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een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unforgiven (企鹅背上的南极洲), 信区: Green
标  题: 狼牙(二百四十一)-狼牙(二百四十五)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Thu May 26 17:50:46 2005)

晨雾当中,阳光洒下来,可见度很好。担任裁判的芬兰维和观察员团的军官们戴着蓝色的
头盔或者蓝色贝雷帽,站在高尔卡海湾的各个角落,随意交谈着。各国记者们在警戒线外
扛着摄像机和照相机准备着,各种语言喧嚣着。何志军和雷克明穿着中国陆军常服戴着墨
镜刚刚出现在警戒线外就引起记者们的注意:“中国人民解放军!是中国陆军特种部队的
军官!”

  面对记者围上来的话筒和摄像机,何志军和雷克明一言不发,径直走向观礼台。观礼
台下的爱沙尼亚哨兵们拦住了记者,一个记者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高喊:“大校先生,这
是中国陆军特种部队首次在世界面前武装亮相,你真的没什么说的吗?”

  何志军回过头看着这个显然在中国留学过的金发记者:“我们中国军队有句话——说
多少都没用,要看做的如何。谢谢你的关心。”

  何志军和雷克明站在观礼台上的各国军官当中,举起了望远镜。

  遥远的海面上,炮艇在游弋着拉着警戒线,空中有两架直升机在巡逻。救护队员们穿
着潜水服背着氧气瓶抱着头盔坐在直升机打开的舱门口,随时准备跳入海中救人。电台的
信号在空中穿梭着,一双双各种颜色的眼睛在注视着平静的海湾。

  “模拟水雷的密度比我们集训的时候要大。”雷克明观察以后说,“他们给各国的比
赛资料都是故意降低难度的,就是为了考验各国队员的应变能力。”

  “后面肯定还有变数啊!”何志军忧心忡忡。

  两发红色信号弹打起来。

  观众们一片喧哗,指着海面非常兴奋。

  三十多艘橡皮艇出现在海平面上。

  不时有小组碰到了模拟水雷,彩色染料炸开弄了他们一身。芬兰裁判手里无情地在扣
分,观众们也在惊呼。

  第一个靠岸的是一个东欧国家的伞兵突击队,他们在机枪的扫射下绕过炸点完成了规
定战术动作。在观众的掌声当中向纵深的丛林挺进,消失了。

  “注意炸点!”张雷高喊着翻身下水,在齐膝的水中和刘晓飞等拉着橡皮艇靠岸。

  何志军的望远镜追随着他们,心里有些欣慰。

  接着是另外两个国家的代表队,陈勇小组的橡皮艇在浪中打了个转,这个时候才调整
过来方向上岸了。

  身手敏捷的各国特种兵们在炸点和机枪的围剿当中完成了抢摊登陆,陈勇带着自己的
三个兵迅速通过炸点,挺进进入纵深。

  “保持队形!”陈勇高喊。

  在观众的掌声当中,各国特种兵代表队陆续上岸,比赛从滩头转向纵深的原始丛林。


  “去B点吧。”雷克明放下望远镜,“我们开车过去,他们就得钻林子了。”

  何志军神色严肃放下望远镜,匆匆下了观礼台走向吉普车。

  丛林当中已经响起或者稠密或者稀疏的枪声、犬吠声和高喊声。

哒哒哒哒……哒哒……

  密林里面已经是一片混乱,各国特种兵选手在爱沙尼亚边防军的围剿下狼狈逃窜,树
枝子在空中摇摆着。在这第一道关卡,布置了将近900名熟悉地形的爱沙尼亚边防军,几乎
每一百米就有一个班的兵力在搜索,不时地有选手落入重围,被撕掉胸条。

  一组选手顽强跑着,被后面追兵追到小路上,迎面飞来一枪托。第一个选手被击中面
部,仰面栽倒。身披插满杂草的伪装网的几名爱沙尼亚特种兵从灌木丛中钻出来,面部的
油彩里面两只眼睛在闪亮。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这组选手不得不放弃抵抗,任凭扣分。

  军犬吐着舌头,在搜索着水塘边上的草丛。爱沙尼亚边防军士兵拿着AK74步枪在互相
叫喊着,他们在水塘边上发现了脚印。嘈杂的叫嚷声中,一个军官指着上山的小路。爱军
士兵跟着他跑向山上,军犬还在水塘边闻着,被训导员使劲一拉脖子嗷一声哀嚎跟着他走
了。

  一直到彻底安静下来,平静的水塘才出现细密的水纹。

  芦苇杆轻轻从水里起来了,露出刘晓飞画满迷彩伪装油彩和黑白分明的眼睛。他混在
芦苇丛里面,确定周围都安静了才轻轻用手撩撩水面。张雷和其余的两个学员嘴里叼着芦
苇杆从水塘里面露出脑袋,钻到芦苇丛里面小心地趴下。

  刘晓飞用手语告诉他安全。

  张雷拿起步枪挥挥手,示意他探路。

  刘晓飞戴上湿透的奔尼帽起身,低姿钻到芦苇丛边上。当他确定周围确实没有动静的
时候,以最快的速度嗖嗖钻进对面的密林。

  其余三个中国选手紧跟他钻入密林。

  陈勇带着自己的小组疯狂跑过开阔地,后面十几名爱沙尼亚边防军拉着枪栓打着空包
弹在狂追。

  张雷在远处看见了,用手语示意大家准备。随即四支自动步枪哒哒哒哒对天射击,枪
声和爱军装备的AK74自动步枪明显不同。追逐陈勇的爱军被吸引了,叫喊着往这边跑来。


  张雷带着自己的组员撒丫子就跑。

  陈勇带着小组钻进密林,对面草丛里面站出来几个爱沙尼亚特种兵叫喊着用步枪比划
他们举手。

  “规则没说不许打人吧?!”陈勇问。

  “没说!”林锐喊。

  陈勇二话不说快跑几步一脚踢在右侧的树上弹跳起来,在空中一个利索的龙摆尾。两
个爱沙尼亚特种兵捂着脸就倒下了,剩下三个围上来,陈勇干净利索逮着哪儿卸哪儿。托
着下巴的一个扶着膀子的一个还有一个抱着右脚腕子就倒下了,嗷嗷乱叫。

  “跑跑跑!”陈勇对目瞪口呆的队员们喊。

  嗖嗖他们就钻了林子。

  在B控制点等待选手们完成第一站出来的何志军和雷克明惊讶地看见五个爱军假想敌被
抬在担架上出来了,扶着膀子托着下巴什么的在哀嚎。两人相对苦笑,爱军的医生很着急
,看了这个看那个束手无策不知道是什么怪病。

  “你去告诉他。”何志军对翻译苦笑说,“看看这附近镇子有没有治跌打的中医。最
好请来跟随比赛全程,还有要这样受伤的。”

  雷克明忍住笑:“和尚给逼急了。”

  直升机在空中盘旋着,紧紧跟着张雷小组在丛林狂奔。

  “怎么发现我们的?!”张雷高喊。

  “不知道!”刘晓飞手持双枪跳过一棵倒在地上的腐烂的树。

  他刚刚落地,树上跳下来一个人影直接给他扑倒了。张雷鱼跃过来撞倒这个从天而降
的爱沙尼亚特种兵,随即从树上和旁边的草丛跳起十几个隐藏很好的爱沙尼亚特种兵步枪
哗啦啦都上栓。枪口从不同角度顶住了四名中国队员的脑袋,眼睛冒火的张雷他们只能看
着自己的胸条被撕掉一块。

  “走吧。”带队的军官挥挥步枪。

  四个人又钻进林子。

  “再撕几次我们就被淘汰了!”刘晓飞怒吼。

  天上直升机又在盘旋。

  “卧倒!”张雷挥挥手。

  大家都卧倒。

  直升机就在头顶盘旋,大绳抛下来,几个爱沙尼亚特种兵滑降下来在树林搜人。

  “他知道我们在这儿。”刘晓飞压低声音穿着粗气说,“不然不会跟这么紧。”

  “一定有跟踪信号。”张雷看着大家,眼睛落在四人手腕上的电子表上。

  “这是大赛提供的呼救手表啊?让我们顶不住的时候求救的,不应该有问题啊?”刘
晓飞问。

  “是呼救用的,但是平时也会有信号传出来的。”一个学员说,“我上学前当过通信
兵。”

  张雷摘下手表,思索着。

  爱沙尼亚特种兵们搜索到了他们刚才的位置,信号跟踪器的反应加强了。带队军官举
起右手,大家一起喊着扑向一个灌木丛。冲进去以后,发现没有人影,只有四个放在地上
的呼救手表,中间是一个闪亮的中国陆军军徽。

  带队军官倒吸一口冷气,拿起电台呼叫:

  “总部,眼镜蛇四号呼叫。中国代表队有一个小组丢弃了呼救器,我再重复一遍!中
国代表队有一个小组丢弃了呼救器!他们在爱沙尼亚最原始最恶劣的森林丢弃了呼叫器!
他们放弃了任何呼救的可能性!”

  他的目光转向密集的险象环生的丛林,喃喃地:

  “他们就是死在里面,也不打算向我们求救了!”

齐膝深的冰水一脚踩下去,透心凉。

  董强咬牙往前探着,用一根粗树枝试着沼泽的坚硬程度。在他身后,陈勇、林锐和田
小牛都手持步枪低姿对着各自的方向。

  “第一小组没有动静了。”林锐忧心忡忡,“是不是被淘汰了?”

  陈勇面无表情:“就是剩下一个人,也得爬到终点。”

  董强滑了一下,树枝一撑就下去了。他急忙站直了,看着树枝被沼泽吞噬进去,回头
苦笑:“不能走。”

  田小牛脸色发白:“树枝都立不住,我们人更过不去了。”

  “这种地方才没有伏兵。”陈勇背起步枪站起来,“想不扣分只能从这儿走。”

  林锐拉住他:“过不去的!”

  “田小牛放警戒线。”陈勇说,“砍树枝子做木排,把装备放在木排上我们拉过去。


  田小牛拿起步枪跑入丛林。林锐苦笑,拔出开山刀砍树:“刚才我都多余说。”

  张雷带着自己的小组沿着小溪涉水前进,这样可以防止军犬追踪。水冷刺骨,每个队
员的嘴唇都发紫。尖兵刘晓飞一挥手,大家都蹲在水中只露出脑袋。张雷慢慢涉水过去:
“怎么了?”

  “河。”刘晓飞说。

  一条大河确实是波浪宽而且水流湍急,河上有钢架桥。但是桥上有戴着蓝色贝雷帽穿
着棉风衣的裁判们在抽烟说话,显然从这里走是要扣分的。有几个代表队从河边树林钻出
来,疲惫地走上了桥。裁判们在写着什么,看来是扣分。

  刘晓飞捡起一块大石头丢河里,没什么水花就下去了。

  “深,而且急。”刘晓飞说。

  张雷咬着嘴唇,看着外军代表队过河:“没假想敌,晓飞去问一下,过桥要扣多少分
。”

  刘晓飞站起来跑步过去,一个裁判看着他过来准备在板子上写字。

  “等等。”刘晓飞急忙说,“我不是要上桥,我是想知道从这儿过要扣多少分?”

  “80。”裁判说。

  “80?!”刘晓飞一惊。

  张雷听完就说:“不能过桥,我们每被抓一个人扣20分,这过一次桥要80分!等于我
们又集体被俘了一次!”

  “游吧。”刘晓飞脱衣服,嘴唇还在打冷战。张雷拿出攀登绳给他绑在腰上,拍拍他
的肩膀。

  只穿着短裤的刘晓飞一下子就跳入湍急的河流当中,奋力游向对岸。

  桥上的裁判们有一个惊叫一声,都凑到桥边看。

  刘晓飞奋力在河中和湍急的水流挣扎着,不时得躲过上游飘来的木头什么的。

  其余三名中国特种兵选手站在岸边无声地看着,张雷手里拿着攀登绳。

  一个裁判惊呼:“现在多少度?”

  “地面温度零下1度,水里起码是零下10度。”一个花白胡子的裁判说,“这帮中国孩
子玩命了!”

  一棵腐烂的大树树干从上游冲下来,径直扑向正在河里挣扎的刘晓飞。刘晓飞看见了
,他冷静地踩水向对岸游。三个中国特种兵选手也不说话,都是无声看着。张雷抓紧了手
里的绳子,准备不时之需。

  木头越来越近。

  裁判们惊叫着,要刘晓飞躲开。

  木头横着就扫过来,在木头撞击刘晓飞头部的一瞬间,刘晓飞敏捷地低头潜下水。

  裁判们目瞪口呆,有的在胸前划着十字,有的已经摘下了自己的蓝色贝雷帽。

  突然,一个光头从水里冒出甩出一头水花。刘晓飞已经游到对岸岸边抓住了岸边的树
杈,冲着对岸的张雷他们高喊:“啊——”

  裁判们的掌声雷动,口哨不断。

  在裁判们的掌声当中,刘晓飞把攀登绳固定在岸边的大树上拉紧了。张雷把攀登绳栓
在自己这边的大树上,背好背囊拿出滑降扣扣在攀登绳上。他快跑几步双手抓住滑降扣就
在湍急的大河上空从攀登绳上如同猴子一样滑了过去!

  裁判们被中国特种兵的毅力和身手震得目瞪口呆。

  另外两名队员也滑了过去,刘晓飞接过自己的装备和武器,开始穿衣服。一个队员问
:“绳子怎么办?”

  张雷看看湍急的大河:“留下吧!”

  四个人背好装备开始向更纵深的森林挺进。

  “男孩,为什么你们不过桥?”一个裁判高声问。

  “80分,我们丢不起。”刘晓飞回答。

  “可是大多数代表队都是宁愿丢弃这80分也不会从这样的河游过去啊!”

  “这就是东西方军队的差异。”刘晓飞回头说,“我们的信条是使命重于生命!”

  裁判指着那条悬挂在大河上空的绳子:“在实战当中,你们会丢下绳子吗?”

  “不会。”张雷停下说,“我们会砍断绳子,防止追兵。”

  “那为什么要留下呢?”

  “后面还有代表队。”张雷指着身后茫茫的群山说,“他们也需要过河,我想他们也
不希望被扣80分。我们走了!”

  四个队员嗖嗖钻入丛林消失了。

  裁判们站在桥头看着他们消失。

  一个裁判拿起笔,在记分板上激动地写着:“我见到了一群可爱的士兵,这群士兵属
于一支陌生的东方军队。他们不仅具有超常的军事素质和顽强的战斗决心,而且具有博大
的胸怀。拥有这样一群士兵的军队,是伟大的!”

  四个泥人在沼泽里面跋涉,拖着堆放着背囊和武器的木排。当他们接触到坚硬的地面
,加快了速度。四个人都疲惫地倒在草丛里面,陈勇顽强地拉过来木排:“赶紧装备好自
己,我们还有路要走!”

  林锐咬牙脱下军靴,倒出里面的泥巴,还有一只蝎子:“妈的我说怎么这么疼!”他
一把拿起来蝎子直接就咬断了,揪掉毒钳子塞进嘴里生吃了:“高蛋白,补充一下营养!
不错!”

  田小牛咽着唾沫,在自己倒出来的泥巴找,啥都没有。

  “馋了?”董强把枪扔给他,“走吧!”

  四个人刚刚站起来,看见对面笑呵呵站着俩爱沙尼亚边防军。

  “我操!”陈勇痛心疾首。

  爱沙尼亚边防军走到筋疲力尽的中国特种兵跟前嘟囔了一阵英语。

  “他们说什么?”陈勇问。

  “他们说,很佩服我们的勇气,这个沼泽没人敢走。”林锐沮丧地说,“所以他们没
安排什么人看着,就他们俩。”

  陈勇吐出一口气:“天命啊!准备被扣分吧!”

  田小牛苦笑着拿出自己的水壶,打开来递给陈勇:“喝一口吧,暖暖身子好走路。”


  陈勇拿过来闻闻:“怎么是二锅头?”

  “我自己偷偷装的。”田小牛笑。

  陈勇喝了一口长叹,满嘴酒气。

  两个爱沙尼亚边防军眼睛就直了,拼命嗅鼻子。

  陈勇眼睛一亮,举起水壶:“林锐——告诉他们,都来一口!”

  林锐苦笑翻译。

  一个爱军士兵就拿过来喝了一口,竖起大拇指:“OK!”

  两个兵就开始喝,还抢。

  “我这儿也是!”董强急忙递给陈勇。

  陈勇拿起一满壶酒,对俩爱军边防军说:“林锐,你给我翻译——这个酒OK,我们也
OK,所以酒留给你们OK。你们OK了,我们也得OK,大家都OK!”

  林锐忍住笑,把这个中英交杂的话翻译过去:“这个酒你们留着喝吧,我们希望可以
和你们成为朋友。”

  俩假想敌面面相觑,看看四周。

  一个爱军接过陈勇手里的酒:“GO!GO!”

  “什么狗?”陈勇急了,“还想要狗肉?!”

  “走吧!”林锐一拍他,“让咱们走!”

  四个中国特种兵马上就撒丫子跑了。

天色擦黑的B控制点,何志军和雷克明都是忧心忡忡看着密林的出口。裁判和记者们都在闲
聊等待着,摄像机都提在手里或者放在地下。站在高处的裁判放下望远镜高喊:“第一组
到了!”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哨兵手拉手站开拦住激动的记者,裁判们走上前来,后面紧跟着
医生和担架兵。何志军和雷克明站在警戒线外,紧张地看着出口。

  四个疲惫的身影出现了,所有人都眼前一亮。泥泞的迷彩服已经看不出款式和颜色,
脸上也是厚厚的泥巴,枪都横背在肩上架在背囊上面。

  ——但是他们黑白分明的眼睛让所有人都惊呼起来:“CHINA!CPLA!”

  陈勇带头,后面是林锐和董强,田小牛殿后。四个中国特种兵咬着牙奔向B控制点,医
护人员们上来给他们做检查。他们都站着任医护人员检查心脏和脉搏,裁判走到他们面前
逐次伸出手指,他们都准确地回答。

  “陈勇!”何志军高喊,“你站好了,摄像机在对着你!”

  陈勇站直了,拉上敞怀的军服,露着白牙笑着,对着镜头敬了个礼。

  酒店房间,黑暗当中廖文枫注视着海外电视台的现场直播。面对敬礼的陈勇,他的眼
中不知道是什么感情。

  “神速的中国军团!”主裁判看着记分板,“神速!”

  检查完毕的陈勇带着自己的小组穿越记者围成的人墙,冲向公路那边的河流。他们提
起一个橡皮艇下水了,动作整齐划一喊着号子划桨前进。掌声还没停止,第二个小组也出
现了。

  “还是中国!”惊呼声连连。

  浑身湿漉漉的张雷带着自己的组员冲过B控制点的白线,让医生检查身体。面对镜头,
他伸出右手做了个胜利的手势。队员们虽然很疲惫但是精神状态极佳,都是一嘴白牙笑着


  何志军和雷克明对视笑起来,记者们已经围上他们了。

  “我们不接受任何采访。”雷克明将何志军的车门关上,自己也上车了。

  “走走走!去C点!这帮小子!”何志军上车以后严肃的脸笑烂了,“去C点看他们什
么时候到!”

  后面陆续有各国代表队出了丛林。记者们蜂拥上去,一个女记者背对现场在做报道:
“爱尔纳·突击国际侦察兵比赛第一控制区的比赛结束,来自古老中国的解放军特种部队
的两个小组成为长途渗透奔袭的冠亚军。在场的各国军事专家都将他们称为‘神速的中国
军团’,他们的渗透和奔袭能力得到公认。CBN环球新闻记者现场报道。”

  酒店房间,廖文枫激动地开了瓶葡萄酒。

  爱沙尼亚边防军和特种部队比赛假想敌联合指挥部。夜。

  “首次参加比赛的中国代表队长途渗透得分很高。”担任总指挥官的特种部队司令看
着成绩表苦笑,“这恰恰证明我们反渗透的失败。”

  “他们速度很快,而且胆子很大。”步兵团长说。

  “今天晚上开始,集中机动力量搜索中国特种兵。”特种部队司令下令,“哪怕隔50
0米也要追,要赶着他们跑!抓不住也要让他们消耗力气,不能这么容易就得到胜利!”


  “您认为他们会是冠军吗?”

  “不会。”特种部队司令摇头,“他们的装备不行,在后面的技术科目会遇到难度—
—如果他们有其余参赛国的装备,就不需要再比了。”

  爱沙尼亚驻军的营区警报大作,一批一批边防军和特种部队士兵奔出帐篷登车。车灯
划破夜空,在丛林当中穿梭着。

夜色包裹着低海拔密林,空气湿度大温度低。田小牛在树上放哨,他驱赶着困意。陈勇他
们三个枕着背囊躺在背风的山石后面小寐,突然陈勇的眼睛睁开了。他仔细听着,一下子
坐起来:“走!”

  林锐一个激灵起来抓着步枪:“哪个方向来的?”

  “四面八方!”陈勇一脚踢起来董强。

  田小牛跳下树:“我没看见来人啊?!”

  “有猎狗,不是军犬!”陈勇说,“走走!这个最难甩!”

  四个人背起背囊就跑。四面八方的手电突然亮了,嘈杂的人影出现。陈勇确定一个方
向:“冲出去!”

  四个人跟在他后面往密林深处冲,前面出现人影。陈勇一枪托打倒,更多的人冲出来
,他们都是左打右扑,不肯束手就擒。一张网从天上飞下来,罩住了陈勇。陈勇还要挣扎
,网已经收紧了。林锐踢倒一个冲上来的假想敌,更多的手从背后出来给他按在地上。他
被揪起来,随即看见董强和田小牛也被抓住了。

  几条猎犬围着几个穿着便装拿着猎枪的老猎人欢快跑着。

  “他们雇佣当地猎人了。”陈勇苦笑,“他们更熟悉地形,猎犬在山地也要比军犬好
使。”

  四个人被带到空地上,步兵团长亲自撕了他们的胸条。

  “抓住你们真不容易。”步兵团长苦笑。

  四个中国特种兵都无语。

  “走吧,后面给你们也布下了天罗地网,好运。”步兵团长挥挥手。

  陈勇就带着他们无声地跑了。

  张雷那边情况也很糟糕,猎犬和老猎人太熟悉地形了。他们疲于奔命,但是两只当地
猎犬紧追不舍。军服都被树杈子挂烂了,猎犬却越来越近。刘晓飞跑到前面,高喊:“没
路了!”

  张雷到前面一看,是悬崖。

  悬崖很深,四个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后面的追兵也越来越近,往别的方向跑是来不
及了。

  “下!”张雷咬牙高喊。

  猎犬追到悬崖边上狂吠。

  猎人和追兵追过来,看着万丈悬崖都很吃惊。议论了一会,牵着狗走了。现场一片寂
静,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只手啪地从悬崖下面伸出来,抓住了石头的棱角。

  刘晓飞的眼睛露出来,没什么动静了,他吹了两声口哨。四个吊在悬崖上的军人就背
着沉重的装备爬上来,在悬崖边上喘气。刚才他们下了悬崖,依靠自己顽强的臂力和意志
如同壁虎一般撑住了。

  “他们冲我们来了。”张雷看看追兵走的方向。

  “起码一个营的搜索队。”刘晓飞苦笑。

  汪汪汪汪汪汪——狗叫声又密集起来。

  “我操!又回来了!走啊!”刘晓飞脸色大变提起枪就跑。

  四个队员跟兔子一样钻进丛林。

  C点控制站,何志军和雷克明看着通报都是脸色沉郁。

  “昨天晚上两个小组都抓住了三次,成绩下来了,现在是第七和第九。”雷克明说。


  何志军不说话。

  “下面是手枪速射,看他们能不能扳回来。”雷克明说,“他们的手枪打得都是不错
的,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正常发挥。”

  何志军看着远方的密林,看着正在疲惫跑向C控制站的陈勇小组高喊:“把我车上的国
旗给我拿出来!快点!”

  陈勇带着自己的组员跑着,突然眼前一亮。

  ——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在控制站的人群上空飘扬。

  ——在爱沙尼亚上空飘扬。

  何志军不说话,站在自己的车顶挥舞着五星红旗。

  陈勇眼睛立即湿润了,浑身都是力气:“走!”

  林锐把步枪扛在肩上高喊:“祖国在看着我们!拼了!”

  董强举起步枪:“祖国我来了!”

  田小牛高叫一声:“妈——你告诉村里的老民兵们,我代表祖国了——”

  四个中国特种兵跟疯子一样嗷嗷叫着冲过C控制站的人群,冲过那面鲜艳的五星红旗下
方,冲进更深的密林。

  何志军还在挥舞那面国旗。

  朝霞当中,张雷小组也钻出了密林。浑身被挂烂的军装,满脸被挂伤的道子。刘晓飞
的左胳膊抱着急救纱布,其余两个队员也都是伤痕累累。

  张雷翕动着嘴唇:“看见没有,我们的国旗!”

  刘晓飞咬着牙:“我们不能服输!走啊!”

  “拼了!”张雷举起步枪高喊。

  四个中国特种兵也是嗷嗷叫着冲过人群,刘晓飞拽住一个医生用英语高喊:“狂犬疫
苗!快!给我打上!我被狗咬了!”

  “你要退出比赛观察!”医生哆嗦着手拿过疫苗输入针管。

  “不!”刘晓飞高喊。

  医生的手哆嗦着找不到位置,刘晓飞一把抢过针扎在自己胳膊上边跑边推。推完了直
接就扔掉空针管,嗷嗷叫着去追赶自己的队伍。

  “你给我拿着!”何志军高喊,把国旗抛向刘晓飞。

  刘晓飞跳起来接过旗杆,扛着五星红旗追上队伍。旗杆传过他们四人小组每个队员,
落在张雷手中。

  张雷扛着国旗带着三个队员疯子一样嗷嗷叫着跑向手枪射击场。鲜艳的五星红旗引导
着四个浑身泥泞和伤痕累累的中国士兵,跑向自己的目的地。

  所有在场的观众和记者都目瞪口呆。

  陈勇拔出手枪在检查,他冷冷地看着越跑越近的五星红旗高声说:

  “这是我们中国陆军特种部队在世界上的第一枪!”

  他哗啦上膛,大步跑向悬挂在悬崖上的两根木头。摇晃的木头上他走得很稳,对于武
术功底很深的他来说这个并不难。他走到中间出枪瞄准20米外的靶子。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陈勇站在摇晃的木头上,左手抓着上面的木头,举枪瞄准。

  铛铛铛铛铛!连续五枪。

  五个CD大小的人头靶子落下。

  “就这样打!”陈勇高喊一声过去了。

  林锐第二个上去了。

  张雷跑到手枪射击场前,从旗杆上卸下国旗叠好了,庄严地放入自己怀里。他看着自
己的队员:“这面旗帜,会跟我们跑完全程!刘晓飞,上!”

  刘晓飞拔出手枪检查,上膛,冲上了木头。

  铛铛铛铛铛!

  ……

  “东方的神枪手军团。”主裁判放下望远镜,“精彩的军事表演。全部八名队员40枪
36中,在这样的疲劳状态下。”

  “现在陈勇小组总分第四,张雷小组总分第五。”雷克明看着通报,“这个成绩已经
可以向总部和军区交代了。”

  “比赛还没结束。”何志军看着远处在进行步枪速射的选手们,“我们不能高兴得太
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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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企鹅对我说:"难道你已经忘了么?"
        我回答说:"是的,我想出去看看世界!"
这个时候,风正吹过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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