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jcy (俏皮小花仙坚持到底), 信区: Love
标  题: 走出这个秋季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11月20日13:52:12 星期二), 站内信件


作者：阿童木  
  
  
      
　      
        “你们那儿现在下雪了吗？”    
        话问出去以后，我突然很莫名的为自己的思维惊诧起来。是的，你们那儿
下雪了吗？这个秋季，我们原来正在一步一步地走出来了！    
            
        这个秋季，让漂泊在异乡的我，有太多失眠的理由。总感觉到自己，仅仅
只是一粒微尘，一不小心被风吹离了故土，漂落在无边的陌生里。    
        在这个秋季，我习惯于躺在床上，将自己沉浸在无边的黑夜里，慢慢思索
。在深稠的黑暗漫过一切的时候，我闭上眼睛，总想体会一下“楼群、鸽子、槐树
退到窗帘的外边，桌子、电脑、床退到睫毛的外边”的宁静的境界。可是，一些事
情在闭上眼睛的刹那，却看得更加清晰起来。无数的细节像黑暗里透明的光线，从
黑暗里不断地钻了出来，点点滴滴，犹如头发植在我的脑里，然后从里面蓬长出来
，于是，一切的真实便会在这个季节的黑暗里变得透明起来。    
            
        我真的不知道，朱自清怎么发现时间是以他《匆匆》里的方式走掉的。  
  
        在这个秋季里，我的思维似乎变得比在其它的季节里还要活跃得多。一种
思维成了我最为忠实的伴侣。在思维的间隙里，我曾经很在意的去观察我身边走过
的人群，比在夏季里更充满了对划过的流星的好奇，但在我躺在床上的时候，却从
没有发觉过人们曾经到底是什么时候从我的身边走过的，流星到底是在那个方向留
过痕迹的，每次都是这样。    
        听说人只有让自己潜入水中的时候，才是最为遐意、畅快的。因为人没出
生前一直躺在娘的羊水中的。当我想把任何东西都在我脑海里回放，却又什么都回
放不起来的时候，我便让思维，一溃如这个季节里的雨水，任意的四处流淌。再让
它很自然地汇集到一条河流之上。轻轻地合上双眼。我躺在寻梦般柔软清凉的水草
上，有时让自己的周围覆满着麦杆菊，有时什么都不要，任水缓缓流过我的躯体，
任黑色的头发在碧色的水草间游曳。水清澈得像没有水。水面偶尔漂来雏菊的花瓣
流到我的指间。我说来吧，渗透我的皮肤我的毛孔……让我得到一次彻底的洗涤，
一种温馨便在我体内阡陌纵横的原野上汩汩流淌。黑暗中我看到自己青春饱满的美
丽。我看到了万种的秋水笑靥。    
            
        走在这个秋季里，总多了一种想象，一种心痛。也总有一种感觉让我心动
不已。    
        我总爱在这个浓秋的夜晚，坐在电脑前，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反刍往事
，我不敢也努力让自己不去一遍又一遍设计凄美抑或完美的结局。但我知道我十分
迷恋这种“游戏”，从每个黑夜到清晨。    
        在这个秋季里，感觉如狐狸般的敏锐。最初诞生在一些想象的片段里的东
西，让你在毫无觉察的时候，那些想象却变得愈来愈清晰愈来愈近，到了最后终于
让自己说服自己，相信这些事情正在发生和必将发生，痛，就会化为一团凝滞的气
体涌上胸口。因为我总是想像秋水笑靥就在我的身边，也许秋天没有笑靥一样的秋
水，但我一直顽强地在渴望。渴望秋水有一天会似一朵微笑在我的唇边绽放。于是
，在这样的秋季的暗夜里，我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呼吸这样重要的事情往往是被自
己生硬地忽略，    
            
        我很是佩服同室舍的同事，脑袋一挨上枕头，甜蜜的鼾声就会浓浓的散开
。在这时，我总是闭上眼听，我能感觉到那细细的鼾声里，飘着节奏的音乐，散着
哈密瓜似的甜蜜。我知道，他总是在给他的女朋友打去一个电话后，才带着微笑悄
然入睡的。还有什么让自己的爱情在这个季节里慢慢盛开更美丽？    
        我有时在朋友间取笑，说什么是爱情？爱情就是把最简单的问题复杂化，
其实许多最复杂的问题也可能最简单。    
        当我这样想的时候，也会最为清楚的发现，原来最强大的对手是自己的内
心。我身处的这个城市，正在热播电视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其实有许多的事
根本不是你能用要还是不要所能控制的，你就是焦急万分也好，到最后你还是发现
你自己根本没有选择，你早就无处逃匿，只能受它摆布，必须接受，既然来了就得
让她好好的来，你只有好好地去把握。    
            
        想真正的走出这个秋季，还得让自己的灵魂与肉体能够真正的分离出来。
    
        在这个秋季里，我发现每一个纷乱的思绪在无边的空间里疾驰时，飞出来
的都是灵魂和肉体剥离的物体。越南那个被美国燃烧弹烧去衣服的十二岁女孩，裸
跑在道路上的情景，还没有抚去留在人们心中的阴藜，美国四千多无辜人的生命就
在这个秋季被埋葬于一次恐怖行动之中，被埋葬于一百多层楼的废墟中。而阿富汗
上演的专不再是为了捉拿一个恐怖者，而是真正演变成了一边夺政权，一边争夺军
事基地和能源通道的弹丸之地。阿富汗只有几岁的儿童面对记者的采访，居然没有
一丝对战争的恐怖，说到其父亲死后的事，只是数数几句：“爸爸尸体上的血水跟
冰水冻在一起了，我们搬不动他。”人类为什么要选择战争、恐怖？发动战争和恐
怖的人，事前肯定考虑了很多，也考虑了很久。其实这些人都很清楚地知道，只要
这样的事一开始，就意味着一部分人必须服从于他们的意志——放弃生命。也许在
这些人的眼里，有生命的肉体是他们惟一的负担。肉体存在的意义或方式只是一堆
会渐渐消失掉的物质，当一次蘑菇云的升腾，生命就真正的成了他们眼中的纯物质
。可怕的是，他们认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不是升腾，更不是人间蒸发，只有制造历史
性的升华。    
            
        因而，能在这样的秋季里，只给自己一个纯粹的遐想的时间，就足矣。因
为这时候会发现，在这个季节里，无论是白昼与黑夜、欢乐和悲伤、生与死都不再
是最重要的事。    
        这个秋季里发生的故事太多，我们要走出这个秋季实在太难，我更多的选
择和在乎着睡眠。现在我发现彻底地错了。因为我们不能选择，我们只有接受它，
必须拿出我们的勇气和信念走出去。这是一种季节的潮流，也是一句至理的箴言：
“这个世界只有爱才可以让它丰富多采，没有爱，就只有死亡！”    
        那么我们又何必苦苦的追寻这个秋季的种种不是？?    
            
        听着中国在多哈正式被一槌敲定准入世的消息，我想，今晚肯定会在梦中
抱着雏菊入梦来。    
        这样想着的时候，在这个秋季最后一个月的今晚，我真的含着微笑睡了…
…    
            
        注：    
        雏菊（延命菊）：愉快、幸福、纯洁、天真、和平、希望、美人    
        麦杆菊：永恒的记忆、刻画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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