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n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winterlight (霞冬), 信区: Man
标 题: 泡个女友叫刁蛮(8)zz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Oct 30 13:09:22 2002) , 转信
八、厚着脸皮去泡妞 到
了此刻,我才对“虎落平阳被犬欺,落地凤凰不如鸡”有了深刻全面的了解。 突然想
到了小时候听人唱的一首歌:“我俩,太不公平,爱和恨,全由你操纵。”现在,我的金
钱和爱情全被刁蛮所操纵。 记得嚎狼改过一首诗:“金钱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有
小命在,两者皆可抛。”我现在小命虽然在,但金钱和爱情都可以抛弃吗? 又记起几
年前看过《中国青年》的一篇文章,题目很狂,叫做《给金庸上课》,里面说道:段誉受
虐于王语嫣,王语嫣受虐于慕容复;石破天受虐于丁当,丁当受虐于石中玉……当时我就
很迷惑,那不是爱吗?怎么叫做受虐? 后来到懂得什么叫受虐的时候,才知道那仅仅
是作者的个人观点。 其实男女之间的爱情只是一种选择与被选择。你选择别人,别人
也选择你。就象叶倩文和林子祥唱的那样:“你选择了我,我选择了你。这是我们共同的
选择。” 只是通常这种要命的选择都会错,就象重大的考试一样,我选择了答案,但
答案却没有选择我。 痞子蔡给单相思的情形定义为制约,这倒比较符合恋爱中男男女
女的写照。 那英有一首歌叫《征服》,里面唱道:“就这样被你征服。”一个国家征
服另一个国家,受煎熬的是百姓;一个人征服另一个人,受煎熬的是心灵。 躺在床上
,我想了很久,道理我是懂了,但道理懂得越多我的失望就越大,王朔不是说过“无知者
无畏”吗?所以有知者有畏,而且知道越多就越惶恐。 难怪古人在饱受折磨后也会感
叹:“易挑锦妇机中字,难得玉人心下事。” 怎么办?我开始绞起脑汁来。 俗话
说:狗急跳墙。可是我连墙在哪里都找不到! 经过一阵子的反复地绞脑,绞出来三个
办法: 一、写情书。初步评估:土,俗。原因:虽然写情书是我的特长,洋洋洒洒几
千上万字地可以写上几十封,篇篇叫人可以看得爱不释手、情不自禁、荡气回肠、叹为观
止。但是现在已是什么时代了?哪个美眉还把情书当宝贝?煽情指数:10,浪漫指数:2,
成功可能性:20%。 二、扮英雄。初步评估:烂,笨。原因:已被人用滥,逃不过久经
电视电影和爱情考验的美眉的火眼金睛,而且拳脚的杀伤力大,万一把握不住,误伤人命
,则会出现人财两空的危险。危险指数:10,浪漫指数:3,成功可能性:30%。 三、
装情痴。初步评估:蠢,呆。原因:虽然跑到美眉窗下大唱情歌,或者大叫“刁蛮,我爱
你”,会博得一些人的同情和掌声,但也会给人留下白痴情人的感觉,很容易引起刁蛮的
反感。疯狂指数:10,浪漫指数:4,成功可能性:40%。 冥思苦想的这几条“妙计”
,要么荒唐至极,不可付诸实施;要么效果不佳,连泡上几分姿色的美眉也殊无把握。
本来也可以召开“睡前紧急会议”,向各方征求意见。 但这一来我这爱情高参的威
名就要扫地了,在他们三个的眼中,我是一个已在情天爱海里浸泡已久、尝尽爱情冷暖的
情圣级别的老手了,泡上一个大二的女生应是易如反掌的事。他们当然不会知道我这个爱
情高参竟会是一个爱情大菜鸟。关于爱情方面的东西我三分之一来源于理论,三分之一其
余的来源于想象,剩下的三分之一才是来自于实践――而且是来自于不太成功的实践。所
以在爱情方面我其实并不比一个高中生强到哪里去,看来他们把我high的水平称叫唬烂,
倒也没错,至少在爱情这方面是恰如其分。 更何况我已在他们面前夸下了海口。唉,
真是:牛皮易吹,玉米难追。看来以后说话得注意点了。 慢慢地我的心静了下来,想
着想着就开始后悔。 有很多的事,都是做的时候觉得很正确,做完后隐约觉得做得有
点不对,隔几天细细回忆才发现完全错了。 给女孩取绰号,也许是一件很愚蠢的事,
尤其是取的绰号带有一点歧视或者偏见,是对一个女孩子最大的伤害。 虽然我在那天
瞎掰,让她觉得“刁蛮”这个名字似乎也可以和“貂蝉”媲美。但华师的学子学女们可不
会这样认为,回去以后一定会对我的谬论大加批判,那个叫倪雅君的说不定会骂刁蛮大脑
秀斗,竟然会相信我的谬论。 象刁蛮这么漂亮的MM,而且是不是绣花枕头的MM,一定
有不少男生追。据我近两年时间的耳闻目睹的种种怪现象来分析,吃她闭门羹的家伙可能
可以从华师排到武大。我给班长取了个“酸菜”就有人喊得这么起劲,给她取这个“刁蛮
”当然就更得“人心”了。 看来以后自己要好好地面壁思过了。 于是我就立刻采
取行动――翻了个身,面对墙壁,想起了杨过――谁叫那个刁蛮美得有点象不食人间烟火
似的小龙女呢? “喂,瘦狐啊,你别再翻身好不好?吱吱啊啊地,还让不让人睡啊?
”黑暗中传来嚎狼的抗议声。 为了今后生活得更美好,我只得屈身委就,厚着脸
皮去泡刁蛮了。 次日上午,在网吧,我拨通她的手机。 “喂。”手机里她的声音
仍然甜美。 “颜小姐,你好。”网吧声音太嘈杂,我只得一边打一边往门外走。
“你是谁啊?” 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什么什么嘛?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是楚
天舒。” “是你啊。”声音淡淡地,淡得象没放盐的汤,又象国画里的作为背景的远
山。 “今天有没有空?”我也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语气。这时我已走到门外,一边说一
边看路上匆匆来往的行人和车辆。 “什么事啊?”她的声音表明她已警觉起来。
“请你喝杯咖啡。”我最不爱喝的东东就是咖啡,苦不拉叽的。最爱喝的当然是酒,但我
总不能请女孩子喝酒啊――当然可以请她吃饭,但是吃顿饭要花很多银子的,尤其是这么
正大光明、郑重其事地邀请,总不能象以前那样随便找个小店就打发了事。算来算去,还
是喝咖啡划算。再说喝这玩艺儿还有情调,朦朦胧胧的灯光下,悠悠扬扬的音乐中,或许
可以增长我的魅力。 “今天我没空。”她答应得很干脆,这大概是上帝赋予美女的特
权。 “明天呢。”我继续厚着脸皮,磨炼着意志。 “明天……明天我有事,上午
我们系里有活动,下午我上街有事。” “那么晚上呢。”我不死心地问,那副低声下
气的样子,说出来都丢人。幸好方圆十米没有人烟,我也没有重要到有谁会窃听我的电话
的程度,否则真够难为情的。唉,谁让大后天就是我的“庭审”呢。 “看来不喝你的
咖啡是不行的了?”她笑起来,如清泉溅石。 她竟然笑了!而且好象还同意了。我于
是也笑:“是啊,今天我碰到一个茅山老道,他说我这两天又是印堂发黑,说不定有血光
之灾。我大惊之下,向他求教破解之道,幸得他指点迷津,要我破财消灾,所以我很荣幸
地邀请你帮我这个忙。” 电话那头静了片刻,“好吧。” 接下来我们约好了见面
的时间和地点,彼此既然认识,接头暗号也就免了。 我关上手机,心情竟十分地激动
。看来的确是被她制约了,真糟透了。 不过我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刁蛮接受了我的邀
请。剩下来的事就是如何劝说她将赔偿的金额降低到我可以承受的范围。 但是这是一
件很困难的事,上次我一分析交通事故,她就变脸。只有见机行事了。 逛到网上
,没想到那个迷死你我不管又缠上了我,真是阴魂不散。 她也真有办法,几句话又把
我弄得七窍生烟,不愧是太妹。我气愤地打下几十个字: 看你这样地shit 一定是
个母pig 要是你敢再惹我 扁得你象烂book “你下得了手吗?”没想到她还不死
心。 “切,我旁的本事没有,扁人的本事天下第……一万八千六百四十三。” “
我可是脸蛋如花似玉,皮肤吹弹可破……你舍得吗?” 这倒是一件麻烦事,不过――
她不在面前,眼不见心就狠,所以我在键盘上敲:“照扁不误,而且扁起来格外爽快――
你要是恐龙我还就算了。” “你变态!” “恐龙越扁越难看,美女越扁越惹人怜
: ) ” “哼!!……” 接下来我们又对骂了一阵,这一次却被她占了上风,而
且被她抢先一步溜掉了,剩下我对着屏幕生了好几分钟的闷气。 我于是下了线,来到
图书馆,进入社科部查资料。我写的是金式武侠小说,所以不得不多查点历史资料。我不
太喜欢现在网上很流行的为杀而杀的武侠小说,那些其实不能算是武侠,武则有之,侠则
全无,主人公最多只能算是一个人肉屠夫。那些烂小说居然还有人喝采,真是……世风日
下,人心不古了也。 但金庸的这种武侠风格却是十分难学,白白耗费了我几年大好的
青春,尚还藉藉无名。这大概也是金庸式的武侠小说后继无人的原因。 翻了半天的历
史书,搞得我头大得象塞了车的长江大桥。 身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传来一条短
信:有人找,速回宿舍。 刚到宿舍楼下,一个同学要我快点上去,说是有人找我。
“谁啊?” “不认识,不过有个美眉,挺漂亮的。” 我一边上楼,一边寻思,
最近这一阵子我挺安稳的,没干什么缺德事,也没招谁惹谁,就是和刁蛮结下了不解之缘
,另外在网上和那个“迷死你我不管”的太妹对骂了两次。 依刁蛮那副德性,绝不会
无缘无故地找上门来。难道是那太妹一怒之下上门寻仇来了? 可是,她不是清华的学
女么?难道是冒牌货?这倒是很有可能,如今在网上,除了我之外,谁不厚着脸皮往自己
的脸上贴金?搞不好那个“迷死你我不管”是个三陪女也不一定。 走近宿舍,听到里
面滴里呱啦地聊得挺欢。 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里面坐了好几个人,看到我进去
,都望我。 一个美眉正坐在桌前,周围几个男生众星捧月似地围着。瞧那美眉一张如
花似玉的脸,一身时尚得体的打扮,真象是那个迷死你我不管,这么漂亮的MM,迷死几个
臭男人真的没问题。她还带来了两个保镖,头发长长,一个染得黄黄的,象小鸡,一个染
成棕色,象猩猩,看起来有点象流氓。这我倒也不怕,毕竟这是在我的地盘。 看来以
后骂人的时候不能再用这个QQ号码了。省得人家一找就找到我这来了,谁叫我瘦狐太有名
了呢?虽然不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到武大问上二三百号人,还是会有一两个人会
知道我的。 “你好,瘦狐。”那美眉伸出手来。她的声音真好听,让人如聆仙乐。
她竟然主动对我示好,难道是她了解到网下的我本是良善之辈,并非十恶不赦之徒,所
以消除了误会,意欲与我冰释前嫌? 一番交谈后才知道是我误会了。原来这美眉是武
汉音乐学院的学生,和几个家伙搞了一个乐队,名字叫做“飞浪”,那女的便是主唱,怪
不得声音如此美妙。 他们看到我前几天写给法学院那个哥们的歌词后,觉得有点意思
,所以来找我聊聊。 就是嘛,那个“迷死你我不管”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害我白担心
一场。我在心中想,松了一口气。 “听说你吉它弹得也不错?”那美眉看了看我丢在
床头的旧吉它。 “玩玩的,哪能跟你们比?”我脸上都要快泛红潮了。 接下来我
们闲聊了一阵,全是关于流行音乐的,当然他们说得比我多。这毕竟不是我的特长,我也
就没有班门弄斧。 转眼就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那个叫萧迎的美眉喊我们去吃晚饭。我
说:“你们是客我是主,怎么好意思让你们请?”但心里头还是有点心疼的,这一顿一定
会破费不少,称做出血也不为过。 萧迎说:“这次我请你,下次你请我吧。” 看
来这个MM还挺大方的,长得又漂亮又大方的MM当然讨人喜欢。我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当
然也没敢盯着看,她的男朋友就在旁边呢。我只是想记清她的容貌,以免在大街上相遇的
时候记不起她是何方人士。 酒桌上他们说了来意,是想看看我还有没有其它的作品。
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真可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所以她才会抢着要请我的客。
我那些情歌,留着泡刁蛮要用,再说拿情歌给这个美眉,会让人误以为我对她有意思。只
好给他们一首歌颂伟大祖国的歌词了。于是我便写下了一首歌词: 东方之约
不羁长江冲破万重巨浪,世纪的呼唤震荡东方的海洋。千年的文明褪成昨日的传说,深刻
的痕迹已是百年的沧桑。 红红太阳燃烧少年的心,自由的鸽哨唤醒东方的黎明。流火
的岁月再展雄狮的风采,黄色的肌肤你我依旧的青春。 满腔的热血拥有共同的主题,
浇灌这方美丽的热土。所有的热情化作真挚的音符,倾诉对我中华的祝福。 东方之约
,炎黄子孙,再铸成心灵的长城。东方之约,龙的传人,再留住我们共同的根。 一样
黄色的脸庞,一样坚毅的目光,一样的血脉在流淌。一样沧桑的岁月,一样骄傲的目光,
一样的自信写脸上。 这是我看到世界华商大会的征集歌词后写的,不过当时已过了截
止日期,而且清楚地知道凭我的水平,要想得奖是白日做梦,所以一时激情写下后,就颇
为自知之明地锁进了抽屉,密不示人,今日正好让它发挥余热。 虽然写得不算好,但
也马马虎虎,一来不能太丢了武大的面子,二来也不至让他们觉得一顿饭吃得冤枉,听说
现在一首好歌词要几千几万元,我这首歌词就算三流四流的水平,两三百块钱应该还值吧
。 “挺大气的。”萧迎说。 送走了萧迎一行人,我们开始往回网吧走。 “我
可不到胖子那里去。”远远看到胖子网吧的醒目招牌,我的心就敲起了鼓。 “怕什么
,我问过他了,他交警队认识人,车子老早就拿出来了。”嚎狼说。 “反正我不去,
他就是不说,他老婆也会骂我。”我急忙溜进另一家网吧。 晚上睡前,嚎狼突然说:
“瘦狐啊,看不出你真的很有才气哎。” “你小子藏得很深啊。”野火说。 “那
个女歌手在看你的时候,两眼都放光。”嚎狼淫淫一笑。 我当然知道他们在打趣我,
但我还是有点兴奋的――我倒不是什么性饥渴,而是有点恋爱恐慌症,青春岁月,大好年
华,若是没有爱情做调料,当然会大失光彩,他日垂垂老矣之时,回首回事,定会不胜唏
嘘,喟然长叹。 现在屈指算算,大学四年已快虚度一半,来日无多,再不抓紧青春的
尾巴,只怕就要成蹉跎岁月了。 只是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抓住刁蛮的尾巴? 来到约会
的地点,刁蛮已站在那里等我。 她没放我的鸽子,已经让我很满意了,而居然先于我
到达,更出乎我的意料。我和女性网友也见过几次面,次次是我先到,最长的一个让我等
了十三个小时,从晚上七点等到次日八点,幸好约好见面的地点是在网吧,于是我也就在
网吧过了一夜,而在她到达后一分钟后就跟她说了拜拜,回宿舍睡觉去了。 刁蛮没穿
裙子,所以晚风轻拂中,飞扬的只是她的长发和衣摆。 咖啡馆里约会的确不错,不过
我发现增加魅力不是我,而是她。悠悠扬扬的乐声中,朦朦胧胧的灯光下,一袭黄衫衬得
她更加遥不可及。 她一天一个样,看得我心痒痒。 我从口袋里拿了纸和笔出来,
在大腿上写着,刁蛮好奇地问我:“干什么啊?”“写情书给你啊。”“什么啊?”她说
,笑叱一声,“去,少肉麻啦。” 过了一分多钟,我把递给她,那上面写了一首诗:
霓虹初上 夜未央 无语俏立的你 衣袂飞扬 没看到你的脸庞 便已觉魅
力无法阻挡 我宁愿化作夜风 能够在你身旁流淌 其实这首诗我老早就在心里打
下了腹稿,那是几个月前的某一天在公共汽车站台上等车时,看到一个MM俏然站立,风情
万种,没看到她的脸蛋,心中已是春情荡漾,诗如泉涌。 当时我装出一副等得很不耐
烦的样子,踱到她的侧面,用眼角的余光偷偷一瞥,啊呀,我的妈呀,只见她脸上斑斑点
点,惨不忍睹,登时便欲昏去。幸好此时车子已到,急忙逃上车去,心中懊悔不已。
刚才在外面看到刁蛮的侧影,那一天的诗句又汩汩地流出,才把这一首小诗完成了。
她拿过去,看了起来。我看着她沉静的脸庞,微微垂下的眼睑,心里七上八下地。过了片
刻,她抬起头,把纸递给我,淡淡地说:“诗写得很一般,字呢,就更惨不忍睹了。”
如同一盆凉水从天而降,我的心登时凉了半截。我不是苏黄米蔡,也不是唐祝文周,字
当然写得一塌糊涂。但对自己的诗还是有点沾沾自喜的,却没料到被她一棍子打死。我愤
愤地拿过纸,揉成一团,想丢到垃圾桶里,但打量四周,并没有垃圾桶。只得丢在桌上。
“好了,现在开始谈正事吧。”她把手放在桌子上,正襟危坐地说。 她刚才的第
一招就大挫了我的锐气,看来这小娘皮对诗啊词啊不感兴趣,这可十分糟糕。 我想她
最感兴趣的一定是钱,如果我是比尔·盖茨或者是李泽楷之辈,那倒不用愁了,问题我是
穷学生。 也许是“欲泡刁蛮,宜用金钱。万事俱备,只欠存单。”可是我没有大把大
把的存单。 白居易有一首很伤感的诗,叫做《琵琶行》,里面有一句很悲怆的话,叫
做:“老大嫁作商人妇。” 风水轮流转,三百年河东,三百年河西,现在这世道是“
老想嫁作商人妇”。 我现在好比是才尽的江郎,技穷的黔驴,垓下的项羽,滑铁卢的
拿破仑。 赖在这里已经很没意思了,我站起来,端起杯子,喝啤酒一样地咕嘟地一口
喝干(好象味道还不错),然后对那小娘皮说:“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向门外
走去。 “别忘了,星期二下午。”她娇脆的声音在后面响起,隐隐约约夹着几分得意
。 “知道了。”我头也不回地说,在心里狠狠地补充了一句:“八婆”――没有骂出
来是因为还有把柄抓在她的手中,不敢自断后路。 完了,一切都完了。才一走出咖啡
屋,我的腿就有点发软了。 川流不息的车辆,五光十色的灯火,在我的眼中已变得如
此的惨淡。 只不过短短的十几分钟,心境却已有天壤之别。一切只因为我被她拒绝。
被拒绝的滋味不好受,就算是一只狗被主人拒绝喂食,也会汪汪地叫上两声。所以我的心
中十分郁闷,真想要大声狂叫,不,是狂啸。 想起自己一个QQ上的简介:“静看暴雨
啸狂风,我本不羁自从容。长缨在手向天笑,回首但见万山红。”cool到极点。 现在
情形却是:“车如流水马如龙,泡妞不成展怒容。欲想长吟恐惊世,低头但觉眼微红。”
衰到家了。 我点了一根烟,象胖子老板那样地猛吸了一口,烟在我的喉咙里乱窜,有
的直往肺里跑。烟丝咝咝地燃烧着。 燃着的是烟丝,烧着的好象却是我的心。 为
什么只是短短的十几天,我竟会如此在乎她?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吧,不期而至,来得
莫名其妙,毫无道理。 既然来得快,那就让它去得也快吧。 我长出了一口气,吐
出了吞下的烟雾――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吸烟,以前我都是吸在嘴边就把它吐了。心里下了
决心,放弃去泡这个小妞。 看着美丽的夜景,想着远去的爱情,冒出了一句:“美女
在我的爱情面前转了弯。”我自哂地笑了笑,这句话还不错,要是拿它当题目写上一篇抒
情散文,灌到情感论坛,定会赚得不少眼球。 那一瞬间,我甚至觉得自己很潇洒,颇
有苏东坡“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的心境。 过了几分钟,刁蛮俏
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到我,她愣了愣,缓缓地走过来。 “怎么还在这里?”她问
,一副好奇的样子。 “好歹是我约你出来的,就此拂袖而去,未免有失风度……”对
她已没有幻想,也就没有了顾忌。谁怕谁啊,就是K她一顿,也不过只会到派出所去挨顿训
,我捏了捏拳头。 “你刚才就已大失风度了。”她插嘴说。 我半尴不尬地笑笑,
继续说,“……再说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向谁诉苦喊冤去?”
“放心,今天没下雨,没人会不长眼睛来撞我的。”她绷起了脸。 “天有不测风
云,人有旦夕祸福。有谁能真正知道自己的命运?”我感慨了两句,“走吧,我送你回去
。” 走了几步,烟已快到头了,我弯下腰去,把烟头摁熄,看看附近没有垃圾桶,只
好拿在手上。 走到华师大门口,我站住了:“送君千米,终有一别……再见。”
她偏头嫣然一笑,说:“星期二再见。”然后朝里面走,长发在肩背上一起一伏,而我这
颗受伤的心一边回味着她刚才那灿烂一笑的意境,一边却象《泰坦尼克》里最后被年老的
“肉丝”抛下的“海洋之心”一样,带着无限的伤感、无尽的惆怅,慢慢地沉向遥远的某
处。 她忽然站住了,回过头来,微微一笑,说:“这么早回去,我会很没面子的。”
我愣了愣,呆呆地看着她轻轻款款地走到我面前:“走吧,找个地方去消磨时间吧。
” 我很想拒绝她的邀请,那会让我显得酷一点,帅一点,有性格一点,有个性一点…
…但是我却转过身,乖乖地迈步往前走。 我和刁蛮隔着二十厘米的空气慢慢地压着马
路,不时从迎面走来一对对的情侣,相互手挽手或是女孩拖着男孩的手。 真的想伸出
手去拉着她的手,可惜我不敢。 我想伸出手呵 牵着你的手 就象那月亮呵
牵着那地球 脑袋中突然竟然冒上这么两句狗屁不通的诗来,嘿,我还没走三步呢,看
来我比七步成诗的曹子建还要high上三分。 “去哪?”她突然打断我做诗的雅兴。
要是在平日,有谁打断我的雅兴,我会大光其火,但今夜,我却是笑逐颜开: “随
你,除了医院、监狱和天堂,哪里都行。” 今夜的武汉有点不同,变得格外的妖娆。
今夜的我有点头晕,晕得就象醉酒的武松。虽然旁边有只“母老虎”,但不需要我去为民
除害,倒是需要我去爱。 “我们去蹦的吧。”她突然兴奋地说。 “好啊。”我高
兴地回答,这倒不是装的,我喜欢蹦的,而且和这么漂亮的美眉去蹦,还是第一次。高兴
之余,没忘记装出无意的样子,伸手去拉她的手,却被她有意地巧妙地迅速地躲开了,两
只手隔着5厘米的空气交错而过,划出两道美丽的弧线。 我抓了个空,心里又是遗憾又
是气恼。刁蛮却已满身活力地走在我的前头,那副神气活现的样子真让人恨不得踹她不大
不小刚刚好的屁股两脚。 我伸出脚去――不是踹她,而是大步赶上她。 在的厅在
门口看到一个垃圾桶,我把烟头丢了进去。 她看着我:“你不能少抽一点烟吗?”
“能啊,如果……你每天都打电话警告我一两次。”我说。 “你……想得美。”她
转身朝的厅时走。我赶紧跟了上去。 其实我平时不大抽烟的,一包烟要抽好几天,而
且大部分是发给人家抽的,没人的时候我通常几个小时不碰它。 的厅里人很多,音乐
也很疯狂。 刁蛮的节奏感很强,动作也极优美,象受过专门的训练,举手投足间与在
电视上看到的在舞台上活蹦乱跳的伴舞女郎也没什么差别,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否则早
就去当舞蹈明星了。 说句老实话,我跳舞的水平不咋的。大概与平常缺少锻炼有关。
我的大学生活其实很简单,嚎狼曾经说过一句话,说要在课余时间找我,只需到三个
地方,网上,场上,床上。 那一刻我忘掉了烦恼,忘掉了爱情,只是在尽情地享受着
青春。 青春如此地美,怎能让它浪费。 近在咫尺的刁蛮有一种青春飞扬的美,这
种美,不象轻舞飞扬的那种病态的美。 这一种美,从她的脸上,从她的身体上,无所
顾忌地发出,健康,清纯,充满着活力。没有做作的娇柔,没有做作的扭捏。 她全身
上下溢彩流光,虽然也有一点任性,也有一点刁钻,却更加地显得可爱。 这正是她身
上最能吸引我的优点,我陶醉在这美好的夜晚。 美中不足的是直到把她送回宿舍,我
也没找到机会开口求情。 “未战而屈人之兵”这一招已失败了,只有等待星期二的判
决了。我骑着车子往学校赶,心里寻思着怎样应付她的索赔事宜。 5月14日。星期
二,晴,微风,少云。 下午我赶到交警队,等了十几分钟,看到刁蛮与倪雅君携手而
至。 妈的,又不是逛街啊,还要拉一个女的作伴。不过我也管不着,她就是把全班的
同学一起拉过来,我也管不着。 两个板着脸,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色。倪雅君也还
罢了,刁蛮与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用得着装出一副形同陌路的架势吗? 哼,扮靓我
没有心得,扮酷谁不会? 我于是也绷起脸来,《笑傲江湖》我写不出,冷傲MM我还是
做得出的。 于是三个板着脸走进交警队。 听说我们的恶意后,那个负责处理事故
的交警问:“车主呢?” 车主?……那人胖子老板?有他的事吗? 我打电话给胖
子老板。他一听,说:“我忙着呢,没时间。你叫交警接电话。” 我把手机给那位交
警,他接过去嗯嗯啊啊了几声,关上了手机,递给我。 他喝了一口茶,拿起一支烟,
我手忙脚乱地拿出打火机替他点上。 他点点头:“嗯,这件事故……”站起身,在旁
边的档案柜上翻了几分钟,抽出一个档案袋来。看了几分钟,又看了看我们。 接下来
我和刁蛮又就事故发生的情形争辩了一番。 我仍然处于不利局面,看着交警的态度已
严重偏向了刁蛮。要是在古时候,此时我一定会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滂沱地叩首作揖
:“大人,清天大老爷,你要替小民作主啊――” 不过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这一招
不能用,况且我们的交警同志也不吃这一套的。 “要不你上报纸登个广告,看看有没
有人出来作证,说不是你撞的。”那交警说。 我想了想,当时真实的情形没一个人看
到。而且想到当时人声鼎沸、群情汹涌时,围观者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样子。于是沮丧地摇
了摇头。 在他们眼中我此时就象是一个罪大恶极的犯罪嫌疑人见到铁证如山后低头伏
罪。 剩下的事就是赔偿问题。 刁蛮本来就难对付,再加上倪雅君在旁边伶牙利齿
地配合,往往弄得我穷于应付。那时我就看出倪雅君不是好人,幸亏“五一”把她赶跑了
,少受了几天气。 她们开出的价码是营养费两千元、整容费六千元、名誉损失费四万
元,一共是人民币四万八千元整。另外还要向刁蛮公开道歉。 妈的,跟汉正街摆摊的
一样黑。 “你那点小伤根本用不着去整容。”我说。 “心瑶脸上本来一点伤也没
有,现在已破相了。”倪雅君说。 “不过是留下了一点淡淡的痕迹,比前几天已好多
了。”真已比前几天我看她的时候又淡了许多,不凑到她跟前去仔细看真的已经看不出来
了。而且我相信再过上一两个月时间,一定会恢复如初。 “我脸上化了点妆,搽了点
粉,当然看起来好多了。”刁蛮说。 “那麻烦你去把妆洗掉,我们再来仔细看看好了
。”我说。 那交警笑吟吟地看着我们,也不管。也许这种场面他见得多了,把我们当
猴看。 “哼……”刁蛮偏过头去。 “再说你不过是个学生,要赔什么名誉损失费
?” “谁叫你帮我取那么个绰号?”刁蛮大声说,声音就有点哭意。 “你到我学
校去问问,谁不知道我们系有个叫刁蛮的女生被人撞了?”倪雅君说。 “那她还叫我
――瘦狐呢?”情急之下,我慌不择路,大概是被四万八这块大石头嚇坏――我还从来没
发现自己能拥有这么庞大的数目,除了游戏之外。 说完后我就发现自己留下了漏洞,
就象每次微软发布新软件以后,才会发现留下了漏洞。微软可以发布补丁,但我却不能。
果然被她们抓住了,“你瘦狐的名字又不是我取的。” “但我是穷学生,爸爸妈
妈工作不好,妈妈还下了岗。没有那么多钱。”我又使出了另一招――撒谎。 她漫天
要价,我当然要着地还钱。四万八?把我卖了还值不了那么多钱。 “那你赔多少?”
倪雅君问。 果然她们是漫天要价,看来也是有备而来。 “四千块。” “八千
块。一分都不能少。”刁蛮说。 八千? “八千不是一个吉利的数字。”我说。
“八千还不吉利吗?”刁蛮问我。 “当然啊。‘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
。’韩愈与八千结缘,被远贬岭南。这是文官的下场;‘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
月。’岳飞与八千结缘,被秦桧所害。这是武将的结果。” 我的口齿又伶俐了许多,
爱情让我昏了头,金钱又让我清醒了许多。 “你要是能达到韩愈和岳飞那个地步,我
这八千也不要了,另外再奉送八万给你。” 切,真是太小看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过我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你就是送八十万给我,我
也不会收——那是受贿。” “好啦,就别吹了,快拿钱给我吧。” “我没那么多
钱――我怎么可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呢?” “你――” “看来只有分期付款了
。”我说。 “你以为是买房子买汽车啊!”倪雅君说。 “小姐啊,我是一个穷学
生,一下子到哪去弄那么多的钱?” 我坐下来,“如果你们不同意分期付款,就把我抓去
坐牢好了。” 我用上了最后一招――耍赖。 两个小妞瞪着我,我装作没看见,拿起桌
上一张旧报纸看起来。 刁蛮终于问我:“那你什么时候能还清?” “毕业前的最
后一个学期还清,要是到时没有还清,你还可以找这位领导,就是他以后高升了,到省公
安厅当厅长,也还在武汉嘛。” 那交警被说得笑起来,点点头说:“是呀,八千块钱
不是个小数目,一下子拿出来确实很困难。” 他望了刁蛮一眼,毕竟她是当事人,要
她首肯。 “好吧,但是你得写张欠条。”刁蛮终于妥协了。 尝到胜利滋味的我欣
然拿起纸笔,笔走龙蛇地写下:“兹有武大舒天舒欠华师颜心瑶人民币8000元整,定于20
04年5月底前还清。楚天舒。二OO二年五月十四日。”然后递给她。 她看了一下,皱起
了眉头:“不行,哪校哪系,学生证号码全得写上。” 于是我又写:“兹有武汉大学
中文系xx级学生楚天舒(学生证号码xxxxxxxxxxxx)欠华中师范大学XX系xx级学生颜心瑶
(学生证号码xxxxxxxxxxx)人民币捌仟元整,每月还300元,定于2004年5月底前还清。口说
无凭,立字为据。楚天舒。二00二年5月14日。” 哦,今天是5月14号,514,514,就是
我要死啊,妈的,这小妞也真会挑日子。 道歉却比较难。在这种公众场合公开道歉,
我还是第一次。 我不知道怎么脸红了。刁蛮和倪雅君看着我,牙齿咬嘴唇地忍着笑意
。 “艾们瘦蕊。”我用中文说着英语。 “对不起,我听不懂。”她扬着头,冷冷
地说,不过她没发现她倒先给我道歉了。 “夫妻两个睡懒觉。”我大声地说。 “
你胡说什么?”倪雅君说。 “这你都不懂啊。夫妻两个叫做‘对’,睡懒觉就是‘不
起’,合起来就是――对不起。” 那警察倒笑了起来。 他一笑,气氛倒不象刚才
那么尴尬了,我于是抓紧机会向刁蛮道歉:“对不起。” “我听不见。”她的头仍然
扬着。 我突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走到她面前一字一句地大声说:“对――不――起
。” 说完后,我才发现,说一声对不起并不是很费劲的事――至少比说一声我爱你要
容易得多。 我拧过身子往外走,出了门才发现学生证忘了拿,回到室内,一把抓起,
临走时扫描室内一眼时,却与刁蛮的视线撞到了一起,我正想狠狠地瞪她一眼,却被她若
无其事地躲了开去。 她拉起倪雅君的手:“我们走吧。” 我慢慢地跟在后面走出
门去,倒不是想看她们的背影,而是不想见到她们那副得意的神情。 路过一间房子时
,里面正在争吵,刁蛮和倪雅君好奇地站在门口往里看。 这时里面突然传暴发出一个
女人嚎淘大哭的声音,呼天抢地之势令人恐惧。 我目不斜视地向前走,突然听到刁蛮
说了一句: “早知道我就把我外婆、奶奶、妈妈、姨妈、舅妈、表姐表妹、堂姐堂妹
都叫来,也不用费这么大的口舌了。” “你家的队伍倒是挺庞大的啊。”我忍不住回
头冷嘲热讽了一句。 “关你什么事?”刁蛮说。 我正要反驳,那个交警追了出来
,要刁蛮去拿自行车。 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我想要是我会拍花党的功夫就好了,等
下和她们分别后,走到僻静处,施出绝招,将两人迷昏,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两人的包
拿走。 可惜只是痴人做梦。 嚎狼几个听说我签订的城下之盟后,都骂我心太
软。 “你有那么多钱给她吗?” “没有。不过我这是分期付款啊,最多给她两个
月的钱,就可以把她泡上。”我还是改不了这个吹牛的毛病。 “你能泡上她吗?”嚎
狼有点担心地问。 “当然。”我的回答充满了信心。 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的遥
远的内心深处已有一种叫做绝望的情绪开始袅袅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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