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n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leehanchen (尘迹), 信区: Man
标 题: 《爱就爱了》转载(31-3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Mar 28 17:55:41 2003) , 转信
由于我的疏忽,在转载时才发现原来作者写到了第32章,所以一并附上,可惜的是,
至此为止,作者一直没有继续,深为遗憾。对于这部小说我个人认为应该是值得肯定的,
因为真实的生活是最美的,虽然我个人更推崇另一部经典《新生第一年》。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骂我转载完目前未写完的《爱就爱了》,呵呵~~~~
爱就爱了 (31)
作者:大流氓 Email: boyfree@263.net
返回到本文的章节索引
“我靠,好大一股马味啊。”小贵在我后脚刚进门就大叫。
马味?顾名思义就是跑过马之后的味道,进了大学之后才突然发现原来不管南北东西
,很多地方都把男孩子们在晚上经历过的那种事叫跑马或打飞机,只有广佬自豪地说他们
那里都叫梦遗。实际上这两者之间是有很大区别的,跑马是被动的,而打飞机是主动的,
但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让“马”撒开缰绳飞快地跑出来。现在还清晰地记得去年那次看过
黄色录像之后我一个星期内连打了十几次飞机的情景。
因为天气潮湿,大家在走廊上晾的衣服好几天都干不了,所以整个空气中都充满了潮
腥腥的气味,呵呵,闻起来确实是象极了“马”的味道,只不过真正喊出来的还算小贵是
第一人。
“神经病。”小委歪在床上应了一句。
我没时间理他们,必须赶紧溜,因为不敢在自己的寝室多呆,又怕在西门外遇见他们
,正好别的屋子里有个同学回家过节去了,我把他的被子一蒙睡起大觉来。
第二天一天都没有见到辉辉他们的影子,不知道跑哪里疯去了。
晚上的时候,小贵和军他们又在我们寝室里打牌,我回到自己床上,一本《读者》翻
来翻去,差点被我撕烂。我又一次站起来度到了辉辉他们宿舍去,推开门一瞧,灯大开着
,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很纳闷,真奇怪,这帮家伙都跑哪里去了,还有,晚上辉辉他
女朋友在哪里住呢?
我进了屋子,怔了一会儿,想象前一天看到辉辉的情景,想着他和他女朋友的样子。
然后我爬到辉辉的床上,把被子从床的这头翻到那头,突然从里面掉出本《文化苦旅》,
我失望地跳下床拿回自己的屋子翻看起来。
佩服,佩服,余秋雨同志真是厉害,看了半天愣是没有瞧出这本书有啥意思来,里面
竟没有一篇是我能看得懂的,太深奥了。唉,还是喜欢看热闹型的,就象买到新的《读者
》,每次最先看的就是中缝的笑话和漫画了。
我把那看不懂的烂书往床上重重一丢,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军他们几个正打得热火朝天,他瞅了我一眼,见我满脸的不高兴,就叫我,“小x,你
在干啥啊,来看我打牌吧。”我没动身,“来吧,来吧,看我打牌,正好你学习学习,提
高一下。”
我实在没有兴趣和他斗嘴,想着反正也是没有意思,不如让自己暂时放松一会儿,于
是便乖乖地坐到旁边看他们打起来,但可能是因为我太安静搞得军很不适应,连连歪着脑
袋看我,象不认识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由于天气太冷,11点才过不久,同学们大都回来了。
我来来回回去了几次辉辉他们寝室,都没有看到他的人,他们屋的见我如此,很是奇
怪,我只好问道,“咦,辉辉他们去哪里了?”
“噢,他送他女朋友去住招待所了。”
“这样啊,那他回来你告他一下,我有事找他。”
“嘿嘿,他不会回来啦,因为,昨天晚上他就没回。”那同学坏坏地笑。
啊,一夜没有回来,那他住在哪里?难道和他女朋友住在一起?那他们俩不就……,
老天,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后来也不知道和那同学又说了什么,回了屋子一头栽在床上,
觉得胸口好堵,身子唰地凉了大半截,半天缓不过神来。
“哎,你们说现在的处女还多么?”过了好久,我脸冲着墙讪讪地问大家。
“啊,现在真的还能找到处女么?告诉我是真的么?哈哈哈。”小贵很夸张。
小委在一边正费劲地拉那他始终拉不了几下的拉力器,接过话茬去,“我们高中的时
候就有好多同学同居呢。简……直是,太……太可怕了。”
“那有什么,我老乡说前几年的时候咱们学校特别乱,这学校周围的房子里租的全是
一对儿一对儿的。”小亚刚刚回来,脸上被冻得红扑扑的。
“啊,不会吧,有这么利害啊。”有时候真的怀疑广佬是不是在装清纯,要说他们广
东沿海开放地区,处女更少才是真的。
“来,来,拖拉机钓主,唉,现在什么年代了,反正估计在大学里是难得找到一个处
女喽。”军一边说一边还没有忘了打牌。
如果现在真的象大家说的那样,那辉辉岂不……,唉,我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他
们的话象寒冰一样慢慢地一根根地刺进我的心里,我觉得万念俱灰,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辉辉啊辉辉,你怎么竟背着我作这样的事,你不觉得太让人失望了么。
“我告你们怎么样分辨处女吧,在她走路的时候从后面看,如果是带点外八字走路的
,那就肯定不是处女啦。”小亚得意洋洋地说。
“不可能吧,有的人天生就用外八字走路。”小委一向认真。
“你懂个屁了,女人被搞过之后通常大腿会变形,时间一长就慢慢变成外八字了,天
生的外八字很少,这是我老乡教我的,百试不爽,绝对可靠。”
“唷。”小贵在一边啧了啧嘴。
“哦,那你们说说现在处男多么?”广佬把话题一转开始提更深层次的问题。
听到这一句,刚才吵得叽叽喳喳的却都没有声音了。
“MD,这玩意儿倒多的要死!”半饷,军才愤愤地吼道。
“神经病,你们这帮变态,理你们都后悔。”我用自己都觉得难听的笑声掩盖着脸上
的僵硬,拉开门走了出去,再呆下去,我相信我会疯掉。
来到楼下,由于明天就是元旦了,大楼的门已经推迟到12点才锁,从卖小吃的大妈那
里买了包白沙烟。这还是我第一次买烟,点上一根,然后随便地坐在了楼下的一辆自行车
上,狠狠地抽起来。
冷冷的空气中没有一丝风,马路中间已经干得发白,只有旁边的泥地还是黑乎乎的。
抬眼看去几个宿舍楼明显已经有了过节的气氛,分别在门口和马路的上方挂满了彩旗,路
边的大树则被贴上了五颜六色的标语,楼前的公告栏中也全是各种活动的中文和英文广告
,第二天的迎元旦晚会早在几天前就开始宣传了,这一切仿佛在告诉我们即将到来的又是
一个充满生机、快乐和满载收获的新年。
尽管时间已经很晚了,但由于几天的假期可以让学生们暂时抛开繁重的学务,食堂附
近的社区中心还是有相当多三五成群的人在晃荡,在大声欢笑着。
一根烟过去,我突然起身向学校的招待所方向走去。
我要去找辉辉。
学校的招待所位于另一个校社区中心,那附近没有学生宿舍,一路上除了一盏盏路灯
外,放眼望不到一个路人。等到了招待所大门口,才发现玻璃木门外的铁栏杆上已经加了
一把链条锁,这学校里可不比外面的大酒店,夜夜笙歌的,一般晚上刚到11点钟就关大门
了。
可到现在还不知道辉辉的女朋友叫个什么名字,更不敢冒失地去敲大门,只好绕招待
所走上一圈,先看看情况再说。这本来就已十分破旧的建筑只有三层楼高,在房子的背面
也仅有少数的几个房间亮着灯,住宿的人可能不多,应该是比较容易找的,我清清嗓子,
抬起头先低声地喊了起来,“辉辉,辉辉……”,声音随着清冷的空气传了出去。周围依
然一片寂静,只有两三棵半高不矮的松树根旁边的水泥地上堆积着小片小片的积雪,在路
边红红的钠灯照射下,闪烁着格外鲜亮的光芒。
我停下等了一会儿,也许是声音太低,也可能是他们没有听见。我叹了口气,又开始
胡思乱想起来,万一他们根本不在这个招待所怎么办,万一他们已经睡了怎么办,万一把
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吵起来怎么办,我觉得心突突地跳得好利害,象个初犯的小偷不知如何
下手。我摸出香烟又点了一根,背靠在墙上,墙壁很冷,很快就透过衣服让我的身体感到
了彻骨的寒气,手中的烟才吸了几口就燃完了,我闭上眼使劲深呼吸好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时才发现脚也冻得发麻了,我用力跺了跺脚,反复犹豫着走还是不走。突然咣咣当当远
处传来了自行车的声音,我赶紧躲在阴影下,可不能让人家把我当流氓土匪给抓起来。
车上估计是个刚下夜班的老师,及他走后,我反倒放松下来,和你的未来人生一样,
永远无法预知以后将要或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既然来了,管他呢,豁出去,做就是了,
谁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想到这里,我提高了声音,又喊了起来,我一边喊一边来回走
动着,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只听见我的声音在四周回荡。
停下好半天却还是没有任何回应,我等了等再加大声音分贝喊了几嗓子,可眼看着楼
上竟然相继有两个房间的灯熄灭了,我垂下头,难道今天要无功而返么,我开始怀疑辉辉
他们是否真的在楼上,可这个时候又能去哪里?他女朋友来之前辉辉还向我借了300块钱,
当时他没有说要干什么,我也没问,没钱干脆就别来住店,骚包什么。
我坐到了招待所对面草坛的马路牙子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又发起呆来。
正是百无聊赖的时候,忽然好象有人在小声叫我的名字“小x,小x……”,我竖起耳
朵,哈哈,果然,想都不想就是他的声音!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呵,惊喜之下,激动与喜
悦立刻充斥满我的全身,我觉得心脏兴奋地都快要飞出来了,等定了定神,我看见在门口
玻璃门那儿,两天没见的辉辉在里面正冲我招手呢。
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跟前,但辉辉好象并不太吃惊,只是小声地问我,“三更半夜
的,你怎么跑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嗯……,是啊,大半夜的我为什么来找他来了,这是我事先没有想好的,但我毕竟也
不是吃素的,脑袋还没反应,口里就已经回答道,“哦,没有,我听波姐说你下午找我,
我怕你有什么事,就赶紧来了啊。”波姐是辉辉他们宿舍里的一个家伙,因为名字里带个
波字,人长得又白净,不知什么时候起就被我们叫成了波姐。
“瞎说,我今天连波姐的面都没见过。”辉辉瞪了我一眼,继续说,“快回去吧,天
气这么冷,当心着凉。”
“没事儿,不冷,上面都有谁啊?”我问。
“没谁,你快回去吧,今天太晚了,我先上去了。”说着他转身就要走。我靠,这个
没良心的,没讲两句就忍心把我一个人抛在这里,自己一声不响地回去么,这可真是有了
媳妇忘了娘,气死我了。
“哎,等一下,我还有话和你说呢。”我先把火气压了下来,赶紧叫他。
“什么?”他转过身子靠了过来。
“你今天还回去么?”我问他,眼睛看也不看门口上那把大大的链条锁。
“哦,我今天不回去了。”
“为什么啊,回吧。”我自己都觉得我有点不讲道理了。
“别闹,听话,快回去吧。”因为辉辉背着里面走廊上的灯,我看不清楚他的脸。
“和我一起回去吧,行么?”我还从没有觉得我的口气有这么柔软过。
“干什么?我不回,这门开不开,我先上去了。”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他说着,又想
要转身离开。
“等下,你叫里面的人打开啊,我从小到大没有求过人,也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事情
,这次你就答应我吧,好不好,求你了,我真的求你了。”我扶着门上的铁栏杆,象是监
狱里的囚徒等待着自己的宣判。
“不行,今天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回去的。”他边说边要往后退。
我怕他真走,干脆一不作二不休,把门用力一推,从门中间张开的缝儿伸进去一只手
,一把拉住了辉辉的衣服,口里说,“为什么啊,今天不许你呆在这里,你要是不回去,
我就不让你走。”其实我心里好害怕,觉得脸上的肌肉僵硬得利害,不晓得看上去会是怎
样的表情。
就在这时,辉辉激动地把我的手掰开,突然说了一句对我不啻于五雷轰顶的话,“你
不要这样,我告诉你,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
听了他这最后一句话,我愣了,傻了,手下跟着一松。随即我又无力地垂下头,眼皮
一低,盯住了门上的锁头,我怕他看到我的眼神。但实际上,他,早已经走了。
这锁头,双灯牌的,我很小声地对自己说,不争气的眼泪在眼眶中疯狂地打转儿。
再抬眼的时候,可怕的寂静又把我湮没了。人,如同一盏快要燃尽的油灯,心,如不
断摇曳的灯芯,即将失去魂魄。
我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着,全身就如散了架,身体内就好象有一股股的电流在冲击
,每冲击一次我就会从头皮开始到全身打一回哆嗦。而且我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痉
挛,以前曾问过当医生的老妈,什么是痉挛,老妈说是肌肉受刺激或什么而产生的一种抽
搐,会很疼,可我现在发现思想这种虚幻的东西竟然也能让物理的肉体上的心脏疼痛!亲
爱的妈妈啊,您在哪里呢,您可知道么,儿子现在就觉得好痛,他的心正在痉挛!
在月亮的照射下,四周渐渐亮了起来,白色的月光洒在地上,可以清楚地看见自己慢
慢移动的身影。看着那影子,我想起有一次辉辉陪我去财大吹完排球比赛回来的时候,我
们走在校园里,也同样是两个长长的背影,当时辉辉还说这感觉真好,真希望这样一直走
下去,原来,全都是骗人的谎话。现在这同样的夜里,同样的月色,那身影也如当天般清
晰,却又显得如此的落寞和孤单,显得如此无助。想着想着突然感到眼中好象有东西要掉
下来,我赶紧扬起脸,望向天空。头顶上明亮的天空中万里无云,很久以来我都不知道为
什么只有在冬季寒冷的夜晚,天空才能象这样干净透明,才可以望得更远。我觉得那空气
已经被冻结了,被凝固了起来,是静止的,象块巨大的冰块。我深深地哈出一口气,热气
立刻形成了一团白白的雾气,四处飞散开来,如同一个个细小飞舞的小精灵,如果可以选
择,我愿是那瞬间即逝的精灵,毕竟,在他们消散之前都是快乐的。
当那呼出的一口气全部离开肺部的时候,我终于再也忍不住,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扑
唆唆地落了下来。我赶紧用手使劲捂住嘴,怕听到那泣不成声的哽噎会让自己更加难过。
有人说过,悔恨的泪水通常是从人的眼角慢慢溢出的,而真正伤心的泪水才会从眼部
的正中间经过脸庞流下来,我伸手摸了摸脸颊,唉,这泪水啊,真的是从眼睛正中间淌下
的。
“妈妈,我好想回家。”抬起的脸和双眼已经满是泪水。
爱就爱了 (32)
作者:大流氓 Email: boyfree@263.net
返回到本文的章节索引
哭吧,让自己哭个痛快,今天我再也不要掩饰自己,纵情一回又能怎样。
隐约中记得我坐在园子里子贤湖的亭子旁边,呆呆地坐了很久,也哭了很久,我不知
道最后是怎么回到宿舍的,是从阳台爬进去的还是大门没锁都记不清了。
第二天昏昏沉沉地就睡到了下午,小兽拍着我的背叫我起床,“就差你了,都几点了
,快起来吧,快,每人交20块。”
我撑起脑袋,费力地睁开眼睛,感觉整个眼球肿肿的很胀,头也很疼。屋子里的桌子
又被他们拼成了一大张,满屋子弥漫着那种工业酒精难闻的味道,但是很暖和。
“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去哪里了,我们都很担心你。”小委一边蹲在地上摘菜一
边问我。
“就是就是,我们好担心你被人被人欺负,你要是被人强暴了,我们怎么向你爸妈交
待啊。”说实话,看着小贵嬉皮笑脸的脸面,气就会不打一处来。
“我靠,小贵你TM就是有病,我们小x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和你一样。”小亚在洗木
耳呢,关切的问我,“你还好吧,都睡一天了,快起来洗脸,一会咱们吃火锅,今天还要
包饺子呢。”说话间,小亚的眼神就已经让人很是感动了。
“昨天晚上浪那么晚都不回来,回来还不好好睡觉,说梦话,又哭又叫的,变态的利
害,是不是又去泡哪个马子没泡上。”小兽说。
我一下子没有回过神来,茫然地望着小兽。
这时候一个大汉撞开我们的大门,张口就喊,“怎么样,醒了么?”
“好了好了,活了。”小兽回答他。
原来是军,军快步走到我跟前来,说,“哎呀呀,你终于醒了,我都来好几次了,我
加入你们宿舍吃火锅吧,我们屋什么好吃的都没有。”
“不行,交钱交钱,军那么能吃,得交双份的才行。”小委尖声叫着。
“小委你也太财迷,太小气了吧,没关系,军,你就过来和我一起吃好了。”我的印
象中小贵好象从没有这样大方过。
“啊,哈哈,和你一起吃?小贵,咱们宿舍有哪次你不是吃最多的?”我承认广佬在
我们宿舍是继小贵后第二个最不会审时度势,说话不遮不拦的一个。
“不不,我要和小x一起吃,嗨呀,快起来吧,看看你,眼睛都肿成什么样了。”军大
嗓门隔着被子拍我。“哎,辉辉哪里去了,怎么好几天没有见他?”
一听到辉辉两个字,我的心又剧烈地震动了一下,酸楚的滋味再一次开始侵蚀着我的
心,身上无力地软了下来,莫名的难过还想从心底往外冒。我赶紧强压制着悲凉的心情,
让自己另外的一个声音大声喝道,不,他和我无关,我不要再想他,不再想他!于是,口
上恶恨恨地说,“早TM死了。”
一屋子人一下子都住了口,我感到自己的失态,嘴里马上掩饰道,“谁知道死哪里去
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小委,你这猪洗完菜没有啊”,在屋子可怕地寂静了一下之后,感谢聪明的小兽打
破尴尬的气氛。
“嗯,就好就好。”这次小委却对小兽的叫嚷没有还口,反而忙不迭地答应着,我可
以听得出他善良的语气。
军也慌忙把坐着的我的衣服从他屁股底下抽出来一件件递给我。
我揉了揉太阳穴,费力地坐起来,慢慢地套穿那件蓝色的宜而爽,套了一半,想起了
那个没良心的身上衣服的颜色好象和这个差不多,立刻扒了下来丢到一边去,摸出件白色
的胡乱穿上了。
等我刷牙洗脸回来,才看到桌子上真是丰盛的很,有一盆盆的牛肉元子,鱼肉元子,
还有菜花、牛羊干,熏鱼肉、笋、粉条粉丝、木耳、莲藕、午餐肉火腿肠什么什么的,另
外一张桌子上有可乐、雪碧、有一盆陷儿和好多成包的饺子皮,此外桌子上还摆满了好多
绿颜色和紫颜色叫不上名字的青菜,现在人们生活水平真是提高好多,这么冷的天都可以
吃上新鲜的青菜,祥林嫂再也不用在冬日里只想要吃毛豆了。
及我把脸盆放下,看见军正在摆弄着酒精炉子,我走到窗前在手脸上擦着凡士林,从
小就不喜欢带各种香味的润肤化妆品,闻一闻更是觉得头晕。低头看看铁窗户的玻璃上全
是水汽,玻璃四周靠近缝隙的地方已经结成了冰。外面很冷,又变天了,昏黄昏黄的,我
盯着楼下看,心里空空荡荡的,好像一下子被人全掏空了去。
风把几棵没有叶子的小树吹得东倒西歪,单望那几个小树的话,真让人从心底感到凄
凉和颓废。
“小x,晚上咱们喝酒吧,想不想喝?”看得出来今天军的心情格外好。
“好啊,我去买米饭,正好买酒。”我停了一下回过神来,轻轻地说道,感觉浑身还
是提不起一点劲来,但别人忙了一整天,我却睡了一天,总归是感到不好意思,边说着我
穿上羽绒服拉门去了。
“小x,多买点儿,今天晚上咱们喝个痛快。”军跑到走廊上冲我的背大喊着。
我噢了一声答应着,心想,不用你说,今天也要喝个够的。
买了三大盆米饭之后,我在商店里犹豫着,时下里学生中正流行喝一种叫双沟的白酒
,把酒喝掉之后酒瓶可以用来作喝水用的杯子,一瓶大概有四两左右,分有38°和42°两
种,想了想,最后每种各要了四瓶。
等我回去的时候,宿舍门已经大敞开着,班上的书法家小史同学已经给每个门口贴上
了大红的什么四海皆兄弟之类的对联,映着雪白的墙壁看着让人心里一动,挺喜庆的。小
亚也把他那不知从哪个老乡那里淘汰来的破音箱打开,用单放机高声放着些唧唧歪歪的歌
曲。小委几个已经把酒精炉子点燃了,平时我们寝室就是最闹腾的,这会儿两个女生也不
失时机地跑了过来,锅里煮着火锅底料,热气腾腾地把屋子搞得更加暖和,每个人脸上都
洋溢着欢乐,不停地嬉笑着,还真有点儿过新年的热闹气氛。
我把羽绒衣脱下来的时候,默默地站在窗前,心中暗下决心要过个快乐的新年,以后
他辉辉的事无论什么都不再和我有关,我要从今天晚上开始抛开过去,重新开始自己的一
切学习和生活,改头换面作个新的自我。
说实在的,自己这么一想,心情倒好象真的一下子轻松了些许,原来阿Q还是有他一定
的道理。
还在发楞的时候,军突然把我拉到桌子跟前,递给我一双筷子和一个饭盒盖儿,锅里
滚着红红的汤料,已经可以下菜开吃了。
有时候很奇怪,自己作出来的东西吃起来特别香,平时大家总说食堂的饭菜难吃,但
要是自己煮个方便面什么的就变得珍贵得不得了。这会儿两个酒精锅加大火力一起在煮,
里面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可总是觉得不够吃,每个人都叫着抢着,东西刚熟就立刻空空如
也,最后估计是都抢红了眼了,才刚下锅的白菜就有人捞出来吃掉,气得小兽在一旁大骂
,“狼!绝对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饿狼!”
这当儿,小亚、军和我几个人的酒杯一直没有放下过,所谓的酒杯其实就是大可乐瓶
子的盖子,每次喝一小盖。大家开始忙罗着包饺子的时候,我们已经大声叫嚷着和屋子里
的每个人喝过不止一杯了,包括两个女生和凡是进了我们宿舍大门的班上其他同学。
我们三个当中数小亚最是不胜酒力,喝酒爱上脸,现在他已经从脖子一直红到了耳朵
根的后面,军这家伙正在兴头上,拉着我不放,嘴里还叹道,“哎呀,要是辉辉在就好了
,我们非一醉方休不可。”
“是啊,这厮泡妞泡到现在还不回来。”小亚和辉辉的关系也是相当不错。
“就是,等他回来非罚他三杯再说。”
……
唉,辉辉,又是辉辉,他究竟有什么好?凭什么有这么好的人缘,这两个字怎么就这
么容易被人记起?能不能不要再让我听到?我愤愤地举起眼前至少还有一小半白酒的酒瓶
,“来来来,废屁少放,喝酒,喝酒,痛快,痛快。”说完碰了一下小亚和军的杯子,仰
起头一口气喝了下去。
好辣,不小心喝下的竟是那瓶高度酒,等我把酒瓶放下的时候,肚子里腾起股猛烈的
酒精味道直冲我的喉咙和鼻腔,我用手使劲捂住嘴,止不住地打嗝,强忍着快要被呛出的
眼泪,感觉食道就想插进了一根烧火棍火辣辣的。面前的小亚一滴没动,红着眼睛半天才
和军对视一下,生生地蹦出俩字,“够狠。”军赶紧夹了块午餐肉递到我的嘴边。
等我把嘴里的东西咽下,一抬头,透过腾起热气的对面,站着的正是小莉、辉辉和他
那个不知所谓的女朋友,几个人脸红红的,估计也是在外面和老乡喝过酒。
“哟,这么热闹啊,不够意思,你们喝酒也不叫我一声,太不够意思了。”辉辉冲我
们叫着。
靠!真有够恶心,这么多天自己不回来,还好意思说别人不叫你,你以为你是什么天
皇老子不成。我气不打一处来,没理会他们的吵闹,心里骂着径直走到床边一头倒下,高
叫一声“不行了”准备休战。小莉赶紧过来,不停地问我喝了多少酒,有没有喝多之类的
。我歪歪地耷拉着脑袋,象是给霜打了的茄子。
军可不干了,跑过来使劲拖我的胳膊,口里叫着“不会吧,你怎么这么痿了?快起来
,继续啊,快快快。”
实在捱不过他,我只好又爬了起来,小莉在一旁不断地关切我,“你没事吧?要不就
别喝了。”我用眼角瞥了一眼门口的辉辉等人,隐约觉着他在看我这边,于是立刻冲小莉
摇了摇手指。
“拿酒来,怕个屁呀,老子喝酒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呢。”我猛地站起来嘴里不
干不净地叫。
“好,够爽快,小x,亲爱的,哥哥真是爱死你了。”军一下子来了劲。
我来到桌边,小亚已经给所有人的酒杯里都倒上了酒,大家在一片新年快乐和庆祝新
生活的呼唤声中一起喝了一杯。
其他几个屋子也正吃得热闹,小贵和广佬等还有几个女生也趁机窜到其他寝室尝鲜去
了,就剩我们几个还在喝酒。
我耐心地等着辉辉先是自罚三杯,然后又和余下众人喝过之后,才举起酒杯来和我碰
,我一动不动,心想今天要你好看。
“干什么?”我停了一会儿才抬头冲他皮笑肉不笑地问。
“喝酒啊,不是你最喜欢的么?”辉辉说这话的时候自然得就好像昨天晚上什么事都
没有发生一样。
“谁说我喜欢喝酒了,你说的?”我还嘻笑。
“少来,快拿你的杯子起来。”
“咦,奇怪了,凭什么要和你喝,你谁啊?”借着酒劲我把声音放高了许多,大家都
当是在吵酒,没人理我们。
“不凭什么,就凭大家是兄弟。我也不是谁,我就是兄弟。”辉辉估计没有意料到我
的发难,脸上的笑容有点僵,说话也有点磕巴。
“谁是你兄弟了,要喝你自己喝。”我沉下了脸。
“啊呀,你干什么呀,辉辉好不容易才回来,你干什么摆一张臭脸啊?”军赶紧笑着
拉了我一把。
“拉我干吗!”我甩开军的手,一下火大了,“是啊,我臭脸,我臭脸他还要和我喝
酒?要喝怎么不自个儿喝去?老子才没兴趣呢。”说完我端起酒杯和军碰了一下,自己先
喝了。
“小x,我一直把你当成好兄弟,今天就是要和好兄弟喝酒,行,你说了算,想怎么喝
你来说。”辉辉红红的眼睛直盯着我。
我哼了一下,没说话。
“好了好了,小x,那我陪你喝,今天什么都别管,只图个痛快,好吧?”小亚说道。
“小亚,不用。今天小x想怎么喝,我都奉陪到底。”辉辉接过小亚的话茬。
“咳,咱们最爽快的小x还有怕酒的时候么?”一边的小兽也开了口。
“我怕?我长这么大,怕过什么?”说着,我随手打开一瓶还没开封的白酒,平分到
两个杯子中,然后拿起其中一个重重地砸在辉辉面前。
“好,没问题,你是好兄弟,今天咱们就痛快一下。”
“啊,谁能喝这么多?谁能喝这么多?里面肯定是水!”小贵这时候跑回来了,看着
我们的酒杯叫。
“你现在可以去死了。”小亚白了小贵一眼。
“酒可以喝,兄弟以后就免了罢。”我垂下头轻轻幽幽地说,再抬头时辉辉已经在喝
那酒,不知道他到底听见我的话没。
任谁这么一喝都会受不住,那酒辣得我快疯掉了,但表面还得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辉辉呢,看上去好像也没怎么样,不过我估计他眼珠子就快要绿了。
等吃过饺子,已经十点多了,“对了,早就听说你们的新年晚会好玩,小x,就一起去
吧?”说真的,我实在是很不喜欢辉辉女朋友那种故意从嗓子眼里挤出的温柔。
“是啊,一起去元旦舞会玩吧,你不是答应过我的么。”小莉赶忙在我耳边说道,我
想起当初为了从小莉那里套出更多有关辉辉和他女朋友所谓“好笑”的故事,我早就许诺
陪她一起去跳舞了。
“头好昏,喝多了。”酒精已经开始发生了它应有的作用,头很有点沉。抬眼看看辉
辉和他的女朋友,他们正对我盈盈地笑,我心想你们笑个屁,老子眼不见心不烦,还是不
去的好,想着我转身又要往床上扑去。
“走吧走吧,你的酒量我还不知道么,肯定什么事都没有,你要是真醉了,我就把你
背回来。再说我还是第一次去,等着你教我跳舞,帮我泡妞呢。”军这头赶不走的猪又跑
来拉我的手。
“你这么五大三粗的,还想跳舞啊,这又不是踢足球。”看军满脸虔诚的样子,我实
在忍不住要笑。
“军,我帮你介绍一个我们同学吧,我们班的学习委员。”小莉赶紧拉拢军。
“得了,你少胡来,就你们那个委员长啊,三围大小都一样,走路的时候简直就是个
水桶在地上移动。”随着我的话语,全屋的人大笑起来,小莉他们的学习委员是南边著名
的矮冬瓜。
在军悲壮的叫声中我拿过外衣穿上,还是不忍心扫了大家的兴,尽管我已经有些晕眩
了。
等我穿好衣服,回头看见辉辉的脸红红的,正坐在靠近门口的凳子上,使劲地抽烟。
外面有风,还是很冷,酒一下醒了不少。我赶紧把领子竖起来,拉链拉到脖子上边,
然后把小莉的手放到我的口袋中。
一路上我没多说一句话,小莉还全当是我喝的有点多,扶着我的手特别用力。
走着走着,突然鬼使神差地,我拉过小莉的手,放慢了步子,借着路灯从后面仔细地
看辉辉女朋友的那双条腿,看来看去,我却不能自己确认,她的腿怎么看也不知道到底是
不是属于小亚说的那种外八字型的。
“怎么了,你看什么呢?”小莉问我。
“哎,你过来看看辉辉他女朋友的脚怎么了?她走路是不是有点外八字啊?”我贴着
小莉的耳朵用尽可能小的声音说。
小莉低眼看了看对我说,“没有,一点都没有啊,你别乱讲,我觉得你走路才外八字
的厉害呢。”听完她的话,我差点没当场昏死过去。
那可就奇怪了,如果她真的不是外八的话,按照小亚的说法,那她和辉辉岂不是还没
有……?想到这里,心里另外的一个声音却又响了起来,“你还想要怎样呢?他昨天晚上
有什么理由那样对你,在这样恶毒这样无情无义的人面前,你也总该要点儿脸面吧。”唉
,好了好了,我什么都不想了,什么也都不要了,就从今天晚上开始抛开过去,善待自己
,从这新年奕始之刻开始过好未来的每一天。
正想着,辉辉回过头来递烟给我,我一拉小莉,装作没有看见,走到了他们前面去。
--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http://bbs.hit.edu.cn [FROM: 202.95.22.114]
Powered by KBS BBS 2.0 (http://dev.kcn.cn)
页面执行时间:211.540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