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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qguo (小Q/春沙/心底倦), 信区: Love
标  题: 小说连载 13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3月01日16:14:34 星期六), 站内信件

5月29日

第十二周·表

如果当初没选那门课，现在又是怎样——怎样的日子、怎样的心情？

所以说生活到底不能“Save”和“Load”，什么都只有一次。

想起昨夜小坏人的得意忘形，不禁笑出声来。

野蛮人发现的廉价公寓正好成全了我们。

周学农的老婆又在出长差——难怪一件毛衣越穿颜色越深，却没人给洗。

他的孩子也一直住在姥姥家。

……

顺利得简直可疑！

——也许这些机缘巧合正是让我越坠越深的陷阱？

总之，天赐了这一切给我，那就不该管别的。

及时行乐！



“药膳”两个字作餐厅名，乍听起来有些色情，不过这隐蔽的小馆子却别有一番洞天。狭
小
的门脸就开在二体网球场南边和校医院后身中间夹着的林荫小路上。菜价挺便宜，味道也
不
错，加上这里经营夜食，等他讲完课再来吃也不必担心打烊……但对于我和他来说，最主
要
的好处在于地点偏僻。

在此共享晚餐，可以卸去那身令人扫兴的担心——因为绝对碰不上熟人，我和他便如情侣
一
般肆无忌惮。

“知道么？”我睨着眼看他，“今天讲“空”的时候你画的那支耗子……”

“怎么？”他夹了块带鱼给我，不解地问。

“丧眉耷眼的和你长得好象呢，周老师。”

我狡诈地笑了笑。

“……别叫我‘老师’。”

周学农顿了一下。

的确，这是永远都无法回避的问题，我们相隔的距离不止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还有名分
、
辈分、道德、舆论……这些甚至大过牛郎织女间的银河——第三者插足的师生恋是不伦的
。


我沉默了一下，不知说什么好，便囫囵地扒了口饭，就着他夹给我的鱼，生涩地咽下去—
—
犀利的苦楚刺痛我的喉咙——一根难以拔除的刺。
“叫我‘农’吧。”

他红着脸怯生生地笑了。

——然而这副傻傻的孩子般的表情竟没能打动我，我颓然低下头：

“她……是不是就这么叫你？”

“……”他的嘴微微翕动，却终是无语，只呷了口酒。

我突然扬起脸，明快地冲他笑了：“我决定了！‘耗子’！嘿嘿……怎么看你怎么和今天
在
黑板上画的那支愁眉苦脸的耗子长得像！”
我夹了几根金针菇塞进他嘴里。

周学农挑挑眉毛，把它们整根地咽了下去：

“我就长这么寒碜？”

“西域番僧。”

“不是背地里叫我‘小坏人’么？”

“这个算不上我们俩的秘密……”

我淡然一笑——关于野蛮人的一切都显得无足轻重。

“……那就‘耗子’好了，谁让大耗子碰上了小馋猫儿呢。”

我哧一声笑了出来，指尖轻轻游上他的手：

“那你还往猫爪子里钻。”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流过灰朦的玻璃窗，淌在我脸上。

睁开眼，整个人都软软的不想动弹。慵懒地侧过脸，他那半边床铺早收拾得干干净净。

……

想问自己怎么会和一个大我十四岁的已婚男子爱得死去活来？突然觉得很好笑，何况他还
是
我的老师！他的孩子什么样？他的老婆什么样？那是怎样一个家庭？……

我想了解他更多一些——尽管了解再多也不会有什么可能。

我不稀罕什么名分，更不想争什么名分，爱他是建立在我对他才华的疯狂崇拜和迷恋的基
础
上的，所以不仅爱他，也爱关于他的一切。他的孩子，他的老婆，我都爱他们，不是爱屋
及
乌，也不是对偶像的顶礼膜拜，只因为我对周学农的一个纯然的“爱”。不管这解释多荒
谬
，这想法多幼稚，我都有思想准备去面对一切了。

——我们不会有结果，彼此心照不宣。

我不会给他添麻烦，也不会伤害他的家庭，更不会允许自己作一个恶毒的情妇……我不断
告
诫着自己。

我不能影响他的事业，不能影响他的地位，因此不能在绝大多数时间地点和他在一起……
我
相信自己能把握好分寸。

我把自己交给他，是因为我发自内心地爱他，绝不是逞一时之快，也永远不后悔……我心
甘
情愿。

我们之间的感情不会长久——所以在这汹涌澎湃的短暂光阴里，我要燃尽所有的激情——
因
为她回来的时候，就是我把他还给她还给他的家庭还给他的事业还给他的名分还给他原来
的
世界的时候……这结果已是命中注定。

……

他的性欲很旺盛，丝毫不亚于初尝禁果后肆无忌惮的我，每天都要折腾到人睏马乏，我们
才
双双停息，倦倦地入眠。

回想那一夜我失控地吻他之后他含羞的情态，我主动扑进他怀里之后他的不知所措，我抱
紧
他之后他半推半就的不能自持，我激吻他之后他难以抑制的热烈回应，我流出最初的鲜血
时
他的惊惶和自责……也许他要我，只是因为我一时点燃了他的欲望，但我不怪他也不嫌他
无
法自控的冲动——我是下贱、是投怀送抱，但我是心甘情愿把自己献给他的——因为我爱
他
，爱这个委琐的、好色无胆临变大乱的真实的男人，爱这个纯真一笑的傻孩子。

如果某一天——其实这一天离我很近——他若提出不要再继续下去，我会抱紧他狂吻他，
然
后笑着离他而去，丝毫不会怨他恨他。就因为这个万死不辞万劫不复万水千山万念俱灰的
“
爱”。

绝望是惟美的情结，仿佛彼岸盛开的鲜花，缤纷绚丽却凄凄然永不结果。

他的嘴唇总是很湿，这微微异样的感觉几乎溶化了我——我丝毫不介意他把我从头吻到底
，
那美妙的过程总让我掩饰不住兴奋而欢欢地叫。

他的毛发很重，当他刺刺的、早上才刮过晚上就又浓又密的胡渣轻轻剌割着我皮肤的时候
，
我的欲望总能得到强烈的满足。

当他那光滑而稍有赘肉的身体压住我的时候，我略微窒息地气喘的每一呼每一吸，都欲仙
欲
死。

当他笨拙而熟练地进入我身体的时候，我的快感便从喉咙喷薄而出，化作虚弱或凄厉的叫
声
、尖利或飘渺的呻吟。

当他每次都能长达半个小时、反反复复一抽一进地折磨着我的时候，我的体液便汩汩地荡
涤
着他的肉体，直到他筋疲力尽地瘫在我身上——销魂荡魄，早已冲出九霄云外。

——既然不会结果，就让那花再开得灿烂些、再绽放得妖艳些吧！



第十二周·里



人真的很可怕，甚至可以凭空捏造一切——只为满足抛弃了理智的欲望去追逐爱情。

想想自己疯狂的冲动，真会吓出一身冷汗来。

爱一个人如此可怕：可怕到让我不敢直面爱他的我自己。



“最后剩下自己舍不得挑剔，最后对着自己也不大看得起。


——王菲·《开到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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