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dht (bbs), 信区: Love
标  题: 爱情程序
发信站: 紫 丁 香 (Sat Oct 10 10:52:30 1998), 转信

爱情程序
   秋后的下午，天气阴沉，他走在空荡荡的房间。地面上到处是杂物，上午帮忙
搬家的朋友着实把它糟蹋了一通，窗台、椅子上全是脚印。他依着窗，点起烟，阴
蒙蒙的光透过玻璃照在他身上。
   角落里，就摆着 她的计算机，上面盖着的深色布罩也落满了灰尘杂屑。每天她
都要在那里敲几个小时的键盘。有时他对她说他妒忌了，她便不再敲了。柔顺地走
过来依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望着他的眼睛，静静地一笑再甜甜地吻他一下，
问：“还嫉妒吗？”
   他走过来，轻轻揭开布罩放在一边，坐在机子面前，开机。屏幕跳动了一会儿
，显出一行字：“你爱我吗？”他愣了一下，是她编的程序？
   他输入：“是”‘屏幕显示：“请回车，运行爱情程序。”
   他照着做了。
  “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日子吗？”
   是的，怎么会忘记呢？五年前，“七月十八号”，那一天，你真美。——边敲
键盘他边想。
 “那天，你很傻。在广场上溜旱冰，老摔跤，人人都看着你。后来你撞了我，白着
脸吓坏了。你把我扶起来，我刚要开口，你脚一滑有摔了，样子很滑稽，坐在地上
，冲我讨好地笑，我忍不住大笑起来......”
 “知道吗？那次是我有意的一，因为你太美了，这个阴谋我是算计着老了再告诉你
的。”
  “你于是说要教我溜旱冰以示赔罪，我答应了，那天好毒好毒的太阳，你跟我跑
来跑去，累得大汗淋漓。其实我早就会滑的，只不过想捉弄你罢了。晚了，你送我
回家，在窗口我看着你不想离开的样子，我心里开始慢慢地对你有了一点点好感。
”
   他静静地笑了。我们都以为捉弄了对方，而最后才知道是命运捉弄了我们。
 “接着，我20岁生日，你送我一件礼物.....”程序等待输入。
 “当然是旱冰鞋。我们一直保存着它，你说要留给我们的孩子，可是你不知道，上
午搬家时，它摔坏了，不过我会马上将它修好。”于是他键入“旱冰鞋”。
 “从此，我们总是一起去溜冰。晚饭后，你每次都牵着我的手，一圈一圈不停地滑
。你说幸好滑道是圆的。我问为什么，你说那就永远不会到头，就像幸福。”
 “一年后的秋天，你问我....”
 “一个学中文的娶一个学计算机的是不是很合适？”他很费劲地输入着一行字。
 “我说：‘是的。’你知不知道，那时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毕业后，我们分配到相隔200多公里的两座城市。每周末，你都做火车来看
我。可那时，我们又穷又忙，时间和金钱对于我们都太宝贵了，最最奢侈时只不
过是在那家破小人多的面馆里共进一份炒面。你说.....”
 “一个没有钱的男人娶一个没有钱的女人是不道德的，等有了一笔钱就马上娶
你。”输入文字时，他的手开始发抖。
  “我听着你的话，心里喜欢，我就等着。转眼，春暖花开的时候，那是....”
 “五月一日”那是他永远不会忘记的日子。
 “上午的阳光里透着新鲜，你跑进我的办公室拉我出来。我问你发生了什么事，你
说你的作品获奖，于是又升了职，你有钱。正了正眼镜，你定定地注视我，紧紧地
攥住我的手说.....”
 “嫁给我，做我的新娘。”
 “我点点头含笑答应了，你发疯了一样抱起我，说我是你今生的至爱。回过神来，
你拽着我急急地跑回去取证件。注册的时候，人们都奇怪地望着我们。你一脸风尘
傻乎乎地笑，我还穿着灰白的工作服。可那是我今生今世穿的最美的一件衣服啊！
”
  屏幕跳动，显示出好大好大两颗依偎在一起的红心。
 “婚后第三天，你给我买来梦寐以求的计算机作我的助手，说是要它带你守侯我。
这样，虽然分居两地，工作又辛苦，可我们的日子却有情友爱有快乐！”
 “后来你调来这个城市，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你说我们要个孩子吧。我点了点
头。于是我终于知道只有孕育生命的时候才会如此热爱生命。我们没有翻字典，给
孩子起名......”
 “缘”。
  屏幕一片空白，结束了。他双手重重地按在键盘上，泪水已含在眼里。
  站起来，他走在窗前。窗外不觉已一片明媚。阳光越过他照在后面的墙上，照片
中的她隔着冰冷的玻璃美丽地笑着。
  镜框是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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