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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初恋的回声(我和英子的真实故事)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Nov 26 11:14:30 2001) , 转信



                    初恋的回声(我和英子的真实故事)


文章来源: VVV 于 2001-11-24 18:34:00: 

 


初恋的回声
(我和英子的真实故事)

初恋往往是一块流血的永不愈合的伤口。

一九八三年初秋，北国冰城哈尔滨市，依然是江水涟漪，鲜花璀璨，芳草吐绿。历经五次
高考败北后，我终于榜上有名，考入了哈尔滨工程大学。 走在道里区的中央大街上，从小
在乡下长大的我，看着那别具风格的欧式建筑，分外好奇，躊躇满志，正可谓：春风得意
马蹄疾，一夜观遍长安花。

哈尔滨工程大学就座落在美丽的松花江畔，校园里那古香古色的建筑在绿荫和花草的簇拥
环抱之下，象精心打扮，即待远嫁的王昭君，端庄秀丽，令人遐思。

在通往2号教室的小路上，步履轻盈地走来了一个衣着朴实，看上去一眼就认定是‘土特产
’的男孩，这个人就是本文的主人公----我。

我和英子分在同一班。班上有四十个同学， 只有十个女生，这失调的男女比例使女同学显
得格外珍奇，即使是丑女，男孩们看久了也觉得她很美丽。

也许是我青春迟来的缘故，无论是丑女，还是美女，在入学后的头两个月里，都未能引起
我的注意。不象同寝食的伙伴们能一一说出每个女同学的名字，我常常把她们李冠张戴，
混在一起。

十一月的一天，天湛蓝，微风怡人，班上组织去南岗区溜冰场溜冰。在四路公共汽车上，
一个前发齐眉，留着短发，眉宇间透露出聪颖，伶俐，苗条清秀的女孩，跑来跑去，争着
为同学买车票，当向导。他就是本文的女主人公---英子。

英子身高一米六五有余，生长在哈尔滨市。听人说喝松花江水长大的姑娘多白嫩秀气，聪
惠无比。身着红色连衣裙的英子，红里透白，象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又象一朵绽开的玫
瑰，微风中婷婷玉立，她那飘逸的影子象磁石一样硬是将我的目光拉来扯去。

尽管如此，在入学后的半年里，我没有对她产生任何的假想和构思。 后来有一次，班里组
织联谊舞会。我从未跳过舞，于是怯生生地躲在墙角里，心里告诉自己：男男女女，搂搂
抱抱，不是好事，我只看一看，长长见识而已。没想到，舞会一开始，英子就大大方方地
向我走来， 我刚想支吾几句，英子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她说：没关系，我也刚学，我们
来试一试。 我们放的是三步舞曲，这舞学起来很容易，尽管如此，一曲下来，我在英子的
脚上踩了好几次。英子微笑着说：没事，没事。 记得那晚，我们一边跳，英子一边问我：
你家在哪里？ 我说：在呼兰市郊区，那里很穷，每年发大水。 英子回答说：那你能考上
大学真不容易。

再以后每逢周末，班里就组织舞会。 逐渐地，我也能跳‘快三’，‘慢四’了。最难忘的
是，在一个周末的晚上，我们学跳‘朝鲜族舞’，一曲又一曲，英子始终和我在一起。她
的笑容从此一直荡漾在我心河里，直至今日。那一夜我失眠了。。。不知为什么，我期盼
周末的到来，以便每次我都能见到英子甜甜的眸子。上课时，我不自觉地选择了离英子不
远不近的位置。多少次，我先占好了位置，英子来后偏偏选择了离我不近不远的位子。在
课堂上，我在笔记本上偷偷写满了英子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在校园里，总希望在买饭，
打水的路上能见到英子的影子。只要能看她一眼，哪怕是她的背影，心里不知有多甜蜜。
一天见不到英子，心里总觉得有一件未完成的事。 自己就独自在校园里走来走去，希望能
见到英子。

我们学校有近万名学生，开饭时人声鼎沸， 场面象闹市，可不管有多少人，在人群中我一
眼就能看见英子。假期来了，我回到了故里。可每一个假期，我都提前返回学校去。父母
的挽留是无济于是的。我是在思念英子。我意识到这是我初恋的戏曲。

然而，初恋的确是愚蠢的儿子。我一直没有象英子表白我对她的心意，不仅仅是因为我的
懦弱，爱一个人就得为她负责，我一无所有，能使她幸福吗？ 我毕业后能分到哈尔滨市吗
？ 家里的亲人也劝我，要实际些。是啊，如果我深深地爱上英子，我们又不能分配到一起
，不是害了英子，也害了我自己。那时大学生毕业分配的命运不掌握在我们手里。(英子后
来也说，她妈妈也担心我们分不到一起去。)

在毕业前夕，英子决定嫁给日本人川岛一郎，我听道这个消息后，到校园的小店里买了一
瓶二锅头，一包花生米，自斟自酌，直至酩酊大醉，不醒人事。。。

在毕业辞别之时，英子在我的纪念册上写下：但愿人长久。 我在英子的纪念册上写下：千
里共婵娟。

尽管她的婚礼在国内举行，但我没有去，我怕我无法掩饰内心的怅惘，给她的婚礼蒙上一
层阴郁。

我发誓要留在大城市，今生一定还会见到英子。

就在英子去日本的同一年，我考取了同校的硕士学位研究生，接着我又在北京大学取得博
士学位。我也找到了我的爱妻梅子(见《与妻书》)。 我向妻讲起这段往事，妻感动地哭了
。 在北京的五年里，每年春天，妻都要我去玉渊潭公园看樱花，多么伟大的妻子，她知道
我的心事，知道我在思念英子。。。

樱花开，樱花残，花开花落人未还。 

一九九六年，我和妻移居美国。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我常常想起英子，日里，梦里。 记得我
曾做过一个梦， 梦见我老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了，听见英子在我的耳边呼唤着我的名字
，我慢慢睁开眼睛，英子依然象个少女出现在我的床前婷婷玉立，我一下子坐起，呼唤着
英子。。。这时我醒了，方知是一场梦而已。

岁月匆匆，不知不觉中，十几年过去了，我无数次幻想着有一天我会和英子不期而遇，设
计着各种可能相聚的模式。我相信上帝不会不给我们一个重逢的机会。

岁月无情人有情，有缘千里能相聚。就在今年感恩节前夕，我在办公室打开了我的伊妹儿
信箱，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英子二字映如我的眼底，多么熟悉的名字，是英子，正
是我朝思梦想，魂牵梦绕的英子。 英子说：她从老同学霏霏那里搞到了我的地址。如今，
她膝下育有一儿一女，家庭很幸福。现在举家从日本移民至纽约市。我住在新泽西的一个
小城市，到纽约开车只需一个小时。想到和英子相见有期， 我兴奋得象注射了兴奋剂，平
时见到老板很少开口的我，话语象黄河绝堤。 老板问我为何如此欣喜，是不是得到了有意
义的数据？ 我说：不是，我看见了上帝。。。

那一夜我未眠。。。

我给英子回了一封意味深长的信。 信中写到：如果真有来世，让我为女人，你为男人，我
发誓不把初恋托给他人，让我俩再续不了缘，重新写一首初恋的诗。

初恋是永不凋谢的花朵
初恋是永不褪色的记忆
初恋是四季常绿的芳草地
初恋是永远流淌在你我心底的小溪
初恋是不倒的藩篱
初恋是你我共享的甜蜜的秘密
。。。。。。
既然是爱，何必相互占用，只要彼此拥有过，便是无憾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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