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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feel (要工作拉), 信区: Memory
标 题: 也为戏剧感动的年华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Oct 28 22:23:58 2003), 站内信件
看了stonenoone的《看戏》连载一二,突然想起,其实我也曾经是个喜欢戏剧的人。
关于看戏、听戏的日子过去了仿佛很长很长时间,记忆已经开始模糊,以至于如果不是看
到stonenoone的帖子,我不会轻易想起自己也曾经喜欢戏剧,而且是有着某种钟爱的那种
欣赏。
家在山西、陕西、河南三省交界处,于是自然对附近的事情倍感亲切些。譬如谁说自己是
河南人,我立刻问他(她)家距离三门峡、距离洛阳近么;谁不经意间说起他家是陕西人
,我会呵呵哈哈,老乡老乡,我家距离西安两个多小时高速;说起山西,我当然更是激动
情切,我是山西人嘛。
于是喜欢听山西的晋剧,尤其是晋南的蒲剧地方戏;喜欢陕西的秦腔;河南的豫剧。
秦腔听起来浑厚豪放,犹如陕人的粗放大气;
听豫剧是因为看了电视剧《常香玉》,继而喜欢很有气概的《花木兰》--谁说女子不如
儿男...你要是不相信那.....
对家乡蒲剧的喜欢,则一定是出于耳濡目染的了。
记得我十岁左右的时候,那时候村子里面的文化生活还不如现在这般丰富,不可能像现在
,在盛夏的晚上或者过年的初几自娱自乐,来一两场自编自演的节目—村子里的乡亲挺可
爱,还将戏曲类节目和歌舞类节目分开由专人策划、主持。
可以想象的是,这几年的经济发展以及便捷快速的外界交流,使得村子里爱好娱乐的乡亲
分成了两个派别:年轻的喜欢跳舞、摇滚、武术、流行音乐;年老的则还是将娱乐对象锁
定在一种似乎很古老的节目上,那就是咿咿呀呀的蒲剧上。
我呢,离家在外,粗略算起来也有十年了,这十年,寒暑假回家很少能碰上正统的蒲剧团
来演出,也可以说,至少六七年根本没有再碰到过。
然而,我爱看蒲剧,爱听蒲剧,走到哪里,听到戏剧,都会想起我家乡的蒲剧来。
我对蒲剧的喜欢,或许真的带有某种程度的乡愁。
说说小时候关于看戏的趣事吧。
小时候最开心的时候除了过年外,就是每年农历四月十一的村子古会。古会的日子,不仅
仅学校停课放假,而且父母一般都给我们这些小孩子穿上新衣服,塞上几毛几块的零花钱
。嗯,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绝对是可以轻易满足的,足蹬塑料凉鞋,穿上绣有小动物的、
颜色鲜艳新衣服,口袋里再有一些平日里不可能有的零花钱,可以买自己喜欢的贴画、图
片,品尝一些平日子里难以尝到的小食品。真是一种美好的回忆。
而且,最主要的是,古会不仅仅对繁荣农村市场作出了它一定的贡献,而且它对于丰富农
村文化生活也是一种十分积极的方式。那就是每每古会,肯定会请一些当地很有名气的(
蒲)剧团来助兴。
而且每个家庭一般都邀请亲戚过来看戏,更是增添了节日的气氛。
关于看戏,我记忆深刻的有两次,一次是小学,几年级我不记得了;另一次是初一。
那时候来的剧团听说很出名,我和几个小伙伴早早搬小凳去戏台子下面占座,到开戏的时
候,我们几个真的坐到了第一排,其实是站在小凳子上面,小脑袋仅仅高过戏台子半头,
只能仰着头看了。那次演的是《窦娥冤》和《狸猫换太子》。
演员们抑扬顿挫的唱腔平息了台下哄挠的场面,老人们一边看,一边互相解释,也许他们
眼花,有的演员并不知道是扮演谁的,也或耳朵有些聋,听不清楚一些唱句,也可能老人
一般不会自己安静下来慢慢欣赏,反而喜欢大家一起边看边论吧。
我们小孩,则会安静地仰起头来看,看演员们的特技表演,譬如我记忆最深刻的甩冒花,
就是身体不动,靠头的晃动,带动帽花有节奏有规律的摇摆,那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容易
做到的。
再者就是女演员的甩袖表演,呵呵,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和姐姐在家,把妈妈的衣服当戏服
,长长的袖子被我们甩来甩去,挺神气的。
关于真正的唱,更是精彩。那次我们看的是《狸猫换太子》,到了动情处,好像是太子认
母处,我们小孩子不争气的眼泪都掉了下来。朋友小鸽子的妈妈,看到我们几个孩子的金
豆豆落了下来,在一旁乐哈哈:你们这些傻孩子,那是唱戏的,不是真的…….那场戏真的
很好,因为我清晰记得台子上的演员唱到动情处,嗓子颤动,可以听出来他们也是动了真
情。于是戏台子下面,大伙儿开始成把成把地往上面抛糖烟,这是大家对演员最高程度的
褒扬。
以后我再也没有看过那样让自己感动的戏剧了。
再就是初一,那时候星期天,刚好赶上村子一年一度的古会,当然戏剧我不会错过的。吃
完中午饭,我就一个人跑去看戏。要知道下午我还要赶着骑车去二十里外的镇上上学呢!
那次请的是著名蒲剧演员任跟心,我只隐约记得我在场子里转来转去,最后才好容易找到
一个错口处让自己欣赏了完整的一出戏,具体的内容不太记得了。看完戏剧表演,还有任
跟心的跳火圈、踩高凳表演,可是我已经来不及看了。回到家,发现时间不早了,妈妈直
说我不操心,不知道下午还要骑车上学,结果饭都没来得及吃,赶去上学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在村子里看戏,到现在,我再也没有看过如此场面的戏了。
从那以后,我离家越来越远,更不可能恰好赶上四月十一的古会了,就不用提看剧团的专
门表演了。倒是每次寒假回家,还可以看到村子里面的那些大妈大伯,大爷们扯着嗓子,
跟着拉二胡的、吹笛子的伴奏唱蒲剧。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在大二时候的寒假回家,碰上村子里面的年初群众娱乐晚会。一
位从外地招到我们村子做女婿的小伙子,拉二胡、打板、吹笛子样样精通,最先是听我母
亲提起的,到我真正见识的时候,果真不一般。呵呵,我当时就只注意看他的乐器表演了
,绝对有戏剧唱起来的的各种阵势。觉着真是过瘾,想起来,当时有一种忽然的幼稚想法
,如果我在村子里面嫁人,一定嫁小伙子这样的人,嘿嘿。
我小时候真的希望妈妈把我送到戏剧学校,学习唱戏,我喜欢站在大台子上甩袖子,高唱
,也许也会像那个动了真情的演员,唱到动情处,自己也能落泪,观众能感动了!今天想
来,有些幼稚罗。
有的时候,或许欣赏别人,能比过自己的参与吧。
音乐、风景如此,戏剧也是如此的。
我现在抽屉里面还有从家里带过来的蒲剧磁带,我比较喜欢的几盘。高中的时候还不时地
拿出来听,大学偶尔也听,呵呵,到了现在基本上是不听了。
为什么呢,也许我为了不使自己看起来“异样”?
其实一个人的时候,我会拿出来磁带,放到随身听里面,插上耳机,静静地听,嗯,仿佛
又回到了我千里外的家,又回到了我那为戏剧感动过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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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秋千孤独地摇
曾经是谁的快乐在摇
那年华似水一样的流
曾经是谁的忧伤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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