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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intermoon (开心就好), 信区: Counter_Strike
标  题: cs赏金杀手21-23(终)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Feb  9 15:51:22 2004), 站内信件

第二十一局  歪脖树之约 


  2002年8 月24日,西城拿出手机。 

  他的手有点抖,这对于一个狙击手来说并不是件好事。但他丝毫没有注意自己的变化
,只是一心一意的按出一个个汉字。 

  “晶儿,还有一天就要WCG 总决赛了。我们为这场比赛准备了那么长时间,明天将是
见分晓的时候了。对手很强,强得超出意料。可是我们不会输的,因为我们必将代表中国
参加世界大赛。” 

  “晶儿,清晨醒来的时候脑子里全是你。我无法克制自己不去想你,我知道自己一定
是快疯了。如果真的疯了就好了,让我带着自己的罪恶自生自灭。只要我一日还有知觉,
我就不能停止想你。” 

  “晶儿,赏金猎手队里有个队员生病了,好象很严重的病。下午我会去看她……她一
定也曾有过自己的爱情,渴望和恐惧。想到也许她有可能会和一切永远告别我心里非常难
过。晶儿,请不要离开我。” 

  “晶儿,我爱你。” 

  走进医院的时候正是午休时分。医院里静悄悄的,好象大家都在午睡。西城听见自己
的脚步声在医院的走廊里发出回响,仿佛CS里奔走时的脚步声。他苦笑了一下,开始认真
寻找病房。 

  在2 号楼10层走出电梯的时候,他意外的听见一阵喧哗声。只见1009室的门口站着几
个人,正在激动的理论什么。 

  一个戴眼镜、穿着高档白衬衫的中年男人正在用蹩脚的南京普通话说着:“我被你们
搞昏的唠!老板只是派我来把20万块钱送到,没的钱,拿什么治病? 

  你们拿我气什么?老板不是不来,是没的时间!一天有三个洽谈会要开,怎么来?“
 

  一个面容清秀、尖下颏的男孩子也正用南京话气愤道:“没的见过这么差劲的老爸,
女儿眼见要挂掉,老子不来瞧一眼!我呸!” 

  西城想了想这个男孩他认识的,他名叫猪头3.这么清秀的男孩怎么能叫这么奇怪的名
字,西城无论如何也没想通——好象赏金队的人喊他“阿猪”来着。 

  阿猪旁边一个面色红润、身材颇高的胖子止住了阿猪的声音。他向眼镜男点点头道:
“小孩子不会说话你别介意。说话老是说不到点子上,呵呵。” 

  西城又想了想这个胖子他也是认识的,他名叫“危险的屁”,赏金队的人喊他“屁哥
”。这个名字更加让人迷惘,“屁”如果危险,会是怎样的一个屁呢? 

  眼镜男听屁哥这么一说,脸色稍微好了一点。正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听到屁哥教训阿
猪道:“小孩子就是不会说话!一点力度都没有!”说完屁哥转向眼镜男,脸色变得恶狠
狠道:“你马上给我死滚回南京去!你个小呆比,告诉你老板,烟凝就算没有这个老子,
有我们这帮重情意、讲义气的朋友照顾她!” 

  眼镜男显然被屁哥的样子吓唬到了,转身欲跑。忽听屁哥的声音再次响起:“慢着!
钱留下!人消失!” 

  眼镜男迅速把手提包里的一包钱塞到屁哥手里,然后一溜烟的消失了。 

  屁哥和阿猪相视一笑,席地而坐开始沾着口水数钱。 

  阿猪叹道:“我从没见过这么多钱啊。真想把它们铺在地上睡一觉。” 

  屁哥说:“我想用它们编个草裙……” 

  西城心里想:“这两个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这时1009室里溜出来一个瘦小的男孩子。西城看了看,觉得自己不认识他。 

  其实这个人就是阿贵没错啦。阿贵看了看正在数钱的阿猪和屁哥,几乎要哭了出来:
“你们知不知道抢银行是犯法的?!” 

  西城再也抑制不住,狂晕倒地。 

  西城扑地的声音惊动了三个正在痴迷看钱的人。三个抬头一看,叫了出来,呦,这不
是西城吗? 

  西城倒在地上,手里扬起一束天堂鸟。三个人点点头,上去扶起了他。 

  在三个人的关照下,西城蹑手蹑脚进了病房。进了房间他才发现,原来烟凝并没有睡
觉。相反,病床上的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窗外。 

  西城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期期艾艾的说:“你好,我是西城。恩,祝你早日康复。
” 

  烟凝看都没看他,轻声说:“谢谢。” 

  病床上的女孩湮没在一片苍白之中。但她的美丽即使是病房的肃穆也不能掩盖。和晶
儿认识之后他一直觉得晶儿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孩,然而他不能不承认,面前的这个女孩
有一种摄人心魂的美丽。她迷离的眼神仿佛游离在生活之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沉默了一会后他决定问她个问题:“明天的决赛你会参加吗?” 

  问完后他立刻后悔了,这是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然而烟凝似乎毫不介意,她仅仅是
微笑了一下,没说任何话。 

  又是一阵沉默后,西城决定告辞。在他站起身来想离开的时候,忽然听见烟凝轻盈的
声音说:“我爸爸一直对我很好的……只是在他认识了那个女人后,离我越来越远了。其
实我也明白,他是害怕最后和我的分别。” 

  她的眼睛望着窗外,仿佛始终在自言自语:“对于自己的亲人时刻可能离开这样的事
实,并非所有人都有勇气等到结局的。爸爸害怕和我分别的那一天,就象他害怕和妈妈分
别的那一天一样。我们都知道这一天迟早到来。一切的努力都不过是使我们离结局更近而
已。” 

  西城站起身来,默默注视了一会烟凝,转身离开了。 

  门口的三个人还在数钱,他们同时商量着是把钱存到银行里还是直接打到医院的帐户
上。西城苦笑了一下,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就在他即将离开他们视线的时候,忽然听见
三个声音齐齐喊住自己:“站住!” 

  他停下脚步,疑惑的转过身。 

  只见阿猪仰着他清秀的脸,硬是装出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道:“擦亮你的枪! 

  明天比赛见!“旁边两个人不失时机的鼓起掌来,笑着说:”好有气势喔! 

  “ 

  西城哭笑不得,转身离去。边走边隐约听到身后的人的对话。 

  “这句台词好硬啊,阿猪你哪学的?” 

  “嗨,我这气质根本不用学,浑然天成!” 

  “哎,待会给烟凝表演一下,她肯定开心。” 

  “这还用你说?另外我和屁哥早排好一个相声节目,准备专门给烟凝开心呢——名字
就叫《医生也疯狂》!” 

  “什么内容?大概透露一下嘛。” 

  “嗨,就是风流倜傥的屁哥医院晕针的光荣事迹呗!” 

  …… 

  西城站在电梯间门口等着开门。以前他心里一直不太明白,就这么一群人是怎么打入
WCG 决赛的呢?他们的技术和战术,与他们的形象的反差实在太大了。 

  一群小混混,竟然能走到全国比赛的最后关头?现在,他隐约感受了这支奇特的战队
的特质。这特质里有一种让人难以表达的令人感动的成分。他知道,他们是一群值得尊敬
和重视的对手。 

  正胡思乱想着,电梯门开了。里面走出了几个漂亮的女孩子。西城一看,这不是血之
花战队的吗?除了田楠,其余人都在,阿琳当然也在其中。 

  西城一看见阿琳,立刻以袖遮面,恨不能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几个女孩见状扑哧一笑,留下阿琳一个人傻傻的对着西城,其余人一窝蜂的跑到烟凝
病房去了。远处传来屁哥阿猪他们幸福而热情洋溢的招呼声。 

  阿琳看着西城,迟疑道:“一直想说对不起,却没有机会……” 

  西城眼睛看着地面,面无表情的说:“没什么。不过,她不理我了。” 

  阿琳那双电力无穷的眼睛忽然红了,她咬住红唇道:“我知道,队长都跟我说了,也
批评我了。晶儿她的误会有道理,我确实……”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接着仿佛下了决
心一样,坚决的说道:“我确实喜欢你。可是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喜欢一个人,不
一定要对方也喜欢自己的吧。所以……” 

  西城听到这里,慢慢抬起头凝视着阿琳。阿琳的眼睛盯着自己脚尖,不停的蹭着地板
道:“所以我不会强求什么。那天,那天和你在一起很开心,我已经很满足了。” 

  西城点点头,转身踏入电梯间。就在门要关上的刹那,阿琳忽然大声说:“队长告诉
我,晶儿要去法国了。好象就是今天下午的飞机……” 

  电梯大门缓缓关上,截断了阿琳的声音。西城愣愣的站在那里,一时间仿佛傻了。电
梯呼啸而至到了一楼,西城还是傻站在那里。电梯门打开,门口站着两个护士。她们看西
城一动不动,以为他要上去,便按了上楼的电钮。电梯开动起来,有个护士好心的问西城
:“你到几楼?” 

  西城这才从梦中惊醒,他叫了起来:“我要去机场!” 

  两个护士面面相觑。西城跳了起来,拼命的按停止按扭,不过停下时,高速电梯已经
回到了10楼。门一开西城就从里面冲了出来。阿琳正倚在电梯门正对的过道上发呆,看到
西城不禁“啊”了一声。 

  西城苦笑道:“我是猪。”说完飞一般冲向了安全楼梯。安静的大楼里,西城的跑步
声震耳欲聋。他没命的跑着,终于跑到一楼后,他连气都来不及缓就跑向自己的摩托车。
他跳上车,风驰电掣的开向了首都国际机场。 

  犹如离弦的箭,西城疯狂的奔驰着。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晶儿,让她留
下!她必须留下,因为没有她,他绝对不能存活。 

  分别有两种形态,一种是生离,一种是死别。无论哪种对于爱情来说,都是致命的伤
害。 

  西城以100 迈的极限速度向前冲着,每前进一米也许就离晶儿更近一步。他心里暗暗
祈祷着:“晶儿,不要走,等我。”他疯狂的冲向他的爱情,企图留住它。 

  跑到西单附近的时候,疯狂的摩托车终于力不从心,嘶哑着慢了下来。西城低头一看
,原来是发动机过热。他毫不犹豫的把摩托车丢在路边,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哥儿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机场,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出租车司机漫不经心的看了眼西城,慢条斯理道:“400 !” 

  “成!你快点吧!” 

  “呵呵,你找对人了!瞧好儿吧!” 

  车开起来了。这个司机看来还真不是吹的,虽然赶不上西城开车那么疯狂,但速度也
是飞快。可是西城仍然不停的催促:“快点,快点,再快点!” 

  仿佛是老天有意为难西城,车子开到知春里的时候,大街上开始堵车了。西城咬牙切
齿的等了5 分钟,堵车的状况丝毫不见缓解。他扔下400 块钱,冲出车门开始狂奔起来。
虽然说在大学的时候是体育健将,但毕业后的锻炼毕竟大不如从前了。只跑了800 米西城
就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但他丝毫不停脚步,继续咬牙向前跑。道路两旁的树呼啦啦的在耳
边倒退着,他眼睛盯着前方脚下一刻不停。 

  或许并不是每个人的一生里都有这样为爱情狂奔的机会。但是那些真正爱过的人都会
知道,有时候爱情往往就取决于那几秒钟的时间。迟了,早了,都会错过。属于你的那个
人,是在刚刚好时刻赶到的那个人。 

  西城——是这个幸运的人吗? 

  出了知春里,不见堵车了。西城又拦了一辆出租车,风驰电掣的向首都国际机场赶去
。等他赶到机场的时候,刚好距离他离开医院20分钟。 

  他冲进机场大门后,眼睛一直在搜寻着晶儿的身影。可是机场里人实在是太多了。操
着各种语言,穿着各种服饰的人们象鱼一样在机场里游来游去,偏偏看不见晶儿的身影。
他跑到领取登机牌的地方仔细察看了一下去往法国的航班,3:20分登机。他看了看表,3
 :10分,看来晶儿很可能已经通过安检了。如果是那样,晶儿此刻一定已经在国际侯机室
了。他几乎是绝望的双手抱着头站在大厅里。人来人往,人来人往,无数的皮鞋在他的眼
前掠过。 

  忽然他眼睛一亮,向侯机厅的2 楼跑去。 

  晶儿安静的坐在侯机室里,手里端着一杯冰红茶。她知道爸爸妈妈和哥哥一定还等在
外面——飞机不上天,他们是不会肯离开的。 

  爸妈对于今天的分别早有心理准备,因此她转身走进安检处的时候连最爱哭的妈妈都
没流眼泪。其实她知道他们和她一样眼圈有点红,但是法国那边爸爸早已拜托了他的老同
学照顾她,没什么可担心的。 

  临别时哥哥拥抱了她一下。她很想问问哥哥和田楠的情况怎样了,终于还是忍住没有
说话。哥哥昨天回家后,她能感觉到他内心很难过,尽管他的一切还和平时一样。哥哥就
是这样的人,所有的一切他都一个人抗着,哪怕再痛苦他都要一个人抗着。 

  她手里的冰红茶很凉。机场的空调温度打得很低,她觉得有点冷,就把杯子放到了身
边的小茶几上。两只手一空出来,她不自觉的摸出了手机,再打开手机的收件箱,里面满
满的全是西城的留言。她看了几眼,忽然心里又悲伤起来,于是按了关机键——迟早要关
机的,飞机上不给用手机。 

  她闭上眼睛。那个人——那个人此刻在干什么呢?真是奇怪,越是想忘记一个人,这
个人越是能清晰而频繁的出现在你眼前。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西城坏坏的笑。那种笑容
倾倒了多少女生呵。 

  他在想着我吗? 

  他会用多久忘记我? 

  他——真的爱我吗?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让我看见他们的那一幕呢?说到底自己真不是个勇敢的人。不
勇敢,就会选择逃避,选择让时间帮助自己淡忘和脱身。 

  西城。 

  西城…… 

  就在这时候,大厅广播响了。一个柔和的女中音分别用英文、法文和中文提醒F1205 
航班的乘客10分钟后登机。晶儿睁开眼睛,收好了手机,打起精神看自己有没有遗忘的东
西。 

  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听见柔和的女中音的广播被一个忽然出现的男人的声音打断了
,仿佛话筒被那个男人抢走了一样——广播里传出了一个急切的、勇敢的声音:“晶儿,
晶儿,你能听到吗?晶儿,我想告诉你,我爱你,永远爱你! 

  不管你走多远,走多久,我永远会等……“话没说完,广播就中止了,侯机厅里一片
哗然。 

  晶儿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向侯机厅的大门跑去,一直跑到安检处。她要跑出去的时候
,一个机场保安拦住了她。她不能出去,可是远远的,她看见了跑过来的西城。西城身后
还追来了两三个穿制服的机场保安。 

  西城被保安拉住了,手向后背了起来,似乎被严厉呵斥着要带到什么地方。 

  西城对这些保安看都不看一眼,眼睛一直盯着晶儿可能出现的安检处门口。 

  当他终于看见晶儿的时候,大声呼唤了起来:“晶儿!晶儿!” 

  晶儿跳着脚向西城挥着手。她脸上洋溢着犹如花朵绽放的光彩。她一边挥着手,一边
对倒退着被保安拉走的西城大声喊道:“西城!我知道!我是个胆小鬼! 

  可我没有生你的气!“ 

  她用手做成喇叭的样子围在嘴巴上,笑着大声喊道:“我想通了!一年后的今天,我
们在未名湖的歪脖树下见好吗?不见不散!” 

  远远的,西城微笑的点了点头。他挣扎着不让保安把他拉的太远,眼睛始终痴痴的停
留在晶儿身上。 

  晶儿再次笑了,大声喊道:“西城,我爱你!” 

  西城忽然间呆立在那里了,犹如被销魂。这是第一次听晶儿对自己说那三个字,却没
想到是在这种情形下。 

  明年今日,未名湖畔,歪脖树下。 

  西城重重的点了点头。 

  旁边几个保安拖着西城走了。其中有个特别重感情的保安还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第二十二章

  红豆糕

  刘左蹑手蹑脚走进病房的时候,烟凝并没有睡觉。她的眼睛望着窗外,安静地关注于
她的凝视。

  刘左看见她漆黑明亮的眼睛怔怔地望着,忍不住问:“看什么呢?”

  烟凝一动不动,轻声道:“昨天看见了2只鸽子,今天看见了4只。”

  刘左说:“今天我看见了好多只呢,和屁哥去菜场买菜的时候看见里面有个好大的笼
子,关的全是鸽子……”说到这里他恍然大悟般的一捂嘴,倒吸了口冷气。

  烟凝没说话,不过她的目光从窗外移回到了室内,含笑看在和刘左。

  刘左一拍脑袋说:“我这个笨蛋,从来都不会说好话”

  烟凝说:“你们不要特意来哄我说好话,那样很累的。”

  刘左说:“不累,我……很愿意哄着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刘左红了脸,声音跟蚊子
一样哼哼。

  烟凝抿着嘴看着他,两片红唇虽然是淡淡的红色,但是形状嘟嘟的,分外可爱。刘左
真恨自己不是流氓兔。那兔子虽然不是好鸟。可是见了PLMM绝对敢下手,这点就值得刘左
去学习。

  烟凝看着刘左咬牙切齿的思考状,好奇地问:“你在想什么?”

  刘左甩了甩头,慌忙道:“没什么,没想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烟凝更加奇怪了,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刘左心想:“刘左啊刘左,你迟早得挂掉才省心。好端端想做个流氓兔,那跟见不得
人有什么关系?怎么烟凝问什么,你就不由自主要实话实说呢?”

  他用手挠挠头,忽然说:“哎呀,天都快黑了。对了,你想吃什么?”

  烟凝低头认真想了一会,说:“红豆糕”

  刘左笑了出来:“收到!我这就去买!”说完一溜烟冲出了病房。

  说来也怪,北京作为全国人民心中向往的首都,作为一个即将承办2008年奥运会的一
个现代化都市,作为刘左曾经选定度蜜月的城市——竟然到处都没有红蛋高卖!刘左跑了
十几家超市后彻底绝望了。万般无奈之下,刘左只好买了点红豆。回去请屁哥帮忙熬点红
豆稀饭,希望能弥补没有红豆糕的损失。

  返回医院的时候天已经不早了,怕是晚上七点多了。刘左满头大汗的冲进了2号楼大门
,在楼下的大洗手池旁看到了正在洗衣服的屁哥。屁哥一边洗衣服一边哼着小曲:“妹妹
你西口欧欧,哥哥我记心头欧欧……”

  刘左说:“屁哥,我正要找你呢。烟凝让我去给他买红豆糕,我跑了好多地方也没…


  …”

  话音未落,忽见屁哥手中拿着的一件刚刚洗好的衣服“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刘左
疑惑地抬头看着屁哥,只见后者的嘴唇微微颤抖,连嘴上叼的烟头都快被抖掉了。

  刘左奇怪道:“屁哥你怎么了?”

  只听屁哥颤声问道:“烟凝真的让你去买红豆糕了?”

  刘左点点头。

  只听“啪嗒“一声,屁哥嘴上的烟头终于掉了。屁哥长叹一声道:“坏了,坏了!”


  刘左被屁哥的样子唬到了,紧张地问:“难道烟凝那么喜欢吃红豆糕,没买到的话她
会怎么样?”

  屁哥摇摇头,满眼的悲哀神色:“非也非也。你有没有看过刘青云和袁咏仪主演的《
新不了情》?”

  刘左摇摇头。

  屁哥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颤声道:“袁MM在片中饰演一位身患绝症的小姑娘,她以
卖唱为声。很乐观,从未对别人诉过苦或给别人添任何麻烦。”

  听到这里,刘左身子一震。

  屁哥接着说:“刘青云扮演一个生性悲观的音乐家。偶然机会,他认识了袁MM。他们
相爱了。”

  “袁MM觉得刘GG太消极,于是想尽办法鼓舞他。她最后成功了,可是影片结束的时候
她因为癌症而死了。”

  刘左手里的塑料袋“哗啦”一下掉在地上,里面的红豆滚了出来,撒了一地!

  屁哥继续沉痛道:“袁MM临死前曾对刘GG说想吃红豆糕,于是刘GG跑出去给她买了回
来。可是刘GG回来的时候,袁MM已经挂掉了……从此香港人都说,得病的人不能吃红豆糕
。很多卖红豆糕的人因此破产或转行。”

  “……本片曾获得第十三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影片,最佳女主角,第8届金马优秀剧
情片……”

  屁哥话还没说完,浑身抖的像筛子一样的刘左已经转身跑开了。他犹如离弦的箭一样
冲到了电梯门口,用力地砸着按钮——电梯已经到了11层,仍然往上爬。刘左立刻转向安
全楼梯,疯狂地向上跑去。

  一层,二层,三层,四层……

  觉得有点天旋地转,可是刘左不曾停过片刻脚步。他的脑子一片空白,浑身抖的厉害
。他自己浑然不知,只是觉得犹如在云端奔跑。一共十层楼的距离,不知道是通向天堂还
是地狱。

  其实对于大多数的重症病人来说,这楼梯他们只有上去的机会。再下来,就是被抬出
来的。

  在医院陪护烟凝的几天里,刘左已经看了好几个病患死去,其中有个是因为忍受不了
化疗的痛苦从12楼跳下去的。

  可烟凝总是那么安静,没见过她害怕的样子,没听过她怨天尤人。这个女孩才18岁,
可是她对于一切都如此安然。她对自己的病情了如指掌,可她从来没告诉过他们。她和他
们一起分享快乐,分担失败的痛苦——可是她自己的痛苦只有她自己承受,只到她晕倒在
赛场上——她把秘密保留到了生命透支的尽头。这就是烟凝么,这是那个走路没有声音,
眼睛漆黑明亮的烟凝么??

  五层,六层,七层,八层……

  如果可以,刘左愿意把自己的余生全部换给烟凝,他愿意看见烟凝微笑的眼睛,哪怕
是在天国向下俯视都没关系。他想让烟凝远离烦忧苦痛,想把自己的一切都贡献出来哪怕
只换得对烟凝一点点的好处。可是上帝在哪里?天神在哪里?谁来主持神类的日常工作?
刘左把自己的想法向上天交代了多次,就是不见受理。他苦恼,他痛苦,他由快乐变得忧
伤——可是有什么用?

  也许阿猪和阿贵更家实际。他们和W每天帮医生打扫办公室卫生,给护士打下手.给他
们讲笑话.逗他们开心——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们对烟凝好一些。让他们的针管扎向烟
凝的时候轻些,再轻些……

  屁哥负责给烟凝做小灶。他费劲心机买来药膳食谱,总是弄些人称“偏方”的药菜。


  刘左闻起来都觉得恶心的东西,烟凝却很努力地吃下去。屁哥曾感慨地说,烟凝在我
们中最柔弱,可是她最坚强。

  刘左每天陪着烟凝,眼睁睁看着她越来越瘦,看着她在疼痛难忍的时候仍然极力微笑
让他安心。他不知道还能再做什么?也许只能等待,等待上天善心大发,派送个奇迹过来
让烟凝痊愈。可是这是多么渺茫的事情——所谓命运,着实令人气愤!

  十层终于到了。刘左气喘吁吁跑向1009房间。

  打开房门,里面空无一人。

  刘左终于明白书上说的“血液凝固: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了,他颤抖地叫了声“烟凝”


  床铺铺得整整齐齐,好象从来没有人在上面睡过一样。他觉得浑身上下寒得不行,连
小腿都要抽筋。他颤颤巍巍走向床铺,怀着一丝希望往床下爬边说道:“不要捉迷藏了,
出来吧,烟凝!”

  床下没人。

  刘左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头壳越来越晕,他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烟凝,烟凝你在那里??

  刘左不敢想象最可怕的那一幕,然而在他内心越来越恐惧的一个声音在说:“她是故
意把你支走的,她知道她要不行了。她要一个人离开……”

  刘左像疯了一样冲出病房,打开他看见的每个房间们大声呼唤烟凝的名字。人们用诧
异的目光望着这个疯狂而帅气的大男孩,看着他一间一间地找下去。他高声呼唤的声音弥
漫着整座大楼,一些护士闻声而动出来劝阻,无奈刘左根本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

  甚至连女厕所都找过了,仍然不见烟凝的影子。刘左顺着墙壁颓然滑落,蹲在地上。


  旁边一个小护士轻声道:“那人怎么啦?怎么脑科的病人到我们血液科来了?”

  另一个护士也轻声道:“嘘,小声点,这种病人最怕刺激。我去给院部打个电话,叫
他们派人来把他弄走。”

  就在两个护士嘀嘀咕咕商量的时候,远远的走廊的尽头有个忽视推着一张病床过来了
,病床上还躺着一个人。尽管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楚五官,刘左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
烟凝。

  烟凝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刘左浑身上下的毛孔全都竖起来。尽管在寻找烟凝的时候已经隐隐感到大事不好,但
真的见到烟凝的遗体,刘左仍然控制不了自己绝望的心情。他缓缓走向烟凝。

  推车的护士认识刘左。虽然她面无表情,但仍然放慢了脚步,让刘左站在车边仔细端
详烟凝。

  刘左站在烟凝身边,认真的看着她。她还是那么美,美的仿佛不沾一丝风尘,美的让
人心碎。他一把抱住了她,嗷嗷叫着地痛哭出来,眼泪犹如倾盆大雨落在烟凝脸上。

  推车的护士道:“你……”

  刘左根本没头脑关键别人的声音,也看不见别人。他抱着烟凝一心一意只盼着世界末
日快点到来,让他和烟凝就这样永在一起。

  他嗷嗷地哭着,忽然听见怀里的烟凝微弱的声音:“打雷了,下雨了,要收衣服啊…


  …”

  刘左愕然,低头看着怀里的烟凝,虽然气色不旺,但是微笑的看着他。

  刘左眼泪还挂在脸上,有点结巴道:“烟凝你还活着,你还活呢,我是世界上最幸运
的人!我收回刚才所有骂老天爷的坏话!”

  在一旁的护士不耐烦道:“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什么活啊死啊的,人家活的好好的
呢,你倒好,提前给人家哭丧!”

  刘左挠挠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和汗水,笑了出来。

  烟凝凝视着他,轻轻说:“你真的在乎我?”

  刘左握住她的手,紧紧地握着,忽然一低头吻上了烟凝的清唇。他忘情地抱住她,紧
紧的吻着,忘记了全世界的存在。

  烟凝先是惊讶,随后她温柔地伏在刘左怀里,闭上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旁边的护士咳嗽了一下道:“咳咳,你们好了没有?”

  刘左抬起头,惊讶地大限所有病房的房门都开了,各式各样的病人聚集在门口,聚精
会神得看着他们接吻。

  刘左的脸“腾”的一下暴红,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围观的人们善意的哄笑起来。护士也笑了出来,道:“帮我把你女朋友推回病房吧!


  只不过做个常规检查,脊椎上抽点血,看你急的!”

  刘左推着病床慌慌张张往1009室去了。进们后他把大门关上,才长长出了口起。躺在
推车上的烟凝用手撑着坐了起来,试图躺到病床上去。刘左赶忙过拉抱住她,将她在床上
轻轻放下。

  烟凝躺下后刘左不知道该干什么,脸继续红着,站在床边低着头。

  “喂!”烟凝喊他。

  刘左应了一声,准备接受烟凝批评。

  烟凝眯着眼睛看了看他,轻声细气道:“你,可不可以再来,再来一次……”

  刘左的心“砰.砰”直跳,好象要跳出来一样

  烟凝害羞地接着说:“不过这次不要再亲歪了啊……”

  刘左笨手笨脚在床边坐下,再次把烟凝抱在怀里,她如瓷器般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清
凉的光泽,眼睛闪亮如星辰,正看着他。刘左知道,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依在刘左怀里,烟凝似乎沉沉睡去。刘左不太放心,把手放在她鼻子下面探了探,见
还有气便放下心来。他不敢动,生怕惊扰了烟凝。就这样抱着烟凝,让她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一个激灵在瞌睡中醒了过来。烟凝还在他怀里安静地睡着,只是
眼角滚落了一滴泪水。不知道烟凝正在做什么梦——这是刘左第二次看见烟凝的眼泪。


  他心疼地吻去了泪水,更加紧地抱住了她!!


第二十三局  八月二十五日,晴 


清晨,刘左轻轻放下还在沉睡的烟凝,蹑手蹑脚向门外走去.门打开后刘左差点被门外的
东西绊倒在地.定睛一看,原来是阿猪、屁哥、W和阿贵四个人歪七倒八地挤在门外睡着
。 
刘左张大嘴巴,有点结巴道:“你们在,在,在门外睡了一夜?” 
阿猪用手揉着朦胧的睡眼,看着刘左说:“哦,你醒了啊?”他把细长的胳膊一伸,摇醒
了其他几个人。几个人打着呵欠从地上爬了起来。 
刘左不解道:“你们怎么不回宾馆?” 
屁哥道:“昨天烟凝要吃红豆糕,我和他们一讲,他们也担心了。所以我们在病房外面守
着你们,万一出点什么事也好照应。” 
刘左的脸一点一点开始变红了,他小声问道:“这么说你们都……听到了?” 
阿贵笑眯眯地说:“不光听到了,还在门上的小玻璃窗上看到了。” 
屁哥把他的大头一甩,对阿猪说:“报给他听听!这小子干的好事!” 
阿猪咳嗽一声,摇头晃脑道:“昨天夜里,某人一直抱着烟凝,趁怀中美女睡觉,偷吻人
家香唇计有56次……” 
刘左怒道:“哪有那么多次?大家熟归熟,当心我告你诽谤!” 
屁哥把手一伸,止住刘左,对阿猪打了个响指,示意他继续。 
阿猪点点头,道:“……偷吻眼睛一次。继此事件后,某人又动手5次,分别为摸手两次
,摆弄人家头发一次,抚摸背部两次。某人的眼睛也没闲着,欣赏美女脸蛋长达一夜,中
间数次偷看美女胸部。”说完了,阿猪得意地斜睨着刘左。 
刘左的脸红得像刚榨出来的西瓜汁,他左顾右盼不知道说什么好。忽然听见W的声音响了
起来:“如果我们现在赶回宾馆,还能吃到免费的早餐。” 
屁哥一拍W的肩膀道:“别看你平时不怎么说话,不过老是能记住这些关键的事哩!走,
回去吃早点!” 
几个人确认了烟凝还在睡觉后,便离开了医院直奔宾馆。 
已经到了WCG的最后时刻,还住在宾馆里的战队已经没几支了。剩下最后几支没有走的
战队都是想在现场看最后决赛的战队。他们虽然与最后的决赛失之交臂,但渴望并没有消
失。赏金猎手战队出现在餐厅里的时候,不少CSER认出了他们,纷纷走上前去和他们
握手。 
屁哥摸着头顶傻笑着,回头对阿猪低声道:“混到今天,我才知道做名人的感觉多好。”
 
阿猪也低声道:“你难道没听说吗?做人难,做名人更难,做名男人是难上加难。” 
屁哥道:“少罗嗦了。看那边,桌子那边,有火腿和煎鸡蛋。过去弄几个来!” 
阿猪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正要痛下杀手,却见一个瘦弱的胳膊伸了过来,抢先一步把火腿
煎蛋来了个满门抄斩。阿猪正要抬头发怒,却见已经开始狼吞虎咽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比
自己瘦,比自己能吃的阿贵。阿贵一边吃一边口齿不清地说:“今天我要第一次上场,好
紧张。越紧张我就越想吃,想不吃都不行……” 
阿猪咽了口口水,正想伸手虎口夺食的时候忽然被屁哥拉住了。他疑惑地回头看看屁哥,
屁哥用手点了点远处正和几个人说话的刘左,低声道:“电视台来采访的了,注意形象!
” 
阿贵嘴里还叼着一枚煎蛋,忽然他“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韩老师也来了,我的偶像!
偶像!”他激动地喊着,完全忘记了跌落在地的煎鸡蛋。 
在自助餐厅的另一侧,刘左正在接受采访。只见戴眼镜的韩老师含笑拍了拍刘左的肩膀道
:“你叫W吧?小伙子很帅气嘛!你的名字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啊,嗬嗬,很少见到
有人用字母给自己当名字的。”刘左指了指身边的W,闷声闷气地说:“他叫W。”{队
长怒了?} 
韩老师虽然身体较胖但仍健步如飞,一个猛子{韩老师跳水ing?}冲了上去握住W的手说
:“你是赏金猎手队的队长吧?你的技术真是不错!尤其是M5那把枪用得非常好。”电视
台的摄影不失时机地把镜头摇到了韩老师那张充满关切和赞赏的脸上。 
被握过了好一会儿手后,W才找机会插上话道:“我不是队长,他是。”W指了指旁边的刘
左,接着说:“您说的那把枪是M4吧?”韩老师微笑着点头道:“对对,就是一下子能把
人拉远拉近的那种枪。”旁边一个不知名的CSER实在忍不住了,说:“韩老师,那不叫M4
,叫AWP!” 
韩老师恍然大悟道:“什么什么又是W又是屁,对了,危险的屁,赏金猎手队友这个人吧?
我对他也很欣赏啊!能否请他谈谈感想?” 
刘左在旁边已经晕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韩老师话音未落,只见旁边一个瘦小男孩以狗急跳墙之势冲了过来,一把握住韩老师的手
,热泪盈眶道:“韩老师,我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能和你手握手、面对面啊!您是我的偶
像!我是看您解说长大的!我太喜欢您了!” 
韩老师点了点头道:“知音、知音那!想不到在CSER里也有喜欢看我解说的孩子们!来,
这里没有酒,我以茶代酒,祝你们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多进几个球!” 
摄制组摇着镜头,从一双双紧握的手上移到了一张张的笑脸上。此刻,全国的CSER和CS的
FANS们围坐在电视机前聚精会神地看着这一幕…… 
韩老师转身问工作人员:“X档案队的呢?” 
工作人员说:“他们是北京本地战队,没有住宾馆,直接前往比赛现场了。” 
韩老师一点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一起GO!GO!GO!” 
搭了电视台的采访车,赏金猎手队的几个人第一次不用自备交通工具抵达了比赛现场。屁
哥此时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俨然已是大师级人物。 
刘左用胳膊肘碰了碰他,说:“少臭屁!” 
屁哥委屈道:“我本来就是个屁,想让我不臭,还真难哪!” 
其实刘左的心情也是兴奋难抑。他清楚地记得赏金队组队以来第一次参加比赛的情形——
为了省钱如何策划路线;四个男人用一辆自行车、一辆三轮车抵达了比赛现场——那时候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几个月后会坐着电视台的专车前往决赛现场;第一场比赛的时候人山
人海;第一场比赛的早餐,烟凝吃的是金丝麻球、萝卜丝包和热豆浆……想到烟凝,刘左
的心里难过起来。此刻他多么盼望烟凝能和他们坐在一起,迎接决战时刻的到来!那时他
们的梦想,是他们朝思暮想要得到的东西。可是…… 
就在这时候,比赛现场一阵议论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他回头问阿猪:“怎么了?” 
阿猪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X档案队所有的人都来了,唯独他们的两个核心成
员阿杰和西城没有来。” 
刘左奇怪道:“有没有搞错?还有15分钟就要开始比赛了,这两个人搞什么飞机啊?按理
说他们是最不该迟到的……”话音未落,刘左看见阿贵坐在椅子上,浑身不停地抖动着,
双手僵硬地蜷着。刘左问:“阿贵,你怎么了?” 
阿贵脸色苍白,颤抖地说:“我太紧张了,我要呕吐了……” 
屁哥和阿猪连忙跑过来围着阿贵。阿猪道:“他这个样子连鼠标都没办法拿!” 
屁哥摇头道:“也难怪,这孩子光管后勤了,从来没上过前线。” 
刘左沉吟道:“事到如今,只有先给他按摩按摩稳定下情绪再说了。阿贵这个样子,我们
……”他扭头看了看W,后者脸色如常,安静的坐在位置上调试机器。他想对W说些什么,
但却欲言又止。然而W却想窥破了他心思一样,头也不抬道:“我们还是有胜算的,只不过
赢面只有20%。剩下的,就看运气了。不过你放心,这次比赛的COBBLE里我会守中路大道…
…”他微笑了一下,接着说:“是绝对不会失手的。” 
刘左脸色凝重,点点头。 
时间还剩下5分钟开局。X档案队的队员们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怎么打电话都联系不
上阿杰和西城。按照规定,如果一个战队迟到10分钟以上,那他们就失去了比赛资格。如
果以替补队员上场,X档案队的人心里清楚,失去了阿杰和西城的他们绝不是崛起的赏金猎
手战队的对手。那样的结果只有自取其辱的失败。 
眼看着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主办单位经过再三催促,开始下通牒了:“如果迟到5分钟以
上没人应战的战队,按失败计。” 
屁哥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阿猪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甚至连阿贵,手也不那么抖了。 
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词——不战而胜!如果能够不战而胜,那么他们就是顺理成
章的中国WCG的冠军了,朝思暮想的10万块奖金就是囊中之物了。 
不管什么原因,阿杰和西城的迟到都不是赏金猎手队的责任。因此由于他们的失误而拱手
送来的胜利,也没什么受之有愧的。 
阿猪和屁哥的脸上甚至偷偷露出了笑容,全然没有看见X档案队的队员对他们怒目而视。 

W却忽然站了起来,走向主席台。他向主席台说了什么,却见主办单位的人露出为难的神色
。W又回到了座位上。过了一会儿,主办单位的一个工作人员跑了过来,对赏金战队的人说
:“既然你们提出要求,大会组委会也考虑了各方面因素,特地允许将比赛延后一个小时
。” 
屁哥、阿猪和阿贵一听,眼睛都要落在地上了。 
刘左却点了点头说:“我们非常高兴这样做。” 
待工作人员走后,屁哥向W怒道:“你跑去说了些什么?” 
W淡淡道:“就是你刚才听到的消息啊。” 
阿猪道:“你疯了?!明明我们可以不战而胜的。” 
刘左手一挥,道:“都不要说了。W做的,正是我想做的!不战而胜,我们赏金队不要这种
胜利!” 
屁哥忿忿地瞪了一眼W,喃喃道:“就你多事!” 
刘左说:“那是我让W去找主席台说的。其实屁哥你不要装凶,我太清楚你了,你一直念念
不忘想和阿杰再次决一死战。”屁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话这么说倒也没错,我确实
想再和阿杰他们过过招!靠,老子就是不服这口气!” 
刘左又转向阿猪:“还有阿猪你……你不想为你的黑色天堂队一雪耻辱吗?” 
阿猪捏紧了拳头:“那个阿杰害得我们队破人忘!我无时或忘!” 
W在旁边冷冷道:“可是当胜利的可能性直接摆放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就忘记了自己的使命
对吗?” 
阿猪低声道:“没有!” 
刘左微笑了一下,拍了拍紧张兮兮的阿贵的肩膀说:“其实我知道,知道大家心里都在害
怕,害怕我们会在最后一役里失利,害怕面对强大无比的X档案队……其实我心里也害怕。
这些日子我心里一直在想,人活着是为了什么。从知道烟凝的病情之后,我的这个念头就
越来越盛,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 
阿猪插嘴道:“你和烟凝亲嘴的时候也在想吗?”说完他自知失言,一捂嘴,两只眼睛叽
里咕噜地转了一下。 
刘左的脸红了起来,接着说:“咳咳……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人活着为了什么。小时候父母
教育我们要出人头地,上学了老师要我们名列前茅,工作了要看老板的脸色讨生活……我
们一生都在听别人而生活,可有多少人能按自己的意愿生活,又有多少人能问心无愧地生
活?” 
他捏紧了拳头:“……人究竟为什么活着,我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听说最伟大的哲学家
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可我现在知道,人活着就是要不断面对和克服自己的恐惧。人最大
的敌人是自己,这是我以前听说过的一句名言。以前不懂,现在懂了。要活得像个人,就
是要克服自己的恐惧。害怕被抛弃,害怕死亡,害怕被嘲笑……这些其实都是生命中微不
足道的东西。和你最后得到的大快乐,自然相比,它真的微不足道。” 
“我承认我害怕强大的X档案队。但这更激发了我和他战斗的决心。害怕对手,但却不退缩
、不畏惧,这是我们赏金队的灵魂!唯一遗憾的是,烟凝不在这里……其实,烟凝比我们
任何人都要勇敢……我希望,我们能把中国WCG冠军拿回家去,带给烟凝!” 
屁哥低声说了句:“冠军!” 
阿猪也低低道:“冠军。” 
就在赏金猎手队和X档案队的队员们以及全国观众、网络上无数通过HTLV旁观的CSER们望眼
欲穿的时候,西城正用他摩托车载着阿杰风驰电掣地向比赛现场进发着。 
虽然西城的速度已经发飚到让人难以坐稳,但阿杰仍然安安稳稳地坐在后面,神闲气定。
 
距离比赛还有几分钟时间了。西城侧过头去对阿杰吼道:“喂!谢谢你!” 
阿杰说:“什么?” 
风太大了,两个人说话都像吼叫。 
西城说:“谢谢你把我从派出所弄出来!” 
阿杰说:“像你这种猴子应该关进动物园。” 
西城说:“他们太不够意思了!说好只是教育教育,怎么机场保安主任一定要把我送派出
所?” 
阿杰说:“你快点吧!好好地坐着出租车,结果在路边看到你的摩托车,硬要下车开摩托
。你要是9点前到不了,我要你好看!” 
西城说:“哥们你急什么?瞧瞧,这不到了吗?” 
西城一个急刹车,激起一溜尘烟。他的长腿在地上一踩,车子就停住了。阿杰二话没说,
下了车就和西城向楼上跑去。 
西城一边跑一边说:“我这两天都练跑步了,我跑得够快吧?” 
阿杰说:“少废话。” 
两人一边说话,脚下却不见停。忽然西城慢下了脚步,道:“阿杰,你看那是谁?” 
阿杰抬头看了看,惊诧道:“怎么……是她?” 
西城笑道:“这下你不要急了,有人和我们一起迟到了。” 
他们前面那个白色的身影听到西城的声音也停了脚步,转身微笑道:“8点59分,我们没有
迟到。” 
8:59AM。 
工作人员已经在为原本应该9点钟开始的中国WCG总决赛作推迟通告了。就在这个时候人群
一阵骚动。伴随着口哨声和女孩的尖叫声,两个挺拔俊朗的身影走进了比赛现场。 
“西城!” 
“阿杰!” 
所有的摄影机和所有的目光全部聚集到了这两个姗姗来迟的人身上。他们的名字代表了中
国CS时代里一个史无前例的奇迹,一种令人震慑的力量,而他们本身又是这样英俊和充满
阳光——他们毫无疑问地成为全场中心。 
那些曾经和X档案队交过手的战队队员们,此刻大部分都在电视机或者网络上直接观看这场
比赛。尽管阿杰和西城这两个名字曾经给无数战队带来噩梦和阴霾,但毫无疑问,他们是
中国目前公认的最强队。曾经败在他们手上、无比痛恨他们的对手也会毫不迟疑地把这次
最后决赛胜利的赌注押在X档案队身上。他们的强大像一座高不可攀的高山,横亘在每个试
图问鼎WCG冠军的战队的荆棘途中。 
阿杰严肃地走到主席台上签了字,没有任何话语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带好了耳机,开始调
试电脑。 
西城向所有对他尖叫的女孩歪歪嘴笑了一下,接着一个箭步冲到座位上坐了下来。 
比赛就要开始了。 
刘左注视着他的对手。从门口到座位,他一直认真地注视他们。他看不到他们有任何惊慌
,那种从容不迫的气度掩饰不住对胜利的渴望和志在必得。 
刘左的目光回到自己的显示器上,他深深吸了口气。就在这时候,仿佛被某种磁力吸引,
他忽然抬头看了看门口。 
在门口,站着一身白色衣裙的烟凝。 
他认得那件裙子——那是队里在南京搞“新街口一日游”的时候烟凝的战利品。买这件裙
子的时候他们曾开玩笑说“WCG决赛的那天一定要穿它”。烟凝显然记得这个约定,此刻她
穿着它站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样子圣洁而宁静。 
她的手指轻轻抬起,压在自己的唇上。 
安静的烟凝,神出鬼没的烟凝。 
刘左的眼角有些湿润,但很快被微笑代替。 
比赛就要开始了。WCG比赛中国赛区CS总决赛。 
赢得胜利的人将有资格代表中国队参加世界决赛。曾经遥不可及的梦想如今离这两支战队
如此之近。八月里的风儿吹过,炎热里有了凉爽。 
比赛就要开始了…… 

我为什么要写《CS之赏金猎手》这本书 

作者: 丁丁儿 

说起来还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那时我正在读南大本科INTERNATIONAL AFFAIRS专业三年级
。每天放学后,我总会带上几枚硬币从学校东门出来,穿过一条狭窄的巷子来到曙光游戏
厅。那时候曙光游戏厅设在曙光电影院的大厅里,人来人往甚是热闹,全然想象不到几年
后拆迁一片废墟的模样。 

当时我最迷恋的是一个叫《剑魂》的格斗游戏,画面精美自不必说,配乐和特效也是一流
的。每次看到我最喜欢的TAKI在空中翻出漂亮的回旋踢都让人激动不已,我深深流连其中
,甚至为了打游戏经常逃课。说起来逃课,除了哲学类的是必逃的科目之一,当时逃的最
多的一门是尤教授的《世界古代史》。至今内心还有歉意,面对那么好的一位教授为什么
我就是想睡觉或者出去玩呢? 

很快我就成为曙光游戏厅的“剑魂”霸主——当时也颇有些剑魂高手的,有些人甚至带着
厚厚的游戏指南前来练习。但我始终坚固着霸主的地位,前来挑战的人无不黯然离去。我
为最爱的TAKI写了首诗,大概意思就是说她爱上了游戏里的一个人物,但是她没有自己的
自由只有宿命,一个硬币就能让她杀死她的爱人。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写所谓的游戏文化吧
。TAKI很有意思的,她用一双长腿作为她的武器——其实她的手里还有一把隐藏的短剑,
每次出奇不意的刺中敌人她都会轻叫一声,很有哀鸣的味道。 

那一年我以学分绩满分5分的成绩名列全系第一名,得到人民奖学金一等奖。 

后来就玩上了DF,这个游戏很象后来的CS,是团队型的射击模拟战争游戏。我常和BF在五
星网吧玩这个游戏,当时很多人都热衷于此,直到CS深入人心,我们才纷纷改行打CS。初
次进入CS并不是令人愉快的回忆,那时的我是个连枪都不会买的菜鸟,只知道拿着MP5到处
乱跑,经常被人用小刀就“粉”掉了。加上我被保送了研究生,于是就暂时停止了游戏生
涯。 

读研的第一年很是清闲,导师在哈佛访学,对我鞭长莫及。事实上正是他老人家一贯开放
的自由生长式的教育使我受益非浅。除了不得不读的一些书,更多的时候我可以用来发呆
、听音乐和晒太阳。当那些未来的精英们坐在阴冷的图书馆里费尽心机的编论文的时候,
我可能正坐在阳台上一边抽烟一边胡思乱想。真是快乐的日子。 

真正爱上CS是在朋友给我看一个瑞典国家队的CS比赛的DEMO之后。我当时被震撼了——不
仅仅是因为模拟战争的真实和残酷,在这方面层出不穷的角色扮演的个人游戏多不胜数,
CS在这方面并不是最好的——更因为我第一次看到一个游戏将虚拟生活与人性如此完美的
结合在一起。队员之间的信任、默契,对胜利的渴望以及不懈的追求让我的目光无法不追
随他们的脚步。那时我对自己说,我要加入这个游戏。 

就这样,我进入CS的世界。 

刚开始的时候在混战服务器里练枪,那段时光里我上演了所有的Cs-FLASH里的搞笑镜头。
用手雷轰死了队友和自己,用闪光把自己弄的一头雾水然后被刀子粉死,挥着小刀跑步看
到敌人却忘记换枪,鼓足勇气从木门里跳了出来、却看见齐刷刷十几把AK对着自己……虽
然这着实是菜鸟的岁月,但是在记忆弥足珍贵和分外温馨。最难忘记的是和几个兵组队打
的第一场比赛,被24:0之后,人家问我们:“你们打过比赛吗?” 

尽管已经时过境迁良久,我仍然记得那时喷薄而出的泪水。此后我打过无数场比赛,赢过
也输过,却再也没流一滴眼泪。至今那个薄曦微现的清晨里坐在显示器前流泪的情景仍不
时在我脑海中划过,正是它激励着我一步一个脚印在CS的道路不断前进着。 
刚开始的时候在混战服务器里练枪,那段时光里我上演了所有的Cs-FLASH里的搞笑镜头。
用手雷轰死了队友和自己,用闪光把自己弄的一头雾水然后被刀子粉死,挥着小刀跑步看
到敌人却忘记换枪,鼓足勇气从木门里跳了出来、却看见齐刷刷十几把AK对着自己……虽
然这着实是菜鸟的岁月,但是在记忆弥足珍贵和分外温馨。最难忘记的是和几个兵组队打
的第一场比赛,被24:0之后,人家问我们:“你们打过比赛吗?” 


尽管已经时过境迁良久,我仍然记得那时喷薄而出的泪水。此后我打过无数场比赛,赢过
也输过,却再也没流一滴眼泪。至今那个薄曦微现的清晨里坐在显示器前流泪的情景仍不
时在我脑海中划过,正是它激励着我一步一个脚印在CS的道路不断前进着。 


最开始的时候没有战队,我就去QQ聊天室的CS专厅当兵。那里是“劳力市场”,找比赛的
,当兵的,要兵的,都在卖力的吆喝着。其实兵不好当,偶尔有人喊句“有兵吗”,立刻
一群人就围上去了奋力介绍自己——“强兵自带CD和口粮,不强你KICK我”“超级变态兵
,走位风骚,意识下流”“强兵绝对听指挥,要我将是你最正确的选择”……我挤在人群
中,并不起眼,也很难被挑中。后来听说,如果是MM的话就比较容易被人家要去当雇佣兵
了。于是每次我都红着脸叫卖道:“MM兵,不那么强,要的加。”果然经常被叫去打比赛
了。不过烦恼也接踵而至,总有人问我:“你是不是人妖?”——似乎MM打CS是件很令人
不可思议的事情。当然那是从前了,现在的好多MM都悍得一塌糊涂。在这个不需要蛮力、
靠的是技术和智慧的世界里,女孩子越来越多,越来越强。正是她们的存在让坚硬的战场
多了些柔情和色彩。 


  从2002年开始,我有了固定的队友,几乎每晚都打3~5场比赛。最开始因为我是MM,通
常只能M6旁观。当时心里很委屈的,后来才知道这是提高的一个捷径。通过M6我知道了很
多阴人的办法以及和队友配合的诀窍。虽然我的队友在高手如云的CS里也只能是菜鸟级的
,可是他们很认真很投入,那种执着的样子让人感动。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因为CS尚不能养家糊口,队友们渐次的离开了。他们离开的原因只
有一个:为了生计。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眼含热泪的离开时还心有不甘。可是又能
怎样呢,那时CS还没有被国家列为体育项目,人们看待它的目光就是一个让人玩物丧志的
游戏而已。时隔一年,我的队友们换了几批,唯一始终还在的人就只有我了。而我也终于
从菜鸟熬成了不那么菜的鸟,QQ上几百个CSER。 


  从02年到03年,几乎把整整一年交了CS,在社会生活上却毫无进步。偶尔也会问自己,
为什么这样,为什么这样痴迷流连?问的时候就想起了《肖申克的救赎》里那句著名的台
词——“忙着生,或忙着死”。这从来都不是一个聪明的命题,却是我听过的最有意思的
一句话。当我们忙着往自己身上贴各种各样社会标签的时候,想的都是别人目光。把自己
交给社会,升学,工作,升职……直到快死前交完房贷……2003年,我任性的活了一年,
什么都不管的活了一年,很幸福。 


  CS是一种游戏。游戏有很多种,社会学家们说低级的游戏是发泄过剩的精力的,高级的
游戏是智力创造。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的哲学,艺术,甚至人生都是一种游戏。它的起点
是隐秘的欲望,过程是角色扮演、模拟或者幻想,最终要满足欲望。说到底人生是一场欲
望的过程。欲望不是坏事,至少它让我们知道自己存在着。在CS里我不断出生,在炮火中
奋力挣扎生存,然而最终是要死去的——不管是游戏里还是现实人生。 


  最初我迷恋的是CS里射击的快感,但很快就被责任感所替代。我的存在不仅仅是一个个
体,还意味着对整个队伍的责任。我不能放任自己的生死,因为我的队友需要我,他们的
生死很可能取决于我前往支援的几秒钟里。杀戮和流血不是目的,拯救和护卫才是CS的真
谛。在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CS流泪的那个清晨我就明白了,真正让人痛心的不是失败
而是你不能尽到你的责任,不是你的死亡而是由于你的死亡带给队友的更大伤亡。当他们
把一个街角,一个斜坡,一个洞口交给你的时候也交付了他们的命运。我明白了这是一种
赤裸的真诚,在我们纷繁复杂的社会里一种单纯的信任——生或死。它让我激动,也让我
感动。在这个真诚和信任匮乏的年代,CS给了我们一些被遗忘和忽略的人性细节。 


  正式玩CS一年后我写了本书,名字叫《CS之赏金猎手》。那些在我生命中匆匆而过的C
SER们在我的书中永远驻足了。如果有人问我这本书有什么意义我可以说它毫无意义,就象
我们的生活一样,所有的意义都是人为的附加值。它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是我还有那些认
识的、不认识的CSER们的追求。电子竞技在中国走出了第一步,它的路还很漫长。每个人
都是奔着最后的胜利去的,更高更快更远,更大的自由和欢乐。我有幸成为了这个NEW时代
的一个见证人,一个旁观者和一个参与者。CS不再是一种简单的游戏,它更是一项体育运
动。它需要毅力、恒心和热爱。人类有着自我超越的本能,比如智慧,体力的自我挑战。
如今人们又多了一个可以不断进步、不断提高的的追求——电子竞技。它是人类认识自我
的又一扇大门,也是电子竞技得以生存的社会基础。除此以外它还逼迫我思考了一些有关
生死的问题,我在试图超越这样困扰的时候看见了一些光。抬起头,看见晨曦微现的天空
我知道了,那是把生死、恐惧和孤独都远远抛在后面的一种奔跑。 


我在CS里奔跑着,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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