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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amethystine (紫苏♀水族), 信区: Memory
标  题: 母亲（4）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10月09日16:45:25 星期三), 站内信件

   5岁的时候，身体一向很健康的父亲突然之间抱病生亡，
这对于母亲无疑是个晴天霹雳。“幼年丧父，中年丧父，老
年丧子”这是人生最大的悲哀了，父亲撒手撇下妈妈和两个
不暗世事的孩子走了，留给母亲只是一个贫穷的家和无尽的
责任和义务。对于父亲的逝世，我和弟弟没有任何的感觉，
到现在父亲在我的脑海里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可是对于妈
妈，这应该无异于天崩地裂，妻子没有了可以依靠的丈夫，
家庭没有了顶梁的父亲，那么这个家一半的灵魂就不在了，
妈妈，一个弱女人如何在以后的日子里是我们姐弟俩衣食无
忧，长大成人，如何领料起我们这个家，也许在父亲刚刚离
开的那几天，妈妈真的懵了。人前妈妈从来没有哭过，只是
恹恹的躺着或者坐着，不说不吃不喝，却记得让喂弟弟吃饭，
记得让我们姐弟俩加衣服。父亲下葬了，闹哄哄的家一下子
清静下来，至今仍记得那种安静，静得有点怕人，同样的房
子，可是因为少了父亲，突然觉得大了好多，空阔了好多，
也昏暗了好多。亲戚们都走光了，留下我们娘仨和一个空荡
荡的屋子，压抑了这么多天的妈妈终于号啕大哭起来，直到
我和弟弟也哭了起来，她才擦干自己的眼泪，然后又给我们
姐弟俩擦泪，记忆中这是母亲唯一的一次大哭，再后来的日
子，不论遇到什么样的艰难困苦母亲从来没有哭出过声来，
因为她知道她不能哭，她有一双儿女再看着她，在依靠她，
她是他们心中的支柱，她不能让她的儿女少了这唯一的支撑。
    之后，母亲踏上了艰辛接班之路，父亲正式职工，那时
候还有接班之说，不过一般来说只能是子女接，可是我们只
有那么一丁点儿大当然没有这个权力，厂里规定我们姐弟俩
每人每月有几块钱的补助，可是对于维持生活来说这是远不
够的，于是妈妈开始漫长的找工作的征程。那段日子，现在
妈妈回忆起来仍然一阵阵辛酸，她不是能说会道的人，也不
会求人，可是却不得不隔三岔五的去找领导，妈妈不好意思
去厂里找，只能去人家家里找所以只能赶在吃饭的点找，有
时候是中午，有时候是晚上。妈妈说每次进领导家门的时候，
妈妈都要在门口踌躇半天不敢进去，把要说的话想好了，在
肚子里一遍又一遍的琢磨，还要想着人家是不是正吃着呢，
这个时候进去合不合适？碰上好一点的领导，和颜悦色一点，
耐心的把你反映的情况听完，妈妈回家后就会眉开眼笑；碰
到比较难缠的领导，说话抢三堵四的，妈妈回家后总是苦着
一张脸。所以从小我就学会了看人家脸色，看妈妈高兴的时
候我也跟着高兴，看妈妈不高兴的时候我就特别小心的别惹
她生气。后来妈妈在教育我和弟弟好好学习时，总是说：“
学好了，自己有了出路，起码不用再求人了。”那段求人的
日子给了她太深的印象，所以直到现在一提到求人，妈妈就
犯怵。那一年我们家吃饭要不特早，妈妈早早的把饭做好，
自己胡乱扒拉几口，以便叮嘱我照顾弟弟吃饭，一边嚼着饭
就出去了她要赶在领导吃饭前到人家家里，也就是在那一年
我开始踩着小板凳给妈妈刷碗；要不就特别晚，记得有一天
晚上，天很晚了，妈妈还没有回来，弟弟饿得大哭，我想要
给弟弟煮面条吃，暖壶放在箱子上，我够不着，于是踩着小
板凳取，可是脚没踩稳，摔倒了地上，暖瓶也给摔碎了，幸
亏是冬天穿得比较多，没烫着，我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许是
吓坏了。妈妈一进门看见满地的狼籍，可能本来心情就不好，
抓起我就打，打完我看见她自己也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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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仅仅是想，象一朵花一样地开在你得
                    手心上。
                纯白的，清香的。
               是寂静的和忧伤的。
              为你绽放一瞬间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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