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damoguyan (离人心上秋), 信区: Love
标 题: 那束送不出去的玫瑰花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Jun 24 05:30:38 2003)
作者:黄金秋
那束送不出去的玫瑰花,永远溢香在我的生命里程,成为一个美丽的错误金丽来信说
将于腊月底的某一天乘列车到达,我欣喜若狂。
金丽是我神交了8年之久的笔友。我们起先是因为通信而产生友谊,后来是因为友谊而
不断通信,两颗心贴得越来越近。
金丽随信寄来了一张彩照:照片上的她恬静而安详,虽然她的脸由于距离稍远而看不
真切,但这模糊的效果反倒给了我如坠梦幻的感觉。
我放下所有的事,赶到商厦,精心挑选了几件礼物,又给自己“修理”了一下“门面
”,并破天荒地打上了领带,还特地买来了一束黄玫瑰,雇了一辆轿车,约了几个“狐朋
狗友”,整队出发。
发往这个城市的列车只有下午的一班。那个下午,天空渐渐地阴暗起来,下起了雨。
腊月的风砭人肌骨,朋友们一个个躲进车里并不时敲敲玻璃让我进去。我的身子冷得打颤
,捧着那束黄玫瑰心里却激动得发热。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那恼人的火车终于喘着粗气扭进了站。我的精
神陡然振作起来,只见决堤般的人群从出口处蜂拥而出。我高高举起那束黄玫瑰,一次次
向出口处靠拢,又一次次被冲开……我睁大眼睛,紧盯着身边一张张面孔,试图找出她的
影子。
火车开走了,广场上只剩下空落落的几个人,我索性冲进了月台,仍然找不到她的影
子。
我没有灰心,也许是金丽误了那天的列车吧?
第二天下午,我约了一个朋友骑了摩托车再次等丽。天空不仅下起了大雨,而且夹杂
了雪花,我们望眼欲穿,那列火车仍然晚点了一个多小时,但金丽仍不见踪影。
第三天下午,雪花完全肆虐起来,风扬着雪花很快把广场变成了一块大雪毯。我怕朋
友们取笑,一个人踩了单车来到车站。当人群走光时,我仍然只找到了自己。
连续三天的酷寒加上沉重的打击,我发起了高烧。一个朋友来看我,我翻身下床,拽
着他的手就上了长途汽车。
一路颠簸,我们终于找到了她家的位置。我小心翼翼地把玫瑰花藏在了包里,又在商
店买了些烟酒礼品准备送给她的父母。一切妥当,我们硬着头皮敲响了那扇门。
她的父母热情地接待了我们,然后说丽是坐了汽车回来的,刚刚出去。我们正喝着茶
,忽听门环一响:金丽回来了!
我紧张地站了起来,走进来的是一个胖墩墩、戴眼镜的女孩子!
我有点伤心地看着她。只觉得理想与现实的差距也太大了!我以得体的言行、持久的
微笑结束了这次访问。
但那天直到我同我的朋友返回家里,我才想起了那束萎缩在包里的玫瑰花。正好我的
侄儿林林跑过来,我对他说:“拿瓶子装点清水,把这束花插上。”
杨淼是我上中学时唯一喜爱的女孩儿,以至很多年后我也对她念念不忘。
那时我是一个内向而孤独无助的孩子,比淼高一届,因此我同她那时没有任何故事发
生。杨淼肤色很白,发育得很美,她总像一只骄傲的天鹅昂首挺胸地走在上学下学的路上
,引来一束束爱慕的目光。
我那时总是心事重重地溜在她身后,一边踢着石子一边小声哼着徐小凤的歌:“我想
偷偷望呀望一眼她,假装欣赏欣赏一瓶花……虽然也想和她说一句话,怎奈我的心里太害
怕!”
其实她那时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毕业前我去相馆取照片,杨淼和几个女生在馆前聊天
,正在兴高采烈时,远近闻名的一个街痞走过来,对着淼说着下流的话,还阴阳怪气地做
着鬼脸,我正在担心,只见淼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啪”地扬起手来,结结实实地给那
街痞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并怒斥那瘪三:“滚!”结果那个瘪三捂着红肿的脸灰溜溜地
跑了!
七八年过去了,我一直没有再见过她,她似乎像一颗流星在我的回忆片断里留下了一
点亮色就迷失了!
谁知不久前我竟在故乡的某级小报上看到了她的名字——杨淼在那个“迎国庆”演讲
比赛中荣获了一等奖。
我如获至宝,很快通过报社的朋友侦知了她的地址,随即以同学的名义去信一封,并
赠送了自己刚出版的一本散文集。杨淼当天收到就写了回信,但可笑的是她怎么也想不起
我是谁?而且在信中她这样写道:“也许在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我们确实见过面;也许在今
后的某一天我们会再见……”我忍住笑,回信指出:“同走一条路,每日五六次,见面岂
止千百次有余?不过,因自己是丑小鸭,不入芳目罢了!”另外,我寄去两张生活照复印
件,告诉她不久将南下深圳,行前可能会造访,请她“按图索人”。
那天一大早,我携了两枝红玫瑰,赶到了她所在的学校,考虑到学校人多,我把玫瑰
花放在了三轮车上,进校寻找杨淼。
一个老教师问我找谁,我说找杨淼。老教师扬手一指:“那不是?”就见少妇打扮的
杨淼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孩子姿态优雅地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她看见我略为一怔,随即热
情地说:“您是黄某某同学吧?您的回信我收到了!”
噢,我的天哪!我顾不上他们的惊诧,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门口,掏出车钱,对三
轮车夫说:“快走!你走吧!”三轮车夫不识时务地问:“你的花?”我不耐烦地挥了挥
手,三轮车夫迅即掉头驶去……望着远去的车尘,我想:我那可怜的玫瑰花啊!
转回身去,我以无比灿烂的笑容逗着孩子:“这孩子真乖……”
最后,这张我出发前拍摄的照片真的成了珍贵的永恒,它纪念着我那美丽无比的错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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