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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游离少年（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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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离少年（十四）

文章来源: BOOM 于 2001-9-30 5:21:00: 

十四
　[疯子随笔 B]
　不知不觉，我在新加坡已经呆了八个月了。时间流逝得如此之快，叫每一个面对它的人
都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梁实秋曾说：世上最恐怖的事莫过于看着时钟的秒针一格一格的
移动了，因为每一次移动都宣告自己的生命减少了一秒。梁大爷的话里虽然透出十足的怕
死思想，但他对时间的描述却是十分精确。
来新加坡这八个月里，我接触到的新鲜玩意儿比以前十八个月能接触到的还要多，大量陌
生的事物进入脑海，变成了记忆，这些新鲜的记忆覆盖了我的一切旧日回忆。每当我想起
这个，就觉得无比悲哀。初到新加坡的日子拘束、谨慎、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和以前在
中国的自在、舒服、无所顾忌的生活相比，简直是地狱与天堂。几个月的时间里，我曾经
张扬、不可一世的气焰彻底被掩盖。取而代之的是极端的孤独感。在这里，我很难找到一
个自认为可以交往的朋友，身边一同接受奖学金的高材生们都在为了灿烂前途而奋斗，他
们的目标花样繁多，但实质只有一个，就是今后的功名利禄。对这些连吃饭都讨论国家大
事、说起话来就像国务院总理的优等生，我向来没什么好感，北方方言里常把这种人叫做
“事儿逼”。
谈谈生活态度。
什么才是正确的生活？我总也无法找到明确的答案。好学生们相信只要从小玩命学习，就
会有一片阳光灿烂的未来，可是他们却不想想他们的小时候将会无聊之至。我从不相信义
务教育的用处，“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只不过是教育家们的宣传口号罢了
，后一句纯属谣言惑众，前一句倒还有可能——黄色书刊的插图。
对教育的极端不信任导致了恶果，当然，这是从大人的角度来说的。于是从国内到新加坡
，从初中到现在，我的生活态度正如石康的小说题目：《晃晃悠悠》。
其实我在小学时代曾是个积极向上的好孩子，而且十分好强。我还清楚地记得当年因为没
能第一批入少先队而痛苦万分的情景，看着别人兴高采烈地上台戴红领巾，我坐在下面眼
泪都要掉出来了。老师知道后表扬我有上进心，谁又能想到五年后我连续多次拒绝写入团
申请书，直到初中快毕业才最后一个入团，而且宣誓的第二天就把团证团徽丢了，并以此
为理由从没交过团费。这种前后转变来源于我对生活的看法的转变，我对小学时代因为没
入队而掉眼泪的评价是：小孩不懂事。我的生活态度由此可见一斑。
生活真的值得我们去付诸感情么？它一直在不遗余力地欺骗我们，将我们玩弄与股掌之上
，换句话说，生活总是在不停地叫人们渴望、盼望，然后失望、绝望，一次次地把人们的
灵魂抛向峰颠，再毫不留情地甩入无穷的深渊，这就是生活。对于这么一个以做弄人们为
乐的家伙，我和我的朋友决定以牙还牙。生活就像是一个变换不同感情的阶段，而结果大
同小异，我决定不再费什么劲去随着它规划的波浪起伏，于是一种无是无非的态度取代了
曾经对理想的狂热。我小时候有过许多的梦想，在我慢慢长大的过程中不断改变，不断减
少。
十八岁的现在我得出了一个结论：所有饱含激情和追求的少年理想都将是过眼云烟，无一
实现。过去我曾经相信过很多东西，比如爱情，现在我已经很少相信什么了，套用名人常
说的话：这就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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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8日零点，我和邱国江随飞机升入两万米的高空，向着中国的方向，向着阔别许久的家
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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