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ljlinjie (water_dog), 信区: Love
标  题: 你怎么舍得我难过ZZ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6月22日18:24:44 星期天), 站内信件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un Jun 22 04:34:23 2003), 转信

    2003年6月22日，C的20岁生日。
    零点过后，想给C打手机，道一声生日快乐，可是手机被限制呼叫了。看来从上次阴
历生日到现在，手机一直没有闲着。C在外面租的房子没有电话，所以没有办法再联系上
。我想，此时此刻，他应该正和他的被我们所有同学公认pp的mm一起用某种浪漫的方式庆
祝这个新生的日子吧。
    此时此刻，耳边响起的，是黄品源的《你怎么舍得我难过》。这首歌最初在我的脑海
出现，是在《烈焰焚情》里边，男主角明亮为了追回失踪的女友沈菲，失魂落魄的绕着新
加坡和马六甲一圈圈的寻找，很是感动。而它的歌词，也不知不觉刻在了自己心里：

  对你的思念是一天又一天
  孤单的我还是没有改变
  美丽的梦何时才能出现
  亲爱的你  好想再见你一面
  秋天的风一阵阵的吹过
  想起了去年的这个时候
  你的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留下这个结局让我承受

  最爱你的人是我
  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
  没有说一句话就走
  最爱你的人是我
  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对你付出了这么多
  你却没有感动过

    这首歌，曾经一度成了我去KTV的必唱歌曲，虽然男生的歌的确很难唱，不过相信自
己唱的还是比较深情的。这首歌，专为C而唱。


和C可以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种。从小就因为双方父母的工作关系而熟识，可是已经忘
了最初的认识究竟是从几岁开始。那么姑且算作是学前班，同时也在另一个幼儿园待着的
时候吧。大约是5岁。从那一刻开始，一直到高二暑假文理分科之前，我们做了整整12年
的同班同学——如果不是初中只有两年，这个数字也许会更长。

记忆深处童年的C，是一个快乐的、无忧无虑的小男孩。小学的时候我坐在C后面，每天上
课除了做笔记，就是在老师眼皮底下跟我和同桌说笑话，跟我们打架。而我和同桌最喜欢
做的事情，就是向他身上甩钢笔墨水——那个时候的我们可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竟以
这个为最好的报复方式，而且不知甩过多少墨水在C的身上，甩完之后相视而笑～而C呢，
虽然每次都会很怒地将
我们批一顿，可是从没见他妈妈来寻过仇，也从没听我妈说过他妈告我的状——事实上，
每次C回家都会因此而挨骂，不过还是没有把我们供出去。久而久之，我们自己也觉得良
心有些不安了，同时也很感动于C的大度。偶然有一次，我和班里两个很要好的女生凑到
一起，大家谈论起班上
的小男孩，居然无聊到非要每个人写出三个最喜欢的男生——即使没有也要选出相对的三
个。我将C写了上去，虽然不是第一个，但是不论怎样我跟C已经很熟悉，而让我无论如何
也会将他列进去的原因，就是他的开朗和大度。

C的成绩也很好，虽然一直都比不过我。经过痛苦的挣扎，我和C连同另外5个人考进了全
市最好的中学的理科实验班——当时的说法是，进了这个实验班，就意味着必然上了重点
大学，离清华北大也更近了一步；当然，也就意味着这个班的所有人，可以享受初中到高
中5年直升的待遇，做最长的班集体。也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心里开始有了一种朦朦胧
胧的预感：也许我和C，
会一直这样同学下去，甚至可能一生一世一路同行……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初恋或者说是暗恋，直到现在回想起来，如果不是对这种想法的理解
暧昧，也许我就不会经历这么多年的种种痛苦。可那个时候，的的确确是开始心甘情愿的
让自己陷入了一种尴尬和矛盾，而潜意识中似乎也承认：这样的感觉和事情对于初中生来
说，已经是客观的可能了，不足为奇。因此一直认定了这样的一种感觉，希望能够一直沐
浴到C的阳光，希望能
够和C一路同行。
    还记得一个笑话。我和C同去逛街、搭车。远远的看见车开过来，离站台还有好一段
距离，我们拔腿就跑。我启动的很快，把C甩在后面，跑着跑着突然见C停了下来，气喘吁
吁的说：“不行，你在前慢跑，我在后面追，像什么样子！”
我又好气又好笑，于是让C跑先。跑着跑着他又停了下来，说：“不行不行，我在后面跑
，你在前面追，那就更不像什么了……”气的我差点没给C两拳。

可是老师很会开玩笑，将我和C的座位安排的很远很远。我和一个脾气非常恶劣的男生同
桌，天天坐在教室最后排打架——那个男生后来心甘情愿地做了我弟弟；而C被分到了第
二排，周围是一群性格非常开朗而又古怪的男生和女生。于是每天我打完架之后往前排看
，都能看见C被他周围那一群人围在中间，手舞足蹈地跟他们说笑着——C的确是一个不帅
却很有魅力的男生，他
的一个笑话能够逗笑身旁所有的人，他的鞋带却也经常被前排的两个顽皮的mm在上课时偷
偷系着到了下课遭到偷笑……C也加入了班里的足球队，并且神奇的当上了队长，大概也
是缘于他良好的人缘吧，因为我实在对他的球技不敢太恭维。

然而人总是会变的。中学时代不同于小学，可以靠那一点小聪明取得很好的成绩。C的成
绩渐渐有些差了。即使是我们俩最喜欢的数学竞赛，到了初中也让我们比较郁闷。又因为
比较好玩，C和那一帮男生经常挨老师的批评。更重要的是，他喜欢上了前面总是系他鞋
带的那个mm－R（这是多年以后C亲口告诉我的），可是那个mm性格却更加诡异，从来不置
可否，也不表明她的真
实想法，却似乎对C的同桌更为感兴趣……呵呵，总之这些小孩子的烦恼是影响到了C。C
渐渐地失去了以往的开朗，反而常常皱着眉头，一个人躲在一旁沉思。而我，原以为作为
幼儿园加小学7年多的同学，至少可以帮助到他，令他恢复到小学的那种开朗活泼而幽默
的状态。然而我太高估自
己的实力了，或许，是我太不了解，人一旦长大，就有许多事情是注定要变化也不可能挽
回的。

所以自己反而开始郁闷了：因为如此的变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对C的感觉。这并不
是一件好事，因为我开始意识到，原来当初那种一生相伴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即使是纯粹
的好朋友，也不可避免地可能被任何理由而阻断联系，更何况是恋人。更让自己不平的一
点是，从小认识到当时，C搬过三四次家，每一次不是跟自己住在同一个院子就是住在老
妈单位，然而没有一次
邀请自己去他家做过客，即使有一次在他家楼下，连我老妈都开着玩笑对他说：“你都不
请她上去坐坐么，男孩子一点也不主动。”我却还是没有得到这样的邀请。于是我认
定，自己也许是没有机会去他家了，姑且把这当作是多年以来形成的习惯和默契吧，如果
这个传统能够保持下去
，也许我们的关系也会一直保持下去呢。

然而这样的一种默契也终究被打破。一次班级春游归来，C突然打来电话让我去他家玩，
当时的确兴奋了好一会儿，可是问清楚原因才知道，是因为他邀请了那个叫R的mm去家里
玩，可是又怕老妈看见只有他俩在家不喜欢，于是叫我过去做挡箭牌。不知道心中是什么
滋味。然而能够去C家却是自己期盼已久的事情——这种感觉实在是搞笑。于是那个永远
的“默契”就被打破了。
自己也开始告诉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也许只是习惯了与C做很好的朋友，习惯了一起
开玩笑，一起搭车回家，习惯了每次我们其中任何一个晚归家长都会第一个打电话到对方
家里找人……其实只是一种习惯，不是么，只是一种自己的惰性和多心，并没有多少朋友
之外的感情。所以，不
要再想入非非了——自己承受不起失去如此的一个朋友。

高中的两年果然让这种感觉冷淡了好多。期间也发生过很多其他的事情，让我自顾不暇，
受到不同的打击，已经无心去顾及对C的感觉，反正C一直都是班里最受欢迎的男生，身旁
是不怕少了我一人的。于是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摆脱了这种感觉。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明确
的却是感觉的原因。高二的暑假，文理分科之前，我们仍然在一起上数学竞赛班，地点在
家乡的一所大学，我们
都需要每天搭车过去。C比我住的更远几站，不过我们可以搭同一路车。每次我估摸着时
间出去，总有一半机会能够在车上遇见C，不过我没有告诉他这一点。有一天上课时他告
诉我，在车上路过某站时，发现站台附近的一个下水道盖没了，似乎很危险，容易让人掉
进去。不过因为赶着上课
，他也来不及下车去找任何警示标志。对此我也无能为力。上课上的很郁闷，谈起了分科
的打算。C一定是坚定不移地留在理科实验班的。可是以他当时的成绩，清华北大是几乎
不可能的，最希望的就是能够去浙大，因为他曾经答应过华中理工毕业的老爸，至少要胜
过他。C对我说：“你
留在理科吧，我们一起考浙大。”因C也知道，以我当时的理科成绩，要上清华北大也是
很有危险性的。而我相信C也很希望我跟他一直做同班同学，做永远的好朋友。

那一节课聊了好多好多，我差一点就答应C留下来，不论是出于感动、留恋还是其他的什
么。可是C不知道我有多想上北大，一种不需任何理由的想。所以最终我赌了一把选择了
文科，赌注下对了，却来了清华……扯远了。第二天早上下着倾盆大雨。我没有在车上遇
见C，直接到了教室。不多久，C缓缓的走了进来，神情很悲哀。我有些惊讶了。C告诉我
，在车上看见昨天那个缺
了盖的下水道旁围了很多人，一辆自行车斜卡在井口，还看见一滩血水混着雨水缓缓的流
出来……看来一定是出事了，有人看不见前面的深井而掉了进去。C自责而痛苦万分的说
，为什么昨天就不肯临时下车一下，将井口围上一圈砖头，不久没事了么……整个上午C
都在自责，课也没有听
好。不知道现在在别人眼里这样的表现会不会太单纯，可是那一刻，我真的体会到一种从
未有过的感动，感动于C的正直、善良和单纯。我们一起坐车去那个下水道旁，搬了许多
砖头将水井围起来。有些行人经过回头，还轻蔑的说：“人都掉进去了，还有什么用～”
可是C没有理会过这些，
也许只有做完这些事情，C的心中才会好受一些吧。

于是我终于明白了C对我而言，不仅仅是12年这样简单的人和事，也不仅仅是源于一种长
期以来的习惯或者某种期盼，而是心灵深处一片最纯净的湖水，能够让人清醒，洗涤心间
污浊的尘埃。我早就知道，亲手组织的“优抚助残小组”，C一定是第一个举手报名的。
如果可以，真的希望能够与C一直走下去……


可是终究文理分了科。在文科班如鱼得水的我起初并不是太快乐，也许受了高二许多事情
的影响，情绪经常不太稳定。慢慢学会了写信，给自己写信，给身边熟悉的朋友写信，当
然是不需要通过邮寄的。也给C写过好几封，没有透露任何自己对他的感觉，而只是为了
生活中一些琐碎的心事，希望能够得到C的安慰，仅此而已。可是那时的C，却已经偷偷喜
欢上了班里另外一个女
生Q，高三的紧张压力也勒的他很紧，没怎么顾及过这些信了。最尴尬的是某一次这些信
让他妈妈发现，充满置疑地追问了一阵，并告诉了我妈。我只能庆幸信里并没有写出过什
么，也从此断绝了这个念头。

只是从那时候起，我开始疯狂的喜欢上了《你怎么舍得我难过》这首歌，喜欢故事中那段
凄美的爱情，心碎于男女主人公悲惨的结局。曾经很期望C能够偶尔想到身边的这样一个
人，想到也许他也希望继续这12年以后的缘分。但终究没有。高三为了前途不敢多想，阴
差阳错的进了清华，而C没有发挥好，没能考进浙大，而进了并入武汉大学的武水——这
也许早已注定，即使当初
为了C的一句戏言而留在理科班，我也不可能再与C继续那13年之后的缘分。

从没有谈过恋爱，从中学到大学。不是不想，也不是没有优秀的男生，只是也许我已经习
惯了那份思念的孤独，也许已经习惯了将任何人拿来与C对比，习惯了一个人在清华园堕
落，唱歌给自己听。与朋友常常去钱柜和麦乐迪，虽然平时喜欢听歌，也喜欢自哼自唱，
却每每不知道该点什么歌来唱。唯独那首《你怎么舍得我难过》，成为了我的KTV必点曲
目。而每次唱起来的时
候都会闭上眼睛，不仅仅因为唱的太多，根本不需要再看歌词听节奏，也因为一闭上眼睛
，就会想起这12年来发生的一切，那种心酸而隐痛的感觉，是我一辈子不会忘怀的。只是
，这一切，这首歌的背景，我从来没有告诉过C，因为我早已知道，12年来我们已经太熟
悉了，这首歌，注定不
属于他，我也不希望为了这一首歌，而失去一个或许是永远的朋友。


最后一次认真的唱这首歌，是2002年的暑假。C和许多中学同学都过来上t班或g班。我也
为了一个无聊的T班而早早的回了学校。C比我早到北京，是为了给在理工大学的Q庆祝生
日（另一个我和C都很要好的朋友告诉我，为了给Q买一份生日礼物，他被C拖着串遍了武
汉的大街小巷）。然而就在那天晚上，C被无情的拒绝了，也不知道任何原因。素来开朗
活泼的C被打击到了极点—
—这也许是巨蟹座男生的特性，不论表面看上去怎样，在感情方面永远是执着却又脆弱的
。我下了火车，晚上接到了C的电话，于是陪他出去逛，从西单走到东单，又绕着二环转
了好大的圈，最后回到南门外的酒吧。虽然很晚了，酒吧里边却还有人唱歌。把C推上了
舞台，听他唱张学友的
歌曲。而自己，却又情不自禁的点了那首《你怎么舍得我难过》。音乐想起的那一瞬间，
我望着憔悴的C，以为自己会哭了，谁知道没有，竟然连以往那样心酸心碎的感觉都找不
到了。我很认真的唱着这首歌，回想起以前的一切，突然觉得，也许是的，一切都该结束
了。第二天晚上，陪C在
南门外水吧又呆了一夜，聊了一夜。那一天，自己似乎已经卸下了曾经有过的所有包袱，
而纯粹是以一个自幼的玩伴的角色去开导他，听他的倾诉。真的很同情C，事实上，听完C
的叙述，我相信他是真心爱着Q的，为什么上天不给他一个机会那？

受到太多的打击，C没能坚持将G班上完待到23号。其实早在7月底他就没怎么去上课，来
上课的本来目的，不只是为了看人么。但我很感谢C，为了给我过生日，一直痛苦的留了
下来，留到了8月20日。我请同学们和一些好友去麦乐迪唱了很久。没有再点《你怎么舍
得我难过》了，有些感觉毕竟已经逝去，又何苦再苦苦挽留呢。也没有向C索取任何礼物
，只要C能够过得开心幸福
，那就已经很满足了。

    C终于耐不住孤独和寂寞，在学校找了一个很好的mm，据说很pp，也很单纯。现在每
次打电话，都能听出他抑制不住的幸福。所以当我再一次听到那首曾经令自己感动不已的
歌曲，我想我不会再幻想，不会再埋怨，也不会再难过。就像齐豫在《飞鸟与鱼》中所说
：
  “海天是一色，天与地是相连，地狱天堂是相接，暮鼓晨钟是并列。永远的相提并论，
却又永远的分离。鸟和鱼可以相恋，但是能在哪儿筑巢？”
    我和C永远是两根平行线，永远相伴，却不会有交点。其实这样的感觉也许才最适合
我，因为没有交点，就不会有相交之后的分离。那一段12年的友情，那一段悠扬的旋律，
我会永远埋藏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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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间最珍贵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
              而是现在能把握的幸福。
                     ★★★
            人的眼泪代表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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