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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kingzhc (飞翔的梦), 信区: Flyingoverseas
标  题: 2001-2002 留学美国经典回顾与全景透视之一2001-200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3月03日10:08:42 星期天), 站内信件

ETS与新东方版权之争不了了之，中国出国留学生成为最大的受害者
>>编者按：2001年2月那一场震惊全国口水之争，本来只是一场简单的版权官司，却引出
了一封被中国媒体惊叹的"神秘信函"，最后终于上升到那民族大义的高度。这场本来谁
都可以预知结果的官司，轰轰烈烈的开始，却出人意料的平平淡淡的结束。这一次纠纷
，与其说是不了了之，还不如说: 新东方反败为胜，ETS如愿以"偿"，似乎算来算去，吃
亏的只有无辜的中国学生。全体中国留学生从此打上了"不诚信"的烙印……当我们在一
年后再回过头来看一看那一次版权之争背后所隐藏的东西，看一看新东方学校是如何“
死里逃生，反败为胜”，相信您一定会有独特的感受！
事件起因：
其实，事情本身是简单而清晰的。直接的原因是"新东方"长期以来未经授权而大量使用
美国教育考试服务中心（ETS）的资料和试题。
这些题目是从哪里来的呢？具体的说，有两个来源，一种是ETS正式对外公布出版的考试
真题, 新东方学校自称："一次关于版权问题谈判的申请，ETS置之不理"，于是就只好自
已盗版出来用作教学。比如ETS的《BIG BOOK》，在新东方学校就变成了《No.4-No.9》
。另外一种是不知道怎样"流传"出来的最新笔试考试的真题，比如出国留学考生熟悉的
9004-9904系列真题，托福真题系列。这些最新的考试资料对GRE考生就像黄金一样珍贵
，而似乎只有新东方一家有售。熟悉新东方成长的人都知道，前期新东方学校就是凭着
这些"内部资料"吸引考生。时至今日，每年都有以十万计的中国考生参加这类考试以图
踏上留学的征途，而新东方逐步成长为中国最著名的留学考试培训学校，所占市场分额
达到90％。
而这些资料似乎已经成了新东方的私有财产，大家买真题，都要冲着新东方的品牌，而
新东方也因此越发心安理得！正如新东方学校校长在接受新闻周刊的采访时所说的："1
996年以前，ETS在中国从来没有过对中国学生使用资料提出过任何疑问。中国学生也一
直在用ETS出版过的资料。""（对于GRE资料的使用权问题）ETS从来没有问过，哪怕一次
。97年以后我们多次提醒，要求他们授权在中国的GRE、GMAT版权的使用。 但ETS一直没
有消息，也没提过警告。反正大家都在用，我们也不得不用。从1997年到现在4年过去了
。我们以为他们是默许。"
新东方一厢情愿的"默许"终于引发了ETS与新东方的版权之争……
版权之争：
事实上这一场简单的版权之争，并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惊奇。因为不论ETS是否真的如新东
方所说的"存在垄断行为"，新东方的盗版，非法使用资料是谁都看得见的明目张胆的侵
权行为。也正是因为从一开始新东方就没有任何地方可以站得住脚，新东方就一直希望
在这个问题上能够与ETS达成和解。
所谓的和解，也就是新东方最希望的"在认错之余以赔偿的方式解决问题"
俞敏洪说："是。新东方这几年在这方面确实……尽管别人也在做。别人做了坏事，新东
方也做了，但不能说不是坏事。不能用这个理由来推翻。新东方有错！到现在为止，我
一直认为，ETS有理，这是确实的。我们愿意配合它，对过去进行赔偿和对未来做出合作
。这是个基本态度。一直是这样的。"（引自新闻周刊）
新东方的当然是有具体行动的：
"2000年夏天，新东方在开董事会的时候，主动意识到，中国即将加入WTO，版权问题必
须解决。 10月初，我们主动请加拿大著名版权交易专家、出版商Stanley和他们谈。在
和ETS高层，一个主管法律事务的总裁接触时，遭到了拒绝。那边传来信息，新东方版权
侵权、商标侵权，他们要追踪这件事情。11月，我们又请中美教育交流领域一个比较有
名望的人物Ira Cohen(教育协会的主席)去联系。ETS副总裁用很严厉的口气拒绝了，承
认他是个知名人士，但让他不要插手一切和新东方的事务。 据我所知，美国大使馆文化
处还是商务处给ETS写了一封信，问ETS有没有可能和新东方坐下来谈这个问题。ETS也回
信说"你们别管这件事。" （引自新闻周刊）
ETS是否愿意出售相关考试资料的版权，是否愿意与新东方坐下来谈判，是否愿意以赔偿
解决问题，终究是ETS自己的事情。但为什么ETS在GRE的考试资料问题上始终不愿意像托
福资料一样心平气和的谈判，很多人感到不解！
对于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由于GRE考试的独特性，即使你想买，ETS也绝不会卖的。
一位在GRE项目部门工作的华裔男士说，ETS有一个题库，每道题大体要用两年。每四个
月从题库中拿出一些题来，重新组合成新考卷。如果你把几次考试的试题全都研究通了
，肯定能得高分。实际上，美国一些补习学校也有采取类似做法的。惟一不同的是，美
国学生没有花那么大精力去攻GRE，不像中国学生把这看成是来美国的重要一关。
说的更清楚一些，GRE资料版权问题的的焦点就在于GRE的最新题（9004-9904）。这是连
美国的本土考生都无法得到的ETS的保密资料，其构成了ETS下一次出题的题库，且不谈
中国GRE考生机考时代的高分，在GRE笔试时代，可以说新东方就是凭借这些绝密的最新
题目吸引考生，而中国GRE考生就是在这些"内部资料"的帮助下，通过个人的精心钻研而
获得高分的。当然，笔试时代，中国GRE考生如果能上2200，就已经很满足了，平均水平
都在2100的层次上，即使这样，也比美国本土考生1800的平均分要高出很多很多。相信
笔试时代的GRE考生谁都不会否认这些资料对自己的帮助。
所以即使到现在还是以这些公开的绝密资料为生的新东方当然不可能停止使用这些资料
，要不然新东方GRE班上课讲什么。ETS更不可能把这些美国人自己都没有的资料卖给中
国人。这个矛盾几乎是无法调和的。GRE考试考题的泄漏，这就不仅仅是版权可以解决的
问题了。
ETS在几年的耐心与沉默之后， 终于发动的攻势是全方位的：他们聘请了美国最好的知
识产权机构和律师事务所，并在美国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在法律上，他们委托了国内一
家律师事务所调查处理此事；在政治上，他们寻求了中国教育部的支持。从这些行为上
来看，ETS已经下定决心要跟新东方"论理"以解决问题了。
这可以说是一场关系新东方存亡的官司，不管如何理亏，新东方当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新东方首先搬出的一面大旗，就是，"反垄断"。新东方对抗ETS最大的理由是ETS的垄断
：ETS在其他国家都有代理点，可中国没有，这已经是对中国的歧视。新东方纵然违反了
法律规定，也是迫不得已，这在确定赔偿额上有参考作用。另外新东方可以获得非法律
上的支持：新东方所从事的工作从某种意义上说在中美交往史上是空前的，它对中国考
生的帮助无与伦比，在道义上肯定可以获得中国考生的支持。
某位英语教学业内人士说，"在美国本土和世界上许多国家，比如亚洲的日本、韩国，E
TS都
授权并出版了GRE考题。在中国，尽管许多国内机构多次要求ETS授权历史性考题在中国
正当的渠道出版发行，但屡遭拒绝。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单位去同ETS谈版权，ETS不仅不
谈，连个回信都没有。所以中国学生在国内根本无法从合法的途径获得GRE考题。" "美
国的Truth－in－testingLaw（考试真实性保障法）要求出题机构阶段性地公开其考题给
公众，所以美国考生如果需要的话，完全可以利用过去的GRE考题准备考试，中国没有类
似的法律，那么中国考生就应当接受这种不平等的考试准备条件吗？"
中国知识产权领域的著名律师徐彬更指出：虽然对版权人版权及相关权利的保护是版权
法中的一个根本性目的。但是，我们应当注意到版权法律制度中对版权的限制，也就是
说，版权人对作品享有的版权并不是一个绝对的权利，这种权利的行使应当符合社会的
公共利益，主要是满足公众对信息和知识的需要。因此，版权保护的国际公约如《伯尔
尼公约》中就曾规定，发展中国家可以有条件地限制对作品的保护，以便于教育领域中
的教学、学习和研究之目的。这些规定从根本上是限制了版权人对版权的滥用，阻止版
权人利用版权成为知识和信息的垄断者，从而有利于社会总体利益的平衡。ETS对TOEFL
和GRE等试题享有版权，在中国同样应当遵守国际公约的规定，而不应当违背国际法规成
为一个知识和信息的垄断者。徐彬认为，ETS在中国机构申请版权许可使用的时候，拒绝
申请，而使中国没有合法出版物，所以才会有非法出版物应运而生。在中国考生不能购
买到以试题为内容的合法公开出版物的时候，ETS垄断试题就成为一种现实。(摘自光明
日报《ETS：对中国考生公正吗》)
可是新东方所谓这面反垄断的大旗能否抗住呢？
北京大学法学院副教授，韦之指出：至于有人指出ETS存在垄断行为，我认为要慎重考虑
。知识产权法中的垄断是一种行业垄断，ETS对自己版权的保护恐怕不在此列。一方面E
TS并没有禁止考试复习的辅导，只是在行业范围内对个人资源予以把持；另一方面考试
复习不一定需要大量真题，新东方在培训中可以使用部分真题作为教例，但大规模的复
制题目就是侵权了。即使BTS有垄断的嫌疑，也不宜用个别因素否定事件整体的性质。再
加上我国版权法保护机制不健全，缺乏判断垄断行为的依据，所以我以为要慎言"垄断"
。
姚欢庆（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讲师）：新东方与ETS的纠纷关键在于中美对版权认识的不
同，中美知识产权谈判也在这一点上有较大分歧，中美在版权交易中不同的地位，也影
响到各自在利益上的表现不
同，必然导致冲突。举例来说，美国的核心版权产业占整个国民经济的6％左右，劳动就
业率占到3％，比尔·盖茨、ETS等就是靠版权获得大量收益的。而中国属于版权进口国
，两国的矛盾是必然的，关键是怎样解决矛盾。
事实上，稍微懂一点法律的人都知道，从法律上新东方的败诉已成必然。ETS是否垄断尚
有待考证，而新东方侵权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新东方真的要输了吗？？？
正当新东方准备与ETS对簿公堂时，另外一件看似与新东方没有多大关系的事情发生了，
新东方由此找到了救命的稻草，对阵形势突然间发生逆转，ETS转眼见成为中国留学生的
公敌，而新东方也摇身一变，成为执民族大义的中国学生的代言人！
"神秘信函" （附：ETS发给美国各大学的"神秘信函"原文）
就在新东方刚刚接到ETS准备起诉新东方消息后不久，也就是正当新东方紧急筹划对策的
时候。一封信件的爆光引发了中国留学生强烈的关注：
这是最初的一份报道：
中新网北京二月十三日消息：据即将出版的中国《新闻周刊》独家披露， 一封美国GRE
、TOEFL考试主管部门发给全美各大学及研究所入学许可负责人的 信函，已在每一个怀
有出国梦想的中国"考G族"、"考T族"心头蒙上重重的 阴影。
这是关于这封信件的第一次报道。这一封信件的具体内容现在已经为大众所知晓：这一
封发给美国各大学及研究生院主管入学的校长和院长的信中，称："对所有来自中国内地
的考生GRE和TOEFL成绩应持小心态度。在当前特别重要地检查中国申请人的（其他）相
关成绩。" 尤其指出"在考前大量提供给考生尚未授权的历史性试题，使大量的中国考生
在考试中可能取得了不公平的优势。"而这封特别的信函由负责GRE、托福和GMAT考试的
3位主席联合签署。
由于中美学制的差异，中国大陆地区大学本科课程的差异（GPA学校间无可比性）因此G
RE，托福考试成绩历来都是美国研究生院录取中国留学生的最主要的参考标准，这封信
对中国留学生的影响是深远的。
北卡罗来那大学(UNCChapelH：ill)的华裔刘国恩教授在美国媒体上发表了自己的感受：
"今天早上收到了转来的ETS信函，难过得要命，见到美国同事，隐约地感到一阵无地自
容。作为中国内地来美的学人，无论是学生或是教授，我想多少有些如此的感受。常有
美国教授对一些中国学生较高的GRE成绩和不太杰出的独立研究能力的反差表示困惑，对
此我都能给出一些合乎情理的解释。毕竟GRE成绩是铁标杆，老美也无意挑战。这下好了
，告诉别人中国学生的高GRE成绩是作弊来的，这在美国是最不齿的行为。几天后我们又
要讨论新研究生的录取和资助，其中也有不少中国申请人，我该如何面对？因为现在无
法区分具体谁作了弊，只好由整个中国学生群来承担，这也会波及到在美的中国学生和
教授。"
这件事情似乎对新东方与ETS的版权官司有害无益，ETS的有关负责人在接受中国记者的
采访时明确指出，那封信直接针对新东方学校而来。但对于新东方，这封信可谓山穷水
尽遗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如果只是新东方与ETS的一场普通法律官司，则事情可能远远不会引起如此大的关注。恰
恰是这封信，在舆论上救了新东方的急，因为涉及到对整个中国学生群体的信任问题--
他们的打击面实在是太大了，造成了中国学生的担忧和愤怒。
但聪明的新东方则立即抛开“反垄断”的大旗帜，抗起民族主义的大旗，抓住这封信大
做文章。他们不失时机的发表了一份《新东方学校就ETS质疑中国考生成绩发表声明(全
文)》，信中新东方左一句："中国留学生的集体荣誉不容诋毁"又一句："中国英语教育
的伟大成就不可漠视"接着又是:"中国学生的考试能力不该贬低"最后当然不会忘记落脚
与他们最关心的"新东方对于保护ETS版权问题的态度"：
"尽管新东方对ETS的错误做法表示不满，但是作为中国主要的考试培训中心，我们依然
愿意本着最大的诚意，和ETS就版权问题进行认真深入具体有效的谈判。我们再次呼吁E
TS以中美教育交流大业为重，在 符合中国国情、保护中国学生利益基础上，彻底解决这
个版权问题。"
当然，不能忘记给自己作一下宣传：
"最后，新东方愿意向全社会表示，中国加入WTO在即。在新的历史 时期，新东方除了继
续为中国英语教学事业的贡献外，还将努力在知 识产权保护问题上，成为新时代的新榜
样。作为中国民办教育成功例 证之一的新东方，我们将一如既往，为中国留学事业贡献
自己的力量 ；为中国学生的人生奋斗奉献自身的激情。"
转眼间：新东方俨然成了全体中国学生利益的代言人，处处要向ETS的这封不负责任的信
讨个公道。
新东方校长在接受采访时说：
"不能因为一些小问题伤害全中国人民。这是美国人的一贯做法。美国的这种大国主义心
态，霸权主义心态在任何问题上都可以体现出来。在这方面也体现出来了。美国人的种
族歧视在国内不敢表露，在国际问题上暴露无疑。"
"把中国学生牵扯进来，是他的政治步骤。最终的目的可能是想通过中国学生对新东方施
加压力。他通过了各种政治渠道。在美国不会这样做。政治就是政治，法律就是法律。
你要说他不懂中国吧，他又懂中国的弱点，知道利用政治来达到他的目的。美国人很泾
渭分明，看他对付的是什么人。"
但是真的如俞敏洪所说：（新闻周刊：新东方发表声明，是出于什么考虑？ ）新东方在
某种意义上是中国学生的代表。
在这里，读者需要重点注意指出的一点是：那一封神秘信函到底是谁发出的！是ETS吗？

让我们回到初期报道的时候，大家注意看清楚了："一封美国GRE、TOEFL考试主管部门发
给全美各大学及研究所入学许可负责人的信函""而这封特别的信函由负责GRE、托福和G
MAT考试的3位主席联合签署。"
新东方在各大媒体发表声明的时候，声明中却从头到尾的众口一词："ETS"。而当这件事
广泛受到社会关注的时候，ETS，这个要与新东方打官司的人，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众人
攻击的对象！新东方的这一招："偷梁换柱"的确高。
然而，当中国大众对对ETS的反对情绪泛滥之时， ETS却有苦说不出。
ETS外联处的艾文先生解释说："起诉新东方学校非法使用试题的是ETS，而给美国各校发
信的是GRE、托福和GMAT项目董事会的三位主席。这是两个不同的机构。"
艾文说，ETS的每一项测试都有一个董事会。以GRE为例，它的董事会是由美国各高校代
表组成，共18名成员，每位成员任期三年，每年更换1／3成员。新成员由美国全国研究
生院委员会和研究生院协会提名，由现任董事会选举。如果出了版权问题、某考区成绩
发生特殊变化等问题，ETS有责任向GRE等董事会报告。对中国不久前出现的GRE分数突然
升高的问题，ETS也做了报告。但是采取什么方式处理，完全属于上述三个董事会的决策
范围。而ETS起诉新东方主要是因为版权问题。
ETS微弱的声音当然无法与中国强大的宣传攻势相媲美，新东方的这一策略起到最理想的
效果，这从网上众多对ETS的情绪激烈的攻击中可以得到证明。从而使两个机构之间相对
简单的法律纠纷加上了民族主义的情绪。
但事情的本质并不能因此而得到掩盖。本质是，新东方到底有没有侵权？情绪问题并不
能代替法律。在网上有人已经看到了这一点，认为新东方有意在"把水搅混，以惑视听"
。
但毫无疑问，这个时候ETS已经处于了下风。报纸，网络上连篇累牍的文章诸如：《ETS
：对中国考生公正吗》、《新东方决意应诉求公平》…….舆论已经完全的倒向了新东方
！偶尔几片稍微理性的文章也被淹没在民族主义的汪洋大海中了！
但是，中国留学生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不会盲从与某些泛滥的舆论，就让我们来回顾
一下当时网上激烈的论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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