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ghg (灰姑娘丢失水晶鞋), 信区: Love
标  题: 我的爱情没有哈根达斯的味道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12月03日18:31:38 星期一), 站内信件

每当我走进一家店,我都会先问自己:这家店的衣服,随便挑,白送,我选哪件?
  我总是能抱回一大堆。
  在坐公车的时候,我也会四下里认真地打量,然后在心里想:在这辆车上,所有的男
性乘客,随便挑,白送,我会挑谁?
  答案总是:一个也没有。
  佛珠说:“公车上!亏你想得出!优秀的男人怎么会去挤公车呢?就算没车也得打个
的吧?”
  我不敢苟同:“Look!像我这样人间罕有的女子都经常挤公车,这足已说明交通工具
不决定人的质量。”
  “既然这样,你也别太挑剔了,难道你还指望你的那位也是个盖世的英雄,会驾着五
色云彩来迎娶你?”
  “NO,我的爱人不是什么盖世的英雄,但是他一定会在我被陌生人包围、感到无助的
时候出现,伸手打救,并且投我以会心的微笑。”我采用了朱茵的腔调以示决心,一边
心有不甘地又将车厢巡视了数遍。
  佛珠突发奇想:“你为什么不在快餐店试试呢?”
  快餐店!我恨恨地想,还有更糟的地方吗?

  我的公司比佛珠的近一站路,我下车的时候佛珠趴在车窗上使劲大叫:
  “打起精神来,亲爱的!”
  我不得不尴尬地挺了挺腰板,因为一街的人都在看着我了。我就这么一边诅咒着我唯
一的朋友佛珠,一边昂首挺胸、步履坚定地走进公司楼下的快餐店,服务生满脸笑容:
“两位是吗?”
  两位?我大惑不解:我今天看上去像两个人吗?
  这时我身后忽然有一个男声说:“不,我们不是一起的。”
  我回头,离我不到两步的距离站着一男的,平头,圆脸,树脂眼镜,西装领带,IT的
可能性高达90%。虽然我们不是一起的,但是服务生不容置疑地将我俩安排在了一张桌子
的两边,然后问:“请问两位要点什么?”
  整个餐厅只有这张桌子是空的了。
  在这种状况下僵坐无疑是太奇怪了,于是我们一边讨论着早点的不好吃一边各自喝着
豆浆,并且顺便互相认识了一下。想起佛珠关于快餐店的建议,我第一次发觉她也有讲
出真理的时候。对面坐着的这个人虽然没什么特别让人喜欢的地方,但是…这只不过是
第一次见面,不是吗?
  在我们将早餐讨论得差不多的时候,餐厅里忽然涌进来很多人,而且乌压压地都挤到
了我们这张桌来,说乌压压是因为他们穿着一色的灰西装(和对面的那件一模一样)。
他们异常热烈地和那人打着招呼,并且上上下下地打量我,看得我浑身发毛,这时有一
个人伸出手来:“认识一下吧,我是尹力。”然后一只又一只手伸了过来,我被重重包
围,应接不暇。
  想想一刻钟之前的形单影只,再看看眼前的盛况,我断定佛珠是一个巫婆。
  了不起的巫婆!

  中午佛珠打来电话,对我的精神状况表示关心,我捏着一大叠的名片眉飞色舞:“我
的精神状况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我找出一张,上面写着“尹力”──在陌生的人群里他向我伸出手来,并且微笑。他
与众不同。
  故事的男主角就这样被定下来了。
  下班后我竟然想也没想就去找他,这真令人担忧,如果真的会是个爱情故事,那么开
始得未免太有戏剧性了,令我不太踏实,我理想中的爱情应该是平淡而琐碎的,没什么
情节,偶尔两人对视,来个会心的傻笑──呵呵。
  我看见了他,在电梯口,我叫他的名字:“尹力!”他眼睛一亮:“咦!我正要去找
你。”
  我很高兴他这样说,仿佛我们很熟,“我怕你不去,所以,就来了。”我仰起脸来,
愉快地看着他,看到他眼睛笑起来是有点弯的,看到他左脸颊上一颗小小的、长得很好
看的痣。
  旁边有很多人看着我们笑,我问:“你认识他们?”
  尹力说:“今天早上他们和我们一桌吃的早餐。”

  “才第一、一次见面你就去了他、他家?”佛珠史无前例地结巴起来。
  “准确地说是他的宿舍,”我说,“你认为我们应该去哪里?”
  佛珠说:“第一步,你们应该先吃顿饭,隔着桌子聊聊天…”
  “这一步我们今天早上已经做过了。”
  “那么就去看场电影。”
  “可是我只是想了解他,想知道他平常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这么说,”佛珠又开始结巴,“是、是你要求去他、他宿舍的?”
  “那当然!”
  有一种太过美满的心情让我醒了,我对着黑夜轻轻地叹气。
  他的宿舍有大约30平米,进门后他相当镇静地将一件衬衣扔进了洗衣机。他的窗台上
有一个小小的盆栽,长得很好看。我就坐在那盆栽面前,听他说话,喝他冲的咖啡。面
前的书桌上有一本摊开的书,书页里插着一个哈根达斯的小旗子,桌上还有他父母的照
片,在城市的某个院子里相互偎依着,眉目舒展。
  四周很安静,但是空气里分明有音乐的声音,仿佛永远不会结束。

  我们的谈话从一开始就摆脱了空泛,聊天变成一件充满刺激的事,我们去他常去的酒
吧,或者去吃我爱吃的薄饼。在他的宿舍的地上,我坐在他怀里喝啤酒,吃快餐,看他
喜欢的影碟,电影里男男女女的对话都是我们在对话,时而无聊,时而令人感动。
  我不会做饭,但是我将他的厨房打扫得闪闪发亮;我用一把小刷子一寸寸刷干净他的
地板;我将他的衣服扔进洗衣机,倒上很多的洗衣粉;我将他的衬衣挂在蓝天白云下,
它们白得不能再白,就像是洗衣粉广告。
  他出差了,我想着他,想着我能够为他做点什么,再为他做点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
别的女人能平心静气地为爱的人偷偷打一件毛衣,而我却只是一味的焦躁不安,如坐针
毡。
  我总是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来得太突然的一定会消失得更突然。
  所以我的心跳才如此急促。

  时间难以打发,我只好看漫画书。查尔休兹说,他从来不给人忠告的,可是有一次他
对几百名高中学生说,“今天我决定跟你们说一些较为重要的话。”他叫他们回家去和
父母聊天,一定要问父母他们美好的过去,并且要非常有兴趣,而且要不断地追问下去
,“至少要问到你父亲的第一份工作,以及母亲年轻时的梦想。这件事也许做起来要费
点力,但是是值得的,而且如果你现在不这么做,将来一定会后悔。”
  合上书,我立刻打他的手机:
  “你说,我们一生当中所做的真正有意义的事有多少?”
  “有时候几年都不会做一件。”他并不为我的莫名其妙而意外。
  “你知不知道查尔休兹?就是那个画史努比的人。”
  “…我应该认识那只小狗。”
  我兴致勃勃:“我们一起请年休假,去看你父母吧。”
  他笑了,“他们会乐坏的。”

  佛珠以手加额:“老天,我讨厌一见钟情,它让我几天之内就失去了最好的朋友──
你们为什么不干脆把婚结掉算了!”
  “结婚?会不会太快了?”我问。
  佛珠看看我,一脸绝望。

  在飞往九江的飞机上他忽然担忧起来。“我父母不喜欢说话,连我妈都不唠叨,我和
他们说的话加起来可能还没有和你说的多。你一定会很不自在的。”
  他一脸沮丧:“我应该带你去更有趣的地方的。要不然我们去庐山好了,你说呢?”


  远远地就看到他的父亲在巷口站着,在正午的骄阳下时而做出散步的样子,仿佛并不
是专门等在这里的,看到我们后,他冲他儿子点点头,又冲我点点头,背着手径自向前
走了。尹力对我做了个鬼脸,三步两步地跑了过去。
  转个弯就闻到菜香扑鼻,他母亲从厨房出来,笑着,尹力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我说
:“来个拥抱吧。”这个大男生就笨手笨脚地抱了抱他娇小的母亲,说:“妈,我回来
了。”
  我没来得及看他妈妈的反应,已经看到他的眼角先湿了。他发现我偷看他,相当恼怒
地瞪了我一眼。
  我心满意足地去洗脸。这一眼与相对傻笑的境界已经相去不远了,我喜欢。

  没想到两位老人的话真的那么少,我根本没有办法问出我想要问的事,很快就到了要
回深圳的那天,他们做了比第一天还要丰盛的一大桌子菜,然后笑眯眯地看着我们:“
多吃点,多吃点。”满足的眼神里有一抹无法了解自己子女的悲哀。
  吃完后我抢着和他母亲一起洗碗,我处心积虑,屏气凝神,“伯母,你小的时候最想
过什么样的生活?”
  她非常干脆地答我:“哪里还记得!”
  “你们在聊什么?”他父亲进来了,我好像看到了救星:“尹力说,你们的生活一直
围着他转,他从来不知道你们自己有什么想做的事,我们正在聊这个呢。伯父你年轻的
时候有什么梦想?”
  我期待地看着他,然而他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就背着手出去了。
  完全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我感觉多少有点灰溜溜的。面前的碗才洗了两只,可是我
根本不喜欢洗碗!

  “其实你可以洗得马虎些,”上了飞机之后尹力对我说,“反正我妈是肯定要重新再
洗一遍的。你没看到她刚才表情多紧张,她从来都不放心让别人洗碗。”
  我伸出被过量洗涤剂泡得白麸麸的手,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形容一下你此刻的心情。”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我有气无力。他哈哈大笑。
  这就是我喜欢的爱情。我只要琐碎的快乐,不要大起大落大喜大悲的情节。

  我打开门:“怎么又回来了?掉了什么东西?”
  “没有,啊,好像钥匙找不到了,”他心神不宁。
  我作出寻找的样子背过身去,听到他说:“啊,找到了找到了,原来在我口袋里。”
他走了,忘了吻我。
  我回头看沙发,空空的。本来那上面有一封信,从他口袋里掉出来的,一个叫Ivy的女
孩子从北京寄给他的。
  他明天又要出差。去北京。

  中午我请尹力的一个朋友吃饭,“尹力和Ivy是在北京的哈根达斯认识的,具体情形我
也不太了解,不过尹力之所以会放弃在北京的一切,就是因为Ivy和他分了手,跟另外的
人出了国。之后他变成了一个只会工作不会娱乐的闷蛋,说实话,我还是最近才知道他
也会大笑的,你不知道我有多吃惊,”他认真起来,“真的,在认识你之后,他变化挺
大的。”
  哈根达斯。深圳没有哈根达斯,可是我看见过的,哈根达斯的小旗子,插在他的书里

  我看着窗外,很多的女孩子来来去去,难道我竟然这样不幸,碰巧和几千里之外的人
长得相像?
  我不敢沿着我的思路想下去。我早知道的,来得太突然的一定会消失得更突然。所以
我的心跳才一直如此急促。
  可是现在,我的心跳不见了。

  尹力在北京打来电话:“下雪了!我做一个雪人给你带回去,好不好?”
  我不要。
  Ivy在那封信里说:“还记得吗?哈根达斯找了很多年才在南美洲找到他们想要的草莓
,只有这种草莓,在零下30℃还能保持原来的风味。你说过的,我对于你的意义就像是
这种草莓对哈根达斯。我不知道我当初的离开对你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在你心目中我
是否仍然不可替代,我只知道我想见你,在北京下第一场雪以前。”
  尹力,给我带一个哈根达斯的草莓冰淇淋吧,让我看看南美洲的草莓到底有什么不同

  我很想这样说的,可是最后我只是说,“给我带一片雪花吧,六个花瓣,样子最简单
的那片。”
  就像我一直想要的那种爱情。

  来自尹力的邮件:“我是带着非常紧张的心情去见她的,我很害怕见面之后发现我仍
然爱她,这是我当时真实的想法。可是一见面我心里就一阵轻松,我知道我已经找到了
我想要的答案,她那么有把握地看着我,可是我已经不再爱她了。”
  来自尹力的邮件:“我今晚打电话回家,父亲忽然和我聊起他年青时的梦想,这让我
非常意外,我们聊了一个多小时,我们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也从来没有比那一刻更
像两父子了。可是在最温暖的一刻我忽然心疼了,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却还没有来得
及为你做过一件,你在哪里?”
  来自尹力的邮件:“我想念你。”
  我很久前投递过简历的一家外企突然要我过去上班,我想了想,决定趁此机会从尹力
的生活里消失。我不知道别人这样做的时候是怎么想的,我当然也是因为不想他为难,
不想自己处在尴尬的境地,但是更多的是觉得有一种很痛快的感觉,想想吧,一个人就
这样不见了,多么过瘾。
  我唯一没变的是电子邮箱,他急急地往里面发信,失去了一贯的从容与幽默,我不回
信,但也舍不得不看。早在了解一切之前我就已经原谅了他,可是,想想和他在一起的
时候我患得患失的心情,我发觉我很享受他此刻的气急败坏。
  就这样过了大半年,7月5号那天下午突然下起大雨,我在地王大厦出不来,只好下去
Watson's买东西,远远地就听到一片女孩子的尖叫,然后就看到了超帅的陈冠希站在台
上──是哈根达斯在深圳的两家分店的开张仪式。
  原来哈根达斯真是这么好吃的。
  怀着甜蜜的心情,一回到家我就回了邮件给他,告诉了他我的电话地址,并且对他说
,从现在起,他可以带我去任何地方,除了──
  哈根达斯,多么诱人的哈根达斯,只能我一个人去享用了。

  夜里三点我打电话给那个叫尹力的人,“你父亲年青时候的梦想是什么?”
  “我不知道,”他哈欠连天,“他从来没跟我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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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想对你说三个字,可你知道它的分量,我怕一旦说出
咱们连朋友都没的做.可我控制不住感情鼓起勇气对你说
你  是 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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