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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anmu (mu), 信区: Flyingoverseas
标  题: 留学美国的日子(13)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Sep 19 20:46:45 2002) , 转信

留学美国的日子(13)         
 
  由于派克的宣传,布鲁斯河大桥的“半主动”控制项目在桥梁界和控制领域已 
经有了一点名声。今年的全美国高速公路桥梁会议将于下个月在拉斯维加斯举行。 
这不仅是学术年会,更重要的是这次会议关系到未来几年高速公路桥梁建设拨款的 
问题,而且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的负责人也会出席会议。派克应邀将在大会上做主题 
发言,所以他十分重视这次会议,决定带领严辉、刘大任、季世雄和曾海涛一起前 
往。 
 
  人们正在机房里谈论着到拉斯维加斯去的事情。季世雄高兴得不得了:“哇, 
这下可以去看看拉斯维加斯的花花世界了,温莎这乡下把人都憋死了。”田莺瞥了 
他一眼,说:“老季呀,悠着点,去了花花世界可别把爱滋病带回来儿。”季世雄 
傻笑道:“到哪里去得呀?想得都得不到。”曾海涛插话道:“老季,你不知道? 
在拉斯维加斯,妓女是合法的。美国只有几个州妓女是合法的,内华达州是其一。 
”季世雄挥动着手,急忙说:“你们瞎说什么?我再饥渴也不会做那种事。”田莺 
冷嘲热讽地说:“老季,别紧张,没有人知道你做什么的。” 
 
  季世雄脸拉下来,瞪了田莺一眼。田莺冷冷一笑,没有吱声。刘大任赶忙说: 
“你们说我们怎样去呀?是坐飞机还是租车?”曾海涛笑道:“还坐飞机?八成呀 
,租部车就算不错了。”刘大任说:“从这里到拉斯维加斯有一千多英里,开车要 
二十多小时!”曾海涛说:“在老派手下,五个人出差,机票多少钱?别说一千多 
英里,二千三千,他照样会开车去。除非他一个人出差那就乘飞机了。如果五个人 
坐飞机去,那就是太阳将从西边出来。”田莺说:“最好,车也别租了,就开咱们 
实验室的那辆破面包车就行了。”说完就“哈、哈”地笑了起来。曾海涛说:“你 
别瞎开玩笑了。” 
 
  派克一行五人开着一辆租来的小旅行车,载着布鲁斯河公路大桥的模型,向西 
边的拉斯维加斯驶去。沿途多是荒漠,偶尔见到几片田野,一些牛和马在暖暖的冬 
日阳光中悠闲地吃着草。 
 
  途中,他们顺道在科罗拉多大峡谷停下来。天还没有亮,晶莹的雪象软软的棉 
絮铺盖着大峡谷的山脉。派克看了看手表:“还有一个小时,天就亮了,这里的景 
色非常美,非常壮观。”严辉问:“你来过?”派克说:“来过很多回。站在这里 
,你会感叹自然的伟大。”派克看了一眼窗外,回头说:“你们看,东方有点发亮 
了。严,你不是说你曾是个诗人吗?你今天得写首诗。”严辉说:“这看有没有激 
情了。”派克皱起眉头:“面对这么壮观的大自然,没有激情,你这个人有问题。 
”他讲着就笑起来。严辉说:“我写了,是用中文,你也不懂。”派克说:“我可 
以听出诗的韵味。” 
 
  火红的太阳慢慢地从东方跃出地平线,灰白的云雾弥漫了整个天际。人们站在 
一块巨大石头上,扶着冰冷的栏杆,眺望着远方的日出。太阳终于全部跃出了地平 
线,像一个巨大的火球悬浮在空中,把云层染上了一层金色。 
 
  太阳慢慢地升高,云雾渐渐变得稀薄,大峡谷象半抱琵琶半遮面的少女呈现在 
人们面前。透过薄薄的云层,依稀可以看见峡谷的宽广和雄伟的气势。在朦胧的雾 
气中,峡谷留给人无尽的想象空间。 
 
  云雾终于散开。由褐色的岩石组成大峡谷在阳光下变成一片金色。大峡谷宽广 
得好像让人永远触摸不到边际。宽阔的科罗拉多河安静地躺在峡谷的河床里,看上 
去却像一条细细的银线将峡谷串起。 
 
  “多么雄伟呀!”派克深情地感叹,他的眼睛闪着激动的亮光。他侧过脸,拍 
着严辉的肩膀:“诗人,写下你的杰作吧。”严辉点了点头:“嗯,会的。” 
 
(略去二千六百字) 
 
  派克很早就醒了,他拉开窗帘,东方发出了微弱的曙光,大街上依旧是灯光通 
明。他做了几下伸展运动,他的心在快速地跳动着。今天他将在大会上做主题演讲 
,将面对上千名听众。他平生还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演讲过,而且很多听众是政府 
官员。他抚摸着胸口,在口中念道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他的心还在“砰、砰”直 
跳,他甚至能听见这跳动的声音。他想自己要是这样,肯定演讲不好,于是他服了 
几片阿司匹林。他在越战时吸过毒,从此心脏便不好,激动或生气的时候,心脏会 
加速跳动。生气时他经常不能控制自己,就靠发火来排泄心中的郁闷,让自己平和 
。他每天风雨无阻地跑步一方面是为了锻炼身体,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消耗掉积压于 
心中过多的能量。 
 
  派克领着严辉等人带着布鲁斯大桥的模型来到米高梅饭店。派克站在饭店前的 
花坛旁仰望着这座世界上最大的饭店。四十多层高的大厦看上去并不觉得高,也许 
是它太宽了,宽度远远大于高度。它就像一个庞然大物盘旋在赌城的这块大地上, 
派克被饭店宏大的气势压住了。想到马上要发表演讲,面对无数的镁光灯,他既兴 
奋又紧张,在他的一生中,好像还从来没有这样过。 
 
  他们走进第五层楼富丽堂皇的会议大厅。全美国高速公路桥梁会议马上要在这 
里举行,美国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是这次会议的组织者之一。派克是今天三个大会主 
题发言人之一,他将向大会介绍全世界第一个桥梁半主动控制系统。如果他的报告 
引起入会者的兴趣,那么他将出现在各地的报纸和电视上,他将会从政府那里拿到 
许多项目,他不仅将成为学术界的一颗闪烁的明星,也会成为一名百万富翁。会议 
以后,他计划向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提出一项耗资一千万美元的研究计划。如果将来 
研究进展顺利,他还将向美国交通部提出更加宏伟的计划。 
 
  派克一行走进会场,在前面的位子坐下来。派克的手开始微微发抖。清晨服用 
的阿司匹林并没有让他情绪稳定。他把这次会议看得太重,这是他展现自己的时候 
,是功名成就的时候,他盼望已久的这一天终于到来了。派克用力地抓住椅子的扶 
手以便控制自己,可是手发抖得更利害了。他咬紧牙齿,把扶手抓得更紧了,心里 
在拼命地叫喊:镇静下来。坐在旁边的严辉感到了派克的手在颤抖,就侧过脸去, 
派克对他笑了笑。严辉想起了那次派克对冯强生丢失数据发火的情景,他的眼睛移 
到派克的手上。派克粗糙的皮肤上有许多老人斑,这与他中年气盛和强壮的体格不 
相符,粗大的紫红色血管暴露在手上,血管渗出了很多血丝,比上次渗出的多得多 
。严辉十分惊讶,关切地问:“派克博士,不要紧吧?”派克强装笑颜:“没事。 
今天太紧张了。”严辉问:“要不要到门厅的沙发上休息一下?”派克长长地嘘了 
一口气,摇了摇头,他刚毅的脸庞上流露出不安和焦急,赶紧说:“严,你到外面 
的药房去给我买点镇静药。”严辉点头就跑出去了。 
 
  严辉回来了,将药和一听可乐递给派克。派克点头表示谢意,他将药片放入口 
中,然后喝了一口可乐。过了一会,他镇定下来,手不再发抖。他用一张卫生纸轻 
轻地擦去了手上的血迹,然后坐直身子,脑袋摇晃了两下,对严辉笑了笑:“OK 
,我好了。” 
 
  大会主席台上,主持人宣布接下来做主题发言的是得克萨斯大学温莎分校结构 
控制中心主任派克博士,题目是《高速公路桥梁的半主动控制》。会场内响起了一 
阵掌声。派克从座位上站起,双手拉了拉黑色的西装,慢步走上主席台。刘大任和 
严辉将布鲁斯河大桥梁模型抬到主席台上,放在讲台旁边的桌子上。模型桥面是有 
机玻璃,支撑梁和桥墩用钢条和钢管制成,被漆成灰色,三个红色油缸安装在梁之 
间。桥面上还摆放着一辆迷彩色的玩具卡车。在聚光灯的照射下,模型桥看上去十 
分逼真。派克挺着胸膛站在讲台前,他胸膛厚实,看上去就像一名将军。他将投影 
薄膜放在投影机上,拿着指示光笔讲解着桥梁的控制系统。 
 
  派克的讲解十分生动,妙语联珠,用了不少的比喻。他讲道:“这是全世界第 
一例将半主动控制技术用到工程上的例子。如果全美国所有的桥都用上这门技术, 
那么我们每年可以节约至少二十亿美元的维修费。”场内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派克指着模型桥说:“这项技术的关键是液压油缸的模型及其控制,这里我简 
单介绍一下这项技术。详细内容和桥的控制,我和我的学生将在分组会议上介绍。 
” 
 
  派克咳嗽了两声,拿着光笔的手在微微地颤抖。派克讲着:“当卡车通过大桥 
时,油缸将大桥振动的能量吸收,这个过程是非线性的。然后,”他停顿片刻,脸 
涨得通红,声音微微地发抖。派克意识到身上在出汗,心脏跳得很快,他的左手紧 
紧地捏成拳头,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紧张情绪。他接着讲:“油缸和大桥的信号反 
馈到控制系统,然后,”派克又停下来,深呼吸了两下。人们凝视着他,严辉等人 
更是关注着他:平时潇洒自如的派克怎么会这么紧张。 
 
  派克接着讲了几句后,突然晕倒过去。大厅里一阵哄乱,人们将派克抬到一张 
桌子上。严辉等人都围了上去,过了一会儿,救护人员将派克抬到救护车上。曾海 
涛说:“我到医院去,你们三个人就待在这里,一定把这个报告讲完。” 
 
  大厅里,恢复了平静。大会主席前来徵求严辉等人的意见,是不是要继续把报 
告讲完。他们异口同声地说:“当然要接着讲。”然后三个人面面相觑。刘大任说 
:“我对这个不清楚,你们俩商量一下谁去讲。”严辉说:“老季,你去吧,你对 
这套系统的控制很熟,你的博士论文就是桥的控制。”季世雄很想在这么大的场合 
下出出风头,但心里在“砰、砰”直跳,非常紧张。另外他对自己的英文口语没有 
信心,这使得他更紧张,声音颤抖地说:“这个,我,我不行。我不能去。” 
 
  严辉笑道:“你们都不去,那只有我硬着头皮上了。”其实他心里暗自高兴, 
他做过非线性油缸的模型,他对这套系统也很熟悉,而且他的英语口语很好,所以 
他有些信心。这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严辉走上讲台,沉着镇定地扫视会场,人们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这位来自东方的 
学者。严辉说:“对不起,各位,派克博士这几天病得很利害。我接着他的内容讲 
。”他指着模型,“这套反馈系统向油缸发出命令,将储存的能量释放去抵消桥的 
振动。这样桥的振动就得到控制。”他在滔滔不绝地讲着。 
 
  严辉讲完,会场掌声响起,不少人走到前面跟他握手,向他表示祝贺。严辉春 
风得意,向人们致谢。季世雄站在旁边,心里非常难受,埋怨自己为什么在关键时 
刻没有出息,这个好的机会怎么让严辉出尽风头呢?严辉又懂得多少?他心中交织 
着对自己的懊悔和对严辉的嫉妒。 
 
  严辉和刘大任将桥模型抬到会场外,刘大任说:“老严,你真行,面对这么多 
人,而且是有头面的人物,能镇定自若,表达得非常有条理,真叫人佩服。”严辉 
笑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表现得这么好,也大大出乎我自己的意料。”他眼睛的余 
光看见了季世雄垂头丧气的样子,故意谦虚地说:“这应该由老季去讲的,他对控 
制比我更了解。”他看着刘大任:“你说呢,老刘?”刘大任说:“不管怎样,总 
得有个人去。”严辉说:“不是吗,我叫老季去,他不肯去,我也是没有办法。” 
 
 
  季世雄见严辉虚伪而得意的语气,心中充满了愤恨,蔑视了严辉一眼,摇摆着 
手快步向前走去。严辉脸上露出淡淡的得意的冷笑。 
 
  严辉、刘大任和季世雄来到医院。派克躺在病床上,他神情安详,脸上充满了 
红润。曾海涛坐在旁边。严辉关切地问派克病情如何,派克伸出手紧紧地握着严辉 
的手:“谢谢,严!我已经知道了,你把报告讲完,而且效果很好。我没有什么, 
今天太紧张了,心脏受到刺激。” 
 
  派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梳子在头上梳了几下,然后仰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 
感慨道:“拉斯维加斯,梦一般的城市。充满着金钱和美女的诱惑!今天我在这里 
成功了!”刘大任故意逗道:“我们好好玩一下。派克博士,今天你应该去享受一 
下这里的金钱和美女。”派克狡猾地笑了笑,说:“我有个叔叔就死在这里,死在 
一个女人的怀抱。他享受了许多女人,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是和女人在一起。 
你说他这一生值吗?”刘大任不知道怎么回答,摇了摇头:“不知道。”派克说: 
“人生呀,应该奋斗什么呢?”派克摇头,又说:“好了,为了庆祝我们的成功, 
我们在这里休息两天,然后回去。” 
 
  傍晚十分,严辉和刘大任到街上散步。夕阳的余辉映照着繁华的都市,渐渐地 
被五彩缤纷的霓虹灯所吞没。十二月的拉斯维加斯好像是春天,到处都是绿油油的 
草坪,粗大的棕榈树笔直伸向天空,树冠上的叶子依旧是一片翠绿茂盛。街头上, 
人们穿着单薄的衬衣任凭微风的吹抚,暇逸非凡。刘大任突然叫道:“你看,那是 
老派在跑步。” 
 
  严辉顺眼望去,派克穿着短裤和T恤在人群中慢慢地跑着。严辉感叹道:“老 
派真的不要命了,昨天才昏倒过去。怎么今天又跑步了。”刘大任翘起大拇指:“ 
派克呀,派克,毅力真强!” 
 
  派克在街道上慢慢地跑着,他的脚步看上去十分轻快。今天,他的心情特别好 
,好像这座不夜城的灯红酒绿都是在为他准备的。他的希望和生命都溶化在他轻快 
的步履之中。 
 
  季世雄心情不好,就把曾海涛叫出去转转。他们漫步街头,欣赏着一栋栋宏伟 
的赌场建筑和街头的表演。每座赌场、每家饭店都有其独特的魅力。饭店建筑的造 
型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争奇斗艳。 
 
  夕阳已经退去,不停闪烁着的霓虹灯把这座城市装扮得赋予动感的魅力,让人 
们目不暇给,留连忘返。米高美饭店的外表是翠绿色的玻璃墙,象是一块巨型的翡 
翠。凯撒宫则象是一座豪华的罗马宫廷。巨大的狮身人面象,守护着跟实物一样大 
小的金字塔,她的双眼射出的激光影射到喷水池的水幕上。 
 
  他们来到金银岛饭店前面,正赶上上演海盗和英国海军拼命撕杀场面。海盗船 
向英军船发起攻击,英军帆船的桅杆被打下,船体慢慢地倾斜到海底。最后海盗获 
胜,占领了金银岛。当他们来到幻影饭店前观看火山爆发的场面时,“火山”爆发 
,岩浆顺着山峦流下。伴随着阵阵轰鸣声,火焰从岩石中喷出,与水交织在一起熊 
熊燃烧。他们情不自禁地发出“啧、啧”地称赞声。 
 
  季世雄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气势磅礴的景色,拉着曾海涛走进一条僻静的小街 
,在一栋小屋前停下。小屋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关着的小门。季世雄说:“走,进 
去看看。”曾海涛说:“这是跳脱衣舞的地方。”季世雄点头:“对呀,来拉斯维 
加斯就是要看脱衣舞,你没有听严辉讲,这里的脱衣舞是最好的。” 
 
(略去二千二百字) 
 
  史密斯得知一些报纸和电台报导了布鲁斯大桥控制的新闻和派克在拉斯维加斯 
的大会上取得成功。那些报导上只是将他的名字提一下而已,具体的报导都集中在 
派克身上,这叫史密斯心里不舒服。但是他想自己只是名义上的老板,自己虽然是 
结构分析专家但对控制却一窍不通,具体的事全是派克和他的学生干的,这样他的 
心态也就变得平和了一些。刚开始,史密斯对桥梁的半主动控制持怀疑态度,没有 
加入派克的公司。现在看来派克也许会成功,那以后的项目就多了,公司会挣很多 
钱,史密斯有些后悔了。史密斯想来想去,觉得不对劲,他决定要采取措施。第一 
要加强对钱的控制,用来控制派克,第二他要加入派克的公司,以后可以得到好处 
。 
 
  史密斯来到派克的办公室,派克十分热情地招呼他坐下。史密斯寒暄说近来派 
克干得不错,媒体争相报导。派克说这样做是为了扩大影响,为长远发展考虑。史 
密斯说:“最近的财务状况,好长时间你都没有跟我讲呀。刚开始我们就讲好了, 
五百以上的采购得由我审批。可最近你们没有找过我,你们都是买的小东西?”派 
克笑道:“我看你太忙,有些事就算自作主了。这个周末,我叫秘书将财务报告整 
理好交给你。”史密斯点了点头说以后的事就按规章来办,然后说:“以前,你邀 
请我一起办公司,我反复考虑过。你看,我们现在一起干,怎么样?” 
 
  派克双手合在一起放到鼻子上,知道史密斯看到了桥梁控制的希望而有所图谋 
,就笑道:“乔治,你看,你说你不想一起办公司后,我就自己办了,把专利从学 
校买过来了。公司的一切手续注册都办好了,现在已开始运作起来。”史密斯神秘 
一笑:“我现在入伙不迟吧?我可以出买专利的一半钱和公司运作费用。” 
 
  派克将手放下来,站起来,走回到办公桌前,心想这个老东西,当初怕担风险 
不参加,今天看到有希望了就凑进来。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进来得好处。派克 
在椅子上坐下,装出认真的神态:“乔治,你看我公司的一切事都安排好了,你就 
不用来操心了。”然后不自然地笑了笑。史密斯审视着派克:“比尔,你真的不想 
要我参加?”派克噜动着嘴巴,吞吞吐吐地说:“也不是,如果你坚持要参加,我 
当然欢迎,不过,你不能以合伙人的身份参加,而是作为公司的雇员。”“什么? 
”史密斯瞪大了眼睛。派克耸了耸肩。史密斯站起来,双手一摔,就出去了。 
 
  这些天,史密斯全身都不舒服,感到被派克羞辱了。每天早上,史密斯走进办 
公室的时候,安娜跟他打招呼,而史密斯他都没有正眼瞧她,从喉咙里咕噜了一声 
,就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安娜拿了一厚叠信件和文件走进史密斯的办公室。她把信件放在一边,然后把 
文件递给史密斯,要他在这些文件签字。史密斯冷冰冰地说:“放下。”安娜望了 
他一眼,感到莫名其妙,就退出去了。 
 
  史密斯关上了门,坐在旋转的椅子上,脚翘在宽大的办公桌上,双手放在脑后 
,闭着眼睛,脚上一双油光发亮的黑皮鞋在不停地晃动。派克的态度让史密斯感到 
气愤,要不是自己,派克根本不可能拿到布鲁斯大桥的项目。论资历,派克是小字 
辈,现在也只是一个区区的副教授,而自己是老牌的李滋特讲座教授,美国国家工 
程院院士,土木工程系主任,学术界响当当的人物。派克竟敢对自己这样刻薄,得 
想个对策来对付派克。 
 
  史密斯的脑袋在飞快地转着,突然想到自己是这个课题的负责人,课题的发展 
应该由自己来决定。于是,他决定给得克萨斯交通部写封信,就说这个项目缺陷很 
多,没有再做下去的价值,这样交通部就可能停止对这个项目的拨款。他想出几条 
理由,第一,这套控制系统过于庞大,严重影响桥梁本身的结构。第二,控制的效 
果只局限于安装了油缸的局部结构,对桥梁其他地方几乎没有效果。第三,装有油 
缸的跨度,控制效果不到百分之二十,用最简单的梁结构就可以达到此效果。第四 
,这套控制系统本身不稳定,安装在桥上很困难。史密斯坐起来,打开计算机,很 
快打好这封信。然后亲自到邮局把信寄出。 
 
  得克萨斯交通部的负责人接到信后便与史密斯联系。由于史密斯是该项目的负 
责人又是土木工程界的权威,交通部就接受了史密斯的意见。得克萨斯交通部给派 
克去了一封信,信中说明停止桥梁半主动控制的研究,不再拨给第二笔款二十五万 
美元。 
 
  派克接到信后简直不敢相信有这么回事情。桥的课题一切顺利,在外面也有了 
些名声,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被停止?他想到了史密斯,这个老狐狸。跟他合作,既 
要利用他又得防着他。精明的派克猜测到可能是公司的事情得罪了史密斯,而史密 
斯要求停止这个项目。派克打电话给得克萨斯州交通部,得到的答复证实了他的推 
测。他愤怒地抓起桌上的计算器猛地往地上一砸,骂道:“Fuck!(去他妈的 
)” 
 
  派克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地躺在沙发上,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他每 
天都在做梦,梦见出人头地的荣耀和金钱。他一步一步艰难地向着目标走去,眼看 
那耀眼的光环就在眼前时,天空骤然间却变得昏暗。他坐起来,用手拼命地捶打着 
沙发,不停地骂道:“fuck!(去他妈的)fuck!(去他妈的)son  
of bitch!(婊子养的)” 
 
  派克站起来,手搓摸着脸和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他不甘心失败,他勇敢 
好斗的个性不会让他就此罢休。他脱掉衣服,换上了短裤和球鞋,光着上身,大步 
往门外走去。 
 
  派克来到大楼外面,严辉、刘大任等人刚从大桥回来,正在从汽车上卸工具, 
他们穿着破旧的衣服,头发由于戴过安全帽都贴在头皮上,一股股热气不时地冒出 
来。严辉跟派克打了个招呼,派克问测试结果这么样,严辉说控制效果可以达到百 
分之三十。听到这么好的控制效果,派克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 
很好。很好。”然后环视四周,“卸完了,回家休息,明天早上九点开会。”说完 
,派克就跑开了。他健壮的身影渐渐地消逝在火红的夕阳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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