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fshp (风中有点寒), 信区: Love
标  题: 我的初恋是一部绝版电影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Jun  4 09:24:10 2002) , 转信

1998年秋,我从梁平县红旗中学考入重庆教育学院中文系。大学里的时光是轻松浪漫的,
但我仍然过得很累,因为我知道我们这种从小地方来的学生,加上又是专科学历,毕业后
都得回家乡工作或创业,然而我并不愿意再回到那个偏僻的小镇。于是,课余时间我都用
来读书、写作,希望毕业后能以自己的特长留在这个城市。所以,当室友们前赴后继地奔
向 
“情场”时,我却固执地守着自己的“一方净土”,为着那个渺茫的梦想而努力。我想,
我的大学情感生活可能是三年无“战事”了。

  2000年9月,也就是我大三第一学期时,我应聘到《渝州服务导报》作编辑、记者。因
为这张报纸是当时重庆第一家都市类的生活报,采编合一,所以平时都很忙。下班回到学
校时,食堂里的就只有一些残汤剩水了,所以大多时候回校就到食堂吃米线。

  11月25日,我从报社回来,照常到食堂吃米线,我遇到了张爱玲说的那个“不早不晚
我一直再等待的人”──柳莎莎。我们相互打了招呼,我知道她是通讯社的干事。米线煮
好了,柳莎莎对我说:“部长,我可以和你一起吃饭吗?”她说这话时脸微红,很好看的
那一种。我当时“受宠若惊”,我是团委通讯社的副部长,由于我把许多时间用在校外工
作上了,很多时候我都没在通讯部,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编外人员”。和一个清纯可人
女孩子共进晚餐,真是一件好事。

  柳莎莎说:“你在‘新闻活动周’上的演讲真棒,说理透彻,论述充分,最重要的是
你的声音很有磁性。”我说是吗,我一脸坏笑。其实,我觉得那个讲怎样写新闻的演讲是
我讲得最糟糕的一次,想不到还有人觉得我讲得好。柳莎莎比我低两个年级。她刚进大学
,我都注意她了,那是在通讯社迎接新成员会上,我觉得她的自我介绍很有个性,但我们
平时碰头的机会不是很多,所以在这以前都是相当陌生的。我们边吃边聊,一顿米线吃了
一个多小时。分手时我们似乎已经是老朋友了。

  2001年2月,我编的版面要做一个有关三毛的选题。需要查一些有关三毛生平的资料。
我太忙,没有时间到图书馆去借书。我找了几个人帮我借书都没有搞定,这时我想到柳莎
莎。柳莎莎真够朋友,她用她自己的图书证和同学的图书证把图书馆藏的十几本三毛的书
都给借出来了,让我好感动。她把书给时说:“写三毛得避开她以前的那些光环……”我
觉得她的见解很独到。由于资料翔实,角度新颖,我的选题做得特别到位。后来那个版面
得了最佳选题奖。

  我很感谢柳莎莎对我的帮助,我想请她吃饭。吃饭的时候她说,她不是很随便跟哪个
男生出来的,她出来应邀吃饭主要是因为我是98级中文系的“才子”。我说你咋这么古典
呀,男生叫你出来吃饭还不好吗?又不叫你掏钱。她说,她应该让自己特别一些,即使做
不了“大家闺秀”,那也要做“小家碧玉”。

  后来,我们去南坪美术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电影的题目是《人间地狱有几重》,讲
的是日本慰安妇的,有几个镜头比较“暴露”,我至今都觉得有些倒霉,我挺尴尬的,柳
莎莎似乎并不在意。她说,这是她第一次和男生出来看电影,挺浪漫的。我笑了,我找不
到一点浪漫的感觉。我只是觉得我应该给她一个好的印象,至少我不带她去这么一部类似
“上海烟花女子”的影片吧。

  电影结束后,我们坐在宏声广场上聊天。我很喜欢听她说话,总觉得她的见解很深刻
,很特别。我说:“你应该是我前世的知已。”她笑笑:“我们今生不也是知已了吗?”
我觉得我们挺投缘的。后来我们又聊到电影,她说她最喜欢卡通电影,因为卡通电影很纯
情,没有生活中那么多的世俗。我说,以后我们拍一部电影吧,就拍的我们之间的事儿吧
。你笑得很甜,让我心醉。

  那以后,我下了班回到学校也不复习,反正老师对我们这些“特殊生”旷课也是默许
了的,我总是想办法叫柳莎莎出来玩,哪怕是十分钟,我也想见她一面。在她面前,我可
以胡侃乱吹我的事业、人生。我觉得她挺懂我。在我这么多年我只遇到一个是如此地懂得
我的心思的人,那就是柳莎莎。

  最让我动心的是每次送她回女生宿舍时,她总是要一步三回头,让我心痛不已。而我
总要看到她的背景消失在女生宿舍最后一刹那我才转身离去。一次,送她回宿舍,她对我
说:“你回去吧,我看你转身的背影……”我转身就走,但只有三步我就转身回头,我看
见柳莎莎正痴痴地看着我。我又走上前去:“还是我送你好。”她顺从地离去,但她转身
的微笑让我幸福得一踏糊涂。

  我们还有一个节目就是,每个周末我骑着一两破自行车带着柳莎莎到邻校的交通学院
看露天电影,3块钱一场,并且是一些很经典的大片。我们重温了儿时看电影的喜悦。还有
,我们再看了《泰坦尼克号》,同样被感动得泪湿满襟。

  在别人的眼中,我和柳莎莎已经在相爱了,我想,她肯定也是爱我的。美好的东西也
许并不需要我们去挑明什么,享受就足够了。2001年的五一节,我叫柳莎莎去大足石刻采
风,她婉言地拒绝了:“我爸爸在外地,我要多陪陪妈妈,她在家挺不容易的。”这样我
一个人去了,可没有柳莎莎,身边的美景也就“形同虚设”,变得没滋没味的了。一天后
我就回到了学校。


  就在五一节的最后一天,我叫柳莎莎和我出去玩,她说不去,这让我伤心,其它的同
学都和他们的恋人们出去“踏青”去了,只有我们几个“光棍”们在学校别无聊赖地消磨
着时光。也就是那天,我带着巨大的勇气买了一大束鲜艳的玫瑰花到了嘉陵江岸边,我给
柳莎莎打电话:“我就在嘉陵江桥上等你,我每隔一个小时给你打一次电话。”我知道她
家就在 
嘉陵江对面。“你不要打电话,我不出来。”

  我手里拿着玫瑰一直在嘉陵江大桥来回地走着,从上午一直到中午,从中午到黄昏,
不管她来不来接我,我都要实现自己的想法,我要告诉她我爱她。一直到星光满天,她都
没有出来。我很晚才回到学校,校园里的兄弟们可担心极了,到处找我,叫我不要因为一
个女孩子就这样不堪一击。我把他们叫起来陪我喝酒,从没有醉过的我第一次喝醉了,我
体会到了“一醉”不能“解千愁”,只能是“借酒消愁愁更愁”的滋味。

  他们把我扶到寝室后安顿我睡下了。我还是很清醒,拿起电话给柳莎莎打电话。我刚
要说我喜欢她,她就在电话里说:“我知道你要说啥子,你想我们耍朋友吧!”她说我们
还小,那能把大好的时光用来谈恋爱呢?她说她最喜欢的歌就是姜玉恒的《游子》“……
出发时雄心万丈,归来时却空空行囊……”难道我们也要这样,为远行后悔,为未来后悔
。那一晚,我就想,既然没有爱也就算了吧,不要再纠缠别人吧。反正我马上就要毕业了


  假期过后,她打电话叫我出去她还书给我。我们还是在校园的马路上无语地走了一遍
又一遍,我想说:“再见了,我的爱人。”可是我没有勇气说。她对我仍然是那样地好,
甚至比以前还关心我,但我觉得和她在一起我就会心痛不已。

  2001年6月9日是我二十三岁的生日,这可能是我学生时代在校园里过最后一个生日了
。获莎莎答应和我一起过生日。我想让这校园生活中最后一个生日和自己喜爱的人一起过
,让它过得让人更难以忘记。就在这天中午,柳莎莎叫我出去,她说她下午要回家,不能
陪我了,然后要送生日礼物给我。我想竟然不能在一起过生日,送礼物有什么劲。不管她
横说竖说我都是不收。她急得直掉泪:“你就不能依我一次?收下吧?”我的固执最终让
她负气回家,下午的英语课她也没有上了。

  我想我是的确把柳莎莎给得罪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的“姐姐”管风说,你
如果是真的喜欢她,你就应该一直地去关心她,关怀她,她可能也会原谅你的。在管风的
“指导”下,我每天晚上都给她打电话,每次她们寝室的人都回答说:“她不在。”我就
一直给她打电话。一个星期后,柳莎莎终于接了我的电话,她说她是想让我也尝尝被人拒绝
的滋味。在我们的欢声笑语中冰释前嫌,我的心快乐得要飞起来了。

  2001年6月29日,我告别了校园,我大学毕业了。我没有告诉柳莎莎我何去何从。我“
不带走一片云彩”地悄悄离去。当然,我没有离开这个城市,我在市区的《重庆法制报》
找了一个记者的工作。我以为靠自己踏实肯干在这个城市立足应该没多大问题吧。可是,
三个月后,我被调到经宣部,一个拉广告的部门,因为不喜欢,所以我只得选择离开。9月
底,我应聘到永川电视台作了一名记者。

  永川是重庆的一个区,已经远离了大都市。我很多的采访都得下乡,不过我很快就习
惯了,本来我都是从山村里走出来的。在永川,我刻骨地思念柳莎莎,她是我大学最值得
记忆的人。到了区县,我也自觉没有脸面和她联系了,但我常常想起她,我不该失去这么
好一个朋友,一个知已。

  2001年11月的一个周末,我在办公室里摆弄着电脑,看同行剪辑新闻带子,我忽然想
起,柳莎莎非常喜欢看卡通电影,我应该为我大学这一段青涩的爱情做点什么。我先画了
两个主人公,然后扫苗在计算机里,通过电脑合成、剪辑,我把我和柳莎莎的爱情故事做
成了一个电影毛带。

  我制作的是一部动画片。片中有两个主人公,一个是女生柳莎莎,一个是我自己。

  我用电影的方式让我和柳莎莎的爱重演了一遍:

  在片中,我捧着一大捧玫瑰在嘉陵江大桥等她出来,从早晨到正午,从正午到黄昏,
从黄昏到星光满天,女孩一直都没有出来和他见面。伤心的我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最后
把玫瑰掷入江中,慢慢离开。我在这一刻用了夸张的手法,静去了所有的声音,只留下我
一颗易碎的心,像破碎的玻璃玻坠地一般清脆地散去,散去,久久在空中回荡。

  影片中,我一遍一遍地给柳莎莎打电话:“原谅我,莎莎,都是我不好,我求求你,
我们可以从头再来吗?”

  一点一滴,每一个镜头都是柳莎莎和我所共有的。这种真实让我自己似乎回到了的曾
经。我忍不住为自己的爱情流泪。

  在电影中,我让我的爱重头来过,我会长久地等待和追求的。

  这时的影片,在空中,用花开的声音,把我早已到处飞散的心聚到期一起,慢慢地又
飞回我的体内。

  毕业时,我要柳莎莎给予我留言,她说要让我的同学先留言,但留言册她留言的地方
至今都是一片空白。

  一切都是真实的,惟一不同的是,我在最后,让女主分接受了男主公的爱意。我不喜
欢悲剧,虽然我“执导”的是一部悲剧。

  影片的结尾,男生和女生已成了男人和女人。在这时,我完全打乱了影片的一开始所
讲述的时代背景,我把男女主人公放进了古时。我所营造的氛围是典型的男耕女织。影片
中,男人和女人各自穿着短衫和长裙。男人在田间耕种,女人在田头的小屋外一边看着田
里流汗的男人,一边在织布。女人脸上溢满幸福。

  结尾,在一片金黄色的田里,男人从身后,轻轻地拥住女人。男人说:“我爱你,不
用很久,一生一世就够了。”

  随着“编剧:瑞江;制作:瑞江”的字样,影片结束了。

  2001年12月21日,我送新闻带子到重庆电视台,顺便把这盘我精心制作的毛带送给了
柳莎莎。在解放碑肯德鸡快餐店里,我和她相见了,已半年没有见的她还是那样清纯,一
样让我心神迷乱。我轻松地说,“莎莎,我让你欣赏一部绝妙的影片。”然后就把带子给
了她。

  回到永川电视台,我就收到柳莎莎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向我哭了。她说:“你真傻,
你为什么不早说……”她说,她在我的邮件箱里写了很多邮件,叫我去看看。

  我立即打开我的电子邮箱,看到了柳莎莎写来的信件:

  “瑞江,我是在家里看完这盘带子的。我还能说什么呢?你不知道,你在嘉陵江大桥
上等我时,我好想来和你相见,可是我不能。不是不去爱,不是不想爱,怕是怕爱也是一
种伤害……

  “那一次你生日时,我生气,是因为每一个女孩子都很自尊和虚荣,你为什么不再坚
持一下?,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原谅你的理由?尽管我当时没有原谅你,可我心里在滴血
……两人相处,如同两只刺猬,天冷时就把利刺缩起来相互取暖,天气热的时候又相互用
刺伤人。爱不也是这样的吗?

  “你毕业后,我一直找你,可你的手机关机,地址也时常变动,后来我怎样也联系不
上你,我心都碎了。也许真是相爱时并不懂得怎么去爱,当我们知道怎样去爱一个人时,
已没有爱情了……”

  ……

  看完柳莎莎的邮件,我再一次泪雨滂沱。一小时后,我删去了她写过来的全部邮件,
是的,爱结束了。

  2002年元旦,我离开了永川电视台,又回到了重庆,我在《旅游新报》谋到一个作编
辑的工作。虽然离柳莎莎近了,但我再也没有勇气去看她了。但诚如席慕荣所说的:“不
再相见,并不等于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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