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tigerzhou (吃粥的老虎), 信区: Love
标  题: 青涩的爱人(全)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12月09日12:26:38 星期天), 站内信件

四点半放学的时候,我打了个哈欠,拎起书包准备走人,方俊扬叫住
了我。方俊扬是个女孩子,跟我关系还算不错,平常虽算不上是热情
,倒也有点来往。我对她的印象挺好。
她走到我面前,看著我,好象要开口说什麽,一时僵住了,没有说出
来,一片红晕浮上了脸颊。
我也呆了一呆,觉得有什麽特别的事要发生。我从来没有这麽近地看
她的脸,现在才发现她的五官那麽细腻。她的瞳仁非常地黑,小鼻子
有一点翘。看到我这麽看她,她微微低了一下头,然後说:“我有几
个化学配平题,想问一问你。”虽然神态很平静,但声音上有些发颤
。这显然是借口。虽然我的化学还可以,但是她同桌就是化学课代表
。而且她自己也是排名前十,找我求教毫无道理。我脑子里转著这些
念头,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又说:“本来明天可以问你,但是借来的
参考书明天就要还,所以你可不可以晚上来我家?”这几句话是一口
气不停地说的,说完了她就睁大了眼睛看著我,好象松了一口气似的
,倒搞得我紧张起来。
方俊扬是田径队的,身材纤细而灵活,短头发,性格有点象男孩子,
很少婆婆妈妈的,这点我很欣赏。我正在琢磨她的用意,没有马上回
答。她著急了,小声说:“没关系的,我家里人不在。”
“啊?”
她忽然意识到这句话的误导性,脸全红了,好不容易才保持镇定。“
我是说,大概七点半,可以吗?”
现在如果拒绝,好象毫无理由,所以我答应了。再说,谁会拒绝呢。
虽然她不是特大美女,但我觉得她令我感到舒服。想起她的眼睛,又
黑又深,我心里一动。
晚饭时我竭力回想与她曾有过的交往,以及她邀请我的动机,结果完
全不得要领,还差点把饭吃到鼻子里去了。七点时我换了一条刚洗过
的牛仔裤,套上恤衫出了门。她家离我家不远,初秋的晚上,微风习
习,一刻锺之後我晃到了她家门口。她家是那种旧式平房,门口还有
个小院子,一架葡萄。
我正在犹豫是不是太早了,纱门“支”地一响,方俊扬走了出来。她
穿著牛仔短裤,无袖恤衫,粉红色的拖鞋,边走边从口袋里掏钱。看
见我,她乍一惊,然後不好意思地笑了。
“你好早啊,我还打算出去买个西瓜招待你呢。”她的脸又红了,简
直好象从放学到现在就没退过。不过也难怪,因为我紧紧盯著她的腿
看。为什麽以前没有注意到她的腿这麽好看?修长,但是又显得光滑
,饱满。我收回目光,说:“不用买了,我刚吃了饭,很饱。”
她思索了一下:“那也好,你先进来坐吧,等会儿再说。”
我跨进门里。走过她身边时,闻到香皂的气味,似乎是年轻的身体自
然散发出来的。她不经意地往後缩了一下。是怕我吗?
“前面左手边是我的房间。”她的声音从背後传来。我还是第一次进
女孩子的房间,而且又是单独相处,不禁微微吸了一口气。
房间里东西很简单,能坐的地方只有一把椅子和一张床。椅子背上挂
了衣服,我想了一想,只好坐在床上。心里稍稍觉得有些冒失,但是
。。。
方俊扬端著两杯可乐走进来,看到我坐在床上,似乎明白了什麽,不
好意思地笑笑,放下东西,把散乱的衣物收走。有一条内裤掉在地上
,搞得她很尴尬,还好我装作没看见。她弯腰时,我又忍不住欣赏她
的臀部,确实是很漂亮的臀部,我。。。
她忽然抬起头,吓了我一跳。“怎麽了?”我问。
她不做声,然後慢慢在我身边坐下。沈默了好象有一分锺,然後开口
,很小声的:“我找你来,不是要问你问题。”
她用手指在我俩之间的床单上划来划去,然後抬起头。我又看见她深
黑的瞳仁,还有颤抖的嘴唇。从领口看下去,可以看见小巧而饱满的
乳房。
“我。。。我喜欢你。”她说。
我可以看出来她浑身都在发抖,不过没关系,因为我也在发抖。她的
表白直接而又动人,我没法子不喜欢她。
她的手指划来划去,慢慢刮到了我的牛仔裤边上。
“我也不知道为什麽。。。我天天都盼著见到你,晚上呆在家里,就
想去找你。一靠近你,我就感到心里很暖。我不敢告诉你,又憋得很
难受。我不知道是怎麽了。。。”
她把脚缩到床上,稍稍往後挪了一挪,抬起脸来看我,眼里有东西在
闪。我很想抱她,因为她那麽可爱,但又怕她生气。我把手摊开,伸
到她面前。她怯怯地把右手放在我手上。
“你不会看不起我吧。看不起也没关系。这样总比难过死好。”她细
声说。我没说话,轻轻捏住她的手指。
她满足地长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喃喃地说:“我真没用,谈恋爱
也没见过我这样的,一点谱也没有就要死要活的。”
她慢慢地把身子倾向我,脸蹭在我胸前,滑下去,最後就无声无息地
把头枕在我大腿上,象个孩子般发出满足的呻吟。
我总算理平了混乱的思绪,想要开口说些什麽。她温暖的鼻息使我阵
阵冲动。幸好我的牛仔裤够厚,不然就麻烦了。
“我。。。我不会看不起你的。”我说。天那,我怎麽会说这个!我
就不能说点别的吗?听起来毫无诚意。不过她好象不在乎,只是把头
动了一动,好枕得舒服一点。她的右手手指在我手掌心里轻轻摩擦,
柔嫩的嘴唇在我的衣服上蹭来蹭去,梦呓一般地小声念叨:
“没关系,我管不了那麽多了。我都告诉你了,你把我怎麽样都没关
系。真舒服,被你弄死也甘心。嗯--”
我很感动,当然也很爽,竟然有女孩子这麽为我著迷,为什麽以前我
不知道我这麽有魅力?不知道她到底喜欢我什麽?我想问问她,但是
又不知从何问起。我松开她的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她颤抖著闭紧了
眼睛,好象一只小猫,松开的右手伸到我背後,搂住了我的腰。她的
耳垂小巧玲珑,脖子雪白,从无袖衫的领口可以看到胸罩的肩带。
“嗯--你为什麽喜欢我?”我犹豫了半天,还是问了。
她睁开眼睛,转过头来看著我。“我说了你可不要笑我。”“我不笑
你。”
“因为你的气味。”
“气味?”我很惊讶,“我有什麽特别的气味?”“不是普通意义上
的气味。”她又把头转回去埋在我衣服里,“好象是气味一般的东西
,我也悄悄问过要好的女生,她们都感觉不到。”
“好闻的?”
“嗯,那当然,快迷死我了。好象冬天晒过的棉被,又象刚刚削尖的
铅笔。”她重新从我怀中抬起头来,指尖划拉著我的胸口。“我只是
描述我的感觉,离你越近,感觉越强。你记得上次运动会我和你商量
写稿的事吗?那次我强忍著,不然真会在你面前坐在地上。腿完全软
了,气也喘不上来,真想靠到你怀里。还有。。。”
“还有什麽?”
她忽然一下脸羞得通红,把头抵在我胸口,说:“现在不能告诉你。

她在我胸口定了一会儿神,又说:“今天找你来,本来只是想找个借
口接近你,没打算告诉你。可是後来看到你坐在我床上,就想‘完了
完了,今後一个礼拜别想在这张床上睡著了,还是告诉你了吧’。就
是这样。”
她喘了一口气,重新坐直,两只脚挂在床沿,轻轻互相搓著。这动作
看得我都快流鼻血了。怎麽办?事到如今说什麽也不能退,退了她肯
定得伤心死。我深吸了一口气,凑过去吻她的嘴唇。她本能地向後一
缩,但是我的手揽住了她的头。稍稍一用力,她就屈服了,我们的嘴
唇贴在了一起。一瞬间我感到她的身子完全瘫软了,两个人不由自主
地往床上倒下去。我用手把身子撑住,她把两臂环住我的脖子。因为
紧张,她的嘴唇冰冷,但是柔软,急促的呼吸使她紧贴著我的胸部不
停起伏。她轻柔地吸吮我的嘴唇,动作生涩而羞怯,纤细的舌尖偶尔
舔到我的牙齿。
我轻轻把她放平在床上,搂住她的腰,让她的身子紧贴我的。她不自
觉地挪动身子配合我,裸露的大腿贴在我的敏感部位。我们继续沈醉
在亲吻中,用舌尖互相试探。我偷偷睁开眼看她,她的脸显现出美丽
的粉红色,娇嫩的嘴唇散发著欲望的气息。搂著我脖子的手无意识地
拨弄我的头发,弄得我很舒服。她的上衣被稍稍拉高了,露出了短短
一节腰部。我的手从她背上滑下去,轻轻抚摸那里光滑的皮肤。
她一下子绷紧了身体,紧紧抓住了我的头发,一条腿绕住了我的大腿
。我可以感觉到她的脚趾全都蜷紧了。她的热情鼓励了我,我把手慢
慢向下滑去,指尖插入了短裤和身体之间,碰到了内裤的边缘。
她突然惊醒了,噌地一下从我怀中弹开,缩到了床头。抱著膝盖,她
把头埋在胸前,一句话也不说。
我很後悔自己这麽急色。毕竟她对我表白才不到半小时,不可能马上
如此放得开。现在看起来事情要砸,得想个什麽办法补救才好。说实
话,她的表白使我对她从好感立刻达到了喜欢的程度。不是有人说过
吗,“爱我的女孩最美丽。”这其中也有一份男性的虚荣心在作怪吧
。现在如果弄僵了,我还真是很舍不得。
我看著她,想著要说什麽赔罪的话。她先开口了:“你们男生。。。
都是这样的吗?”
“呃。。。可能是天性如此吧。对不起。”我小心翼翼地说。“刚认
识就动手动脚?是天性吗?”她的话语里听不出生气的意思。“呃。
。。这。。。我。。。我也是第一次和女孩这麽亲密,而且你这麽漂
亮。”我汗都下来了,不知该说什麽好。
她跪坐起来,凑近我,催眠般黑色的眼睛认真地注视我,问:“这是
真心话吗?”“是的。”我完全被她的眼睛吸住了,毫不犹豫地说。
“那你。。。喜欢我吗?”“喜欢。”我真诚地说。
她目不转睛地看著我,然後垂下眼帘说:“对不起,刚才我很害怕,
很紧张。你别生气,好吗?”
“没生气。”
她小心地咽了一口口水,用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其实,。。
。很舒服。但是现在太快了,我怕。”
我想开口说什麽,她按住我的嘴,说:“再亲我一次吧。刚才好棒,
我真以为自己会昏死过去呢。”
我搂住她的腰。出乎意料地,她跨坐到我的大腿上。她坐下去时,我
清楚地听见她发出满足的叹息。闭上了眼,她悄然靠近我,玫瑰花蕊
般的嘴唇微微噘起,等待著我的吻。
那後来的整个晚上我们都消磨在爱抚之中。没有激烈的抚摸和火辣的
深吻,只是轻柔的拥抱,互相品尝般的接吻。她关了灯,让月光从纱
窗透进来。微风,蝉鸣,凤仙花的淡淡香气,还有她嘴唇那天堂般的
触觉,柔软的胸部似有似无的压迫感,构成了难以忘记的回忆。
十点时我不得不离开她家,因为我那常年出差的父母偏要在今晚回家
。她一声不响地把我送到门口,拉著我的手轻声说:
“今天。。。谢谢你。”
我想不出该说什麽,只好说:“我该走了。明天见。”
她点点头,却拉著我的指尖不放。
我轻轻勾勾手指,她听话地靠近我。站著的时候,她的下巴刚好到我
的肩头。门口的草丛里有一只蟋蟀在唱,使夜显得越发安静。
这一夜并没有使我们成为恋人,但我觉得我们之间的信任与默契也许
要超过许多多年的情侣。在回家的路上我不断地回味她的羞涩与温暖
,她诱人的体香与光滑的肌肤。我在迷糊之中走错了单元门,用钥匙
捅了半天别人家的门後尴尬地道歉离开。但总的说来,这是我出生十
六年来最快乐的夜晚。
在後来的一个星期里她没有主动接近我。我想这是女生自然的矜持。
也许我该主动找她谈谈,可是又一时得不到机会。有时上课时,我可
以感觉到坐在我右侧两个座位以外的她在看我。我会转过去看她,而
她也并不躲开。在秋日下午催眠般的政治课中,整个教室里似乎只有
我和她。有一次在发作业时,她碰到了我的手。我们在作业本下轻轻
抚摸对方的指尖,我在她脸上又看到了接吻时她那迷醉的表情--虽然
仅仅是一瞬间。我们的关系有一种秘而不宣的甜蜜,全世界也许只有
我们知道,她愿意把她那年轻而青涩的身体交给我来爱抚。
礼拜五放学後,我坐在教室里思考回家吃饭还是吃食堂。父母只回来
待了三天就又匆匆离家为工作奔忙去了,抛下了我这个情绪不成熟期
的青少年,真不知他们是怎麽想的。我猜我是全校唯一会自己做饭做
菜的男生,因为校食堂实在象是猪圈,而我对自己要求很高--吃的方
面。我小姑妈对我做的菜很赞赏,她自己是个厨房白痴。父母不在时
,她经常会买了菜来看我,那时我就自己做饭。
这时我听见方俊扬叫我的名字。
她走到我课桌边站住,睫毛下垂,没有直接看我的眼睛。她的左手轻
轻刮著桌面,夕阳透过窗户照亮了她的手背,细微的汗毛发著金色的
光。
“晚上。。。”她字斟句酌似的说,“来我家好吗?”
我看著她,半是喜欢,半是得意,忽然起了开玩笑的念头,於是假装
忱恳地说:“我--今天晚上有事走不开。”
“那就算了,没关系。”她怎麽也不能掩饰心中的失望,低了头,转
身要走。我连忙拉住她的手:“逗你哪。晚上几点?”
她猛地转过头来,一张脸涨得通红,用力摔了我的手:“你!”她拎
起书包就往外跑。我後悔得要命,追出去在教室门口拉住她,认真地
说:“我晚上一定来。”
她死命掰开我的手,眼里全是泪光,发狠的说:“不要你来,死也不
要你来了。”
田径队的跑起来就是快,我从四楼追到底楼,还是让她跑掉了。
我回了家,晚饭也没心思吃,坐在屋里发呆。我承认我非常喜欢她,
那为什麽要做这种蠢事?想了半天,也没有想通,屋里也呆不住,只
好下楼去转转。楼前有一块草坪,邻居家的俩小孩在玩闹,我看著四
楼的小捣蛋硬是把比他大一岁的女孩弄哭了,不禁大怒,上去把他狠
狠教训了一顿。完了我感到无比懊丧,想著不如出去买包烟。
在弄堂口我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一晃,心里一动,直追上去。过了一
个转角,我停住脚步。
方俊扬站在那里,睁大了眼睛看著我,背紧紧贴著墙。她穿著雪白的
细肩带连身短裙,那双我见过的粉红色拖鞋。她脸上泪还没干,但作
出很坚强的表情。
我贴近她,她把脸别过去不看我。我轻声问:“你怎麽来了?”
“我以为你会来找我。”
“我以为你生我的气了。”我说。
“是的,”她转过头来看著我,“是很生气。。。可是又很想你,想
得受不了了。”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眼里拥出来。我吻住她,她一边哭一边用力亲吻
我,搂得我紧紧的,手指陷入我的背脊。
有自行车从弄堂那头过来,我们松开对方。我拉著她靠到墙边,对她
说:“去我家坐坐吧。”
“不行呢。我得回家了。食堂还蒸著我的饭呢。”原来她也是父母出
差,在吃父母单位的食堂。我笑著说:“我也没吃。我给你做,我们
一块儿吃吧。”
“你还会做饭?”她不太相信。“特级厨师,吃一次包你忘不了。”
“嗯,食物中毒吧。”她带著泪笑著说。
她还是跟我回了家,还帮我在厨房打下手。我们在厨房的小餐桌上并
排吃著饭,天气有点热,她的短发被电扇吹起,她一边吃一边拨拉。
我们的腿不时在桌下相触,我可以看见她的脸一点一点变绯红。
“这个蘑菇炒青椒不错,你哪儿学的?”“菜谱。”“是吗?怎麽以
前没见过这种做法。”“是西菜做法。”其实我是胡掰的。小姑妈不
会做菜,也不会买菜,买来的菜都不好搭配,我也只好乱配了。
俊扬很喜欢吃蘑菇,但她用筷子很笨,圆圆的蘑菇夹掉了好几次,我
忍不住笑了。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嗔道:“应该切片的嘛。”
“你自己不行也不要怪蘑菇吗。我挟给你吧。”
结果我也挟不起来,因为那个蘑菇特别圆。我干脆用手拿起来,递给
她:“吃吗?”
她害羞地看了我一眼,把嘴凑上来。好象电影慢动作一样,她轻轻咬
住蘑菇,把它含到嘴里。
我松开手,却发现她含住了我的手指。
“嗒”地一声,她的筷子掉在地上,她不由自主地用手撑住我的膝盖
。我把手一点一点往回缩,她就一点一点往前凑,渐渐把我的手指全
部含进嘴里。
我一边用小指挠她的下巴,一边仔细地看她的表情。她闭著眼,仰起
了脖子,享受著我对她下巴的爱抚,双手按紧了我的大腿。我听见她
从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呻吟,似乎在品尝鲜嫩的水果。
我慢慢抽出手指,和她接吻。我们已经接吻过很多次,但每次都那麽
令人目炫神迷。我沿著凳子把她拉过来,让她骑到我腿上,被我搂著
腰。因为她的短裙和我的短裤,我们有大片的肌肤相接触。我可以感
到我的某一部份在变坚硬,而她的脸也一直红到了脖子,以至胸口。
但我们当然没有分开的意思,这样的姿势我俩都非常享受。她甩掉了
拖鞋,用脚轻轻摩擦我的小腿,圆润的脚趾拨弄我的脚踝,带来一阵
阵奇妙的感觉。我还感到她的臀部在我的大腿上缓缓左右移动,使我
偶然能隔著内裤感觉到她两腿中间温软的部分。我不由自主地幻想,
不知道那部分会给我怎样温柔的触觉呢?
我们终於不得不因为炎热而暂时停止亲热,初秋有时确实比夏天还热
。她仍坐在我身上,端著碗,挟菜给我吃。有好几次我故意咬住筷子
不放,她就会意地亲吻我,让我乖乖听话。我的下身仍旧很坚硬,但
她假装没感觉到,虽然我发现她时不时挪动身子,不经意地稍稍蹭我
一下。如果我现在要求做爱,很有可能她会顺从我。但。。。我觉得
现在这样,似乎更让我开心,自在。她虽然没有多说话,但我看得出
来,她也非常开心,全心全意地在享受现在的每一刻。从她的脸上,
隐隐散发出喜悦的光。我越来越觉得,她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孩子

吃完饭我们都出了很多汗。我建议她去洗个澡。她低头不语,过了一
会儿说:“我没衣服换。。。”
我忽然意识到我已经不由自主地假设她晚上会呆在我家了,不禁吓了
一跳,暗暗观察她的脸色。她也抬起眼看我,忽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脸一下变得绯红,立刻冲到门边:“我。。。我该回去了。”
我拉住她的手:“留在我这里吧,我很喜欢。”她不说话,轻轻靠在
我胸前。
在她洗澡时我扭开收音机,寻找一个放外国歌曲的台。在轻微的短波
静噪中传来某个七○年代乐队的歌声。浴室的水声清晰可闻,在歌声
中我想象著她裸露的姣好躯体,如梦似幻。
後面几个小时我们干了什麽我记不清了,我只知道她从浴室出来时我
两眼发花,几乎晕倒。我只给了她汗衫,却没给短裤,她只好下身只
穿一条内裤,红著脸从浴室出来。我的汗衫又长又大,穿在她身上使
人无法不想入非非。她非常恼火,认定是我故意不给她短裤,虎著脸
不和我说话。为了不让我色迷迷地看她的腿,她坐到我床上,用毛巾
被盖著下半身。後来我给她看我小时候的照片,才重新逗得她开心。
我们好象还打了牌,讲了笑话,说了很多自己过去的事。。。但是我
无时无刻,没有不在想盖在毛巾被下诱人的身躯。
她的脸上渐渐有了倦意。
“想睡了?”我问。“嗯。”她揉揉眼睛。“那我去我爸妈房间睡了
。”“嗯。”她答应著,却没有告别的意思。“有什麽需要可以叫醒
我。”我随口说。
她抓住了我话里的漏洞,促狭地笑了:“放心,没什麽需要。”这个
小妖精!我抓住她的手腕,恶狠狠地凑近她:“可是我可能有。”她
睁圆了眼认真地看著我:“我是很相信你的,你要什麽,就来拿去吧
。”然後她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缩进了毛巾被里。
毛竹席说过:“世上怕就怕认真二字”。我深有同感,乖乖地退出了
房间。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站在空中俯瞰一片巨大的草原,她坐在草原中
间。草很高,很密,处处开著不知名的花。阳光明媚,我慢慢下降,
风卷著粉色的花瓣在她身边飞舞。有时候,一些美丽的东西会让你心
疼得抽搐。
我从梦中惊醒,炎热的空气凝固在我周围。我翻过身,背对窗外的月
光,想著一步之遥的方俊扬,心里一半是被纵容的欲望,一半是甜蜜
的爱意。与其去获得终极的快乐,我更喜欢现在这种亲密的信赖。这
种信赖,大半是由於她的主动。我不禁想到,如果是我采取这种主动
,很有可能被当成流氓打个半死。男女真是不平等,我忿忿不平了一
会,准备继续睡。
房门被缓缓推开,方俊扬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静止的空气中她的
身躯似乎在轻轻摇摆。
她走到床边,轻手轻脚爬上床,跪在我身边注视著我。我想她是在看
我睡熟没有。她一动不动地看了我十五分锺,弄得我肌肉都快僵硬了
。月光照在她专著的脸庞上,她的睫毛在颤动。
她确定我睡得很沈,试探性地捉住我的手。我继续装睡。
她捧起我的手,轻轻把自己的脸颊贴在我的掌心。我感到一片光滑而
温热的肌肤,指尖可以触到耳後飞快的脉搏。在燥热的寂静中我听见
她细细的喘息。
我微微睁开眼,看见她的另一只手在背後摸索著什麽,接著猛地一扯
,一片白色轻轻从她衣内滑落,搭在床边。
她撩起衣服,把我的手拉进里面。不知是光线还是因为紧张,她的嘴
唇苍白,毫无血色。
我闭上了眼,不忍心看到她那令人心疼,怜爱的表情。这也许是她死
也要保守的秘密,一个年轻女孩心中不能遏制的欲望。她轻轻按下我
的手掌,我的掌心感受到她急促起伏的肋骨,指尖触到了她乳房的下
缘,她的心跳象电流一般穿过我的身体。
她用两手把我的手按在左边乳房上,让手掌完全包著它。空气中充满
了她身体的馨香,还有压低的喘息。娇嫩的乳头贴著我的掌心,剧烈
的心跳似乎要穿破脆弱的胸腔。我似乎意识到,我手里掌握的,是她
的整个生命。
好象遥远的地方白鸟在唱歌似的,传来她的自言自语:“真舒服。。
。你知道吗,一直都很想呢,想你摸我这里。。。我太喜欢你了,心
都疼了。。。”
我忍不住偷看她。她的脸上泛著光,衣襟下露出一截雪白的腰肢。她
脖子上的汗顺著颈根往下流,滴到了我的指尖。我的手不由自主的轻
轻一抽。
受惊的小白兔从我手中逃走了。她向後一窜,就到了门边。门无声地
掩上,方俊扬消失了。房间里重新陷入一片黑暗,空气缓缓凝结。
我屏息等待。在我面前的床边,搭著她刚才脱下的胸罩,白色的,有
细微的花边。似乎她整个灵魂都还在那上面,气味芬芳。一个小小的
白色蝴蝶落在一边,那是一侧的搭袢,她刚才急著扯下来时脱落的。
我轻轻触摸那白色的肩带。细微的电流再次穿过我的身体。我就这样
一动不动躺了很久,直到窗外的天色渐渐变白。
将近日出时分,房门轻轻一动。我急忙翻身侧向另一面。背後传来赤
足在地板上迅速蹑足而过的声音。“嗤”地一下轻响,我知道她把胸
罩取走了。
我静静听了很久,屋里再也没有什麽声音。我摊开手掌,一只小小的
蝴蝶停在我手心。
“你象只蝴蝶在天上飞。。。”我轻声唱道。
後来我睡得很沈。早上十一点左右,我被太阳晒醒了。我的房间已经
空了,方俊扬大概在清晨离开了我家。并不是什麽令人惊讶的事。我
的毛巾被叠得好好的,席子上残留著她的气味。书桌上有一张她留下
的字条:
“我先回家了,T恤我很喜欢,带走了。
方俊扬”我坐在床上,用手摩擦著席子,把那张字条读了很多遍。
秋天真正地来了,天气凉了,功课变得紧张。学校安排了教室,组织
自愿的同学参加晚自修。我和方俊扬因为是“无人管教的小孩”,也
被班主任劝说“自愿”参加了。我是无所谓的,反正晚上在家也没事
,而且晚自修的管理也很松弛。放课後我和她会结伴回家。但是,很
可惜地,从那次以後她就再也没有提起我们单独相处的想法,虽然在
学校里,她还是会一般的亲切。
礼拜四,晚自修课间休息。教语文课的王老太太值班。她是个宽容的
人,似乎从未发现课间休息後有许多同学不知去向。我没有那麽嚣张
,但是在课上我从没有正经自修过,只是把高阳的“红顶商人”包了
参考书皮,读得兴致勃勃。提高文学修养,无可厚非。

我和方俊扬在礼堂边上遛哒。她穿了一件浅灰色的高领毛衣,很贴身
。我穿著。。。我穿什麽想来你也没有兴趣。她给我看一个钥匙圈上
的小东西,那是个哨子,但不是吹的。我鼓捣了半天,她笑著告诉我
:“你把它扔出去,空气穿过,就会响。”
我把它用力向上一抛,果然“呜”地一声哨响。
我抛接了好几次,结果有一次不小心,抛歪了。钥匙串落下时,穿过
了礼堂的窗户,掉进了礼堂里头。
礼堂的门已经锁了,我在窗外看了半天,决定沿著水管从气窗爬进去
。她很担心:“算了吧,别爬了,明天来拿。”
“那你怎麽回家?”
“嗯。。。”她也没了主意。
我禁不住想说不如晚上睡我家,又怕被她骂。罢了,还是爬水管吧。
虽然我体育成绩平平,但小时候没少干翻墙爬树的事。气窗上都是灰
,礼堂里一片漆黑。我从窗台上跳落地,在地上摸索著寻找。
窗棂上喀嗒一响,我看见她轻盈地钻过半个身子,骑坐在窗台上。
“找到了吗?”她问。
“还没有。好黑。”
“那我下来一块儿找吧。”她朝下看看,“好高啊,不敢跳。”
“我接著你。”我说。
“小心伤著你。”
我从边上拉来一块体育课用的垫子,站在上面。脚下喀地一声轻响,
我发现我踩到了那串钥匙。
“你跳吧,我这儿有垫子。”我说,一边把钥匙悄悄揣到口袋里。
她悄然无声地跃下,落入我的怀中。我们双双倒在垫子上。她轻盈的
身躯被我抱在怀里,轻轻地喘著气。
“你没事吧?”她问。
“没事。”
我们不再说话,静静地搂抱在一起。我的额头上感到她呼出的气息。
课间休息结束的铃忽然响了,她坐起来。
“我们再翻窗出去?”
“嗯,好。”我怅然若失地说。
她站起来,忽然一个趔且,我急忙扶住她。
“我的右脚好象扭了。”她小声说。
在黑暗中我为她除去鞋袜,按摩她的脚踝。她的脚踝纤纤一握,脚跟
光滑圆润,握在手中使我意乱情迷。寂静的礼堂里听见她细细的喘息
,虽然我看不见,但我想她的脸色一定如初吻时般绯红。
“你不回去自修没关系吗?”她问。
“没事,王老太太不会管的。再说,反正我也是看闲书。”我说。
她轻轻笑了:“看什麽书那?”
“红顶商人,高阳的。”
“噢。我在看‘树上的男爵’。”她说。想不到我们是同道中人。
“没听过。讲什麽的?”
她不说话,过了一会儿说:“一个很象你的人。”
“那我就是‘爬窗的男爵’。”
我们俩都笑了。
她坐起来,按住我的手,把脚缩回去。
“怎麽,好了?”我问。
“我骗你的,”她小声承认,“我没扭到脚。我想和你留在这里。”
如果说有人喜欢被欺骗,那就是现在的我。我俯下身子,威胁似地贴
近她:“你这个骗人的小妖精。你知道骗我要受到什麽惩罚吗?”
她笑兮兮地把手伸进我的衣服口袋:“那你骗人又有什麽惩罚?”口
袋里的钥匙圈被她拨弄得轻轻作响。
礼堂的天花板很高,两边是直通房顶的长窗,挂著直悬到地的窗帘,
外面的光线几乎透不进来。在深夜的寂静中,礼堂的回音显得很清晰
。我和方俊扬在垫子上拥抱,好象冬天相互依偎的小狗。她的吻湿润
而婉转,充满渴望的身躯欲拒还迎。我把手从她毛衣下伸进去,抚摸
她光滑的脊背。冰冷的手指使得她不住颤抖,她咬住我的舌尖,克制
住自己的呻吟。
“你的手好冰。”她说。“不舒服?”“没有。我喜欢你摸我。”她
紧贴著我的脸,轻轻呢喃。“真的?”“真的。”
我把两只手全部伸到她衣服里,她的背脊好象一件精美的乐器被我温
柔地抚弄。她扣住我的肩膀,似乎怕被身体内的狂飙给吹走。我的手
指插入胸罩背带下轻轻拉扯,她明显地紧张起来。
“求你。。。不要。”
“怕我?”
“不是。”她摇摇头。
“怕你自己?”
“嗯。”她羞怯地把头埋在我怀里。“我觉得我自己已经管不住我自
己了,再亲热一点,我的身子就会被吹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吹到哪里我都陪著你。”
她抬起头看著我。我看见她的瞳子中有喜悦的光。
“你是说真的?”
“嗯。”
“不放开我?”
“死也不放。”
她看了我好久,然後把双手放到我面前:“捏住我的袖子好吗?”我
迷惑地照她说的做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身子朝後轻快地一缩。一连串小小的静电火花伴著
轻微的嗤拉声一闪而过。
好象变魔术一般,她从我面前消失了。我手上只剩下留著她余温的衣
服。我迷惑不解地盯著那团衣物,回想著她奇妙的脱衣动作。
周围的黑暗慢慢散去,方俊扬双手抱著肩膀,跪坐在我面前。她白皙
的肌肤隐隐泛著光。
“来抱我。”她颤抖著说。
在秋夜寒冷的空气中,方俊扬裸露著身子在我怀中瑟瑟发抖。我用尽
力全力拥抱著她,亲吻她双乳间细嫩的肌肤。她的身子散发著少女的
幽香,似乎可以听见生命的火花在纷纷迸裂。
我隔著胸罩爱抚她的乳房,在乳房露出的上缘轻轻啮咬。她酥软在我
的臂弯中,如醉如痴。我感觉到她的手钻到我的衣襟下四处摸索,小
指轻挠我的小腹。
“冷吗?”我问。“不冷。”
她撩起我的衣服,钻进我怀里。先是她的鼻尖蹭著我的胸口,接著两
片温软的嘴唇贴了上来。她就这样亲吻著我的胸口,一动不动。我脱
下外衣,披在她赤裸的背上。她裸露的肩头光洁动人,我禁不住亲了
又亲。
在那个晚上我们好象贪吃的孩子般互相品尝对方的身体,在各自的身
上留下了无数对方亲吻的记号。每当我在夜深无人时想起她冰冷的小
手在我衣衫下的摸索,我就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所谓乐极生悲,第二天我感冒了。连续四天,我请假在家。虽然我一
直都照顾自己惯了,但是在那几天里,我非常想念她。小姑妈来看过
我一次,我勉为其难地吃了她做的饭,苦口婆心地把她劝走了。
第五天上午,我头昏脑胀地爬起床,想看看冰箱里有什麽吃的。冰箱
里空空如也。我拉开放果蔬的那一格,一个小小的蘑菇孤零零地躺在
里面。我觉得自己的心也好比这冰箱一般空空的。我哭了。
去学校吧。
“方俊扬感冒引发病毒性心肌炎,正在住院。”
这就是我到学校後得到的第一个消息。
流行性感冒正肆虐全校,初二年级已经停课,这是第二个消息。虽然
高中部并未停课,但在打听到方俊扬所住医院後我的病情“有了反复
”,顺理成章地再次病假回家。
市一医院门口的花店生意火爆,我站在门口犹豫不决。买花探病似乎
太著痕迹,与我一贯随意的形象不符,再说,遇到熟人怎麽办?遇到
她亲戚又怎麽办?别人会怎麽看我这个高中生?算了,买点水果得了

三分锺後我从花店出来,脸红耳热,手上拿著一束带满天星的康乃馨
,老板的话犹在耳边:
“看你妈妈?不是吧。现在的年轻人那,呵呵呵。。。”
妈的,老头子,笑什麽笑,嫉妒我吗?
我怀揣著花,以一种偷偷摸摸的方式走进方俊扬的病房。六个人的病
房热闹非凡,病人们的亲友正在大开茶话会。方俊扬孤零零地躺在靠
窗的角落病床,呆呆地看著窗外。
我悄悄绕过床,走到她面前坐下。
“你还好吗?”我把花摆在她床头柜上。
方俊扬睁圆了眼睛看著我,朝我伸出右手。我拉住她的手。
她一把猛攥住我的手,照著就狠狠一口咬下去。
我疼得呲牙咧嘴,又不敢喊出声,只好小声劝:“别咬了。。。小心
不消化。”
她扑嗤笑了,松了口。我拼命甩著手,丝丝地吸著凉气。
“让你也尝尝我难受的滋味。”她眼里带著泪花说。
“我比你好不到哪儿去,感冒了,窝在家里四天了。”我说,“全校
都是流感,初二都停课了。”
“是吗?我还以为就是我一个,受凉了引起的呢。”她说。她好象想
到什麽,脸红了一下子,然後说:“对不起,刚才疼吗?”
“有点疼。”
她把我的手拉进被窝,贴在自己的胸口。“我不知道你也病了,怨你
不早来看我。这样手好受点吗?”
我笑兮兮地说:“还有一点疼。”
她看著我的脸,在被窝里撩起衣服,让我的手贴著她火热的肌肤。“
这样呢?”
我有点歉意,说:“没事了,让我把手抽出来吧。我手凉,小心冻著
你。”
她摇摇头:“不要。”
我轻声问:“想我了?”
“嗯。”她再也忍不住,无声地哭了,泪珠大颗大颗地流到枕头上,
“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我说。我没告诉她我哭的事,也许我应该说。
她擦干眼泪,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实我没事,医生说我已经可以回
家休息了,但我姨妈坚持要我多住几天,她说在家也没人照顾我。”
“那你爸妈呢?”
“还在上海,回不来。是姨妈把我送医院的。”
她叹了一口气:“她也很忙,不能常来。看著别床的都有那麽多人来
看,我。。。”
我轻轻抚摸她被子下那纤细的身子。
“出院回家吧。我来照顾你。”我说。
她猛转过头,眼里是不相信的神色:“真的?”
我长叹一声:“是啊。谁叫我是罪魁祸首呢。不过说好了,买菜的钱
可要你出。”
窗外阴霾尽散,阳光明媚。方俊扬笑厣如花。我很开心。
“外婆外婆,为什麽你的耳朵那麽长呀?”
“吃驴肉吃的。”
“外婆外婆,为什麽你的眼睛那麽绿呀?”
“熬夜念参考书念的。”
“外婆外婆,为什麽你的指甲这麽尖呀?”
“方便掏耳朵。”
“好恶心。。。”方俊扬笑倒在我怀里。我们俩坐在她家客厅的沙发
上,百无聊赖正在扮演大灰狼和小红帽。我别的本事不大有,信口胡
掰的本事倒是不错。方俊扬其实已经全好了,但我们都不想去上课,
干脆再在家混一个下午。在茶几底下我们发现一本不知何年何月的格
林童话,正好拿来打发时间。
“你说,会不会有人发现我们俩同时请假不是巧合?”
“不是说大家都在流感吗。。。而且只是一个星期而已。”我说。
“嗯。。。”她思索了一下,“不管了。让他们说去。”她抬起头,
一脸笑意,继续扮演她的角色:
“外婆外婆,为什麽你的牙齿那麽尖呀?”
我轻轻把她按倒在沙发上,奸笑道:“那是为了要吃掉你。”
“你怎麽可以欺负我这个病人。。。”
“病人?哼!什麽病人,胃口好得像小马一样,今天中午的牛肉面,
连我的一份也抢去吃了一半。”
“你做得好吃嘛。”
“休得花言巧语!”我牢牢捉住她的手腕,凑近她。
“你要干吗。。。”她软弱无力地说,勉强用膝盖顶住我的进攻。我
放开她一只手,改而搂住她的腰。她放弃了抵抗。
“说你喜欢我。”她搂著我的脖子,在我耳边要求道。
“我喜欢你。”
“再说一遍。我想听。”
“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她捧著我的脸,看著我的眼睛,一个字儿一个字儿
地说。然後她几乎是战战兢兢地凑上嘴唇。这个吻好象北极冰盖下的
海洋一般深,她似乎要把我的灵魂吸出来。我闭上眼,脑中出现无数
纷乱的念头。沙发下的地板在摇摆,整个房间在绕我们急速旋转。
电话铃骤然响起,我们都吓了一跳。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推我起来,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有一样小小的白色东西从我身上落下,她弯
腰把它捡起来。
那是一个白色的蝴蝶搭袢。不知何时我把它放在衬衫口袋里的。
她稍一迟疑,把它放到一边,然後接起电话。电话明显是她父母打来
的长途,但我听不出他们交谈些什麽。方俊扬只是时不时地“嗯”一
下,有时也看看我。电话足足打了有半小时之久,其间我把那本童话
百无聊赖地翻了好几遍。
终於她挂了电话,一言不发地走到我身边坐下。
“怎麽了?”我问。
“没事。”她心不在焉地说。“晚饭吃什麽?”
“现在才两点半那。”
“哦。那样的话。。。”她把头埋到我肩窝里,轻吻我的耳朵,“到
我房间里去好不好?”
我们钻在被窝里,一边亲吻一边互相笨手笨脚地脱衣服。她闭著眼睛
,双手环著我的脖子,让我轻轻解开她的胸罩。我搂紧她,让她的乳
房紧贴我的胸口,然後将手探进她小腹下面。她顺从地蜷起腿,让我
脱去她的内裤。她的下体火热而湿润,我爱抚她时,她战栗著紧抱我
的身体,在我脖子上留下了深深的咬痕。这是个安静的午後,桌上的
老式三五牌台锺发出喀嚓喀嚓的轻响。好象做梦般,时间的尺度消失
了。
“你父母要回来了吗?”我问道。“嗯,晚上七点多到。”她闭著眼
说。她象只小猫般蜷在我身边,用手指在我身上无意识地拨弄。“那
我也该走了。被他们看见我就惨了。”“是啊。”她格格地笑了,“
杀了你也说不定。”
可是在送我出家门时,忽然间好象崩断了弦似的,她一下子又哭了:
“我舍不得你走。”
“别难过,啊?明天学校里又能见面。”“嗯。我知道了。。。”“
晚自修再去礼堂,嗯?”“去你的吧。”她破涕为笑。
我看把她逗开心了,才放心回家。天色已暗,街上的树都掉光了叶子
。秋天快要结束了。
晚上外面开始挂大风,没有关好的窗户砰砰直响。我看电视看到十一
点多,然後准备上床睡觉。
电话铃骤然响起,我拿起听筒,里面传来方俊扬细细的声音:
“喂。”
“是我。”
“没睡吗?”
“正要睡哪。”我回答。
“噢,那。。。算了吧。”她说。
“嗯。明天见。”我哈欠连天地道别。
放下电话的一霎那,我忽然想到,她也许是想问我有关那个白色小蝴
蝶的事。但是。。。来不及了,我没有她的电话号码。
我整晚都没睡好,迷迷糊糊总在怀疑电话随时会响。但她再也没有打
来。
方俊扬给我的信
江鱼:
不知道该怎麽说。。。
我的父母决定让我转学去上海了。他们担心我在这里没有人照顾。其
实我自己知道,我在这里很好,尤其是有你照顾我的那两天。但我还
是决定离开这里。
并不是外来的压力,而是我自己的决定。我想,我如果继续留在你身
边,我的生命迟早会完全变成你的。这件事远远超过了普通的喜欢,
每天夜里我自己想起这件事,都感觉我在被你一点一点吞噬掉。
我不能怪你。也许是因为一开始就是我先向你表白的。好象一边重一
点的天平,一旦倾斜,所有的重量都会滑向一边,再也扳不回来。我
陷入得越深,就越喜欢你,越喜欢你,就陷入的越深。我为你哪怕一
点点的表示而欣喜若狂,不想去深究那表示後面的原因。
你是因为我喜欢你而喜欢我的吗?
即使你自己问自己,恐怕也不能得到答案。
这真是一件不公平的事,我很生自己的气。我象吸毒成瘾的人,如果
没有强大的外力,就不能脱身。如果我多花时间思考,恐怕永远也离
不开你。
所以,在我捡到那小小白蝴蝶的一瞬间,我做了决定。
你喜欢和我做爱吗?我非常喜欢。那是戒毒前的狂欢,是我一辈子的
回忆。我在无数次的梦中感到你进入我的身体,被你贯穿,完全地占
据。在离开你之前,我要实现这个梦。
我非常爱你。
你爱我吗?
方俊扬九二年十二月十七日
寄信人地址不详。
我给方俊扬的信
方俊扬:
你好吗?
已经很久了吧。你现在在哪里?在做什麽事?
这封回信花了我九年时间。在九年里我经常想要回答你的问题。你的
离开使我很伤心,但也许你是对的。在那时。。。我是说,在那时,
我并不爱你。
我喜欢你的所做所为,几乎是自动般的回应你的爱。我想,这是人之
常情吧。即使现在,我也不会责备自己。
但是,谁又能说清楚,爱是如何产生的呢。不管是因为什麽样的原因
产生的喜欢,都算是喜欢吧。不管是因为什麽原因产生的爱,都是爱
吧。有人曾在雨中放风筝,就是为了证明这一点。
我已经二十五岁了,抱有这种信仰,究竟算是幼稚,还是成熟呢。。
。不管怎样,我并不在乎。
偶然,我会在梦中见到你。我站在空中俯瞰一片巨大的草原,你坐在
草原中间。草很高,很密,处处开著不知名的花。阳光明媚,我慢慢
下降,风卷著粉色的花瓣在身边飞舞。
我想,如果我再见到你,我会爱上你。至於天平究竟偏向哪一边,我
已经没有时间去管了。
江鱼
二○○一年二月十九日。
收信人地址不详。
我坐在三万英尺高空的客机上,客舱的扩音器传来机长生硬的英语介
绍。我们正在南太平洋某处上空,离目的地还有多少的航程,估计何
时到达,等等等等。我戴上耳机,转到音乐频道,耳机中传来“花样
年华”的主题曲。
“电影的主题音乐,伴随著男女主角的邂逅反覆出现。诱人的华尔兹
,弦乐的整体处理教人著迷,象征著男女舞蹈员互相试探、浪漫迷人
的舞步。舞蹈的节奏,也是两性激情与因循守旧的交缠与冲突的化身
。”
我记起那是唱片上的介绍。
在洗手间里洗脸时,飞机遇上了气流,我用力撑住墙壁。镜子中的我
,苍白而憔悴,胡子拉碴。我仔细地看自己的脸。在镜子背後,我似
乎看到一双深深的黑眼睛。
方俊扬,你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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