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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foxin (流浪的帅狐�), 信区: Man
标题: 疼你是我一辈子的责任(ZT) nv ren zuo ping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Aug 24 17:49:26 2002) , 转信

清晨，空气很好。我照例去以前常和哲雨去的那家花店，给他买他最爱的白色百合花，依
然是哲雨最爱的插花方式，那有个与花店相同的名字，叫做“呵护”。在路过广场的时候
，我停了一下，因为我看到几个孩子在很开心地放着风筝。我猛地想起我经常缠着哲雨要
去放风筝，于是我在一位老人那里，买下了最大的那只风筝。
我把枯掉了的花扔掉，换上新鲜的花，哲雨会喜欢的。依然是哲雨最爱的花瓶，我小心翼
翼的，这浅浅的兰色的花瓶。是的，这一切都是哲雨最爱的，包括这空气中的茉莉花香味
的香水。这种香水，是很便宜的。哲雨喜欢的东西不是以价钱来衡量的。
我坐在哲雨的身边，把风筝拿给他看。“宝贝，这是整个广场上最大的风筝哦！喜欢么？
”我把风筝挂到墙上，接着说：“等天气再暖些，你陪我去放风筝好吗？我会乖的，会听
话的。……唉-------我也知道你不喜欢在这里，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啊……”我拉住他的手
，慢慢地述说着：“宝贝，你知道么？我真的好想好想你。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聊天了
，我好怀念有你在身边叽叽喳喳的日子。宝贝，你快点醒来啊。宝贝……”我哽咽了。
“冰，别哭，别哭啊。哲雨会没事的，真的会没事的。他怎么会那么狠心丢下你呢。昨天
，哲雨醒过，只是一会儿。他一直不停地叫你，他说他真的好想好好爱你……”长林说。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我竟没有察觉。”
“真的？他醒过？”我抓着长林的手急急地问着。“是啊，冰。你先放开我。”是长林惊
慌的声音。我才惊觉自己的失礼，我不管，我只要哲雨的消息。
“今晚，我留下来陪他。”我说。然后，我只专心地去看着我的哲雨，恢复了以往的冷漠
。
（二）
冰是个骄傲的大男孩，除了满身的阳光与自信之外，总是带着几分霸气，时刻给人以压迫
感，有点透不过气。
我就是这样深深地爱着他，我敢说我比哲雨爱他还多一些。可是，谁都知道冰只会很温柔
地呵护一个人，那就是哲雨。我并不否定哲雨，相反，他还是我最好的朋友。哲雨是那种
另类的帅哥，他爱笑，酒窝里似乎装满了蜜。连我也迷恋着他不搀假的笑容，如此明媚的
笑脸。我想，我是没救了。
今天，冰第一次握着我的手，却是为哲雨着急。唉------我有点为自己而悲哀。我竟是这
样地爱着他。看着他依然对哲雨这般地疼爱着，我为自己的所爱感动着。泪水不知什么时
候又落下来了，我擦了擦。我这么急着擦干吗呢，冰现在只在专心地看着哲雨，他是从不
多看我一眼的。是的，除了哲雨，他从不多看任何人一眼。
我站在门口，就这么看着冷漠的冰，他的表情就象我第一次见到的那样，是那么的高傲…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如果一个人不懂另一个人，那就会爱上他”。我想，我也就是这
样爱上他的，无法自拔。
哲雨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疲倦，更是惹人怜惜着了。睡着的他也会是那么可人，我也心疼
着他。他是那种让男人为之心动男孩儿。也难怪冰那么爱着他。
“长林，你先回去吧。休息一下，这有我在。”冰说，他没有转头。是怕我打扰他吧？不
过我还是阿Q一点的好，就当是他对我的关心吧。
“我先走了，中午你要吃点什么？”“我只要哲雨醒过来……”唉-------我还是先走吧！
“我走了，中午再来。”我没有等他说“拜拜”，我知道他的心思都在哲雨身上，等到他
想起对我说点什么的时候，也许都到了晚上了。
转身，再看他一眼，我的最爱。
（三）
我听到轻轻的脚步声渐渐的远去，我回头看了一眼长林的背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是
爱我的，我知道。不用别人说，我也感觉的出来。所以，我尽量避免和他接触，就算是为
了哲雨。我不能伤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是那么可人的男孩。哲雨是那么的没有心计，
把什么都告诉我了。长林是那么的优秀，他也不怕我移情别恋。他依赖着我，也相信着我
，把我已经作为他的依靠了。看着如此可爱的哲雨，我又怎么能舍得放弃他呢。今生，他
是我的最爱。
不知不觉，我又抓紧了哲雨的手。他的手好冷，我呵着气，去暖着它。“哲雨，别怕。要
有信心，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我们都不要放弃，一起熬过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
始，我有了对着哲雨自言自语的习惯。
“哲雨，昨天你已经醒来了。今天，为什么不能再醒过来呢。和我说说话吧。哲雨，我真
的好想听你那调皮的音调。”
“小懒猪，起床啦。不要再睡了。你已经睡很久了，再睡下去，就要胖成小猪了。起来嘛
，乖-------------”
“哲雨，你睡的好疲倦啊。我看出你的倦容了。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叫你的。来，醒
醒吧。再睡，会出皱纹的哦。到时候，可就没人爱了。”
……
我一个人在房间里不停地说着，可哲雨依然没有醒来。一种失望涌上心头，哲雨，你怎么
还不醒来？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么？你知道我是多么希望看到那个往日开心放肆的你么？
哲雨……
我拉着哲雨的手，深情地对他述说着：“哲雨，还记得吗？你五岁那年过生日，我没有准
备礼物，你的嘴巴噘得好高。我就送了你一个承诺，这辈子会永远疼着你，爱着你，照顾
着你。你还记得么？”
哲雨依然没有动，可是我却朦胧地感觉到，他笑了。
（四）
我醒来过。
我看到那白色的百合花，那花开的很美。我轻轻地把它放在唇边，轻轻地吻着，上面是你
的味道，还有你手掌留下的余温。空气中弥漫的是我最爱的茉莉花香水，象是在家的感觉
，我好喜欢。这一切，都是你亲手为我做的，我幸福的要死。哦-----不，你说过，不许我
提“死”这个字的。我不说永远都不说。等我好起来，我一定什么都听你的话，我不再吵
你，不再闹你，也不再耍脾气。我会乖的，因为我爱你。
唉--------明明知道已经不可能在许你一个未来了，可无力的心中却又偏偏有那么强烈的
渴望--------正如一缕照在我身上暖暖的阳光。也许，这就是让我一次又一次从死神那儿
挣扎回来的唯一的支柱。然而，医生总是不骗人的，我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不知下一
次的昏迷，我是否还能随着这缕阳光走回来。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你了，好久没和你说过话
了。真的是好想念依偎在你怀里的时光。我是如此地眷恋着你，冰。
似乎每次醒来都可以看到你送的百合花，为什么又是你刚刚离去？-------我的心里装下最
后的淡淡的哀愁。
昨天夜里，我一睁眼，便是眼睛红肿的长林。我也是那样的关心着他，我知道他也是爱你
的，甚至比我爱的还要深。看着他年轻帅气的脸已经憔悴下去，我的心，好疼。我伤心时
，还会有你的肩膀来依靠。可他这么单薄的身躯，却要挑起两份感情。他是放不下你的，
我明白。他拒绝了所有的爱情，可是却等不到他要的爱。我想这就是他的悲哀，孤独的守
望的悲哀。可是我也是那么地深爱着你，我又怎么舍得放弃呢？所以，一直都是我在伤他
的心。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啊！！！！
到现在，也许我会没有机会和你说“珍重”了。就允许我自私地把你交给他照顾吧！冰，
别怪我。他对你的爱，是最让我放心的。如果，来世有机会再相见，我愿意继续爱你。好
想好好爱你，可我却不能，也没有机会再说爱你了。冰，在你的梦中，我会说一万次“我
爱你”。
头又是一阵眩晕，也许此刻就是离别了。再见了，我的爱。
(五)
从医院里出来，阳光灿烂得有点过分。我酸痛的眼睛更是睁不开了，是肿了吧。我急急地
走着，心里只想着中午要给冰做点什么吃。看着日渐消瘦的冰，我的心又开始痛了起来。
还是太在乎他。忽然，哲雨苍白又温柔的脸庞出现在脑海里。昨夜的他，说话的口气是那
么平静，却又字字带着血迹。
在眯着的眼睛里，我又见到了她--------一个天天会出现在医院大门口的女孩。每天我都
会在她的注视下走过，她的眼里有着很深邃的东西，害得我不敢回头。心，跳得很厉害，
我的脸一定是红了，不然怎么会这么烫？
于是，我匆匆地跑过。
还是想想给冰吃点什么吧。
（六）
他又是这个时间从医院里出来，这已经是我看到他的第七天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明
明是早了5分钟，却没有离开。也许我是在等待他的出现吧。是从什么时候，我开始在意他
了呢？好象就是在那天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吧。他回眸的那一瞬间，象极了凯------我深
深怀念的他。
我每天都来医院，就是为了看凯。他现在就睡在医院后面的那个小山坡上，很美的景色，
也有着他喜欢的阳光。每天我都陪他聊聊天，给他讲讲新鲜的故事。我不知道自己爱他有
多深，我只知道，对他我很内疚。他如花的生命过早的凋零，是我造成的。那个雨夜，我
不该叫他出来陪我的。爱人早逝，都是我的错。所以，遇到这个和凯一样笑得那么灿烂的
男孩，我才会如此的关注。我也已经知道了，他叫长林。
他似乎也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在我身边跑过时，他的脸是微红的，象一朵刚刚绽放的花
朵，闪烁着娇艳的光彩。他的眼，是红肿着的，象是哭了很久。是什么让他如此伤心？这
谜一样的男孩。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越发想了解他。
我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是久违了的。明天，我依然会等他。
（七）
哲雨依然没有醒来，难道是我们真的连说话的缘分都已经尽了么？我拉着他的手，和他讲
着话，希望他可以听到我的话，醒来。
哲雨，还记得小时侯么？记得我们一起玩耍的日子么？我总是喜欢拉着你的手，然后狠狠
的拧你的手，你就痛得“哇哇”大哭。为了这件事，我挨了多少次打，却也屡教不改。谁
叫我从小就喜欢看你哭鼻子的样子呢，象个大洋娃娃，哭得鼻尖都红红的。那时的你实在
是太可爱了。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长成这么阳光的呢。有一次，你去我们学校，他们说有个帅哥找我，
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你。远远地看着你的背影，我也有点呆了，那份自信，是无可挑剔的
。但是，那个阳光的男生竟是你，我真的是很庆幸当时没有戴眼睛，否则一定会跌破的。
还好，你依然是爱哭爱闹的你，在我面前你不是乖孩子。
窗外的那棵桂树上，到现在还有我们刻的名字呢。那个八月十五的晚上，桂花飘香，我们
在树上刻下了名字。还记得我给你的那个承诺么？-----------疼你，是我一辈子的责任。
你的脸红了，娇羞得真的象个女孩儿。
然后，我们就一直在一起了。你和长林他们出去玩，我还在后面跟着，生怕你出什么意外
。我去外地实习，你不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么？天天的电话费，都够邮电局发工资的
了。看咱们多为祖国的现代化建设做贡献。哲雨，我们一起走过了多少风风雨雨。你怎么
舍得把我一个人丢下？所以，你就算为了我，一定要挺过去啊。我给你唱首歌吧。就唱那
首《红豆》吧。
（八）
最近是太累了。因为哲雨生病，我们大家的心情都很差，尤其是冰。他的疲倦写在心里，
却不肯透漏出来，看上去，是那般的无可奈何。哲雨不只一次地说过，冰就是他生命的支
柱。我想，冰也应该是了解的吧。所以，他才会这样支持着，精神不倒，一个人就算再苦
再累，也是不会倒的。
昨天冰几乎没吃东西，我好为他担心。他这么不吃不睡地守着哲雨，身体会吃不消的。可
我怎么才能阻止他这样虐待自己？他对哲雨的爱，都融在彼此的呼吸里。我的眼睛又有些
湿了，我敢确定这是因为感动。
我依旧带来了饭菜，这已经是冰在医院的第三天了。难道他也感觉到哲雨的呼吸越来越微
弱？还是真的那份心有灵犀？我不能再想象下去。哲雨，你一定要活下去。你才是冰生命
中的唯一。
……
冰还是不吃，他的目光有些散乱。我叫来了医生，医生说他需要休息。给他打了些营养液
，大家便把他强行送回了家。我的心才稍稍放下些。看着病床上的哲雨，我真的希望生病
的是我。但是冰他会也这么怜惜着我么？我向窗外望去，天是那样的蓝。
（九）
他终于从医院里走了出来，已经是11点45分了，我看了看表。今天的他，一身白衣。在那
黑黑的楼洞里，显得是那样的清新脱俗，象是不食人间烟火。难道是我已经爱上他了么？
也许我真的是爱上了他的忧郁。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勇气，我竟跑过去拉住他。他微微一怔，并没有挣扎。于是
，我把他带到我常去的那家咖啡店，我真的想告诉他，我爱上他了。
他平静地听完我语无伦次的话，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只听到他的第一句话，“对不起
，这是不可能的。”然后我的头就嗡地响起，只呆呆地看着他的嘴巴在动着，却已不知道
他在说着什么。
后来，我好象是对他说了“对不起”，便木木地离开了咖啡店。我没有回头，因为我流泪
了。我也不敢闭眼，因为一闭眼，就是他的面容。
在找到真爱之后，却无法去爱他。也许，这就是宿命。我想，我真的是该离开了，离开这
个城市，离开这聚集着我的伤痛的地方。
（十）
我没有想到她会过来和我说话，但是她的手很暖，让我很自然地就接受了，没有一丝地惊
慌。看着她的眼，我的脸上会出现笑意，而且是很温柔的那种微笑。我习惯这么对待每一
个对我并无恶意的人。
她拉我去一家咖啡店，恰好是我常来的那家。我的笑意更浓了，因为我喜欢边喝咖啡，边
说着话。但是，当她说她爱上我时，我的笑容淡了。我却仍平静，听她讲完。这是最基本
的礼貌。可是，我的脑海里浮现冰的身影，我的笑容凝固了。
……
她走掉了。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未放糖的咖啡，却喝不出苦涩。可能是我已经麻木了吧。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象每次一样，也告诉她，我已经有了恋认，我们的关系非常好，彼此
爱的都很深。我所说的，似乎都是哲雨的故事。也许，我在心底是太渴望去做哲雨。也许
，我还是太爱冰了。
我依然不能给自己机会，还是太在乎了。她走的时候，肩微微地抖动着，没有回头。我在
心里对着她的背影说：为你祝福，好运永远。
直到她的离去，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这样也好，就当作是一场梦吧。
不说再见了，曾经爱我的你。
（十一）
塞车，又是塞车！
早上，我在噩梦中醒来。我怎么会在家？我明明应该是在守护着我的哲雨啊。这是怎么一
回事？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我已经三天没陪在哲雨的身边了。他现在怎么样？还好么？
有没有醒来过？在梦中，他用嘶哑的声音呼唤着我。是出了什么事么？我看了一眼墙上他
笑得灿烂的照片，默默地在心里说了一句：宝贝，等我。我来了……
可是现在却又是塞车。我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了，汽车象蜗牛似的，才挪了一点点。我真
的是等不急了，下了车，向医院跑去。
一辆车迎面驶来，灯光照得我睁不开眼睛。……我倒下了，有鲜红的，温热的液体从我的
额上流下。流过我的眼时，把我的眼也染红了。周围好吵，我累了，想睡觉。哲雨，你等
着我，我就来了……
（十二）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冰已经在手术室里了。他的大脑严重受损，很危险的。我只觉得眼前
一片发黑，心口是疼痛，却哭不出来。我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不肯说话。朋友们都围着
我，他们了解我对冰的感情。
“长林，你哭吧。哭出来吧。别这样啊。”
“我们知道你有多难过，这些天灾人祸都发生在一起。我们都很难过。这是很难接受的，
我们都知道，都了解你的感受。你哭出来吧。这样，对身体不好的。”
……
听着大家的劝告，我还是不说话。我是无法开口，事情来得这么突然，叫我怎么可以接受
？哲雨，哲雨……
“哲雨------------”我突然叫了出来。
是啊，让我该怎么对哲雨说。怎么告诉哲雨冰的情况？？想到这，我“哇”地哭了出来。
象雨一般，我的泪停不下来，直到冰被医生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他是没事了么？我跑了
过去，看着他丝毫没有血色的脸，哭得更凶了。
医生对我说：“血库里的血已经没有了，病人急需输血。你们谁能给病人输血？”大家都
说可以。“好，来化验一下血型。”他们不许我去，说我现在太虚弱，不能献血。我只有
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好久，他们一个个都慢慢地走了出来，这么多的人居然没有一个可以输血给冰的。我
站了起来，轻轻地对医生说：“用我的血吧，我和他的血型一样。”
看着我的血流进了冰的身体，我很平静，也很幸福。能为冰做点什么，是我一生最大的幸
福。也许，我天生就只懂得付出。
（十三）
“冰出车祸了。”这是我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那是长林的声音。只觉得头晕，我便什么
都不知道了。
……
再次醒来，见到我的主治医生张医生也在。他正在和长林说着什么。
“他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定，很危险的。别再刺激他。这样他会受不了的。”
“张医生，你看我这不是又活过来了么？没事的。我啊，现在还死不了的。”说完，我做
了一个鬼脸。张医生摇了摇头，走掉了。
我环视了一周，只有长林在，没有冰。他真的是出事了？不然，他是不会不出现的，在我
如此危险的时刻。我轻轻地问着长林：“冰真的出事了么？”
长林不肯看我的眼睛，说：“没有，他没事的。哲雨，你不要乱想。好好休息。”
“长林，你告诉我。你也听到医生说了，我没有多少时间了。你告诉我啊。”我的泪不争
气地下落。
“好吧。”
冰真的出了车祸。他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只是他失忆了。我有些恨自己，为什么我不
能在冰的身边照顾他？他现在是需要我的。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他就不会出事了。
冰，此刻我是如此地思念着你。
沉默，依沉默着。我轻轻地叫着他：“长林------”他抬起头，看着我，他的眼里全都是
泪。
现在，我只有把冰拜托你了。你去照顾他，唤起他的记忆，只是，只是不要再他的面前提
起我。从此，你便是他的爱人。”我看着长林的眼睛，慢慢地说。
“不--------哲雨，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是很喜欢冰，但是我怎么会那
么做？？？”看着如此激动的长林，我知道他误会了我的意思。
“不是的，长林。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刚才张医生的话你也听到了，我撑不了多久了
。上苍既然在此刻这么安排，就是对我们每一个人的解脱。我不舍得冰伤心，我把他拜托
你，是最放心的了。长林，答应我。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求你了。”我笑着，泪水在心底
流着。
长林幽幽地叹了口气，“好吧，我答应你照顾他。哲雨，你不会出事的。放心，等你好起
来了，我就把冰还给你。”我重重地点头，虽然我知道我是等不到那天了。
“长林，现在去看看冰吧。他需要你。”我望着窗外，说。
轻轻的关门声，长林去了，我没有转头。因为泪已布满在脸上，心是说不出的痛。
（十四）
哲雨在哭，我知道。但是，我却无法安慰他的伤痛。我不知道怎么才会叫他不伤心。也许
现在我只有去照顾冰，去照顾哲雨的冰。泪，在我的脸上划落。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哲雨
？我不知道。
心乱如麻……
我轻轻走到冰的床边，他仍睡着。看着他孩子般纯净的脸，我真的不知道要怎样给他讲他
的过去。是不是真的要跳过哲雨的故事？我迷茫着。
……
忽然，一只手放在我的脸上，我一惊，醒了。一抬头，是冰的笑脸。我怔住了，我从未见
过笑得如此灿烂的冰。以前的冰总是酷酷的，很吝啬笑容给别人的。
我就这么看着冰，眼泪哗哗地下落。冰轻轻的拉着我的手，哄着。
“乖，不哭，不哭。看我这不是已经好了吗？”
冰，你真的好起来了么？
（十五）
长林是个可人的男孩。
有时候我真的为自己高兴，我竟可以拥有这么好的朋友。他这么细心地照顾我，给我讲着
我以前的故事，从来都不会不耐烦。连我提出的十分幼稚的问题，他也不介意，还会送我
温柔而热情的吻。我喜欢他把我抱在怀里，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里，很舒服的。
当我一个人的时候，我总是喜欢站在窗前去看对面楼里12层里的一间病房。护士小姐告诉
我，那是生命走到极限的加护病房。那个房间里终日点着橘红色的灯，我想那里一定是睡
着一个很美的人，就象睡美人。
我的身体渐渐恢复了健康，记忆也想起了不少，但是总觉得是缺少了点什么。总之，我可
以回家了。
在回家的那天晚上，长林把我拥入怀中，轻轻地问我：“愿意和我在一起吗？给我吗？”
他把我抱得很紧，似乎怕我跑掉了。忽然，他又推开我，象是受了惊的鸟儿。那脸上的泪
滴，象是寒星闪烁着夜的光辉。
是因为我叫错了他的名字吗？我总是在他拥着我时，叫着另一个名字。每次，他都看着我
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是长林。”也许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忍受自己的爱人叫着别人
的名字吧。
我又把他抱在怀里，低低地说：“我错了。”他的肩颤抖得很厉害，我把他拥得更紧了。

（十六）
这已经是他第99次叫哲雨的名字了。我很怕，不能想象他如果把一切都想起来的时候，会
发生什么。每一次，我都要告诉他我是长林。其实，我不是在逃避什么，我只是希望在没
有哲雨的情况下，他爱的人会是我。也许我是自私了一点吧。莫名的我竟很嫉妒哲雨，在
家里我总是会哭个翻天覆地。这只是因为我太爱他了。
有空的时候，我也会去看哲雨。可我去的时候，他总是在睡着。不知道他是真的在睡，还
是在逃避冰的消息。墙上的风筝落了尘土，我把它擦拭干净，再对熟睡的哲雨说些关于冰
的现状，我还不会忘记在临走时告诉哲雨；“冰永远是你的。”
有时候我真的很茫然，不知道这样是对还是错。如果现在我在生病，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
难题了。
明天，冰出院。
（十七）
这几天，我醒来的频率很快，也许是因为冰的缘故吧。
我要我的房间里总是亮着橘红色的灯，看着这眩目的橘红色，我就会感到冰怀抱的温暖。
我醒来的时候总是会看着对面楼的14层的一个房间，那个房间里，住着我的冰，我的最爱
。
在他出院前的一个晚上，我透过灯光，看到站在窗前的他。他在我的泪水中变模糊了，我
轻轻地说着：“冰，你依然是我的最爱。”
……
他离开了那个房间，也带走了我所有的信念。我的目光无力遥视得更远，但是我却依然注
视着那个房间。
花瓶里的花，渐渐地在枯萎。我不肯丢掉------更换它的人已经不再来了，这就算做是最
后的纪念吧。好心的护士小姐在花上洒了些水，正如我湿漉漉的心情。
长林经常会来，有时我在睡着，有时我却是在装睡。我怕听到冰是如何忘记我的，那会让
我肝肠寸断。我宁愿在回忆中度过我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长林每次都会对我说冰依然是
我的。我知道他已经把我忘记了，但我不愿承认，那个发誓要疼我一辈子的冰，就这么把
我忘记，就这么走出我的生命。可是这却是事实。
对于冰，也许我只有祝福。
疼你，也是我的责任。
望着窗外，我没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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