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hfl (飞翔的凤凰·风中轻舞), 信区: Love
标  题: 要好好爱一次 (zz)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3月15日18:12:07 星期五), 站内信件

这是我的老同学许涛说的。他在校友录的留言说，最近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估计这
次是真的动心了，要好好爱一回。"我不知道他大学四年爱过几次。或者一次也没有，那
我就可以给大家讲个故事了；如果他大学里爱过了，哪怕一次，那么他这里所说的"这次
真的"给我的感觉就不一样了。我只能假设他大学四年没有恋爱过，这样我就可以说他下
意识里说出"这次"和"真的"是相对于高中那件事而言的。
　　我要讲的这个故事应该是个爱情故事，但也不一定。你可以看到许涛的话，他说这
次（喜欢一个女孩）是真的，那么完全可以想象那次是假的。谁知道呢，你知道什么是
爱情吗？
　　许涛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们的关系很一般，两人之间既没有很愉快的事发生，也没
有很不愉快的事发生。我和他的正式交往始于高一的运动会。当时我给班里的同学打了
两壶水。许涛喝了一口水说，呸，这水怎么臭的？也许他想开个什么玩笑，拿这句话开
始。这是我和别的同学打来的水，不知怎么的，是有点愤愤不平吧--你不打水还说水臭
的--我就说话了，那是因为你的嘴巴在喝的缘故。似乎是开玩笑的口气。刚升到高中，
大家还不是那么熟，许涛勃然大怒了，说，你怎么说话的，素质这么低？说完就转身离
开了。我自然很尴尬，觉得玩笑开大了点，毕竟他的话不是针对我说的。我也觉得这个
同学不好对付，是个厉害角色。
　 后来我们很快就忘了这件事。他学习也很好，当然好不过我，这构成了我和他以后交
往的前提条件。他知道的乱七八糟的事挺多，嘴巴也会说，和他聊天很愉快。他上课经
常听收音机，一个耳塞从衣服里引上来，塞在耳朵里，神不知鬼不觉。我猜他的许多故
事就是从电台里听来的。我们有时候一起听西安音乐台一个有奖问答的节目，他老是嘲
笑那些回答问题的人，什么样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上来！我们都觉得那些问题挺简单的
，许涛答对的比率很高，虽然那些问题方方面面什么样的都有。许涛总说可惜了那些好
不容易打进电话的人，浪费了电话费还得不到奖品。
　　许涛喜欢打乒乓球，打篮球。高中时同学上自习都很认真，没有人会出去玩，他是
例外。他经常出去打球，每星期总有几个下午吧。他的说法是，咱，班里的渣子，不用
那么认真学习。他的奇异之处在于他每次考试都在班里前几名，渣子的含义在我们班里
被他修改了。
　　和所有的高中生一样，我们在教室里聊天是天下大事，无所不谈，回到寝室就集中
在女生身上了。从高一开始，说那个女生什么特点什么名字哪里人，等都熟了就说的多
了，小到哪个女生今天穿了什么衣服，大到哪个女生据说不是处女了什么都乱说。大概
是高二初吧，就开始选班里的四大美女，四大丑女。女生一共才19个，还能分出8个极端
来！当然还有班花，这个似乎意见不能统一，集中在两个人身上：一个是李琼（参看我
的小说《张鹏的爱情》），一个是玉女。
　　玉女是华丽的外号。想起来我总觉得这个外号有点问题，我们起外号时肯定是主要
考虑到她凛然不可侵犯的感觉。她从不和男生主动说话，男生和她说话时她也不抬眼睛
，好象在是在研究桌面地面。我想可能我们先是由她想到了观世音菩萨，然后又想到了
玉石做的菩萨，然后是玉石，最后是玉女。我一直有个奇怪的感觉，那就是我老是由玉
女想起石女，这个词我们当时绝对提到过，我记得大家还讨论什么是石女，到底是不能
生育的女子还是没有生殖器的女子。从班花想到这个是对班花的不敬，不过没有办法，
我想即使是老了，想起班花估计还是会想起石女这个词。
　　对于玉女，晚上卧谈会虽然会提到她，却基本上是吃不到葡萄的狐狸之间的话，酸
溜溜的。这个其实也不准确，因为别的葡萄我们也没有吃到，可是似乎我们觉得那些葡
萄已经吃到了。这是个奇怪的心理，我现在才想到的。我不知道可有谁给玉女写过纸条
或者信件，应该是有的吧，以后有机会问问他们。
　　那时我们的卧谈会有个主要发言人，他最大的特点就是俗，俗的你学不来，什么脏
话都可以说出来，听都没有听过的荤话更多。他这些话是只在卧谈会上说的，平时在班
里他很注意。不过，看得出来，他在女生心目中的位置应该很靠后。就是他，决定要去
追玉女。他这样宣布了，却没有亲自行动，而是求到了他的哥们--许涛--那里。他确实
会选人。许涛在女生心目中肯定排位靠前。
许涛出马，事情很顺利，玉女答应了，不过（事情往往就是在不过后面变化的），玉女
愿意和许涛谈，而不是和他。这件事很奇怪，我们都不知道许涛是怎么和玉女谈的，我
们怀疑许涛到底有没有给玉女提他。我们这样怀疑许涛是不对的，因为许涛和他是好哥
们。
　　回来后许涛脸上表情奇怪，让你辩不出到底是高兴还是悲伤。他给那哥们讲了办事
的经过，这些我不知道，我想也只有他们三人知道了。那个哥们当时怎样的心情我也不
知道，我可以肯定的是许涛对他说了：我尽力了，我绝对不是要抢哥们老婆--当然那还
不是你老婆；天涯何处无芳草，不必拘泥于一人。
　　许涛恋爱了。我们吃惊的不是这个，而是玉女并不是真正的不食人间烟火，她同意
了！之前我们都说这次不会有什么结果。好了，先不管和谁，她同意了！这个对我们大
家的刺激绝对不小。从此以后，我们绝对不相信什么玉女了，什么玉女修女，其实都是
瞎说。还是郑君的《赤裸裸》唱的好，她似乎冷若冰霜，其实心里寂寞难当。想想看，
连玉女都可以搞定的话，妈妈的还有什么女的不能搞定？当然那时侯的我们还不可能有
搞定天下所有女性的宏伟念头，不过我猜想这样的雏形的念头肯定有。起码会想班里，
年级里，或者学校里还有什么女的不能搞定？！这就是这件事给我们的真正的刺激。
　　许涛那个哥们和我也很熟，他给我抱怨过许涛，许涛这个人还真有可以被人抱怨的
地方。比如说他在我们同学中显得太过奸猾，有时这一点都会使我们怀疑他平时的好处
。举个简单的事例吧。有一次，他和我正在争论什么捻军的战争故事，前面有个同学向
他借收音机听，他停下来，给他取收音机。这个过程中，他站在我面前，只不过回过头
说话，低下头取收音机，再转身递收音机，嘴里说着，声开小点，可以省点电。然后他
回过头来和我继续刚才的争论，在他最后转头到我这边时，在他的脸距离直面我还有30
度的角度时，也就是距离借他收音机的同学只有60度时，他嘴里开始低声骂到，妈的，
不知道自己买，就知道听别人的。那个借东西的同学我估计是听不到，我听到了。他骂
完了，对我笑笑说，我们继续。现在我怀疑他是不是和我聊完天刚转过一点头就骂我？
这只是怀疑，毕竟在整个高中阶段，许涛对我们大家还是很不错的，能说能笑，大家熟
了后也不拘小节。更何况，他是那样一个活跃分子，许多事如果没有他的参与我们会少
很多乐趣。
　　可能他约会玉女得到同意是在我们会考时（我记不清了），我记得另一件事是会考
期间的。第二天我们要考历史，我平时已经看好了，晚上又去许涛的宿舍聊天，许涛对
我们一个团拜，说，哥们，饶了我，我的历史一点没看，让我看一个晚上，明天好考试
。我们都坚决不允许，说，什么叫没看，这种课那需看，你明天直接上场，也可以考他
个A。也许是他当时刚约会玉女成功吧，也许是他一贯和我们这样，他没有坚决反对，把
书狠狠的给床上一扔，说，不看就不看了，大不了考个C出来。那应该是刚及格的成绩。
我已经记不得和他扯什么淡了，唯一记得的是看到了他的历史书。那书非常非常新，如
果不是扉页上有他飘逸的签名真怀疑是书店里的新书，也不对，书店里的书还可能被买
书的翻看过，总之可能有点被人翻过的痕迹，这在他的书上是没有的。他的书你只能轻
轻的翻看，因为它是那么新，翻开了你可以闻到一股新鲜的墨香。我问他，你真一点没
看？他回头看了一眼，一点没看，这还是刚从柜子里翻出来的，一个学期都没见过，原
来是放在柜子里了。我真有点为他担心了。他埋怨，都是你们，说了我要看书，偏拉我
聊天，明天怎么考？埋怨归埋怨，到睡觉他也没看那书。
　　他的历史会考成绩是A，我们都觉得诧异，想想又觉得有可能，这种可能也只能发生
在他身上。会考成绩给的并不宽松，很多认真看过的同学都没有拿到A。
　　关于会考，我的记忆里还有另一个版本，那就是会考期间他和玉女开始了约会，这
样自然看书就少了。这个版本的最后结局是这样的，许涛得了A，玉女有一门挂彩了（高
二有四门课同时会考）。不过这个版本给我的的印象不及上一个清晰。
　　我接着第一个版本讲。会考结束后，就到了夏天，许涛的约会应该是从那时开始的
。我们当时晚上喜欢坐在操场的大草地上，晚风习习，满天星斗。看看周围的人，有男
女一对的。许涛和华丽应该就在那里。
　　我们晚上还有卧谈会，关于华丽，我们要求许涛谈谈，别的我记不得了，最精彩的
一句是这样的：世界上没有攻不破的城堡，没有约不到的玉女。还有就是，什么玉女，
都一样。这样的话都是他说我们附和。他说这些话时，满脸的笑，可以看出他对自己的
征服很得意。
　　不久，我们看到了许涛和华丽的照片，在夕阳下的校园花坛里照的，有好几张。合
影有一张，许涛把头微微靠向华丽，在夕阳下，在花丛里，一对帅哥靓女，真的很不错
。华丽的单人照还是象平时一样微低着头，眼睛向下，我们看得出她脸上的笑，借了夕
阳的光，那笑金黄色的灿烂，映着周围盛开的花朵，整个画面很美，给人一种圣女或者
玉女的感觉。看着照片，我们都说，好幸福的一对！许涛很得意，却装出不就那样么，
没什么值得惊讶的似乎很平常的样子来。
　　我知道的他们的下一个事情是这样的。他们开始谈恋爱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我早晨
起来去看许涛，没想到他正睡得熟。同学告诉我，他刚睡下。那几天天气变热，晚上睡
觉都很难受。我不知道他晚上干什么了，一个晚上不睡觉对我来说很不普通。我在他寝
室看小说，大约12点时，他醒了。我们一起去吃饭，我问他怎么早晨才开始睡觉。他很
兴奋，吃完饭，和我一人坐一个凳子，靠着墙，讲了起来。
　　昨晚上，他和华丽一起在外面转悠，整整一个晚上，他们在学校四周转悠，最后竟
步行到黑河去了，黑河就是那个给西安市供水的著名的黑河工程的黑河，距离我们学校
大约有五里路。黑河的水很清，是个天然的公园，河滩有各种水鸟，沙滩躺起来更舒服
，是我们那里谈恋爱的一个好去处。那天晚上应该有月亮，是什么都能看见，什么都看
不清楚的那种朦胧吧。他说这是他们在一起以来的最长的一次谈话。他问华丽小时侯的
故事，初中的故事，华丽说不出什么来，似乎就是好好学习，得过几次奖，直到升到我
们这个重点高中。华丽是我们班里学习最好的女生之一。许涛问她看过什么书或者电影
什么的，华丽也说不出什么来，这时候许涛就开始说了，怎么会这么空白呢？你这样活
过来不觉得有点遗憾么。然后讲他小时侯的初中的趣事。至于看过的电影录像就只说名
字。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原来自己看了这么多电影录像。搬着指头都数不过来了
，这里面肯定有那些没有看过，但是听哥们说过的名字，反正华丽不知道，说出来凑凑
数好啦。等到说得差不多也就停啦，开始谈自己喜欢的作家作品，尤其是陕西本地作家
不能不提，首先是路遥的《平凡的世界》，然后是贾平凹的《废都》，尤其是《废都》
，被禁掉了，更要谈，因为看到的人更少了。许涛知道《废都》里的许多顺口溜和民谣
。一个个说给华丽听，比如，一等公民是公仆……九等公民是教师，山珍海味分不清，
十等公民主人公，建设四化学雷锋。华丽完全被他的谈话迷住了，她原来知道许涛是很
有意思的人，但没有想到他知道这么多。他们手牵着手，一起漫步在月光下。
许涛给我描述了一下牵手。他稍微动了一点心眼，说是给华丽看看手相，华丽一听脸就
有点红。许涛说，你不知道啊，虽然是夜里，但是我看清她脸红了，哎，那真是好看啊
，现在的女孩她妈的一个个厚颜无耻，哪会脸红，会脸红的才是真正的好女孩。华丽脸
红了，满脸幸福的把手给了许涛，许涛抓住她的手就是一番胡说八道，自然都是好话，
华丽听的真是幸福哦。是不是恋爱中的女人都变的肤浅了，怎么这么容易满足？许涛这
样对我说，其实并不要我回答，我可以肯定他说肤浅时也没有觉得说在了华丽身上。看
完手相，他们并没有分开手，我知道许涛是不会松手的，许涛也没有说华丽要挣脱手。

　　他们一起在黑河的沙滩上坐了一个晚上，夜风习习，从河面送来哗哗的流水声。他
们聊了一个晚上。直到早晨才走回来。
　　那真是一个美丽的夜晚，许涛说。一脸的幸福。我坐在他对面，静静的听，我知道
如果换了另一个人，许涛也会这么滔滔不绝的说。他完全没有从昨晚，也就是今天的凌
晨中恢复过来呢。
　　关于他们坐了一个晚上的说法，有人有过不同的想法：他们真的只是坐了一个晚上
么？这个问题我不去管它，我把你已经知道的结局再给你说一遍。
　　后来就到了高三，许涛和华丽分到其他班里去了。我和他聊天少了，知道他们的事
也少了。不过我听说他和华丽还在继续。我担心这家伙会考不上大学，华丽也会被他害
了。我错了一半，他和我一块儿考出去了，在天津一个大学上学。华丽没考上，这也很
难怪许涛，那年考上的女生不多。
　　再后来怎样呢？后来我听到过一个高中女同学评价许涛，说华丽复习了两年，完全
是许涛害了。而且似乎华丽自许涛走了后，变了，在复习期间又和另一个男生好了，这
个只是传闻，我不给你保证它的准确性。最后的消息是华丽考上了一个大专，在西安读
书呢。
　　然后怎样呢？然后就是我在校友录看见的许涛的留言了，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估
计这次是真的动心了，要好好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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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_\_\/\/_/_/_       又到了一个飘雪的冬季你是否还会记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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