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qguo (小Q/春沙/心底倦), 信区: Love
标  题: 小说连载 14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3月01日16:15:03 星期六), 站内信件

6月5日

第十三周·表

转眼已到6月，连韩日——被韩国日了的——世界杯都进行了一周有余。小耗子周学农的课
也
从南北朝历经隋唐，终于讲到了禅宗。

从拈花一笑开始，无论达摩对梁武帝那句斩钉截铁的“无功德”还是慧能的“本来无一物
，
何处惹尘埃”，无论是“磨砖作镜”还是“一指禅”……当然也少不了佛印和东坡的反复
机
锋。

这些本来就生动的典故，配上周学农张牙舞爪的讲解和精妙鲜活的语气，简直妙不可言！

我和他又品过甘美的一周：热烈得比天气更躁，甜腻得比汗水更粘。


……

举杯相碰之后，我对周学农神秘地眨眨眼：

“我给你写了首偈子。”

他有些惊讶。

我洋洋自得：

“小馋猫儿给小耗子写了首偈子。”

他委琐地一笑：

“你以为写几十个字，就能逃过期末论文呀。”

“讨厌！没跟你开玩笑嘛！”我噘着嘴佯作嗔怪，“听听能不能结业呵。”

他笑着单手托腮。

我开始背我冥思苦想出来的四句偈语：

“来从吾来，去向吾去。来去之际，无常恸泣。”

他歪了歪头：

“来去两句都不错，可惜来去之际本就无我无常，又何以恸泣呢？”

我有些扫兴——干吗以内行人的高标准来要求我——不过这正是他的可爱之处，一说到学
问
，立刻神采奕奕一本正经，绝对含糊不得、儿戏不得。女人就是欣赏男人的专注和才气。

他大概看出了我的不满，便微笑着说：

“我来改一改不介意吧？”

我吐吐舌头。

“去向吾去，去不见相。去亦非去，去来无量。”

我不由得一震，改得真的很棒！境界一下高出我故弄玄虚矫揉造作的原文千百倍。不过…
…


“‘去不见相’，空空本无相，又有何可见？”

他眉头一皱，不由陷入了沉思——臭耗子居然被我的吹毛求疵难为住了，好得意！

我故意咳嗽了一下，引起他的注意：

“我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周学农笑着聆听。

“去向吾去，去如来相。去亦非去，去来无量。”

——空空无相，何相有之？来时去相，去时来相。来非真来，故曰如来。

我兀自在改进后的偈语里陶醉着，周学农突然当头棒喝：

“去你妈的！”

我一愣，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当下大悟，“咚咚咚”捶了他三拳。

于是我们相视一笑：我的《中国佛教史》结业了。

——禅宗精神。



然后，在一个并不特别的日子里，周学农请我到他家共进午餐。

我终于见到了照片上初为人夫的眉清目秀的周学农牵着小家碧玉的周夫人时幸福的微笑，
见
到了初为人父的略带羞涩的周学农架着灵动顽皮的小周学农时骄傲的微笑。

也看清了他们一家三口完美得丝毫没我这多余的添头搅和进来的缝隙。

我对着照片上腼腆娇小的周夫人友善地笑了：大耗子是我的，也是你的，但终究还是你的
，
你们才是真正天造地设的一对，真的。

……

在我惬意地品尝着小坏人的手艺时，他平静地告诉我：他老婆今晚回来。

我很想哭……但又立刻反问自己：不是说好了要抱紧他、狂吻他，再微笑着离他而去么？

于是我低下头耗干了眼泪，才猛然抬起脸，无限娇柔地盈盈一笑：

“谢谢你陪了我这么久……周老师……我已经很满足了。”

他无力地握住我的手：

“……别叫我‘老师’……”

我笑得更加甜美了：

“周老师，到期末了。”

蓦然，他死死地攥住我的手。

我的笑容依旧嫣然如花，眼泪却晶莹若露。

……

周学农抱住了我。

我最后一次主动亲吻他——还是那微微湿润的异样的双唇，但湿湿的却是咸苦的眼泪。

他狂热地回吻着我，吞噬着我的嘴。

我的舌头在他唇齿间上下摩挲。

他的鼻尖左右蹭过我的鼻梁。

我纤纤的手指捋过他根根直竖的胡渣。

他的双臂圈起我的世界，箍住我的思绪。

我的心脏剧烈鼓动，隔着坚实的乳房，隔着两件外衣，敲击着他的身体。

他厚厚的手掌在我背后悠悠地滑行。

我的双手挣扎着伸直，吊住他粘粘的脖颈，边搂边轻舔着他的汗。

他的身体开始轻微地摇摆，渐渐地愈晃愈猛。

我的身子宛如狂风中一点微弱的火烛，乱颤着舞动起来。

他的大手捏住我饱满的双乳，轻轻地解起我的衣扣。

我的小手抓住他的手，温柔地抚摩着、揉搓着。

他的大手扭曲着，狡猾地挣脱了我的捕缚，重新来解我的扣子。

我的手掩在他的手上：

“农……停下来吧……这已经不是现在的你我……应该做的了。”

本应属于另一个女人的手，僵硬地凝结在我心口。

我扒开他的汗衫，把脸深深埋进了他的胸膛，用尽五官触摸着他的身体，嗅着他迷人的体
气
，感觉着他坚硬的勃起。

良久良久，他昂扬的性欲和滚烫的体温才缓缓褪去。



第十三周·里



“风，吹过麦田，田总要收割，也许留在我腑藏。

心，给你碰撞，如黄沙里采矿，也许能令我发光。


共你就似风和尘，同不同行与天地常在，哪怕没法再相爱。

空空两手来，挥手归去，阅过山与水。水里有谁未必需要一起进退。

刻骨铭心来，放心归去，未算无一物。深爱过谁，一天可抵上一岁。”

——王菲·《守望麦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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