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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lack (黑衣人↑其实星光灿烂,只因夜空太黑太寂静), 信区: Memory
标  题: 人到病危——一个月来的流水帐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11月19日10:17:26 星期二), 站内信件



    十月，二十三日，星期三，凌晨四点半。

    我紧了紧线裤，在厨房里作打卤面，边骂着自己“神经病，今儿咋就这么变态
，一点才睡的，四点就饿醒了。”正郁闷着，“滴！滴！滴！”电话响了。我考，
谁呀，大清早的，烦不烦！我把菜刀到一边。

    “**，和你说个事儿，你也不要觉得怎么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能面对了
。”那头是爸爸不祥的声音。

     我的心一下子安静下来，沉稳问道：“怎么了？”

     “我夜来(方言，即昨儿个)去拍片了，人家说我转肝癌了。”爸爸停了一下
继续道：“烟台已经不肯给开药了。给我看病的刘大夫，叫我去上海的***医院或
者北京肿瘤医院做手术，他说有作好的。”

     “需要多少钱？”我劈头问道。

     “大概六七万吧”

     “我周六到家接你，别的你不用担心了……”

     “……”

    去他妈的，我口袋里总共还剩十一块钱。

    后天，后天工资能如期到帐么？？？？？？我要买票啊！！！！

    我的心里没有一丝伤悲。

    爸爸啊，你不知道，你的孩子已经病了快四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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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二十四日，星期四，凌晨五点。

    “滴滴滴”电话又响了，我一把抓了过来。

    “你不用过来接我了，你小舅上午去买票，买到今天的我和你妈今天就走。这
病耽误不起。”

     靠，我妈妈也过来？哪里有地方住啊！！！妈妈是个从来没出过远门的路痴
，爸爸身体又这样？几千里过来？

    “我小舅那人你也敢让他去办事？我中午去买票，明天接你们一起过来吧？”
 我咬咬牙道。

    “不用你过来了。”爸爸一口回绝了“还得请假，让你茂松哥送我跟你妈上车
，你接我们就行了。”

    “……”

     打死我，我也不信，小舅那家伙肯为亲戚开车跑十五公里去买票！清晨七点
三十，我上了线：“cjc，能不能让你爸爸妈妈帮我买三张烟台到北京的卧铺？”
“有急事？能，记得我家电话吧？”“嗯。我还不一定要，中午才知道需不需要，
到时候我再和你说，中午在线上等我好吗？”“好的。”

    果然，最后到底小舅打回电话说票不好买。我puke，爸爸又打了个电话到小姑
父单位，一个半小时后车票送到了我家里。我就想不明白，爸爸那么聪明的人，咋
就爱找小舅那种人办事惹气呢？

    十一点，爸爸说“2548，4车厢，明天下午到……”

    二十二点，合租的兄弟说：“我搬出去……”

    二十三点，我和一个朋友交待了遗嘱，我的遗嘱，告诉他，如果我出了意外，
用我的保险金他收益，他替我还账。（违法但可以变通）交待完了，松了口气，可
以安心借钱了。这两三年，我实在是见了太多的意外身亡，包括家里摔跤麻将桌扎
死的，下周结婚这周让车撞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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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二十五日，星期五，零点二十。

    怎么也睡不着，上线，与Laura闲扯，扯到早上六点。合眼躺着——直到七点
五十。

    起床，没胃口，收拾家，两小时的大扫除，从一柜子里搜出六个一元硬币。 
 

    十点五十，到达单位，取钱失败。

    十一点二十，带着仅余的十四元钱，前往车站。

    十二点四十五，在前门附近堵车，死活挪不动了。谁在车站附近工作？call 
catchy：“替我到车站接我爸爸妈妈！”    

    “我不认识啊！”

    “一男一女，五十左右！问是不是***的父母就行了。2548，四车厢，一点到
。”

     狂奔，一点零五到达北京站，人山人海里一眼就看到了爸爸妈妈！

     出站，我晕！九九年开始在北京混。二零零二年秋季的今天居然在北京站带
着爸爸妈妈走错路了。多走了五百余米，方才发现方向反了！回头八百米坐车！人
快晕了，大脑就会停止运转！

     三点四十五，到家。

     爸爸还嫌屋子脏！我倒！

     下厨做饭，爸爸妈妈坐在床上，看着病例什么的随口聊着。

     五点，双亲的指点下，一个角落一个角落的收拾起房子来，收拾到九点半！
角落真多！小男人就是不知道！

     躺下睡觉，浑身都酸了，沉沉睡去。

     十二三年了吧，十二三年没和爸爸妈妈睡一张床了（我现在一个人睡一张单
人床双人床并起来的三人床，奢侈啊！），也十二三年没睡这么踏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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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二十六日，星期六，五点，起床，做饭。

    六点，带爸爸奔赴北京肿瘤医院。

    六点四十五，抵达。什么？七点半上班？我晕！

    七点半。什么？大夫周末休息？我，我，我！我回家……

    继续收拾屋子，做饭……

    下午一点，爸爸说家里终于象个样儿了。

    开始算帐！

    大姑、二姑、小姑、叔叔、堂叔五家合起来给爸爸凑了一万一千元。小姑还要
妈妈下个月退休金花——所有钱都给爸爸了，还是小姑父在公司预支的，小姑已经
四个月没发工资了——你爱干不干；大姑、二姑、叔叔是借的，今年秋霜厉害的紧
三家几十亩果园收了不到一筐苹果，大姑农民还让秋霜闹得买面吃！自己家？不用

算了，爸爸病了十五年了，没有公费，谁让他当年不知死活以为自己有钱，硬生生
辞职了，如今没欠外债就不容易了。我？靠，我才刚满二十三周岁。这三四年挣得
少出的多，别说存钱，平衡就不错了！家里六七万，这里怎么也得八九万吧？得照
着多准备吧？晕，还差七八万啊！

    找朋友？我的好朋友？

    还不是年级差不多的？穷的肯给你所有，却也不够啊。富一点的，还打算着在
北京买房呢。买了房的？还没喘过气儿来呢！买完房又买完车好几年的？没几个熟
的可以借钱N长时间不还的。这年头儿，人流动的比风还快。

    和谁算帐呢？废话，当然是一个人琢磨，难不成和几年前就支付不起药费的爸
爸妈妈唠叨？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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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二十七日，星期日。

    打电话给北京最好的两个朋友，还有一个哈尔滨的朋友。

    我puke,咋就这么巧呢，一个在山西，一个在石家庄，一个在沈阳。全出差了
！而且两个家伙是长差，一个十天左右回京，一个得十二月回京！

    下午/傍晚，连着在三个已结婚买房多年的朋友处碰壁。一分钱也没有借到。
谁也不是单身，谁的钱也不是没用处。我也理解。只是觉得有些冷(二十三日起，
我把我的药断了，几个月来，甲状腺一直不好的紧。)。是日夜里，BBS昵称改为黑
衣人/天边风雪在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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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二十八日，星期一。

    六点半出门，带爸爸妈妈去医院。

    十一天半，结果初步出来，爸爸腹部主动脉还有问题，肝癌之外外胃尖部还有
一个3.5cm大的肿瘤……初步拟定方案，切除手术加血管整理。预计不算住院费/并
发症，五万差不多。具体方案得下周一所有检查结果出来才能确定。

    周一下午，加单位预支的和奏的，又添了两万，手里三万了。喘了口气。

    此后是为期一周的各种检查和等待……

    每晚爸爸给我讲他年轻时候/小时候的种种故事，讲我小时候的调皮捣蛋，讲
我姑姑叔叔们的种种好。其实我们都知道，我已经听他说了几十遍了，我还是像第
一遍一样津津有味的听着——除了这些，我们还有什么共同话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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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十月三十一日，星期四。

    上午，在医院遇到一精神矍铄的老病人，爸爸/我/还有两个被检查的病人猜那
人多少年纪。一个说五十多
一个说应该有六十出头了，爸爸说应该有六十多了。那大爷体力精神脚步和三十多
的汉子一般，若不是大夫喊病人名字，大爷嗷一嗓子应答，嗖嗖嗖跑过去化验了，
谁也不会当他是病人。我看着他银白的漂亮头发，大着胆子到“该有七十了吧？”

    回头与老大爷唠嗑，大爷说“七十八了……癌症十五年了……”

    下午一点半。

    片子出来了，肝部75%部分病变……

    片子让我藏了起来。

    晚上六点，药吃完了。爸爸不肯去买药，嫌贵，说省着钱动手术……

    我担心扩散的利害，强行拉他到药店买了药——爸爸病的久了，我都跟着成了
半个大夫。

    爸爸第一次见到刷卡消费，觉得很新鲜。

    回家后，就刷卡和医院碰到的老大爷感叹不已。爸爸叹道“人家条件好啊，咱
不能和人家比。”又道：“**，你爸一辈子没手里缺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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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一日，星期五。

    早上六点半，爸爸腹胀，随后肝部疼痛，头晕恶心。

    上午，在医院加药。

    晚上十点，Angell姐姐说北京的医院，手术前押金比所有可能的费用还要高，
费用从押金里扣。扣光了就不给治了。

    我头痛。

    爸爸说，若是手术后只能活几个月，就不让我给他做手术了，他说别花那冤枉
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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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三日，星期日

    我第二铁的同学，回京。也是手里现钱最多的一个。

    前去，碰壁，一分钱也没接到。他正要买房，准备结婚。

    继续郁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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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四日，星期一。

    上午十点，北京肿瘤医院肿外科确诊，恶性。已无法作切除手术，转介入治疗
室。

    爸爸此时精神尚好，已感觉到些什么，在介入治疗室咄咄问大夫自己的病情。
北京肿瘤医院介入治疗的陈*医师就是个混蛋，居然跟病人坦白的讲起来……，靠
。
    爸爸让我轰了出去……

    肿瘤医院就是个混蛋医院加腐败医院！如果有病人，医院里还没人又送不进去
礼，重病千万别往那里送，虽然它的医术和条件在全国数得起来，能把人拖死！

    十一点，去住院处，病床已满……

    下午回家吃药，等待疼病床，现在已经两周了，我一直24小时开机，还没病床
？我呸！号称癌中之王的肝癌啊，晚期！两周，不用等床了，去火葬场弄不好尸体
都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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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五日，星期二。

    上午，爸爸腹胀，肝痛加剧，精神很差。

    一整天，我狂奔北京城各大肿瘤医院——三零七医院/解放军总院/一零三/华
山医院……等等，下午四点终于有两家答应立即作介入治疗。

    此时各项检察/片子/化验/医药/诊断已用去将近五千。

    介入治疗不同医院费用亦相差很大，一个月从一万二三到三万五六不等。药也
不同。爸爸最少也要作三到六个月！这光是介入的费用，没有算住院费/辅助药物
/各项常规检查/并发症费用。

    我晕。挑了那家一个月介入两万多的……先马上治着再说后面的事……

    下午五点，查帐，收到上海三个朋友的两万一千元……

    晚上十一点，我把妈妈喊起来，偷偷和妈妈说了爸爸的病情和半年的预计费用
（八九万到十二三万吧），而且大夫说只有30%的患者作介入效果明显，也就是说
钱有70%的可能是白扔。妈妈毕竟从来没有给任何事拿过主意，道：“那怎么办？
还能不给他治么？”

    我，出门，给叔叔打了个电话，我听见叔叔在那边对婶子说“咱哥那是不行了
。”我俩决定给爸爸先治俩
月再说，不行也算是给他个安慰，让他走好。

    借太多，我借不出，也背得太累……不管怎么办，第一个疗程（月）先治着，
以后的事我不想了，越想越头疼，撑不住了。到时候再说吧，不太打算治到底了。
真的撑不住了。

    这就是父子之情么？

    子夜，写了现在的说明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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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六日，星期三。

     早上疲惫之至。勉强起床，带爸爸去医院。爸爸此时已是几乎不能走路了。
打车48元……。

     当天住院……三万多一下没了，又送了点红包……

     下午，与主治大夫再度交谈哭穷，我撒谎说爸爸是农民，病了十几年，我又
刚刚毕业工作不到三个月等等……，大夫去找主任协商，免了近三千多的乱七八糟
费用，等于红包加倍回来了……
 
     傍晚回到家中，妈妈说早上四点多钟，爸爸在被窝里有动静，她伸手摸了一
把，全是泪，爸爸一把抓住妈妈的手甩开了。妈妈说：“你爸那人，够坚强了。三
十多年了，第一次见到他哭。”“他不是怕死啊，他是放心不下咱俩，舍不下咱俩
……”

    小的时候爸爸上伺候曾爷爷/爷爷/奶奶，结婚了一个人撑着家，把我拉扯大，
再往后牢牢护着妈妈和我不停奔波，直到病倒或者说操心劳力累倒。他本是单眼皮
，硬是年轻时熬夜熬出双眼皮……病的十几年还在照顾着妈妈和我，到现在妈妈还
不会做饭，我读书前几年的钱也是他年轻时攒下的……如今他再也撑不动了……

    没有哀伤，没有情感，只有种无力无奈的感觉浮动……

    是日晚上，查帐，收到哈尔滨一位朋友的一万。北京一个朋友又帮了五千，其
他零散的许多，还有一些我拒绝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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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七日，星期四

    早上七点到了医院。发现爸爸仅买了馒头和咸菜吃早饭，他说医院食堂的饭菜
太贵……这是重病的人么？
不过他精神好些了。

    七日下午，送妈妈上车回老家，姑姑说照顾她。我可怜的妈妈，十五岁没了爹
娘……

    两天前发现搬出去的兄弟十几天一直在公司过夜，我催着妈妈回去了，爸爸这
边没日子是头儿……天知道。

    七日晚上，把朋友喊回来住了。一起郁闷了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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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八日，星期五

    从这天起，我开始了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做饭送饭的生活。当然晚上还是十二点
多睡。

    爸爸精神好多了，治疗在他身上效果异常显著！我开始不忍心了，怎的也不忍
心放弃治疗，即使钱不够的紧。我让大夫掐掉了几乎所有的辅助药物，开始连爸爸
的药费也裁减起来，打算长期治疗。我告诉大夫原因是长期治疗我担负不起，所以
能不用的药全不用。大夫说“他还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三个月呢，这种病随时有可能
……的”

    我知道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拖一些时间，但我真的作不到放弃。
    男人本来就是会作一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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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九日   星期六 精神开始恍惚
   十一月十日   星期日 烧水把水壶烧化了
   十一月十一日 星期一 出门忘了关水龙头，家里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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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十二日 星期二 

   爸爸的病情控制住了。
   我问大夫：“这种病，这种程度，治疗有效的活的最久的，距您所知，活了多
长时间？”
   大夫说：“一年多点”
   我知足了，一年有时候也很长。

   当晚腐败，四人，酒钱每人两百五左右，我心大痛，虽然不是我付帐。

   晚上回家发现下洗手间水道堵了，楼下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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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十三日 上午找人修理下水道。下午带烧写报告。
   十一月十四日 开始闹肚子，闹得最凶的时候遇上堵车，faint。
   十一月十五日十六日 持续两天高烧。大约是早上天冷风大/出门太早，加上这
半年身体不是很好，又把药停了的缘故。

   十六日晚，友人问这两天怎么敲了那么多东西？哪来的时间？随口瞎说了几句
。我不知道，不打东西，我怎样过漫长的夜晚，又会又怎样的情绪陪伴我。每天太
阳西下，我的心情也跟着下沉，静默，黑暗……

   是夜，BBS昵称改为，其实星光灿烂，只因为夜空太黑太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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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十七日 星期日

   爸爸说他好多了，想作完一个疗程回家治疗，让我K了一顿。他若三个疗程前出
了院，弄不好一个月都挺不到……

   出了医院，放心不下妈妈一个人在老家生活，她连饭都不会作啊！往家里打了
个电话，没有人接。打到姑姑家，姑姑说我妈出去串门了，说她很好，别让我担心
。又沉沉问我撑得住么？有什么打算？当然指的是爸爸的事。我酸笑道“能有什么
打算，走到哪里算哪里吧。”我心道：“你打算没用，我打算也没用，是环境在替
我们打算……”

    晚上，因为一件意外的事情，这半年又要多两千出账。羽毛啊!是不是压倒骡
子的最后那根羽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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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十八日 星期一

   依旧过着五点起，十二点睡的生活。据今天出来的片子看，胃部的肿瘤已经缩
小到30mm了。肝部么，继续慢慢等待着爸爸第一个疗程结束时的化验结果。

   下午，上线，看到了beauty母亲的《病床随想》，于是忍不住听着去年十月四
日到胡子家里玩儿，beauty放的胡子家里机器上的《黄色月亮》作此流水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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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十九日 星期二

    又该续住院的押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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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听到消息，到父亲住院。心里无力归无力，却几乎没有哀伤。我想我只是为
了父亲二十年那份恩情，而不是父子之间的感情。
    直到听到治疗对他效果很明显的那一刹那，感情随着心中的不舍源源不断的流
淌起来。我知道，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了。一句轻轻的“不舍得”，这便是情感了
。

    我总喜欢劝朋友，别把感情放到第一位。感情最多只能放在第二位。失去一个
人，要难受几年，失去一个机会要被影响终身。我却忘记了，往往我们为了一些人
可以放弃一切。或者说可以去豪赌。我在年轻的岁月里已经输了两次，两次输的干
干净净。我一直以为再也不会为感情如此了。如今，第三次，还是必输的赌局，还
是无法逃开。人，是不是都是很笨？笨的像扑火的蛾子？

    当然，生活远比这些要复杂，我记叙的仅仅是冰山一角……
    感谢我的朋友们，无论是五百五百帮的还是一万一万帮的，我的心一样的感激。

                             black二零零二年十一月十九日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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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在我未全醒時 靜靜的親親我
      困擾中給我支持 冰封中送我火

      誰令我絕無可疑 活著多麼不錯
      妳眼睛給我歌詞 填活言生命歌

      知不知許多許多妳的片斷
      令我愛一生都也愛不完
      可不可今天准許這生以後
      亦讓我眷戀

      知不知一絲一絲你的注視
      令我醉一生都也醉不完
      可不可今天准許這生以後
      亦讓我跟你 再繼續相依

      知不知心中許多愛的說話
      就算說一生都也說不完
      可不可今天准許這生以後
      亦讓我跟你 再繼續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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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将天空吸进心谭  轻轻吐一口烟  香气弥漫                 )   )         
      混合的 略带苦涩的香气  很快会充满远方你的胸膛           (  (           
      可曾感到我的思念        如烟          自焚……           ) )           
      我雾般的思念，怎么穿越  时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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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black 於 11月19日10:54:27 修改本文·[FROM: 211.150.197.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