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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lack (黑衣人), 信区: Memory
标  题: 迷途◎第七章【转载】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10月16日18:25:33 星期三), 站内信件

    我很恼火,于是打了其中一个。我好像酷爱砖头,这次我用的又是砖头。不过,我
这次没有打头,而是拍了他的膝盖。他于是跪在地上。我啐了他一口,还恶狠狠的看了
四周一眼。当天上午,谣言停止传播。下午,我就被敖老师叫去问话。 
    "你为什么打李志军?"敖老师严肃的问我。 
    "因为他毁谤我。"我大声回答说。 
    "毁谤?"敖老师好像对我能够使用这么高难度的词汇感到非常奇怪,"他毁谤你什么
?" 
    "他毁谤我……"我差点就脱口而出,他毁谤我和你关系暧昧,但是话到嘴边,我还
是硬生生卡住了,"反正他就是毁谤我!" 
    "你……你怎么会这么蛮不讲理。"我想她当时是以为我在狡辩。 
    "我没有,他真的毁谤我!"我感到很委屈,眼泪几乎都要掉出来。 
    "那他毁谤你什么了?"敖老师的声调也提高了一些,看得出来她觉得我冥顽不灵。 
    "他说我和你关系不正常。"天生受不得半点委屈的我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 
    敖老师的脸僵住了,随即又红了。看着她这副腼腆的样子,我突然注意到一个惘顾
已久的事实,敖老师也是一个女孩子。 
    敖老师注意到我的目光,赶紧低下头。过一阵,她说:"你去吃饭吧。"我于是出门
去了。 
    吃饭的时候,我心神不宁,总觉得刚才的言语似乎过于冲动了。于是,吃过饭后,
我想去敖老师那里看看。但是我又不知道到了那里该说些什么。因为,好像说什么都不
是很恰当。真是奇怪,本来是无比光明正大事情,被那些家伙那么一说,怎么连我自己
都会觉得尴尬呢? 
    忐忑了很久之后,我终于还是觉得借问题为名,去敖老师那里一趟。我还是没有想
好该说些什么,于是我觉得一句话不说,见机行事吧。 
    此时,天快黑了。 
    她的门是虚掩着的,我猜她大概是有什么事情出去一下。于是,自己推门进了去。
平常我都是这样的,反正我是不可能被当成是贼的。 
    谁知道我的判断错了,她没有出去,而是和衣睡在她的那张离门口很近的木沙发上
。这是一张典型的便宜又劣质的木沙发,还不够她的身子长,她的身子于是微微蜷着。 
    天已经开始黑了起来,但是我还是可以很清楚的看清她的五官与身体轮廓。她侧卧
着,穿着一件短袖的花色衬衣,一条白色的牛仔裤。两只黑色的皮鞋,一只半挂在脚上
,一只掉在沙发旁。 
    我看见她的右手枕着她的脑袋,她的脸是在外面的,上面是孩子般恬静的模样,她
的短发凌乱的压在脑袋与右手之间,几缕掉在鼻子与嘴边的随着她均匀的呼吸有节奏的
起伏。 
    事实上,我还看见她的袜子是白色的短丝袜,一只越过脚摞,一只稍微滑下来一点
,还不及脚摞。我看见她的左手斜斜的放在胸前,她的手臂与手掌本能的保护着她自己
的胸脯。透过她的花衬衫,我还可以看见她的乳罩若隐若现。 
    我不敢再看下去,迫使自己会想起那些无聊人造的谣言,并且警觉自己决不能将事
情造成他们说的那样。但是,谁知道我一想起他们的念头,却更加勾起我的疯狂的念头
。于是,赶紧闭上眼睛。可是一闭上眼睛,我的脑中的画面却是更加不堪。我对自己无
能为力了。 
    我掩上门,紧贴着门立定。我感到自己的口中干涩无比,我的舌头好像被粘在我的
上颚。我的四肢无力,我全身发冷,我的身子开始轻轻的止不住的颤抖。我莫名其妙的
紧张,片刻之后,这种紧张被我的心脏夸大。我开始恐慌起来。我的颤抖的幅度与力度
都在加大。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加上关上门,房内的光线暗了许多,我已经不大看得清
她的五官,只有她的均匀的呼吸声与起伏的胸脯是那样的清晰。 
    天,我居然走上前去了。当我迈动步伐的时候,我的颤抖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这颤抖似乎消耗了我太多的热量,我全身冷的不象话,我肠胃中的东西也在上下翻涌
,我的脚有些发麻。我没走一步都是无比艰难。但是我确实是是在走上前去。 
    我走到她身边,似乎花了半个世纪。我害怕死了,我又想哭,真是太没有出息了,
有事没事就想哭,但是我没有办法,我确实想哭。 
    我闻到她身上的香味,我闻到她的心跳声与呼吸声,我闻到她的体温。我全身所有
的感觉似乎都失去了效能。只有比在还能发挥作用。我所感到的一切似乎都是鼻子告诉
我的。 
    我的身子僵硬,但是我还是慢慢的俯下身去。我重又看清她的脸,她的孩子般恬静
的睡容。除此之外,我还第一次发现了其他的东西。她是一个多么美丽的姑娘。 
    我的右手颤抖着伸了出去。我的呼吸,心跳,血液流动都停止了。在这一刻,一切
都停止了。 
    我的右手中指尖触着了她的头发。我清楚得感觉到她的头发是多么的柔软。我的手
此时好像已经脱离了我的身体,不再算是我的一部分了。不过它仍然是忠实的将它所得
到的感觉,清晰的传送到我的大脑。 
    我的中指在她的头发上摩娑了的时候,我的食指不小心捧到了她的温热的脸。我吓
坏了,触电一样赶紧收回手。过了一阵,我看她仍然是安详的睡着,我的罪恶的手便又
伸了出去。 
    我的三个指头轻轻的擦着她的额头,她的额头是光滑的,温热的。我的中指轻轻的
理顺她的眉毛,滑过她的眼角,重又回到了她的脸颊。她的脸颊比她的额头要热的多,
要柔软的多,仿佛奶油一样,我的手指几乎也要融化在其中。我的手指告诉我,她的额
头,她的眉毛,她的眼角,她的脸颊似乎都在跳动。 
    我的手指越过她的脸颊,无比艰难的攀登上她的鼻子。她的湿润的气息温暖的扑向
我的手掌中央。不知不觉中,我放松了许多。颤抖得也没有那么厉害,全身也在回暖。
身体里的翻腾也渐趋平静。 
    最后,我的手指碰着了她的嘴唇。马上,我全身忽然涌出一股热血,我的身上发生
了奇异的变化。我产生一种从所未有的冲动,我想吻上去。 
    正在这时,她醒了。 
    "你是谁?"在她醒来的半秒钟内,她惊悸的将整个身体退后,同时颤抖着质问。 
    在她闪电般将身子退后的同时,我也闪电般将我的手收回。 
    我没有回答她的质问。因为我已经全身软了下来,我跌坐在地上,我说不出话来。
我真的是吓坏了。 
    "是你?"过了半晌,她认出我来,惊讶而又愤怒的问我。 
    我还是说不出话来。 
    "你是怎么进来的?"她的声音里开始充满愤怒。 
    "你……没有关……门。"我用尽全身力气的说道。 
    "谁让你进来的?"她的愤怒到了顶点。 
    "平时……" 
    "出去!"她低声喝道,语气是愤怒夹杂着唾弃。 
    我没有解释。 
    过了一段时间,敖老师好像开始渐渐忘记这件事情。不过,从此以后,敖老师没有
再给我补课。而我每天都是在忐忑与自责中渡过。我哪里有心向学?我的成绩自然是一
落千丈。而敖老师对我则更加世彻底绝望了。 
    初二结束时,敖老师将我叫到了她的办公室。 
    "下个学期,你到五班去报道吧。"她头都没有抬,一边说话一边批改着作业。 
    "哦。"我说。我知道,我被清理出敖老师的班了。五班是全校著名的垃圾班。对于
这,其实我无所谓,因为我对原来那个班的同学也厌恶之极。只是,敖老师的态度让我
着实伤心了一阵,但也不是太久。 
    五班有一些同学已经可以够到小流氓的级别了。他们逛电影院,录象厅,歌舞厅,
游戏厅,吃喝玩乐无所不为。学校不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而至于我也根本就没有打算图
什么上进。于是便和他们一起胡混。逛电影院,录象厅,歌舞厅,游戏厅,俨然一个新
晋小痞子。 
    我虽然整天和他们在一起,但仍然与他们不合群。他们和我说话,我也是爱理不理
的。所以,这个群体里的人对我基本上都不是很喜欢,只是在一起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嘻
嘻哈哈一阵。背地里,我知道他们都在说我故作清高。不过,关键的是,每次出去吃东
西,在他们都没钱付帐的时候,我却常常能掏出钱来,所以他们又不好赶我。 
    他们在没钱的时候,常常会去干些小偷小摸,抢劫小学生之类的勾当。他们的活动
我一向都是积极的参与者,但是这一类活动例外。除此之外,我只有一次,没有参加他
们的活动。那就是有一次他们不知道那里打听来的地址,结伙去了一个私娼家里。他们
邀我去,我没有去。结果,他们到半夜才爬回宿舍,一个个脸上得意洋洋,仿佛一夜之
前成人一样,说话的口气都不一样,真是可笑。 
    是的,我的确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我觉得也不至于堕落成他们那样。我
只是折腾自己,对别人有害的事我不愿干。不过,我那时真的很穷,我需要钱。但我不
愿向父亲要钱,于是自己想办法。 
    我于是开始做些小生意。卖卡片,文化衫,风筝,之类的东西。渐渐的,我做小生
意的名气在学校慢慢传开。我有了第一个绰号,"鸦片贩子"。贩子我可以理解,但是为
什么要加上鸦片两个字,却让我着实费了一阵神。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替我取外号的
那家伙的历史课刚好鸦片战争那一课。 
    名气出来了之后,我的客户也就越来越多。甚至于有的老师都会向我买东西。有一
次,数学老师向我买文化衫。 
    "我是给我儿子买的,可不可以算便宜点?"他羞涩的问我。 
    看着他低下头的样子,我发现抛掉老师的装束之后,其实他还是满可爱的。 
    "不要钱。"我豪爽的说。 
    从此,我上数学课从来没有挨过骂。不知道这算不算行贿。 
    我不再愁钱,我整天都是笑嘻嘻的。但是每次大声笑得时候,我的心里却是空空如
也,空得可以听见回音。仿佛我的灵魂已经脱壳了,只剩下这肉体在傻笑,如同一具干
尸在笑。那感觉我现在想起都毛骨悚然。我想大概就是从那时起,我的灵魂就不再与肉
体合在一起了。或者那是因为我那洁白无暇的灵魂不屑于与我这污浊不堪的肉体同流合
污吧。 
    剩下的被敖老师遗弃的初中生活已经没有什么值得记录。一切已经不再是生命的经
历,而只是时间的过程。就像吃饭,吃了然后又拉掉了,并没有长一两肉,之所以吃是
因为不得不吃。 
--
                                                              (    (         
      我将天空吸进心谭  轻轻吐一口烟  香气弥漫                 )   )         
      混合的 略带苦涩的香气  很快会充满远方你的胸膛           (  (           
      可曾感到我的思念        如烟          自焚……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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