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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qguo (小Q/春沙/心底倦), 信区: Love
标  题: 小说连载 1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3月01日16:13:21 星期六), 站内信件

5月15日

第十周·表

既没回宿舍,更不可能去大混蛋野蛮人那儿,没办法只好借口学校澡堂坏了,回家住了一



手机关了整七天,OICQ也不上,因为我不想被野蛮人联系到。尽管如此,邮箱里还是堆满

他的道歉信。

他若只发火不动手,也许我还真会感到些歉疚,偏偏这个混蛋就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可恶



不过,每天从早晨7点到夜里1点,每隔一小时就给我发一封信……精神可嘉。终于忍不住

周二晚上偷偷开了手机——全是他的道歉短信——我还真有点想要原谅他了。唉……

突然间手机响了!我的天!难不成他能掐会算?怎么知道我这时候开机?

我的铃音是自己编的王菲的《流浪的红舞鞋》:

“歌唱到疯癫,我愿弃世登仙,旋转的车轮来为我献欢,我怎会疲倦……”

边唱边想,如果他能坚持到我把这遍唱完,那就接他的电话。

“……微笑多恬淡,我的舞鞋旋转。恩嗒嗒嗒嗒嗒嗒,恩嗒嗒嗒嗒嗒嗒,恩嗒嗒嗒嗒嗒嗒

嗒——旋转的车轮来为我献欢,我怎会疲倦……”手机铃依然鸣唱不停,我突然有些害怕

—万一他没那么大耐性怎么办?

铃音堪堪响完一遍,大概是宽容慈悲菩萨心肠的我动了恻隐之心——唉,那就原谅他,接

吧——我按下绿油油的接听键:

“嘀——嘀——嘀——”

盲音,他挂断了。

我本是不太相信什么缘分的,然而此刻却忍不住一声叹息——好一个真真切切的无常。

一口气长舒未尽,电话铃再度响起。

我干脆地按下了猩红色的挂断,而后一封短信送出:

“明天周学农的课上见,占坐!”

关机。收拾一下东西,准备明天“返校”。

——突然发现,我不再叫周学农“小坏人”了,很想发点感慨,却又不知有什么可叹。这

概就叫百无聊赖或无病呻吟吧?

于是取出那张讲义——他说的一点不假,要是抄经倒还有用,复印下来当笔记却是不可能

上面除了他抄的经文史料,就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词:

“东晋玄风、名僧、支道林、隐士、慧远、沙门不敬王者论、维摩诘经。”

原来他每堂课天花乱坠的精彩、针砭时弊的幽默、传神到位的讽喻,都是根据寥寥几个词

生出的即兴发挥——这份才华真令我崇拜!我便捧着那简略得几乎不能算讲义的讲义,平

整整地叠好,一同装进了电脑包。

躺在床上,左思右想不知明天该怎样面对野蛮人。

突然记起了那篇经过反复雕琢加工再创造的论文《贵霜帝国的兴盛与佛教的发展和东传》

—周学农会不会觉得太小儿科呢?真不知他会如何评价……

辗转反侧。



位子野蛮人占好了,但没见他现身,一支玲珑的玫瑰摆在他坐位上,系着张纸片,龙飞凤

一看就知道是他那飒飒的笔迹:

“想说得太多,跟你说了又怕影响你听课,何况见了你会不知说什么好。干脆课后在理教

口等你。一束太显眼也太俗气,所以只献上一支聊以赔罪。”

……原谅你了。

周学农慢悠悠地走进来,冲我笑了笑,开始抄经。

他这一来,让我马上紧张起来——不知他怎么看我的论文?

然而他这一笑,又让我放松了——还是那副委琐的坏样。

可是,当他转过身自然而熟练地抄起经文时,竟又让我如此不快——难道他忘记那篇论文

了?

焦躁不安地上着课,听了个乱七八糟。一会是野蛮人见我之后歉意的笑,一会是周学农下

之后不提论文的事就转身离开……各种各样无法应对的猜测使思想总是集中不到一处。

……

“这个情况就很有意思。”他委琐地朝我这个方向笑了笑,难道看穿了我的心事?

“怎么讲呢?时间越往后,关于佛教起源的年代就越向前推,故事也越讲越丰满,越讲越

细。道家也一样。佛教说老子是释迦牟尼派来的弟子,道教说什么呢?说老子西出关外,

到天竺,就成了释迦牟尼。”周学农似笑非笑地看着大家——众人果然经不住他的勾引,

纷笑起来。

“两家越辩论,源流就追溯得越久远,故事讲得就越鲜活。就跟我儿子和他们幼儿园的小

友斗嘴一样……”

突然呆了一下,原来他不仅结了婚,而且有孩子了——当爹的人还这么不正经,整天一副

童样——难怪他老是逗大家笑,原来把我们也当小孩甩了。

“你们家有摩托车,那我们家有汽车,比不了了吧?”周学农便演起单口相声来,“你们

汽车几个轮子?四个?我们家的八个!”

我终于也从俗了——随着众人一同大笑。

“儿童心理。”

他还不忘了总结一番。

……

“前一阵儿读过一篇文章。说印第安人实际上是商朝的后代。怎么讲呢?朝歌陷落的时候

还有很多殷人在山东,不愿意投降周朝,怎么办呢?就渡海到了美洲。但是思乡之情难以

灭,总是惦记老家的情况,于是见面打招呼就问,咱们老家好不好呀?‘殷地安’吗?这

就是印第安人!”

尽管今天异常分心,但段子我还是一个都没漏——照周学农自己的说法,那是“刮进耳朵

的”。

“都是胡说八道。”他再次委琐地笑了。



下课了,又有一些群众演员围住他问问题,我则径直走过去擦黑板。

周学农解答完一个问题回过身,正见到擦完黑板的我,有些出乎意料:

“不好意思呵。”

他傻傻地羞赧地报以我一笑。

我递上那张叠得整整齐齐的讲义,也盈盈地回了他一笑:

“这讲义还给您……谢谢。”

他接过讲义,放进那个早已皱得不成样儿的牛皮纸口袋,顺势从里面抽出一叠纸还给我:

“你的论文我看了,正好让我把贵霜那块儿又复习了一遍。”

“那个是大一写的……得挺幼稚的……”

我怯生生地眨眨眼。

“恩,材料收集得还不够多,但整体把握得很好,很联贯。”他边说边往外走,“不好意

呵,今儿我实在不能多待,今天我儿子过生日,有什么问题下周再说吧。”

周学农匆匆离去。

一瞬间感到了强烈而莫名的失落——原来我的论文这么无足轻重——本来嘛,一百二十人

之一的论文,哪儿比得上唯一的儿子的生日。

——原来我又自作多情了!

一时间手软软地垂下来,竟没攥住那叠论文,纷纷扬扬洒落了一地的纸。我便蹲下身一页

去拣,却发现最后一张上竟还有小坏人圆圆的笔迹:

“思路清晰,骨架分明,以此为纲,好好填充,会是优秀的论文。小坏人周学农”

我僵僵地蹲在原地,万千思绪芜杂错乱:

原来,在他眼里这不过是篇提纲,连真正的论文都算不上……

但是,他给我的评价却出乎意料得高,而且语重心长裹尽了善意,温暖得倒像个谦和仁蔼

长辈。

另外,他知道我叫他“小坏人”了——看来上周和野蛮人吵架时的对话,又“刮进”他耳

里了……

我痴痴地蹲在那儿傻笑,原来周学农坏得这么可爱。

抬头——野蛮人正站在眼前。

仰望他,高大极了。



我顺从地躺在那张宽大的床上,等待野蛮人的肉体和激情。男女之间怎么回事,大家都很

楚,而他今天的表现和过去的种种好处,使我此刻的心境很释然很平静,尽管没有什么好

心和性冲动。

野蛮人提出要和我同居,证明他丝毫不想掩饰与我上床的念头,而我爽利得连自己都惊讶

肯定的回答,也正是我无畏的表态。那么既然戏已开场,我为什么还迟迟不肯掀起道德这

华美的幕布呢?难道这几重厚厚的帘子,除了羞怯和道德,还有别的什么不成?

野蛮人的躯体十分健美,大概太阳神阿波罗的雕塑也就不过如此,可惜,我特别讨厌这种

身肌肉宛如雕塑一样的男人,反而他昂扬的下身倒是比上面好看些。

尽管如此还是得承认,赤裸的野蛮人美得仿佛盛夏的艳阳,热烈而奔放,散发着无限的生

和活力。

他轻轻地爬上我,硬硬的就顶在我双腿间,随着他急促的呼吸不断抽动。我的手无序地搭

两旁,几次想抱住他、甚至是握住他,但就是懒洋洋地抬不起来,几乎没有任何反应。

——我甚至连衣服都懒得去解。

只得放平了身体,随他的性,听他的便——尽管我们都是第一次,但男人对性的了解总要

女人多得多。

野蛮人轻抚过我的脸,粗糙的指肚划过我娇嫩的皮肤,从脸颊到领口——解开我的衬衫,

容地除去内衣和胸罩,伏了身完全压在我上面。他的呼吸声急促得吓人,两片厚厚的胸肌

起一伏,无比的结实,像锅盖一样罩住我瘦小的身躯上依然十分柔软的双乳,紧绷的肌肉

上面反复摩蹭,激跃的鼓动甚至传到我的心室心房。顶着我的坚硬山峰战抖着游移于我的

腿、前腰、小腹,晃动得越来越剧烈——他开始解我的仔裤。

我闭上眼——蒸腾的焦躁和酸涩的悔意交错蹂躏着一个处女的思想。他的双唇便大口大口

吮吸着我的嘴,仿佛要吞噬她们——迫不及待地拽下我的长裤,坚挺的岩石猛戳着我。

眼前一道亮荧荧的光芒闪烁着,我感觉到他温柔地抱紧了我,和蔼而单纯地对我微笑,傻

的笑。

——周学农的表情从未如此灿烂诱人过。



就在被他吻得几乎透不过气的时候,野蛮人的身子突然垮了下来,费解、意外、庆幸、也

还有几分失望……他的身体渐趋平缓。

我还舍不得眼前的小坏人面对自己奇幻般的傻笑,野蛮人却停息了一切。睁开眼——他垂

丧气地看着我:

“你不愿意……”

“……”我咽了口唾沫,依然没从消失的小坏人那里回过神,“你……你,怎么知道……



“你嘴唇冰凉。”

……

我抬起手抓住他渐渐退缩的下体,粗壮而略显柔软,突然让我无比怜爱:

“你……继续吧……我不后悔……”

一股莫名的歉意让我的手不自觉地轻抚着他湿漉漉的头发,他的头无力地倒在我胸口——

才的激情似乎冷了下来——我的双手于是不紧不慢地揉搓着他身体的那根魔术,这反而点

了我的一腔欲焰。

我再度合上双眼,周学农便又从万丈祥光中普降,温柔地把我包围。身体开始律动摆荡,

就更加肆意地感触着他阵阵抖动的下半身,迎接着眼前离我只剩咫尺的小坏人——野蛮人

动着再次挺立起来。

我一下子兴奋起来,眼前的周学农抱紧我,开始吻我,并和我上下翻滚。野蛮人嗬嗬地喘

粗气,伸手来捉我的手,他下体的剧烈抖动甚至有些失控,大概我蹂躏他的嚣张超过了他

想象——可惜,眼前的周学农才刚刚来解我的衣扣。

野蛮人膨胀的部分拼命地挣脱着,一把扯开我凶猛的纤手,拨开我双腿。

周学农温柔地除下我的衣服,不紧不慢地环我于他的双臂,拨开我双腿。

“……啊!”

伴随着野蛮人惊诧的低吼声,一阵雨点激烈地打在我无辜的双腿之间——眼前的周学农傻

一笑,温柔地刺穿了我——而此时,我的手死死攥住野蛮人勃起的岩石,将他和他腥咸的

液拒之门外。

周学农周身炽热的阳光几乎要灼伤我的双眼——我的下身便也为他而潺潺涌泉——我于是

开她们:

野蛮人沮丧地喘息着,茫然望着我,和我手中握着的软绵绵的他——两具赤裸裸的肉体相

竟是如此遥远。

一滴眼泪从我微睁的缝隙中夺眶而出:

“对不起……我不能……”

——一切便在我拒绝他的身体而选择另一个人的那一刻,结束了。



第十周·里



我喜欢你,无论你怎么看怎么想,都无所谓。

无论你是谁的,我都想得到你——哪怕我不能,哪怕是一条危险的航程,哪怕将面对怎样

激流险滩。

终于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终于明白想要的就是你!

决堤的感情是危险的、喷薄的、无药可救病入膏肓的。

然而我就是喜欢有家有业有孩子的我的老师——周学农——这美好的反正只能是场梦,索

在迷乱的现实还没干涉之前去尽情享用好了。

……

其实我也不该过分地指责理智的脆弱和无能。

——当欲望沉溺于爱情的时候,理智只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那么多余。

而爱情……他会接受我么?



“再小心翼翼抚摩,这天花乱坠的泡沫……”

——王菲·《感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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