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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enjia (纳兰红日), 信区: Memory
标  题: 玩 偶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Oct 26 14:26:33 2002) , 转信

虽然是一段另类的情感回忆,但却是如此的清纯……

【 以下文字转载自Feeling讨论区】
【 原文由 浩冲 所发表 】



                                     玩 偶 

                                  作者: 浩冲 

    其实从大一下学期我就开始喜欢磊了,正因为喜欢所以当我在磊的面前总不自然,感

到别扭,木衲,我不知道磊是怎么反应我的,感觉我怎么样,反正当磊有时开我的玩笑时

,即使周围的同学们都笑了,我却还不知所然。 

    磊是同系同年级不同班的一个武汉男孩,大我一岁,个子不太高,一米七二左右吧,

和我相仿。磊长的白皙清秀而又很成熟,眼睛很大,很帅的小伙子。磊的宿舍在我宿舍对

门的隔壁的隔壁,他们宿舍里的人都好玩,简直成了系里有名的俱乐部。虽然磊是当中比

较好学的一个,近墨者黑,后来磊也是“堕落”的一塌糊涂,打牌都打疯了,熄灯后点着

蜡烛继续打,有时到半夜两三点都很正常。我当然是借各种理由去看他们打牌,坐在磊的

背后看他出牌,一看就是一晚。 

    当时真的是被爱情遮住了眼睛,借故和磊班上的一个人换宿舍,于是换到了磊宿舍的

隔壁,那个宿舍里除了我全是磊的同班同学,磊经常到这个宿舍里来借东西,换来以后,

我的眼神全是围着磊转,我想久而久之,我的朋友们加上磊都知道我是怎么了,当然他们

都旁敲侧击过,但是我想我的厚脸皮还不至于让我太难堪,我心里爱着,不可避免,不能

遏制,随缘吧! 

    作为一个北方人,考到南方大学的最大好处就是我的身高一不小心就窜到班上前列了

,遥想高中时我在我们班上男生堆里一站,鸡立鹤群,自卑都来不及,到了南边一看,我

的个头还算中等,终于摆脱了贫困阶级,随大溜,除了几个甚高的,除了几个甚低的,大

家都半斤八两的彼此彼此,我们宿舍都这样。真真正正的排起来,我行三行四的样子,这

一点就算整天天故意贬低我的林,也是表示默认的。 

    林也算是一个北方人吧,老家离我家不远,方言和我差不多,虽然不同省,但我还是

老乡老乡的叫他,他父母来,我都是用土话照应,但林的个子不如我高,顶多一米六八六

九,黑黑的,有些瘦,有次谈到他的相貌,林说,有人说他长的象新闻三十分里的主持人

朗永淳,我说,你别臭美了,可后来仔细一想一看,真的有些象。林最得意的是他的哪双

眼睛,戏子一般的吊飞眉,神采飞扬,让我羡慕不已,林的眼睛确实是很漂亮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缘故,我的舍友们经常谈起磊,说他是个奇怪的人,大一成绩那

么好,入选了校里的数学模型队,本来大二寒假要集训的,准备大三参加全国的竞赛,谁

知磊竟然冒着除名的危险,硬是要回家,说回家还真的回去了,搞的导师一楞一楞的,原

来回家见他的女朋友,分别了一个学期,寒假再不见面,岂不是牛郎织女了吗?知道磊有

女朋友的事,我刚开始表面很平静,可内心很痛苦,但后来我又不觉得什么了,我们之间

且不说我的单恋,就算两情相许,在这个社会里,又能怎样呢,镜中月水中花,一场枉梦

而已。后来我就想控制自己的感觉,只是那种感觉倏来倏去的难以掌握,怎能说控制就控

制的了。见了磊的面依然想看他,注视他,自伤又自怜。可能每人都有一种渴望别人关注

的虚荣,上学期间,磊有时也挺寂寞,或者受了我的感动,除了每周收到女朋友的两封信

及给她回信外,其余时间也跑到我们宿舍来见见我,最起码一天一面。除了他们喊我打牌

,我很少到磊的宿舍去,打饭的时候,磊要经过我们门口,两人对望一眼,我的一天就可

以过下来了。 

    那当然是磊心情慈悲的时候,有时候我想他肯定也挺烦的,他宿舍里就有他的不少湖

北老乡,添油加醋的肯定说了我不少话,说实话,我现在心情有些沮丧,回想那会儿遭别

人的白眼冷语,排挤,不是滋味,幸好都过去了,加上那时别人即使看不起我我好象也是

被爱所蒙蔽不懂,只是现在突然都明白了,哎!随它去吧。磊有时也躲着我,好几天都见

不到他,见到了也是傲然的样子,明明白白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我被他那种忽好忽坏的态

度搞的心里交瘁,情绪悲观沦落。 

    后来日复一日的习以为常,本来我以为我能渐渐忘掉那段非情,只是与磊相距如此之

短,又住在人家班的宿舍里,朝不见晚见。看到磊时仍是不能自已,仍是想做些什么给他

看,让他知道我的存在。记得那次期末考试过后,晚上吃过饭,林说唱歌吧,我说行,于

是整个楼层飘荡着我,林还有舍长的声音,通过敞开的大门飞的很远很远。我想,磊在隔

壁一定会听到我的声音的,知道某些音节为他而发,某些词句为他而唱,唱了整整两个多

小时,因为考试后的极度轻松,只要能发泄自身的快乐与无聊,同学们都不管是多么吵,

后来唱累了,隔壁只听的打牌的声音,磊却没有来。熄灯之后晨在走廊里与别人说话,才

知道磊考完试乘当天下午的火车回家了,去见分别一学期的女友。知道后我只想仰天长笑

,又想低头痛哭,自己可怜的歌唱,自做的情感,太好笑了,这算什么跟什么。 

    我的理智告诉我,即使陷入迷茫时期我的功课也不应该当掉,我拼命的在各科课本的

扉页上写着:你为什么还不能解脱?我把我的精力渐渐收了回来,献给我的功课,我的舍

友。虽然我是跟别人换床才进来的,但我们很团结。 

    跟我玩的最好的还属林。林比我大一个月零六天,大一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大二开始

成绩竟然慢慢上去了,一个爱学习的家伙。林不是那种死读书的人,兴趣广泛,爱好体育

,音乐以及文学等等,有次还当上了系文学刊物的编辑,虽然绿豆芝麻大一点权限,他认

真的一塌糊涂。系刊排版出来发表后,林亲自当邮递员送到各个信箱,自己还保留了七八

份以做留念。林对歌曲的传统的鉴赏心让我佩服,他不喜欢那些刚刚流行起来的陈腔滥调

,说,没品位,让他怀念和激动的还是那些久经岁月考验的老歌。林最喜欢的歌手是齐豫

,而我最喜欢的歌手是王菲,当地一家有名电台的主持人凑巧某一晚将齐豫和王菲作了一

个比较的节目,我们突然发现其实我们喜欢的都是同一类的歌者,她们俩的声音都是好象

来自空灵一样,飘飘忽忽,绕梁不绝。林珍藏着齐豫的一盘专辑,并说他某年某月某日偶

尔从一家旧杂货店里买的,得来全不费工夫,却让他如获至宝,在每个周日的下午,齐豫

那天使般的声音就在我们宿舍上空高高飘荡,我也愈发的喜欢齐豫,并厚着脸皮问林要她

的那盘专辑,林当然不给,说我是横刀夺爱,其实我也是逗逗他而已。 

    林的嗓子可以一听,但不如我,我们同时拜师向同宿舍一个姓刘的家伙学习吉他,后

来我懒,不想练,显而易见再后来林的吉他水平超出了我一截,不过弹一些简单的我也能

凑合,我的最初的吉他曲是从沈庆的《青春》开始的,刘说,沈庆的曲子不知是他不太懂

还是到了那种反朴归真的境界,简单但好听,弹和弦两根指头就够了,我就用两根指头弹

沈庆的《青春》,再弹《请跟我来》,在不知情者看来,还真是那么一回事,蛮能唬唬人

的,林对我的偷懒速成嗤之以鼻,林的大横摁都练的有些眉目了,我的三根指头的和弦弹

的还是噼哩砰棱的乱响,象弹棉花一样。不过有空的时候,林总喊上我一起弹《青春》,

两人边弹边唱还真投入。林自己也弹一些比较喜爱的曲子,记的有一首简单的吉他曲,歌

名我忘了,本来我没在意,可经林的手一弹,清新淡雅,让我难忘: 

窗外又下雨了 雨水慢慢的飘落下来 

远方有个女孩 撑着雨伞慢慢走过来 

小女孩 你心里是否拥有小秘密 

小男孩 你是否愿意和她在一起 

我希望有那么一天 雨水慢慢的飘落下来 

我和你一起共渡情韵 

现在我还能想起林对着窗外泠泠小雨,作在板凳上,倚着桌子,满脸寂寥的唱这首吉他曲

,认真的表情让我感动,或许在更南方的一座城市里,林所喜欢的女孩已经另有所欢。 

    有次周末的晚上,林问我会不会跳舞,我说,交谊舞我不会,迪斯科还能扭两下,林

说,我会跳,我教你。我们挪开了桌子,在狭窄的宿舍里跳起了三步四步,跳了一会儿,

 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是磊,磊看看我没说话,我心里一阵紧张,舞也学不进去了,林

在那自故自的狂跳,问我,学的好好的,怎么不学了,我知道那天我还没和磊见面,磊跑

到这儿来难道就是见我一面的吗?磊问我,你们屋有还有空插座吗?我说,有,干吗?磊

说,我们屋没有空插座了,剃须刀想在这充充电,我说,在那,你自己去找吧。磊走了后

,林说,剃须刀可是磊的老婆送给磊的定情之物呦,我说,在他们宿舍,这都成了公用品

了,林说,剃须刀的处女剃可是磊的,磊真幸福,老婆周周两封信必到,关心磊关心死了

,以后就找个磊老婆那样的人吧。我心里有些空惘。 

    我们学校大礼堂周六周日晚上都要放电影,由于比起外面票价显得特便宜,遇到好看

的电影,我和林决定谁没课谁就排队去买票,所以在我们校放的好电影,除了《红樱桃》

之外,其余的几乎全没放过,让我最喜欢的还是汤姆.克鲁斯的《谍中谍》和皮尔斯.布洛

斯南的《山崩地裂》,情节也好,人更棒,汤姆.克鲁斯,多帅呀。记得买《山崩地裂》的

票时,轮到我去,本来排队排的好好的,可后来前面的人帮别人捎带一买就是十张二十张

时,后面的人就乱了,一拥而上,我拼命的挤啊挤,挤到了窗口,又恐怕别人将我挤出去

,使劲扒着窗户的水泥沿,买完两张票,丢开手想走时,后面一阵拥,把我撞到墙上去,

我的胳膊都被水泥蹭出血来了,我象个得胜还朝的英雄般把票拿到林的面前,林一阵雀跃

,说,今天那么多人,我还以为你买不到呢,周六,我买瓜子冰激凌怎么样,我当然三呼

万岁。后来林和我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以后谁有什么快乐事或者占了便宜,都要请客

的,有福同享吗。 

    看完电影回来,舍友们都有一番激烈的讨论。记得那次看完《秦颂》,之前报纸上一

片赞喝之声,其实我们也是受到舆论的怂恿才去看的,结果大呼上当,说,姜文真是一个

矛盾的人物,《阳光灿烂得日子》报纸上一片批评,我觉得拍的挺好的,《秦颂》里的秦

始皇怎么演得那么臭。后来报纸上批评得文章接踵而至,说姜文在《秦颂》里怎么看怎么

都是姜文,不是秦始皇,历史学家又说《秦颂》篡改历史,而此剧的导演说,他就是要气

死历史学家,看到这,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林其实后来对我说,他最不喜欢和我在一块

看电影了,一惊一乍的,能把人给吓死,我有些自知的尴尬。的确是这样,我看电影就是

有些太投入,胆子又小,看到恐怖和紧张的镜头,没准会叫出来,记得那次看《白金龙》

,成龙一转身让车给撞了,我吓的大叫一声,搞的周围的同学都看我,我真有些不好意思

。 

    林的身材有些板,才一百二十来斤,林每天都上自习,回来后就举杠铃,练肌肉。练

了几个月后,林的胸就有些鼓起来了。更让人玄乎的是林每周骑很远的自行车去城西学习

两次散打,还花钱买了一个拳击手套,有时他就在宿舍里打上一套拳脚,说让我们开开眼

,象模象样的。这当然是林认为自己个子不高来进行后天的补足吧。我刚开始还讽刺他,

现在自省的说法便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可后来发现其实自己与林一样都是社会的弱小

一族,许多场合都是敢怒不敢言的。一次熄灯后讨论到了中美关系,我很纳闷中国为什么

那么迁就老美,中国不是已经很强大了吗,结果当然遭到众人的批判,这个问题太不是问

题了,中国永远不侵略别人,而美国想侵略中国也是隔着一个太平洋,中国地大物博,总

的还行,但一平均,立马就完了,人家美国多阔呀,我说,我太讨厌美国人了,好象整个

世界全是属于他们一样,自高自大,不知廉耻,看看电影里多少次他们拯救地球就够了,

我真搞不明白,世界上那么多国家为什么都那么怕他,大家沉默了一会,林说,你仔细想

一想,假如一个两米高的家伙站在你面前,你难道不害怕吗?我想想还真有些怕,蓦地就

有些明白了,这个社会没有绝对的平等与公正,弱肉强食,自然法则。联想到自己和林,

林的确是个怪异的天才。 

    后来我觉得我越来越正轨了,面对着磊,我也可以轻松的说一些小笑话,逗的磊和林

哈哈大笑,除了打牌,我一般也不到隔壁去,而隔壁打牌的加班加点的传统依旧未变,天

晓得一楼的宿舍管理员大爷怎么也不问,可能他光顾着赚钱了吧。那天夜里我起来去厕所

,就穿着薄薄的四方内裤,我惊奇的发现磊的宿舍还亮着灯,磊的宿舍是正对着盥洗室的,

我上完厕所回来在盥洗室洗完手向外走,磊宿舍摇曳的烛光从门框里漫射到我身上,七八

个人还在那打牌,我迷迷糊糊的看着他们,天那,都一两点了,还那么“用功”吗,我拖

沓的拖鞋声在盥洗室里回荡,我突然发现了蜡烛光下的磊正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我,就在半

裸的情况下被他行了如此长的注目礼,之后我迷迷登登的回到宿舍蒙头大睡。待第二天醒

后我突然有些羞赧和快乐,再之后的几个星期里我发现磊经常留恋在我们宿舍里玩,五子

棋,八十分,还有四国大战。逢到我打牌,磊也坐到我的身后看,就如同以前的我经常到

他的身后看他打牌一样,磊有时夸张到全身压到我背上,呼吸的热气在我耳旁飘扬,我想

当时我的脑袋肯定是蒙蒙的,没有思想,背部感知其体内的温热,神灵漫游到万里之外,

全身紧张的一动也不动。 

    大四开学后要实习,我们先在本地实习三周,随后再去北京实习,而别的班是不需要去

外地的。我们先去了几家电子集团,分批的进去参观。我一直在寻找磊的身影,可总找不

到。仔细想一下突然就明白了,磊一直是早走晚回的人,做事独断专行,为了女友为了爱

情,可也算一个多情种子吧。直到参观研究所的时候,我们班比磊的班先进去,我总觉得

背后有人盯着我,回头一看,见到了微笑中的他,这种偷偷的关心让我莫名的兴奋。结束

了在本地的实习,乘火车去北京的那晚,我背着一个大牛仔包下楼梯,磊和林就在楼梯口

送我们,虽然是十来个人的队伍,但我可以清楚的觉察到,磊是专程来送我的,磊的目光

总是围着我转,但我就是躲着他,被他无情的伤害了那么多次,为了维护和保持我那可怜

又珍贵的尊严,我也狠狠心拒绝那告别的眼神,虽然磊消失在我的视野后我是那么的失落

和廖漠。 

    从北京回来后,我把在故宫,天坛,长城及颐和园照的一大堆照片拿出来给林看,林

羡慕不已,林说,我还没去过北京呢,我说,刚到北京我有些奇怪,在我印象中的北京人

总觉得是很特别的,老认为他们都有四个眼睛两个鼻子,可下了火车一看,发现他们跟我

们一样,也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林大笑起来,说我太可怜了,北京人可不也是人吗。知

道林没到过北京,我故意把这趟北京之旅添油加醋说的天花乱缀,说的林恨恨不已下决心

说,这个寒假我一定也要到北京玩玩去。寒假开学回来,林真的就带回来一大堆北京的照

片,凡是我去过的景点一律没有放过,林的相机是新买的,效果比我那个用了三四年的强

了很多,况且林是在冬天去的,空气凝重,气度恢弘。我发现照片上的林真的很好看,就

要分别了,我说,我挑几张照片了,林说,你挑吧。我看着那些照片张张都精彩,在瓦蓝

瓦蓝建筑前的神色庄重的林,在蜿蜒万里伟岸雄魄长城中的林,在天安门前对着太阳咪咪

眼的林,每一张中的他在厚厚的羽绒服下使他看起来象个笨笨的狗熊,可爱极了。挑完了

照片,我把剩下的照片递给他,对着他傻笑,林看出了苗头,忙问,你到底拿了几张,我

说,七张,林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问我干么拿那么多,一两张不也就够了吗,我说,你

照的太好看了,哪一张我都想要,林在那地方就笑,看的出来他一点都不介意,反而很快

乐。林说,你也要给我七张呶,我说,给你几张七寸的吧。 

    毕业前夕我们校邀请当地的一个著名的 D.J 在礼堂里开一场音乐欣赏会,林是通过千

辛万苦才弄到两张票的,音乐欣赏会的内容当然是丰富多彩,在 D.J 的指引下,我们欣赏

了《阿波罗十三号》中火箭腾空时震撼强劲的音乐,只有那种超低音的重金属敲打才能让

我们领悟到片子的震撼,还欣赏了一个身着怪异服装的天才钢琴家演奏的美妙钢琴曲,很

多特别又有魅力的音乐我都记不起来了。可能那位 D.J 为了显示拍摄一个好的 MTV 所投

的资本是不比拍一部电影来的少,更何况他带来的全是舶来之品那,在放到麦克尔.杰克逊

的《黑与白》时, D.J 说,MTV中的两个头象间的转换最少要耗费工作人员四个小时的时

间,片中多少国家的头像的转换是何等的麻烦,由此可见,外国人拍音乐电视是多么的认

真。而林正搞着这方面的毕业设计,对D.J 那种点点崇洋媚外的口气颇是不屑,说,现代

化的电脑软件是肯定不会那么复杂的,只要两个图片往里面一放,电脑会自己模糊处理的

,只要几秒钟的时间,那个家伙吹牛。我倒不是崇亲善论,听到林说出自己的观点,我觉

得林真的很伟大,不盲从。 

    给一个福州叫非的女孩写毕业词,舍友们都玩笑说我和她蛮配的,为什么不追她呢,

让肥水流入了外人田,给朋友们留下这样的印象我很高兴,顶多在他们以后的日子里想起

来,我只是个失败者和怯懦者而不是另类一派,而终于摆脱了磊的影子了。非是一个纯美

的女孩,对于我却真的掀不起任何感觉,不过我挺喜欢她。在宿舍里来回踱步斟酌用词期

间,我不自禁的说着: 

啊!你象个天使一样 

时刻萦绕在我的梦里 我的心中 

不期然被林听见了,林激将着我说,你敢那么写吗,我说,那有什么不敢的,林说,真的

,你要是写了,我请你三色冰激凌,我想,毕业后天南海北的,还怕丢人吗,三色冰激凌

的诱惑比面子大多了,我一字不差的写在非的毕业纪念册上,林一边叹气一边说,我只好

把我的第二床被子再卖掉了。 

    六月三十日晚看完香港回归交接仪式,回到宿舍,林说,非已经走了,我当时大吃一

惊,林一脸灰暗的说,就我一个人送她。非平时一直都是不爱说话的沉默的女孩,这一别

万水千山路杳,以后见面可就不容易了,我说,七月二号才发派遣费,她不要了吗,林说

,非去系里开证明提前拿走了。林半晌没说话,大学同学的分手从乖巧的非开始,林一点

一点的说着,就我一个人送她,咱同学都到礼堂看回归了,我看她一个人在车厢的节,我

让她进去,她就是不进去,什么话也不说,站在那,孤独伶仃的,林说着说着再也说不下

去了,抽抽噎噎的哭起来,我的泪也刷的下来了,四年就那么静静悄悄的过去了吗,和我

朝夕相伴的同学分别,抑或永诀。 

    第二天我让林陪我买票我也想走,我那么快的想走是因为我很想走在磊的前面,在磊

后边走我不知道怎样送他,还不如就静静悄悄的学非一样走了吧。林不同意,说,老乡,

你可别太夸张啊,于是就买了次日的票。我其实很想一个人学班长一样半夜悄悄的溜掉,

林第二天开始大骂班长,说班长太不够意思了,半夜三更一个人偷偷溜走了,所以我也不

敢一声不吭的就走。本来我就希望林送我,别人就不要送了,对我的舍友们说,我工作的

地方离此不远,你们都在这工作学习,还害怕我不来吗。结果我让舍长他们去送一个远路

的同学,林,阳还有强送我。 

    告别宿舍的时候不想被旁人注意,可这是不可能的,我从宿舍门口出来一直往楼梯下

,走廊里飘荡的是林大呼小叫说我走的声音,等到同学们知道我走后,我已经下到一楼了

,阳说,你走那么快干吗,隔壁的人来送你都找不着了,我真的不想再见到磊就那么飘然

的走,天知道与磊的最后一面是何时何地呢,只不过于情于理太不通了,我知道磊肯定满

脸萧索的站在楼梯口,对着最后的闭门羹。我拎着提箱又一步一步上了楼,楼梯口,磊还

站在那,我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也没看磊的眼睛,握住了磊的手,磊的手紧紧握住我的

,劲很大,我看见磊的身体晃了晃,仿佛一种和我拥抱的冲动,我丢开了手,转身,背着

磊的目光,我下楼了。很自然,麻木,悲壮告别我的萌动之爱,一切都随风而去吧! 

    我上了火车,我也站在火车的节里不进去,林他们说,进去吧,看着行李,我进去了

一会,我又出来了,在还没关上的车门间我对着林说,林,你好帅呀,林摸了摸脸,笑着

说,真的吗?接下去可又不知说什么了,只是看着他们的脸,呆呆的愣着。火车开了,门

关了,我拼命的挥手,林他们往前走,可火车的速度越来越快,车厢太窄了,从玻璃里已

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我从过道里拼命的往后跑,可怎么比的过火车呢,我怎么也从车窗里

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我往后跑了十几节车厢却再也没见到他们的身影了,一个人怅怅的

又走了回去。 

    于是开始了工作生涯,毕业后的几个月里我一直恍恍惚惚的如在梦中,醒来依旧想开

口叫着室友的名字,依旧在一块和林去看电影,去图书馆,去路边摊,一起洗衣服,上自

习,听齐豫的歌,一起去打球,参加竞赛,买衣服,互相褒贬,或者与磊在一块受着感情

的纠缠,一忽儿的高兴,一忽儿的失落,转瞬间就那么快的变化,整个世界真是太奇妙了

。我一直以为毕业了念及磊的时候肯定会隐隐作痛,可后来发现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他,平

白无故的“骚扰”了人家三年多,对于林的思念却愈来愈强烈了。和林通了一次电话,林

听到我的声音很高兴,说,可想你了,之后又谈了些工作方面的话。我问,你恋爱了吗,

林说,是的,我就告诉你一个人,你可要替我保密呀,我又是高兴又有些许伤心,笑着说

,真的,太好了,林说,你怎么不到这儿来玩啊,小子,我告诉你,你到这儿来要是不找

我,让我知道了,非把你杀了不可,我一听眼泪直往上涌,我说,一定的。 

    和林又通了一封信,信中林仍把我当成小孩看待,关心呵护我备至。我慢慢的明白了

,爱上磊是因为磊的英俊,反而有一种别扭的成分,和林在一块,无拘无束,品行相投相

和,林不是高大帅气的男孩,只是一个心地善良,有些小脾气小私心的世间俗人,与之朝

夕相处,受着他的关怀与宠爱,渐渐的喜欢,原来爱就隐藏在平平淡淡的生活之中,象酒

一样,久而弥醇弥笃,难以忘怀。 

    和林通完信后一直都没联系过,当然决不会将爱字吐露给林知道,在林的心里,我是

他的一生的好朋友,我把这份非常之爱掩藏在心里,只让我一人咀嚼。有名句说,把你的

一生拍成电影吧,在你的脑海里回放。我想,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部传奇,过去的时光久

久不能忘却,在脑海里浮想。对于大学间的荒唐之举,宛若一梦,就如刚刚睡醒后的呓语

连篇:呵-呵-呵,你看到的渴望的并不是你的最爱,其实你的最爱一直躲藏在你的身边,

那就是你的玩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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