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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amethystine (紫苏♀水族), 信区: Memory
标  题: 母亲（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10月07日19:00:29 星期一), 站内信件

                 
--  母亲是54年出生的，今年48周岁，但在家乡年龄是按虚
岁算得，所以母亲是49，我们那里有逢九的说法（年龄是9
的倍数或者年龄中有9），所以年前给妈妈买了一套红色的
内衣内裤，好让她在初一的的那一天穿上闭邪的，拿给母亲
的时候她还有点生气，说我又乱花钱，不知道节省，她的衣
服够穿，剩下钱来可以给我们姐弟俩上学用，但我知道她的
心里还应该是高兴的，毕竟女儿已经开始懂得孝顺她了。母
亲是姥姥家最小的一个孩子，可是她并没有因此而享受到什
么特权，恰恰是那个最易被忽略的角色。姥姥家有俩个女孩
，大姨和妈妈，听妈妈说，在大姨之前还有一个姨来着，可
是因为姥姥的疏忽使得那个姨姨夭折，大姨就是在那个姨之
后出生的，据说生下来时有一块胎记和死去的姨一模一样，
姥姥认定大姨老天还给她的，所以对大姨格外的好，相比之
下，对这个小女儿就没那么上心了。妈妈比大姨小五岁，十
几岁的时候，妈妈已经懂得爱美了，可是每次做新衣服的时
候姥姥总是只给大姨做，不给妈妈做，让妈妈穿大姨穿剩下
的，妈妈为此不知像姥姥哭诉了多少回，但都无济于事，姥
姥家本不富余。妈妈小时候总是肚子疼，那时候姥姥家很穷
，每次妈妈肚子疼的在床上打滚，家里舍不得花钱买药，姥
姥老爷就把妈抱起来，使劲儿抖两下，放下去，再抱起来…
…妈妈说这是为了防止肠子打结，每次妈妈说到这里，我的
心里就一阵痉挛，好心疼妈妈！
    姥姥的四个孩子，妈妈的学习成绩是最好的。暑假在家
和妈妈逛街，偶然地碰到了妈妈几十年未见的初中同学，问
及我我干什么，妈妈很自豪的说念研究生，那个叔叔马上来
一句：“那时候你学习就好，现在女儿学习又好！”这也是
我一直感激母亲的一点，没有把我生的太笨~！在写姥姥的
那篇文章里我说国姥姥把四个孩子都供了出来，其实在这当
中姥姥曾经像妈妈提过让妈妈辍学，妈妈当时就哭了，喊着
说：“凭什么，哥哥姐姐都念了，为什么单不供我？”这时
老爷发话了：“念，念吧，你们念到哪儿，我供到哪儿。”
妈妈讲这一段的时候我的眼睛总是红红的，心里埋怨着对母
亲的不公和姥姥的偏心。造化弄人吧，妈妈高中毕业的时候
取消了高考，改为推荐，姥姥家没人没门的，妈妈只能回乡
参加劳动，从此与大学无缘了。直到现在，妈妈还说她这一
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上过大学，做梦都想着念大学，天南
地北地走一走，所以她把这个梦寄托在了我的身上，而我也
算不负她所托吧！结婚之前，妈妈一直在姥姥那个小山村里
挣工分，夏天背石头，红红的日头照的石头惹的烫手，妈妈
背着石头腰完成了90度，从山上背到山下，从这块地背到那
块地，山路崎岖，妈妈的脚歪了不知道多少次，下在她的右
脚脚踝明显的比作较大许多，妈妈说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见
证；冬天背粪，大冬天的风吹在脸上像小刀子在割，妈妈只
能忍着。没有假期没有休息日，一年到头唯一的假期就是出
界前后那几天，好像一共只有五天吧！腊月28放假，初三就
开工了，每天重复着单调而繁重的劳动。她说那时会有推荐
的师范生来村子里实习，看他们穿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豁豁亮亮，妈妈低下头看看自己一身土步衣服，满是泥沙，
杂草，心里总是一阵阵难过。在此期间，妈妈说曾有过一次
走出大山的机会，大喇叭里通知凡是高中毕业的都可以去乡
里参加教师选拔的考试，妈妈在田里干活，竟然没有听到，
她说平时喇叭里的动静儿都听得到，可是单单那一天她没有
听到，妈妈说，这就是命，谁都改不了的。等她得到消息匆
匆忙忙跑到10离开外的乡里时人家已经考完了，没有补考的
机会。妈妈说后来她看见过试卷，极其简单，如果考的话她
肯定可以考的上，那么妈妈的生活将又会是另一片天地，如
果这些如果都成为现实的话，也就不会有我，不会有这些文
字了。


        我仅仅是想，象一朵花一样地开在你得
                    手心上。
                纯白的，清香的。
               是寂静的和忧伤的。
              为你绽放一瞬间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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