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mory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dida (游荡在故事接龙的一只老鬼), 信区: Memory
标  题: 一个人的海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10月28日22:28:11 星期一), 站内信件

    我相信每个人都守护着属于自己的一片海，但不是每一片海都属于自己的。
当所有挽留都无力的时候，也许就是我们该松手的时候了。即使我们再想挽留，
最后在手上也只不过是几粒晒干的沙砾而已，就算你用双手去挖沙滩，挖出鲜
血，最后你得到的也只是一小点苦涩带着一点咸味的海水，而且那里面还有一
点属于你的血腥味道。

    突然想起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所有给我述苦的家伙最后总要加上
一句，就是千万不要把我写进任何故事里。好象我是一个很喜欢写别人故事的
人，其实在我印象中，我好象很少写过别人的故事，更不用说悲哀的无奈的故
事了。我写得永远都是自己，无论是任何人，低头看看，都会有我的影子藏在
文字里的，这就是我的悲哀的宿命。
    不过有一句话，猪头们是对的，我会把所有的故事都写出来，因为，除此
之外我没有任何发泄渠道。我是一个很独的人，要我把所有压抑的东西说给一
个人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我可以倾听所有的悲哀，但我不习惯把悲哀说给任
何一个人听；我可以靠近任何一个人，但我不喜欢任何一个人靠近我。也许是
因为我压抑的太多，所以时刻提醒自己只有自己才能背得起这些过去。

    过去是一个很奇妙的事情，我也无数次写过过去，但那些过去都被我描写
得很凄美，那真实呢，无聊，而恶心。我试图描写一个真实的过去，如果你读
起来还有以往的感觉，那么只能说是我悲哀的习惯，一切的真实流经出来就已
经被无数次的伪装了，也许真实对我来说本身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我不知道该怎样切入，还是从一篇文章说起吧，在我刚出道的时候，我曾
写了一片笑容，算起来，那应该是我一段最美好最真实快乐的文字吧。有很多
人都被那种淡淡的情调所感动，甚至包括我自己，但真实呢，我整整纠缠了那
个女孩四年，对于我，对于她都是梦魇般的四年，甚至现在，我想起来，都会
有一丝说不出的恐惧和悲哀。

    如果你厌恶你所遭遇的那种纠缠，那么我曾曾在她面前出现了将近四年，
从父亲去世，我们闹翻开始，我的眼里只有她，我天天坐在课堂上唯一想做的
就是看她，那时我的世界就只有她一个人，我写着作业，一边看着她；我说着
话，一边看着她……我深害怕，我一个疏忽就会错过她的笑容，她一直感受到
我的存在，因为她的眉毛一直皱着，我在初中再也没有看过她几次笑容，她偶
尔的几次目光，那种厌恶可以将整个海洋冰冻，而我却需要这种目光让自己痛，
痛就等于有感觉，有感觉等于什么，我不知道，我知道没有感觉我什么都不知
道，我厌恶这种感觉，所以我拼命去纠缠着她。
    在初中的日子，用她的话说，除了厕所之外，也许任何一个有她的地方，
都会有我的目光追随。在高中的日子，只要我们遇见，我都会在不远不近的地
方慢慢跟着，或者在下课，在走廊静静看她路过。我象一个变态整整缠了将近
她四年，我们生命中都最重要的四年。从最初想看她的笑容，到后来想看她厌
恶的目光，到最后什么都不想，只是想要她存在自己的视线中。
    自卑一般都是病态的自尊，象我这样一个自尊的人，在家庭那样的教育下，
每当看到她那目光，每当发觉自己不由自主又跟随她身影的时候，没人会懂得
那痛，那种折磨，那种压抑。我常常这样给自己理由，我缠她的时候，我会双
倍的痛，这就是代价，这就是报应。我一直倒霉，一直压抑，一直在别人面前
伪装，这就是代价，这就是报应，我一直都心安理得，我从来没有考虑到她。
    她在初三最后两个月休学，我一直在想如果不休学，我和她会有怎样的结
局，她只超过了一分，我超过了二十多分，我们都进了重点高中，还好没有一
个班级， 她高三的时候转学了，据说和我无关，但我知道那和我一定也有关系。
其实，我们曾平心静气谈过几次，感觉出乎意料的好，但我实在，或者我们实在
不知道我们和好了，那么以前的该怎样，一个你在乎的人你却要装成无所谓，
你要怎样，这样的感觉后来的后来，我也经历过，也就那么一回事，但那时，
我们都没有答案，我能做的就是变态，而她就是躲避。
    还好这个故事并不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她考上了大学，过得远比我好，
有一个出色的男朋友疼她，现在也找了一个很不错的工作。而我，却在背负着，
因为如果没有这些，以她的聪明一切都会更好，而我就任自己堕落，象是一种
赎罪或者是一种放弃，或者是寻找另外一种痛。
    就象我写的那样，我一直把自己看成很悲壮的人物。但有一天，她的好朋
友对我说，她已经把这些早就忘记了，因为这些对她来说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
我无话可说，然后她又告诉我一句话，将一切的谎言都戳破的一句话，她是最
无辜的。
    她是最无辜的。你知道吗，无论你多爱她，无论你多么希望她快乐，无论
你愿意用全身的鲜血换她一滴眼泪，一旦她不属于你了，她的世界就和你没有
任何关系，你的出现，你的纠缠，你所以为的浪漫或者悲壮都是一种伤害，一
种让人心烦，也许这并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也许她根本不在乎，但，你是否
想过她是最无辜的，因为这本身就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是你自己死把着那片
海的痕迹不放，你为什么还要缠着她，为什么还要她承担困扰。
    纠缠一个不可能的故事，纠缠一个不可能的缘分是一件最悲哀的事情，因
为对于被纠缠人来讲，这是一件无辜的事情，被永远扯进梦魇，而对于纠缠人
来讲，所有的爱惜被看作一种纠缠，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怜更可悲更无奈的。

    我一直背负着她，和那段不能回忆的悲哀。每当我想放下的时候，却发现
自己总是在错误的时间相信错误的幸运，当我刚要相信，就又重新背负起，有
时候常常想也许这样，也许那样对待一些事情，会更好，但看看自己所背负的
还是找一个安全的位置，至少我对自己比对这个世界更有信心。
    我背负着，越走越错，越错就越背着新的包袱。我压抑着所有，直到我再
也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我已经习惯了他们，习惯了悲哀。
    我已经做好了套子，将自己套住，安全，没心的快乐。

    如果你懂我的故事，请你放开那片属于你的海，即使她波涛汹涌，即使她
干枯，只要她没回头，一切都已经和你无关了。去等待或者去珍惜属于自己的
海。
    如果你不懂，欢迎你加入我的行列，只是请记住你现在有灵魂的样子，省
得有一天你没有了灵魂而去回忆今天的模样。

    一个人的海，一个人守候自己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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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个孤独沉默的写手
不做一个甜言蜜语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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