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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intermoon (开心就好), 信区: Counter_Strike
标  题: cs赏金杀手19-20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Feb  9 15:48:37 2004), 站内信件

第十九局  烟凝的秘密

刘左的心从来没有这样坠坠不安过。他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手里捏着他的幸运棒球帽走来
走去。每当路过一个医生或护士摸样的人时,他都会抱以热切期待的目光,企图从他们身
上获得任何有关烟凝的信息。然而那些人只是一闪而过而已,仿佛刘左空气一样的不存在
。阿猪站在刘左的身边一边紧张地咬着指甲一边试图安慰刘左:“不会有事的,她最多是
贫血,贫血能贫死人吗?就好象贫嘴一样,最多不过是个缺点罢了,什么时候见过贫嘴贫
死的?” 
W静静的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眼睛看着对面的白墙,一言不发。 
刘左觉得自己的呼吸急促,始终无法平静下来。旁边的阿猪不停说话,他一句也没听见。
倒是同样等待病患诊断的另一拨家属被阿猪的话给逗乐了。他们隐隐的笑声在充满紧张气
氛 的医院里听起来怪怪的,阿猪不由地对他们怒目而视,心想:“我开导我们队长地话怎
么被这些人给受用了呢?好嘛,队长好象什么都没听见,这些人倒乐得开心!” 
远远得屁哥跑过来了,手里扬着一叠子单据,嘴里嚷倒:“好了好了,总算吧手续办好了
。这医院也太大了,跑得老子累死了!丫头人呢?” 
刘左低声说:“推进去以后医生就把我们撵出来了。到现在她还没出来。” 
屁哥说:“嗨,我问过挂号的医生了,他们说可能是热伤风或者空调病——这些日子没少
收这样晕过去的病人。他们待会耳由急诊室转到内科去,开点感冒药就好了。” 
屁哥的一番话让刘左的眉头终于稍稍的舒展了些。哥儿几个站在墙角处,眼巴巴地看着急
诊室门口喊道:“丫头!丫头!你醒了没有?我们赢了,你别担心!!”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门板差点撞在屁哥地鼻子上。一个戴着口罩,手拿着注射器的
护士出现在门口训起了屁哥:“这么大人了怎么还不懂规矩?喊什么喊,这里是医院,要
喊到外面喊去!” 
屁哥把腰一挺,正要回嘴,忽然一眼瞥见护士手重的注射器,他眼白一翻就软下去了。 

屁哥一倒可把刘左他们吓坏了,急忙上前扶起了他,只见屁哥脸色苍白,嘴唇颤抖道:“
快带我……离开这里……”刘左二话没说就把屁哥拦腰一背,像背一挂猪肉一样地背到了
大楼外面。旁人目光诧异地注视着他们。。。。 
出了门,屁哥脸色逐渐恢复了过来。看着眼前关切地几张脸,屁哥不好意思道:“我小时
侯没见过针,长大后就晕针。那个那个,见针必晕……” 
阿猪抚着胸口道:“屁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刚刚倒了一个烟凝,还以为你怕她寂寞要
追随她去呢。” 
W道:“阿猪阿贵,你们在这里照料屁哥。我和刘左再回去看看烟凝的情形。” 
阿猪和阿贵点点头。 
回到大楼里,急诊室门前原来等的那拨家属已经不见了,想必是病人已经出来。刘左和W耐
心的等了一会,还是没有烟凝的消息。刘左小心翼翼地蹭到急诊室门口,发现里面已经空
了。他急了起来,难道是烟凝出来地时候没看见他们几个就径自会宾馆了?他搓了搓手,
心想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我们不在的时候出来,要是她真的自己走了的话,路上出点
差池怎么办啊? 
身后的W忽然说道:“我看烟凝不是那种会自己乱走的人。我们进去问问值班医生。” 

值班医生是个年轻人,看上去还算英俊。唯一可惜的是他的鼻翼右侧不合适宜的长了一个
黑痔,看上去像个没有擦干净的鼻屎。想必值班医生对自己的缺憾了如指掌,因此他说话
的时候一直歪着脖子。这招看上去愚蠢一起非常有效,至少刘左和W站的角度是绝对看不道
那颗真黑痔假鼻屎的! 
“医生,刚才推进来的那个晕过去的美女她……” 
值班医生歪着脖子,瞟了一眼刘左说:“你是她什么人?男朋友还是家属??” 
刘左擦擦汗,说:“我们是她的……同事。” 
值班医生冰冷的态度有所收敛,甚至是有点面带笑容道:“她……”刚说了一个字,他显
然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转变得太快了,立刻又恢复了原来得语调道:“她换科了。” 
刘左还在等待下文,谁知道医生不再说话,低头接着看报纸。刘左只好接着问:“内科在
哪里?她感冒得重不重?” 
值班医生头也不抬地说:“谁说她是感冒了?她换到血液科去了,听她说她认识血液科的
张主任,可能以前来过的吧?” 
刘左觉得自己的脚开始发抖了。但阿猪的话随即涌上心头:“……不会有事的。她最多就
是贫血。贫血能贫死人吗?就好象贫嘴一样,最多是个缺点罢了,什么时候见过贫嘴贫死
人的?”刘左稳了稳神,又问医生道:“请问血液科又在哪?” 
值班医生终于抬起了头,仔细看了看刘左。刘左被他看的莫名其妙,以为医生终于要说点
什么的时候,医生又低头看报纸了。 
刘左“啪”的一下一巴掌砸在桌子上。值班医生被他吓了一跳,错愕地抬起头——慌乱之
中连头都忘记歪了,那颗真黑痔假鼻屎在刘左地面前一览无遗。刘左咬着牙说:“XX也是
道上混地!刀子,M4,AK样样爆头。想不想单条?” 
值班医生思考了几秒钟,接和迅速说到:“血液科在四楼向东走,0412室以东都是他们地
地盘。” 
刘左青着脸走出了急诊室。W跟在他后面。 
走上四楼,眼前是一条长不见尽头的走廊。人明显比一楼的大厅少了许多,也没有什么哭
声和血呼呼的病患。刘左和W快步向前走着。0401室.0402室.0403室……一间一间办公室在
身边经过。刘左心里忐忑不安,希望快些来到烟凝的身边。可是他心里又在隐隐害怕,害
怕什么他不知道。可是如果这走廊永远走不到尽头多好。烟凝永远的烟凝,永远神出鬼没
,娇俏可人。 
0412室到了。 
刘左和W在门口对视了一下,同时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面有几个人,都在喝茶水,刘左和W同时问道:“烟凝在不在这里?” 
一个面色焦黄的中年妇女医生用手向右边指了指,有气无力地说:“会诊室在0414。” 

刘左和W对视了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站在0414室的门口刘左忽然有点腿软。他推门的手又缩了回来,回头看看W说:“怎么这个
房间号码这么怪?0414,死了又死,X……” 
W说:“你在门口等我,我先进去看看。” 
刘左点点头道:“好……算了,还是我先进吧……不,还是你先吧!” 
W向刘左微微一笑,推门进去了。刘左在门口捏着幸运棒球帽。那顶帽子本来是雪白的,如
今被捏得充满了汗渍。刘左对这顶帽子可谓爱护有加。几乎每个星期都要洗一次。烟凝显
然对这顶帽子得来历已经忘记了。有次烟凝指着刘左得帽子说:“你怎么一天到晚戴这顶
破帽子?”说是破帽子其实不为过,因为被洗得太多,帽子显得有点旧! 
刘左嘿嘿笑着说:“喜欢呗……” 
烟凝说:“你戴帽子看上去像高中生。” 
想到这里刘左忍不住笑了,高中生,亏她想得出来!然而这片刻得温馨回忆立刻被医院得
消毒水味吹散了。烟凝此刻正在会诊室里,她在干什么?她感觉害怕吗?她有想我吗?刘
左心里充满了疑惑和不安。然而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着W出来。 
W进去了已经有一会了。好几次刘左想推门而入,直接去看看烟凝究竟怎么了。进什么科不
好,偏偏进这个该死得科,看上去异怪死了。 
如果,如果烟凝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会怎么样呢?刘左一想到这个玩意立刻觉得喉咙发
干,两条腿不由自主地打颤。真是个软弱地男人呢。刘左想到,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连
向人家表白地勇气都没有。混了这么久,连在吃饭的时候给她夹块肉都不敢。因为她……
她……刘左悲伤地想到,她太美了。这种美丽是种暗示,也是距离,把他和她远远分开。
当然自己也是帅哥没错,不过又能怎样?烟凝还不是远远地站在云端,自己只有站在地面
仰慕地份儿。 
可是在CS里就没有这种距离。 
她和他一样是战士。 
烟凝地一切在眼前如电影地慢镜头一样掠过。她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地房间里,她不
会用MP5,她拣到了那把AWP——在AZTEC地大地上她喘息,恐惧,冷静,她救了关键地一局
,她用生命换回了战友地生命,她在队服上写下“赏金猎手站队”六个难看的大字,她看
到帅哥会流鼻血……等等!流鼻血,她流鼻血? 
刘左隐隐意识到什么。好象一切早有预言,只是不得而知,她为什么会流鼻血?在刘左的
记忆至少看到她不下三次流鼻血。他们还笑话过她。 
她苍白,开始的时候很少言语。可是她出现以后的第一次笑容是专门为他的。刘左清楚地
记得,在洗手间里看到的第一次笑容,那种让人眩晕的感觉…… 
刘左站起身来,开始来回踱步…… 
他记得她的哀伤神情。那种哀伤是宁静的。他们都知道她隐藏着某个秘密,这个秘密一定
有足够的理由让人心碎。他们尤其是她时刻关注着她,看着她的笑容一天天的多起来。他
原本以为,这笑容可以一直保持下去 ,直到他遇到幸福的归宿。 
想到这里刘左再也忍不住了。他几乎是冲到0414的门口,推门而入。 
烟凝,烟凝!刘左连害怕都顾不上了,他只想看看她,哪怕只是远远的一眼也好。 
门刚开了一半,他停住了脚步。他听见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似乎在对W解释什么
。 
“这种病的病因不清,但有很大可能性是遗传的。病患的近亲中一般有人得过这种病。这
种类型得白血病在临床医学上非常罕见。这种病例存在都是遗传病因,目前尚未有骨髓移
植成功得先例。采用得是保守治疗法,病患活到了30岁。这在这种类型得病患中目前是存
活时间得上限了。” 
说到这里医生停了一下,好象W低低得声音问了什么。接着医生回答道:“是的,你说得没
错。小烟她早就直到自己的病了。她很小的时候她爸爸就带她来北京到我这里看病,她妈
妈就是死于这种病的。小烟她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孩子,就算她很小的时候,我们做骨髓抽
样,那么痛她都没哭过……我对她印象很深刻。想不到长这么大了,又这么漂亮了,唉…
………” 
一阵长长的沉默! 
还是医生打破沉默说道:“你们认识这么长时间,小烟都没有说起过自己的病情吗?她真
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不过,现在的医学是救不了她的,你们要有心里准备。她父亲来
了吗?她这次情形不妙…………” 
刘左站在门口。 
屋子里没开空调,开着窗子。开着的窗子和半开的门形成了对流风,吹得刘左得头发忽闪
忽闪。窗外得蝉鸣清晰可闻,时刻提醒人们这是盛夏。 
这是夏天吗?刘左站在门口,觉得浑身冰冷。原本忐忑不安得心情因为得知了答案而平静
下来,取而代之得是冰冷得感觉。这种冰冷和空调下得冰冷不同,是如同地窖般得冰冷,
是来自黑暗得冰冷。刘左原以为自己会晕倒,但是他没有。相反,他得意识前所未有地清
晰起来。烟凝的一切,她的奇怪之处和她的哀伤,她的欲言又止都又了解释。他好象从没
有站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她。烟凝,仅仅是这个名字就让他如醉如痴了。 
W向医生致谢后,转身出门的时候看见了站在那里的刘左。 
刘左呆呆地站在那里,好象灵魂出窍一般。 
W走上前去,站在刘左对面看了他一会。两个人都没说话。一个人在看另一个人。另一个人
在灵魂出窍…… 
几秒钟后W从刘左身边走了出去。 
W走出门后停留了一下。刘左听见他一贯安详沉静的声音说道:“她被送道特护病房了。2
号楼10层1009室,她留话给医生说想见我们。” 
屁哥在阿猪和阿贵的照顾下显然已经从晕针的阴影钟恢复了过来。他表示需要一支特大号
的雪糕来镇定自己。他这么一说阿猪和阿贵的口水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流了下来。阿贵
自告奋勇去买了雪糕。雪糕买回来后三个人蹲在大楼的墙根里呼噜呼噜吃了起来,一边吃
一边对过往的护士评头论足。 
“喂,那边的那个是飞机场。” 
“KAO,向右边看,右边的那个是飞机。” 
“嘿嘿,美女来了。注意,距离我们10米,9米,8米,7米…………天啊,她脸上密密麻麻
的是什么?雀斑……女鬼啊!!!” 
女鬼护士听到阿猪的惊呼声,不满地向他狠狠瞪了一眼,瞪得阿猪心惊肉跳。屁哥对阿猪
训道:“医院里,不要动不动就提女鬼什么得,容易招魂!” 
阿贵道“说起来医院确实和鬼挂钩。我爸爸当年在新疆下乡得时候,有这么一回事———
—一个老头子,一个挺倔的马列老头在医院看门。那天我爸偷吃西瓜吃多了,闹肚子,到
医院看病。那马列老头就坐在门口看门。” 
说到这里,阿贵听到两声响亮的口水。显然是”西瓜“这个名词勾动了另外两个人的兽欲
。阿贵意识到这点后也情不自禁地狠狠咽了口口水。三声口水声在接近黄昏地医院大院里
居然有波涛汹涌之势。阿猪嘴里叼着那跟已经被咬烂的雪糕棍,舍不得放下。 
阿贵咳嗽了一声,接着说:“其实我爸经常偷吃西瓜,偏偏那天闹肚子,想必也是种缘分
。他到了医院之后,已经很晚了。那马列老头就在门口坐着,呆呆的,大铁门锁得死死得
。旁边站着一维族姑娘,挺年轻,看上去正在和老头说话。我爸叫了他好几声那老头都不
理。我爸心里这个气啊,这个可好,一气又咬拉了。没办法,我爸找了个僻静得地方解决
了一下。等他回来后,喝,门口更热闹了,来了一大家子带了个孕妇。那个女得惨叫声半
里地之外都听地清清楚楚。一家人一直在喊那个老头开门,羊水都破了,总不成让人家把
孩子生在医院大门外吧?” 
刚说到这里,阿猪忽然大喝一声:“慢·” 阿贵和屁哥正深深投入中,被阿猪地这声吆喝
着实吓了一跳。阿猪大声问道“什么是羊水?” 
旁边经过两个年轻的小护士,听到阿猪的问话不由得羞红了脸,想看又不敢看他们,低着
头快步从他们面前通过。 
屁哥怒道:“你这是什么狗屁问题?” 
阿猪昂然道:“有教无类,悔人不倦” 
屁哥又好气又好笑,道:“教你头!悔你头!” 
见屁哥这副德行,阿猪不由得疑惑道:“难道你有难言之隐?不会吧?他爸下乡得时候你
年纪应该不大啊,那个孕妇怎么可能和你有染……要么就是你太早熟……” 
阿贵在旁边实在听不下去了,硬着头皮接着讲道:“羊水是一种高档汽水,专门给孕妇喝
得……(旁边得阿猪露出了恍然大悟得神色,一边领会地点头一边鄙夷地看着屁哥)我爸
一看真不行了,要生了,就自告奋勇从铁门爬了进去。等他进去后那个维族女人已经不见
了。喊哪个老头,那个老头像睡着了一样不动。我爸急了,干脆从老头地裤腰带上把大门
钥匙拿了下来开了门。孕妇那一家子胡噜噜都进去了,进去不久,就生了个女儿。” 
屁哥鄙夷道:“你这算那门子鬼故事啊?要不要我给你讲个吃人肉的鬼故事?保证真实,
独家新闻。” 
阿猪哈哈一笑,用手拍拍屁哥的略微秃顶的头道:“你夜夜偷上鬼故事网,当我们不直到
?就那点鬼故事吓唬谁啊?不就是有点黄嘛?” 
阿贵夜说:“我这故事还没完呢。那一大家子进去后,我爸也跟着进去了,正要找医生开
止泻药。忽然肩膀上有人轻轻的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吓的我爸魂飞魄散——只见那老头
一张枯干的黄脸正对着自己,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我爸哆哆嗦嗦地回答道,你一直在睡觉,又有女人生孩子,所以我爬门进来拿了你
地钥匙开的门……” 
“那个老头怒道,你骗谁啊?!我一直坐在门口,绝没睡觉,若我说谎,天打雷劈不得好
死!我爸说,你不用发誓啊,你一开始是没睡觉,在和一个漂亮得维族姑娘说话嘛。我爸
这话一说老头更生气了,嚷道:‘你小子真能瞎话,我坐在这好好的,从来没和什么女孩
说过话!’我爸听老头这么一说,心里直发毛。那天晚上风特别大,又黑。嘿,当时那样
异怪啊……” 
只见阿贵绘声绘色地说着,屁哥和阿猪听地有点毛骨悚然。阿猪因为听地特别入神,口水
险些流下来了。 
阿贵继续道:“我爸心里合计着,该不会是撞鬼了吧?不过这里人这么多,鬼应该躲人才
对啊。他也没管那么多,就去找医生了。你说这事奇不奇,就这么巧,医生上厕所去了,
让我吧在屋里等着。结果你猜怎么着?” 
阿猪抢先道:“你爸碰见女鬼了?” 
屁哥道:“你爸和女鬼搞上了?” 
阿猪转向屁哥怒道:“屁哥你个老不正经,没品位。老是像着那档子事!” 
屁哥辩解道:“夜深人静,孤男寡女,不出点事才怪了!” 
阿贵说:“可是对方是鬼哎!……你俩别吵了。每天都吵,我都要被你们吵翻了。我爸没
和维族姑娘!” 
阿猪和屁哥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阿贵说:“可是我爸看见了一样东西——放在医生桌子上的一份医疗事故报告。报告上说
一个女孩因为手术失败不得不截肢,但最后孩是死了。那个女孩的彩色照片很显眼地贴在
报告书上,不是当时忽然想起来,其实他看见那个女孩地时候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现在
想起来了。那个女孩不对劲的地方是膝盖以下——夜晚虽然黑暗,可是我爸还是想起来了
,那个女孩的膝盖以下空空荡荡 的!” 
屁哥和阿猪倒吸了一口冷气!! 
就在这个时候屁哥觉得有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他想都没想就嗷嗷叫了起来。叫了一会
后,他感觉周围停了不少惊异注视的目光,这才冷静下来。回头一看,是W那张没有表情的
脸。 
屁哥叹气道:“拜托你有点人气好不好,这么悄无声息地出现,怎么跟维族女鬼一样?”
 
阿猪和阿贵站了起来,问W关切地问道:“怎么样,烟凝好了吗?可以出院了吗?” 
W静静道:“烟凝出事了!” 
阿猪含在嘴里的雪糕棒“啪”的一下落在地上。 
W带着屁哥他们几个来到了2号楼10层1009房间门口的时候,透过房门的玻璃,能看见刘左
早已到了。他正站在那里和烟凝说话。烟凝半依在病床的床头,笑眯眯地看着刘左。 
阿猪悄声说:“烟姐好好地嘛,你看,还在笑呢。” 
屁哥“啪”地一下拍在阿猪头上,底声训道:“你小子懂个P!” 
阿猪怒道:“这样很疼的你知道不知道?我还在上学!你把我拍笨了怎么办?” 
阿贵急忙把手指压在嘴唇上“嘘”一了下。然而为时以晚,屋子里面的人已经听见了。烟
凝对刘左说了什么,在她的微笑的注视下刘左转身走向他们打开了门。 
屁哥和阿猪.阿贵一色地陪着笑,小心翼翼挪进了屋。 
屁哥首先道:“烟妹妹,你玉体欠安,理应多休息的。刚才我们在门口没吵架,只是有点
不同见解。” 
阿猪也连忙点头道:“是啊是啊,屁哥他没打我头,打得一点也不痛!” 
烟凝“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说:“你们俩的把戏我还不知道嘛?别担心我,我这是老毛
病,过两天就能出院了。别把我当病人看啊。! 
屁哥竖起大拇指道:“烟凝,莫说你不是病号,就算是病号,也是全中国,不全亚洲最美
丽的病号!” 
阿贵好奇道:“为什么烟凝不是全世界最美丽的病号?” 
屁哥沉吟了片刻,郑重道:“我始终认为,从各个角度来看,如果奥丽黛.赫本生病的话,
她应该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病号。诚实地面对现实,我们烟凝只能排在世界第二,不过亚洲
绝对是第一!!” 
烟凝微笑道:“屁哥真是会说话,呵呵。刚才那一局我们赢了。真开心呢。我更加有信心
战胜X档案队了。真想看看阿杰和西城傲慢的脸,看到他们失败的样子呢,我们才是最强的
!!” 
在一旁一直沉默的W忽然道:“其实打比赛这么久了,最开始为了钱的想法,现在都在慢慢
改变。有多少奖金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一直在一起。我们是一个团体,是一家人。
没什么比我们在一起更重要了!!” 
阿猪道:“对!对!烟姐,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有我们,我们就是你的朋友,你的战友,
也是你的家人。” 
烟凝笑起来道:“听起来好肉麻喔……不过好开心!” 
屁哥捏着拳头咬牙道:“就算最后拿不到10万块钱都没关系!只要我们在一起!” 
烟凝顿了顿,有点诧异的望着他们,轻声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们输定了?” 
大家一片安静。阿猪用手揉了揉了鼻子,看了看大家脸色,什么都没说。 
烟凝从床上撑着坐了起来,激动地大声说:“我们不会输的!我还会参加比赛,我们不会
退出的!我们,我们从南京走到北京,和那么多站队打过比赛。为了奖金, 为了挑战X档
案队,我们,我们一直走到WCG的决赛,怎么可以因为我的病就放弃?不,不会的!决不!
!无论最后的结局如何,我一定会参加最后的决赛……” 
烟凝话音未落,站在床头的刘左忽然吼了起来:“不要胡闹了!你的病大家都知道是怎么
回事了!你不爱惜你自己,也要想想爱惜你的人!你,你,你怎么可以再继续参加比赛?
你怎么能带着这个秘密每天和我们若无其事地在一起,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明明知
道我们有多在乎你,可是你呢,你瞒着所有的人!你放弃了自己!我决不允许你再这样做
!作为赏金猎手 的队长,我命令你退出比赛。从现在开始,阿贵顶替你的位置!你好好养
病,我们会尽快联系你爸爸。就这样!!” 
刘左吼完以后,一转身出了房门。他的手重重的带上了们,“砰”的一声惊动了每个人的
心。 
屋子里的人的目光从砰然关上的大门转到了病床上的烟凝,后者犹如潮水般纯净的眼重慢
慢涌出了些许泪水。但是她咬着嘴唇,始终没有让泪水落下一星半点。 
屁哥一跺脚道:“这个死刘左!从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有话好好说嘛,干嘛那么着
急。我看看他去。”说完便要追出去。W伸手拉住他,沉声道:“你们在这里照顾烟凝,我
去看看刘左。” 
W轻轻走出病房,偌大的走廊空荡荡的,寂静得近乎空旷。其实每间病房里都有病人,只是
他们和陪护都在沉默着。这里是高危病房。高危病房连探视时间都没有限制,因为医院和
病人们心里一样清楚,谁也不知道下个时刻是不是就是终点。只要你愿意,你就和你想见
得人多些在一起的时间吧!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宽大的窗户。从窗户里面能看到外面的天空——只是接近黄昏,天空里
已经没有纯净的蓝色。巨大的夕阳用它金色光辉染透了它所到之处。夕阳的余辉从窗户里
斜斜洒了进来。一个戴着白色棒球帽的大男孩蹲在窗前,手捂着脸。 
W知道拿是刘左。 
他轻轻地走进他。刘左地双肩微微耸动,捂着脸地手指间不断有泪水涌出。显然他在极力
控制自己,可是泪水仍然像失控地雨水一样纷纷落下。隐约能听见他低低地痛哭声,那种
哭声和普通哭声的委屈,恐惧。愤怒不同,是一重痛彻心扉的伤心欲绝。他T恤衫背后的“
赏金猎手站队”六个难看的大字随着他的身体一起颤抖。W在他的身后站定,默默无语地站
在那里。 
远远地,走过来两个查房的护士。她们看到窗前的两个人,也看到了绝望的泪水在指间汹
涌的情景。年纪较小,胸前挂着“实习护士”牌子的小护士忍不住眼圈红了,放慢了脚步
。走在前面的年纪大些的护士看了看她,面无表情道:“快点。要量几十个病人的体温呢
!看什么啊,习惯了就好了!”

第二十局  咫尺或天涯


    还有2天就要进行中国WCG的决赛了。央视体育频道和全国的报纸、新闻网站都在频频
报导这次比赛的盛况。出人意料的是,进入决赛的两支战队都不约而同表示了禁止采访。
一位资深的体育记者在他的报导中这样写到:"面对取得决赛的资格,两支战队都没有表现
出太多的兴奋和愉悦。相反,在他们的脸上我们看到更多的是凝重。他们仿佛各怀心事,
却又拒绝采访。谁也不知道在这两支最幸运也是实力最强的战队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中国
的网络游戏职业化的道路刚刚开始,也许正是这样沉重的责任压在两支年轻的战队身上让
他们倍感意义重大。中国的网络游戏职业化进程已经远远落在欧美和日韩后面。但愿这次
WCG能以一个完美的结局打开中国网络游戏玩家职业化的新局面。” 

    西城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拿出手机。

    “晶儿,这是今天给你发的第一个短信。前面给你发的上百条短信不知道你是否收到
了。” 

    “还有两天就要比赛了,我很期待这次比赛。我希望成为一个真正的CSER,成为一个
真正的职业网络游戏玩家。让CS和所有网络游戏都象传统体育项目一样被大众接受。这是
我的梦想。” 

    “昨晚我又梦见你了。我看见你离我越来越远,想伸手拉住你,可是拉不住。我心里
很害怕很慌张,你在我心里太重要了。我不能没有你。” 

    “还是不肯原谅我吗?我知道,我不值得原谅。只是我恳求你,不要用永远不理睬我
这种残忍的方式来惩罚我。” 

    “晶儿,我爱你。” 

    阿杰走进西雅图网吧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的夜晚了。一进门他就看见网吧掌柜的在
对他笑。他疑惑的看了看他,后者把嘴巴努了起来,指了指网吧的里间,悄声道:“有人
在等你。” 

    阿杰径自走进了X档案队的训练专区。因为临近WCG决赛,X档案队的训练暂时停止。往
日里热闹的训练区如今空荡荡的。此刻里面只坐了一个人,面对着一排排黑色屏幕的电脑
,背对着入口。 

    阿杰的心在刹那间微微荡漾了一下。然而仅仅是刹那间而已,他很快控制了自己恢复
到常态,快步走向坐在那里的人。 
   
    “还以为你已经回上海了。” 

    听到阿杰的声音,屋子里的人回过头,微笑了出来。她冷脆的声音让所有的男人都难
以忘怀。 

    “呵,想留在这里看你们的决赛,不可以吗?” 

    阿杰在她身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同样报以微笑道:“田楠……很高兴你对我们战队
的关注。”他停了片刻,接着轻声道:“那天的比赛……” 

    田楠敏捷的打断他道:“我来看你不是跟你说比赛的事情的。我想代表我们战队的人
向你和西城道歉。阿琳她……她不是个坏女孩。她也没想到会给你,西城还有晶儿带来那
么多困扰。这件事情,她真的是无心的。” 

    提到晶儿,阿杰的脸上掠过一丝阴霾,不过他用温和坚定的语气驱散了它:“晶儿一
开始确实很受伤害。不过这几天下来她已经渐渐平静了。其实,她早已获得了去法国读书
的签证,我父母也有不少朋友在法国,他们都很喜欢她。她始终没下决心走就是为了和他
……不过,明天她就要走了……” 

    田楠低下头,一头英气的短发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华。她修长的手放在膝盖
上。阿杰看着她,沉默着。 

    仿佛有太多话想说,却偏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网吧的小弟给阿杰和田楠端来了两杯纯净水。他奇怪的看着这两个人,搞不清楚这两
个人在干什么。

    田楠说:“你……” 

    阿杰说:“我……” 

    田楠说:“你说吧。” 

    阿杰说:“不,还是你先说吧。” 

    田楠说:“你的样子几乎都没变。” 

    阿杰说:“我觉得你更漂亮了。” 

    田楠爽朗的笑了出来,对阿杰说:“几年没见,觉得你样子虽然没变,但是比以前会
说话了好多。”

    阿杰摇摇头,严肃的说:“我说的是实话。” 

    田楠说:“哦……” 

    两个人又沉默了起来。 

    过了一会,阿杰说:“那天比赛的时候,你们对AZTEC的战术理解非常特别啊。” 


    田楠说:“其实那不是常规打法,是针对你们战队特别设计出来的战术。全世界的CS
ER对AZTEC的战术都非常了解。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你的对手都了解你的战术意图。可是……
我了解!” 

    阿杰说:“哦,那你说说看,我的战术有什么特点?” 

    田楠微微一笑,拿起杯子喝了口水道:“你是个很执着的人。” 

    阿杰头点了点,说:“哦?” 

    田楠说:“执着的人,往往固于追求,却忘了自己的身后。” 

    阿杰伸手拿到水杯,喝了口水,说:“明白了……你来,是害怕我们和赏金猎手战队
比赛的时候输是吗?你已经看到了我们的弱点,但是你们战队毕竟输给我们了。这是事实
。你和从前一样,还是那么争强好胜。” 

    田楠嘴角微微动了一下,转过脸去,把自己藏在黑暗中。 

    她转身向大门口走去,走了一半停了下来,头不回的说:“也许我们从来都没有真正
了解过对方。” 

    田楠瘦高的身影消失在网吧门口。她喝过的水还静静放在桌子上。阿杰发了会呆,忽
然站起身来向网吧外追去。 

    网吧外面是一片夜色。街灯闪烁,来往的车辆好象城市里的野兽,睁着大大的眼睛来
回奔驰。到处都没有田楠的身影。阿杰的心里越来越空荡荡,有些喘不上气来。不是已经
彻底忘记这个坚硬的女孩了吗?不是已经划上了句号永远不再想她了吗?难道自己连自己
做的决定都无法遵守吗?阿杰的眼睛快速的扫视着四周,动荡的思想斗争在内心此起彼伏
。 

    分手的那天也是这样一个夏夜。两个同样要强的人决定终止彼此永无休止的争论或争
吵。这次分手似乎非常坚定,连共同组成的CS战队也受到影响最后不得不解散。此后共在
校园里的一年半的时间里,他多次看见她和朋友们在教室里上自习、一起说笑着散步,过
着似乎非常快乐的生活。她不知道,毕业的那天他曾经找过她。他只是想问她一句话——
可不可以一切重新开始?为了她,他愿意留在上海,愿意放弃北京的一切。 

    那天他在她宿舍楼下等了一夜,没有看见她。 

    清晨的时候,他送最先离校的一个同学去了火车站,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学校了。
 就是在那一刻吧,他告诉自己,永远离开上海,永远忘记她。不能得到的,不可以强求。
就象今夜一样。 

    阿杰的眼睛急切的搜寻着网吧门口所有的道路。然而她已经走了,再无踪影。他知道
,象她这样的女孩,走了就是走了,绝不会回头。 

    他克制住内心的失望和被回忆泛起的隐痛,慢慢的沿着人行道走着。再向前,就是个
十字路口。他本能的向右转。他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只是想一个人走走。 

    坐在出租车上,一盏又一盏街灯快速的掠过田楠的眼睛。田楠在明暗之间呼吸着——
不知道多久以前,她曾和他每夜在街灯下散步。那时候大家都很害羞,连牵手都不敢。可
是他们争论起问题却是刀锋相见毫不留情,谁也说服不了谁。 

    分手的那个夏夜是记忆里最冷的一个夜晚。她一个人在黑暗里缩在床角,拼命忍住眼
泪不让它流下一滴。此后她拼命的读书,考试,和朋友们一起,极力让自己看上去很快乐
。分手后共在校园里的一年半时间里,她曾多次看见他在教室里上自习,看见他一个人从
容而自信在图书馆里查阅资料,分手在他身上似乎没有任何影响。他不知道,毕业的那天
她曾经找过他。她只想问他一句话——可不可以一切重新开始?为了他,她愿意去北京,
愿意放弃上海的一切。 

    那天她在他的宿舍楼下等了一夜,没有看见他。 
   
    清晨的时候,她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宿舍,收拾好自己简单的行装。一句“再见”,
她告别了复旦、所有同学、朋友以及她的初恋。 

    就在那一刻吧,她告诉自己收起所有的眼泪。昨日不可能重现,不是你的,就要放下
。 

    就这样毕业后一年里,她这样放下了过去的一切生活着。朋友的手机号码一直在变—
—中国移动通信、金卡快捷通、小灵通一直到CDMA,而她却固执的保留着大学时代的手机
号码。那上面,存储着一个让她时刻想念的名字。 

    为什么,为什么一直忘记不了他?田楠坐在车上咬着嘴唇,看着窗外的街灯象流星一
样一闪即逝,一个流星过后是另一颗流星。忽然田楠对司机说:“麻烦你,请带我回到刚
才上车的那个网吧门口。” 

    司机师傅理解的一笑:“姑娘,你忘记什么东西在那里吧?” 

    田楠点点头说:“是的,很重要的东西。” 

    出租车开到网吧门口,下车前司机问道:“要不要我等你?” 

    田楠微笑道:“不必,谢谢。” 

    司机也笑着接过钱道:“你的声音真脆!祝你好运,找到自己丢的东西!” 

    田楠不再说话,下了车冲进网吧里。她直奔X档案队的训练专用区,然而那里此刻已经
空无一人了。 

    她转身奔向网吧柜台,急切的问道:“阿杰呢?” 

    掌柜的摘下眼镜打量了一会田楠,才慢里斯条的说:“走了好一会了,你追不上了。
” 

    田楠出了大门,站在门口四处张望着。那时候阿杰的身影刚刚在街角向右转去。 

    她没有看见他。 

    他也没有看见她。 

    她黯然站在北京的夜晚里,在失望里沉默了一会,然后上了另一辆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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