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oldgood (失恋抗体), 信区: Love
标  题: 奔跑着的爱情(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Nov  6 16:08:45 2002) , 转信


奔跑着的爱情!



很伤感的故事:'(



假如有一天我睡了 那是我累了 亲爱的请你不要叫醒我 让我静静的沉睡



假如有一天我离开了 那是我疲倦了 亲爱的请你不要挽留我 让我悄悄的离去



假如有一天我爱上你了 那是我真的爱你 亲爱的请你不要嘲笑我 让我默默的爱你











我是在我表姐的婚礼上遇见杨阳的,我想是因为我长的太帅,所以表姐不敢叫我做伴
郎,于是我有足够的时间东游西逛。



觥筹交错,劝酒声震耳欲聋,虽然是自助餐,但是老一辈总改不了这习惯,也幸亏是自
助餐,要是吃酒席,恐怕桌子都会被他们掀翻。我一向以为婚礼哪酒席哪什么的都是做
给外人看的,偏偏我不是喜欢看热闹的人,那么我之所以在场的唯一理由就是因为上天
要叫我遇见她。



其实我第一眼见到的是她的背影,直直的长发上没有任何装饰,就这样随意的垂在颈
后,仍然是初春,她却穿着裙子,我对女装没有任何概念.只是觉得那条裙子很流畅,
把她衬的无懈可击。



说实话她不是很高,但是因为瘦,而且站的很直,所以看起来显得格外的颀长。



很奇怪,她一个人站在那儿,好像她不是我们的宾客。当然不可能,那个饭店被我们包
下来了。我正在思量着是不是要过去搭讪几句,她转过身来。她的目光很快速的扫过全
场,包括我,却没有在我的脸上做任何停留,但是那一刻我的呼吸仿佛有点艰难,我不
是见到美女就走不动路的人,然而我分明听到我的身体里血液流动加快的声音。她最初
吸引我的,是她的眼神,象是夏季炎热的午后,阳光透过树叶的空隙照到地面上,没有
声音,却决非宁静。



然后我开始打量有这样目光的主人,她没有化妆,所以在众多浓妆艳抹的女宾中显得有
点苍白,以及由此引起的单薄感。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倦。



我抓住机会走了过去:“要不要到那边坐下?”



她稍微愣了一下。



我说:“我是新娘的表弟,有责任招呼客人。”



“哦。”她没说什么,只是走过去随我坐了下来。



“你是那一方的客人?”我问她。



“我是新娘的同事。”



哦?我暗自有点欣喜:“怎么称呼你?”



“我叫杨阳。”



“阳阳?阳阳点歌台?”



“不是,我姓杨,杨柳的杨,单名一个阳字,阳光的阳。”



“这个名字真有创意啊。”我开始拍手叫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是吗?”她轻轻的笑了一笑,她笑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而眼神却还是那样,有点倦
懒,仿佛还有一丝讥诮,上帝保佑,但愿是我的错觉。



“其实也没什么创意,”她接着说,“就像姓陈的女孩子叫陈晨,姓陆的女孩子叫陆
露。”可不是?我有一个堂姐就是叫陈晨,但是我从来没觉得她的名字有什么特别的。



我说:“我叫陈思。”



“沉思?”她歪着头,“这个名字听起来真有深度。”



原来她也不是什么冰山美人呀,我开始显示我sunny boy的本色。



“可是我因此得了一个绰号,叫呆子。”



“哦?”她又笑了起来。



该死,正要渐入佳境,我老妈在叫我,原来那个伴郎太菜,已经被灌到桌肚底下了,很
好,呆会儿有求于表姐,我抖擞精神上阵。我在替表姐夫挡酒的时候依然悄悄的观察
她,她吃的很少,难怪这么瘦。我记得有一次请一个女孩子吃自助餐,她居然吃的比我
还多,看的我目瞪口呆,虽然说吃自助餐的原则是尽量把钱吃回来,但也不要是这样不
要命的吃法吧?后来我再也没有约会过她。



休息的时候我对表姐说:“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够,够,说吧,要我怎么谢你?”



“那个杨阳,是你的同事吧?”



表姐一下子警觉起来:“你怎么问起她来了?”



我嬉皮笑脸的说:“ 窕淑女,君子好逑嘛,老姐,看在我今天这么卖力的份上,帮我
个忙吧。”



表姐有点为难:“不是我不帮你……”



我立刻接口:“那就是你想帮我啦,透露点什么吧。”



“这个女孩子,不简单。”



“复杂的才具挑战性,要简单的,我去幼稚园找得了。”



“她以前有一个曾经要谈婚论嫁的男朋友。”



“曾经,说明是过去式,老天要他们分开,正是因为我的存在。”



“她和那个男孩子,同居过。”



啊?我挨了一记闷棍。同居?这个词我当然不陌生,我想堪称是当今社会出现频率最高
的一个词了,但是我发誓我没想到会在这儿、会在她身上出现。表姐用一付现在你该死
心了吧的表情看着我。



我咬咬牙:“不就是同居过嘛,谁能没一点过去?你老弟我不是心胸狭窄之人。”



“她还比你大一岁。”



死老天,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让我心跳加快的女孩……不过,人世间不如意事十之八
九……



“那又怎么样?我妈就比我爸大一岁,他们现在不过的蛮好?”



表姐换了一付你无可救药了的神情对表姐夫说:“我老弟看来是没的救了。”



表姐夫笑着说:“你要知道,一刹那间心动的感觉是很难得的,当初我对你不就是?”



表姐突然有点羞涩,我趁着她心情好:“你只要告诉我她的一些情况,以后生死有命,
我绝不连累你就是了。”



“你呀……”表姐笑着摇摇头,“她和你同级,94本科,交大的。”



交大?我立刻想起交大女生十回头的歌,有点疑惑的看着表姐:“真的是交大?不会吧
?”



“真的,在交大,稍微有点姿色的女孩子就骄傲的不行,至于她么……”大概是因为同
事,表姐没有对她做什么评论,但其话中之意已经不言而喻了。



不过,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么,总是骄傲的,复旦的也一样。表姐抄了一个号码给我,我
一看,是个手机号码。



“她的住处没有电话吗?”我问表姐。



“天知道,她从来不公开。”



我低头看那个手机号码,说实话,我在记电话号码这一方面是不可理喻的弱,换了一个
实验室我要花一个月的时间才能记得住新的号码,更别提手机号码了,11位数无规则的
排列组合,我每次打我老爸的手机都要先翻通讯录。但是她的手机号码,我只看了一
眼,就记住了,所以说,假如不是我注定和她有缘的话,就只能说是老天的奇迹了。客
人们和新郎新娘一起拍照,我的拍照技术是公认的,自然是由我执相机。轮到她和表姐
的其他同事了,所有的人都叫茄子,她也笑了,嘴角微微上扬,眉宇间却有一丝漫不经
心的不在乎,我很敏捷的捕捉到那一瞬,至于其他人,我才不管呢!



退席的时候我本想去送她,一想,还是算了,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我懂。我没有随
父母回家,直接回了学校,坐在公共汽车上我向车窗外看,路边的植物发了新芽,果然
是春天到了。



先去实验室上网,影儿也在网上。我不假思索的发了一个msg过去:“今天我遇到一个
女孩子。”



“很漂亮是吗?”



和影儿聊天就是这样,不拖泥带水,一句废话也没有。



“不仅仅是漂亮。”



“那么除了漂亮?”



“气质独特,一百个女人站在一起,我敢打赌你看到的第一个一定是她。” “那么恭
喜你啊,一见钟情的fool。”



这是什么逻辑?一见钟情的就是fool?



“不过,她比我大一岁,而且看来阅历很丰富,起码比我丰富。”



“那岂不是好?你要是不懂她可以教你,比如说接吻,手这样放头这样歪对了就这样再
来一次。”



sigh,虽然说很熟,她这样开我玩笑还是有点过分。



“教我两招吧,我不太会追女孩子。”



她很久没有说什么,我还以为她下线了,正想去看看她还在不在,她发来一个msg:
“我也不会。”



“你是文科,起码懂得怎么写情书吧?”



“这年头,哪还有人写情书呀,要不你去买本情书大全吧。”



“书店里好像没得卖。”



“地摊上也许有。”



“地摊文学,you mean?”她够损,拐个弯儿取笑我,不愧是文科生。



她没回答,这次她是真的下线了,真不够朋友,走的时候连声招呼都不打。我有点困,
不知道是累的还是酒喝得多了,于是回到寝室,倒在床上呼呼大睡。阿桐回来时把我吵
醒,他是我室友,也是同学,从本科一直到研二,我们都住同一个寝室。我的绰号就是
他给起的,当时我们每个人上去介绍自己,我刚说我叫陈思,他就在下面接着说那不就
是发呆吗,于是后来所有的人就都叫我呆子,久而久之我习惯了,索性在BBS上的呢称
就叫呆子。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对阿桐说:“今天我表姐婚礼上碰到一个女孩子,
暴pp,身材暴好。”和阿桐说话就无需有什么遮遮掩掩的了。



“吆,我们的纯情少男也终于开始动情了?”阿桐斜着眼睛笑。



恰好寝室外的两只野猫开始叫,一个比一个叫的凄惨,当时读《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我和阿桐最是心有戚戚焉了。



我说:“是真的,不骗你,我表姐的同事,气质独特的没法说。”



“我记得你说过,”阿桐摇头晃脑的学着我以前的神态语气,“我的女朋友,一定要美
丽大方,气质高雅。”



“她是吗?”阿桐问我。



我想了想杨阳给我留下的影响:“好像……并不完全吻合,但是你要知道,理想和现实
总是有一定差距……”

“所以说呀,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要夸下海口嘛。”



还好没有告诉他她比我大一岁,否则不要被他嘲笑死了?



“教我两招吧。”阿桐这小子,和每个女孩子都处的不错,不知他哪来的能耐,长的还
没我帅。



“那恐怕不行,”他很干脆的回绝我,“这种成熟的职业女性,我没对付过。”



我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这小子,敢情是嫉妒我。



“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那你的那个网友影儿怎么办?你这就不要人家了
?”



“拜托,你也说了,她是我的网友,只是网友。”



“是啊是啊,”阿桐开始 傩市实奶酒,“你又没见过她,天知道她是不是头恐龙,一
个活生生的美女,比起一个只靠符号堆砌起来的ID,自然是有诱惑力的多了。”



“我又不是那种好色之徒,漂亮女孩子我也见得多了。”



“可惜人家都不正眼看你。”他又损我。



“是啊,都去看你了,大情圣呀。”



阿桐突然转过脸看我:“不如这样,反正你对她也没兴趣了,转让给我吧。”



ft,他说的还是人话吗?转让?



“她又不是一件东西,怎么转让,要是叫她知道我们这么谈论她,非把我们踹死不
可。”舍不得就直说嘛,”阿桐撇撇嘴,“我不过是一时善心大发,想帮你绝了后顾之
忧。”



“你觉不觉得善字和兽字长得很像?”



哈哈,每次我和他斗嘴我都是败多胜少,这一次我终于以微弱优势取胜,不知道是不是
杨阳给了我灵感。算了,看来这小子帮不了我什么,我又倒下去,用被子蒙住头,心里
在默念杨阳的手机号码,盘算着找个什么借口约她。想来想去,总觉得就这么贸贸然去
约她太过生硬了,看来还要走表姐这条路。



憋了一个多星期,不要崇拜我,不是我憋得住,而是我表姐度蜜月去了。不过我也没闲
着,love版的精华区被我翻了个遍,诸如什么《泡妞十大必杀绝技》之类的文章我是倒
背如流,并且能够举一反三。



我三天两头打电话到表姐家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弄到最后我表妹问我是不是在暗恋我
表姐,并且很好意的提醒我一来表姐已为人妻,二来我们属于三代以内旁系血亲,按婚
姻法规定禁止通婚。真是绝倒。终于盼星星盼月亮的把表姐给盼回来了,我说我有一个
同学想考交大的研究生,但是对交大不是很熟……



还没等我说完,表姐就立刻知道我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把我的电话转到杨阳的分机上。



不知道是她的记性好还是刚才表姐和她说的,反正她还记得我的名字,也省去了我自报
家门的尴尬。



我说我想问问她关于报考交大研究生的事情并且顺便请她喝咖啡,她犹豫了一下,仿佛
在考虑是不是答应我,她犹豫的时候我的心里也直打鼓,想万一她拒绝了怎么办,想万
一她拒绝了我会不会再约她,想再约她的时候又该找什么借口。总不能直截了当的和她
说你很吸引我吧,那该有多傻。让我高兴的是她答应了,我们约好周六在淮海路的真锅
咖啡馆见面。



她还是穿着裙子,也没有化妆,和那天见到她的时候差不多,不过长被她盘了起来,有
几缕发丝很随意的垂在额前。依旧是那样漫不经心的有些倦懒的神情,笑的时候嘴角微
微的上扬,



我看得很清楚,她的眼睛里真的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说不清是嘲弄还是厌倦的味道。我当
然没有什么要报考交大研究生的同学,就算有,我也没这么好心特地去帮他打听。所以
事实上,我们对这个谈的并不多,而且她似乎也不是很了解,所以我们说的最多的是谈
交大和复旦的各自特点,比较它们的相同和不同之处。



聊的还算投机,虽然她的话不是很多,都是我在找话题。告别的时候我说送她回去,她
说不必,她就住附近,走路几分钟就到了,我正在泄气,天开始下雨了,一开始还是毛
毛雨,却有愈下愈大之势,我和她都没有带伞。我们面面相觑,一瞬间有点不知道该怎
么办。“要不……”她犹豫着开口,“去我家躲一躲?”



她虽然算是在邀请我,但是看她的表情是希望我说“这不太好吧”然后她名正言顺的弃
我而去。我说:“好啊,那就打扰了。”



她看起来有些无可奈何,我心里却想起了一副对联,忘了是上联还是下联,叫“下雨天
留客天留人不留”。



进入她住处的第一个感觉是吃惊。实验室有台电视,会放一些国产的所谓青春偶像剧,
看的时候一些曾经工作过再回来读研的人就说:“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刚参加工作的毛
头小伙子,哪来这么高的薪水租这么考究的房子。”



所以我的吃惊是难免的,我记得表姐和我说过她不是上海的,而且只有一室一厅,应该
不是她家的房子。里面的摆设就像我在电视里看到的一样,地上铺着米黄色的地毯,于
是我对那位师兄的话开始怀疑,我拼命忍住才叫自己不要问她的房租有多少,因为这样
等于变相问别人的薪水。



她拿了一双拖鞋给我换上,我暗自庆幸刚换过袜子。



外面依旧在下雨,所以房间里有些昏暗,我的目光停留在一个相框上.里面有一张照
片,是她和一个男孩的合影。相片里的她很开心的笑着,我不知道原来她也可以笑的那
样灿烂,那个男孩子的笑容也很明朗,房间里再暗,我看到这张相片还是有一种突然看
到了阳光的感觉。



我想起了一首歌。



她注意到我在看那张照片,没说话,我看着她的脸,没有什么表情,房间里有一丝寂
静。



想起了一首歌,是不是?”最后还是她打破这寂静问我。



“是的。”我点点头。



她打开电视和VCD,莫文蔚在唱那首《阴天》。



“阴天 在不开灯的房间 当所有思绪都一点一点沉淀 爱情究竟是精神鸦片 还是世纪末
的无聊消遣香烟 氤成一滩光圈 和他的照片就摆在手边 傻傻两个人 笑得多甜……”



我再也忍不住了问她:“他是你的男朋友?”



“前任。”她淡淡的说。



“你们……看起来很相配,怎么会分手的?”我实在是想不出他们怎么会分手,一定不
是杨阳踹他,否则她不会把他们的相片放在桌子上。那么难道是他先提出的,她怎么会
爱上这样一个有眼无珠的家伙呢?而且,她居然还不快点把照片撕碎或者烧掉。



“我们是同班同学,”她说,“他从大二开始追我,其实当时我身边的男孩子中,他并
不是最出色的,但是他很喜欢我,而且,他非常细心,也非常有耐心。”



“然后呢?”



“我本来没打算在大学里谈恋爱的,所以很多人知难而退了,他却一直坚持到大四,我
们开始找工作。有一次我去面试,被面试我的那个家伙调戏了几句,当时第一个念头就
是去找他哭诉,于是在那一瞬间,我发现自己是爱他的。”



好像也没什么惊心动魄,gg精诚所至,终于金石为开。我关心的是他们为什么分手。



“毕业后就顺理成章的住到一起。”这就是我表姐说的他们同居过吧,



我看着脚上的拖鞋,估计这就是他留下来的,我心里忍不住的有点酸酸的不是滋味。



“那么你们为什么会分手呢?”



“他高中的时候一直喜欢他邻班的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长的漂亮,成绩好,性格
也很温柔。但是他们却几乎没有说过什么话。”



“你就因为这个要和他分手?”太不可思议了,哪个少年没有一个梦中情人?哪个少女
不在幻想白马王子?年少时的憧憬,她竟然较真?



“当然不是,”她淡淡的笑了一笑,“我哪有这么小气,有时候我还拿这事和他开玩笑
呢。”因为一句戏言而坏事?



直到有一天他在街上却遇见这个女孩子了,原来那个女孩毕业后也来上海找工作。其实
就算在同一个城市也不一定就能碰上,就算碰上也不一定就能认得出来,何况他们有四
年多没有联系了。”



她停下来叹了一口气:“但有时候你不得不佩服命运的捉弄,他们在相视的一刹那,同
时脱口叫出对方的名字。”



她又笑了笑:“可惜我当时不在场,场面一定很经典。”



“当时那个女孩子还不知道我的存在,于是很大胆的告诉他,她就是为了他才来上海找
工作的。”



她看着我:“我可以帮我想像一下当时他的心情吗?”



温馨?狂喜?为难?惆怅?我是个想象力极为贫乏的人,终究是想像不出那个男孩当时
的心情。“但是我不相信他会因为那个女孩而和你分手。”



“他当然没有,但是他在犹豫,更不应该的是,他告诉我他的犹豫。”



我想了一想:“也许他告诉你,只是想让你可以帮助他坚定下来。毕竟那个女孩子只是
他曾经的梦想。”“也许吧,”她点起一枝烟抽,“但是他实在不应该告诉我他在犹
豫,你根本想不到他的犹豫有多伤害到我。”



“也许只是伤害到你的骄傲,对吗?”原以为是百分之百的爱情,到头来却不是。



“可能吧,反正当时我非常的愤怒,于是我说那好啊我成全你们我们分手,他求我不要
分手,可是他越求我我越是愤怒,从我们一起住的地方搬了出去,还换了个工作,好叫
他找不到我。”“以后你们就一直没联系?”



“嗯,不过后来有一次看到他和那个女孩子在看楼盘,原来是打算结婚了。”她无可奈
何的笑了一下,“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这个结局真对不起观众,但是我却很高兴,否则我只能自叹“恨不相逢未嫁时”了。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很可能是你自己把他推到那个女孩子身边的,说不定他想和你在
一起的愿望要远远大于和她在一起的愿望。”



她没说话,我想她应该还没有忘记他,但是她的骄傲让她无法回头,不知怎的,我心里
有些恻然。她眉宇间的厌倦,就是因为这个么?两个人分开的理由,不是因为不相爱,
只是太过骄傲。说来说去,还是那个男孩太猪头。



她看看窗外:“雨已经停了,你该回去了。”我们的心情看来都有些沉重,她是因为想
起那段往事,我是因为她对那段往事不能释怀,我总不好在这个时候说我其实很喜欢你
的傻话吧,她会不会以为我是乘虚而入呢?



临行前我无意中看到她的书桌上放着一本《红楼梦》,依稀可以看到有张书签夹在里
面。我回到家后立刻冲到老爸的书柜里把那本《红楼梦》给翻了出来,我老爸是中学语
文教师,家里中外名著一应俱全,可惜我很少看,尤其是中国古典四大名著,他曾经威
逼加利诱,我也只勉强把《水浒》看完。



看完之后还长叹一声:“比金庸古龙差的太远。”气的老爸直翻白眼。



我把那部砖头一样的《红楼梦》抱到寝室里开始恶补,但是真的没办法,我生来就没有
这种高雅的文学细胞,于是看着看着睡着了,等我醒过来一看,还是在《序》那儿。



得了,还是去找捷径吧,就算是崇高的爱情,也不能太死板,还是要变通一下的,于是
我去实验室上网。查到一大堆关于《红楼梦》的评论,然而,我只能说,这些评论比原
著本身更加枯燥乏味。



算了,还是上上BBS看那些《追女八大技巧》来的实惠,正在补课,影儿也上站了。



不如问问她,说不定她读过,叫她给我讲讲。



“Hi,读过《红楼梦》吗?”



“当然,不下十遍。”



天助我也!



“那你觉得叫你感触最深的是那一段?”我心想:大概是林黛玉死的那一节吧,女孩
子,都这样。



“是尤三姐死的时候。”



尤三姐是谁?不过我没问,否则她又该抓这个机会嘲笑我了:“你为什么会对这一段有
感触呢?”



“她自刎以后柳湘莲才发现自己原来喜欢她,可惜却无法告诉她知道了,造化弄人。而
宝玉黛玉二人,起码还知道对方是喜欢自己的。”



“哦,这样子的呀。”



“你这呆子,今天怎么阳春白雪起来了?”影儿有点奇怪,因为我们以前从来不谈这些
东西。



“呵呵,不瞒你,还记得上次我对你说过那个女孩吗?”



“记得,怎么?”



“她现在好像就在读这本书,我先有个底,和她聊天的时候才好有共同语言嘛。”



“哦。”她接下去没说什么。



“怎么不说话了?”我问她。



“我今天心情不好不行吗?”



咦?真是的,刚才还说的好好的,转眼心情就不好了,来,让我开导开导她。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讲出来,我帮你出主意。”



“关你什么事?管好你自己吧。”



呵,看来火气还真不小,得得,惹不起还躲不起?我去看文章,心里却觉得有些怪,以
前她和我聊天的时候说话都是温文尔雅的,很少这样。



过了一会儿她却发来一个msg:“不要生气啊,今天我有点烦。”



“当然不会,”我很大度的说,“要是你愿意还可以讲讲你为什么烦,也许我能帮你什
么。”



她打出一个叹气的符号,然后就下线了,我只能摇摇头,女人哪,真是一种复杂的动
物。







heart版又开始进行轰轰烈烈的关于《假如你发现你的女朋友不是处女该怎么办?》的
讨论,这样的话题,几乎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次,而且每一次都会成为热门话题。



以前看着我到也没什么感觉,有时候来了兴致也会乘机灌上两篇,今天却特别的不舒
服,处女这两个字像针一样扎我的眼睛,我一怒之下,把这个版给z掉了。再乱七八糟
的看看东看看西,想想觉得自己还是有点自欺欺人,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之道,于
是再把它z了回来。不过终究还是有点心烦意乱,影儿也走了,我索性也下线。



我给杨阳打了一个电话,其实什么事情也没有,但是就是忍不住想打电话给她,好像以
前看到一篇文章说:其实你真正想拨通的,不是电话,而是你心底的一根弦。当时不
懂,现在却仿佛有点明白了。



杨阳问我你有什么事吗。



我说:“没事,就是看你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所以打电话来看看,你没什么吧?”



“我没事。”电话里她的声音很平静,却依旧带着某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慢。



再难的题目我都能编个程序把它解出来,再晦涩难懂的程序我都能读懂,据影儿说人其
实也是某种程序,我不信我编译不了她。



有一天晚上和同学出去喝酒,回到实验室师弟说我表姐打电话找过我,打过去一问,原
来他们晚上去吃饭,表姐想叫我也一块去,当然,我表姐想给我制造机会,可惜没找
到。



我当时就开始咬牙切齿的痛骂那个勾引我出去喝酒的家伙,要不是他…其实最初说要去
喝酒的人是我。于是我赌咒发誓明天就去配个call机,转念一想,call机也不方便,不
如一步到位,直接配手机算了,以后和别人联系起来也方便些。手机刚配好,第一个告
诉杨阳,至于她怎么想,我就不管了,做人嘛,何必要前怕狼后怕虎的。







这个手机果然没白配,一个周六的下午,我们正和其他系的同学在操场上踢球,正中场
休息,我的手机响了,表姐说杨阳现在一个人在衡山路的一个酒吧里。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表姐告诫我,“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千恩万谢,我不顾球只踢了一半,抱起衣服就走人,我们的领队一直追我到学校门口,
我当然不会回头,气的他扬言要扁我,并且要把我踢出系足球队,管他!



我怕我晚了杨阳就走了,直接打车过去,这叫该出血时就出血。还好,她还在,总算没
叫我白跑一趟。



“嗨,真巧啊,在这儿碰见你。”我做出一副邂逅的样子。



她看着我,有一会儿没说话,然后点了点头:“是巧啊,这儿都能遇见你。”



酒吧里的酒啊饮料啊名目众多,看得我眼花缭乱,我也不太懂,因为我根本就很少去酒
吧,随便要了一种,现在已经记不起来当时要的叫什么名字了,看起来样子还不错。我
喝了一口,哇,像人药水的味道,我差点就吐?出来,不过她还在看我,于是我很英雄
的咽了下去,还接着再喝了一口。



“既然你喝不惯,何必要强迫自己喝下去呢?”她问我。



“有些事情只是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而已,”我回答她,“你看,我现在不是已经习惯
了吗?”我又喝了一口。



“我和你讲了我的故事,你竟然还敢再来找我?”



我想学周星星说:我不是被吓大的。却觉得这句话有点痞气,于是又咽下肚,只是问她
:“那天你之所以对我讲你的往事,就是想吓跑我,对不对?”



她没有回答,我接着也没说话,酒吧里的嚣衬出我们之间奇异的安静。



命运是个奇怪的东西,在此之前我幻想我的女朋友应该是个学生,漂亮而单纯,性格温
柔,我会陪她去图书馆自修,替她买康师傅的绿茶。而现在,我沉默的陪着杨阳在这个
喧闹的酒吧里喝酒。



来这种酒吧的人都差不多,寂寥,还有点落寞,需要在外界喧嚣的刺激下找得某种安
慰。而她,我不知道同时来酒吧喝酒和看《红楼梦》的她,究竟是怎样的。



想起了《红楼梦》,我问她:“你在看《红楼梦》对吗?”



她有些惊奇的看着我:“你也看吗?我以为你是只懂写程序和打游戏的。”



还好酒吧里的灯光比较昏暗,否则她一定看得到我的脸在发红,我故作镇静的说:“我
也只是偶尔翻翻。”



“那你对其中印象最深的是那一段?”



我除了感叹我的运气好还能再说什么呢?当初关于《红楼梦》我就只问了影儿这一个问
题。我原封不动的把影儿的话搬了出来,她轻叹了一声:“想不到你竟然可以读懂《红
楼梦》中这个小小的细节。”



不知怎的,我却突然觉得有些汗颜,于是扯开了话题。我问她:“你觉得爱情是真的存
在吗?我是说至死不渝的那种。”



“至死不渝?”她淡淡的笑了笑,“只有到死的时候才有资格说这句话吧,现在你我都
没资格说。”



“然而爱情总是存在的不是吗?”



“也许吧。”



“我觉得你象是被分成两部分,百分之九十的部分不相信爱情,甚至鄙视它唾弃它,但
是百分之十的部分却又渴望着它,而且,你那百分之九十control不了那百分之十。”



我向来是个爱情盲,然而在她面前却如有神助的讲出那么一大堆,而且还是无师自通,
真是个奇迹,看来在love版的课没有白补。



“你又懂什么?”她问我。



“请你不要把我们男人想的那么怀,我们当中的绝大部分人其实也很渴望纯真的爱情
的。



“你们男人?”她有一丝讥笑我的味道,“你还是个boy吧?”



我的脸腾的一下就热了起来,她、她竟然这么说我!



还没等我为自己辩解什么,她站起来说:“我想出去走走。”



我也不失时机的随她站起来:“我陪你吧。”那杯人药水的东?我真的是喝不下去了。







走过一个路口,那儿围着一大堆人,我们没法过去,于是停下来,有交警在里里外外的
疏散人群,还有救护车的声音,看来是一场车祸。有人议论:“这个小女孩看来是活不
成了,听说才七岁。”



我无端端的有点胸闷,七岁的死亡,我们称之为夭折。



“这个小女孩真是幸运啊。”杨阳叹息着说道。



我奇怪的看着她:“难道你可以未卜先知,知道她可以救活?”



“没有啊,”她说,“我是说她如果现在就死了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不是说她可以活
过来。”



我几乎怀疑我听错了:“你说什么?她才七岁耶,不是七十岁,她甚至还不清楚这个世
界是什么样子的。”



“你觉得这个世界有多美丽值得她去认识吗?”她反驳我,“如果现在她死了,那么她
的全部生命里就只有欢乐和幸福,不知忧伤为何物,也不会看到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丑恶
和灰暗。”



她的想法真是匪夷所思,我不由得带着责问的语气问她:“照你所说,我们是不是都不
应该活着?”



“是的。”



我为之气结,她到底是怎么看这个世界的?我开始苦口婆心的给她说教,她只是一言不
发的笑着看我,嘴角微微的上扬,不知道是不是在嘲讽我。



我无可奈何的总结:“请你相信,我们现在能够活着真的很幸福。”



“是吗?”她无可无不可的说。



我闷闷的和她告别,有点郁闷,这年头,郁闷这个词真流行。



回到实验室上网,影儿在逛大街,我突然很想见她,和她聊聊天,我们在网上从来都是
那样的默契,有时候我甚至不需要说话,她就能够知道我在想什么。











“影儿我们见一面好吗?”我们以前从来没有讨论过见面的事情,我不知道就这样提出
见面是不是有点唐突,但是我知道,就算是唐突,她也不会怪我的。



“见面……嗯,什么时候?”



“现在好吗?现在,我想和你聊聊天。”网络上聊天,总是给我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老巷,好吗?”



“没问题,你穿什么衣服?或者,我们对个暗号什么的?”



“呵呵,”她笑了起来,“不必,我一定可以认出你的。”



“真的?万一你认错人怎么办?”



“不会。”



她如此托大,我也不好坚持什么,只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老巷狂奔,武侠小说里有一
句,叫先下手为强,早一步到,可以抢得先机。



我气喘吁吁的跑到那儿坐下,没有人向我招手,估计她还没到,我留意入口处,而且还
是装成漫不经心的样子,因为我想看看她到底是不是能够认出我,可不能让我的神态泄
了天机。



不一会儿,有个女孩子出现在入口处,她停下来四处看了一下,我们的目光刹那间相
遇,我赶紧转过脸去,但是眼角的余光看到她目标明确的向我走来,没有一丝犹豫。



我的心突突的跳了起来,不会就是她吧?



她在我的对面坐下,叫我在BBS上的呢称:“呆子。”



真是ft,我好奇的问她:“你到底是怎么认出我的?”



她笑了笑:“如果我说是直觉,你相信吗?”



我立刻不问下去了,和她在网上认识了那么久,彼此也很熟悉了,我知道只要她说直
觉,就意味着她不愿意回答。



她长得很普通,走在校园里,即使我的目光可能会掠过她的脸,一定也不会停留。只是
她的鼻子很可爱,白白的,翘翘的,有点像港版《笑傲江湖》中的仪琳,笑的时候有两
个酒窝。



“看够了没有?”她笑着问我。



啊?我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打量她,赶紧找个理由:“都说网络无美女,看
来是骗人的。”



其实她只是长的不难看而已,离我心目中的美女还差一大截,不过她的声音倒是很特
别,静而不冷,柔而不软。



她笑了笑,没说什么,也没像一般的人“哪里哪里”的谦虚。



现在学习还忙吗?”我没话找话的问她。



她微微的笑了一笑:“我大四了,现在不上课了。”



“什么?我都不知道你是大四的,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



“你也没问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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