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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eawind (海), 信区: Love
标题: 我的爱如流星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4月26日12:20:46 星期五), 站内信件

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地球上，　　
　　让你的泪落在我肩膀。　　
　　要你相信我的爱只为你勇敢，　　
　　你会看见幸福的所在。　　
　　（一）　　
　　“你好，我是新来的美术老师。”　　
　　简单的介绍，我便成为了这个学校的一员。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一样的变幻莫测。
前天还在三里屯和哥们在一起泡吧,喝个昏天黑地。可今天就到了这个位于福建东南部的
小城。火车开动，我后悔了。离开北京是因为和父亲的一次争吵，争端来源于我的工作
。父亲想让我美院毕业后帮他料理日益忙碌的生意。而我却想做一个流浪的画家，走遍
世界的每个角落。父亲认为我的理想过于浪漫，太不现实。其实对于父亲我打心眼里佩
服，白手起家到有数千万的家产。可敬佩并不代表要放弃自己的理想。我希望走自己选
择的路，而不是做别人的木偶。　　
　　小城有个很美丽的名字“蚌城”，据说还有一段美丽的传说。乘长途汽车辗转来到
这里的时候，为小城的朴实和宁静所慑服。碧波荡漾环屋而流的小河，渔民打扮的当地
居民。还有南方典型的立脊瓦房，墙上爬满了爬山虎，一墙的葱绿。整个城市给我的感
觉就是一幅巨大的中国山水写意画，幽静而遐思无限。　　
　　学校的教师宿舍楼和教学楼一样，潮湿而低矮。我的宿舍在3层，不大，但还宽敞。
衣橱脏兮兮的很久没有人用过了，床单上还有蟑螂在爬动。住惯了花园别墅的我哪里适
应的了这种生活，而床上的蟑螂好像在嘲笑我的愚蠢，很霸气的趴在床单上耀武扬威。
初到的新鲜荡然无存，随之袭来的是愈加强烈的后悔。放下随身携带的画架，不知所措
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傍晚的阳光穿过高大的广玉兰树从窗外洒入房中，在房间的地板
上燎出了明亮的浅白色。在炎热的夏季里，那棵广玉兰始终撑起它那绿荫荫的大伞，把
炙热太阳光挡在了屋外。这层天然的屏障，使后来的整个夏天过得还算舒适。　　
　　“叮铃铃”。下课了，传来了孩童们爽朗的笑声与嘻闹。记忆中仿佛自己从未长大
，而现在却要去为人师表。是否我要在这个闭塞的小城从事这份枯燥的职业一辈子？想
到未来，一阵悲哀。环顾四周，不由苦笑。不管如何，选择了就没有后悔的权利。我放
下行李，试图将这个陋室整理的舒适一些。　　
　　“得得得！”，有人敲门。　　
　　回头一看，是一位身材修长的女孩。女孩穿一条淡蓝色的碎花连衣长裙，显出她窈
窕修长的身段。皮肤很白，很清秀的样子。柔顺的头发有点淡黄，有一种惹人恋爱的病
态美。嘴角微翘，笑意盈盈。如水的双眸专注的看着我，似乎要把我看穿。　　
　　见到她的时候我被惊呆了，当她的眼睛注视我的时候，就像在漆黑的夜里看到了流
星闪过。她给我的感觉，就是一颗闪烁的星星。
　　“你好，我是沈梦萱，音乐老师。就住你对面。”　　
　　“是吗？那太好了，我是新来的美术老师，秦程。”　　
　　“认识你很高兴，有什么事情可以叫我。”梦萱说完，掏出钥匙开对面的木门。　
　
　　“不好意思，可以麻烦一下嘛？我今天刚到这里，想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这个嘛？好吧！”梦萱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小城的傍晚很美，不断变幻的彩霞，徐徐而落的夕阳，和谐而宁静。我和梦萱踏着
夕阳的霞光，在操场上缓缓而行，身后拉出两道修长的背影。　　
　　学校不大，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熟悉的。熟悉环境只是一个很蹩脚的借口。对于这个
闭塞的地方，早已没有了刚来时的兴奋，取而代之的是对自己一时冲动的后悔，是客居
异乡的寂寞。见到梦萱，她给我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让我感觉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
美丽、亲切。甚至当她的双眼注视我的时候，我的心跳都会莫名其妙的加速，这种感觉
是从来没有的。看到她，所有的烦恼都没有了，心中一片平和宁静。　　
　　我和梦萱边走边聊，聊了很多。梦萱挺健谈，和她内向忧郁的外表很不相称。她告
诉我说人也是一种弱小的动物，其外表是一种天然的伪装。说话时的语气很忧伤，好像
想起了一段心痛的回忆。从谈话中我知道梦萱是学校里的音乐老师，一直都在这里生活
，最远的地方也只到过省会福州。我说你知道吗？其实你很漂亮。是吗？梦萱很随意的
应和着。这让我对她又有个更新的认识。因为一般的女孩都很在乎自己的容貌，更在乎
男人的看法，而梦萱不同。我又告诉梦萱其实她应该留长发，因为她的发质很好。披肩
的长发搭配蓝色碎花长裙会更美丽，也更适合她的长腿纤腰。　　
　　“其实我以前是长发，为了一个男孩剪去了。我告诉自己：爱情就像那一头的青丝
，虽然看上去很美丽，却奢华而无用。爱情是什么呢？享受的是浪漫、玩的是刺激、品
尝的是甜蜜，但留下的，却是心痛，是永远也无法忘记的心痛。”　　
　　“对不起，触到你的痛处。”　　
　　“没有关系。”梦萱浅浅的一笑，“都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时间是一种很特别的东西，有时如蜗牛般的度日如年，有时却如飞梭般的匆匆而过
。和梦萱在一起的时间感觉过的特别快，所有的烦恼都统统的抛在了脑后。结伴回到宿
舍时已经有11点多了，夏的夜送来清清的爽风……。窗外，一轮大而圆的月亮高悬天际
。　　
　　“你有没有这种情况，当你心情很差，很烦的时候。看到一样东西，或者是一个人
，烦乱的心情就会变的平和。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时间也仿佛静止不动。”梦萱
正要关门时，我突然对她说。　　
　　“好像有吧，你想说什么？”　　
　　“我想告诉你，今天我见到你，就有那种感觉。所有的烦恼都不存在了，时间也仿
佛停止了脚步。”　　
　　“很晚了，睡吧！”梦萱的脸上腾起了一团红云，又很快的散去。　　
　　“相信吗？我们的相识是冥冥之中的一种缘分。”　　
　　“你不觉得你太草率了吗？我们才刚刚认识了不到12个小时。缘分，也许吧！”　
　
　　说完，梦萱便关上了门。回到小屋，虽然一切还是那么的凌乱，但是心境已经不同
于下午，起码现在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我有了一个朋友，可以和我一起分享生活中的不
快。在一地的行李中，找到了画架。我要把握住刚才初见梦萱时的感觉，画下那个时候
的她。那时的梦萱，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孩。虽然略带枯黄的短发与她的身材并不协调
，但依然很美丽。特别是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望着她我就可以忘记所有的不快。一位
哲人说过，生命处处都会有奇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我生命中的奇迹。　　
　　画梦萱的过程，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当我用炭笔表现梦萱的美丽时，也在细细体会
着她的内心。梦萱的眼神是我无法用笔可以描绘的，那眼神灵光闪动，不同的时刻都有
不同的内容，让人永远也读不完，永远也读不够。画完梦萱的素描，天色已发白。忙碌
了一个晚上，还是没有能够完成梦萱的眼睛。看看远方，旭日初升。一个全新的生活等
着我去面对。　　
　　二　　
　　不知不觉的,工作已经有两个月了。经常打电话回家,每次父亲一听到是我的声音就
挂了电话,我这个儿子实在是太让父亲失望了。　　
　　当老师的生活是枯燥而无味的，一帮无知的小孩根本听不懂什么艺术流派。好在清
闲，常常有时间出去写生和在自己的房间里作画。和学校里其它同事的关系也基本处于
淡如水的程度，君子之交嘛。梦萱依然是我最好的朋友，常常陪我一起出去写生，义务
做导游，给了我许多的帮助。　　
　　经常和梦萱在一起聊天，话题涉及的方面很多，却总有新的话题。历史、地理、政
治、宗教什么方面的话题都有。没有告诉梦萱我的故事，只是很简单的介绍说家住北京
，想到南方见识一下世界，所以来到了这个小城。谎话很牵强，梦萱一定可以看破，却
没有揭穿，这是她的另外一个优点。永远都是那么的善解人意。并不想隐瞒什么，可我
想在这里开始一个新的生活。往日的一切都与我没有干系。　　
　　很想找个机会，把那幅没有完成的画像完成。但是梦萱总是找各种借口推托。难道
是因为我的技术太差，不会吧！我的作品可是在学校得过奖的。　　
　　因为无聊，偶尔会去上网。有个女孩和我聊的很投机，她是那么的善解人意，几乎
就是我肚里的蛔虫，她知道我的一切。而我却只知道她的网名……飘摇，很有神秘感的
名字。随着社会的进步，网络已经不再只是人们的工作工具，而变成了一种交流手段。
虽然听很多人说过网友就是见光死，我还是决定要见见这位MM。我相信她不是一只恐龙
，因为我不是青蛙。　　
　　“见面吧，我很期待着与你成为生活中的朋友。”　　
　　“给一个理由先？”　　
　　“猫对老鼠说：我想你想的好辛苦。”　　
　　“理由不成立，老鼠对猫说：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梦回唐朝，梦驼铃，梦里走过丝路，梦里水乡，我梦里见不到你容颜。”　　
　　“有点诚意好不好，别总是套歌词。”　　
　　“曾经……，可是……，等到……，如果……，我会……，如果……，宁愿……”
　　
　　“算你有诚意，现在给一个我非见你不可的理由。”　　
　　“我很帅，比蟋蟀还蟀。我很酷，比裤头还酷。不见我你绝对是一大损失，肯定会
后悔。不过可能见了我你更后悔。”　　
　　“为什么见了你更后悔呢？”　　
　　“登泰山而天下无山也，除却巫山不是云。”　　
　　“有那么夸张吗？是beast吧！”　　
　　“错了，是best了。”　　
　　结果并不出乎意料，在我这个语言天才的攻势下，没有任何一座城池可以完好，飘
摇也不例外，她终于答应了我见面的要求。不过见面的地点由她决定。　　
　　见面的地点是在小城的一座九孔石拱桥上。她要求我在见面那天穿红色T恤衫，牛仔
裤，茶色墨镜，运动鞋。搞错没有？现在是夏天，这里是南方！要把人热死吗？我还是
照做了，因为我们聊天时那种难得的默契，也因为我坚信她是美女。　　
　　星期日早上八点，要与飘摇见面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即将摘去。　　
　　星期日早晨天空突然下起了雨，细细绵绵的湿润了整个世界。在雨丝织就的世界里
，所有的一切都有种朦胧不真实的美丽。小城依然在沉睡，街道上也没有什么人。不清
楚飘摇为什么要将见面的时间定在早晨八点。要知道对于难得周末睡懒觉的我来说，在
周日的早晨八点前起床是需要多么大的毅力的，况且这又是在一个雨天。　　
　　天空飘着雨，没有打伞。喜欢那种雨水浇在头上，再顺着发丝滑落的感觉。而且听
大学时的一位死党阿涛说，和女孩约会时下雨是最浪漫的。雨最好不要太大，细细柔柔
的那种，如果雨太大了便只能狼狈的找地方避雨了。而且最好不要打伞，这样不但可以
显现出男人的阳刚，还可以借口同撑一把伞回家。　　
　　时间一份一秒过着，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了，飘摇还是没有如约而至。等人的心情
是焦急的，不知道飘摇出了什么事情，也许，这根本就是一个玩笑。但我还是决定等下
去。我是一个很执拗的人，既然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为什么不继续等下去呢？雨越下越
大，从雨丝到雨点，雨水蒙胧了我的双眼，模糊了我的视线。全身早已湿透，虽然是夏
天，但还是冷的发抖。固执的站立在桥头，任雨水浇淋。桥下，河水淙淙流动，如音乐
般动听。雨滴落在水面上，泛起团团涟漪。远处，童山青黛，雾气氤氲。小城的所有建
筑，在这一场大雨里已完全融入自然。之所以等下去，因为我相信飘摇绝对不会骗我。
　　
　　头顶的雨突然停了。回头一看，是梦萱。梦萱擎着一把花色的小伞为我挡雨。伞很
小，大部分都遮在我的头顶，梦萱的半边身子已经淋湿。　　
　　“怎么，是你？这种天气出来，一定有很重要的事吧！”梦萱的突然出现使我有些
诧异，甚至怀疑她就是飘摇。想起来，他们还真的有些相像。说话的同时，我将伞挡了
过去，我可不能容忍一个女孩子淋雨。　　
　　“不是很重要，出来买点东西。在远处观察你好久了，怎么？在等人吗？”　　
　　“一位网友，很谈的来。一定是有事耽搁了。我已经等了四个小时了。”　　
　　“看来是不会来了，怎么没有带伞，都湿透了。一起回去吧！”　　
　　看看天色，丝毫没有变好的意思。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想来今天飘摇是不会来
了。于是便答应了梦萱的提议，一同回学校。　　
　　很大的雨，砸在伞面上劈啪做响。伞很小，仅够一个人遮雨。我们都坚持着要将雨
伞的大部分让给对方，互不让步。折中的方法就是共同将伞撑在中间，结果是每个人都
有一半的身子在伞外。　　
　　和梦萱相识已两月，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相处。红色的小伞下，两个人紧紧依偎着
。伞的内外已变成两个空间。伞外依然是大雨倾盆。伞内耳边软语如银铃，鼻端传来阵
阵馨香。撑伞的手触及她的肌肤。麻酥酥的感觉自接触点传遍全身。近距离观察梦萱，
发现她更加美丽，皮肤白皙光滑，如无暇美玉。樱唇贝齿，明眸柳眉，纤鼻小巧，小耳
如珠，无尽的娇媚动人。还是无法读透梦萱的眼神，那里面有太多的东西让人寻味。　
　
　　“为什么不打伞呢？这么大的雨。”　　
　　“从小就很喜欢淋雨，喜欢那种雨水打在头上，顺着发丝滑落的感觉。长大之后，
很少淋雨了。”　　
　　“为什么呢？”　　
　　“没有了那种豪情，也没有了一同淋雨的人。”　　
　　“我呢？”　　
　　“陪我淋雨吗？在雨中奔跑，不去理会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你愿意吗？”　　
　　“走吧！”　　
　　梦萱扔掉雨伞，拉起我的手，在雨中奔跑起来。雨水浇打在身上，雨水在脚下飞溅
。好久没有这样在雨中奔跑了，上次还是在高中的时候。鼓起勇气拉起了刘芊的小手，
在雨中飞奔了一路。刘芊是我高中的同桌，朝夕相处、耳鬓厮磨产生了些情愫。后来高
考毕业，各奔东西，也就一直失去了联络。虽然彼此都没有表白过，亲密接触也仅限于
那次牵手。但我还是无法将他彻底忘记，也没有必要忘记，算是我的初恋吧！　　
　　回到宿舍后，梦萱用电炉煮了很大一锅姜汤，说喝下去可以不感冒。我们就围着被
子，对着一锅热气腾腾的姜汤，边聊边喝。水汽蒸腾下，灯光下的梦萱更加的美丽动人
。我看的有些呆了。呢喃着说你真美，谁能娶你做新娘一定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梦萱
的脸因羞涩变的更红了，颔首不语。我有些激动，握住了梦萱的小手。她像是触电似的
，迅速抽回。并没有生气，语气忧伤的说：　　
　　“别这样，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是吗？为什么没有听你说起过。”虽然很明白像梦萱这么出色的女孩子没有男朋
友是不可能的，可突然面对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你也没有问起过呀！况且我们相识的时间也不长。”　　
　　“喔！”气氛变的凝重，彼此之间好像隔着什么。气氛突然变的凝重，交谈也无法
继续。匆匆告别梦萱回到自己的小屋，脑子里还是想着刚才的事情。人生活在世界上总
有许多无奈的事情，也许这就是我们的缘分。辗转反侧想了很久，依然没有一个满意的
答案。　　
　　尽管那天我们喝了姜汤，但第二天我和梦萱还是感冒了。躺在床上，互相听着对面
屋中的喷嚏和咳嗽声，那种感觉很奇妙。后来上网收到了飘摇的一封邮件。在邮件中她
解释了那天没有赴约的原因。飘摇只想和我做一种纯网络的朋友，不牵涉任何的现实因
素。尽管在网络上我们在互相交往，但在现实中依然可以拥有各自的情人。我接受了飘
摇的提议，和她在网络上开始了交往。寂寞的我需要一个人抚慰我孤独的心灵，生活中
无法寻求就只能在网络上找寄托了。梦萱是22年以来唯一一个让我寝食难安的女孩，遗
憾的是她已经有了男朋友。我们总是在错的时候遇上对的人，一切都太迟了，迟的当我
想好好去爱她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机会。君子成人之美，我相信梦萱的选择，她一定可
以找到自己的幸福。　　
　　以后的生活更加枯燥了，梦萱在逐渐从我的生活中淡去。不想让自己陷入无法自拔
的境地，所以有意的疏远梦萱。和飘摇的网恋缓缓进行着。尽管我不知道她的一切，可
我感觉得到她的慧质兰馨，她的善解人意。不知不觉中，我发现自己在飘摇身上投注了
很多对梦萱的感情。不只一次的问飘摇到底是不是梦萱，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像了。可答
案是否定的。更深刻的了解了爱情，原来要记住一个人很难,要忘记一个人却是是更难。
我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不去追她，可是我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不去爱梦萱。虽然和梦
萱的接触少了，但挂念却从未改变过。每天晚上都要看着对面小屋的灯熄了之后才睡觉
，一边睡觉还一边竖起耳朵听着那边的声响。　　
　　在学校见过一次梦萱的男友，一个很帅气的男孩。当时他们依偎漫步在校园的林荫
道上，很甜蜜的样子。男孩很体贴细心，不时的掏出手帕为梦萱擦拭额头沁出的汗珠。
我是从宿舍的窗户看到他们的，一阵苦笑，我是多么希望那个人可以是我。遗憾的是，
那个人不是我。想起了飘摇对我说过的几种爱情观。快餐式的爱情是为了寻找一种精神
上的寄托。爱的迅速热烈，分得也匆匆干脆。红茶式的爱情是为了享受人生，爱的浪漫
且回味悠长。我和梦萱呢？应该是属于另外一种白水式的爱情，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
就如同一杯白水，淡而无味，始终没有变化。　　
　　　　三　　
　　夏天很快的就过去了，秋天到了。离家在外的浪子，就像树上的叶子，秋天一到，
秋风一吹，便飘散着想回到自己的故乡。离开家已经有近四个月了，不知道家里的情况
怎么样了，父亲的身体还好吗？虽然父亲有些独断，毕竟是我的父亲。况且独自一个人
在这个小城生活了一段时间，个性被磨蚀了许多。尽管我曾被这里的古朴与宁静所征服
，但我毕竟不属于这里。我属于北京那个灯红酒绿的繁华都市。没有了梦萱，小城已失
去了一切让我留下的理由。正巧父亲来信了，说最近身体不好，想见我。　　
　　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只带了当初带来的画架。走了，我便不打算再回来了。
整理画架时，飘出一张素描，是和梦萱相识那晚画的。四个月了，和梦萱之间发生了许
多的事情，可总是没有一个机会将这张素描画完。俯身拣起画，吹去纸面附着的尘土，
手指磨娑着画上的梦萱。梦萱，我走了，走了便再也不回来了。为什么当初我不早点遇
到你呢？　　
　　“怎么？要出门吗？”梦萱路过，看到我收拾东西，诧异的问。　　
　　“是的，回家看看。”　　
　　“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　　
　　“要回来呦，你答应过我要陪我看明年狮子座的流星雨的。”　　
　　“没有关系了。即使是身在两地，我们还是可以在同一个天空下，看同一场流星雨
。”说话的时候鼻子有种酸楚的感觉。梦萱，你知道吗？我是多么希望可以和你一起看
流星雨，一起许愿。记得有一次聊天的时候，你说你最喜欢看流星了。你还说有一种流
星是被光芒包围着的，被光芒包围着的流星,那周围的光芒,就是爱神的翅膀。如果这颗
流星在坠落之前,被世上的情人看到的话,那么这对情人就会被紧紧锁住。无论经历什么
挫折,也不会分开,就像受到了爱神的庇佑。当时就想和你一同看1998年狮子座的流星雨
，共同寻找那颗长着爱神翅膀的流星，许一个天长地久的诺言。可现在，我只能离开这
个地方，因为我找不到一个让自己留下的理由。我们只是彼此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就像
不同轨道上的两辆火车，所有的缘分仅限于相互弛过的那个瞬间。　　
　　“你是对的，你本不该来。你不属于这个地方。”　　
　　“你也这么想吗？看来，我该走了。遗憾的是这幅画，没有机会画完了。”　　
　　“为什么要给自己留下遗憾呢？”梦萱说着，走进我的小屋，斜倚在画架前的木椅
旁，摆了一个很专业的模特pose。我知道梦萱不想让我走了之后留下遗憾，可她是否知
道我更大的遗憾是无法和她在一起。　　
　　拿起画笔，最后一次细细的观察梦萱，不想让自己留下没有完成的作品。橙黄的灯
光柔柔的射来，朦胧中的梦萱更加的妩媚动人。这一次，我终于读懂了梦萱的眼神，那
双美丽的大眼睛中，有泪，还有很多很多的忧伤。　　
　　“谢谢你，没有遗憾了。我要走了，不留我吗。”　　
　　“我留的住吗？一路顺风。”梦萱说完，关门进屋了。　　
　　梦萱的最后一句话，断绝了我最后的一点希望。梦萱，你不试怎么知道留不住我呢
？汽车开动，最后看了一眼小城，别了，蚌城。你有动人的传说，优美的环境，善良的
人民，留给我了一段快乐的时光。可是现在，我找不到一个可以让我留下来的理由，所
以我走了。　　
　　一路上，印在双眸的是客车远去留下的两道车辙，还有梦萱含泪的双眼。无论我怎
么努力去忘记，梦萱眼中的泪水好像滴在我的心里，将我的心蛰得生痛。人生的刺，就
在这里。留恋着不肯快走的，偏是你所不留恋的东西。　　
　　“风中柳絮水中萍，聚散两无情。”每个人来自不同的地方，虽然怀揣着相同的目
的，需要的东西拿到手后，又奔着下一个目标前进。我和梦萱就好像两个匆忙赶路的路
人，在街道拐角处不经意打个照面，擦肩而过，各奔前程。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什么
也没有留下。却不能否认，这也是一种缘分，一种短暂的缘分。　　
　　回到北京，周围的一切都变了。生活的节奏快的让人喘息，也只有这样，回忆才不
再是那么的痛苦。一个不知对错的选择，一段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的感情，让年轻的我
变的成熟。一个男人生命中总会有那么一个女人，让他从男孩蜕变为男人，从幼稚走向
成熟。而梦萱，就是我生命中的那个女人。父亲的病没有什么大碍，却让他明白了岁月
不饶人。于是家族事业的重担渐渐落在了我的身上，很沉，背的很累。每天忙碌奔波于
各种场合，斛帱交错间谈笑风声。已经很少画画了，每次打开画夹，都会看到梦萱，看
到她那流泪的双眼，心中变阵阵酸楚。于是我就告诉自己，是我们没有缘分，不是我对
不起她。但那晚梦萱的泪，却一直哽在我的心里。　　
　　难得一个周末，忙里偷闲驱车去了一家以前常去的水吧“流星雨”。点了一杯黑咖
啡，不加糖的。虽然并不纯正，却别有风味。水吧里的布置很别致，很多银色的小灯点
缀在天花板上，飞快的闪烁着，好像流星划过天空。饮着咖啡，看着天花板上的流星，
竟然有种醉了的感觉。很多和梦萱在一起的往事被再次想起，那个关于流星的传说，还
有一起看流星的承诺。终于明白原来一切都没有被忘记，只是藏得更深罢了。也终于相
信了那句话：恨一个人太深心会碎，爱一个人太深心会醉。　　
　　“还认识我吗？”一个衣着很时髦性感的女孩款款移步坐到了对面的空座上。　　

　　“你？”真的有些醉了，眼前的女孩一身名牌时装，身材火辣丰满，艳光四射。低
胸体恤下的乳房呼之欲出。眉目颇为清秀，只是妆化的过浓，显得有些妖艳。　　
　　她的相貌让我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可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老同桌，不认识了吗？”女孩说话间，从坤包掏出一包摩尔烟，弹出一颗细长的
烟卷，姿势优雅的夹在玉指间。　　
　　“你？你是刘芊？”　　
　　“好久不见！”　　
　　“是呀！快六年了吧！”　　
　　“看什么看的那么入神。”　　
　　“你不觉得那些灯很像夜空中的流星吗？”　　
　　“流星，是很像。听人说，流星是星星流下的眼泪。”　　
　　星星的眼泪，流星就是星星的眼泪。反复把这句话念叨了好多遍，越发体会到其形
象。故友重逢，乃人生乐事,况且刘芊是我当初的初恋情人。大家把酒言欢，互道分别之
后的趣事，一直聊到很晚。　　
　　那天喝了很多，但还算清醒，开车将刘芊送回了家，还留下了她的电话。人生真是
奇妙，永远不知道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遇到刘芊，是不是我的生活又要有什么改变呢
？虽然很多年没有联络，但做为初恋情人的刘芊在我心中还是占有着特殊的位置的。她
在我的心中就是一切女性美好优点的集合体，完美的毫无瑕疵。可是今天见面，我失望
了。原来她也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很普通的女人。有着所有女人都有的虚荣心。我会在
六年之后继续当初没有开始的感情吗？我不知道。　　
　　后来觉得我的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四季处处
好时节。人生不同的阶段会有不同的朋友，失去了，也无须在意。而刘芊这个当初让我
为之痴迷的女孩，现在在我眼中只是一个很平常但很美丽的女孩而已。梦萱呢？有一天
也会被我唾弃遗忘吗？应该不会吧！　　
　　刘芊给我的感觉是变化了很多，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变的让我不认识了。她对
人生，对感情的那种游戏态度是令我诧异的。她听说我大学学的是美术，便缠着我为她
画写真。脱去衣裳之后，刘芊搔首弄姿，一点都不安分，就像是街边野鸡。不过平心而
论，刘芊的身材的确不错。丰胸纤腰，长腿圆臀，且皮肤光滑白皙。见过不少模特的我
也不仅有了生理反应，再加上刘芊的一番挑逗。绝世尤物的刘芊又岂是血气方钢的我能
拒绝的了的，干柴烈火。我和刘芊就在我的画室里发生了关系。事后觉得很委屈，就这
样就失去了第一次。不过把宝贵的第一次给了自己的初恋情人，也算适得其所吧！刘芊
倒并不在意，她很坦白的告诉我这种事情对她来说是很平常的了，她可能会喜欢我，但
是绝对不可能爱我，因为爱对她来说是件很奢侈的事情。刘芊的话让我感觉到这个世界
真是太乱了，一切都可以是游戏，包括爱情。　　
　　以后经常和刘芊发生肉体上的关系，用刘芊的话说是互相解决生理上的需要。精神
上的寂寞就只有寻求遇网络了。虽然忙于照顾生意，但还是会经常抽空和飘摇聊天的。
和飘摇的那种纯网络爱情可以让我不顾一切的专心恋爱，当然，是在网络上。　　
　　四　　
　　1998年留给中国人的，大概只有那场百年未遇的大洪水。整个夏天，从东北到华北
西南，雨就一直没有怎么停过。数条江河，长达百天的超过历史最高水位，洪峰一个接
一个。打开电视，新闻里充斥的全部是抗洪救灾的内容。中国人涣散多年的民族责任感
在一场洪水面前再次显现出来，人性的伟大也在无数个生死攸关的时刻被体现。　　
　　下午代替父亲出席了一个捐赠仪式。应付完记者招待会，便偷偷溜了出来。驱车行
驶在北京拥挤的街道上，心情不由的烦乱起来。车外天空还在下雨，阴郁的天气压的人
的心也沉沉的。又堵车了，焦急的出租车司机将喇叭按的山响。心更烦了，随便将车停
到了一家饭店门前，下车步行。　　
　　没有带伞，全身很快就被雨水淋湿了。被雨水打湿的头发，沾在额头，冰凉。又想
起了那个雨天，想起了梦萱，心再次被刺痛。沉浸于回忆中，被对面来的一个女孩撞了
一下。女孩子穿一条蓝色碎花绵织连衣长裙，身材很高挑。看样子也在想着心事赶路，
撞了我之后也没有道歉，匆匆的低头就走，连样貌都没有看清。　　
　　走出很远，脑中占据的还是刚才那个女孩，那修长的身材，那一身蓝色碎花棉织连
衣长裙。那种感觉好熟悉，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梦萱！终于想到了。第一次见梦萱的
时候她就穿一件这样的长裙，而刚才那个女孩的身材很梦萱又是那么的相似，不同的是
梦萱是短发，而刚才那个女孩则是一头略带淡黄的披肩长发。　　
　　原路追回，街道上人来人往，已找不到那个穿着蓝色长裙的背影。真的是梦萱吗？
她为什么会来北京呢？她现在好吗？很多问题缠绕在我的脑中，都没有答案。以后的几
天里，总是在想那个擦肩而过的女孩，也曾试图去寻找。可是在北京这个人口千万的都
市，寻找一个外来的女孩，谈何容易。因为心不在焉，工作上也就常常出错，父亲看出
我有心事，放了我一周的假。　　
　　一天午睡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到梦萱来了，我们相爱了，一同到世界各地去旅
游。去了西双版纳、青藏高原，还有海上城市威尼斯，最后梦醒了。我依然上孤单的一
个人，四周是洁白的墙壁。人们在梦中追逐未来，登上彼岸了，醒来也只能是回忆。陷
入泥潭了，醒来也无悔无憾。正巧刘芊打来电话，说有家酒吧新来了一位女歌手，有种
很忧郁的美，歌声也很动听，约我同去。　　
　　酒吧里的灯光很暗，气氛也是偏浪漫的那种。我和刘芊进去时，演出已经开始。朦
胧的灯光中，看不清女歌手的容貌，只感到她的身材很修长柔弱。歌声响起，是一首很
久以前的老情歌《承诺》。女歌手甜美的声音将歌中的深情表现的淋漓尽致。　　
　　　　
　　承诺　　
　　不知不觉在我的记忆中写下最深刻的你，　　
　　在我漫长的等待里你只是短暂的停息。　　
　　而你始终要飞去，另一个没有我的天地。　　
　　往后日子里也不能让我停止爱你，　　
　　本来不想在你的心底留下任何痕迹。　　
　　在我们漫长的历程里这只是偶然的交际，　　
　　而我始终要远离，到一个没有你的天地。　　
　　然而带不走的，是你装满爱的行李。　　
　　说好了在分手的时候不要哭泣，　　
　　却还是忍不住流下泪滴。　　
　　如果说在心中已经彼此相许，　　
　　却依然如此轻易就放弃，　　
　　算不算可惜。　　
　　不是第一次听这首歌，却第一次被深深地打动了。歌词就好像是在说我和梦萱，也
许当初是我太轻易放弃。22年来的生活让我得到一切都太容易，已经没有勇气去追求自
己的幸福。屈指算来，离开小城已经有半年了，本想用离开一个地方来开始一种新的生
活，开始一断新的感情。可事实上，对梦萱的思念却从来没有丝毫的减弱过。爱意被慢
慢的沉淀在了岁月的湖底，看上去什么都没有。今天被这首歌一搅，全部翻滚上来，好
浓好浓的思念。梦萱其实从来没有从我的生活中离开过，无论是在网络上对飘摇，还是
生活中面对刘芊，都只是在寄托对梦萱的感情。　　
　　演出结束，掌声雷起，这鼓掌的人中又有几个能真正听懂歌中的含义呢？演员谢幕
时，我终于看清歌手的面目。白皙的皮肤，如水的双眸，淡黄的长发，是梦萱。真的是
梦萱，那天在北京街头擦肩而过的也是她。　　
　　“梦萱！”我忘情的喊道。　　
　　歌手听到我的喊声，猛的一震，目光投过来，看到了台下的我。美丽的大眼睛霎时
充满泪水，很惊异的样子，声音也颤抖了。　　
　　“你，你真的是秦程吗？”　　
　　“是我，真的是我。”　　
　　当时的欣喜是难以形容的，离开蚌城之后，就没有想到过还可以和梦萱重逢。现在
梦萱就真实的站在我面前，生活实在是充满太多的惊喜了。我飞步上前，紧紧抱住梦萱
纤细的身体，不让彼此之间有一点空隙。此时我们有很多话要说，却都没有说，千言万
语在拥抱中包括，是心与心直接的接触。　　
　　音乐响起，灯光暗下。舞台上只剩下我和梦萱两个人，紧紧相拥。而此时周围的一
切都似乎已不存在，天地之间，只有两个相爱的人，两颗相爱但相隔太久的心。　　
　　没有问梦萱来北京的理由，我已经知道了答案。刘芊很知趣的消失了，这让我对她
有了新的认识。回家的路上，我一只手驾驶汽车，一只手握着梦萱的小手，片刻没有松
开。车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天空又下起了雨，劈劈啪啪打在车顶上。黑色的OPEL静静滑
过一条条大街，街道两旁的风景很快的被抛在脑后。　　
　　在一处僻静的街旁，我熄了火。这是一条空旷的长街，静静躺在那里，雨依然淅淅
沥沥的下着。转身看着助手席上的梦萱，这种时候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梦萱的小手，
纤细而柔软，是标准的美人手。双目对视，千言万语在目光的交流中完成。在我如火般
炙热目光的注视下，梦萱羞涩的闭上眼睛，殷红的嘴唇轻颌着。梦萱的暗示让我一阵心
悸，巨大的诱惑令我无法抵挡。在前排两个座位的空隙中，我将梦萱拉入怀中，我们的
距离是如此的近，我可以闻到她身上独特的少女体香。我们开始接吻，当舌头相互绞缠
在一起时，我完全的融合了进去。　　
　　　　
　　五　　
　　我们恋爱了，在1998年这个总是有雨的夏天。父亲对我感情方面很是大度，同意我
搬出去住。新居选在了北三环边的一个小区，搬进去的时候已经带装修，可梦萱并不喜
欢那种华丽的装饰风格，于是我们便自己动手装修小窝。绵纸灯罩，翠竹窗帘，灯心绒
靠垫都是梦萱亲手做的。梦萱暂时没有工作，每次回家都会给我惊喜。家里常常会多出
一些新鲜的小东西，其用料都是日常的垃圾。而每天的晚饭更是花样层出，梦萱那小脑
袋中总有很多新奇的想法。　　
　　从来没有生活的这样快乐过，和梦萱在一起，生活中的一点小事都会让我感动。为
了表示对梦萱的专一，断绝了所有很刘芊的来往，但我没有告诉梦萱我和刘芊曾经有过
关系。无须对谁承诺，也无须对谁倾吐，人生总有些东西，属于自己。就像我不去询问
梦萱的过去一样。　　
　　梦萱留起了长发，是披在肩头可以随风飘扬的那种，果然很美。梦萱告诉我，我走
了之后，她便留起了长发，希望有一天我可以看到，因为那满头的青丝，是对我无尽的
爱。她还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分手了，她会再次剪去长发，永远不再留起。我连忙说
不会的，不会的。我会永远陪着你，直到海枯石烂。用彼此不渝的爱情，验证那个天荒
地老的诺言。梦萱听了，哭了，满脸的泪水。我说你怎么了，为什么好好的就哭了呢？
梦萱呢喃着说我是太高兴了，我终于和你在一起了。你知道吗？秦程，我爱你！我爱你
爱的心都碎了，特别是当你走之后，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我爱你已经爱的失去自由，
爱的没有保留。每天晚上只要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充斥的便全是你的影子，你的声音。
我已经不能没有你。所以我决定放弃了自己的工作来找你，尽管我没有你的电话，没有
你的地址；尽管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乡，但我还是要找你。我相信我总有一天会找到你
的。来北京的火车也是一路坎坷，在武汉遭遇了大水的围困，在河南又遇到了路基滑坡
。好不容易到了北京，面对着这个人口千万的都市，我哭了。我以为你还会画画，所以
我常常在各个公园里整天整天的转。有一次碰到三个地痞非礼，幸好遇到了警察才脱身
。带来的钱花光了，我就去餐厅刷盘子，去酒吧唱歌。我几乎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
，别再离开我了，好吗？如果没有你，我会死的，真的会的。听着听着，我的泪也流了
下来，而且无法止住。人家都说男人的爱炙热而迅速，女人的爱温暖而悠长。我一直以
为牺牲的是我，因为我的退出可以使梦萱幸福。我抱住梦萱，吻去她脸上的泪水。认真
的说：　　
　　“相信我，我这辈子永远都不离开你。”　　
　　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的滋味是幸福的，幸福的让我喝白开水都感到甜滋滋的。每天
上班前我都会为梦萱做好早餐，在她额头轻吻一下后悄悄的离开。可是每次梦萱都会醒
来，在窗口目送着我开车离去，然后再回到床上继续睡觉。晚饭过后，我们会同看一本
书，就某个话题讨论一会。有时梦萱会弹会钢琴，或者我们一起出去散步，泡吧。生活
过的有滋有味，充满了甜蜜与温馨。特别是有一天梦萱在散步时拣回一条小狗，生活就
更热闹了。　　
　　父亲对梦萱的印象很好，默许了我们的关系，准备再过一年为我们举行婚礼。尽管
我和梦萱生活在一起，可却是分开住的。亲密接触也限于拥抱接吻，从来没有越过本垒
的底线。说出来都没有人相信，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萧伯纳说过，生活中有两种悲剧
，一种是丧失你心里的欲望，一种是实现你心里的欲望。　　
　　以前认为爱情可以用语言概括，现在却知道爱情就是生活，就是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什么是爱呢？爱是每天晨起的梳梳洗洗，爱是夜里一同数着星星的安闲舒适，爱是无
微不至的关心呵护，爱是无所不能的承受与付出，爱是轰轰烈烈的爱恨交集，爱是磕磕
碰碰中的修修补补，爱是异乡窗前的无边思念，爱是遥远城市里有所依托的幸福，爱是
冷冷冬夜里，一杯热腾腾的咖啡。爱是春暖花开时，对着爱人满满的笑意。和梦萱在一
起，生活变成甜莓派。甜美的滋味，是她满足的笑。微酸的味蕾，是小争吵，绵密的口
感，是在一起。粉嫩的色泽，是每天睁眼所见到的一切。爱，就是这么神奇，一夜之间
，泛滥成灾。层次多变的恋爱滋味，只能化成三个字，就是，我爱你。　　
　　　　
　　　　六　　
　　夏天过去了，百年未遇的洪水终于在全国军民的齐心抵御下退却了。我和梦萱的爱
情也越来越坚固，坚固的可以抵御任何风波。梦萱生日那天，我送她了一只小猫。梦萱
没有想到她只是随便说过一句“有只小猫就好了。”，我便牢牢记在心里。收到礼物时
，她感动的一塌糊涂。瞒着梦萱向父亲请了一个月的假，理由是出去散散心。暗地里买
了去西藏的机票，我要给她一个惊喜。　　
　　当我把去西藏的机票放在梦萱的面前时，她吃惊的张大了小嘴。　　
　　“这是真的吗？我们真的要去西藏吗？”　　
　　”当然是真的，就我们两个人去。去看那曲的草原牦牛，去日喀则朝觐，去领略阿
里的天然风光。”　　
　　“我真是太幸福了，去西藏是我的梦想。”　　
　　“收拾一下东西，明天我们就走。”　　
　　　飞机经过六个多小时的飞行，降落在了拉萨的贡嘎机场，据说这里是世界上海拔
最高的机场。刚下飞机，便感到了高原反应的可怕，尽管天空很蓝，但是却给人一种很
压抑的感觉。每吸如一口空气都要用很大的力气。梦萱高兴的像个孩子，在蓝天白云下
蹦跳着，不一会就气喘吁吁。路边有人推销纯氧，我们就每人一罐吸起氧来。两个人带
着呼吸器，看到对方的滑稽模样，笑的几近窒息。　　
　　下榻在拉萨唯一的一家四星级酒店，虽然说是四星级，可是论设施和服务水平也就
和内地的三星级差不多。吃饭洗澡过后，便开始筹划次日的行程。最后决定先在拉萨呆
几天，再去日喀则朝觐，奔阿里，赴那曲，最后回到拉萨。　　
　　在拉萨的日子里，我们整天都在到处疯着，高原反应已不是很强烈。梦萱会操着她
那几句蹩脚的藏语找人聊天，和人砍价。梦萱砍价很好玩，连说带比划，把自己累个半
死，不过每次都能用合适的价格买到东西。在拉萨梦萱最大的收获是买了一条羊毛披肩
，这里面还有一段故事。　　
　　在海拔四千多米的高原上，有一个藏族姑娘，倚着低矮的门框，纺羊毛。她握着藏
经槌，不停的转动，杂乱的羊毛便被简单绞成了粗细不匀的羊毛线。她身后是蓝汪汪的
巨大天空。远处有山，山是光秃秃的，牦牛在山坡上缓缓移动。门前的土堆上是一只晒
太阳的懒狗。我和梦萱一连观察了她五天，姑娘每天都会在同样的时间，做着同样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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