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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qguo (小Q/春沙/心底倦), 信区: Love
标  题: 小说连载 9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3月01日16:11:45 星期六), 站内信件

5月1日

黄金周·表

睁开眼是陌生的天花板,脑里一片空白浑然不知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然而侧过头……居然是野蛮人!

——他直挺挺地趴在我旁边!

还好,他衣冠楚楚。

我也——赶紧坐起身看了看——我也道貌岸然……呼……真把人吓出一身冷汗。

这至少证明我还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或者他还没做什么不是人的事,很好。我记得自

喝了不少……野蛮人呢?

——他酒量不小呀,难道也醉了么?那……这是什么地方?

一阵眩晕,眼前一黑险些再次躺倒。急忙按住太阳穴揉了揉,只觉得神经一跳一跳地抽动

,看来是昏睡了好长一段时间,该找点东西吃了。
这是一间20平方左右的小屋,除了双人床、写字台、餐桌、柜子之外,空荡荡的没什么摆

。环视一周之后,从床上挪下来。米黄色的地砖,还好不算太丑。屋门两侧是卫生间和厨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等一下!

首先,这不是宿舍、不是住家,显然是廉价的出租公寓之类的地方。

其次,如果是我和他都醉了,他那帮哥们干嘛不送我们各回各的宿舍?

再次,如果是我醉了他没醉,那他干嘛带我来着?

然后,既然他没醉——凭什么睡在我旁边?

接着,既然……睡都睡在我旁边了,为什么……我们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最后,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



“醒啦?”

“啊!”

吓我这一跳!回过身,野蛮人睡眼惺忪地坐起来。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的头发太有创意了,“怒发上冲冠”,活像头狮子;衬衫系得乱七

糟,第一个纽扣扣在了第二位,而第三个扣孔却系着第四个,浅兰的衬衫歪歪扭扭七出八

,偶尔露出点儿背心的黑色——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

野蛮人先是一愣,忙不迭低头扫视,而后边耸肩边冲我傻笑了一下,开始解了衬衫重新系

“难得我这么邋遢,不好意思啊。”

我倒是有些惊讶,他的“不好意思啊”,让我在一下想起了三周前,小坏人周学农也曾略

羞怯地跟我说过同样一句话,真是巧合——不知不觉脸上浮出淡淡的笑容。

回过神,野蛮人正微微低头系着他的衬衫,里面那件紧身的黑背心分明地勾勒出他壮实的

体——那是我曾经安稳惬意地靠过许多次的宽阔的胸膛——怎么我竟然对这么原始的东西

兴趣了……庸俗!

然而我的视线却停在他厚实的胸口上,甚至他把纽扣系好,我的目光依然呆呆地留在原地

—他胸前的背心上有一道浅浅的绯——我的口红,我很清楚那是我的口红!

我的心“咯噔”一下,脑袋也“嗡嗡”作响,一霎时天旋地转:

难怪他的衬衫乱七八糟……原来……我……我什么时候……天!我在他怀里……难道……

……我……

几乎要晕倒。

“喂!你怎么啦?”他跑过来搂住我——看!动作竟已如此熟练了。

我突然嗓子发干,仿佛有什么东西阻塞着我说不出话,只是软软地倒进了他粗壮的胳臂,

来……我……我还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喂!没事吧?别吓唬我……喂!”

他用力摇晃着我,我却动弹不得,胸口像压着一块东西,闷得让人窒息。

“嗬——嗬——”耳际回响的是自己狗一样的喘息,意识很清醒——我的哮喘发作了!

他连忙把我抱回床上,几乎是惊叫:“你没事吧!怎么了!喂——”

真让人哭笑不得——我知道,自己是因为太紧张引起了气管痉挛才会喘,其实只要让我坐

身子缓一会儿就没事了——他脸色煞白。

我实在不想看他这副担惊受怕的样子——仿佛……仿佛我是他的一样——于是努力想要坐

来。一旦哮喘,应该马上竖直身子,这样能减缓痛苦,保持呼吸更通畅些。然而他一双大

却死死地按住我:“别逞强,好好躺着,千万别胡来……哪儿不舒服?说不出来就指指…



偏偏又说不出话——他的好意正一步步把我往火坑里推——突然很想笑,这么戏剧性的场

竟然会发生在我头上。

很可惜,我非但没笑出来,反而口水倒灌进咽喉,呛着了自己,于是大口大口地咳嗽,更

喘不上气,呼吸也就越来越凝重,狗一样的哮鸣也就愈演愈烈,自己发出的噪音夹杂着野

人不知所措的呼喊,嘤嗡回旋于耳畔,躁得我更加不耐烦,更加紧张,身体甚至随着放肆

咳嗽而猛烈起伏——野蛮人一双大手硬是死死地按在我肩头,任凭我如何挣扎,就是不让

坐起来:

“你,你怎么了?说、说话——喂,能听见吗!”

他的不合适宜的关心真是要置我于死地呀!我拼命伸着手,抓着他胳膊,想撑着坐起来,

而他就是不能领会我的意图,依然固执地让我保持平躺。

眼前有些发黑——完了,开始供氧不足了——我心头一凉,毫无征兆,却蓦然感到了“死



不想也不用回避了——死,离我很近,这距离甚至小过我与野蛮人。

不过我就是不信这个邪——这么轻易就Game over,我也太窝囊、太丢人了——简直“枉与


人作笑谈”。

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借着雷霆般的咳嗽,带动着身体起伏,猛地向前一扑,身子也跟着

起来。

然而野蛮人还是曲解了我的动作,牢牢地按住我,真真切切地焦急地叫嚷着:“好好躺着

别怕,有我呢,别怕!哪儿不舒服?说不出话就指一下……能听见我说话吗?能就点点头

…用不用去医院?喂,喂——”

然而这一次我是真的认命了:

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身体被他箍着动不了,嗓子阻塞可又说不出话——生平第一次如此

晰地体味到了死亡的感受……绝望……滑稽而又绝望……野蛮人,你真xx让人郁闷!让

死得这么难看——真是比窦娥还冤呀!

身体起伏的程度越来越小,哮鸣的频率越来越急,尽管右手仍旧死死抓着他的胳膊,但我

的动不了……真的,没力气了,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闭上了眼。

一点光线掠过,眩眩的很耀眼。

便如初升的太阳,又似七色的彩虹……那是一种让人觉得很舒服的美感。

我便沉醉于这亲切而遥远、熟悉而陌生的画面:

——仿佛小坏人周学农那委琐的一笑。

我腾一下坐直了身子,深吸一口气,终于破口大骂出这句话:

“杀人呀你!不知道哮喘的人不能平躺么!”

眼前的野蛮人呆呆地愣住了,而我的视线却再次渐趋模糊——刚才的缺氧时间太长了——

子再度软软地躺倒。

我又一次合上双眼。

在意识完全混沌之前,看清了他的脸:

——周学农笑得傻乎乎的,但很甜很甜……单纯极了。



其实野蛮人不知者不罪,这我清楚——但是和他在一起怎么老那么背呢?想想就让人不快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又黑了。

野蛮人单手托腮,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这时我才发现自己靠着床背儿,看来是他帮我直

了身子——哼,也算是救命之恩了。

“……几点了?”

“……抱歉……没送你去医院……我……”

“死不了,我得感谢你。”我阴阴的脸一定像个黑面瘟神,“……几点了?”

“8点半。”

我很想下地,可是半坐着睡了大半天,腿麻得动弹不得。

“饿了吧?吃点东西吧。”野蛮人平静地站起身,朝屋门旁边的厨房走去。

“你……”我有点不情愿,“你能扶我下地么……脚麻了……”

他背对着我爱搭不理地道:“先吃了东西再说吧。”于是走进厨房。

可恶!乘人之危!这到底是哪儿嘛!

他的公寓?不对。他住宿舍……

一番猜测,我终于推出一个很可怕的结论……但是……还真不好说……

——野蛮人居然会做饭!

他这么个大块头的男人竟然会做饭!

我简直——惊讶得直流口水:他端给我一个盛着标准的两菜一汤的托盘。

我简直——感动得直流鼻涕。

恩……好吃好吃!也许本姑娘饿得太久,分不出好次优劣来了,管他的!糖醋里脊很香嘛

臭小子,还真了解我嗜甜如命的口味;扁豆炒得也不赖,尽管稍稍淡了点儿;米饭闷得不

不湿正合适;而且他居然还炖了排骨汤……

原来是精心策划好,要显摆给我看的。

——这就更加证明了我刚才那个很可怕的推理八成是真的。

大概就在我吃饱喝足下了地,时针也款款地走过十点——一切时机大好的时候,他漫不经

地把那句话说了出来:

“我们搬到这儿住吧?怎么样?”

虽然早已料到了结局,但没想到他就这么毫无悬念地开了头——倒也符合野蛮人的性子。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野蛮人的眉毛不解地挑了起来。

“在我……”我不知该如何开口,“在我喝醉的时候,我们,我是说你……有没有做过什

?”

野蛮人直勾勾地盯着我:“你觉得呢?”

“请你正面回答好么?”我对自己严厉的口吻甚至有些出乎意料。

“没有。”野蛮人几乎无表情,“……可以正面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么?”

“好吧。”我斜了他一眼。

“什么‘好吧’?是同意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呢,还是同意我的提议了?”野蛮人似笑非笑



“你说呢?”我妖妖地笑了。



我知道一起住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自己到了该对自己负责的年龄了。但我还是毫无保留地

应了他,尽管这种直爽不太符合本姑娘的性子。
男朋友,加保镖、厨师、男仆——四合一,倒是挺划算的。

……我还真有点爱上眼前这个傻瓜了。

眼见天色已晚,十点多,怕是今天晚上就要……我突然挺不好意思。毕竟这种体验一生只

一次,可是……我……

“回学校吧,走。”野蛮人出人意料地来了这么一句,“先送你回宿舍。”

我突然一震:眼前这个有胸无脑的家伙怎么一下子如此高大起来了呢!

好像他周身生出一圈光晕,瞬间让我眩了目——我便第一次主动张开手,双臂仿佛盛开的

花,颤抖着怒放——我抱紧了他。

他将我揽了起来,厚厚的手掌和厚厚的胸肌一前一后压迫着我。

我们亲在一起,然后我向后躺倒,倒在那张大床上。

两个人于是一边翻滚一边狂吻起来。

“你……嗬……”我呻吟着,“你……嘴唇好烫……”

他胡乱“恩”了两声,大概便是应答了。

我觉得这感觉异常地奇妙,怎么他的嘴触在我皮肤上便如过电一般?而且还越来越不老实

渐渐吻到我脖颈,并且还要继续向下。
我便直挺挺地平躺,仿佛岩石上缚着的Andromeda,静静等待浩荡的大潮,等待着我的海神




……

“等……等一下……嗬……”

野蛮人坚硬的身子突然远离了我。

我有些扫兴地睁开眼——他脸红脖子粗地喘着气,笨拙地站起身:

“嗬……我想……我应该……送你回去。”

我律动的身子缓下来,但眼神里流溢的渴望却不曾减退:

“也许……嗬……也许你是对的。”

他点点汗津津的脑袋,伴着沉重的呼吸声对我笑了。

我也缓缓坐直了身子,尽管脸上依然发烫:

“你……你……欲擒故纵。”

他依然不自然地舒着气,笑道:

“那……你是明知故犯了?”

“轻浮!”

我站起身,刮刮他的鼻梁。

他便噘起厚厚的嘴唇来捉我的手指:

“这才叫轻浮呢!”

“讨厌——”

我在他胸口捶了几下。

“五一之后我们再搬进来,好么?”他拉住我的手向外走,“给你一周时间好好考虑考虑

…毕竟是件大事。”

“哎呦——才发现你这么伟大!”

我亲了一下他宽大的耳朵,忍不住在上面轻噬一口。

野蛮人居然羞答答地涨红了脸,冲我腼腆地一笑:

“我也不想……让自己的第一次这么轻率……”

……

——本姑娘怕是真的要爱上你了!



黄金周·里



这确实是个好方法,不仅可以忘记许多烦恼,还能愉悦身心——几乎快把几周以来令我困


——这也是种幸福,而且能自给自足。

理智有时也会帮助寂寞的欲望,这便是他继续存在下去的理由了。



“若快乐如露水短暂,把倒影当作床单。

在那剩余汗衫的初夏,把天国当作人间。”

——王菲·《萤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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