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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Quiet (天街月色), 信区: Mud
标  题: 飘雪的日子 之 晓遇知己(转载)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Dec 16 19:14:44 1998), 转信

 


晓遇知己


　　晓春三月，草长莺飞。长安城外的泾水之滨，浓荫匝地，鲜花烂漫。一个身着
蓝衫的青年，背负长剑，正在此踌躇徘徊，口中喃喃道：究竟是该用＂踏雪寒梅＂
呢，还是用＂弯弓壁挂＂呢？

　　此人正是四月前投身五庄观的天涯。几月来，天涯辗转于五庄观各位师傅之间
，博采重长。天涯生性伶俐，武功又有根底，加之于各路武功艰深之处并不细想，
自出新裁强自解入，三月有余便将三清剑法和晓风残月剑法都学了个粗通。但要练
至融汇贯通，不知须等何年何日了。

　　天涯边比划边前行，信步走入一座亭中，只见高悬一匾：＂品棋亭＂，其间鸟
语花香，一位容颜秀丽的少女，坐在一副棋盘旁，正蹙眉沉思。棋盘上不过只十余
子。那少女便手捏一颗黑棋，不知何处落子了。天涯棋力平平，但见此情形，好生
纳闷，忍不住脱口问道：＂棋盘尚很开阔，姑娘为何至此便不能落子了？＂

　　少女抬头望了望他，摇头道：＂公子有所不知，此乃我与一高人之让子对局，
在下自觉自始至中并无疏漏，但最中仍不免大败亏输。＂

　　天涯道：＂这位高人前一手可是在右上角挂角？＂

　　少女到：＂正是，在下在外侧抵挡，他便强行入角，一番厮杀，以至我这半边
的黑子，无一得脱。＂

　　天涯皱眉道：＂敢问姑娘这位高人的大名？攻杀之力竟如此强劲？＂

　　少女道：＂此人复姓东方，单名一个信字。＂

　　天涯道：＂姑娘既知此人棋力之高，与之对弈之时便不必缠斗，海阔天空的走
一步便是了。＂

　　少女道：＂这只是第十五手，此时我已费了两手棋来占此角，此时不应，定是
全军覆没，岂不可惜？＂

　　天涯叹道：＂棋局之大，足可以浪迹天涯，四海为家。此人要占此角，少说也
要用三手才得净吃，姑娘借这三手之机，岂不又可重建一家？＂

　　少女低头不语。天涯见左下角星位附近的两颗白子，一颗黑子，与摆放在右上
角的两黑一白位置完全相同，灵机一动，道：＂姑娘且看左上角之一黑两白子，与
右上角之两黑一白子布局完全相同，你何不在天元下一手，然后步步效仿于他？这
样他走一步，你学一步，完全对称的走下去，姑娘有被授一子之利，如此下去，岂
不是不费吹灰之力亦可立于不败之地？＂

　　那少女一凛，心想果然不错，起身双手为揖。对天涯道：＂公子高见，小女子
好生佩服。＂

　　天涯笑道：＂此雕虫小计耳。偶尔为之尚可，用得多了，便要贻笑大方了。＂

　　少女道：＂敢问公子大名？＂

　　天涯道：＂在下籍籍无名，五庄观四代末学弟子天涯。敢问姑娘大名？＂

　　少女微一迟疑，道：＂在下姓花名世怜。＂

　　花世怜道：＂多谢公子指点，待小女子奏曲一首，以谢知音。＂言罢，拿出一
张瑶琴，转轴拔弦，奏了一首＂阳春白雪＂。

　　花世怜道：＂公子雅人，可通琴道？＂

　　天涯脸不禁一红：＂在下少小孤独，没读过什么书，只曾见邻人下过几次棋，
弹过几次琴，耍些小花活乃我所长，其实是什么都不懂的。不过我既已听过你的妙
曲，不回答一首，却有点说不过去。好罢，我弹便弹一曲，请姑娘不要取笑。＂花
世怜道：＂怎敢？＂双手捧起瑶琴，送到天涯面前，天涯笑道：＂姑娘先堵好耳朵
＂。

　　天涯琴技甚低，再加上倍感紧张，一曲＂高山流水＂还没弹到一半便断了一根
琴弦。

　　花世怜笑到：＂公子过谦了，小女子虽不是江湖中人，公子的大名却也是听过
的。

　　天涯更加惭愧：＂在下是个无行浪子，江湖上定没什么好名声，在别人眼中，
我不过是个放荡不羁，嗜酒成性的狂徒浪子罢了。＂

　　花世怜道：＂天涯兄琴技虽未至化境，但琴为心声，从琴中意境中，可听到天
涯兄浩如烟海之胸襟。＂

　　天涯大笑道：＂姑娘取笑了，在下胸中无志，故看淡世间之事。＂

　　花世怜道：＂常闻公子好饮，常带几分酒意，今日见公子思路清晰，可见传闻
有误。＂

　　天涯道：＂在下已然戒酒了。＂

　　花世怜疑道：＂这是为何？＂

　　天涯叹道：＂饮酒除了误事与麻醉自己，再也没什么用了。在下自进入五庄观
起，便打算刻苦练功。几月来倍感力不从心。技艺进展缓慢。我观众位师兄，皆苦
心习武，尚未成正果。我若依然酒醉神迷，怎能有所成就呢？＂

　　花世怜道：＂公子剑术定然高明，可否让在下一观？＂

　　天涯道：＂在下武功低微，姑娘看了恐怕要笑掉大牙。＂

　　花世怜道：＂我于武功一窍不通，决不会笑话的，再说无论是何等高手，武功
都是循序渐进，从头练起的，没什么好笑的。＂

　　天涯哈哈一笑：＂既然姑娘一定想看，那在下就将会的三脚猫把式全抖罗出来
了。＂

　　说罢拔出长剑，踏着七星步，将三清剑法与晓风残月剑法混在一起使将出来，
天涯的剑法未到火候，但关键之处他经常别出新裁，倒也练得花团锦簇。

　　一套剑法练罢，花世怜沉思片刻道：＂公子剑法果然好看，不过恕在下直言，
其中这些招式有些中看不中用。＂

　　天涯何尝不知自己的弱点，被花世怜一语点中，忙躬身施礼道：＂还望姑娘不
吝赐教。＂

　　花世怜笑道：＂赐教是不敢当的，但在下曾听一位五庄观的高人说过这两套剑
法的要旨，现下转述与公子。三清剑法剑招繁复，以变化迅捷见长，故若想要练好
三清剑法，须有很高的轻功造诣。公子步法如风，但细微之处步子常常踏错，使剑
法中暗含的八卦阵十分混乱。＂

　　天涯脸一红：＂正是如此。＂

　　花世怜道：＂修练轻功，别无他法，只有苦下功夫，勤学多练了。其实练轻功
也着实简单，只要肯下苦功，不多思索也可练成。＂

　　花世怜又道：＂三清剑法练至极处，出招如电，但若想更上一层楼，却也不易
。与之相比，晓风残月剑法更是剑法中的极品。一套剑法似攻似守，其实非攻非守
。只是御剑在身前几尺内来回游走，剑招不快不慢，自始至中均是蓄势待击，貌似
风平浪静，但敌人一旦出现漏洞，便有雷霆万筠的一击。＂

　　天涯不解道：＂晓风残月剑的剑意却是如此，但整套剑法中从未提过如何做这
雷霆万钧之一击，只是些移步，劈斩的架子。这雷霆万钧之一击，却又如何学起呢
？＂

　　花世怜点点头：＂我便知公子会在此处困惑，故公子方才练剑时凡遇到须出招
时，晓风残月剑法便换做了三清剑法。剑乃利器，与棍棒之类的长兵刃有所不同，
讲究的是一招制敌。剑招中最平凡的，最直接的，往往也就是最有效的，也是最难
练成的。故韩湘子创晓风残月剑后，也不知如何下笔写明。此中妙处，只可意会，
不可言传。公子修行日久，必有一刻能豁然开朗，通晓其道。

　　天涯默默无语，又陷入了沉思。

　　此后每日清晨，天涯都跑到终南山顶，默默徘徊。一日，当天涯第十次看到山
茶花开的时候，登时领悟了些什么，御剑如虹，人，剑被包围在一片彩色的光环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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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走过飘着豆香的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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