要求过什么,只是很少拒绝过我的要求,一直让我搭便车,让我握
她的手。我只在换女朋友的间隙才会想起她,其间也有过男孩子追她,她好象都没有接
受,依旧做我的女朋友的死党。与女朋友两情相悦的时候,女朋友会撒娇问我和她之间
的关系,我除了一口否认,就是说我只是把她当妹妹。
  那个年龄的有些感情现在想起来好象不能用常理来判断和衡量,有些事情也一样,
就在那样荒唐的岁月里,我的成绩却一直在突飞猛进,在后来的中考中竟然以全校第一
名的成绩考进了本校高中,而她在她姨妈的帮助下转入了另一所更重点的学校,好像就
像一般同学一样写了几句毕业留言,并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象,从此我就再也没有见
过她。高中又有了新的女朋友,因为我那时加上成绩好更有资本了,很少想起她或是以
前的女朋友。考入东大的那个暑期,一帮老朋友聚会,无意中提到她,一个同学说她高
考落榜了,她父母怕她自杀,请了好长时间假在家了陪着她,我听了也只是“哦”了一
声,并没有动过去看她或是其它什么念头。
  进入大学后,没有再找女朋友,倒也不是东大没有漂亮的女孩子,只是我总是提不
起劲来,也没了那份心情。在浦口的第二年,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午,同学递给我一封信
,信封上没有署名,字迹很陌生。打开来一看,原来是她写来的,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
我的通讯地址的,信中问我过的好不好,说她作过手术了,脸上已经没有了那个缺陷,
要我再见到她不准再叫她那个绰号,又告诉我她现在正在东大上大专,要我有时间的话
和她联系。因为突如其来的信,那个下午我一直在胡思乱想,最后我把信收了起来,并
没有给她回信,也没有去找她,以后她就再也没有信来。
  后来大三到了校本部,一次期末考试前到前工院一楼去自习,那里一般是大专上课
的地方。当我看累了散步到讲台边,看见黑板旁边贴的一张纸上,她的名字赫然在学习
委员的后面。回忆不可遏抑的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又想起了那个初夏的傍晚,阳光斜
射进教室,空气中的浮尘在光柱中清清楚楚。教室里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一个人,坐在窗
子旁边的课桌上,正在低头看一本小说,两只脚悬在空中,一荡一荡的,身上在夕阳的
映照下好象笼着一层光芒。我走到她面前,她正好抬起头来,脸被阳光照的异常红润,
我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那个晚上我什么书也没有看下去。第二天的《模拟数字电路
》我考了68分,就是因为这门六个学分的课考得太差,那年我拿了大学唯一一次二等奖
学金,二等第一名。
  如果我的初中是一场球赛的话,她就像是最好的替补球员,一直坐在场边的板凳上
,只是一直到终场,她都没有有机会被换上场。想一想觉得自己很滑稽,有过那么多漂
亮的女友,可以回忆,却常常想起并没有成为我的女友也长的并不漂亮的她。
  很喜欢看金庸的小说,莫名的喜欢他笔下的小昭和双儿,现在想起来,或许那正反
映了藏在我内心最深处的虚荣与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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